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光绪年间有一本奇书,名叫《绣像康梁乱国始末演义》,作者不详。
光看名字,大致就能猜出此书讲的什么内容、持什么立场。
此书的出版时间很有意思,是光绪二十七年(公元1901年),百日维新失败恰好过去三年。如果算上撰写时间,作者动笔应该是在戊戌六君子被杀之后不久,他很快揣摩上意,一见朝廷政策有变,立刻紧跟当前形势,争当舆论阵地的红旗先锋手。
此书的前面一大半内容,还是老一套的演义写法,一无足观。开头先编了一段神话故事,话说兜罗天虚无洞里有两个守卫,出身于二十八星宿,一个是心月狐,一个是虚日鼠。这两个星宿天生狡诈,不耐寂寞,就商量着私下凡间享受荣华富贵,一个转世为康有为,一个转世成梁启超,两人搭伙来祸害凡间云云。只看回目,便知作者用心如何。
正文里讲康、梁的发迹历程,写作原则是逢事便黑,其他角色个个英明神武。说慈禧早已洞见奸佞,荣禄、袁世凯皆是保驾忠臣,只有天子受到蒙蔽云云。就连戊戌六君子,被捕之后听审官说康贼潜逃国外,无不心怀愧疚,连称被他骗了。尤其是谭嗣同,自称误入保国会,一心以为能救国,早知康贼如此邪恶,绝不会跟他一起颠倒王章云云。
若只是如此,也不过是一篇无聊的政治马屁文罢了,与本题无关。
真正精彩,是故事结尾。
此书写到第三十七回维新事败,康有为逃去香港,得到英国人保护,一路护送至伦敦,清廷束手无策。写到这里,作者突然画风急转,插入了一段情节:元始天尊请了孔子和释迦牟尼去议事,说康梁维新时拆毁佛、道两教的庙宇,还篡改儒经,废除科举,如今遭了报应,我等应该派人协助朝廷捉拿才是。于是三教各自派出子路、韦陀和赵公明三个使者,一路驾云前往伦敦捉拿康有为云云……
突然就从政治小说变成玄幻网文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作者成书时,去戊戌不远。因为康有为实际上是从香港直接去的日本,并未前往英国。估计作者写这段时,康有为刚到香港,去向还未定。作者才学有限,不知该怎么往下编,只好拿神仙出来搪塞。
好在作者并不局限于传统神魔故事,勇于创新。其时西洋文化已经进入中国很久,作者就算不能透彻理解,一些重要名词总还是听过的。于是他大胆创新,把这些西洋风物融入传统神魔斗法,构建起一个“三教大战耶稣教”的宏大画面,在当时也算是旧瓶装新酒了。
我们看原文就好:
第四十回 逢异教邂逅在歧途 示奸谋分明飞草檄
却说子路夫子、韦陀尊者、正乙玄坛行至香港,打听得康有为已至伦敦。三人会议道:“我等既奉命而来,断无徒手而回之理。英国伦敦虽然离此遥远,我等兼程而进,也不消数日,便可驰抵英京。不然空手而回,不但于公事无济,无面目见我等师尊,及凡我同人,亦不免从旁窃笑。
韦陀尊者、正乙玄坛齐道:”此言甚合我意,我等即当追赶前去,总要将康逆抓回,方可销差覆命,不然终属难以为情。三人计议已毕,各自驾起祥云,直往英吉利国伦敦地方而去。
这日过了苏伊士河,正要赶路,忽见一阵妖风迎面而至。韦陀尊者即睁开慧眼,拨开云头,望前一看,但见一人不衫不履,非俗非僧,头扎一块八尺多长元青绸帕,拖至背后,身穿一件似圆领白布直辍,脚蹬一双皂皮鞋,满头黄发,披在两肩,一双碧绿眼睛,高鼻深目,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执一根四尺长短黄藤棒,身后跟着两个一样装束的童男女,迎面走来。
韦陀尊者正欲问他是何人,迎面那人一声喝道:“来者何人,尔等到我西国有何事,可曾带得照会。若有照会,赶紧拿出来呈验,好便放行。”
韦陀尊者听罢,已是暗怒,勉强带笑道:“我等不知什么照会,但至奉有教主口谕,从来走遍天下,不曾有人盘问。你是何人,要问我等来历?”
