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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个月都会有类似的悲剧出现,体验过科研之苦的人每看到一次,心都会被狠狠地揪上一次。
其实不只是研究生,生活在社会中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难,各种各样的想哭。
我不想讨论过多事件本身,但不可避免会引用一下留下的书信,还望能够海涵。
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多一点「自我同情」。
因为它真的很重要,像同情别人一样同情自己。
——
自我同情(Self-compassion)是什么呢?
它是一种积极健康的自我观。
顾名思义,就是同情自己,
换成更专业一点的话就是:
个体以开放、包容、宽容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不足、缺陷、痛苦及失败等,将个人的负面经历看作是人类共有经历的一部分,不带有偏见的理解和觉察,进而减轻和削弱自己的痛苦体验。
自我同情包括如下方面:
1、共同人性
也就是人们需要认识到「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一理念,所有人都不是完美的,谁都可能会犯错和面对失败,人们不应该去过分追求「完人」。
这封信里的字眼,诙谐中藏着的都是痛苦。
他应该更同情一些自己的,不应该把错误都归咎于自己,压垮了自己。其实,天底下相同的痛苦太多了,这并非他之过、也非单独一人之错。
在面对类似难毕业、失业、犯错等负向事件时,把这种痛苦、失败看作是天下共有的,而非仅有你一人如此。进而原谅自己的不足、失败等,从心底里选择放过自己,将消极情绪淡化乃至转向积极,不沉浸、沦陷在这种消极情绪下。
如若不然,反而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所遭受的痛苦是独一无二的、当属世界之最。这样想带来的结果只能是扩大痛苦、沉溺于痛苦,进而引发一系列不良后果。
2、自我友善
自我友善是对自己更多的是选择关心和理解,而不是批评、批判和一味否定。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时,选择宽容地接受,而不是一味的苛责和攻击自己。
关键词:不要、一味、攻击自己、苛责自己。
待人接物有如春风拂面,这里的「人」不应该只是他人,也应该是「自我」。
严于律己,宽于待己。
在面对挫折和失败时,不妨选择相信自己、鼓励自己、原谅自己,待己如春风,避免过度的苛责和批评。
3、正念
正念是什么?可以看作是个体用不偏不倚的方式来觉察自己的痛苦,不过分沉溺,也不会选择直接的忽视,减少消极的批判的同时,不忘理解、改变自我。
完全的沉浸于痛苦可能会带来更多的痛苦;而选择逃避痛苦,纵然不去想也不去看,却太过消极,并可能导致覆辙重蹈。
——
值得注意的是,
最后,希望大家在学习、生活中不要忘了多爱自己一点、多自我同情一下。
参考:
Neff KD.Self-compassion:An alternative conceptualization of a healthy attitude toward oneself.Self and Identity, 2003b, 2:85-102
Neff K, Rude S, Kirkpatrick K.An examination of selfcompassion in relation to positive psychological functioning and personality traits.Journal of Research in Personality, 2007, 41:908-916
Gilbert P.Compassion and cruelty:a bio-psychosocial approach. In P.Gilbert (Ed.) , ComPassion:Conceptualisations, research and use in psychotherapy London:Routledge, 2005.9-74
(八千多字长文预警)
我如何放下不必要的骄傲?我可以重新拥有那种饱满、自由而自然的生命状态吗?这两个问题又和新冠疫情给我们带来的历史性大转机有何关系?从国运与时代角度,我们怎么破解内卷困局、脱颖而出?
这是有关普鲁士大生产、格雷柏圆桌、萨特的杏子鸡尾酒、后团块时代的,内卷焦虑排解方案。
这篇在公众号上已有四千多人看过,许多人说……看了文章之后哭了,“在自己这样混乱迷茫的时期里,像看到了光一样”。
真是……非常动人的话啊。
所以,抱着“让更多的人看到,努力让更多和我类似的人感受到力量”的想法,转载了过来。
0
14号晚上七点多读完绝笔信,在明商二楼电梯口,旁若无人地哇哇大哭。
然后十点多下了反垄断法回到宿舍,通宵写到15号早上九点多,手抖脚抖,心跳加速。
我想写的是三句话。
这三句话,说给大连理工那个将要变成猫的青年,也说给在某个深夜里的时刻,曾与他重合的你与自己。
第一句:你或许不必这么骄傲。
第二句:你或许不必这么急着向前。
第三句:向着光,向来路,一起逃走吧。
这是三行自言自语。 是写给他和吉本拉特的悼文。也是说给这个时代失落青年的自救指南。
1
你或许不必这么骄傲
In the room the women come and go
Talking of Michelangelo.
