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蒋勋老师讲西洋美术史时,有一位艺术家深深地打动了我,就是夏加尔与妻子贝拉的爱情故事。
恰好碰到了这个话题,我看到有几篇答案中都提到夏加尔的《生日》,但都比较简略,就非常想来多介绍一下这位画家。
夏加尔是来自白俄罗斯一个偏远小镇维台普斯克的犹太人,家里有九个孩子,夏加尔是最小的,家境也是非常穷困。但人很奇怪,客观环境这么差,夏加尔却有一个美的梦想,一直想做艺术家。
在这个时期已经是20世纪初了,法国出现了马蒂斯的野兽派,还有毕加索的立体派,这些前卫运动影响到了白俄罗斯这个小镇,对夏加尔的艺术风格影响也很多。
夏加尔是一个充满梦的画家,他一生都陶醉在美好的梦中,画里也都是在画梦,很少有现实。
夏加尔是犹太人,大家都知道犹太人在战争中受到残酷的迫害,夏加尔也不例外,他一生时间都在流亡,可夏加尔与同样流亡的毕加索不同,毕加索很多作品都在攻击战争,而夏加尔的画里从来看不到。
蒋勋: 是做毕加索比较幸福?还是做夏加尔比较幸福?毕加索是很控诉性,他觉得他要把一生看到的不正义的事情、痛苦的事情都描绘出来; 夏加尔觉得太痛苦,那只是增加更多的痛苦,最后他就只画爱跟美。
夏加尔的妻子贝拉有一个很富裕的家庭,受过很好的教育,后来贝拉为夏加尔写过两本回忆性的小书,其中一本叫《初遇》,“初遇”的双方,就是她和夏加尔。她写道:“他的眼睛让我惊讶,它们像天空一样瓦蓝……看得我垂下自己的眼睛。我们谁都没说话,各自感觉着心脏的搏动。”
另一边,夏加尔在自传里则这样写:“她的沉默是我的沉默,她的眼是我的眼。她好像知道我童年的一切,知道我的现在、未来,她好像能一眼看穿我。”
《生日》完成于1915年,未婚妻贝拉在7月7号夏加尔生日这天,就带了一束花,做了蛋糕甜点来看夏加尔,就是这样一位很漂亮很富裕的女孩爱上了一个穷画家,夏加尔觉得贝拉简直是天上飞来的天使,他好像整个人都要飞起来,然后就有了夏加尔飞起来去亲吻贝拉这个画面,一生都相信美和爱的夏加尔认为人是可以飞起来的。
这可能在平常人看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我们可以仔细回想一下,我们的生命中有没有“飞”起来的时刻?在结婚的时候、获奖的时候,甚至是领工资的时候。我们的肉体很沉重,可是我们心灵轻盈的时候,就是可以飞起来的。很奇妙,对不对?艺术家只是把这种内心的感受表达了出来,就像苏格拉底敦促艺术家应该准确地观察“感情支配人体动态”的方式,从而表现出“心灵的活动”。
而1914年爆发世界大战,也就是说这幅画完成于战争期间,外面战争的屠杀、轰炸,炮火连天,一个犹太人一辈子都在受打击和迫害,却永远在画最美跟最可爱的事。
夏加尔是一个充满爱的画家,他同样爱自己的家乡,他一生中有两个梦不愿意醒来,一个是与妻子贝拉结婚的梦,另一个就是对自己家乡的梦,这两个梦伴随夏加尔一生,夏加尔也带着这两个梦流亡一生。
《小镇之上》创作于1917年俄国的苏联大革命背景下,在这样一个没有创作自由的文化革命时期,夏加尔一个画梦的画家只能选择逃亡,离开他最爱的家乡,于是夏加尔抱着已经结婚的贝拉飞在家乡维台普斯克上空,看他们最爱的家乡最后一眼,因为他觉得他再也回不来了,故乡是夏加尔一生的梦,他要带着这个梦去流亡。
1923年夏加尔到了巴黎,五年后创作了《埃菲尔铁塔的新婚夫妇》,这是一幅非常幸福的画,后面有埃菲尔铁塔,广场上很多人在散步,夏加尔抱着所爱的贝拉,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俄国大革命、经过逃亡,惊魂甫定,终于得到短暂的安全,这时候的夏加尔觉得窗户里都有天使飞来,送花给他们。
1930年《即将结婚的爱侣》,距《生日》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夏加尔还是抱着贝拉,而且贝拉送他的那一束花变得像烟花一样满天繁星的感觉,夏加尔永远是把自己的脸贴在贝拉的胸口,好像在听贝拉的心事。
1934年再画贝拉肖像的时候,纳粹已经在设集中营,对犹太人的迫害越来越严重,贝拉也在1944年去世。
到1949年大战结束,夏加尔画了一个时钟,时钟有个蓝色的翅膀,好像一个飞回来的天使,后面是他的家乡,这幅画其实有一个哀伤的调子,战争中600万犹太人死掉,夏加尔家乡的22万犹太人死掉,贝拉也死掉。按照犹太人的习惯,当最爱的人死掉,家里发亮的东西都要用布盖上,所有的镜子都要蒙上黑布。所以那段时间,他完全没有画画,一直沉溺在贝拉的回忆中。
