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结论:塔利班和美国都有战略错误,只不过塔利班的错误更少。
911前两天,塔利班其实就先来了一个大招,直接派刺客把北方联盟的最有人望的首领“潘杰希尔雄狮”马苏德给炸死了。这可以说是整个战争中最有决定性意义的事件之一,此后美国再也找不到一个有足够号召力的人物来稳定阿富汗的局势,彻底消灭塔利班,当然从后面的局势来看,他们也不屑于花功夫去找。
紧接着911事件发生,小布什于9月20日对塔利班提出最后通牒,实际上就准备开打了。塔利班这个时间段就犯了错误,他们在911事件后美国已经肯定要打击自己的时候,还倾力猛攻北方联盟的阵地。
阿富汗北方联盟发言人穆罕默德·哈贝尔18日向外界透露,从17日晚间开始,塔利班武装向北方联盟发起了最近几个月来最为猛烈的进攻。
很显然,这个时候的塔利班出现了“速胜论”的思想,想要抢在美国正式打击自己之前,利用马苏德遇刺的机会,迅速消灭北方联盟。这个目标既不可能实现,又把自己的补给线拉得太长,成了美军空袭的理想目标。在没有得到满意答复的情况下,美军于10月7日对塔利班正式开战,首先就把塔利班的补给线炸烂了,然后战局就扭转了。
塔利班在战局进入战略防御阶段之后,长时间在昆都士死打硬拼,看上去似乎很强硬,实际上是给了美军和北方联盟消灭其主力的机会。结果昆都士还在打,喀布尔就丢了,紧接着塔利班的老巢坎大哈也完了,最后昆都士也没守住。当然,美军空袭开始以后,昆都士的守军不是想撤就能撤的,所以他们本应一开始就把部队收缩回来避免损失。总之,在这一阶段,塔利班输得很彻底。
在塔利班的战略防御阶段,美国主要是通过空袭来直接打击塔利班,在地面则是北方联盟来间接打击塔利班的。为了减少伤亡,美军一直到喀布尔被占领后才把第10山地师等地面部队调进阿富汗。对此北方联盟极为不满,不断敦促美国早日投入地面部队。
尽管塔利班自己也承认美军的火力强于自己,但北方联盟认为美军不派出地面部队、只空袭是不可能摧毁塔利班的。北方联盟指挥官伊兹图拉赫说:“美军必须尽快派出地面部队,如果他们想结束在阿富汗的恐怖主义。”
美国迟迟不投入地面部队,确实减少了人员伤亡(在这一阶段只因为误伤而死亡了少数士兵),同时也节约了大笔开支。据中情局统计,这一阶段美国用了7000万美元收买部落首领,就打垮了塔利班。然后小布什就开始嘲讽苏联人是笨蛋了。
CIA统计,他们总共只在阿富汗撒了7000万美元,这其中还包括建立战地医院的费用。在一次采访中,布什说:“这实在是太便宜了。我真的很奇怪,原苏联在对阿富汗的战争中花了那么多钱,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一败涂地?看来在这点上,他们没有我们聪明。”
然而,美军迟迟不投入地面部队,也就丧失了在战争开始阶段就彻底消灭塔利班主力和捕获塔利班主要首领的机会。事实上美国对北方联盟的实力还是估计过高了,以为靠他们就能彻底扫除塔利班的残余势力,这是美国犯下的第一个战略错误,这个错误在此后也会不断重犯。
紧接着,美军和北方联盟摧毁了塔利班在南部洞穴地带的基地,以为大局已定的小布什得意忘形,他在2003年犯下了第二个战略错误,那就是开辟第二条战线,灭掉萨达姆。
阿富汗战争结束后不久,小布什就提出了一个现在很多人早就已经忘了的概念:邪恶轴心。首批上榜的三个国家是伊拉克、伊朗和朝鲜。然后又加了古巴、利比亚和叙利亚。这个概念的提出,标志着小布什的战略重心已经转向了:借反恐为名,打击不服从美国的其他国家。
2003年,小布什发动伊拉克战争,这段时间正是塔利班最虚弱,恢复力量的阶段,而美军却把大量生力部队投放到伊拉克战场,甚至连搜捕拉登的情报官都被调去伊拉克搜捕萨达姆和查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
据美国《波士顿环球报》18日报道,由于搜捕萨达姆的行动越来越紧迫,美国把肩负搜捕“基地”组织领导人本·拉丹任务的情报官员从阿富汗调到伊拉克。五角大楼的官员表示,最近的调动不仅包括华盛顿的分析家,还有接受特别训练的战场特务。之前还有数百名精锐的突击队员被从阿富汗调往伊拉克执行任务。官员们表示,这些行动说明抓捕萨达姆、结束游击战和在伊拉克寻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现在是摆在首位的问题。
