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写的,挺好看的一个回答!看符合题意拿来用了,请见谅!
武警
处突演练的时候,需要有人扮演暴徒,于是这种“挨揍”的活就给了某新兵。
扮演暴徒没什么,但是太入戏的情况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简单的说,演练那天,此君过于入戏,不知道从哪个老兵手里借来了头套(本来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手持橡胶菜刀瞎jb乱挥,居然“砍”倒了一个(直属中队的新兵,摔倒了),一边挥舞一边大喊:
“打倒***!”
总队领导们面无表情的看着演练,在演练结束后,除了说了一套官话以外,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演练效果逼真,很好,很好。”
后来倒也没人把他怎么样,不过“逼真哥”(简称逼哥)这个外号,一直跟到他复员。
后来逼哥倒也没挨揍,因为毕竟是演练,也不像是以前文字狱如何如何。最多大家就是大家没事拿他开心而已。
更
东北的冬天总是有点冷,离供热还有几天。
那时候新训,经常吹紧急集合,有一天晚上,某君有点冷,就穿着秋衣秋裤睡觉,半夜上厕所的时候,被坐岗看到了,当时在岗的是十班长(二拐,但是马上就升一期了,是新训骨干中唯一一个第二年就称为新兵班长的人,因此经验不是很丰富),他看到这架势,以为是哪个班长知道了内幕消息(楼道的灯不算太亮),晚上要吹紧急集合,于是赶紧回班让班里的人做好准备。
隔壁班动了,有动静,我们班长也以为是自己睡死了没听到哨子,赶紧把我们叫醒“快,穿衣服!”
然后就是连锁反应了,整个四楼都开始穿衣服。
不过后来并没有什么紧急集合,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全都穿衣服,在走廊里面面相觑。
直到十班长成了我下连后同中队的班长,他才把这个事情在滚蛋宴的饭桌上当笑话来讲。
直属中队的中队长,姓郑,但是外号叫却叫“黄老邪”。
黄中队长待人接物都很好,也没有什么官威,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干部,就看他从大头兵七年干到连级干部就知道他不是等闲之辈,可是为什么跟他叫这个外号呢。
在新训的时候,他偶尔在我们休息的时候跟我们闲聊,有一天,他跟我们说了一个故事。
08年的时候,有个新兵蛋子下连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到了单位——某水库。
当时下连还是在三月份,东北的早春有点冷,特别是水库在山里面,不过这个新兵同志仍然很兴奋,自己是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了,于是等到他站岗的时候,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穿皮鞋站岗!这样子配上我的新常服(当时武警士兵刚刚陆续发07常服),扛着81-,那得有多么威风!”
事实很快就教育了他,首先是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虽然已经春天但是天还是黑了,其次是山风不到三分钟,就把他的脚冻成了冰棍,最后是,虽然有群众路过,但是,人家最次也是坐着驴车,看都不看你一眼。
从那以后,只要是天冷,甭管有事没事,一律05棉鞋,从此,这个新兵就得了个外号,叫“黄老邪”,意思是,老是穿着黄色大棉鞋。
黄老邪语重心长且慈祥的说:那个新兵就是我,所以你们tm别为了装逼,就穿冬天皮鞋站岗,特别是夜岗,一定要保护好身体,别落下病根。
顺便说一句,我当年差点被胶鞋折磨的新训都差点撑不过去,退兵算了,好在下连后,因为留在了支队机关,平时大家都很忙,也就没人太在乎你穿胶鞋还是多威。
顺便说一句,地勤的伙食真好
入伍体检的时候,我认识了个哥们,他去了辽宁的空军地勤,当时他也就140,还教我减肥的一些窍门,可惜我入伍的时候也只瘦到180斤,两年后我再见到他,比我还胖。
怎么就4000赞了啊!萌新瑟瑟发抖中。。
评论区居然找到了原部队的战友,不过他入伍我都调走了。。。
万能知乎,无所不能啊
—————————————
以下原回答
知乎透明,一期士官,退伍都6年了,看到这个问题想起了当时觉得痛苦现在想想巨搞笑的事,忍不住来浪一发。
汶川地震的时候,我们济南军区54军,是第一个进入汶川的外省部队,毕竟全军机动力第一,中午2点45地震,第二天下午就到了双流机场,然后转乘成都军区的卡车直奔汶川,在离汶川小学还有28公里的时候,山体滑坡,路塌了,我们只能下车急行军过去,我当时背着背囊!抬着压缩饼干,背囊里除了常规军品,还有满满一背囊的吃的,负重近90斤!走了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28公里啊,到汶川小学广场上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脚板了。我记得,当时在汶川小学广场上集合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集合整队,教导员开动员大会,那可是士气如虹!随后就发生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余震!教导员在升旗台上慷慨激昂的说完了一通鼓舞士气的话,最后来了一句,
教导员: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我们:有!有!有!
刚喊完不到2秒,余震来了,在场除了围观群众以外,呼啦一下子全特么跑光了!教导员躲在升旗台后面瑟瑟发抖。。。。旁边的老百姓一个劲儿的安慰我们:没得事没得事,余震,正常的,娃儿莫怕(四川话)。
我们:瑟瑟发抖。。。。瑟瑟发抖。。。瑟瑟发抖。。。
我当时17岁,不怕你们笑话,当时真的是害怕,说不怕那是装,汶川小学广场下面就是一天河,对岸就是一座山,当时真的就像是整座山都在对你怒吼一样,站都站不稳。
汶川呆了整3个月,讲真,前一个月苦,苦到心肝肺里去,醒来就是挖,累了就集体靠在废墟上眯一会儿,每天固定6块压缩饼干,6个卤蛋(外面5毛钱一个那种),N多壶水。
后来吧,后勤保障跟上了,吃的也好了,三个月后回到焦作,还特么胖了几斤。。。。
除了这个事儿,还有很多,不知从何说起,真要拉开架势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七十年代中期,俺尚在幼年,每年都会被老娘带着去福州军区探亲,当然咾,那时从不考虑飞机啥的,火车么,比牛车怕是也快不了多少,路上得五六天,硬座。鹰厦线,是个军列就得靠边让路。老爹坦克独立团营长。这是铺垫。
军队的生活很枯燥,突然来了个娃儿,兵们大喜过望,基本上老娘早上把我喂饱,兵们就把我带跑。某日两个兵要开车去给附近步兵部队送给养,顺带就把我抱上车,走营区门口跟哨兵打了个招呼。
然后,直到晚上我都没回家。老娘在营区找了一圈没找到,就去营部找我老爹,开始营部军官都没当回事,因为坦克部队四周围墙两人多高还拉的铁丝网,一个小孩怎么可能爬过围墙?走大门?哨兵不拦着?于是,老娘气势汹汹的面对我老爹,一副我儿子在你地盘上丢的、你得给我找回来的气势;老爹愤怒异常的看着我老娘,一副你在宿舍带孩子居然把孩子丢了、还好意思到我营部来闹事的不满。
等派出去找我的兵们一个接一个回来报告没找到的时候,据老爹战友们回忆,我老娘当时就瘫了,副营长脸拉的老长,一把把我老爹推开,要通了团部电话,言简意赅的用了九个字向团部报告:我们营长的儿子丢了!按照团部指示,集合全营。
按照老爹战友解释,那时福建气氛很紧张,特么最紧张的时候,农民下地干活居然还带着枪,一群人干活,一个人拎着枪守卫那堆枪。所以团长进门就吩咐分发武器弹药,指着我老爹大骂:我堂堂一个坦克营,看不住一个孩子!宝宝要是出个事,老子剥你的皮!
然后全营集合,准备武装搜山。因为当时福建据说还有对面来的特务,军官们一商量,一致认为肯定是蒋帮特务绑架我解放军军官孩子……等等等等。营部气氛更加紧张,加上军事指挥机关里陡然出现从没有过的女人哭叫……脑补一下,确实够乱的。我估计也就是这种情况下没人想想,我是怎么离奇的、诡异的离开坦克营大院的。看来利令智昏……哦不对,应该是阶级友爱、战友情冲昏了在场每一位军官的头脑,当然也与可爱的我带给了他们太多的快乐有关吧。
全营集合完毕,团长正准备宣布搜山找孩子呢,我跟车出门那会儿执勤的哨兵知道为嘛集合了,突然想起来他们忘了下哨回来跟我老娘报告了!磕磕巴巴一说,团长脸色铁青,命令他的司机、通讯员开他的吉普车去迎那辆卡车。因为他吉普车上装有电台。然后全营不解散,也暂时不分发武器弹药。静静的等着。直到吉普车上电台呼叫找到我了,全营才宣布解散。
事后,团长关上门把营部几个军官骂的狗血淋头,据老爹战友偷听的:团长咆哮着:老子特么差点违抗军令,擅自调动一个坦克营去搜山!别以为老子脑袋多大!老子现在才想起来还没跟军区汇报就分发武器去再搜山!老子这身军装差点穿不成了!你们都怎么带的兵?……现在想起这事,先父战友们还能笑的眼泪汪汪。
营里开会,警卫不拦我。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屁孩能听懂什么?我就这么进了会议室。天杀的教导员脚气严重,开会把鞋子脱了。副营长悄悄的让我把教导员鞋子拎到外面晒晒。我就照做了呗,因为副营长是个好人啊,老爹打我的时候,他直接跟老爹动拳头也要护着我,还给我买好多好吃的。教导员也没注意到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的我,把他鞋子拎走这个严重的问题。
会开完,老爹问了一句:还有谁要补充的吗?没有?那就散会。参加会议的营、连军官纷纷合上笔记本,收起钢笔插在胸前的衣兜里,站了起来……教导员脸憋的通红:那个……啊!我说……
大家都以为教导员还有话要说,全部坐下,拧开钢笔帽,打开笔记本,认真的看着教导员……面红耳赤的教导员瞪着眼一声吼:我的鞋呢?!听得此言,在那么多军官的注目下,我说我去拿,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出去,又屁颠屁颠的一手拎着一只臭布鞋跑进来,把鞋放在教导员面前。然后您可以脑补一下,当然这也是老爹战友说的:一个胖乎乎的小宝贝,扬起大脑袋,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教导员,等候表扬……
会议室里的哄笑差点掀翻屋顶。教导员很无奈的问我:宝宝告诉叔叔,谁让你干的?我回头找副营长,副营长早就一头窜了……
据说从那以后开会,只要我在坦克营,教导员都心不在焉东张西望,即便脱了鞋,也用脚踩着鞋,防备心相当严重。
~~~~~~~~其实捧腹也有,悲凉和眼泪也有。补充个有点“反”的故事。当然咾,我不可能记得,两三岁的孩子,哪有啥子印象哦,都是老娘和先父战友们说的片段,然后凑到一块,省的这一块那一片的,看着不方便:
七十年代初出生的同龄人,不知道对八十年代中期吧,有一本军事小说《射天狼》有没有印象?小说最后篇幅,炮兵部队开进时,参谋突然发现首长的爱人带着孩子站在路边,请示是不是命令指挥车停一下,让首长见见爱人和孩子,首长想都没想,不允许停车。于是一辆接着一辆拉着火炮的军车卷起滚滚烟尘,疾驰而过。首长看着妻子,看着蹦跳着向自己挥动小手的孩子……
我当时看到这段,感觉那时候的作家还真的写出了我小时候的一件事。这事是因为84年大阅兵,坦克部队通过的时候,坦克兵向主席台敬礼的那个镜头,老娘突然幽幽的来了一句:我也享受过这待遇,还是抱着你的。随后老娘就泪流满面。后来问了老爹战友,他们想起了这件事:
老娘带着两三岁的我,去部队探亲,当然咾,火车晚点很正常。老爹也许再等那么一小会就可以接到我们了,但值班军官派人来告诉老爹,部队有行动。老爹只能开车返回部队。然后老娘带着我,下了火车,坐公交车,再搭老乡的牛车,到了部队附近。老娘看到一辆接一辆的坦克离开部队营区,开了过来,赶紧抱着我,站在了路边。
老爹作为营长,搭乘第一台坦克,接近老娘的时候,驾驶员看到了嫂子,立刻准备靠边停车,让营长和嫂子见见面,抱抱孩子。老爹毫不客气解下武装带,扒着炮塔扶手向驾驶员那抽:不许停车!驾驶员只好把车开回道路中间,低速通过。
坐在第二辆坦克上的副营长通过电台下令,全营所有坦克通过嫂子面前的时候,低速滑过去,向嫂子敬礼!