And indeed there will be time
To wonder, “Do I dare?” and, “Do I dare?”
…
Till human voices wake us, and we drown.
——T.S. Eliot 1920s the U.S.A.
死者为大,但我还是想把他遗书里的一句话引过来,而且一定要引在最显眼的位置:
“你这样下去肯定延毕了,真丢人,几百万研究生,不缺你这么一个废物,去死吧。”
谁逼你延期毕业就要自杀了?谁逼你高数考了三次都过不去就要割腕了?谁逼你高考考不上985,就在6月25号投江了?
你谈起内卷时攻击嘲讽的那个“卷怪”、“奋斗逼”,只是在堂堂正正地在和你竞争,你的导师确实不像你妈那样对你那么好,但他只是在客观地评价你的成果、你的论文,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学生,尽到他作为导师的道德责任而已。
内卷卷起来的,其实是从小到大一直被认为且自认为“比较优秀”的那一批青年。
逼死你的,其实是你自己的骄傲。
谁让你自己不肯去送外卖的?
我没开玩笑。
让你焦虑的,无非是做题家的傲慢的反噬。
凭什么你985研究生毕业,坐在CBD里喝着星巴克办公,就高中专毕业的外卖骑手一等?
我要说:从小到大让你在竞争中胜过专科生的这套现代教育标准体系,带给你的所有荣耀,无非是一场来自18世纪普鲁士的骗局。
1.1
说给“没卷赢”的:普鲁士的大生产骗术
1763年,腓特烈二世确立了普鲁士的初级教育制度(Volksschule)。
这是现代平民教育的起源,它具有今天中国的教育制度的几乎一切特征:
几十人的班级、每隔45分钟准时打响的上课铃、还有学了不是用来解决你好奇的某个现实问题,而是用来考试的三角函数。
但是,普鲁士教育制度的目的,不是让你成为更完整的你自己,而是快速生产服务工业国家大生产的“零件”。
所以他们用考试给人排出“尖子生”、“差生”,以利用你的好胜欲让你自愿地去竞争、去内卷,你机械地灌进脑子里的那些几百年前的幼稚知识,往往会让你失去对未知的好奇、失去迈出让你舒适的思维惯式的勇气,因此足够无知、足够驯服,也只能给自己想出“内卷”这一条出路。
大卫·古哈特在他的《Head Hand Heart: The Struggle for Dignity and Status in the21stCentury》中有一个观点:当前时代的一系列社会问题的根本在于,我们评定“精英”的时候,采用了过于单一的标准:学术考试水平。
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初中、高中、大学,各种形形色色的考试只能证明,你与送外卖的、工地搬砖的相比,是个更好用的社会大生产的零件而已。
所以,延毕又怎样?挂科又怎样?
你只有不再骄傲,才能彻底跳出这个普鲁士大内卷逻辑,才能不再焦虑。
我们反过来讲,讲那种你仰望的、让你暗自羡慕的,一路“卷”赢的人,我们会发现,这条道理也是一样的:
谁也没比谁高贵,你仰望的他们,也在焦虑。
1.2
说给“卷赢的”:格雷柏的职业圆桌
就算你走了“谢邀,人在美国刚下飞机”的最标准的精英之路,考上985本科、保研、名校研究生毕业、找到好工作、拿到好薪水,你会发现——
我靠,我怎么依然没有过得很爽?