结果等到萨达姆落网,美国人回过头去再找拉登就不容易了,而且塔利班的领导者和大部分主力都在这个时间段漏网,化整为零散布到了南部乡村地区。这就为塔利班之后东山再起保留了组织和人才基础。
20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后,美国将主要精力投入伊拉克战场,这给了塔利班喘息空间。正如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防务与外交政策专家奥汉伦在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所说,美国政府长期以来未能对阿富汗问题给予足够重视。“最近六七年来,我们缺乏一个真正明确的战略,仅希望看到塔利班无法创建更大的势力,但我们错了。”
可以说伊拉克战争的爆发,使美国贻误了根除或严重削弱塔利班的最佳时机,这是美国第二个严重的战略失误。
美国之所以敢把战略重心转向,其重要依据就是认为阿富汗的重建工作状态良好,塔利班又被打得落花流水再起不能,阿富汗已经安堵无事,事实证明这种判断存在严重问题,阿富汗新政府根本无法胜任维持国内秩序的任务。其原因有:
一、阿富汗族群因素。阿富汗传统上是普什图人担任国家元首,而北方联盟的首领大部分是塔吉克人、哈扎拉人、乌兹别克人。美国为了赢取阿富汗的民心,在波恩会议上强行提名出身普什图人族群的卡尔扎伊出任总统,爆出了大“冷门”。然后为了搞平衡,新政府国防、内务、外交部长等要职由北方联盟其他族群的人担任。结果卡尔扎伊成了“跛脚鸭”,难以正常理政。而塔利班则牢牢扎根在普什图人中间,在本族群中认可度高,东山再起很容易。
二、军阀割据因素。北方联盟虽然反抗塔利班,但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军阀,缺乏政治素养。赶走塔利班后就满足于割据称雄。当时据统计,人口3000万的阿富汗,属于各军阀掌控的武装居然有60万人。
阿过渡政府原计划在今年6月底前解除4万人的武装,但现在不得不将这一计划延期。据统计,阿富汗全国还有60万未登记在册的各类武装人员隶属于各派军阀。
在塔利班败退后,大部分军阀返回原来的防区当土皇帝,如伊斯梅尔汗回赫拉特,杜斯图姆回马扎里沙里夫,卡·哈利利回巴米扬。各个军阀自行其是,甚至截留海关税款。
赫拉特这个位于古丝绸之路的著名汇合点,现在依然是阿富汗最富裕的地区。每天,有大量的货物,途经伊朗进入阿富汗,被土耳其商人运抵伊斯梅尔统治的地方,再经由这里的高速公路,走私到巴基斯坦的市场。土耳其商人要向这里的海关交税,这些税款本来属于阿富汗中央政府,但是伊斯梅尔只向中央国库上缴一小部分,其余的全都截留下来。至于他截留的税收金额,据估计大约为每天25万美元到150万美元之间。
跟实力雄厚的军阀相比,卡尔扎伊的实权简直不值一提,阿富汗人甚至讽刺他为“喀布尔市长”,这就使阿富汗难以全面排查和打击塔利班,塔利班得以在军阀割据的“空白处”生存。而且军阀很多时候恶劣程度比塔利班有过之而无不及,反而给塔利班争取了“民心”。
三、美国因素。美国再怎么标榜自己先进文明,但他在阿富汗就是异教徒,在民众中影响力天然不如塔利班。而且美国很多行为又加剧了阿富汗农民的不满。如狂轰滥炸,美国在2002年就“误炸”了一个婚礼现场,死伤200人,而阿富汗民风彪悍,有为亲人复仇的传统,每一次“误炸”都把大量民众推向塔利班一方。这又让本应代表民众的阿富汗政府非常尴尬。
美国没有认识到阿富汗问题的复杂性,以为建立了一个表面上氏王目田的政府就可以保证阿富汗的稳定,限制塔利班的活动,这是美国第三个严重失误。
等到了2006年和2007年,阿富汗的局面又为之一变,塔利班已经恢复了元气,现在他们不满足于和美军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要“有所作为”了。从2006年起,塔利班在多处袭击美军和北约部队,由于阿政府军“太弱”,人数较少的联军面对东山再起的塔利班几乎是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自5月中旬以来,塔利班武装发动了自美军入侵阿富汗以来最猛烈的进攻。分析家们认为,塔利班武装近来的进攻势头已经不是强弩之末,更像是东山再起。