那人道:“尔等既无照会,我这管辖地方,可是不准进入的。” 韦陀尊者道:“尔说这地方是尔管辖,毕竟姓字名谁,可明白说来。如果实有名望,便将照会与尔验看,若无名望,可莫怪不但照会没有,而且还要赶紧让开,让我等赶路。“
那人怒道:“你等既要问你祖师姓名,你可站稳了。我乃是先天六万七百五十一年降世苏鲁穆大教主教下大法师勃老特是也。你是何人,快呈上照会。”
韦陀尊者听罢哈哈大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个无名异教,尔等听了。我乃西天佛国流传中土如来佛祖教下护法韦陀尊者是也。“ 因指子路夫子、正乙玄坛道:“这首执钢鞭的是太乙救苦元始天尊教下降龙伏虎正乙玄坛赵大将军,那手执长剑者,是大成至圣先师教下仲氏夫子是也。我等儒释道三教宗祖,因中国出了一个叛臣康有为,现在逃亡英吉利国。我等宗祖嫉恶如仇,故特派我等前来抓他。所以只奉圣谕,不知什么照会。尔可听明白了,快快让开路罢。
勃老特也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中国最为崇信的三教门徒。在尔中国虽极尊贵,在我教中看来,实不算什么贵重。康有为虽为尔中国的国事犯,如今既在英吉利国,即是西国之民。不但英皇及官绅例得保护,及我等同教的,各教主也要暗地下保护她。若要捉拿康有为,尔等不必做此妄想,还是回去将你大法师这话告诉你家那三位教主。“
子路夫子、韦陀尊者、正乙玄坛听罢此言,不由得心中大怒,齐声喝道:”好一个不知好歹的禽兽,胆敢出言冲撞,掌抗逆臣,尔可知我等的厉害么?“勃老特也怒道:“我不知什么厉害不厉害,但是要着康有为,休要生此妄想。”
此时韦陀尊者也无暇与他再讲,便大喝一声,手起降魔杵,向勃老特打来。勃老特赶着举起藤棒,将降魔杵架住道:“你休得无礼,往下尚有话要说。” 不提防正乙玄坛赵大将军高举降龙伏虎鞭打来,一声吆喝:“好大胆的妖孽,敢阻你大将军去路,看鞭!” 说着就从背后一鞭打来。
勃老特知非敌手,赶着架住神鞭,哈哈笑道:“尔等但凭一时之勇,欺凌我法师势孤,且吧与你等说话,少时自责问尔家教主便了。说罢起一阵妖风,掉转头便走。子路夫子、韦陀尊者、正乙玄坛哪里肯舍,跟着妖风紧紧追去。子路夫子在后,亦缓缓赶来。
大家赶了一程,倏然间勃老特已不知去向,只见前路全是黑雾,不辩东西。韦陀尊者睁开慧眼,向前望去,怎奈妖气太重,正不敌邪,仍是分辨不出去路。不知英吉利国在何处。大家没办法,只得商议道:”我等暂且回去,将此话禀报先师,请斟酌定夺。
于是三人仍驾祥云,回归本国,不过一日俱到中土。三人将以上情节禀告各自师尊。至圣先师与如来佛、元始天尊皆是怒不可遏,因此又定了日期,仍在三清宝殿会议。
这日至圣先师与如来佛、元始天尊、诸世尊、天尊、道君、菩萨、尊者等众聚齐,大家商议了一会,也无定见。还是至圣先师说道:
“该教素所著名的,莫如英之耶稣,法之天主,美之基督,而要以罗马为三教之王。依某愚见,莫若飞檄罗马教主,将康有为所有恶迹申明在上。檄至罗马教主,转敕各教不得私自袒护。倘罗马教主也不以为然,一意恃强干预,某等再以利害说只。若再不行,然后以兵革从事,所谓先礼后兵。世尊、天尊意下如何?“
如来佛、元始天尊同声称好:”先师以仁义为重,礼教为本,如此行法,该教若知错误,我等只要将康有为拿住,各守各教,毫不迁怒。该教若执迷不悟,然后再以兵革从事,如此不失之弱,又不失之忍,两面俱到,最为上策。”
即请先师主稿,作起檄文,便差人驰送。至圣先师命子路夫子、子夏夫子两人先贤作起曹傲,一会已经写完,呈于至圣先师、如来佛、元始天尊。三人同看,上面大略言:
“康有为以新进官变乱国政,阴谋奸险,包藏祸心,故为国法所不容。亦人神所共愤。乃侥幸逃脱法网,远匿西夷,仗彼族之可依,便有恃无恐。吾教嫉恶如仇,协力除奸,冀法网之重罹,复典刑之明正。庶使乱臣莫不惊心,即为烈士忠臣同声称快,乃令同门弟子远涉重洋,誓将逆贼擒回中图。不料行经中道,忽来恶人,责问由来。咸曰教主既多方之阻挠,复依术之横行,致令去者莫前,奸人未获,荒唐如此,情理毫无。本主教未忍不教而诛,遥驰羽檄,伏望同申大义,共勉锄奸。勿为怙恶不悛,自贻伊戚。有厚望焉。
如来佛、元始天尊看罢,同声赞赏,当即命人分缮清讫,又敕令日行使者捧檄驰投。
你道这一道檄文赍去,那西国等教不但不能奉行,而且更加袒护。所以后来儒释道三教成了骑虎之势,于是兴师问罪,西国各教亦兴兵抗敌,在英国大摆迷云阵,儒释道议破迷云阵。康有为逃往美利坚,儒释道三教议设十面埋伏阵捉拿康有为等事,奇奇鬼怪,颇有可观,将于续集详载。
毕竟后事如何,请看续集书中分解。
(这里要特别说明,其实没有续集。作者估计是想象力难以为继,只好把大纲简要一说,然后堂而皇之地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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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同一时期,还有一本《平金川》,讲年羹尧攻打大、小金川,也是同样路数。里面有一段罗马教皇大战和平教老祖的段落,也煞是精彩:
南國泰預備了昇天球,即日前往。遇著鬧熱的地方就下來,打聽教皇住的所在,知他住在羅馬,便一直徑到羅馬城,將來意報與洋官,托他通知教皇。教皇即刻請他進去,問明來由,便道:「我久想在青海金川一帶傳教,今你既到來,我正當大顯神通,驚醒回眾;況你又是通家,我是萬不能不去的了。」說罷,傳徒弟十二個,一同前往。南國泰道:「教皇你只帶十二個人,未免太少。」教皇道:「你那裡知得?從前耶穌只收十二個門徒,其教已經盛行,我也只帶十二個徒弟,便可立功了。」又問他帶什麼法寶,教皇將心口所掛的小十字架一指:「這就是法寶了。」南國泰將信將疑,與他一同坐了昇天球,來到清營。下了球,通知年、岳兩公出來迎接。看了軍容,甚是稱羨,說道:「傳聞中國人甚孱弱,軍法不佳,我今看來,只有比歐洲好得多哩。」癩頭和尚便將雪山祖師所擺的冰結陣說了一遍,求他設法攻破。教皇道:「這個容易,但我本意是行善的心思,若使傷殘人命,甚非所願。他既擺了冰結陣,是攔住你們不許過去的。我今帶你們過去,勸他回山修行,不要出來,如此你們便佔便宜了。但行軍以計謀為上,勇敢次之,若恃那道術,甚是無謂。況過了此地以西,並無有一能通法術之人,就是諸位仙長,破此冰結陣之後,也不宜干預人家別事,方為正理。」癩頭和尚與雲穀子一齊說道:「我們兩人也是此意,俟破了此關,就帶徒弟一齊回山了。蒙教皇教誨,感佩無似。」說完,教皇即教各營不要害怕,跟我前來。