于是一个营的坦克从老娘面前经过,全部低速滑行,车长炮长从炮塔里探出上半身,经过老娘面前的时候,转身面向老娘,敬礼。
坦克全部开走,营区开过来一辆吉普,把老娘和我接到部队。据老娘回忆,到了营区,感觉特紧张:以前营区门口也就俩兵站岗,现在好几个,连机枪都架上了,还堆上了沙包。留守的军官悄悄的告诉老娘:团部突然来电话,要求随时集合待命,并且绝对确保坦克装备全部能开的走打得响,然后营长回来以后就在检查这些工作落实了没有,才接到电话,出发,去哪,他也不知道,但他说如果真要打仗了,他们的命令就是保护好还在营区的十来个来队探亲家属绝对安全。老娘说当时差点吓傻了。因为当时老爹所在坦克部队驻扎福建,再傻也知道,只要是解放台湾,或者抗击台湾反攻大陆,老爹他们坦克部队责无旁贷排第一个上……打仗是要死人的。
然后度过了艰难的不少天,留守的那个军官一路狂叫着跑到这十几个家属住的小院,告诉大家不要紧张了,坦克团回来了!这次是演习!……
然后还是老娘回忆的:坦克一辆接着一辆轰轰隆隆开进营区,老爹潇洒的跳下坦克,只能回头笑着看看老娘,还有被老娘抱在怀里的我,挥挥手,赶着去指挥他的兵清洗坦克,然后把坦克开回洞窟,会餐……
直到夜深,老爹回到宿舍,老娘记得很清楚那段对话:
老娘:你知道是演习吗?
老爹:不知道,以前演习,一般(坦克独立)团里都会提前打招呼。
老娘:那要是打仗……
老爹:……其实我算是幸运的,真要是打仗,我临死之前还能看看你们娘俩,教导员老婆孩子还不在部队呢……
老娘:那你打驾驶员干嘛?
老爹:他想靠边停车……可是不能停啊,我是营长,是先导车,哪能为了见老婆孩子停车?哎……
那时候,我已经吃的小肚子滚圆,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再更一发:
老爹当了老爸(有了我),回到部队,升任营长。然后,我满了周岁,老娘带着我,去部队探亲。
营里军官们大喜过望,凑钱买的菜买的酒,让炊事班捯饬捯饬。因为老娘为他们营长喜添贵子嘛,得好好谢谢嫂子。
悲催的是,老娘年轻时酒量不差,据说曾经喝过两瓶多高粱酿的酒,没事,照样做报表,还不带错的。见到如此丰盛大餐,地方上哪能经常大饱口福?身边军官们一口一个嫂子谢谢啦,一口一个嫂子老弟敬你了。于是老娘那次喝多了,其实按照老爹战友说,也不算多,营部五六个军官除了老爹不喝酒,其余的全秃噜到桌子下面去了,而老娘却神经兴奋的很,抱着我!才满周岁的我!晃晃悠悠要去市里逛逛!
军官们全秃噜了,老爹责无旁贷得值班,没辙,让通讯员陪着老娘去逛逛。于是根据老爹当时还是连级军官(没参加酒宴)所说,您可以脑补一下:老娘抱着才满周岁的儿子,晃晃悠悠在前面走,通讯员,年轻小伙,又不好从嫂子怀里直接抢孩子,只能围着老娘绕着圈子哀求:姐,你这样不行,回去睡一会吧?……嫂子,你会把宝宝摔着的!求求你把宝宝给我抱着吧?求你了……
可能老娘当时也喝糊涂了,没找到营区大门,在营区转了几圈,被老爹硬拉回宿舍了。这事很快传到团长耳朵里。团长那老头属于暴脾气,但对下属有点老爸疼孩子的那种感觉。来营里检查工作,恶狠狠的把营里几个军官统统骂了一顿,总结一下就是:几个军官还喝不过一个女同志,丢老子坦克团的人!把你们嫂子喝到那个样子,丢不丢人?万一你们嫂子晃晃悠悠没站稳,把孩子摔了,我特么揭你们皮!还有,你个当营长的,这么点屁事你都管不好?……
然后教导员,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要不团长你跟嫂子喝一顿?你要是喝赢了,算我丢人。团长听到了,恶狠狠的瞪着教导员,瞪了半天,扭头就走……老爹战友们事后讨论的结果是团长自己掂量掂量,估计也喝不赢!所以还是一走了之。
~~~~~晚上到家了,洗过澡,在更一发:
按说老爹和他战友们那感情深一口闷是没的说,嗯,其实是老爹战友一口闷,老爹面无表情的看着,因为老爹不喝酒,而且不抽烟,而且不会笑……我就奇了怪了,这种军官怎么能和同僚打成一片?
好吧,废话少说,坦克兵训练还是挺苦的,59坦克,特么夏天训练完爬出来,老爹战友说体重减轻一两斤那是再正常不过、褪下跟马靴差不多的坦克兵战斗靴,真的能倒出水,老爹战友们还怕我想象力不够丰富,建议我往自己鞋子里倒一杯凉白开水,然后再把鞋子里的水倒出来——我们当年就是这样的!从坦克里爬出来,逮住大搪瓷缸子咕咚咕咚灌俩缸子不成问题。但,老爹要求干部比士兵更优秀,他自己就有坦克特级还是一级驾驶员证,老爹战友说过那个证是坦克驾驶员最高级别的,而且换上去做炮手,按照要求,也是一级的,做供弹手,一样能在规定时间能完成装填任务。反正老爹在他老战友们眼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当然,在部队那会儿,人送外号:扒皮。
训练,好像是三步登车吧,老爹战友们印象中是这个战术动作。老爹先做示范,然后就是副营长,做给大家看——营长副营长教导员都能做到,你们做不到?哎对了,教导员呢?哪去了?大家一找,教导员蹲在坦克后面,脸色煞白,吐得一塌糊涂,那家伙一看老惨了。
老爹也怕出事啊,赶紧把通讯员和卫生员叫过来,先送教导员回去。
等老爹和副营长和大家训练完毕,开车回到营房,教导员正生龙活虎在篮球场上和战士打球呢!据说老爹和副营长一对眼神,立刻左右包抄直扑篮球场!教导员一看情况不对,撒丫子就跑。当然没跑掉,正副俩营长揪住教导员直接给按在地上!相当损的副营长吩咐通讯员去把我抱来,威胁教导员不老实交代,就让宝宝对你脸上撒尿!
别说被按在地上的教导员看到我开裆裤里的小鸟,搁谁谁都得招供了,再说又不是面对美蒋特务,都是自家弟兄,招供也不丢人——老爹这么循循善诱的劝教导员(老爹战友们回忆的)。教导员只能承认自己偷懒不想训练(这里要补充说明一下,三步登车不是爬上炮塔就行,还要直接钻进炮塔),教导员很胖,讲真,你让他准确的把自己塞进炮塔上的舱盖,确实有点难度,经常撞的鼻青脸肿,哦又不对,是膝盖屁股胯骨哪都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肉体的痛苦就不说了,精神上还要被老爹在训练场上当做反面典型批……所以,教导员趴坦克排气管那里吸饱了坦克发动机废气,当然肯定是把握好度的哈……
通讯员和卫生员送他回来,留了点药就回训练场了,他很快缓过气来,自然不能闲着,跑篮球场上打球玩,本想老爹和副营长开着坦克回来轰轰隆隆的,大老远听见了,赶紧回宿舍躺着装病,哪想到老爹和副营长战友情太重,嫌坦克跑得太慢,开着吉普先回来了呢……所以说呢,教导员这件事被我知道以后,我向来就在做坏事的时候,绝对不会低估、按照想象来估算对方的行动!
坐在教导员身上的副营长劈头盖脸一顿大巴掌,打完了把教导员拎起来,老爹和副营长、教导员三个人回训练场,据说老爹掐着秒表考核教导员三步登车。
可惜后来教导员在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场上牺牲了,原因还是胖,进出炮塔舱门不方便,坐装甲车去了,被越军特工队伏击,一发火箭弹,装甲车玩完……来家里吊唁老爹的军官们,对专业到地方的战友说起这事,几个大老爷们哭的……来家里的军官说的:“副营长抱着烧焦的教导员,嚎的声音都变了……”
如果老爹和教导员都健在,副营长来看望老战友,回想起这事,教导员会不会指着老爹和副营长:这事咱没完!
~~~~~~~~~~~~~~~~~~~~~~~~~~~~~~~不知不觉居然点赞过千了,哈哈。有朋友说这回答有点催泪弹的赶脚?好吧,那就再来一发好笑的喽:
这个事应该在我大了一些的时候发生的吧。前提是:坦克部队外出,那肯定有烧油的炉子做饭炒菜,来得快啊,但在驻地,不!省钱!砍柴,烧煤。对此我表示了极大的怀疑:煤……还行吧,靠烧柴火……那几百个兵,岂不是饿断肠子?老爹战友一脸的不屑:柴火烧饭,煤球炒菜,比烧油炉省钱!
