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这么夸上海我都怀疑他是沪独分子了。
扯个淡随便发散一下。
督公所描述的,只有上海具备一个几公里半径完全进入工业时代,几公里半径内看不到农业社会。
在表述上非常不严谨。
其一,近代上海的城市规划多次改变中心,而由于其本身的居住和种植特征非常细碎
由于上海从清晚期开始其农业主要由精细农业,棉花蔬菜等经济作物种植发展为主。
上海地方志办公室上海通志第三十三卷科学技术第七章农业技术第一节概况
其本身居住体现这样一个特征。
旧乡土时代广泛分布的小规模家族定居点和精耕细作的农业种植地在土地利用形态上呈现出的细分格局。
由于本身的这种情况,租界建设时期,要么选择直接在耕种地修建住宅,形成被耕种土地包围的局面。
要么在宅居地内形成进一步的细分局势。
乃至于1948年仍旧在金神父路形成这样的局面。
在图中可以看到紧挨着住宅形成的大面积菜园。出门就踩进农业区域了,几公里无农业是不可能的。
完全大中心的形成一个几公里范围的居住区域并不符合上海城市规划的历史史实。
或许是督公自己都忘了,他在上海长宁那边住的时候出门拐条街还能看见赫鲁晓夫楼这样的老旧建筑,租房价格一月四千起步呢。那地方一下雨还两脚泥。
上海本身的起步规划特征就非常细碎。而大规模的统一规划,在围绕中东路铁路建设而逐渐兴起的哈尔滨城市反而大有可能,当然这并不是定论,还需要研读研究资料。
另外一个小问题,当时上海本身也是农业技术的集中中心,复旦大学的科研田,生生牧场,蔬菜公司等吸纳了西方技术的农业生产区域就在市中心。甚至在宝山县直接形成了一个农业供应区域,而宝山县在与当时的吴淞口等地的距离,除非这个“公里工业区”公里数小于5,或者用了先进技术的农业种植不算农业,否则在上海任意一个建设中心都是没法标定为无农业社会现象区域的。
其二,近代工业革命的城市建设相当程度上伴随着大量破产贫民流入城市。
英国工业革命的开端,伦敦曼彻斯特等工业城市内生活水平极为恶劣,反复爆发瘟疫这种事实就不必赘述。
而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又伴随因为城市工业与海外对接,导致脱离和城市货币交流的农村大量破产,大量贫民涌入的情况更加恶化一些。
而围绕上海相关工厂的建设,也更接近郊区而非居住区。
下只角,药水弄,周家桥黑市场这些地方才是围绕工业区建立起来的居住棚户区。
可能相对光鲜一些的是银行职员,租界洋人的高级买办。
而租界内的服务人员也具备极大的流动性,上海郊区农民兼职作为城市区域消费服务,亏了就回家这种事情和其他城市也没啥区别。
至于工业社会,究竟是以居民服务职能为主的居住区域,还是工厂棚户区更能代表那个时候的工业社会呢?
其三,农业与工业并不割裂,尤其是当时。
日本二战前最大的出口产业是什么?棉纺织品,生丝。
以农业作为原料,手工业的简单加工品而已。
在石油电子工业占据我们的消费主流之前,也即二战乃至之前的世界,工业本身与农业原料密不可分。即使在当代,化学工业又有多少离得开农业和畜牧业的。
单纯割裂的表述一个工业社会,以无农业为标准,这并不符合前石油时代的生活情况,甚至不符合中国在21世纪之前的生活情况。这种描述和推崇并不符合产业研究的普遍规律。
其四,督公后面一个描述,茶馆中北京中心地段购买依赖于向农村采购食品是典型的乡镇生活特征……
那直接在市中心盖奶牛大棚算城市生活特征还是乡村?
