泻药。
嘉靖属下有三派:严党,裕王党,司礼监。对这三派,嘉靖的意思是要维持制衡,互相制约。
先说冯保。冯保这人呢?刚开始,聪明有余,内敛不足,过于嚣张跋扈。后来被吕芳送到裕王府,也算是因祸得福。老祖宗为何要将他送到裕王府呢?说白了就是为官三思的思退,已经开始给自己找后路了,暗地里开始导向裕王府了。那么嘉靖知不知道这号人呢?也是知道的,一来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也就默许了冯保去裕王府。二来呢?顺便监视一下裕王,看他到底等不等得及。一石二鸟。
冯保说到底还是个人物,把世子爷伺候的666。和司礼监通风报信没少干,有的消息呢,嘉靖知道。有的消息呢,嘉靖不知道。嘉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是过分了的话,就打破了原有的三方制衡。吕芳自作主张,和严嵩徐阶三巨头聚首,喝着女儿红,就把事情定下来了。就算你吕芳再好心,你也犯了嘉靖的大忌讳。你看嘉靖怎么说的,你让他俩把酒言欢,心是好心,可根本不可能啊,那俩老家伙都是读书人,立马想到的就是: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老子场面上和你把酒言欢,私下里狠狠捅你刀子。其实嘉靖不满的是你们三个老家伙居然敢联合瞒着我?我不就成了睁眼瞎了吗?所以,后来嘉靖就借机把冯保丢到了道观去了。作用有二:其一,断掉司礼监和裕王府这根线,杀鸡儆猴。其二,磨练一下冯保,毕竟是他孙子最喜欢的大伴,看能不能培养成另一个吕芳。
说到底,吕芳把冯保送到裕王府是为自己铺路,嘉靖把冯保丢到道观是为世子爷铺路。而经过陈洪属下对他的折磨,也就磨练了他的意志,试看嘉靖和黄锦在道观的一番言语:将来杀陈洪的必是此人。
从对待冯保的一系列事件中,我觉得还是嘉靖最牛逼,也最可恨。其一:好钢用在刀刃上,用陈洪就是用陈洪的狠。陈洪虽然蠢,但是一心想往上爬。嘉靖就随了他的意,顺便在内心鄙视他一万次,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其二:坏事自己做尽,背锅自有他人。除了海刚峰这么刚的人,还真没有人能治得了他。
在这部电视剧中,嘉靖只对一个人说真话,那就是黄锦。想知道嘉靖的全部意图,我做不到,因为我不是黄锦。
前面答主已经说得很好了,嘉靖既要教训冯宝,又不能真杀了他。
那嘉靖如何能实现这一点呢?
教训冯宝,就得把他从裕王府抓回来。无论是扔回宫里还是下到牢里,都不能确保冯宝活下来。
分情况讨论:
一,嘉靖不打招呼,一个月后冯宝“暴病身亡”,宫里狱里死个人很正常,皇帝也说不什么来
二,嘉靖跟陈洪打招呼,一个月后冯宝“暴病身亡”,陈洪请罪自己监管不力,皇帝除了骂他一顿又能怎么样?陈洪拼了一顿板子,杀了最大的隐患,赚翻。
三,嘉靖不但跟陈洪打招呼,还跟黄锦打招呼,那么黄锦就能拿嘉靖的旨意跟陈洪处处掣肘,冯宝是保住了,陈洪没用了。
所以,保冯宝,用陈洪,只能把冯宝放到一个第三方那里监管,而且这个第三方要满足两个条件:能不受司礼监、裕王党、严党影响,且只听命于嘉靖。
这个第三方,在该剧中的设定就是道观。
谢邀