塔利班除了和联军正面对线,还采取炸弹袭击和绑架的恐怖手段制造存在感,试图动摇美国的战争意志。比较典型的就是在2007年,塔利班绑架了23名韩国人质,并杀害了其中两人。事发后国际社会高度关注,朝鲜发表声明要求美国承担责任解救韩国人质。
朝鲜中央通讯社当天报道的这一声明说,作为同一民族,朝鲜人民对韩国人在阿富汗被绑架,并且发生了人质被杀害事件“感到非常痛心”。
声明说,这起事件的根源和责任“完全在美国”。如果美国不借口“反恐”发动阿富汗战争,并把韩国也拖入这场战争,“这样的悲剧原本就不会发生”。
声明要求美国迅速采取措施解决韩国人质问题,同时呼吁韩国民众开展斗争,迫使美国出面解决问题。
韩国的地位还没有到能够让美国人承担责任的地步,最后还是韩国自己想办法把人质接回来。但这起事件也严重打击了小布什政府,毕竟这起标志性事件意味着阿富汗秩序已经完全无法“稳定”下来了。
2006年10月,北约联军司令。英国陆军中将戴维·理查兹甚至警告称如果阿富汗局面不能改善,大多数阿富汗民众将转而支持塔利班。
理查德指出,2001年底美军打败塔利班后,形势看起来一片大好,联军以为大功告成就,于是掉以轻心。然而,事后证明,当时应当对塔利班残余势力乘胜追击,将其一网打尽。理查德表示,由于阿富汗当前的安全状况、重建进程以及政府建设没能达到阿富汗人民的预期,人民普遍感到失望,塔利班正是利用了这种失望情绪,在今年卷土重来。
理查德再次警告说,如果阿富汗的状况在半年之内没有明显改善,大多数阿富汗人将转而支持塔利班武装分子。阿富汗人很可能选择塔利班提供的“腐朽的未来”,也不愿选择联军承诺的、却没能实现的“充满希望的未来”。理查德表示,这不仅是他个人的看法,而是很多人的看法。
当然,小布什在位期间,美国依靠强大的实力,还是能暂时压制住塔利班,很多人也据此认为塔利班不可能赶走美军。2007年《南风窗》杂志刊登了一片《塔利班还能够再起吗?》,就明确认为塔利班不可能“迫使美国像前苏联那样,浩浩荡荡地开进去再灰溜溜地撤出来”。
但是,如果塔利班认为这样就可以迫使美国像前苏联那样,浩浩荡荡地开进去再灰溜溜地撤出来并不现实。一则,阿富汗战争是美国全球反恐战争的第一役,而反恐是美国以主动出击、先发制人的进攻态势来实现美国主导的世界新秩序的载体和理由,美国不能允许在阿富汗失败,无论总统是共和党的还是民主党的。为了这个外交目标,必要时美国会不惜代价、甚至孤注一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二则美国超强的经济实力、军事打击能力和军事科研能力会保证它在其它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取得局部与暂时的胜利。在美国通过的 2007财政年度国防开支法案中,军费额确定为5129 亿美元,其中用于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的开支为 500 亿美元。更重要的是,美国已经形成所谓“按需发明”的军队、科学研究者和企业经营者的一体化。这是一个高度有效的联合体,它有可能越来越多地发明一些使美军可有效防御和打击塔利班的作战模式,并部分削减不适应当地地形与气候的作战武器和作战工具。第三,现代社会的人们焦虑很多,人人害怕下一次恐怖袭击会降临自己头上,因此,极端主义和原教旨主义并不得人心,塔利班在国内面临的很多反对势力可为美国所用。在美国改变策略,减少战斗消耗而增加建设道路和学校的情况下,更是如此。第四,北约盟军在阿富汗的成败事关北约转型的前途。如果在阿富汗的行动最终取得成功,北约便能以此为样板继续“跨出防区”,在其它地区进行“复制”。否则,北约未来的存在与行动模式将面临新的考验,前途难料。因此,无论是北约的盟主美国,还是其它成员国,都希望尽最大努力来保证阿富汗行动的成功。
