有的,真人真事,而且经过这件事之后这名警察从坚定的实质正义捍卫者直接转变成了坚决的程序正义拥护者。
就是当年震惊全国的杜培武案。
1998年4月22日上午,在昆明市圆通北路40号,警方发现了一辆被丢弃的警用昌河牌微型面包车,车内有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昆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现场勘查后证实,男性死者系昆明市所辖的路南县(现为石林县)公安局副局长王俊波,另一人是昆明市公安局女民警王晓湘,两人身着便服,被人近距离开枪打死。
1998年4月22日14时许,昆明市公安局戒毒所民警杜培武正在焦急地寻找失踪的妻子王晓湘,却被抓到昆明市公安局。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妻子王晓湘被杀害,而自己成了杀人嫌疑犯。
公诉机关指控杜培武的杀人动机是:“因怀疑其妻王晓湘与王俊波有不正当两性关系,而对二人怀恨在心。”
云南省昆明市公安局戒毒所民警杜培武,因故意杀人罪于1999年2月5日被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力终身。1999年10月20日被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终审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2000年4月23日,一个名叫王春所的人和他乘坐的汽车离奇失踪。警方得到报案通过严密监控,抓获犯罪嫌疑人柴国利及其女友张卫华,经审讯,柴国利交代了以昆明铁路公安分局东站派出所民警杨天勇为首的抢劫杀人集团惊天罪行。尔后,杨天勇、杨明才、滕典东、肖力、肖林、左曙光等先后落网。据这伙犯罪嫌疑人交代,从1997年4月至2000年5月,他们共杀害19人(其中警察3人,联防队员3人,现役军人1人,女性2人),杀伤1人。共盗抢机动车20辆。在被杀的三名警察中,有2人就是王俊波和王晓湘。“二王”系杨天勇、杨明才、滕典东杀害,并抢走王俊波所配“七七”式手枪。到了这个时候,杜培武才被一伙真正的犯罪嫌疑人证明他是清白的。
2000年7月,因真凶(当地派出所民警杨天勇等人)被抓获,杜培武被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再审改判无罪,当庭释放。7月11日昆明市公安局以昆公监发(2000)12号文件恢复杜培武于2000年3月7日被开除的公职,同时恢复工资福利待遇。
2001年8月3日,云南省昆明市五华区人民法院以刑讯逼供罪,一审分别判处昆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原政委秦伯联、队长宁兴华有期徒刑1年缓刑1年、1年零6个月缓刑2年。
由民警到死囚,又由死囚到民警。时至今日,追寻杜培武这段匪夷所思的坎坷人生路,或许对每一个在基层第一线从事公安刑侦工作的同志都会有一些裨益。
2007年,杜培武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采访时说:
“我是学刑侦的,应该说具有反侦查经验,都被整招了,你说整到了什么程度?”
“刚(平反)上班的时候,我见到穿警服的人就害怕,发了警服也不想穿。”
据杜培武回忆:6月30日上午,杜培武被押到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进行测谎。他坦然坐在那里,看着他们把一条条导线连接在他的身体各处。
提问:“你杀人了吗?”
“没有!”
结论却是“说谎”。
一男一女对杜培武不厌其烦地测了一整天,最后的综合结论是杜培武在说谎———换句话说,杜培武将被当作杀害“二王”的重大嫌疑犯。
办案人员给他戴上了脚镣,喝令他交待杀害“二王”的犯罪过程。他们用手铐将杜的双手呈“大”字形悬空吊在铁门上,吊一段时间后,在脚下塞进一个凳子,以换取杜的“老实交待”。杜不断地声称冤枉,这又被认为是“负隅顽抗”,审讯人员便又猛地抽掉凳子,让杜突然悬空,如此反复……
由于杜培武不屈服,审讯人员又用高压电警棍逐一电击他的脚趾和手指。
那些审讯人员有的跟杜培武熟悉,他们在用刑的时候,冷冷地对杜培武说:“对不起了!”
杜培武早已变了调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使得许多正直的警察不寒而栗。
酷刑下,杜培武被迫低下了不屈的头颅,他开始“供述杀人的罪行”。
“为了不挨打,我不仅要按照审讯者的要求说,而且尽可能地揣摩他们的意图。”杜培武说。
编好了“杀人现场”,“杀人枪支”的下落却苦了杜培武。他“交代”了一个地方,刑警们马上就押着他去找,找不到就吊起来一顿毒打。杜培武绞尽脑汁想了一招————“枪被拆散,沿途扔了,扔到滇池里去了……”
1998年7月19日,杜培武被送回看守所。专案组的其中一个小头目警告说:“如果翻供小心收拾你!”
杜培武坦言,情急之下,也曾对嫌疑人动过粗。这次从警察“沦为犯罪”的经历,让他换位思考,反思过去的工作方式。现在调查讯问工作对象,每次他都客客气气,端茶递烟,还告诉他们“与本案无关的问题可以拒绝回答”。
“从前办案我都是假设他们是有问题的,现在我对他们没有先入之见。”
也不是没有,文革中受四人帮迫害,文革结束后拨乱反正,平反后官复原职恢复待遇的例子大有所在。
我爷爷在50年代是个中学校长,民盟成员。50年代末被错划为右派,又被打上反动学术权威。开除公职,60年被下放到农村劳动。文革中又被打成历史反革命,一直在农村待了18年,直到文革结束后的1978年,中央拨乱反正,修正错误后,县里专门为我爷爷开了平反大会,落实了政策,恢复了公职,这才回了城。
这样我大爷才能顶岗参加工作去当老师,我爸和我叔才能有参军资格,我姑姑才能有资格去上高中,去参加高考。这才有了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机会。要是我爷爷不能平反,我爸他们兄弟姐妹四个,注定只能在穷山沟里消耗掉自己的大好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