当我走进坦克营食堂后堂的时候,我那幼小的心灵被震撼了!在地方上,你见过一排一排的炉孔吗?好几个好大好大的锅!哇……
我试着学老娘在家捅一捅炉子,让炉火旺一些的动作。火并不见旺,估计饭菜烧好了,不添加柴、煤了吧,但是!一阵阵灰尘扬起,那家伙看起来就像老爹他们坦克气势汹汹的碾压过去,甩下一路烟尘,向着胜利前进!前进!……额,对,这些是我后来艺术加工的,当时的小屁孩连字都不认得,哪里能有如此壮怀激烈?
在炊事员们的笑声中,我兴奋的捅着炉子……咦?叔叔们怎么不笑了?回头一看,老天啊!老爹怎么站在门口,他那张几乎从来不笑的脸……没笑,更没笑,更阴沉,更黑了……出于本能的反应,我尖叫起来:妈妈!爸爸打我!
当然,老娘没法救我,因为老娘那时在宿舍呢,听不到。救我的是副营长和教导员!在老爹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我的时候,两位叔叔应该是在食堂听到我的尖叫,冲了进来,两人一对眼神——插一句废话:战友都是过命的情。这话我很赞成。很多时候两人一对眼神,心有灵犀啊——教导员迅速撞了过去,他那肥胖的身体加上他喜欢打篮球练就的还算灵活的动作,把本已逼近我的老爹差点撞飞了,趁着这档口,副营长以矫健的身姿扑了过来,抱起我就跑。
您能脑补一下吗?在一个营的官兵目瞪口呆的注目下,副营长抱着我在前面跑,教导员和我老爹拉拉扯扯在后面跟着,是多么的稀罕吗?!
教导员无奈的吼了一句:副营长!特么我拦不住营长了!换人啊!具体的两人是如何交接的,说法不一,但比较靠谱的是:教导员舍弃了拦阻老爹的企图,向副营长侧面加速运动,然后副营长直接把我抛给教导员,教导员准确的接住我,撒丫子就跑,副营长回身差点和老爹动起了拳头,并趁机吩咐通讯员:去把嫂子叫来!
由教导员的拉拉扯扯升级成副营长的武力拦阻,老爹追击速度明显降低,天杀的教导员终于逮住一次出气的机会,抱着我慢步跑着,还不忘回头嘚瑟,让老爹有本事就来抢啊……
这场营级军官的争斗止于团长的一声吼:你们!住手!要不要脸啦!像什么样子!
气喘吁吁的三个营级军官面对脸色铁青的团长,都没词了。估摸着这时候三位才想起来团长来营里检查工作,还没吃饭这茬事来。
团长很快明晰了战场情况和焦点,不容质疑的把我接了过去:宝宝,告诉爷爷是怎么回事?
教导员和副营长异口同声的告状:报告团长!营长无缘无故要打孩子!
老爹老羞成怒:放屁!
都闭嘴!团长的权威不容置疑,三个字,让三个营级军官都闭了嘴,然后慈祥的问我:宝宝,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为什么打你?
我哪里知道老爹为什么要打我?陡然松懈下来,我嚎啕大哭。团长手忙脚乱的给我擦眼泪鼻涕,心疼的要死。恶狠狠的瞪着老爹:你说!没屁事打孩子?真有本事!
老爹说我在厨房捅炉子,搞得灰蓬蓬的,饭菜都沾上炉灰了。结果军医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就这么点事嘛,又不是美蒋特务投毒……老爹恶狠狠的瞪着军医,吓得军医一缩脖子躲人群后面去了。
团长骂骂咧咧的抱着我,回到厨房,看了看,据老爹战友们回忆,打开锅盖的也就一锅米饭,其它锅都盖着盖子的,至于是不是炊事员他们在老爹追击副营长和教导员期间偷偷盖上的,不可考证了。
然后团长骂骂咧咧的把我交给赶来的老娘,找炊事员要了一个饭盆,自己去把上面沾了炉灰的米饭铲到饭盆里,跟老爹怒吼了一句:60年你想吃还吃不上呐!今天,老子吃了!屁大一点事就打孩子,瞧你那点出息!怎么?不服气?想干嘛你?啊!你说!
团里的军官营里的军官一拥而上,把所有锅盖统统打开,最上面一层铲到自己饭盆里。
哪个都比你有出息!团长心满意足的看着一群军官端着饭盆出去,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老爹,然后又嘱咐老娘:弟妹,这混蛋要是敢再打宝宝,你给我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反了天不!
~~~~~~~~~~~~~~~~~~~~~~~~~~~~~~~~~~~~~~~~~~~~~~~我写的都是小时候在部队的一些事,每年都要去探亲。为什么能想起小时候在部队的趣事呢?因为2000年以后有了网络,在网上看到一些军中的搞笑事,问老爹战友他们当年有没有这些事,于是老头子们拿我开心!说起了这些事的。这里想起来2000年后,网上看到的一个笑话,真实性不可考,但绝对不是我身上的哈,也不是老爹所在坦克部队的事,就是网上曾经看过的,顺便补上,给流泪的知友们来点开心的:
话说入伍以后都是很争取积极的,有个城市兵,赶上休息,不请假出门,不在宿舍洗床单衣服,而是跑去养猪场!拎着锹把把猪全部撵了出去,然后挥汗如雨,清理了猪舍——您能想象的到吗?特么好不容易赶上一次休息日!我们全队!全队啊!管你是官还是兵,统统在军营大院里抓猪啊!人叫猪嚎,人撵猪跑……整个营区热火朝天,一片热闹景象。
好不容易把猪全部抓住赶回猪舍,首长气得脸色铁青,终于找到了这货——才把我们的菜地统统划拉了一遍,小青菜啥的,都被这货刨了出来剁吧剁吧扔到大锅里煮着呢。见到首长们过来,赶紧立正站好敬礼:报告首长!我煮的猪食营养丰富!猪都爱吃!不信你尝尝!
近期老娘身体不佳,才出院,看看这篇帖子居然点赞超六千,还有知乎提醒上热搜了,太鸡冻了,感谢各位朋友,抽出时间,再补上一个小故事。只是希望不是催泪弹,哈哈。
如果问您坐过那些交通工具,您会说您乘坐过坦克吗?我坐过,而且里面外面都坐过,哈哈
话说那时候孩子的玩具很少很少,我也不例外,捡到一根木棍,那叫一个激动啊,玩到晚上……不能带回去啊,带回宿舍,肯定要被老娘扔了的,思前想后,看到操场上盖着雨布的坦克了!嗯,就那吧。掀开雨布的一角,我就钻了进去,按照后面的事,以及我当时的个儿,我估计我是把木棍藏在了坦克诱导轮后面。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老娘把我喂饱,我急匆匆的直奔操场而去。可是!——坦克上的雨布都掀掉,排气管正冒着滚滚青烟!我的木棍!我的木棍!我撒腿就跑,希望把我的木棍抢回来。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兵们都不知怎么的,跟着我快步向坦克跑去。
坦克启动了,藏在诱导轮后面的木棍被卷进诱导轮和履带之间,瞬间被碾成木屑,随着履带被喷了出来……你说我能不伤心吗!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我的宝贝!我嚎啕大哭冲到了坦克前面站在那。驾驶员眼疾手快的踩下了刹车,坐在炮塔上,背对坦克前进方向,正在指挥后面坦克跟进的副营长差点被甩下来,回头一看,我站在塔克前面哭得撕心裂肺,心疼的跳了下来,可惜我当时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指着诱导轮那里的木屑继续嚎啕大哭。副营长一琢磨,明白了,一把抱起我,三步登车,吩咐乘员找个小号的坦克帽扣在我脑袋上,抱着我坐进了坦克里……
插一句废话:我们这里有个森林公园,武器展示坪上有一辆59坦克。我钻进去看过,内部空间真小……据老爹战友们现在回忆,说是副营长把我丢给炮长抱着,于是炮长小心翼翼抱着“鸡蛋”,根本没法看炮瞄镜,一再抗议,副营长把我接过去,炮长能看炮瞄镜了,副营长没法看潜望镜了!
跌跌撞撞,反正驾驶员对这条路很熟,带着后面几辆坦克到了训练场。然后副营长和炮长对于谁抱着我的问题产生了严重分歧。副营长才把目光移到教导员身上,教导员就赶紧声明:不行,我太胖了,万一车一颠簸,我把宝宝挤到控制台上怎么办?还是你们自己想办法。
据说那次训练是要把部分驾驶员驾驶等级提高的,所以……副营长想了个辙儿,用背包带把我捆在高射机枪旁边!他坐在我身后,扶着,教导员坐另外一个舱口,作为备用救护。教导员脸拉拉长的坐上了炮塔,他本来是不打算上车,蹲土堆上举着望远镜看坦克行进动作是否规范的!
话分两头,老爹为毛不来训练场呢?因为那天团长来检查工作!也就是随便看看,不是很严肃的那种,所以部队训练继续,不需要营级军官都在营里迎接。团长四处遛跶,看看猪圈,看看菜地,再看看宿舍,老娘和一群探亲的家属正在洗衣服洗被单呢。团长饶有兴趣的问老娘:弟妹,营长回去没有找宝宝麻烦吧?(就是那次我在食堂捅炉子的事)
老娘老老实实回答:没有,还买了一篓桔子。团长对老爹笑的很贼:拿那么多工资,就舍得买一篓桔子?然后团长问老娘:弟妹,你看过坦克跑的样子吗?老娘说起了那次带我来部队的时候,坦克营出发的事,团长沉默了半天,一挥手,命令所有来队探亲的家属不洗衣服了,命令老爹让人开两辆大卡车来,带家属们去训练场看看,“我老头子也让你们看看你们的丈夫,是怎么开着坦克冲锋陷阵,英勇杀敌的!”