但美国人自己却没有这么自信,奥巴马就职的时候就表示阿富汗的局势已经“岌岌可危”了。
但前面依然有挑战。阿富汗局势虽然没有完全失败,但经过这么多年阿富汗局势退步了很多。虽然对于阿富汗政府来说现在没有明显被推翻的威胁,但塔利班势力已经抬头。基地组织虽然没有恢复到911之前的规模,但他们依然盘踞在边境处的巢穴里。我们的军队也没有得到足够的支援,无法更有效的培训阿富汗安全军队并开展合作,无法更好的保证阿富汗人民的安全。正像新任的阿富汗指挥官麦克里斯特尔报告说,安全形势远比他想象的严峻。一句话:现状岌岌可危。
当奥巴马从小布什手里接过阿富汗这个烂摊子的时候,肯定是非常脑阔痛的,现在他的任务就是:如何摆脱阿富汗这个包袱。
(未完待续)
输得很彻底。
花了几万亿,死了几千人,折腾了20年,人还没走完呢,傀儡政府就被推翻了,推翻它的还正是自己20年前声称已经消灭的那个组织。
这战果,你让一般的果粉来都不好洗(当然,高段位的还是可以做到)
这个失败已经不需要讨论了,应该讨论的是背后的事。
首先是可以确定的三点:1,美国的确在衰落了;2,仅仅依靠武力去推翻一个政权再次证明是无用功;3,伪军的战斗力还是那么稳定。
不太确定,但是可以观望的三点:1,武装夺权重新回来了;2,中亚格局可能洗牌;3,极端组织可能会走向正规化。
这边是不断革命,那边是不断征服。
这边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利益是至高无上的主权,而各社会主义国家的主权则是有限”,那边是“只有那些负责任的国家才可以享有绝对主权,无赖国家则不能享有绝对主权”
这边是打到华沙城下,工人必将起义。
那边是征服塔利班,人民必箪食壶浆。
这边是社会主义老大哥,那边是人类灯塔。
新保守主义里面满坑满谷的托派分子。
苏修即美帝,美帝即苏修。
看看美国人是怎么反思的吧,他们自己也很迷茫,这20年做了什么:
2005 年,我是一个伊拉克步兵营的顾问,在巴格达及其周边地区开展反叛乱行动,巴格达是伊拉克最暴力的地区之一,最暴力的时期之一。当时很难有胜利的希望。我于 2009 年返回伊拉克,这次是在摩苏尔,我的部队在那里为两个伊拉克陆军师、一个伊拉克联邦警察师和数千名当地警察提供建议和支持。这一次,我感受到了军队的进步:
2010年离开伊拉克,我觉得我们做得很好,精进努力,建立了一支干练的安全部队。一年后,我又来到阿富汗的马扎里沙里夫,招募和训练阿富汗警察部队和突击队员。在那里九个月后,我再次轮换回家,我认为我们做了一些好事。
现在,我认为我们错了。2014 年,那时我驻扎在五角大楼,我沮丧地看着我帮助训练的伊拉克师在面对伊斯兰国时在几天内崩溃。在阿富汗,塔利班熟悉阿富汗各地,包括在哪里或者什么是我的巡逻区域,我不禁停下来反思我的角色。我和我的同事这20年做了什么?又为了什么?
从一开始,大约二十年前,美国军方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军队的努力就被视为一场游戏——非正式、临时且缺乏战略意义的行动。我们将士兵、海军陆战队、水手和飞行员组成的小队拼凑起来,教他们一些基本的生存技能,并在将他们安置在外国部队之前,用当地语言给他们上了一小时的课。我们将它们描述为 MiTTs、BiTTs、SPTTs、AfPak Hands、OMLT、PRTs、VSO、AAB、SFAB、IAG、MNSTC-I、SFAATs——每个新术语都是战术的进步,都是我们力量的体现.
我们普遍认为,我们打击叛乱分子或恐怖分子的最终目标是将战斗移交给国内执法部门。换句话说,达到警察可以在不部署军队的情况下处理威胁的程度,一切看起来很美好,到最后他们通通被摧毁!
我们没有在阿富汗打一场长达 20 年的战争;我们是打了 20 场每次几个月的不连贯战争,4年一次(换个总统),没有计划,没有方向感。阿富汗安全部队的崩溃可以而且应该归咎于美军——我认为我们对此负责。当前的崩溃让我彻夜难眠,那么多年轻的小伙信任我们,我们抛弃了他们,甚至没发满工资,而窃贼却大摇大摆的离开这个国家!
但我并不是唯一的逃兵,有一天,我们会要求年轻男女再次这样做——在海外打一场战争,与当地军队合作,训练他们并建立他们,直到被摧毁!
