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百度“町人根性”,在明治维新时,日本人以素质差而闻名全球,甚至不如菲律宾人。
在华任职多年的英国外交官阿礼国(Rutherford Alcock)于1858年调任驻日总领事,1862年归国后发表《大君之都》一书,留下了幕末日本社会风情的详尽记录。作者写道:“如果给日本人的缺点列一个清单,那么说谎要排在第一位,由此也必然导致行为上的不诚实。东方人中最不诚实、最奸诈者无过于日本商人……一包丝绢只有外面几束的质地是同样出色的,再往里就掺杂着另一种粗糙的料子,以最狡猾的方式和良品混在一起;一罐樟脑上面一层是真货,下面是米粉;一桶油下面一半全是水。”阿礼国并不否认英国亦有制假售假的奸商,但仍然认为“日本人在作伪和欺诈的问题上普遍超过我们”。因为在他看来,不愿讲真话的做法并不局限于商人,而是日本所有阶层的普遍现象,伴随于一切社会交际当中。“日本人集体如此热衷于说谎,而无人抱怨谎言带来的不便,可见日本人一定能从说谎中找到乐趣。除了利益驱动之外,或许还有其他的诱惑导致他们作伪。”原为纽约商人的美国首任驻日总领事汤森德·哈里斯不仅多次谴责日本的商业欺诈行为,而且对充斥着虚饰与托词的东方官场文化表现出极大的不适应,他在1857年1月8日的日记中称日本人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
对于本国的商业信誉状况,江户时代的日本商家并非毫无自知之明。中日之间的国际贸易虽被幕府控制在极为有限的规模,人们仍可从中窥见两国商家操守的高下。出身于大阪町人的作家井原西鹤(1642—1693)坦率地承认:“唐人(中国人)讲究信义不食诺言,绸缎匹头,表里一色,药材不掺假。木是木,金是金,多少年也没个变。贪诈唯日本,缝衣针越来越短,布匹面儿越来越窄,纸伞不上油,惟偷工减料是务;货一出门,不管退换。”考诸西方观察者留下的记录,不难发现中日商家的信誉落差直至20世纪初都未发生大的改变。日本学权威贝西尔·张伯伦在1902年写道:“人们喜欢把中国人和日本人放在一起比较,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和日本人生活在一起比较开心——他们讲卫生、性情和善、有艺术情趣。但另一方面,人们普遍认为中国人更值得信任。”华商的商业信誉得到了外商的广泛认可。曾任汇丰银行经理的艾文·卡梅伦爵士说:“世界上没有人比中国商人或银行家能够更快地取得我的信任。过去25年间,银行在上海生意做得很大,经手过的白银达到几亿两,却从未见过一个拖欠债务的中国客户。”渣打银行总裁霍华德·格威瑟则在1900年银行年中会议上称,中国贸易商的信贷记录之优异堪为全球商家楷模。而关于日本,张伯伦的评价是,“在日欧洲银行家和商人讲述的完全是灾难般的不同故事……日本是环球观光客的乐园,却是埋葬商人发财梦的坟墓”。义和团风潮过后的中国国际形象一时晦暗无比,华商的良好信誉是一团晦暗中为数不多的亮点之一。但对于此时如日中天的日本而言,恶劣的商业信誉却如同太阳上的黑子,令人欲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