车到训练场,几乎人手一个望远镜的家属们欢呼雀跃,唯独老娘和老爹出奇的一致:脸色青白,浑身哆嗦——他们都看到了:第一辆坦克上,副营长扶着我!这是什么?坦克!国家资产!军事装备!这在训练!副营长这个举动深深的刺伤了老爹的信仰,严重亵渎了老爹的军人荣誉,还有宝贝儿子,那么不懂事!怎么缠着上坦克的?副营长这混蛋,怎么能把孩子带上坦克!这是严肃的训练!……老娘的心态刚好相反:我的儿子!坦克颠成那样!万一颠掉下来,坦克那可是铁家伙,老重了!我儿子还不会轧的粉身碎骨?!你身为营长,不管事?……
团长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当时就乐了,招呼通讯员,命令训练暂停,副营长那台车开过来。
脑补一下:老爹恶狠狠的盯着副营长和教导员,团长笑眯眯的抱着灰头土脸的我,问我:宝宝,告诉爷爷,怕不怕?我回答:不怕!我要冲啊!压死敌人!团长哈哈大笑,指着副营长和教导员:来,你们俩,继续护着宝宝,我来开车!
老娘回忆,团长开车确实很厉害——彪悍的意思——在训练场上跑了两圈回来,团长爬上炮塔,抱着我跳下坦克,命令老爹:去,你们几个开车,带着家属们兜一圈回来!
一群女人兴奋的嗷嗷叫,笨手笨脚爬上坦克,接过背包带,在战士们的指点下,把自己牢牢的捆在坦克炮塔四周的扶手上,大呼小叫的出发了。
送走团长,作为营最高军事指挥官,老爹命令召开本营营连排所有军官会议。严肃批评这种极不负责、极不严肃的行为。副营长首当其冲,被老爹一顿严厉训斥,就是不吱声。教导员很严肃的插了一句:这种行为,很不好,哦对,不是对,是很不对,严重的不对,给团长起到了很不好的带头模范作用!所以,副营长你应该好好检查,认真检讨!
一群军官拼命憋着不敢笑,教导员一副懵懵懂懂的还没睡醒的样子: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你们就是不好好学习!太不像话了!营长同志,你说是不是?我看就得好好斗一斗他们这种歪风邪气!其实啊,伟大领袖毛主席说过,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这话太对了,今天宝宝在车上,真没害怕!那个,对了,就批评这个事呢,营长你继续说。
会开到半夜,啥都没讨论出来,那个时候确实是有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这个思想意识,是不是毛主席说的,我也不知道,但教导员很滑,几句关键的插科打诨,批斗会也就开不下去了,老爹气得回到宿舍,跟老娘下令:以后不许儿子在营区乱跑!——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因为看新闻,一个孩子偷盗的事儿,老娘告诉我一件事,我小时候在坦克营大院的事儿,很丢人。尤其是前面刚刚说过,副营长教导员为首的一群军官们还在坚持“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个思想意识之后……
话说整个坦克营大院对于我是不设防的,除了门口的哨兵,绝对不许我外出……额,坦克独立团一营为了莫名其妙失踪的我,差点武装搜山,这个痛永久的留在了每一名官兵的印象里,所以,只要我不出大门,随便哪里跑,都OK。
闲极无聊,我去了军医那里。军医在老爹战友们的回忆中,是一个很会和稀泥的角儿,只是略逊于教导员而已。我在他的“医院”里大为感叹,这特么简直就是一个宝藏!宝库啊!那么多的瓶瓶罐罐,花花绿绿闪亮了我的大眼睛……
当然,军医对那么多的瓶瓶罐罐没一点兴趣,也就随我自己扒着玩就是,反正叮嘱过我,不许吃——只要不随便吃药,就OK。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个老大的瓶子,拔掉塞子一闻:这不是副营长教导员他们喜欢喝的那个水吗?老娘也喝啊!那么一大瓶好吧!他们每次喝这种水的时候,都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小瓶子,哪里能跟这个比!这一大瓶应该够副营长教导员他们喝好几天的……
我毫不犹豫的把瓶子抱在怀里,跟背对我正在打瞌睡的军医叔叔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副营长教导员他们经常给我买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我可以送他们一大瓶、够他们喝好几天的这个水了!所以我觉得我那时候还是挺知恩图报的哈。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有意识到这是偷!而且偷的是国家物资、军用物资!
到哪里去找副营长和教导员呢?整个营区人也不多,该去训练的去训练,休息的很少,我只能抱着那么大一个、死沉死沉的瓶子四处遛跶。营部我是绝对不去的,老爹对喝这个东西好像很反感,自己不喝,遇到副营长他们喝,那张老脸都能往下掉冰茬子……
话分两头,有兵在训练中受了伤,据说是擦伤,应该用医用酒精清洗,再咋滴咋滴,反正我也不是军医,不懂,只是军医面对自己的药品柜发蒙:那么大一瓶、那么多的酒精哪去了?貌似上午还用的呢?刚才……宝宝……坏事了!军医越想越害怕,简单的吩咐来的那俩兵自己找点水先洗洗,涂点啥啥啥的,说完就出了门,去不远的营部伸头探脑看看,老爹坐那看报纸,没人,再跑去宿舍,跟老娘一说,老娘没当回事啊:小屁孩一个,抱着那么沉的酒精干嘛?就算是喝酒也不至于偷酒精喝吧?军医急了:姐!你好好想想!宝宝身上有没有火柴?或者,摔了瓶子,那玻璃碴子……
老娘这时才醍醐灌顶,老天!坦克营里汽油柴油可不缺,虽说一再告诉儿子绝对不能玩火、不许靠近油桶、油库啥的,可没说过酒精不许玩啊,这酒精要是被点燃……
这时候老娘和军医的意见发生了分歧,老娘坚持先跟坦克营首长汇报情况,毕竟老爹可以调动部队在营区里找我,快;军医脸都白了:姐!你想想,营长要知道宝宝把医务室酒精擅自抱走了,他会不会打死宝宝?咱自己找都不能告诉营长啊!
老娘顿时恍然里钻出个大悟来,只能自己找!找到,先把酒精还回去……于是老娘和军医商量定,各找一部分营区,尽快找到!
话再说回来,我抱着死沉死沉的一大瓶酒精,转悠了好久,都快走不动了!转到了操场上——副营长教导员在打球呢!一看我抱着那么大一瓶子,两人都莫名其妙,一群人都跑了过来,不过都没动,我没意识到看看身后,只顾着兴高采烈的对副营长教导员表功:叔叔,我在“医院”找到你们爱喝的这个水了!我都抱来送给你们!
那时年龄太小,真记不起来一群军人们的表情,但看看没一个人说话的……回头看看,老爹!老爹阴沉着脸,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天啊,老爹不喜欢喝这种水,我还送了那么一大瓶给副营长教导员……老爹会不会罚我不许吃水果呢?
老爹阴沉着脸,走了过来。这时还是副营长教导员给力,俩人立马上前,一个把我抱了起来,另一个接过我手里的酒精,向前一步,护住了抱着我的战友——战友情,在这时候真的表露无遗。
老爹看都没看俩人,指了指那瓶酒精问我:那弄的?我哪敢撒谎啊,老老实实回答:“医院”。然后我就抱住了抱我的——先不管是副营长还是教导员吧——叔叔的脖子,小声的来了一句:我怕……
咋滴吧,你说。站在前面的叔叔先开了口。
小时偷针,大了偷……这时老爹应该是恨铁不成钢。
我让宝宝去拿的,咋滴吧,开我批斗会?还是站在前面的叔叔顶上。抱着我站在后面的叔叔——反正一前一后就是副营长和教导员——也补充了一句:哦,还有我啊,让宝宝去拿的,咋滴吧。
放P!你俩什么时候喝起酒精了!老爹暴怒。
买不起酒了呗,还不喝酒精啊,我自己去拿,多不好意思,就让宝宝去拿喽。这话应该是教导员说的,他是全营最善于和稀泥的。教导员这句话差点憋死打球的这群坦克兵。
应该说老爹还是很清楚这个局面,以他一人之力,很难在副营长和教导员两人面前落好,只能命令:把孩子还我!
不还。教导员很坚定的回答:事没处理呢,晚上我值班,我带着宝宝睡值班室,通讯员!去,给我找俩件大衣来!
老爹恶狠狠的瞪着通讯员:我看你敢去?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老娘和军医都找来了。军医能沉得住气,老娘不行啊,一阵风的冲了过来,接过我先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老娘跟我说这事的时候,说当时也就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摔着,还有身上有没有火柴,另外还怕老爹揍我了。
你说!怎么回事!老爹看到军医,感觉终于找到突破口,恶狠狠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他们打球,我也知道教导员胖,怕冲撞了谁,有个伤啥的,就让宝宝先把酒精抱过来,我这不也就跟过来,准备……要说这军医叔叔也是属于撒谎不带脸红的。
放P你!酒精都被偷了!你还跟着撒谎!老爹这下真火了。
我没撒谎啊,营长,是真的。军医保持了坚定的打死不改口这个立场。
我刚才都听到了!宝宝是送给副营长他们喝的!你……
军医愣了一下,看看四周憋得满脸通红的兵们,立刻点点头:哦,对啊,我告诉宝宝的,副营长叔叔平时喝的那个水是不是这个味道?你帮我先抱到操场上,给副营长叔叔喝,不这么说,宝宝哪能抱得动,哪里愿意抱过来呢?
老爹被他的战友们完全孤立了,愤怒的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一群兵,静静的矗立,铁板一块的表现出今儿这事就是这么回事,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态度。
其实吧,这事也就是军医说的这么回事,也别跟团长汇报了,啊,内部一点小误会,别整的大惊小怪,嫂子,以后让宝宝谁的忙都不帮!教导员笑眯眯的插了一句。
老爹愤怒的,无可奈何的走了。通讯员赶紧跟副营长他们说了一句:快回营部,开会。
于是,操场上只剩几个兵在继续打球。军医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宝宝,你可真是……副营长叔叔他们喝的是酒,这是酒精哎。
酒精是酒成了妖精吗?所以不能喝,是吗?我还是很好奇的问道。
嗯嗯,叔叔“医院”里的东西,都不能随便吃随便喝,必须是生病了,叔叔看了以后,才能吃,才能喝的,记住了吗?军医叔叔算是堵死了我以后从他那里再私拿东西的路。
现在想想,幸好那时不大,要是大一些,有点力气,去偷了枪,炸药啥的呢……
~~~~~~~~~~~~~~~~~~~~~~~~~~~~~~~~其实在部队的笑话也不是很多,毕竟我那时挺小,一年去部队也就三个月。这里歪个楼,说一说我为嘛那么崇拜军人,听不得半句、半个字对军人的不敬:
不知道诸位知道98年全国性的洪灾吗?我印象极深,因为98年夏天,有一天坐在家里看电视,老爹生前战友来家里坐坐,特别是跟老娘说我无证驾驶摩托车的事。电视里正好播到了一个镜头:东北,中央电视台记者采访一位坦克兵连长,这位连长穿着一条迷彩大裤衩,光着的上身都是编织袋划破的伤痕和泥巴,一脸疲倦的站在泥水里,接受采访。
老娘看到这个镜头,立刻对我说:92年如果送你去当兵,你就是这个样子。(92年我想去当兵的,而且副营长当时是沈阳军区坦克师师长了)。
我回答:我乐意。
老爹战友们眼见我和老娘又要开杠,赶紧圆场,说带我去淮河大坝看看。这个提议蛮好,因为我知道老爹战友们开车来的,而且是那个年头极其罕见的猎豹越野车哎!