作者:MIKEJOSEN在服役 24 年后,于 2019 年作为美国陆军上校退休。他指挥过德国、科索沃、科威特、伊拉克和阿富汗的作战部队。
然后我们看看另2位当事人的角度:阿富汗前政府军精锐部队215军和塔利班
到了上半年 美军撤退后,画风就变了:
拉什加尔之战可以说是一个典型:塔利班大举进攻,政府军援军几百人的精锐部队,伏击了塔利班进攻部队,好像还消灭了塔利班一个精锐连队,萨米将军立FLAG(上图);塔利班大举增兵,打下了99%的拉加除了警察总部和州长大院,围攻这2个地方几天,萨米将军带领整个部队20000多人增援拉加,塔利班躲在民房阻援,一边上炸弹,将军失败退走。战斗有空中支援,部分兵力也占优。再然后后面政府军就转进如风了,这实际上就是政府军正面已经打不赢了。
塔利班呢媒体上一直是这个画风:我们炸了这,我们炸了这,我们炸了这,我们炸了这,我们炸了这,我们今天休息去买人字拖,我们控制了XX,我们打下了XX。目标明确,没有什么杂念。
不写了,看大片去
https://www.zhihu.com/video/1411017552470003712美国人的新剧本:常风
谢邀
美国的战略,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在是否要进行“国家建设(nation-build)上犹豫不决。
早上有个视频,是布林肯为美国的阿富汗战略辩护:
1、美国当初进行阿富汗战争是为了防止恐怖分子利用阿富汗为跳板袭击美国,现在已经达成目标;
2、继续在阿富汗停留5-10年不是美国的目标,英国和苏联分别停留了10年,美国已经停留了20年,是时候走了。
粗看似乎有点道理,但为什么大家都觉得美国失败了呢?因为布林肯有意无意忽略了“国家建设”这一战略目的。
按照最初发动战争的小布什总统的想法,这是必须要的一个目的。
简而言之,布什太过自大了,也对自己的美式民主自由社会过于自信,认为他们可以帮助阿富汗实现国家建设。
本身这个目标可能没错,但对于美国来说,从蒋介石到南越政权,他们从来没有实现过从零建设一个国家的目标。
别说二战后的日本西欧,这俩都是战前就已经发达国家行列,顶多算是康复。
可能是觉得太荒谬,后来的奥巴马、特朗普以及拜登,都千方百计反对在阿富汗的“国家建设”进程。
但是,他们又都口嫌体正直地在阿富汗持续投入了近两万亿美金的资金进行建设。
我都不知道这是他们政令不出白宫、无法管控呢,还是他们虽然嘴上说说、心里还是想这么做的。
总之,哪怕布林肯再怎么无视,在国家建设这一点上,美国输的体无完肤;
甚至,如果塔利班继续掌权,会否有下一个反美的恐怖分子组织出现?
美国的阿富汗战略,可谓是输得非常彻底。
输得连底裤都没了。
但你要说全是塔利班的功劳。
塔利班都表示:您客气了,真不是。我就扒了裤衩,其他的真不是我。
美国带来的那些老底,真没给外人,都是自己人吃了喝了,不信问问那从意大利运来的羊。
美国的衣服也是盟友和自己在当地的禽兽行为给扒了个精光。连带路的狗子都因为他们不干人事,跑了大半。
这么说吧。
二十年啊。
当年美军刚进来时出生的阿富汗人,如今也二十了,正是参军的年纪。
但凡美军在阿富汗人心目中还有点人样,今时今日,塔利班都赢不了那么快。
到了今时今日,睡皇也没啥要求了。
睡皇对自家的狗子说:
狗子啊!好歹撑到9.11,给爹留条裤衩吧。
狗子当时就沉默了( ˘•ω•˘ )
爹啊,你想保住裤衩,是不是得自己把裤腰带绑结实了?
结果,睡皇抬头一看,塔利班把他底裤绳子当马桶栓子拉。
咻,一下掉了。
再咻,没了。
即便是睡皇派了轰炸机,试图把塔利班抢走的裤衩子扒回来。
但依旧没办法阻挡自己的裤衩在阿富汗空中飘扬。
关于这个问题,我认为翟东升教授的分析非常有参考价值。
在此全文引用,侵删。
写在美帝国撤军和阿富汗政权溃散之际
在阿富汗苦撑20年之后,美帝国的雄鹰又变成了大鸽子,拍拍翅膀逃走了,留下成千上万的本地追随者胆战心惊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半个世纪之前有过先例,美军1972年撤出南越,三年后北越军队攻入西贡,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一次明确承认自己战败的战争。
那场战争中,北越自始至终都在以十命换一命的消耗战略消磨美帝国的战争意志。
而这次在阿富汗,美军开始撤军3个多月,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撤出,塔利班就已经攻占了全国。
阿什拉夫·加尼总统放弃权力逃到邻国,塔利班宣布组建临时政府,七月份刚刚到访天津的那位阿塔指挥官巴拉达尔即将就任临时政府总统。
这次撤出阿富汗是美帝国在冷战后时代的第一次溃败,在全球地缘政治中具有重大意义和深远影响。
我猜想,未来的历史学家们很有可能会把此次败退阿富汗定义为美国所建立的自由主义全球帝国崩塌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我本人不是阿富汗问题专家,但是作为国际问题学者,偶尔有机会旁听比我专业的人对此问题的讨论,因而有以下几点感想,供读者批判。
一、 美国的阿富汗战略犯了什么错?
