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日语没了汉字会很难读,难理解,甚至会产生歧义。
举几个极端一点的例子,日本蛮有名的言葉遊び(文字游戏),把全是假名的话转化成有汉字的。
1.入门篇
はははははじょうぶだ。
这样看的话一串hahaha会让人有点头大,但如果写成:
母は歯は丈夫だ。(妈妈牙口很好)
就一眼看明白意思了。
2.进阶篇
ははははははははのはははははははとわらう。
hahahahahahahaha读笑了
母はハハハ、母の母はハハハハと笑う。
(妈妈哈哈哈地笑,妈妈的妈妈哈哈哈哈地笑)
不加汉字得想多久?
3.高级篇
くさくさくさくらくらくさくさくさくさくさくさくらさくさんさくさんくさくさくらんくらくら
这句我读俩小时估计也读不出东西
草臭く、桜暗く咲く柵サクサク裂く佐倉朔さん、酢酸臭く錯乱、クラクラ。
这个我懒得翻译了,看汉字应该能猜个大概出来。
这几个例子毕竟是日本人专门为了好玩搞的文字游戏,有一些极端,但日本没了汉字的的确确会增添很多麻烦。
同样的假名对应一大堆汉字,表达不同的意思,全都根据上下文推测怕不是原本一小时能读个大概的文章要研究一整天,还不一定能读懂。
想想一个画面,小学的日语课,老师对着一堆小毛孩儿讲词汇。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的第一个词是「とる」,这个动词的意思是,拿,偷,抢,抓捕,采摘,照相,录像,收庄稼.......”
孩子们得哭成啥样啊。
在给出答案之前,先上一段日语版的《施氏食狮史》。
「かんじをせんねんいじょうつかっていたけいいからかんじをはいしするとぶんしょうによるいしのそつうにへいがいがしょうじるからです。」
「監事を専念異常浸かっていた敬意から監事を配しする飛ぶん商による石の疎通に兵が意を招じる空です。」
「漢字を千年以上使っていた経緯から漢字を廃止すると文章による意思の疎通に弊害が生じるからです。」
以上三段,在日语里都是同样的读音。在实际的对话中,因为有音调的区分,所以并不会混淆。但是在书面写作时,完全可以解读成两个意思。
因此,即使单从为了书面上准确传达意思的角度出发,废除汉字对日本人来说都是不治/智之举。
但是,日本人有过废除汉字的想法吗?
答案是有过。但是是在上世纪70年代之前。
理由也不是想去掉中国文化影响之类的,而纯粹只是当时日本人打汉字不方便。不方便到中国人看了都会觉得他们该废除汉字。
在计算机还不发达,书面印刷需要先靠打字机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母版的时代,2000多常用汉字再怎么能准确传达意思,人熟练打字员打出来一段儿的那半天工夫,读者多读几遍猜也猜透了。
这玩意儿怎么用呢,根据拼音/部首找到对应的汉字,然后把选字框滑到对应的字,按下扳机,底下字格的字就会被活字底下随选字框一起移动的取字器打到专用的墨水带上,并印到母版。先不说打错字后难以修正,万一取字器移动把活字弄散了,还得找专门的技术人员才能修正回来。像视频里的和文打字机已经是改良过后比较易于使用的了。
就这机器,熟练工用起来都不如手写的快,你让中国人用他都得掂量掂量,何况有第二选择的日本人?
但就是这么个玩意儿,日本人一直用了60多年。直到1978年东芝研发出可以打汉字的打字机JW-10后,日文汉字的打字难题才得到解决。
因此虽然早就有了能打出汉字的机器,对日本人来说,到1978年时他们才拥有了第一台文字处理器。也是从此去汉字化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而在这前60多年中,由于汉字打字技术的欠缺,出来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提出废除汉字的论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小说之神”志賀直哉(naoya shiga)就是这类主张的代表人物。而且他的主张也并非「汉字废除论」,而是「罗马字论」。
当然,在日文中保留汉字的优点并非只是便于阅读。汉字对于提高日本人的识字率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表音文字的欧美系语言,一些专业类(法律、医学、自然科学)的用词往往要取自拉丁语和古希腊语,Peritonitis/Phonogram/Thesis/hystero-oophorectomy 这些单词,对于欧美的成年人来说也很难辨认其意。而日本人由于使用了汉字,腹膜炎、表音文字、卒論(毕业论文)和子宮卵巣摘出手術这样的专业名词,中学生的学力就能知晓其义。
仅仅用2000常用汉字,就能达到欧美人4万词汇量才能拥有的阅读能力,日本人对此还挺自豪的。相反,像韩国那样费尽心力消除汉字,结果碰到用词必须精准严谨的法律领域还得用上汉字的行为,才是他们嘲笑的对象。当然,韩国人也会嘲笑日本人因为发音太少,还得借用这么老的文字就是了……东亚三国间的争斗真是┑( ̄Д  ̄)┍
总之,对于日本人「去汉字化」的概念,讨论的点应该是华文圈的几十亿人有没有在未来灭亡的可能,而不是要从日语里去掉汉字。
18世纪,北京话在奉天府(沈阳)、锦州府 取代了原本一直通行到明末的昌黎话(由满文《三国志》对音可证)。
奉天府的北京话,是现代东北话(哈阜片~大碴子味)的正源,当时的沈阳话是大碴子味(饿=ne),跟近代闯关东之后受胶辽官话强烈影响的“曲么菜味”沈阳话不同。
锦州府的北京话,是现代锦州、葫芦岛、秦皇岛几个区县(秦锦片)的正源。秦锦话从锦州府扩张,在卢龙(永平府城)取代昌黎话的时间应该晚于锦州,具体时间不明,可能是19世纪。秦皇岛由于形成市区的时间已经是近代,一开始就是说秦锦话。
18世纪的北京话另有两个分支:顺天府(北京)& 承德府。朝阳、赤峰的建置虽源自承德府,但近代受移民(主要是汴宋官话)影响形成的单元音化“干面子味”跟承德已明显不同。
了解了昌黎话之后,越来越发现,现代东北话虽然音系在17~18世纪被北京话洗掉了,但是词汇却可能有相当大的数量,是从明代辽宁(昌黎话)继承下来了。几个最基本的例子:
A、“没”的两个声调—— mei4来 vs mei2钱;
B、嗯呐,来自上古燕国【诺】(na:k),昌黎话最大特征;
C、唠嗑;;;D、屯里、屯下、老屯、XX屯 等等“屯”相关词汇;;
E、扔=leng,这个词原本以为是胶东话影响,现在看来是明代辽宁继承而来。
F、朝鲜朴氏=piao,这个很可能说明,丹东在明代并不说胶东话。
等等等,还有很多很多。
现在觉得,东北话的历史纵深一下就不一样了,
他全面融合了 幽州(北京)、平州/营州(卢龙/昌黎)、登州(牟平/蓬莱)的文化厚度,
近代在黑土地上,迎来了空前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