车开上大坝,看着那河道里滔滔不绝的土黄色洪水。开车的徐叔说起一件往事:
他们在部队的时候,暴雨下了几天,他们接到命令,立刻赶往某某坐标,命令只有俩字:“死守”。除留守人员,坦克营统统出动,赶赴指定坐标,开始加固堤坝,抗洪救灾。问题是下暴雨,山区道路被毁,增援他们的其他部队行进严重受阻,工程机械、车辆根本上不来,而老爹带上去的坦克兵并不多,再怎么说一辆坦克里也就四个人,坦克营人员怎么着也比不了步兵营。带来的步话机淋雨,呼叫不通,什么时候来人,不知道。
徐叔说他那时候是副连长,雨里老爹和副营长教导员一群营级军官操起了武装带,互抽,顺带抽连级军官,连级军官抽排级军官,排级军官抽士兵——死都得先把麻袋扛上大坝!地方上派来帮助军队的民工、领导都哭了,拽着军官们的武装带,求他们别抽了。连续几天一边跑一边啃被雨水淋湿的馒头、一天最多只能睡一两个小时,铁人也受不了,地方上的同志不享受军人的这种“超人”的待遇,他们可以轮班下去休息休息,但他们看到这群士兵一直就没怎么休息过,但他们知道这有多累。
傍晚的时候,扛着铁锹锄头的步兵,弃车跑步前来。副营长回头看了一眼,喊了一嗓子:同志们!增援我们的同志到了……话没吼完就倒了下去。大坝上的坦克兵回头看到已经散开往大坝上跑来的兄弟部队,齐刷刷的倒了下去。增援部队兵分两路,一路接管堤防抗洪,一路抱着倒下的坦克兵往堤坝下跑。
抗洪结束,来接老爹他们的军车通过大坝下游的城镇,路边站满了老百姓,那时候穷,没什么慰问品,最好的也就是自家的鸡鸭杀了,再就是煮熟的鸡蛋,硬往军车上扔,谢绝是不可能的,拦也拦不住,老爹下令加速通过。军车开始加速——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叔趴在方向盘上,很久没说话,等他抬起头看着我的时候,他已经是泪流满面,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兵,泪流满面:宝宝你知道吗?我们的军车加速离开,老百姓一个接一个对着我们跪下了,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他们对着我们的军车,跪下了……
你知道什么是兵吗?
“你给LZ装!扛上沙袋!死也要死在大坝上!”老爹的武装带抽在副营长身上。
“守不住大坝就会淹死把你喂得这么肥的老百姓!抗!”副营长的武装带抽在教导员身上。
“死也要先死我们当官的!”教导员的武装带抽在老爹身上。
就是这种对战友毫不留情的抽打,让他们再撑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地方上的同志哭着回去爬山路去报告,上级紧急命令最近的一支部队分兵来增援。
你以为穿条大裤衩,一身泥巴站在水里很了不起?当兵的,是老百姓需要你的时候,你哪怕死也不许后退半步!没什么了不起的你知道吗?徐叔哭得像个孩子。
所以我容不得半个字对军人的诋毁,那时的军人是我的父辈,现在的军人是我的兄弟姐妹,是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们撑起一片天!
——对不起各位知友,这个故事是真的,可心里难受,写的很不好,见谅见谅
~~~~~
补充一个乐子,朋友说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这货在某军校做侦察兵教官。很让人头疼的是他们支队长,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出身山东武术世家,特招入伍,上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场,一米九的壮汉,立过功杀过人,这是背景。
支队长平时并不招人烦,但!千万不能去食堂,只要是吃饭,教官们看他来了,赶紧打点饭菜端着饭盆就走,可怜学员们只能一身鸡皮疙瘩强吞饭菜……为毛呢?
一米九的壮汉,杀过人立过功的,这都交代过的是吧?可惜人家喜欢唱歌……倒也不是五音不全,就是人家只唱一首歌、准确的说只唱一首歌里的一句歌词……就是《我是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里的“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没完没了,而且还TMD唱的悲悲切切凄凄惨惨,还捏着嗓子唱!——你说谁TMD能受得了?!
后来,学员们没辙,只能轮班,打饭给支队长送去办公室,但支队长说嘛都“不能搞特殊化”,坚定的推辞了学员们的好意,坚决去食堂吃饭……
我没参过军,但我给军营里留下了一段奇葩爆笑的谈资。我敢肯定,我走后的一年内,这故事一定在战士间口耳相传……
有点长,慢慢看。为了防止觉得我编故事,有图为证!哈哈哈哈。
那是我上大一那年,系里组织优秀学生代表去武警部队参观学习,向来迷恋军人的我兴奋的上蹿下跳,去的前一天觉都没睡好。
出发那天,我被系主任选了当领队。身高一米五六,体重96斤的我扛着师范系两米多的大旗背着小包包神气的出发了。见过土豆上插个筷子吗?对,就那样!屁股后边拴个老家贼都能让我甩死。
到了武警部队我作为学生代表给战士们致辞,我亲耳听见边上有人说,这女生像个大号的娃娃,真可爱啊(原话,允许我凑不要脸一下)
战士们带我们参观了宿舍和一些设施,还表演了徒手翻轮胎,索降,四百米障碍,同学说我那么长时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生怕我就瞎在这了。
重点来了!问题就出在这个四百米障碍碍!!!
!!!!!!!!!!!!
战士们闪转腾挪像武林高手一样飞速的表演完了,同学们就散开活动了,随便在操场里参观和体验,但有战士和领导跟着。
一些战士开始和我们互动,要找个学生来体验四百米障碍,也一样计时。
在一片焦绿哪哪都绿遍地迷彩的军营里,只有我一个人穿了一身山炮红的运动服(当时很流行),炸眼的像媒婆涂红的腮帮子。
我被选中了!那当然是兴奋的不行,背包甩在地上就开始了。这小石墩墩,小坑坑,小板板,小梯梯,带着个小孔孔的板子!我来了!
看人家战士做的多轻松啊!多轻松啊,多轻松啊……轻松啊……
第一项石墩墩,不出意料的迈不过去,我像个冤种一样哼哧哼哧的一个个双脚蹦过去。
第二项!!那个我一生都忘不了的坑!远远看着很小很窄,战士们像飞起来一样大跨步就过去了。我也学着加速冲刺,一二三!我一声闷哼掉进去没影了!在坑里我才知道,这坑他mua的最少两米深!
战士们蜂拥而来,一个战士跳进来要救我出去,我个子本来就小还笨的出奇,坑里连个手抓的地方都没有!他是推我我上不去,让我踩他肩膀我也上不去。
有个很年轻个子很高的一毛二看不下去了,跳进来让我踩他肩膀上去,眼看我就要上去了,脚下一滑直接骑他脖子上了,幸亏我那时候瘦点,不然他非瘫痪不可。
我俩以一种诡异且爆笑的姿势摞在了一起,他很轻的给我放下。我仰头望着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仿佛用目光扇了我一个又一个嘴巴子……
战士们的“噗嗤”声不绝于耳,那种想笑不敢笑憋的又难受的表情我现在都忘不了,憋的不比在这死命挣扎的我轻松。
我当时是真理解了王朔那句话了,孔雀开屏好看吧,但转过去就是屁眼儿啦!我就一个想法,你们都散了吧,让我死这吧,我不想给国家添麻烦了,我活着还有啥意义啊……
一毛二可能斗志也上来了,老脸憋通红。叹了口气猛的打横给我抱起来(人生第一次公主抱)用力往上一举,大吼道,艹!!!快接着!我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跟踩电门了似的,突突突……战士们七手八脚的,抓腿的抓腿,揪我头的揪我头,大喊排长牛逼!那场面和杀年猪差不多。
我以为闹剧到此结束了,但被我坐了一屁股的一毛二可能有点气吧,带着看猴出丑的心态,让我继续!
继续就继续!我能活这么大一靠心大,二靠脸皮厚!还能让你看扁了?(其实已经扁成踩过的屎了)
第三项带孔的板,人家第一遍是翻过去的,回来才是钻!我撅着个大屁股就钻啊……胸以上过去了,重心不稳整个肚子担在了板子上,后边脚就撅起来了……但!我过去了!
第四项是个杠子加水泥台子,我钻过去的!我够不着!我明显看见旁边一个战士懊悔的闭上眼睛扶住了额头,仿佛刚才他们救我是犯了天条。
第五项还有个水泥台子,加一个云梯(这我认识),我一路小跑身后扬起阵阵沙尘……还是钻过去的。够!不!着!以为我一米五六大高个白长了啊,真是的。
第六项是个独木桥,我是爬过去的,对!爬过去!到这心态也崩了,羞耻感也上来了,吓的哭几赖尿的。
第七项是一个很高的板板,我绕过去了……光秃秃的立着那么高的板子,崩了我我也上不去。
第八项是爬过地下的障碍,我没心疼自己的衣服,爬的出奇的快。灵活的像长了腿的蛆,就是磕了一下屁股。
我到了这已经完全忘了是要往返的,冲着计时的人连连摆手说啥不跑了。计时的战士压低了声音报出成绩,除去掉坑里被救的时间,单程总用时4分半。
我心里想着还行啊,也不长啊,然后旁边的战士告诉我,在部队里往返还要做好每个动作的及格成绩是2分30(好像是,记不清了)
我当时觉得自己仿佛受了奇耻大辱,只想换个星球生活。完了,这整个中队的人后半辈子就得指着说我活着了,但是同时心里对军人的敬佩和崇敬又加深了很多很多。
我脸不要了!上大图!为了能有鲜明的对比,我搜索来了真正军人做四百米障碍,大家就能看出来我有多像个智力不健全的弱智了
!!!!!!!!
太刺激了!这就是飞啊!
…………见过弱智没?赖赖叽叽的死出……我就差拉独木桥上了。
帅啊!!!!!舔屏幕!!!大侠!
我没卡住!没有!下一秒就横向起飞了!
!!!!!!!帅!!!!