他自己帶了十二個徒弟,在前面先行,每人左手內執十字架一個,高擎在上,右手執白蠟燭一支,羅馬皇在前,十二個徒弟分兩個一排跟在後,再後是癩頭和尚、雲穀子、更生童子、南國泰、明月子、清風子,最後是年公、岳公,及提督、總兵、參將以下等官,也是兩個一排,手內各執軍器,末後便是兵丁,寂然無嘩,像是賽會的光景,不像是爭戰的形象。羅馬皇及十二個徒弟一到冰結陣的地方,都大聲唸經道:「天主瑪禮爺,救世主護衛爺,不怕險,不怕難,只怕我的十字架。」眾人在後跟著,見他進了這地方,井無阻礙,宛如行所無事的一樣,知他實有來歷了。
再說雪山老祖這日在山上,看清兵進陣,方謂他們中計,不料竟被走進陣來,竟如無事一般,不覺大怒道:「何物小廝,敢來破我陣?」叫遮山鷹帶了他手下的回兵,在山上衝下,施起法術來,風、雲、雨、霧一齊都來。官兵看見,個個心驚,羅馬皇並不理會。卻也奇怪,所有風雲雨霧等,一到羅馬皇身邊,都化作烏有。遮山鷹帶了一班回兵殺來,被羅馬皇用手一指,都跌在地下,那些回兵忽變了原形,原來都是牛羊狗馬等類。
羅馬皇叫人不要傷他性命,只叫遮山鷹來到面前,勸他道:「你回去對你師父說:他在西方也算是有道行的了,他的無形冰結陣,也算是極利害的了,但我一到即刻就破,且清朝當盛,金川王不知量力,妄思作對,這個道理,你師父諒已知道。你快回去對你師父說,若從此回山,不與世事,他的回教尚可流傳數百年,若妄動妄為,我能叫他立刻死亡。老實對你說罷,我是歐洲羅馬教皇,所有俄羅斯、英吉利、法蘭西、荷蘭等國,都聽我號令,目知天命攸歸,所以來助一臂之力。你師父自揣能及得我否?如及不得我,快些回山罷。」遮山鷹聽見,忙叩頭稱謝,帶了原來的牛羊狗馬等類,回見雪山祖師,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雪山祖師想了一想道:「可恨年賡堯等,如何能請得他來。但他的說話也是正理,從前我也曾說過此等說話,今既羅馬皇如此相勸,且力量也敵他不過,只索回山去,各人乾各人事罷。但可憐十二個徒弟,只剩你一個與賽梨花了,這也是你們自己不好,不必再提了。」遮山鷹道:「師父既如此說,何不對師妹賽梨花說一聲,再回山去?」祖師道:「我們今日弄得身敗名裂,也是為他一人,我不怨他已好了,還要辭別哩。走罷,剩些殘命,再作道理罷。」遮山鷹便與師父帶了原來的走獸,一溜煙回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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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个和《康梁乱国演义》有关的小八卦。
《走向共和》里有这么一段戏:康梁在日本开记者会筹款,亮出谭嗣同的绝命诗:“望门投止思张简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诗太著名了,人人都知道。但电视剧里,忽然跳出一个叫王照的人,说这是梁启超篡改的,谭嗣同的原诗是“望门投止怜张俭,直谏陈书愧杜根。手掷欧刀仰天笑,留将公罪后人论。”
我当时看到这段,很受震撼,没想到这么感人的著名诗句,原来也是被篡改过的。后来我查了一下源头,这个梁启超篡改谭诗的说法,是来自于一个台湾学者黄彰健的《戊戌变法史研究》 。
按照黄彰健在《论今传谭嗣同狱中题壁诗曾经梁启超改易》这一章的考据,他找到了一本出版于光绪三十四年的《绣像康梁演义》,里面说六君子伏法之前,林旭忽然吟了两首诗:
青蒲饮泣知无补,慷慨难酬国士恩。欲为公歌千里草,本初健者莫轻言。
望门投趾怜张俭,直谏陈书愧杜根。手掷欧刀仰天笑,留将公罪后人论。
黄彰健是这么推论的:
《康梁演义》虽系小说,但其所记林旭第二首诗:‘望门投趾怜张俭’,则显与今传谭《狱中题壁》诗词句有雷同处。《康梁演义》所记此诗实值得注意……由于梁、谭关系密切,而梁又声名赫赫,交游广阔,人们遂认为梁所记谭此诗应得自可靠来源,真实可信,《康梁演义》讥讪康梁,已不能引起人同情,而其书系演义体裁,记事多误,故读者虽见‘望门投趾怜张俭’一诗与谭狱中诗辞句有相同处,亦不起疑惑。现在由于我发现康梁为了伪称保皇,造的假历史太多,对康梁所记,心存戒惕,因此,我对《康梁演义》所引‘望门投趾怜张俭’一诗,反另眼看待。”
也就是说,黄彰健认为“谭诗梁改”的证据,全是从这本小说里来的。
虽然出版日期不太一样,但他所见到的《康梁演义》,应该就是这本《绣像康梁乱国始末演义》,关于这段林旭诗的记载,写得完全一样。
不知道黄先生自己读完这本书没有。这么一本三教大战耶稣教的玄幻神魔小说,居然成了重要的史料证据,而且推论逻辑居然是:我觉得这诗更符合谭嗣同的原意,更悲壮,所以这是谭嗣同的原诗——实在是匪夷所思。
后来孔祥吉在《留庵日钞》里,找到谭嗣同此诗之戊戌年刑部传抄本:“望门投宿邻张俭,忍死须臾待树根,吾自横刀仰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这是谭诗最可靠也最早的出处。后来梁启超确实有所改动,但只有两处:改“宿”为“止”,改“树根”为”杜根”。这可能是原记录者传抄听错的缘故,不涉诗中原意。
有这么一个铁证,可见黄彰健那个结论是错的,黄自己后来也承认错了。
但这个结论影响太大,谬传出去,辟谣不及,以至于《温故戊戌年》以及之后的《走向共和》都沿袭了这个说法。至今在各个网站的历史频道里,还偶尔会看到耸人听闻的文章,给你讲上一段梁启超篡改诗句的“历史真相”。
《绣像康梁乱国始末演义》的作者,恐怕也没想到这么一本低劣应景的作品,居然对后世产生这么大影响吧?