战略,首先关乎目标和手段之间的平衡问题。
美国当年借着2001年9·11事件之后世界各国对他们的同情和谄媚,依仗自己的绝对武力优势,贸然发动了阿富汗战争。
他们所公开宣称的目标,本来是相当有限的,那就是将恐袭者绳之以法。
但是,美国战争机器中的某些关键人物,比如当时得势的新保守主义者,把自己的地缘政治私货塞进其中,试图通过武力优势打进别国,然后搞政权更替,推进其全球民主化议程。
如果只想要实现第一个小目标,其实根本无需大动干戈,只需要拿出几千万美元赏金,获得本拉登的行踪,然后几架无人机远程奔袭即可复仇,财务和生命成本都很低;
但是要实现第二个宏伟目标,那就是十万大军二十年时间往里砸,因为要想全面改造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就必然要全面改造该国的经济和文化基础。
如今美国花了万亿美元,死亡2300多军人(这还不包括在阿富汗殒命的大量美军承包商),他们最终得到了什么呢?只有一场耻辱的失败,连带着全球盟友和旁观者对其国力和战略意志的怀疑。
显然,美国当年的战略决策是意识形态导向的,而不是基于对自身目标和手段的冷静的现实主义评估。
一个人想要成功地撒谎骗人,首先要让自己相信谎言;长期来看,说谎者误导自己所带来的战略性损失总是远远大于误导别人所带来的战术性好处。
所以,诚实不仅是一种美德,而且是一种很合理的生存策略。
我一贯主张,对外政策中不要迷信所谓的宣传能力和话语权,不要拿别人当傻瓜。你糊弄得了别人一时,但是其潜在代价是巨大而长久的,最大的代价是会把自己糊弄住了。
美国的宣传机器擅长用自由民主法治良治那套话语忽悠全世界,但是最大的危害是把自己的决策者忽悠得分不清历史事实和意识形态宣传了。
过去20年间,美国在阿富汗的战略目标不断扩大化和模糊化,跟美国对外政策的意识形态化很有关系。
自古以来,成功的征服者通常都会给被征服民族以足够的自由度,甚至把自己的政治权威植入到本土的宗教文化中去,比如古波斯帝国的阿卡梅尼德王朝给巴比伦等地以宗教自由;清朝的征服者在汉地称皇帝用儒家官僚体系治理,而在草原上则自称天可汗,这些都是成功案例。
而美帝国的意识形态自大与痴迷,让它在阿富汗白白付出了生命、金钱和帝国威望的巨大代价,其教训值得旁观者吸取。
二、 既然阿富汗是个坑,美国为什么不早点止损?
战略上的及时止损是需要勇气和政治资本的,但这两者,以前的美帝国政治家们都没有。
至晚到2008年,美国政治精英们就已经普遍意识到这一战略决策错误,奥巴马政府想要撤军,但是没有撤成。特朗普政府也想要撤军,也没有撤成。
为什么?政治台面上,说是要捍卫帝国的面子和信用,台面下则是某些军队大佬和军工利益的阻挠。
曾经听一个美军退役军官聊及自己在阿富汗的日常处境:“平时我们就躲在巨大的堡垒般的军营里不出去,有时候会有游击队半夜里袭击,无非是投射个小火箭弹吓我们一跳,绝大多数时候死不了美国人。但是一旦打死打伤了美国人,我们就付钱给部落武装的首领,让他们帮忙去抓袭击者。多数时候,几天之内就会有不知真假的袭击者被抓住,尸体被吊到集市边高高的杆子上,以儆效尤。”我问他,那岂不是你们在向本地武装付保护费?回答说,是的,就是这么回事。
我此前实在想不到竟然有如此窝囊的占领军,说来甚是可笑,但是仔细想想也合理,毕竟越南战争给美国政客的惨痛教训是:花点钱不要紧,但是美国国内舆论无法忍受太多的士兵伤亡。
我又问,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赖在那里这么久?回答说,面子和信用,加上政客们没人愿意承担战败的直接责任。
我常说,帝国的政治经济学本质就是杠杆,而杠杆是靠战略信用维持的。
那么为什么现在的拜登政府最终愿意撤军了?我的猜想是,财政上是真的没钱了,而且政治上左右两翼的幕后势力在帝国收缩的问题上出现了合流。
财政角度看,今年8月1号开始,联邦债务上限的豁免到期了,疫情应对和本土基建很花钱,阿富汗战争这个由前前前任领导搞的烂尾工程没必要再花钱撑下去了,能省点省点吧。
政治角度看,民主党大金主索罗斯和共和党大金主查尔斯·科赫这两年一起出资搞了个智库叫昆西研究所,他们主推的政策就是美帝国的战略收缩。
三,为什么美国所扶持的阿富汗政府军根本没有战斗力?