没有想说的了……毁灭吧,累了
打沙袋莫名的像个小孩……带着心眼不全的样儿
整个过程中最潇洒的背影……马上就爬着上独木桥了
当时不觉得有多疼,回去一脱裤子我室友问我是不是在部队挨完揍回去的,整个左侧身子疼了快有半个月……
战士们和被我坐了一屁股的一毛二都很友好,没笑我也没觉得我弱智,还说我挺勇敢的。我们有说有笑的,他们还带着我去打沙袋,我满脸冒粉红泡泡的问东问西,说了好多好多。
谈话间我借了一毛二的帽子来看,参军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梦想,我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想身穿戎装保家卫国,没有人知道我当时是有多想把这顶军帽神气的戴在头上。
但出于敬重,我只是极爱惜且艳羡的轻抚着带有国徽的帽徽,一遍又一遍……
他问我,你想要啊?我以为他要给抠下来我呢,这啥狗血言情韩剧的故事落我头上了啊,紧张的一时都说不出来话,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想到他一下把帽子拿回来告诉我,这是缝死的!
……………………
我**你个大**啊
到时间了,我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走了,原本以为怎么也能吃他们一顿的,饭菜肯定好吃。
回到寝室我美的像猪八戒它二姨,一遍遍回味着。当我打开自己的背包时,发现里边赫然塞着一顶军帽……
我不知道是哪位可爱的兵哥哥看我眼巴巴的样子可怜,所以送了我一顶帽子。但那一瞬间,军人在我心里的神圣形象,从此如生命般重要,永志不变。
帽子都长一个样,我不知道是谁的,至今也不知道。我也曾想追根溯源到底是谁这么善良,但作罢了。我像传家宝一样把军帽留到了今天,可再也没机会接触一个武警。
没有后续也没有什么情节,我再没去过那个武警部队,和那些可爱的战士再也没见过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应该早就为人父了吧。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自己的妻子儿女提起在军营里的青葱岁月,有一天去了个傻乎乎的大学生,活像个缺心眼,还有那个一毛二,也不知道他脖子有没有落下隐疾……
更新一波吧。很多人私信和我说,我错过了一次美好的爱情。
那顶军帽的主人一定是抱我出来的那位排长的,因为武警作训服军官与士兵的帽子在细节上是不同的,而我手里的正是一顶军官帽子。
哈哈哈,原谅我的后知后觉,多年后才懂其中真相。
或许吧……
但我认为我没有让人一见钟情的姣好容貌,何况彼时还横冲直撞冒着傻气。
我相信他的初衷不是浅薄的所谓喜欢,而是为了激励我走向更坚毅热忱的人生。他一定看得出我对军人的喜爱和崇敬,所以才悄悄的用军帽替我撑起了一个乌托邦。
他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坚韧的种子,穿透泥沼生根发芽。感谢他的善意,温暖了我的青春我的岁月,我原本不勇敢的心。
再更。
虽然我更新说已经时过境迁了,还是有相当多的人给我发私信,让我看一看帽子里边,一般会写有名字。说不定有补救的机会让我俩在一起,或者哪怕只是让我和那个排长见一面。
因为他们急的不行不行的,觉得就此错过太可惜。
哈哈哈哈哈哈,绝不可能。
我把这顶帽子从背包里拿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里边有个白色的小标签,姓名一栏只有被汗水模糊的姓氏“张”,血型O和军帽的生产日期,再无其他。
就像我在上一次更新说的,我后知后觉了这么多年才知道这帽子或许是他送我的,但他送我帽子也许只是为了让我能有一个更坚毅的信念。
正因为生活不是偶像剧,才没有那样来来回回终相见的情节,这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才是最正常的结局了。
希望大家会抓住生命里每一次美好,不至遗憾。
PS:即便这顶军帽如今的主人是我了,我也从没戴过一次,我把它保存的像我刚从背包里拿出来那样。哪怕如今已经成了高中臭教书的,我还在执着的追求着自己热爱军旅的梦,参不了军当个军嫂总是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mua的,一个都没有!气!
别人留没留下隐疾我不知道,我留下了。自从那次从部队回来,我得了一种叫“不宁腿综合征”也叫“不安腿综合征”的毛病,只是我的症状在右臂。
倒是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
至今我的右臂还会偶尔在夜里出现莫名其妙的酸痛、发涨、蚁走感,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形成无法形容钻心的难受。有时三两月发作一次,有时半年都不会发作,阴雨天会犯得次数多一点。一开始我只能自己揉或者挺着熬一夜不睡,后来我发现了关窍,一贴风湿膏bia上去立刻就见效!这毛病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摔的……
大一时,有一个室友我们都叫他喜哥。有天晚上和喜哥一起站岗,他在小岗亭里偷偷拿出了手机,这时恰好不好地教导员来查岗,把他给逮了。因为常常搞政工的关系,导员想着先以思想教育为本,就有点儿生气的问他:“你不知道站岗很重要吗?你看看你旁边写的是几个什么字!?”
喜哥有点儿磕巴地回答:“卫……卫兵神圣,不可侵犯。”
这下可好了,我在传达室里隔着好一段距离都听见教导员的咆哮:”我让你神圣不可侵犯,我让你不可侵!”
其中还夹杂着尖锐的求饶声
后来下岗回宿舍的路上,喜哥特别委屈地跟我抱怨:“谁特么知道这门两边还写了个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啊,真特么白挨一顿揍。”
岗亭是这样的
——————我是钻石切割机———————
一不小心破千了!还有些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回去野外驻训,我被分到和阿贵一个帐篷,出发前他神秘兮兮地跟我说:“这回驻训你和我一个帐篷嘿嘿嘿,吃好喝好绝对不吃亏。”
我简单地以为他会给我把各种物资准备齐全,结果第一天晚上住进帐篷,当我正在抠着脚趾缝里的泥心底暗自发爽时,他打着手电窸窸窣窣在背囊里翻着,突然特别惊喜地拿出一个避孕套还给它上了聚光灯:“看我特意带来的!”
尼那天晚上菊花紧张啊,面对他睡也不是,背对他睡也不是
(谁知他从哪儿学来贝尔用避孕套净化水…可特么螺旋避孕套 )
既然现在还有时间,那就再讲一个故事吧
大二刚开电子技术课程,相信大家都知道这种课在大学基础课程里是非常难的了…然后有天上课大伙趴在桌上呼呼地睡着正香(相信经历过jun校生活的同志对此深有体会),碰巧的是这天教务处查课看监控,我们班就给抓到了,一伙两毛四拎着小包就冲进教室要处理学员(这种算作教学事故的事以前在我们这边给处分也不为过),这时正在上课的教员说话了:“刚刚下课时我们班没休息,所以我现在给他们休息十分钟,我还没上课呢”,一大伙干部就哑口无言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而我们劫后余生般暗自窃喜,而教员就像随手扶起一个垃圾桶一样面无表情继续讲课
尽管教员没提起,到从那以后课堂上再没有人睡觉了,我们创造了这门课的一个记录就是全班无人挂科
其实生活里还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或大或小,但可能只是我们处在其中时才觉得有趣,也许苦中作乐就是这种弥漫感吧,几十号大老爷们坐在操场上能把一棵草玩的不亦乐乎,能抓住一只蚱蜢玩的不亦乐乎,能翻来覆去地学领导说话语气神态不亦乐乎…有很多这样的事,事后还津津乐道,很多这种细微的快乐在枯燥乏味中被放大,在我们感受来是无限欢乐,但可能在很多人眼里就不值一提了,但是大家还都是想要更快乐的啦
爆笑的事挺多,但真让我回忆都记不清了,反而是点点滴滴的温馨历久不忘。
又来更新了,虽然没几个人看,留个纪念。竟然每天都有人看,我想到哪写到哪,攒够10万字也出本书。
进机关集训前我都没打过实弹,天天扛着铁锹挖。各种工程,国防,市政都是我们干,天天挖沟,外号土拨鼠营(我起的,据教导员说别人都叫我们地耗子)。
有一年支援地方建设,挖市政工程,隔着路这面是工兵对面是劳改。人对面管饭,我们自己做。主要是方便监管。最近河南大水,我又想起来这个回答,当时驻地附近很多城市的排水系统是我们和劳改犯挖的,秋老虎肆虐,挖一会就一身臭泥臭汗,我跳上去抽根烟,对面一个中年犯人在水沟里一直看我,我看了一眼管教,管教微微一点头,我甩给对面那位大叔一根烟。整个过程完全无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一直印在我脑海里。
挖工程时候我们是不允许跟对面劳改犯说话的,有些小战士会好奇,一些老兵油子在吃饭时候会故意逗引对面,问犯了什么事。这个我们干部很难监管,一般是有人开口就过去踢一脚,让战士闭嘴。我给对面烟严格说也违纪了。挖工程我们这面官兵一致,营长也得下来挖,挖一天干部战士根本区分不开,都黑乎乎。对面隔一段都会站一个管教警官,警官是不干活的,只站在路面上监督。干部可以跟管教说话,据管教说出来干活的犯人基本都是轻罪,或者不到一年就释放。
开工前我们这面集合,对面犯人也集合。会有带队警官拿个喇叭讲话,跟对面就说,你们都是轻刑犯,长的三两年就出去了,短的一年就出去,如果好好干可以减刑奖励,如果想逃,看到没,然后一指我们这面,全是解放军,自己掂量掂量。然后我们营长会接过来,对我们说,抓获逃犯,三等功一次,制止违法,嘉奖。对面就噤若寒蝉了,我们这面就有点跃跃欲试。感觉看对面全是军功章,这种训话隔三差五就来一次,挺有意思的。