1952年夏加尔再婚,又娶了一个犹太人,可是基本他的梦里一直是跟贝拉在一起,《新婚夫妇与红公鸡》,这幅画背景还是夏加尔的家乡维台普斯克,夏加尔的很多画中都有公鸡,公鸡代表家乡维台普斯克黎明的到来,人们就会被公鸡叫醒,夏加尔记得他跟贝拉刚结婚的时候,大概很恨那只公鸡,因为当你抱着你新婚的妻子,就会希望天最好不要亮,公鸡不要叫,这幅画里天上有一轮月亮,公鸡在回头看这一对爱人,表示说我不叫,你们可以多睡一会……
夏加尔在怀念逝去的贝拉和家乡的鸡鸣,这是一个不愿意醒来的梦。
夏加尔活了98岁,1985年去世,如果你翻开夏加尔的画册就会发现,他的画面主角永远都是贝拉。在他晚年的时候有一次看到日本人在屏风上画画很有趣,于是夏加尔也试着在屏风上画了一幅。这件作品几乎像一幅素描,窗户外面有埃菲尔铁塔,里面有自己的家具、猫和狗,夏加尔跟贝拉仍然是飞在空中,虽然贝拉已经去世很久了,但夏加尔相信贝拉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他仍然可以跟贝拉在空中飞翔。
夏加尔说:“爱就是全部,它是一切的开端”。
看到这里,你也许会很羡慕夏加尔和贝拉的爱情,但你绝对不会羡慕他们的生活。
两次世界大战,两次种族清洗,两次流亡,爱人的逝去,夏加尔用一生苦难的98年时间把爱跟美送给人类作为最大最大的祝福,而人越在苦难的时候就越需要这样的祝福,艺术不就是如此么?源于生活,并且高于生活,这就是艺术的普世价值,我们大概也可以慢慢放开胸怀,珍藏平时生活中的美,即使身受苦难,也永远保持一颗博爱的心。
莫奈和卡米耶
1866 年,莫奈以此生挚爱卡米耶为模特,创作了第一幅个人肖像画《绿衣女子》
(没错,是印象派的那个莫奈)
早期风格和晚期风格虽然一个具象一个表现,但是莫奈内心的浪漫色彩一直没有变过。
不过此时的这种选材和表现都不符合主流的审美,《绿衣女子》还是被选入巴黎官方沙龙进行展览,成就了莫奈早期的辉煌。
1867年,莫奈和卡米耶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吉恩并画下这幅温情脉脉的《摇篮里的吉恩》
此时莫奈的风格已经与主流艺术脱离,艺术作品也被官方沙龙否定,遭到质疑,两人的生活难以保障,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也因为卡米耶的模特儿出身不被莫奈家人承认。身为商人的父亲甚至逼迫他们分手,并中断了莫奈的经济来源,他们不得不举债度日。
1874年莫奈的好朋友,爱德华•马奈创作的《莫奈一家在阿让特伊花园里》
不久之后,卡米耶被莫奈的家庭接受,同时,莫奈的绘画风格也逐渐成熟。
《日出·印象》是莫奈于 1872 年在勒阿弗尔港口画的一幅写生画1874年4月,在莫奈和德加的倡议和奔走下,“独立派”画家们在巴黎的工作室举办了第一次自己的展览会。以莫奈、雷诺阿、西斯莱、毕沙罗、德加为中心,包括布丹、塞尚在内的30个画家的165件作品品参加了展出。当时《喧噪》周刊记者路易·勒鲁瓦评论:这画是对美与真实的否定,只能给人一种印象。莫奈于是就给这幅画起了这个名字——《日出·印象》,后来印象派也因此得名。
好,继续回到爱情上来
莫奈另一名作1875 年作品《撑阳伞的女子》
绘画作品一般是一种精雕细琢的丰富感,而莫奈的作品则展示给人的是一气呵成的爆发力。
但是就像所有的故事一样,跌宕起伏的剧情才是人生的本来面目。天妒红颜,度过艰难岁月之后,卡米耶的身体每况愈下,病魔缠身。
在1876年,卡米尔因肺结核病倒,1878年3月17日,他们的第二个儿子米歇尔出世,卡米尔的病情进一步恶化。那年夏天,莫奈举家搬到韦特伊。
这个男人,把对妻子所有的情感倾注到绘画中。
莫奈在屋中作画,一抬头看见夫人卡米耶从门前偶然经过, 她疲倦的目光牵动着莫奈的心。这一瞬,成为经典。
1879 年 9 月 5 日,初秋早晨清冷的风伴着卡米耶的灵魂去到遥远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
卡米尔被诊断出患有盆腔癌,于1879年9月5日逝世,在弥留之际,莫奈忍着巨大的悲痛为卡米耶画下了最后一幅画像《临终的卡米耶》。
莫奈后来回忆说,“在爱妻的病床前,我十分本能地对那已无表情的年轻面孔仔细端详,寻找死神带来的色彩,观察颜色的分布和层次的变化。于是萌生出一个念头,要为这即将离开我的亲人画最后一幅肖像。”
卡米尔去世的时候年仅32岁,终其一生都伴随着莫奈在穷困潦倒中生活,未能享受到莫奈的巨大成就。
参考资料
克劳德莫奈 有画网[2019.4.17]
灵感家莫奈作品赏析[2019.4.17]
Art and I[2019.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