“事实上,我还没见过哪个公司律师认为自己的工作不是一堆屎”,这话是大卫·格雷柏说的,一个有趣的人。
当然,我无意冒犯朋友圈里各位律政精英(尤其当我也在兢兢业业地打算成为一个律师的时候),包括前天刚发朋友圈庆祝自己参与的项目在纽交所上市的带教律师姐姐(毕业于北大法学院),以及大前天边爬山边给中金改材料、吃烧烤前抓紧时间和组里律师沟通的严B(毕业于清华法学院)。
我承认,完成任务的成就感、稳定的职业发展预期,完全可以支撑一个人在律师这条路上走下去,更别提2.5W/月起而且会疯狂上涨的薪水了。
但是,格雷柏提出来的圆桌情境,我觉得值得琢磨一下:
“当你和这些私募股权CEO、非诉律师、精算师、政治说客坐在同一张圆饭桌上,而你是一个创业实干家、战地护士、科幻小说家,或从事其他随便什么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看得见的价值且有趣的工作,他们会立刻被你讲述的工作经历与体验吸引,而顾不得提起哪怕一句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工作。”
事实上,被自己工作搞得很不爽的,不只公司律师和私募股权CEO,在被通常视为“嘈杂世界的自由净土”的大学象牙塔里,学者们似乎对自己的工作也有一些淡淡的无奈感。
今天在朋友圈看到我院好几位顶厉害的教授,都转了清华法学院聂鑫教授的一篇文章,不知道是不是唤起了学者们某种较为普遍的共鸣。
聂教授写道:“对于‘以学术为业’的学者而言,按照兴趣读书已成为一种奢侈;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为了写论文而‘看资料’,而非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从目的性不那么强的广泛阅读中获得的满足感,常常让笔者‘乐而忘忧’,忘却当今学界‘不发表,就出局’的残酷现实。”
“不发表,就出局”,文人哀声,实在让人心折。
但这个事儿,可真是太奇怪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天灾时代,怎么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好像所有人都在跟着卷,所有人都很焦虑?
格雷柏除了是个有趣的人以外,还是耶鲁大学人类学系的前教授(因为精神领导了占领华尔街政治运动这种事情,被耶鲁辞了),因此他对这个问题的解答,或许值得你多看几遍:
“凯恩斯在1930年提出的每天工作3、4个小时的乌托邦还没实现的原因是——而我们社会的科技物质基础早就可以实现这种工作制了——我们这个世界被金融系统操纵了。除了那些真正在工作的人之外,它把所有人分成两个阶层:一个是正在从事遭受鄙夷和轻视的工作的阶层,一个是备受推崇,工作中却什么必要价值都没创造的阶层。”
后一种阶层,是哪些人?
他们就是你羡慕的那些“卷赢”的精英们:格雷柏称他们的工作是狗屎工作(bullshit jobs).
四大投行咨询师、红圈所非诉律师,他们在圆桌上沉默,因为他们创造的不是对这真实、迷人的世界本身的价值,而是对这人为虚构的金融系统(许多情境下,这个系统与大内卷体系同义)的价值。
从我们赤裸地诞生,然后亲密地与这真实世界轻轻相触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注定觉得那些和大内卷体系相关的工作、学习内容,难以让我们感到自身的价值得到真正实现,也难以让我们感到孩子般纯粹的“不为什么”的快乐。
这是我理解的,格雷柏这位伟大的人类学家,对“做题家的傲慢”这一题的答案。
周围,二十座雪山,
唯一动弹的
是黑鸟的一双眼睛。
——史蒂文斯 1870代 美国
2.1
后团块时代:不好意思,你急了没用,你卷不赢的
现代社会有一个很灵魂的特点:大家都越来越急。
团块时代这个词,来自堺屋太一的《团块的世代》,写战后第一次婴儿潮后的日本。1947-1949年,日本新生儿800多万人,这些人像团块一样聚在一起努力奋斗,迎来了日本辉煌的经济大增长。
在那样的时代,乘上腾飞的国运,急功了就能近利,努力考上好大学就可以安心等待好工作,努力工作了就可以安心等待好生活。
在那样的时代,年轻人们深夜喝酒,杯子碰到一起,还都是梦想破土而出的声音。
但抱歉的是,中国的团块时代,是70后、80后们的时代。
不是我们的时代。
我们的后团块时代,是怎样的时代?