对面干活积极但是进度跟不上我们。我们是一公里干完再干下一公里,遇上拐角转弯,宁可其他人员休息也不折开干,目的就是要保障犯人不出事。虽然两面人数差不多,但我们这面全是十八九到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堪称人类劳动黄金年龄,又是最单纯的年纪,基本没有会故意偷奸耍滑的,搞得每次都得等着对方,严重拖延我们进度,搞得营里带队首长很烦躁。
一次演习,我们营一个兵溜到老百姓家偷葡萄吃,被人家扣了。这小子什么都招。政委去领他,到了先一脚踹到,指着鼻子骂,你小子搁战争年代肯定是叛徒。后来看亮剑,听着就耳熟。
演习,我方红军,另外一方蓝军,蓝军一帮人潜入指挥部外围,抓了几个正在呼呼大睡的参谋强制拍了裸照(穿着裤衩)。这个事成了我们历任首长心头不可碰触的伤疤,每次提起来就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几个参谋一直抬不起头来。
北方有两年发大水,麦子都是芽麦,部队吃的都是这种粮,蒸出馒头来黏糊糊,扔桌上都粘住,口感那叫痛不欲生。我到现在不吃外表看起来黏黏的东西。
最怕炊事班蒸包子。我们那时候伙食不行,拉练肯定改善伙食。老班长走后接任的是山东老乡,就会蒸包子。所以一看炊事班准备蒸包子了,明天拉练没跑。
我去的时候营里各种设备都配齐了,各种车,演习那叫一个爽。以前看炮兵坐车羡慕的不行,俺们也混上了,美滋滋。一场演习翻车事故好多起,有几个班都被扣在车厢里了,幸亏没有人员伤亡。
演习最怕去山区,到宿营要号房子。老乡热情的让你没法招架。家里有闺女的,明显是要招女婿,弄得政委紧张的不行,生怕这帮牲口犯错误,好在纪律管的严,没出事。
给老乡挑水这个传统到现在还保留。部队有一点受不了,天天搞卫生,很多战友回家探亲都有强迫症,到家肯定要大扫除,整得家里鸡犬不宁。我们出去驻训,拉练,只要住老乡家,肯定要强制性的给人家里里外外来个彻底清理。有个老乡家,我们连粪坑都给整了一遍,弄得村里老娘们围着看啧啧称奇。
新兵身体素质真不行了,不是说身体条件不行,吃苦能力不行了。新兵第一次10公里一半没跑下来,把营长气的。以前揍一顿,操练操练简直家常便饭,现在你动动手就有越级告状的,也是好事,主观意识强的兵成为好兵的概率大。当然我带兵那会也基本没有敢明目张胆收拾新兵的了。推行人性化带兵,干部都有给新兵洗脚的。我们开玩笑说在这么下去要跪式服务了。越是皮的兵,挨收拾多的最后走时跟你关系越铁,跟坏学生对老师最有感情一个道理。
多说一下演习的事,我们主要任务时应对东向和北向,所以山地、野战演习和训练多,我在机关碰到一个一军的小子,也是基层出身的干事,他比我强在曾经做过基层主官,万米泅渡我比他差太远了。我们只有海训有万米负载泅渡,他们驻训几乎每月都有。还有个福建舟桥来的干事,在水里那简直是浪里白条,我们去游泳,他都不屑一顾,说这种池子里有什么好游的。
演习对我们营来说任务时最重的,因为架桥啊,修专业工事啊,那是需要实实在在修出来。作战连队一般是军事科目,正确应对就完成任务,我们得实打实干出来。比如爬山崖之类,陡峭的山崖都需要我们支援,遇到河流需要我们架桥,险峻路段我们是真给修出来好方便通过。那时候我们还是摩步,号称中国最后一支摩步部队,这个称号我听好几个部队的人都说过,我们就说到底他妈有多少支最后一支。现在应该没了,都改机步了。
我们的训练量和科目都是严于战时的,我看美国的电影拯救大兵瑞恩,他们跨越海滩夺取制高点那一段,有个中士就说这个山头比我们训练时的山矮多了,就是训练时候头顶没有这么多子弹,对面没这么多炮弹,看来全世界正规军训练科目都差不多。我们平时训练演习的山头都是实际遇到什么就是什么,有些大山沟子里的山头太操蛋了,纯野山,连羊肠小道都没踩出来。
演习驻训次数多了,去过很多地方的荒山野岭,现代人吧在城市待久了,根本无法体会大自然的雄浑壮阔。有一年我们做闷罐穿行在大山中,秋天的阳光穿过山中树林斑斑驳驳的闪在战士们脸上,秋高气爽,天空湛蓝,远处山脉起起伏伏覆盖着色彩斑斓的植被,心里面闪过的是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诗句,不禁感叹山河壮阔,岁月静好。我后来去张家口出差,专门到“大好河山”牌匾下拍了张照片,我曾经用双腿丈量过祖国的土地,见识过壮美山河,才会对岳飞的手书感同身受。
城市攻坚训练,我们那时候刚开始加类似科目,都是借用武警的场地做营一级的作战训练,但是武警作战目的是震暴营救,不会存在要把整栋楼炸掉的训练需求,我们不一样,如果这栋建筑碍事,我们的解决方案是包括用炸药、重炮打掉整栋建筑这类手段的,每次训练完我们营都得去给人家维修训练场。我们连有个小圈子,讨论过我们自己弄个训练场,参谋长知道了觉得好,后来城市模拟工事都是我们营设计修建。我记得参谋大猪特别阴损,他设计修个街道拐角,专门在一拐过的地方靠墙修45公分高,90公分长的大水泥墩子,这么个墩子,低抛手雷容易挡回来,冲锋吧,一转弯过来,45公分高蹲下藏不住,90公分长,刚好一步跨不过去,特别容易扯到裆,两步正好不凑步,别提多难受。各参训连队练完都骂娘,我们的设计还是挺专业的,嘿嘿。
有一次有个连的连长玩不起,差点跟我打起来。他们打掉一层墙,以为外面是临街的窗户,可以架起机枪封锁街道,结果打过去还是墙,没法直接控制街道,被对方抄了后路。他事后非怪我们设计脑残,说哪有四面都是墙的房间?什么傻子会这么盖房?我顶了他一句说美国佬变态的人多了,房子里再盖个小房子在美国也很普遍,我们连的人都起哄,那个连长就要揍我。想起他脸都憋紫了还想笑。现在还怪想他的。关于假想敌,我们部队主要是应对东北亚突发战争事件,虽然从来没有明说假想敌是谁,但绝大部分干部战士默认对手参照水平是大老美,我感觉这就是真爱,嘴里都不说,从上到下都在默默念叨。其他的,我们还真没当做实际对手惦记过。
我们修的城市工事,门和窗户都是没有的,所以我们经常用砖把窗户门都堵上,有时候把楼梯封上,故意给参训连队添堵,练几次他们就知道地形结构了,不来回折腾后面都没法练。当然全用真实材料修肯定修不起,就这么弄,隔三差五的维修,经费都有点扛不住。我后来听炮兵的干事说,他在部队时候赶上一次实弹,打的火箭炮,几乎一次齐射几十万上百万就干没了,打仗太花钱了,训练也不便宜。现在炮兵也都是程控化了,有一次看湖南台的真正男子汉,那里面的炮都什么猴年马月的老家伙了,现在没有相当的文化水平,技术兵种肯定是当不上的。当然现在大学生干部多如牛毛,大学生士兵比例也越来越高,也不像我们那时候,到哪都是香饽饽。
有一年我们施工走高速,有个班没按规程把挖掘机绑好,大铲子把一辆奔驰还是奥迪的顶给刮掉了。那个司机从侧面超车,正好从悬空铲子下面钻过去,直接把顶刮掉了,后来他也知道军车不能超,我们也理亏,客客气气聊了几句就算了。
有一年我们驻训,地方给提供了一个老式校园,学校另择校址搬走了。整个校园带有典型的80年代风情,看得参谋长直感慨。我说参谋长你是文艺病又犯了,参谋长说,你知道个屁,这是老子的青春。我说行,我带着相机呢,给你留个念想。师团一帮首长照相那叫一个欢,我后来洗照片垫了不少钱,这纯属领导个人需求,我自己的相机自己花钱洗照片,最后也没一个说还我钱的。现在看着之前的照片,唉,时光飞逝啊。
有个首长正经大学毕业,女儿17岁还上高中,我那时候二十出头的年纪,领导有意无意的流露出招婿的意思,常说我有你这么个儿子就好了,做半子也行。我说首长你别占我便宜。后来介绍我们认识,总找我去给她闺女辅导。我们山东高考基本是hard级别,考出来基本功都无比扎实。辅导时候小妹妹对我那个崇拜,成绩飞升。首长满意,嫂子也满意,到处夸我,搞得部队风风雨雨,都说我搭上快车了。最后也没怎么样,小妹妹正经高分考上军校,让首长极为风光了一把,这么多年我俩再没联系过,莫名其妙的竟然互相是微信好友,现在看她经常发自己儿子照片,也是感慨。
关于干这个词,有一年连长上网聊了个女友,驻地某市大学生。大家那个兴奋。连长都29了还没对象,都为他着急,一度我都准备把我表姐介绍给他。结果他外出会面让人打了,文书风风火火的找我,说副座,连座让人干了,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在部队待久了,对跟女性有关的事总往龌龊方面想。想我堂堂大学生,竟然第一反应是,连长行啊,这次直接本垒打。结果文书一说不是那么回事。指导员不在,我叫了几个班长,撸袖子准备去给连长报仇。结果连长落寞的回来了,说算了。那个女友有前男友,俩人还没断干净,连长说我还是高风亮节一些,主动退出吧。我们连也怪,连干部一水的书生气,国防生军校生多,用参谋长的话说是文胜于质,另外一个连全是野汉子型,大部分干部是战士提干,质胜于文。一个太乖,一个太野。就是搀和不到一块。听多了我开始对论语感兴趣,孔夫子说,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感情孔夫子说的君子不光能读书,关键时刻要能撸袖子干。其实论语挺有意思的,可以看出孔子是个很通透的人,文胜于质则史,就是书呆子迂腐,质胜于文则野,就是野蛮不文明。参谋长夸我说你文质彬彬刚刚好,后来我多次跟地方人员打架,让参谋长颜面扫地。
那时候部队挺憋屈的,不大敢跟地方老百姓争执,吃过不少亏。我们菜地大棚上用的铁架子和竹竿在周围十里八乡都算好东西,总有些刁婆娘来偷,都是些大婶子级别的老娘们,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强行扣留偷的东西还要冒着被抓花脸和啐一脸的风险,我接司务后勤前没人敢管,菜地跟过了野猪似的损失惨重。我接了以后,弄了几个丁字型棍,来了就用棍推出去,她们毕竟是女的,力气不行。后来就带着家里老爷们来要说法,对男的就不客气了,一律往死了揍。后来就都不敢来了,咱得权威也竖起来了。政委还说我手黑,早晚处分我。我到连队后特别失落,这落差太大了,感觉掉坑里了,部队太苦了,还没意思,跟我想象的军营生活落差太大,老子来是打枪的,天天抗个铁锹挖坑,早晨不让睡懒觉,晚上突击搞拉练,我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扶,到部队连袜子都会补了,憋一肚子气,本来就不想干了,但是又走不了。我就跟政委说,大不了你处理我转业。政委说你想得美。我就说,反正我就这样了,爱怎么处分怎么处分。后来驻地很多老百姓都知道有个不怕闹的,基本没有不长眼的到我这来占便宜。再后来遇上跟驻地百姓纠纷就都由我出面,大多数都能摆平,也算打出了小小名气。指导员问我,你咋这么牛逼呢?我说我巴不得有人闹到我这身军装穿不下去呢,可惜天不遂人愿,越盼着处分,怎么折腾也没人处分,后来干脆全权负责驻地协调,很无奈。