清朝的崔大官人问道:“你说火车好,你有啥证据证明火车不会惊动龙脉?不会召来灾害?你说照相机好,你有啥证据证明照相机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坦白的说,这两个问题到现在都没人能回答,只是问这种问题的人死光了罢了。
证有不证无,这种常识依然有很多人不懂。想证明一件事物有害是可以的,但是你不能证明它无害,比如说你怎么证明空气对人无害?怎么证明水对人无害?我说空气对人有害,我说喝水对人有害,只是你没发现罢了,再过几百万年也许大家吸空气吸多了就不孕不育了,就亡国灭种了。听起来可笑,然而这就是某些无脑反转者的逻辑。
转基因你不吃可以,谨慎推广也可以,严格立法更是应该,但是请你别造谣。那些重水浇灌大米,麻雀都吃了转基因被毒死的低级谣言也就小崔这样的人会信了。
看一本讲张学良的书,提到了一个故事
当年中原大战,某个飞行员迫降在某村,结果村民都跑出来喊,打蜻蜓精了。飞行员忙说我是人,不是蜻蜓精。
老农就问,你为什么长个蜻蜓眼睛?于是飞行员把护目镜拿下来
老农又问,为什么长个蜻蜓脑袋?飞行员又摘了头盔
老农又问,你这身皮是怎么回事?飞行员把皮衣也脱了。
大家上去一摸,说真是个人,结果他们要把那飞行服给烧了,飞行员说别,烧了我在天上得冻死。还指着自己的飞机说,这是飞机。结果一老农提过来一桶米说,那我先喂喂它。
话说,好像上知乎日报了?太高兴了
当然是洋妹啦!
西方妇女的服饰,言行和社会地位,都让大清国民惊异不已。
在这里,推荐一篇沉底的专栏文章
从“番妇”到“美人”:晚清国人眼中的西方女性形象 - 知乎专栏
最早时,大清以“华夷不容”,只允许来自西方的男性商人登陆做生意,妻子和女眷一律不得上岸。
…… 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此类事件,清廷明确规定:“嗣后有夷船到澳,先令委员查明有无妇女在船,有则立将妇女先行就澳寓居,方准船只入口;若藏匿不遵,即报明押令该夷船另往他处贸易,不许进口。”
但彼时漂洋过海来到中国,要在海上航行大半年,不携带家人女眷甚不合理,而到港后只能把她们窝在船舱里,不让上岸呼吸一点大清威严的空气,洋人不高兴了,于是有了人强行把女眷带上岸
1830年10月4日,盼师携夫人和葡萄牙婢女,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坐着轿子进入商馆 …… 两广总督李鸿宾勒令“番妇”、“夷婢”(即上述两位外国女性)退回澳门,不得在广州停留。然而,不仅盼师拒绝执行命令,而且英国商人也纷纷提出抗议…… 反复叮嘱“切莫开启衅端”的原因所在。所以,李鸿宾所谓出兵驱逐,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后来,行商伍受昌出面调停,以盼师身体有恙需要人照顾为名,让两位女性暂留广州,待病好后再行离去
鸦片战争后,大清国门终还是被打开,洋妇可以光明正大的踏上大清的土地,
于是吃枣国人民被各种“震惊”了,今天我们看来非常正常的场面,在清人看来无法接受,即使对西方持开明态度的官员和文人,也对西方妇女受到尊重和礼让的社会现象也纷纷表示惊诧和不满。
夷服太觉不类……妇女头发或分梳两道,或三道,皆无高髻。衣则上而露胸,下而重裙 ……
男与女面相向,互为携持。男以一手搂女腰,女以一手握男膊……女子袒露,男则衣襟整齐……殊不雅观也
19世纪末的欧洲,争取工作和投票方面平等地位,轰轰烈烈的女权运动展开了,这在大清国官员眼中简直是大逆不道,
“男子在道,遇见妇女则让之先行。宴会诸礼,皆女先于男。妇人有外遇,虽公侯之夫人,往往舍弃其故夫,而再蘸不以为异。夫有外遇,其妻可鸣官究治,正与古者扶阳抑阴之义相反。女子未嫁,每多男友,甚或生子不以为嫌。所以女子颇多终身不嫁者,恶其受夫之拘束也。”他(洋务派官员 薛福成 )还对当时西方涌起的女权运动表示极力反对,认为:“妇女独立,则人不愿生子,而人类将绝,岂不大可畏哉。”
特别是发现大清国战场上打不过的英夷军官们,在家里竟然是妻管炎患者,是为痛心疾首的痛斥英夷“阴阳颠倒,有违伦常”。