大概,是韩国现象级职场剧《未生》里张克莱的,后团块时代。
大概,是年轻人们像张克莱一样喃喃着,“我们做着像灰尘一样的工作,最后却变成了灰尘”的,后团块时代。
后团块时代的青年,不仅难以实现自我价值,当他们试图要一个孩子的时候,往往会发现下一代面临着更大的困境。
人类学家凯特琳·泽雷姆在她的《Indebted: how families make college work at any cost》里提出过一个“社会投资”的概念,说的是这个时代的父母,因为恐惧下一代从中产阶级滑落,必须在教育上花巨量的钱做投资。
但随之而来的教育投资悖论是……
这些投资,往往根本取不到相应的回报:
花了成百上千万供养小孩长大,他们甚至连你自己的学历、第一份工资的水平都达不到。
“这种教育投资,反而会增加你自己退出中产阶级的风险。”
这就像一个,说给小镇做题家听的催眠黑童话:
我们一路急于前行,仿佛只有把自己精准地放进那个既定目标里,才算是此身安置。
可是,“尽力了……但没办法,还是失败了,”最后这样说着的,也是我们啊。
我们……都是被奋斗故事、鸡汤故事催眠的时代患儿。
2.2
算法困局、萨特密室、万物熵增:你卷赢了也没用
现在是午夜两点四十五分。
在一片岑寂之中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Dawid Planeta的那些画。
那种正从地下上涨的灰色烟气。缓慢流动的空间感。
一头仿佛被遗落在世界尽头千百年的巨大生物。
来自巨物恶意的凝视。
被窥视的一片扁扁人形。
这是那种会“抓住”每一个人的画:
巨物的凝视威慑下,某种最原始的恐惧豁然重组——
暴露于“目光”之下的恐惧。
这,令我们感到本能的庞大不安。
“目光”也是萨特《密室》中的母题。
在这里,人死后的地狱里没有刑具烈火,有的只是一间装潢豪华的狭小密室,室内二十四小时灯光不灭。
色情狂巴黎贵妇人、二战逃兵报社编辑、同性恋邮政局小职员。
在这里,每个人暗自窥视他人,也同时也暴露在他人一秒都不间断的凝视下,不断怀疑自己,不断否定自己。
这位被称为“二十世纪哲学的奇迹”的伟大学者,将他那些晦涩艰深的学术理论,平白而深沉地在这个小房间里展开——
从这间密室里,我们能看到自己被他人的目光压迫的每一个时刻。
没你聪明高考理综却比你高了12分的前桌,和你一样高却比你轻8kg的闺蜜,拿了你用尽心思也没拿到的专业课4.0的下铺,手上钻石比你重四克拉却没你漂亮身材好的同事,年薪比你多十万却没你有能力的老同学。
他们在看什么?他们在看你吗?你在看他们吗?
他人无处不在,我们怎么逃离这密室?我们怎么逃离这压迫这窒息这嫉妒这自卑这求而不得这焦虑这深深深深深深的痛苦和自我厌恶?