军事战斗力首先不是来自于武器装备,而是来自于人的战斗意志。如果说战斗意志是1,那么武器装备、地利优势、后勤补给、军事训练等等就是后边跟着的0。
一支军队的战斗意志如果是0,那么其它东西给他再多,乘以零还是个零。
战斗意志来自于什么地方?我认为绝不是利,而一定是义。当然,对于不同的民族来说,这个义是不同的。
美占时期的阿富汗政府军本质上是迫于生计而替美国做傀儡的一支雇佣军,他们缺一个本土的强势的义来锻造其军魂。
所以,中国古人讲究“义战”和“师出有名”,曹刿论战时先要问统治者靠什么参战,我党我军一直强调自己是正义之师,这都是要确保全军上下心中有个义。
美军征战阿富汗,给自己最初武装的道义是为9·11复仇,然后更进一步是推行自由民主改造世界。
但问题是,本拉登是躲在巴基斯坦而不是阿富汗;而且美军在阿富汗的所作所为不断地解构自己所声称的道义目标,你可以靠宣传欺骗全世界,但是你无法长期欺骗美国自己的军人,因为他们自己明白自己究竟在干嘛。
更重要的是,美国扶持的阿富汗政府军心里没有任何“义”来支持他们,对这帮伪军,美军似乎没有做成任何有效的政治工作和心理建设。
克劳塞维茨一直强调战争无非是政治的另一种(暴烈)手段的延续;我军一直把军队政治工作视为战斗力的基础。这些都是实践中反复证明的真理。
四,假如抛开战争伦理、国际法和政治影响问题,从纯战略的角度看,美军是不是完全没有赢得阿富汗战争的机会?
我认为其实是有的。
首先,他们从一开始就必须大大压缩自己的战略目标,不能追求那些虚头巴脑的意识形态目标,比如对地球另一面的一个遥远而贫穷的国度实现全面的政治和社会改造。
美国政治家和战略家在出兵之前必须要把战争目的务实而明晰地限定好,比如,将自己的国家利益以合理的(时间、生命、财政)成本植入到欧亚大陆世界岛的战略核心区域。
其次,必须对战争的困难和风险作充分的估算,必须对抵抗势力发动的游击战的残酷和漫长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假如,2001年小布什政府在规划入侵阿富汗的时候,不是想着毕其功于一役,而是从一开始就构思一个反复洗盘的五到十年的战争过程,那么美军自身的生命损失和财务代价估计就会小很多。
所谓反复洗盘,指的是在用一个月打败塔利班政权之后,让各部落按照他们自己认为恰当的形式组建联合政府,然后美国迅速撤军,但是保留若干易守难攻的重要战略据点,随时准备再次介入。等到塔利班卷土重来,孱弱的联合政府节节败退之际,美国再次出军击败塔利班……如此反复地引蛇出洞、击其七寸,就把战争形式从塔利班擅长的游击战变成了美军有绝对优势的多轮次正面战争。如此反复洗盘四五次之后,本土抵抗势力及其支持者的战争意志和能力将大受打击,他们对依靠暴力斗争战胜外部征服者所扶持的傀儡政权不再有太高的期望;而在反复拉锯之中,各个部落的实力孰强孰弱、谁忠谁奸也将暴露无遗,等到最终权力分配定型的时候,就可以按照这个打出来的基本面来分配。到那时候所实现的政治均衡和制度安排,则是有相对牢固的本地基础的,而不完全是美军凭主观喜好和军事优势强加的秩序。
我为什么要思考和讨论这第四点?这显然不是说给败退中的美国人听的,他们现在一心要逃离那个是非之地。我是说给三十年或者半个世纪之后的中国决策者听的,他们也许现在还是我的学生或者粉丝。
有朋友跟我说你恐怕多虑了,众所周知阿富汗自亚历山大大帝以来便是帝国坟场,我们中国人又是爱好和平的、谦虚内敛的民族。我当然希望是我自己多虑,但是古人告诫我们,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别忘了,100年前美帝国刚刚崛起的时候,整天批判老欧洲的帝国主义分子和殖民势力,那时的孤立主义和自我道德标榜在美国对外政策传统中是多么的顽固!