海瑞一进京,就在酱菜铺子给道长上眼药。六心居改名六必居,是有讲究的。心字头上一把刀,道长借这个事,在诛捧高踩低那些人的心,比方六心居的老板。严嵩得势之时,舔狗一当几十年,严嵩倒台了,题个牌匾他都不敢收。道长憎恶趋炎附势之徒,不但把店名改了,还派北镇抚司的密探定点扶持,央企都不曾享受这个待遇。目的就是让他生意做不下去又不敢关张。有人会说,皇帝要踢一个酱菜馆,需要这么麻烦?一句话就能让它倒闭。这就要谈到道长的两个性格特点:其一,是要脸,六必居并没有得罪皇上,做的酱菜道长还颇喜欢吃,真要雷霆手段,人心似水民动如烟,老百姓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其二,是聪明,道长此举,只为诛心,不为诛人。他也没必要让这个势利眼老板妻离子散店破人亡。
海老爷当然知道其中的沟沟壑壑,但还是看不过眼,对六个必做出了解释:什么水源必洁,瓜菜必鲜,吟游诗人颜色押韵。这就犯了忌讳。密探报宫里,道长不痛快: 一个刚进京的户部主事,谁给的胆子?这是你能掺和的事?这是你该掺和的事?是否有人背后指使?海瑞是谁的人?朕的儿子裕王举荐的啊。不管这事背后有没有裕王,敲打是有必要的。天无二日,龙椅上的那个垂垂老矣,皇储还只有一个,替补队员都找不出来。玄武门的血渍依稀在目,这还没过去一千年。极权的诱惑下,哪里有父子情分可以讲。
所以,陈洪奉旨去裕王府问话:海瑞写的这六个必,跟你有没有关系啊?裕王惶恐解释,还不算完,下旨让裕王抄这六句话刻成牌匾送给六必居。方法都有套路,诛心都诛到皇储头上了。
这次王府之行,陈洪顺势一波流带走了冯保,送去朝天观上了几年高级宫廷干部管理进修班。不管世子的哭闹和李王妃的责骂。这个情节前文没有交代,看上去很突兀。该怎么理解陈洪的这个动作呢?道长又为什么要发配冯保去蹲苦窑?
分析这个问题之前,有必要先聊聊几个正部级太监里面最为阴险刻毒的陈洪。陈洪这个人物角色,刻画的也很好。如果说道长把吕芳还视作一个奴才,那陈洪就是不折不扣的一条狗。奴才忠心是肯定的,但总归是个人,多少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还会有私欲。至于狗…只需要言听计从,其他什么都不能有。所以,陈洪是断然不敢假传圣旨,来清洗吕芳的嫡系。后面的剧情也可以清晰的看出来:道长带着黄锦雪夜出殿,看到陈洪棒打百官,看到冯保在朝天观被小太监折辱,道长对黄锦说,将来能杀陈洪的,约莫便是此人(冯保)。这足以说明道长对冯保的处置是知情的。后来,道长也赦免了冯保,依旧回裕王府当差。可见,双规冯保,不可能是陈洪假传圣旨。
那么,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道长原来只想骂冯保几句,但是怀着刻骨的无产阶级仇恨,陈洪劈头盖脸打了冯保一顿?即:没有改变道长的意思,但借机公报私仇,把惩罚扩大化了?这个问题答案,也毫无疑问,只能是否定的。陈洪没有那么大的胆。海瑞的天下第一疏送上去,道长气的半死,盛怒之下,黄锦说了两句话,立马被拿下,腿都被打的能参加残奥会。要说私仇,冯保始终羽翼未丰,能有黄锦这样处处跟陈洪对着干的私仇大?黄锦落到陈洪手里,他都不敢自作主张打死。更何况冯保?道长不待见裕王这个儿子,又没别的选择,只能搞什么两龙不相见,让裕王老实在府里死宅,不奉召不能进宫。但对世子,隔代人,还是疼爱的。这是人的天性。冯保对小万历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吧。
所以,陈洪送冯保去劳改,只能是忠实执行了道长的旨意。他既不敢公报私仇,又不敢卖裕王府的人情放水。那么,道长为啥要发落冯保,而且是在这个时间点?