…… 英夷重女轻男,夫制于妇,是俯顺其情,即以暗柔其性,似更不必遇事防闲 …… 婚配皆男女自择,不避同姓,真夷俗也…… 家事皆妻倡夫随,坐位皆妻上夫下,出外赴宴亦然。平时,夫事其妻如中国孝子之事父母,否则众訾之 …… 妻贵于夫,三纲沦矣 …… 妻可置妾控夫,尤为可笑 …… 西人不识阴阳,其立教遂不别男女,然言天既有阳而无阴,何以立教反抑男而尊女?违天而行,不亦颠倒剌谬之甚耶……女制男,阴抑阳,事事倒置 …… 女年二十有一,便纵其任意择夫,尽有屡择方配之人,不以先奸后娶为耻。青年碧玉,到处求雄;皓首孤孀,尽堪招偶,一至于斯 …… 黄懋材游历上海时,对于“番妇性骄侈,为夫者一听其意指气使,不敢稍怠”的现象十分不理解
可进步终究是进步,洋妇的正面形象在清人眼中开始萌发,不少文人赞叹“夷妇”独立有学识,进取为先,巾帼不令须眉。
女子与男子同,幼而习诵,凡书画、历算、 象纬、舆图、山经、海志,靡不切究穷研,得其精理,中土须眉有愧此裙钗者多矣 ……
泰西女学与男丁并重,人生八岁,无分男女,皆须入塾,训以读书、识字、算数等等,塾规与男塾略同 …… 举止大方,无闺阁态,有须眉气 …… 心甚敬之,又且爱之 。
……女子立身端正,心地光明,有独立之精神,无服从之性质,为国舍身,为民流血,其遗迹见于历史者,不可胜数 。
欧美诸国,女学校林立于都会,女学生络绎于道途,及其卒业,或为美术家,或为哲学家,或为文豪家,或为悲剧家,或参预夫政治,或从事于侦探,或投身看护妇……
逐渐促成了清末民初,最早一波的的妇女解放思想。
然,彼时的中国,处处落于西方之下,在全民性的自卑下,对西方女性正常的敬仰,慢慢被用于对普遍国民性的贬斥,感慨今日中国之落后,男子之所学所识,不如西夷妇人
旷观欧美文明各国,男女同等,如结婚也,选举也,莫不力争平权,诚以处二十世纪新鲜空气中,不自由毋宁死也。泰西之女士,如维多 利亚之英明,罗兰夫人之豪侠,其伟绩丰功,啧啧人口 ……
寻常女子六岁未有不入学,十五岁而未有不毕业于高等者。且其普通社会,女子不通英、法、德何国之语言文字,则谓之无教育之民。今吾中国民其自思,以男子而能通无论何国之语文者,几何人哉??日人某,数年前游学德国,以民家为居停。居停之老妪暇时与之谈,则能知德国与日本海岸线之长短与比例,如数家珍。今吾国民其又自思,以老师宿儒能知本国海岸线之长短者,几何人哉?
但有识之士,如梁启超,意识到对西方的过度崇拜,掩盖了其社会中的阶级性问题。那些与清朝文武大臣有所交往的西方妇女,恐怕也是来自西方社会对等的小部分精英群体,不能代表所有女性的社会和财富地位,妇女解放不论在中国还是在西方都是任重道远,不可因一两家的小姐做到了通识古今,遍可宣布妇女运动已经大功告成。
美国号称尊女权,然亦表面上一佳话耳,实则纽约之妇女,其尊 严娇贵者固十之一,其穷苦下贱者乃十之九。娇贵者远非中国千金闺秀之 所得雍,下贱者亦视中国之小家碧玉寒苦倍蓰焉。以文明之地,结婚既难,而女性复多于男性数倍,故怨旷之声,洋洋盈耳,以华人之业贱工者,而中下等之西女,犹争愿嫁之,则其情形略可想矣
最后,纪念女权解放运动之百年
让我们时刻牢记,妇女能顶(打)半边天
■1840年6月2日,英军入侵,两艘舰船驶入沈家门港口。官兵见后慌乱,时任定海总兵的张朝发却不以为然,说:“夷船被风吹来,常有之事,无足惊讶。”后来有人报告夷船越来越多,张朝发急忙找下属商议对策,一个官员恍然大悟地说:“广州禁烟,夷船被迫来此,此处将成贸易大码头,我等将加俸了。”
■ 坊间传闻1793年英国特使马嘎尔尼觐见乾隆时,只行深鞠躬礼而不行跪叩之礼,由此,国人得出洋人膝盖不能弯曲的定论。鸦片战争爆发后,有武将遂提出,红毛番虽擅长海战,但因其膝盖不能弯曲,定不善于陆战。两军对垒,只需用竹竿将其捅到在地,定不能翻身爬起。识见过人的林则徐则另有一番见解,1839年9月,他在上道光帝的奏折中指出“夷兵除枪炮外,击刺俱非所娴,而其腿足裹缠,结束紧密,屈伸皆所不便,若至岸上更无能为,是其强非不可制也。”
■ 清末陈赣一《睇向斋闻见录》记道:礼亲王世铎年迈昏庸,不识时务。一年冬天,京城雪大如席。其子、侄辈有从欧洲游历回来者,登门探望他。世铎见面后,问道:“洋鬼子的国家也下雪吗?”听者掩口而笑,回答说:“中国与外国同在天地间,所以都有风霜雨雪。”世铎听罢,默然无语。
■ 旗人官员德寿曾经提出,要把各洋务学堂的算学、体操、地理三门功课全部取消,理由是:“算学可删,因做官的自有账房先生料理财务;体操可删,因我辈是文人,不必练那个;地理一科是风水先生之言,何必让读书人去做风水先生呢?”