我不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但要让我回答这个问题,我要搬一个物理上的概念过来:
熵。
S=-∑ P ln P,熵的定义,是我高中时候觉得宏大与优美程度仅次于E=mc^2的等式。
你大可以将熵理解为某个事物本身的混乱程度。
熵增定律,有关我们与世界的最终真理:
一切自发过程总是沿着分子热运动的无序性增大的方向进行。也即,所有事物都将由有序向有序、由高能量向低能量自动演化——
直到归于完全的混乱无意义。
宇宙向虚无漫延然后归于热寂,太阳燃烧然后轰然消亡,468米的上海东方明珠塔巍然而起然后一层层坍塌,17岁你会偷偷注视的那个少年,他系好了白球鞋鞋带儿,抬头展眉冲你一笑,那样子真动人;但他少年人瘦削的双颊,总也会像皮袋子一样松垂下去。
木心有句话说得很漂亮,“人文主义,它的深度,无不抵于悲观主义;悲观主义止步,继而起舞,便是悲剧精神”——
这我们最亲爱的世界无意义的终极死寂,是一场彻底的悲剧,却也是浪漫得淋漓尽致的悲剧。
所以,闪亮的人文主义在上,我们总有对待这无意义的办法。
后团块时代,本就是个一切我们祖祖辈辈习以为常的那些意义,都在飞快丧失的时代。
但其实,法律、意识形态、公司、厕所、绩点、体重、北京户口,“欧战、雨、加农炮、天气、红十字会、酒与木樨花”,一切定义都是人为虚构,本无意义。
——我此刻生命以外,世界概无意义。
所以,不如慢下来。
像诗人吟唱的素白之子一样,“肤色如青铜”,停下来,赤脚站在这长星照耀的土地上。
先看看天空吧。你许久没仰头仔仔细细看过的那一大片一大片紧贴神明的天空啊。清晨白鸽滑行,夜里星星湿润。天空啊。
然后低头看路吧。看黑色的温柔土地。
天地之间,是你饱满的生命,正等待一个黎明。
洁白而无罪,温热而赤裸,犷野而嘹亮。
生命啊。
是的。“不为什么”地慢下来。
“只为此刻”地慢下来。
——嘘。你听。真静啊。
……如中年人的凝视
疲惫而又苍凉
我想愉快地天晴
澎湃地化为阳光
——张枣 1960代 中国
3.1
游戏与闲逛者:离创造你还有三步远
小点声,我继续漫无目的地跟你说说,我的第三句话。
在这个荒诞而浪漫的无意义悲剧世界里,我们要去哪里呢?
……去哪里?
回去,去找我们自己吧。去找光。
听起来很像文艺青年的矫情话,是吗?
但这是疯狂内卷的后团块时代下,你作为21世纪青年唯一的破局之路、自救指南了。我没开玩笑。
如果你还像我们的父母那一代一样,走“上好大学热门专业、随大流儿找个好工作”这条旧普鲁士道路,如果你还抱着这种“考上985我就是人中龙凤”的旧思维模式,你多半会(像现在这样?)陷入“做题家傲慢-大内卷焦虑-无效教育投资-中产阶级滑落……”的黑暗循环里。
因为,18世纪的工业国家普鲁士,国家最需要的是听话的零件。
但是,21世纪急需产业转型的新中国,固然也需要体量庞大的工人进行大生产,但最被国家珍视的那种品质、最能让你在社会与个人的双重层面,实现你的价值的那种品质,叫“求新求变”,叫“创造力”,叫“开拓精神”。
那么,创造力这个玄乎玩意儿是怎么来的呢?
下面是最必要且关键的三步:
STEP 1
完整自我:让你成为你的那些事情
首先,你要试着去找那个最初的完整自我,那个被普鲁士现代教育切切削削,框进统一泥塑模型之前的你。
试着问问你自己:
让你感觉你自己的意义被实现,且让你产生“不为什么”的纯粹快乐的事情是什么?做哪些事情让你觉得“我真正地在活着”、“这让我成为我自己”?
有很多人可以在这一步找到答案,因为这个问题本来就没那么难:
就算你只喜欢刷抖音刷快手,不如想想你身上有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独属于你自己的特点,能让人们好奇地聚在你身旁;
就算你只喜欢打王者荣耀打剑三,只喜欢刷剧,不如想想制作游戏,或者写剧本等等一系列可能性;
就算你只喜欢看网络小说,不如试着自己写写你想说的,让迷茫地低着头转过黑暗街角的初中生、在玄关处踢掉磨脚高跟鞋的疲惫上班族,都从深夜闪着光贯穿城市的庞大信息网络里,读到弥散于无数个人物中的你自己。
老师们只会告诉你,“你读的书都成为了你自己”,拜托,什么年代了?
读大部头的比读网文的高贵到哪儿去?