郊区村落种植业为城市中心提供消费品主食副食品现在依旧存在。这一棒子现在的城市也不是城市了。
而在一个主要运输功率来源还是人力畜力,并无可靠的冷链输送方式,甚至冰箱都未能普及的时代,将其草率的决定为乡镇是现代人的暴论。
其五,最终我们回到视频本身,视频的主要观点等于是要求当代中国电影从业人员更加注重史实。制作更真实的抗战电影。而不是利用其搞噱头。
问题有二。
第一,且不论怎么讨论出一个真实的民国风貌,反正横店是不可能掏钱做这么个玩意儿。
第二,拍历史风貌的脏乱差增加画面元素需要镜头语言的功力。
好莱坞式脏乱差:一个大垃圾箱,腥色霓虹灯,墙上乱涂乱画,嗨人吐痰。从墙角、路障、网状物或路灯及其它半高空视点开始推镜,用在画面中心的一条斜线陈列元素。
国内导演因为缺乏美学功底只会滥用特写,盲目使用中心画幅。
无论从经济情况还是电影技术。
都拉倒得了。
自问自答一下。
只能说中国抗战史天然就不适合拍谍战片,说到底这是好莱坞定义的“谍战片”这一类型在中国水土不服的结果。
好莱坞对“谍战片”的定义很大程度上来自二战及冷战时期情报战的历史记忆,欧美城市化让情报战有了光鲜的舞台,工业化带来的现代战争让情报的复杂度和重要度大大上升。当然最主要的是,西欧北美的情报人员中有许多上流人士(英国MI6大量从贵族学校招人,比如“剑桥五杰”),天然适合走偶像路线。于是詹姆斯·邦德就被发掘出来,成了知名的间谍偶像,然后传统谍战片的套路就被确定下来了。
中国抗战史是什么,有知乎网友总结曰:“在一个没有全面工业化城市化的农业国,将一盘散沙的人民尤其是农民组织起来,然后正面战胜强敌。”这种情况下,虽然城市情报战也很重要,但最主要部分还是农村工作。虽然没有城市工人和知识分子,tg也无从产生,但tg的火种通过根据地和长征从小城市洒向大农村后,农村工作便成了中国抗战的主线。这和007定下的“谍战片”的基调不符。所以中国谍战片拍出来全是上海滩的“绅士淑女”,小资气息满满且不符合真正的历史。
虽然我很喜欢“大城市里的黑衣白雪”的美术风格,但我也知道这部片只是张艺谋导演借抗战的皮对“谍战片”类型的自我突破之作。马前卒在点赞一部电影的时候会说拍出了纪录片的感觉,但这次有点太认真了。至少,这部片能让很多人感到了情报人员的不容易,这就已经是宣传上的胜利了。
至于印度,我就直说了吧,现在全球化的深入程度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大部分普通中国人认为普通印度人是“他们”而不是“我们”,这次边境冲突还有人认为全体印度人是“敌人”。要不是这次疫情印度会拉全世界下水,大部分中国网民对“一亿人十亿牲口”的印度社会其实就看个乐子而已。8小时工作制都没解决,哪有心情去“世界人民大团结”呢。
观众的欣赏水平是一个由低级向高级、由感性认识向理性认识发展的过程。随着观众欣赏水平提高,过去那种茶馆评书式的东西满足不了观众需要,倒彩不可避免。
以抗战片为例,过去茶馆评书式的东西之所以有市场,是因为过去人们如果想深入了解这段历史,就要面对浩如烟海的历史资料,这需要长时间的付出才能略窥门径,这已经等于一种工作了。这种付出,不符合和平年代在工作之余,寻求精神放松的,一般观众群体的心理期待。
观众们更喜欢在较短的观看时间内,看到更多激烈冲突的戏剧。他们要看激情浪漫、快意恩仇的。
他们喜欢看一声开炮轰飞敌人的畅快淋漓,不喜欢看两年围困挤走匪帮的浴血坚持。
他们喜欢看大手一挥千个俘虏人头落地,不喜欢看苦口婆心昔日恶魔教化为人。
他们喜欢看军校帅哥鲜花美酒,奇谋妙计美械破阵,不喜欢看破衣工农吃糠咽菜,集思广益梭标杀敌。
他们喜欢看必其功于一役天下扬名,不喜欢看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苦心经营。
