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贫嘴。
其实投降是可以的,完全不亏。
在无法阻止敌军全境你的时候这是保存国民的完全合理决定。当时法国陆军显然已经没有组织防守的能力,连英国都知道战线守不住了。
但是法国那样投降是绝对不行的。政府和军队决不能投降。
典型的例子就是荷兰/希腊,大多数陆军部队和城市选择投降(无法防卫敌军对己方国民的荼毒),国家元首和议会成立流亡政府,海空军和殖民地坚持抵抗。
这两种情况下,民众的生活实际上没有区别,纳粹这堆流氓不会因为你是不是法理上的政府留情。
法国的问题在于整个政府都垮掉了,带头附逆。一堆自以为是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为颠覆了共和国沾沾自喜,以出卖自己的祖国实现自己可怜的政治诉求。
当有人建议法国效法荷兰的时候,有保皇派如是说:“共和国换了几十个总统,怎么能和荷兰君主相比?”法国海军篡改英国的谈判条件,只为了自己当军阀割据。(弩炮行动中法国舰队司令实际上隐瞒了英国允许法国海军中立的提案,导致上司无法决策)
这才是法国的悲哀。
说个好玩的,
纳粹德国统治时期,法国的生育率自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建立以来,处于最高值。
巴黎的情色行业从来没有那么兴盛过,整个法国在的德国统治下享受到了无比的自由和放荡,早已没落的红磨坊在占领期间凭借着脱衣舞又一次灯火通明。
对于法国群众而言,投降快乐吗?
巴黎沦陷,自拿破仑时代薪火相传的法国军旗被迫转移阿尔及利亚,悲怆写满了这个法国人的脸。
我想,投降对他而言是痛苦的。
法军光复巴黎,一声声“法兰西万岁”飞过一个又一个屋顶,直至那圣母院的尖顶之上。
我想,投降对他们而言是耻辱的,是需要洗刷的。
这好像跟德军占领期间的歌舞升平差异很大?
如果说,我们把目光局限在“利弊孰重孰轻”,我们所看到的,不过是一群令人失望的、墙头草般的民众。
不需要我来多说,法国在一战中损失了几乎一代人,马奇诺防线的修建,为的就是拒敌于国门之外;一次次绥靖,为的就是避免下一次流血;法国是既得利益者,法国人没有德国人那么强烈的复仇欲望,相反还自知理亏。
保护自己才是关键,其他人都可以被牺牲。法国把希望寄托在英法联军于默兹河畔阻断德军,经验主义的角度来看无懈可击,但从一开始就是在赌博。
《战争论》的作者克劳塞维茨将战争的决定因素归结到战争工具和意志力上,
那么很明显,法国在意志力上输得一塌糊涂。
不仅仅是战前的意志力准备,战争中,当德军穿过阿登森林,飞夺埃本-艾玛要塞,装甲部队直插法国本土时,法国人毫无准备,他们的筹码已经打光了,投降主义情绪的极速蔓延不可避免。
在那一刻,投降对法国民众而言,可能是无奈的,可能是痛苦的,但的确是“有效的止损”。
这种决定的做出其实不意外,
这是20年的间战期,整整一代人的认知被改变了,他们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迎接危机,没有统一内部的分歧,他们以为那是“终战之战”,这致命的想法使得广大民众轻敌又恐惧。
这怪得了他们吗?
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具体的、实际的政策,传达到普通民众身上,就是依托于文化和思潮的。
真正需要反思的,是那些政治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