李王妃产下世子,吕芳代表宫里,选派宫女太监奶妈去伺候,这是祖制。道长当然知道吕芳会趁机给裕王府插钉子,只要这钉子能为朕所用,道长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冯保在裕王府伺候这些年,多少回在王府和皇宫之间传递消息,道长手里的情报网,密的连苍蝇不折了翅膀都飞不过去,怎么可能不知情。但后来,局势慢慢起了变化:吕芳这个皇权的忠实践行者,居然有了洗白背景,靠向裕王,等道长嗝屁后再连任一届的想法。这怎么能行?司礼监真要跟裕王府联手了,道长没准哪天就被太上皇了。太监都知道下注买自己的前程,严阁老那伙人,又有什么道理不跟朝阳跟夕阳?所以,当道长发现吕芳有了这心思,吕芳手里掌握的冯保,就不是皇权的延伸,而成了吕芳个人的私器。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啊。当然,擒贼先擒王,借着倒严党,把吕芳也边缘化,转而扶持陈洪。没了严氏父子替道长挥舞大棒,吕芳这个爱惜羽毛的人,是没那个能力挡在道长身前,跟那一群不怕死的言官搞文攻武斗的。
可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海瑞在六必居成功装逼,又勾起了道长的心病:裕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指挥党羽,总归是需要人居中调停传递消息。能自由出入裕王府的人,扳着指头都数得出来:三个内阁阁员徐阶高拱张居正,加一个太监冯保。当然,裕王府肯定也有大妈要上街去买菜,外面也有大爷会进裕王府掏粪。可串联臣下的事,裕王能去交给买菜大妈和掏粪大爷?冯保是吕芳的旧部,就算曾经跟裕王不对付,他小心翼翼博取信任,跟裕王形成默契,以心腹待之,也未可知啊。
所以,把冯保送去劳改,道长能收到一石三鸟的奇效:(1) 海瑞在外面寻衅滋事,不管是不是冯保帮裕王传递的消息,这一刀下去,这个消息渠道就斩断了。(2) 裕王是唯一的皇储,亲儿子,不能打,但是可以敲打:处理了冯保,裕王以后都只会更加谨小慎微战战兢兢。(3) 帮裕王指挥裕王党的有没有可能是徐高张? 当然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只会比冯保更高。但他们是朝廷重臣,还是道长指派给裕王的师傅。要处理他们,可不比发配奴才那么容易。海瑞这事,抓不住什么证据,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只是苗头不好,道长心里膈应。所以,这几个人精,同样敲打敲打也就行了:海瑞扰乱社会治安,朕把冯保拘留了,为什么,你们琢磨琢磨。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几位大学士心里还是要有点B数才好。
道长怕结党营私,哪怕是自己亲儿子。他是个过于聪明的人,所以绝不容忍被人算计。冯保不管有没有过错,肯定要处理。但要掌握分寸,不能真把冯保弄死。其一是作为陪小万历成长的太监,到了孙子这一代,或许还用得着冯保来施展皇权。其二真要把冯保弄死了,司礼监里面何人能若干年后制约陈洪?黄锦?孟石二位公公?他们是那块料么?玩权力平衡,谁人能堪于道长匹敌啊:养徐高张制约严嵩严世蕃父子,扶陈洪来制约吕芳,严党倒了吕芳守陵,陈洪成了皇权的执行人,这个时候不提前布棋,难道等到陈洪尾大不掉的时候再匆忙落子?
徐阶这个甘草宰相,是个比谁都明白的人。严嵩被病休,徐阶搬到内阁执房办公,陈洪放下身段来拉拢,徐阶从装糊涂到出言讥讽,难道真的是看不上陈洪的为人?道长这种猜忌的个性,巴不得臣下斗得越狠自己越安全。严党倒了,内阁这几位本来都跟裕王府来往的够频繁,司礼监一哥再来统一战线,是活腻歪了么?道长驾崩之前当着裕王和世子,跟海瑞说的那一番长江黄河论,是全剧的剧眼,也是他一生用人的精髓:不因水清而偏用,不以水浊而偏废。是贤臣还是佞臣,也由不得他们。道长既需要黄河来制长江,也需要长江来制黄河。帝王心术,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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