我要说,你刷的视频、玩的游戏、看的网文、刷过的剧,都成为了你自己,你看的那成千上万篇网文,那些让你心悸让你流泪过的片段,早就被你的意识悄然内化,让你有了足够的素材,去让人们因你而心悸与流泪。
此意义上,“大内卷体系”的压迫,是后团块青年的大不幸,也是大幸:
我们或许要被这内卷的现实逼着,开始切换一种新的思维模式、寻找一种全新的生命状态了:
唯有完整自我的大自由。
STEP 2
完整世界:直接感知与主动探索
不管你的第一步有没有结果,落实第二步的思维模式,都能让你以恐怖的速度成长:
非本专业思维与六十分思维。
虽然这个社会都由无意义的人为定义虚构而成,但就个人成长而言,“学科”、“专业”这种东西,大概是被现代社会强行捏造出来的最蠢的那一批定义之一。
就举两个我现在想到的例子,假如你是搞理工科的,纵观自然科学史,跨学科的新视角提供eureka moment的例子还少吗?假如你是搞人文社科的,想想你听过最棒的那门课、读过最棒的那本专业书吧——真正打动你的是仅本学科内的理论,还是横跨哲学、社会学、经济学、文学、前沿理工科的敏锐思考与灿烂情怀?
哪有什么条条块块的学科之分,人类伟大的思想和方法论全都交联共通。
从你本学科的狭窄通路上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自由而舒展地,去探索这浩瀚的人类思想的无穷可能性吧。
这才是“学习”的原始完整定义,只有这种对完整世界的直接感知,才能让你摆脱那种“重要的匮乏”,找到完整的你自己。
而六十分思维,大概是我所了解的所有脑科学结论中,除了PDCA循环以外最让我觉得绝妙的一个:
太多人,甚至往往是习惯于优秀的人,都有一百分思维的惯式,因为你的大脑倾向于采取耗能较低的、让你感到习惯且舒适的行为模式。
“这种事情我做了或许拿不到100分吧,别人会笑我努力了但依旧很蠢所以成功不了吧”,“就算付出120%的努力认真做了也比不上他们吧”,“是完全没接触过的全新学科啊,和那些资深大佬相比,我的话肯定不行的吧”……
——“还是算了吧。”“还是不试了。”
无论你要的是100分、90分还是80分,因为以上那种话不敢去探索,都是把你自己拖进地狱一样的“他人的凝视”里的,你大脑的偷懒行为啊。
或许,你不必那么骄傲,也不必那么急着拿到100分。
60分思维,能帮你更勇敢地去迈出舒适圈、去尝试、去探索、去冒险。
STEP 3
做个游戏的工作者
尤其要对未成年人明确的一句话是:前面两步从未主张让你现在放弃你的学业、你的工作,去浪荡天涯,写网络小说或者做乐队去。
总结一下,我想表达的核心观点是:假如你试着以一种自由而舒展的、充满可能性的全新生活状态,对待完整的自我与世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进步,那么你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主业工作或主业学业,与游戏其实没什么差别。
或许这里我们可以逻辑地引入赫伊津哈的“游戏的人(Homo Ludens)”,或者波德莱尔的“闲逛者”概念:
当你对自己和这个世界,从被动的机械承受者变成了主动的自由掌控者,那些曾经压迫你的工作和学习,就都变成了让你从你的“游戏”中得到快乐和自我价值实现的工具。
——“来玩吧”,这真酷,不是吗?