这种情形下,一些“斗狠”、“比惨”、“猎奇”,卖弄视觉奇观的文化产品就会占领市场。比如袁腾飞,讲课技巧不错,像金庸小说一样勾人,但讲的东西有问题。这种茶馆评书式的东西在初期确实能引起很多人对历史的兴趣,但是,引导人们了解历史的方法很多,袁是非常糟糕的一种。
因为在错误的地基上建立的大厦终究会坍塌,空谈奇观必然出现精神分裂。“斗狠”、“比惨”、“猎奇”这类视觉奇观元素日本鬼子一样不缺,如果只是说我们比鬼子更能“斗狠”、“比惨”、“猎奇”才取得了胜利,那就会把我们和法西斯混为一谈。
金庸的小说好看,袁腾飞的课惊人,但如果用于文化传播是不行的。我们可以从荒谬的视觉效果上判断神剧,也可以从荒谬的历史描述上判断神剧,两者都符合的也不少,例如同是谍战片的《风筝》,以及描写正面战场的《八佰》。
历史不是静止的,是不断变化的,神剧也不会永远占领市场。因为社会在发展,观众欣赏水平在不断进步。随着国家基建和生产能力的进步,能随时接入的廉价网络和终端现在已经成为人们重要的学习工具。这些设备的普及降低了人们学习的门槛,能够帮助人们节约时间成本,打通空间界限,拓展自我学习的深度和广度。做为工具的使用者,现在的人们和过去相比,拥有了更强大的随身数据库,可以现有的基础上快速学习,迅速了解问题表面下的故事。
在这种背景下,不断学习提高的观众自然会对文化产品提出更高要求。早年的观众出于朴素的爱国情感,并不排斥演义性质的军事历史剧,在观众的宽容下,影视圈本应借此东风,不断提高自己的生产水平,为将来生产出更高水平的军事历史剧打基础。如果和观众同处一个时代的文化生产者们跟不上观众脚步,甚至裹足不前,那么他们就会被淹没在时代的灰尘中。
戏剧对人的影响在脑子里是擦不掉的,以致影响到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演戏也一样,应该知道这是为教育人的,要在不知不觉中感化人,不要认为是光为娱乐而已。老百姓虽有革命性,但也有很落后的一面。尤其现在反封建时,我们还演封建戏,是很成问题的。
旧的形式是大众喜爱的,在中国还有不少的观众,尤其是在大城市里。旧戏的内容有很多毒素,因此我说要改变内容。有些人认为不懂戏剧不能改造,我说不然。当然,改是有困难的。但你们懂得,改造起来就容易,我虽然是个外行,还可以讲上几句。毛主席也不是文学家,但他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解决了文艺界很多的问题。
也许我说的不对,因为我是个外行;虽然是个外行,但旁观者清。我看到的这些问题,可供你们参考。同志们的实际生活是反封建的,但在舞台上又是提倡封建的,恐怕你们演着也别扭吧?
上文作者光绪二十四年生人,希望生活在21世纪第三个十年的文化生产者们共勉。前进的道路确实曲折,但有《八佰》、《风筝》这样的反面教材做参考,我相信他们不会走到错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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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了“世界人民大团结”“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样让人豪情万丈的大旗,但无论是马督工最后的结论还是弹幕上整体的反馈,都仅仅指向了一个很基本的结论:作为官媒不该嘲讽印度的惨状。有一种高喊替天行道冲出家门结果只是把一个乱穿马路的人骂了一句的感觉。
在如今中印关系持续低迷,中国厂商被排除出印度5g建设,印度对华进行反倾销调查,中国对印度的援助得不到印度官方正面反馈,中印边境没人知道会不会再次闹出人命的背景下。
中国的舆论能能做到的最大的善意,也仅仅只是:作为官媒不要去嘲讽印度的惨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