■ 军机大臣王文韶素称顽固,当时的日斯巴尼(即西班牙,由西班牙语Espania音译)遣使来华,要求缔结某项新约。外务部将此事呈报给军机处,王文韶听后大怒:“日本鬼子又来胡闹!”军机处某章京说:“日斯巴尼亚就是欧洲的西班牙国,并非亚洲的日本国。”王文韶又板起脸来说:“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日本鬼子有求于我国,恐怕我不答应而故意改个国名蒙混呢?即使按你说的那样,西班牙又称为日斯巴尼亚, 可以一国两名,安知日本就不能一国两名呢!”
■ 李伯元《南亭笔记》记道:主持戊戌六君子之狱的赵舒翘深恨洋务,有如仇敌。一次与幕友闲谈,幕友谈及“檀香山”三字,赵问:“山在何处?”幕友将愚就愚,打着官腔说:“这山在西藏,为着西藏人好佛,这山上净长檀香,给人家敬佛。”赵舒翘无言以对。
■1841年5月,奕山战败,却在奏折中虚报战事大捷,而且语句离奇有如神话:“当观音山火药库中弹起火时,忽见一位白衣女神,展袖扑火,顷刻熄灭之。英军炮火猛攻之时,天忽降倾盆大雨,浇哑了英军大炮。”在奏折的后半部分,奕山说:“现在海氛既熄,省城安堵,虽文武同心,亦神明之默助,此皆仰赖圣主洪福,德威远播,上邀天佑,百神效灵。奴才等及军民无不共深感戴。为此不揣冒昧,恭请御书匾额,供奉山巅,以彰神祝等因。”不久,道光皇帝果然如其所愿,赐了一道御匾下来,让他脸上大大贴了一次金。
■1841年3月中旬,英军进攻广州。清军炮台守将与英军密商,说:“你不放炮,我也不放炮,谁都不要放炮。我可以放六次空炮,给皇帝留个面子,然后各自走掉。”
■1841年底,闽浙沿海告急,皇族出身的“扬威将军”奕经领命反击,奕经既不知彼也不知己,唯独对天意深信不疑。于是他到西湖关帝庙求签,签文有“虎头人”语。奕经认定虎年虎月虎日虎时出兵能获全胜,于是决定在1842年3月10日4时进攻。又任命属虎的总兵段永福为大将,硬是凑足了“五虎”。奕经将此次气派的反攻称作“五虎扑羊”之计,“羊”就是洋人,而羊自然是斗不过虎的,更何况是“五虎扑羊”,为使“虎头人”说应验,奕经还让士兵戴上虎皮帽。但时浙江冬雪,不便作战,加上奕经兴师动众选择吉日,导致信息外泄,英军设伏以待,灭清军五六百人。战后,英人宾汉在《英军在华作战记》中颇感奇怪地记载道:“他们的帽子具有一种特别不普通的样子,是用老虎面部的皮制的,附有老虎尾巴垂在他们背后。”
■中原大战期间,中央军出动空军助战,西北军惊恐万状。冯玉祥为安定军心,便将部队集合起来训话。冯问众人:“空中飞机多还是乌鸦多?”众人答:“乌鸦多。”冯再问:“然则乌鸦拉屎时掉到你们头上没有?”众人异口同声:“没有。”冯于是说:“所以嘛,飞机投弹时,能命中的机会就更少了,大家不必害怕。” 次日空军来袭,大家均不躲避,结果伤亡惨重。总指挥樊钟秀也遭炸死。
■1841年,杨芳作为参赞大臣赴广州防剿英军,看到英军炮火几乎炮炮皆准,认为其中定有邪术,于是想出一条“以邪破邪”的妙计:遍收民间马桶、妇女用的秽带载于竹排之上,以抵抗英军进攻,结果惨败。时人写诗嘲讽曰:“粪桶尚言施妙计,秽声传遍粤城中。”
■第二次鸦片战争时,两广总督叶名琛自信有法术护体,竟使出了“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的绝招,结果被英军掳走,客死于加尔各答。这种迷信思维甚至左右了后来清廷的建军思路,比如成立“虎神营”,装备了先进火器,取意为以虎驱羊(洋),以神克鬼,专门对付“洋鬼子”,虽然讨了口彩,可实战效果却不佳。
■1865年8月,英商杜兰德在大清天子脚下的宣武门外,铺设了一条长约半公里的“展览铁路”,“以小汽车行驶其上,其迅疾如飞”,时人“诧所未闻,骇为妖物,举国若狂”,“几致大变”。这样“展览”的结果,不但未引起人们的兴趣,反而适得其反,受到群起反对,最后由步军统令衙门“饬令拆卸”。
■1866年,英国驻华公使阿礼国又向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提出“上海黄浦江地方,洋商起货不便,请由海口至该处,于各商业经租就之地,创修铁路一条,计三十里,由外国捐资,不必中国相助。”但总理衙门用“开筑铁路,妨碍多端”为由,将阿礼国的请求原单驳回。1872年,美国驻沪副领事布拉特福发起组织“吴淞道路公司”,诡称要建筑一条“寻常马路”。上海道台沈秉成不知这是洋人布下的圈套,便稀里糊涂地应允了。1876年,中国第一条营业铁路“吴淞铁路”在上海诞生,沈秉成得知真相后恼羞成怒,上报总理衙门。在清廷“保我中国自主之权”之名干预下,这条铁路仅运营了一年就被官府拨出官帑28万5千两从英商手中收回,此前一再声明要“收回自办”的清政府在拿回吴淞铁路的主权之后,却出人意料地将它全部拆除,拆卸下来的材料被运至台湾海滩上,此后无人过问,枕木渐被白蚁蛀空,机件和路轨生锈,车厢慢慢朽烂。花费一年多建成的吴淞铁路在短短两个月内变成了吴淞“马路”。北河南路上的铁轨和火轮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1874年,李鸿章上奏清廷,提出建设铁路的好处。他在奏折中说:“火车铁路,屯兵于旁,闻警驰援,可以一日千数百里,则统帅当不至于误事。”遭到朝中反对派的抵制,他们的理由是:“开铁路,山川之灵不安,即旱潦之灾易召。”