3.2
二零二零大瘟疫:杏子鸡尾酒与青年手中光
事实上,上文所有观点几乎都能在新冠疫情之中得到验证:因为这场瘟疫,在人类文明的各个意义上加重了21世纪的时代病(i.e.政治、文化等各个领域的两极化;民粹主义;个人主义及其孤立主义变体……)。
但是,大危机的“机”,从来都是“大转机”的“机”。就像黑死病之后,人们豁然撕破教会的钢铁天幕,凭空搭建起一个叫“资本主义”的新文明形态一样。
诸君,我们面临着一个或许比黑死病意义更重大的全球大瘟疫。
2020年,就在此刻。改变的时刻。
不仅对个人来说,这是个重新组织我们工作生活与其他生活的新方式的历史性契机;对社会来说,或许此刻也隐藏着大变革的动因。一个重塑我们的教育观与职业观的时刻。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像格雷柏那样,提出一种“全新工作伦理”,指责这个围绕着学术考试水平建立起的精英体制,长期忽视了护士、外卖骑手这些疫情中的“不可或缺的人(essential workers)”,忽视了这些给社会带来实际价值,却被长期理所当然地认为,工资与社会地位理应低于律师、证券从业者的职业群体;
疫情期间全球高效运转的在线教育“让人怀疑,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哈佛学历是否必要”,人们发现,“互联网+”时代,MOOC、视频公开课、资源共享课,大量免费或低价的网上教育,爆炸的各类知识资源,对于完美落实古典教育的自我实现目标,只嫌多不嫌少。问题出在别处。
我们或许即将站在新时代的第一天里。
而我要说,后团块时代里,作为青年,我们的特征或许不仅是受时代压迫最重、最焦虑。
伊索说都市青年有变革的巨大潜力,他说都市青年是唯一能完成“文化大拒绝”的群体,因为“这个阶级尽管是被剥削的和未被充分重视和代表的,但因为尚未为家庭和工作所累,他们游离于市场之外,有幸免受资本主义市场的控制,因而享有相对超拔的自由。”
我们,很可能就是最重要、最先锋的变革力量——
你曾是父母泪花闪闪眼睛里的骄傲;
你曾是台下高二学弟学妹仰望的天之骄子。
但现在人们竟然叫你,“小镇做题家”。
这五个字……
真他娘的不好听。
我们不是小镇做题家。
我们,和五四时举起火把的学生们一样,都是这共和国为之骄傲的青年。
我们有恰似那时的这千里万里的大河山川。
我们有恰似那时的黑色眼睛。
我们黑色眼睛里的,是恰似那时的混乱、破碎与失落的时代。
抛弃你的普鲁士思维、学科思维、一百分思维,抛弃所有那些建立于他人的凝视之上的自我分裂和自我矛盾。
不迈出这颠覆旧思维模式的一步,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少可能性,你有多闪闪发光。
这个算法围困人类的时代,破碎、幼稚、自私,“计算化”让一切变得越来越精确、越来越急、越来越极端且疯狂,可是生命它,或许本来不需要这么沉重且急切。
这世界这么吵。别人都这么吵。
不如一起逃走吧。
向着光,向来时的那个,赤裸而完整的自己。
这次不必那么急,不必有什么非达到不可的精确目的。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天生就是个零创造力的二维生物,那么去送外卖,又有什么可丢人的呢?
“你这样下去肯定延毕了,真丢人,几百万研究生,不缺你这么一个废物,去死吧。”
真的丢人吗?究竟是什么在逼你呢?
阿兰·德龙曾在咖啡馆里对萨特说过一句话,让那个年轻人如同得听天谕,激动得脸色发白,"如果你是现象学家,你就可以谈论这杯鸡尾酒,而且这就是哲学"。
过路的青年人,别急着赶路,停下来,喝杯杏子鸡尾酒吧。
我们是这共和国的青年。我们一起,慢慢儿成长,慢慢儿探索。
不必非变成猫不可。我们的此刻生命,它本来就光明灿烂,无限可能。
亲爱的小吉本拉特们,我们是这共和国的青年。
这个时代黑夜漫长,我们手里,却握得住光。
……你听见了吗?那些曾真实地在这大地上回荡的呼喊。
“……争你们个人的自由,便是为国家争自由!争你们自己的人格,便是为国家争人格!……”
“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历千万祀——
“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愿你独立。愿你自由。愿你有趣而尽自然。愿你快乐,且成为你自己。
只要手里有光,我们就终将抵达。
-END-
白马 二零二零年十月 于北京
