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喵是我的初中同学,一个皮肤白皙,波涛汹涌,脸上还带着些小雀斑的女生。
之所以叫阿喵,是因为她的说话声音永远带着一种令我感到刻意而做作的嗲音,就像春季里发情期的雌性家猫一样,我一直不理解一个出身西北地区的悍妇整天模仿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究竟有什么意义,可无情的事实是,这样的行为似乎收效不错——她的学生时代不乏大量的追求者。
当然,我们今天的故事与男女情感毫无关系,以上叙述只是为了引出主人公的设定——一个至少在学生时期极力塑造着温婉形象的女生。
温婉的女生自然胆子小,这一点倒不像是装的,不过,仍然要加上限定词——学生时代,那是我亲自试出来的。
初中的晚自习极其无聊,不爱写作业的我往往能在有限的条件下找到不少打发时间的活计,不是用教室里的扫帚棍棍削小刀,就是用粉笔磨骰子,或者干脆编修我们班级的纪传体史书。
那一天晚上,百无聊赖的我从同桌文具袋偷到一小块黑色的橡皮泥,那可是个好玩意儿,我拿到手里就开始揉捏,需要补充一句,小时候我艺术天赋还不错,具体表现为,乐器一学就会,美术一画就像,捏泥人也惟妙惟肖,尤其是学过几年美术以后,捏出的动物总是能在同龄人里达到不错的水平。
哦当然,我并不喜欢捏什么小兔子小狗之类的,那个晚上,我捏了一只蜘蛛,大概有一元硬币那么大的一只黑色蜘蛛,我拿给同桌看,同桌是个一心扑在学习上的女生,根本不愿意搭理我,我心有不甘,这么神奇的艺术作品得不到该有的效果,那可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
我举目四望,我的前排是第一排,够不到他们,而后排坐的,是二壮和阿喵,二壮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俩闷屁的木头,任何艺术作品给他欣赏都属于暴殄天物,于是我转过身把那只蜘蛛扔到了阿喵的练习册上。
彼时,她正在用功的写作业,陡然见到这么一只从天而降的巨型蜘蛛,肯定会被惊吓,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毕竟我跟她平常都是互相冷嘲热讽,本来就是对立的存在。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阿喵的功力。
多年以后,七班的同学们或许会忘记谁谁谁的姓名,但绝对不会忘记那个晚自习的震惊,如果非要找一个形容词来形容阿喵的声响的话,我认为相对最合适的应该是“凄厉”,注意,是相对最合适,因为我有限的词汇积累实在不知道,把猫叫春的声响扩音一百倍再掺入火车的汽笛和帕瓦罗蒂的高音,最后还得加上抹香鲸一样的肺活量,这种音波应该怎样去形容,说狮吼功,没有那么波澜壮阔,可说尖叫,却也不止那么简单。
总之,这个比猫爪子在地板上摩擦还要折磨人的叫声,所造成的结果不仅仅是坐在阿喵对角线上最远距离的同学都绝望而徒劳的捂住耳朵,还把远在隔了一层楼办公室的班主任吸引了过来。
七班同学都是非常讲义气的,没用一分钟他们就争先恐后的供出了我,自己那个还没来得及被销毁的蜘蛛。所幸,作为成绩优秀好学生的我虽然调皮,但是与班主任的关系常年不错,所以她并不想特别惩罚我,只是象征性的让我站在讲台上给大家唱首歌,算是结果此事。
那时候,已经快放学了,同学们的心情都活跃了起来,一双双眼睛都饶有兴趣都盯着我,令历来没皮没脸的我也有了一丢丢的羞愧,想起此时的场景特别神似武林外传里白展堂乞讨的那一集,于是悲从心来,脱口唱出:“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放学后,二壮拒绝像以前一样与我一同回家,他说他嫌丢人。
当然,故事到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被惩罚唱歌并不是我“还的”,真正的“还”还在后来。
我跟阿喵的友谊并未受到影响,我们高中阶段也是仍然嘴臭互损的朋友,可惜到了大学时代,她的朋友圈里开始充斥着各种磨了皮的美颜自拍,在一群尬吹的彩虹屁里吐槽了几次以后,我就被光荣的屏蔽了,很久没有见过,在朋友圈里淡忘了这个人的存在,虽然还保持着联系,但是已经不够了解她有什么新的变化了。
直到前几年,偶然重逢了一次,她邀请我看她养了半年的宠物,在确定了不是我讨厌的猫以后,我就跟着瞅了一下,吓得我差点没在大白天里吼出声。
谁能想得到,小时候橡皮泥就能吓的叫的人,成年后养了条看着不小的宠物蛇呢?
从道理来说,早减晚增本身是没啥毛病的,毕竟只是个选项,丰俭由人。
大家怕的是某些人通过这些选项,再加点私货。而且这个说法和推迟退休一起出来,由不得大家多想。
按照目前的舆论情况,如果你敢允许早退减拿,估计只要不在体制内的人就统统早退了,反正也没啥规定领了社保就不能接着打工,对吧?甚至还可以把原来交给社保的那块放自己口袋。
所以,让你早退减拿是不可能的,忽悠大家晚退多拿的可能性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