1880年12月,前直隶提督刘铭传在李鸿章等人的支持下,向清廷上《筹造铁路以求自强折》,请求试办铁路。有个叫周德润的御史极度排斥,向朝廷进言指责道:“铁路之说,是直欲破坏列祖列宗之成法以乱天下也。”这位周御史的理由是:“古圣人剖木头造木舟,用墨斗造马车,这是圣人的先见之明,周公造指南者,诸葛亮木牛流马,都是小借发明之力,没有穷尽机械功效,本意是留有余地,使得人民有所劳、有所养,西方各国的过度开发机器,是奇技淫巧,每多一台机器就有一百个老百姓失业,天朝绝不能采用。”
■1881年,中国第一条铁路——唐胥铁路通车,并使用了中国制造的第一台机车头——“龙号”蒸汽机车头。通车没多久,清廷便以“机车直驶,震动东陵,且喷出黑烟,有伤禾稼”为由,下令禁止使用机车头,换之以驴马拖载,时人称为“马车铁路”。
■郭嵩焘是清朝首任出使西洋的钦差大臣,也是首任驻英法公使,当时的王公大臣和名士们还停留在“闻洋人之长便怒、闻洋人之短则喜”的外交认识水平,朝中守旧势力对他极为敌视,曾流传一幅诋毁他的对联指责他“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此处的“鬼”指的自然是洋鬼子。
郭嵩焘曾把使英途中见闻逐日详记,辑为一书,名为《使西纪程》,其中有称赞西洋政教修明、中国应采用其治国之道等语。1876年,他将书寄回中国后,呈总理衙门刊刻,一时激起何金寿、王文韶、景廉等权贵的公愤,要求将其撤职查办。最终,此书被清廷申斥毁版,严禁流行。事后,副手刘锡鸿旋即与其划清界限,弹劾“三大罪”:1.“游甲敦炮台披洋人衣,即令冻死亦不当披。”——居然穿了外国衣服。2.“见巴西国主擅自起立,堂堂天朝,何至为小国主致敬?”——见了蛮夷头领居然站起来。3.“柏金宫殿听音乐屡取阅音乐单,仿效洋人之所为。”——装逼听音乐还拿音乐单。
1879年5月5日,郁郁不得志的郭嵩焘称病乞休,归隐乡里,他乘小火轮回湖南老家,乡亲皆未见过轮船,见此大哗,随后召开宗族大会,认为他“勾通洋人”,严厉声讨,并将船焚毁。郭自始至终不敢置辩一言。1891年7月18日,郭嵩焘在汉奸的唾骂声中去世。死后清廷拒绝了为其赐谥立传的请求。
1900年京、津地区义和团运动之际,,刑部郎中左绍佐又揪出郭嵩焘,他在给朝廷的奏折里疾呼: “请戮郭嵩焘、丁日昌之尸以谢天下。”
■1876年,郭嵩焘赴英担任公使。启程前,当时的大儒王闿运嘱托他用孔子、老子的政治思想,规劝英国“走上正道”——“该国海岛荒远,自禹墨之后,更无一经书文儒照耀其地。……诚得通人,开其蔽误,告以圣道,然后教之以人世之大法,与切己之先务,因其技巧,以课农桑,则炮无所施,船无往来,崇本抑末,商贾不行,老死不相往来,而天下太平,则诚不虚此行。”
■为了让慈禧支持铁路建设,1888年,李鸿章在中南海内,策划修建了一条由法国人全额出资赞助的,长为1500米的微型铁路,与之配套的还有一台小火车头 和六节小车厢。慈禧大开眼界,开始支持铁路修建。但慈禧害怕机车鸣笛“吼叫”会破坏宫城气脉,所以小火轮车一度不用机车牵引,而是“每车以内监四人贯绳曳之”。每次行驶,都有许多太监手执黄缎幡旗在黄帷车前的铁轨两旁,列队导引。
■1896年,第一届夏季奥运会在雅典召开,曾给清廷邀请函,但满朝文武皆不知“体育”为何物而未予理会。
■1859年,法国钦差回国后,曾经寄送给清廷一部电报机作为礼品。然而恭亲王奕却“以为无用相却”,又送还给人家。
■1863年,英、法公使向清廷建议引入电报,但清廷对此毫无兴趣。当时的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就认为,电报这玩意儿“于中国毫无益处,而贻害于无穷”。甚至有谣言说那一根根杆子戳在地上,专门吸地气和死人魂魄,然后顺着线传到英吉利、法兰西,供洋人吸食。并说洋人食地气,如我民之吸鸦片,是上瘾的。
■康有为主张创造“大同世界”,然康圣人第一次见到黑人时,却被惊得目瞪口呆。晚上回到住处,心中兀自起伏难平,于是提笔写道:“然黑人之身,腥不可闻……故大同之世,白人黄人,才能形状,相去不远,可以平等。其黑人之形状也,铁面银牙,斜颔若猪,直视如牛,满胸长毛,手足深黑,蠢若羊豕,望之生畏。”
■1900期间,义和团疯狂排外,对一切外来事务都持一种不容讨论的排斥态度,打着“扶清灭洋”的口号行暴戾凶毒之事。除了焚教堂、杀教民之外,对洋货也是深恶痛绝,正如《天津一月记》中记载的:“团中云,最恶洋货,如洋灯、洋磁盂,见即怒不可遏,必毁而后快。于是闲游市中,见有售洋货者,或紧衣窄袖者,或物仿洋式,或上有洋字者,皆毁物杀人”。事实上,义和团在语言上有很多令人忍俊不禁的“革新”,如柴萼在《庚辛纪事》中所载:“德宗(光绪皇帝)谓之一龙,礼王(世铎)、庆王(奕劻)谓之二虎(也有说奕劻和李鸿章的),百官谓之百羊,百姓年三十以上或与洋人相关者谓之二毛子,年四十以上或间接与洋人相关者谓之三毛子,洋人谓之鬼,洋钱谓之鬼钞,洋炮谓之鬼铳,洋枪谓之鬼杆,火药谓之散烟粉,铁路轨道谓之铁蜈蚣,机关车谓之铁牛,电线谓之千里杆”,甚至连“洋”也改成右边加个“火”字,意思为“水火左右交攻”。