写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晃晃悠悠爬下去上厕所。
北京初秋寒意凝滞,宿舍五层走廊狭长。
稀稀的月光从视线尽头的厚窗户一径透进来。
睡眠不足让我产生了一种幻觉交错的恍然。仿佛就在下一瞬间,从拐角处跳跃的光与飞尘里,将要走出一个瘦长瘦长的魏晋文人。
轻裘缓带,不鞋而屐。宽袍大袖,秀骨清像。
那种死守在长歌烈酒、烟云水气里的中国文人才有的,卓然风骨。
怔怔凝视许久。
这千年的东方风雅啊。兰亭竹林,修禊同游。
……我真爱这土地和人们。
……写累了,本篇就此停笔。
假如我写的东西,有哪一行“触及”到你的话,默默期待一个或许只花1s的赞同/评论/转发/关注……嘿嘿。
说实话……这是一个幼稚的创作者坚持写作的很重要很重要的动力源泉……┭┮﹏┭┮呜呜。
……emmm,大概是时候收拾一下,去上经济法了。
回聊!期待下次的相见。
怎么说呢,看得想笑又想哭。
戏谑而又温柔的文字,有点《人间失格》的感觉,看得我一度以为是文学创作。读完之后,又到题目里确认了一遍,作者终究是自杀了,死了。
大约是真正的哀莫大于心死吧,把自己抽离出来看待自己和世界的感觉。
更让我感到悲哀,或者说恐惧的是,这里面好像也没有谁做了多大的错事。
悲剧的主角科研很努力,但出成果这事本来就不仅仅是有努力就可以的,他什么的都没做错。
遇到最大的问题,是实验结果不重复。化学化工研究,本来就很复杂,未知的因素不小,实验结果不重复算是常见又不好解决的问题。
主角说,希望开题委员会能给点指导。但老实说,科研这东西,每一个方向都相当细分,离开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几乎不可能给出细节性的指导,最多靠经验给出大方向的意见,还不一定对。主角对开题委员会有点要求过高了。
Z老师当然是不合格的导师,没有对学生进行合格的指导,但和大把压榨学生的导师比,Z老师似乎也没有这么大奸大恶。
科研这东西,怎么指导合适,本来就讲不好,也不是大包大揽,全部手把手教,就是最好的。而且,学术界进展很快,老师稍微懒一点,跟不上时代也很正常。
看到学生不能按时毕业,甚至主动提出,让学生赶快写篇专利,还按时毕业,也算是挺为学生着想了。
从绝笔信看,H老师似乎是大老板,Z老师的上级。从主角的描述看,H老师当然也是不合格的,并直接造成了主角的悲剧,但似乎也没这么大奸大恶。
H老师作为导师,对学生的关心和指导显然是不够的,组会都不开,完全不关心学生的科研进度,这显然是不合格的。但一些对自身进步要求不高的教授,放养学生也挺正常的。
实验仪器出问题很久,H教授才把它修好,工作自然是没做好,但背后可能也有原因。账上的维修费不够,维修配件供货周期较长,……或者H老师没有意识到故障的严重性。如果设备只是一点小问题,凑合着用很正常,不然不要搞科研了,一直修仪器就好了。
H老师不同意写专利,要求主角发论文毕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然有责任。但老实讲,三年研究生要求一篇文章,也不算过分。主角也提到,组里没有人延毕过。H老师应该不是Push学生不停做横向又要学生发文章。
从我的角度看,Z老师和H老师不是负责的好老师,但全世界工作摸鱼的何止他们两位。谁曾想,主角就死了呢?
去大工网站上找出两位老师是谁应该很容易,但我不想做。
整件事情里没有大奸大恶,但悲剧就这么发生了,更觉得无以复加的悲凉。
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潜意识告诉我们的,是世界公认的语言学学术研究成果。粤语属于:汉藏语系 >> 汉语族 >> 粤语。所以,粤语在学术界的级别是:Language 语言。
谁告诉你粤语是方言的?那些想立“普通话”为正统汉语的人。
那么普通话是何出生呢?是满八旗消灭明朝,定都北京后,学习北方汉语不成,形成的半吊子汉语。学术上叫“中介语”。而满语属于:阿尔泰语系 >> 通古斯语族 >> 满语。
那么满族人入关以后学到的北方汉语是何出生呢?是蒙古灭宋后,学习中原汉语不成,形成的“中介语”,当时称作《中原音韵》,已经丧失了汉语四声中的入声。
因此,“普通话”是汉语家族里,庶出子的庶出子。立为太子,实在难以服众啊。而且这个庶出子,还在拜它心目中的祖宗 ------ 公开在满族村采集“普通话标准音”。实在是,亡我汉语之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