但是,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而且当你手里有把锤子的时候,看啥都是钉子。
如今中国刚刚崛起,将强未强,就已经有不少年轻人把陈汤那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整天挂在嘴边了;三十年五十年之后,未来的中国人可能很容易找到一堆或冠冕堂皇或义正辞严的理由去论证自己的选择。毕竟,在绝大多数时候绝大部分人的理性,都不过是用来论证自己情绪和欲望的合理性。
我不是和平主义者,我承认有些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在某些时候武力行动甚至是一种道德上的必须。
年轻的时候为了拿到博士学位,我也搞过几年战略史和战略思想史研究,琢磨过很多伟大战略家的辉煌战例,那时候的我崇拜的是拿破仑和克劳塞维茨式的决战决胜。
但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尤其是历史书读得多了之后,开始能渐渐地体会另一种智慧。
一位事业成功的领导曾经这样总结自己的经验教训:“做领导,最重要也最难的是忍耐”。领导手中权力大资源多,但是风险、责任和压力更大,如果啥事都想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干,那一定干不好。
无政府体系中处于领导地位国家何尝不是如此处境呢?历史上那些骁勇善战、快意恩仇、急速扩张的大帝国,往往很快就崩盘,成为昙花一现而令人唏嘘的故事,而真正深刻地塑造人类历史和文明的成功帝国,则往往秉持着对自己诚实到冷酷的现实主义理念,不追求短期的荣耀而追求长期的成长性,唯有如此的战略审慎和着眼长远,方得可大可久。
愿未来者初心不忘,天祚绵长。
讲道理,我并非国关专业。
美国阿富汗战略失败的事实摆在眼前,但具体原因我也不敢说十分清楚。
翟东升教授这篇文章的观点,我也并非完全赞同。
比如文中提出的“反复洗盘”战略虽然堪称老辣,与我国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两山轮战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个人认为,美国对阿富汗用兵属于跨海投放,以美国军工复合体如今的“效率”,反复洗盘的策略成本上未必有很大优势。
而且,这种战略政治上代价很大,这其实是一个悖论:
如果不是走到如今这一步,美国上下都不会有人考虑类似战略。
但我很赞同翟东升教授这篇文章的总体判断,尤其是文章结尾对我国的警醒更是发人深省。
我国目前产业升级还未彻底完成,意识形态领域也还没有完全总结出中国经验与话语体系。
更进一步说,目前国际舆论中我国仅仅处在战略防御向战略相持转型的状态,战略反攻可能还需要时日。
在这种情况下,我国目前内部虽然有少数极端乐观的声音,但“殇”从未远去,甚至在教育、法学等不少新陈代谢较为缓慢的领域有颇高的话语权。
因此,我们这一代人不用担心太多。
考虑到意识形态领域相对经济基础的滞后性,以及美国政治正确压倒实事求是的前车之鉴,下一代人我也不担心。
但是我们的下下代,甚至五十年、一百年以后呢?
他们很可能从小就在“中国科经济、科学、文化位居世界第一,甚至远远甩开其他任何国家”的环境下长大的,他们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中国崛起与复兴的历史。
他们很可能把中国的兴盛与强大视为理所当然,甚至把中国崛起的途径(或宣传中中国崛起的途径)视作后发国家发现进步的唯一路径——正如欧美对“自由市场、三权分立”的自信一样。
古人云,“胜不骄,败不馁”。
做人如此,国家民族亦然。
中国能从近代的地狱中爬起,一步步走到今日,靠的是一代代仁人志士不弃祖国救亡图存,靠的是一位位先烈不计得失抛洒热血。
败而不怨,中国人已经完成的很好。
只希望未来中国一步步走向世界之巅时,后人能够保持审慎,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
证明了美军的战术极其落后,新冠疫情期间美国才发育出的work from home打法,塔利班已经纯熟运用二十年,重新夺回了政权。
很成功。通过制造连年战乱,破坏阿富汗现代化进程,让阿富汗成为不断对外输出难民、极端主义、毒品等问题的温床。美国成功的影响了阿富汗周边约占全球人口40%的国家,吓跑那里的外资,让阿富汗周边国家忙于应付阿富汗流出的各种问题。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