■辛亥革命期间,一位在欧洲和美国旅行的中国乡绅给亲戚写了如下内容的信:这些洋鬼子没法教化,无药可救。他们可以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不吃一口米饭,但是却吃数不清的牛羊尸体。这就是他们为什么气味难闻的原因,他们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弄得像绵羊的一样。他们每天都洗澡,希望可以去掉那令人讨厌的味道,但是去不掉。他们不把肉切成小块做熟了吃,而是很大块地、半生不熟地就端上桌子,又是拿刀切,又是拿刀砍,又是拿手撕着吃。他们吃饭离不开刀叉,这让一个文明人神经紧张,一个拿着武器吃饭的人坐在对面太让人吃惊了。他们甚至与女人同桌吃饭,而且女士优先,这真是颠倒了乾坤。
■鸦片战争之前,许多人认为洋人吃的是牛羊肉磨成的粉,食之而不化,没有中国的茶叶、大黄就会“大便不通而死”。林则徐刚到广州时,断定英人不敢轻易开战,否则,中国只需禁运茶叶、大黄,英人定会大便干燥,不战而降。
(经网友提醒,此条确有误传。参见:
林则徐真的说过「没有茶叶则大便不通」这样的话来形容英国人吗?这句话从何而来? - 历史)
最后引用一段话:在清朝乾隆时期,出访中国的英国特使马戛尔尼在日记中写到:“自从北方或满洲鞑靼征服以来,至少在过去150年里,没有改善,没有前进,或者更确切地说反而倒退了;当我们每天都在艺术和科学领域前进时,他们实际上正在变成半野蛮人”。〔许涤新、吴承明《中国资本主义萌芽》(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四章第一节〕
本答案差错纰漏在所难免,欢迎诸位提供干货反驳辟谣,但不欢迎语态轻蔑甚至暴力恐吓的键盘侠。
参考资料:
《微历史:1840—1949历史现场》
《史间道:1840-1949中国历史的非常话语》
《晚清民国人物另类档案》
《辛亥革命——美国学者眼中的中国革命》
《百年黄昏:回到戊戌变法历史现场》
《离异与回归》
统计局工作人员也不过是公务员,没有受到过经济训练,所以他仅仅是给予统计,但是并没有解释能力。他所说的是“全员劳动生产率”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世界普遍通用所说的“劳动生产率”是单位时间内的产出,具体的说是每小时经济产出(output per hour worked)。
我们可以对比下这两个概念,统计局声称的“全员劳动生产生产率”是生产总增加值除以就业人口,意思为单位劳动力平均产出;普遍所用的“劳动生产率”是单位小时产出,所以实际上“全员劳动生产率”应该除以平均工时。由于中国人每年平均工作时间大概是2200小时,美国则为1750小时,所以实际上他的统计数据还要高估了,所以这个值应该为6%左右。由于我国处于后人口红利期,人口赡养比例较低,就业人口比例依旧高于平均水平。我国现在约有7.75亿人就业,而美国只有1.5亿人就业;同时我国就业人口工作时间都更长,分母更大的情况下分子就更小,所以实际上我国的劳动生产率和技术领先国家(美国)要比经济水平相对更低。
这个情况不仅仅出现在中国,在日本和韩国也是如此,普遍估计韩国的劳动生产率仅仅为美国的50.2%,日本则为65.4%。西班牙本身经济水平和韩国相近,但是工作时间远远少于韩国,实际上这意味着西班牙的劳动生产率远高于韩国,而根据OECD的估计西班牙的劳动生产率则为美国的74.5%。
即使如此,这个数据很明显是过分低估了中国的经济水平。理由有两个:
一个可靠的方式是使用尽可能接近现价的不变价计算单位,并且使用购买力计算,例如OECD本身选择的是constant prices 2010 and PPPs。考虑到这两点我们做估算的话,中国的人均GDP按照购买力衡量现在大约美国的25%,中国的劳动生产率的可靠应该略高于美国的20%。所以,普遍的估计为中国的劳动生产率略微高于美国的劳动生产率的20%,一个比较精确的说法应该是21%。
从某种意义上,即使是21%的数字,中国的劳动生产率应该是被低估的。因为中国的经济规模应该大大高于现在已经测算的规模,在过去5年中国就已经更改了3次统计测量方式,每一次都提高了经济规模。即使如此,潜在的经济规模依旧存在,所以经济水平的低估意味着劳动生产率被低估了。
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认为中国官方声称的劳动生产率增速远远高估了,因为中国政府高估了自己经济增长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