其实我说跟地方大姨大妈们斗争的事,也有些偏颇。我们跟驻地政府和当地老百姓关系相当好,说军民鱼水情绝不是煽情。驻地经济不是很发达,就像一个朋友兜里就100块,在你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就掏出80来帮你。每年拥军慰问那绝对刚刚的,八一、过年的大扇子猪肉可劲送,透着一股子实在。
驻地所在的几个村跟我们简直是相爱相杀一家人,就像我说偷我们大棚竹竿的大妈们,有个抓我脸的大妈家羊丢了,我带着四个战士找了五个小时给找回来的,那天电闪雷鸣,大妈一说羊丢了,教导员二话没说就把我支了出去。后来我们在一个山坳里找到了咩咩啼哭的小羊,一身泥一身水的给扛了回来,大妈感动的给我包了好几回饺子,大妈家当家的每次遇见我都是跟八爪鱼似揪住我,非拽着往家喝酒去,浑然忘却了来部队找茬被我以理劝服的不堪往事。
本来找羊这个事在部队时候被传为美谈,后来都怪郭德纲,他有段相声说的是于谦的父亲王老爷子最快乐的事,说有一天村里羊丢了,王老爷子帮着去找,找到羊的乡亲们后来都很快活。尼玛现在我们战友聚会,向别人介绍的时候,我那些熊B战友都会深沉的来一段: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XXX同志,特别优秀,他的事迹得从我们驻地老乡家羊丢了的那天说起,那天他们很快乐。我们找羊的五个人组建了个群,后来一个孙子偷摸把群名改成快乐找羊五人组。
我们跟驻地群众好到什么程度,当地老百姓结婚,要是觉得家里人手少,都会拉我们去壮门面。驻地村有结婚的我们帮,有活我们支援,当地村村通公路的路基都是我们业余时间给修的。五保家的房子寡妇家的地,地里的麦子树上的梨,只要地方有需求,一声令下办的妥妥的。因为我们驻扎在当地,治安也是相当好,用不到派出所,地方流氓都被我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们连吧,军事素质不够拔尖,比武考核从来没得过第一,但是我们连在各级主官那名气都响当当。连队干部学历最高,本科起步,还有我和老四这种伪名牌大学生,就算搁现在也不是随便哪个连队能达到的。敢跟导调员明着吵架的也就我们连。导调员在演习场那是神一样的存在。有次我和指导员被阵亡后就不服,跟导调各种吵架,连长明着和稀泥,实际是帮腔拉偏手。像我们这帮人胡搅蛮缠惯了,又都熟练掌握各种理论武器。对导调你用武器的批判肯定不行,那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但是论批判的武器他们可差远了,我们连干部队伍,有军事指挥、战争后勤的,地方大学哲学专业的,有法学专业的,有机械的,有信息工程的,论引经据典、科学耍嘴皮子,领导和导调员加起来都不是我们对手,平时瞎搅和多了,配合特别默契,说话还阴损,导调员气的满脸通红还抓不到我们把柄。用指导员话说,我他妈都死了还怕个球,见了阎王爷我也敢揪他一把胡子。指导员那么牛逼,回驻地后我们几个被大会批小会骂,数他挨骂最多,一样灰溜溜的夹着尾巴挨了大半年,人在矮檐下啊,太不知好歹。
政委觉得我们连除了连长其他人都有点吊儿郎当的,还整天惹事,还得理不饶人。不是招这个就是斗那个。有一次我们出去驻训,有个连跟我们一直不对付,我们修厕所的时候就把他们连附近厕所都修成一边高一边低,顶部都修成窝棚那种还预留抽风口,他们偷摸到厕所抽烟,一会就烟雾缭绕跟失火似的呼呼冒烟,告到政委那,政委哭笑不得,说你们这不就跟小兵张嘎堵人家烟囱一个行为吗?幼稚!我们也委屈,凭什么他们厕所也是我们修,不满意就自己挖个土坑凑合凑合得了。政委觉得我们精力过剩全是因为光棍太多,不够稳重,必须解决个人问题。连长指导员就开始了苦逼的相亲之旅。
说到连长指导员,都是大龄未婚,团里营里都操碎了心。人家二连,连指全体,孩子基本都打酱油到啤酒了,我们连除了一个代理排长(二期士官)家里定的亲,其他全是光棍。当时首长说介绍女儿给我认识,未免没有牺牲自我,爱兵如子的情怀,我们连太愁人了,首长可能是自我牺牲给我们转转运。好领导啊!
跟机关比,基层部队升的太慢了。我到机关时,发现跟我们连长差不多年纪的,最少也是副营两年了,甚至都有正团。
第一次参加演习很失望,拿枪比划,到科目正确应对就行了,根本没实弹,了不起打两发空包弹。我们这些学生兵(参谋长语录),对战争有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战争就是精密的机械程序,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就行,艺术是司令员的活。演习训练就是要求我们锻炼做本职工作的能力,枯燥无趣的很。到地方工作后,发现可不就那么回事,也难怪很多大企业家是军人出身。
我和指导员都爱看书,只不过我好像跟连长更投缘一些,指导员读书技能感觉点偏了,总爱看一些很鸡汤的东西,思想工作跟别的连明显不一路,也因此深得参谋长的欣赏,俩人文艺病都极重,平时爱写个诗什么的,带有显著的退休老干部风格。参谋长家嫂子极为厌烦。
因为我们连大龄未婚青年太多,导致年节的,人别的连到师团营首长家挨户串一下就回家了,我们不是扎堆就是分散到各首长家蹭饭,以至于我们连跟嫂子们都熟的不行,别的连讽刺我们走夫人路线。当然嫂子们家里大龄未婚女性亲属也认识了不少,关系就更近了。
政委说我们连虽然学生哥不少,但是人品不行。这个事跟我关系不大,虽然我也参与过。因为经常去首长们家里蹭饭,又都没啥眼色,空手去肚圆回来,屁活不干。当然我好一些,再一个我中学毕业那个暑假脑子抽风去蓝翔学了一段厨师,还是颇受各位嫂子欢迎的。但是带礼物,基本不存在的,一个是没钱,再一个老是去,多少钱也搭不起,干脆带张嘴就行了。政委说是一帮子貔貅,只吃不拉的玩意,走时候还总偷领导的烟。政委家烟多,我们就把里面的抠出来,留最外面两盒,其实里面都空了。嫂子们对偷烟这个事很是鼓励,有时候没有拆条的,也主动帮着拆开给我们。
刚下连那会,还都是背着铁锹出任务。漫长的两个大队,都穿着绿色作训服,背着绿色背包,扣上绿色工兵铲黄脸盆子,那叫一个壮观。我跟指导员说,像不像一群忍者神龟。刚好军区首长从旁边过,训斥说你说的什么屁话,你才忍者神龟。就得了个首长钦定的外号。不知道怎么传的,可能指导员圆头圆脑的,义不容辞的背了黑锅,人称龟哥。指导员又经常写个诗,发个感慨,反差就更明显了。指导员现在见我还要打我。说这明明是你的外号,怎么扣我头上了。可能我长得太秀气,说是我别人也不信啊。
陷入回忆不可自拔,再更几个。某座这个称呼也是我喊起来的。我们营这种奇葩单位,用教导员的话说不是师直胜似师直。顺带说一句,我问过教导员土拨鼠营是谁给取的?教导员一翻白眼说,不是你吗?别的营都叫我们地耗子。我都忘了。我们营平时跟师指,驻地,活动都是跟着领导走的,所以称呼很错位。比如我说的参谋长,那是师参谋长,我们团参老粗一个,军事素质高到瞠目结舌,但基本不带我们营。说政委,是专门过来带队的团政委。我还给团长起过外号叫三缺一,就是团里三个营,永远缺一个,没办法谁让我们营设备多呢。我为了简化,就称呼各位领导某座,比如政委是委座,参谋长是参座,我还当面喊过师长师座。连里战士让我带的叫连长连座,叫我副座,指导员极为反感,说我恶俗。好像我们连一直副指导员缺编。后来到机关才知道以前的领导们对我多么宽容。在机关有一次一个干事说国军国军的,主任开会时拍着桌子劈头盖脸的训,国军是哪个国的军?你政治立场让狗吃了?我一想在连队时口无遮拦,感谢领导们地宽容对待。
部队里的辈分谜一样混乱,前面说到的那个首长,我叫首长职务,叫他老婆嫂子,叫他女儿妹妹,也没觉得违和,大家各论各的。像我和司务长这种年纪小点的干部,接兵啊接待家长啊,都跟着战士叫,对家长一般都是叔叔阿姨。随着在连队长了几岁就有点尴尬了。我们还好,营长是最郁闷的,他本来长得就老相,我离开前的两届兵年纪都小我们很多,有的兵家长比营长大不几岁,他一样得客客气气的叫叔叔阿姨。
我们营来队家属走的时候,连队基本都要表示一下,军大衣和工兵铲是标配。工兵铲号称神器,在我看来就是性价比高,是无奈的折中。我自己买过不少乱七八糟的工具刀之类,如果条件允许,专用工具还是要强于工兵铲的。想想也心酸,我们日常的标配武器就是少林棍和工兵铲,机械化之前据说我们营出门基本靠走,营建基本靠手。
部队是个大熔炉,最明显的是语言。这个事我还专门跟指导员讨论过。几年下来南腔北调都学了几句。最先融合的是全国各地的脏话,叼这个词应用最广,我后来遇到很多部队的人都有这个口头禅。陕西兵的哈怂,四川兵的锤子(后来出的锤子手机我都很不适应),广东兵的叼毛,胶东、大连兵的B养的,江苏兵的一比吊糟。最具传染性的是东北兵和南京安徽一代兵,基本上连队有那么两三人就带的整个连队口音跑偏。前面说的团参谋长是脏话集大成者,他本人是湖南的,训练时候脏话一串一串,不带重样,不打磕巴,极为流畅自然,让我想起中学无聊上语音聊天室,里面专门以骂人为乐的网友。入伍前我绝对是乖孩子,我妈对我要求极严,我从小到大基本没说过脏话,到部队第二年说话离不开叼B了。亮剑里赵钢政委说李云龙:我本来一句脏话不说,让你传染的张嘴就是脏话(大概吧,我看的次数少),心有戚戚焉。离开连队后很长时间改不过来。有一次我都下班了,主任安排我个事,我差点冲口而出叼,想想都后怕。
不过在连队你说话文绉绉的,根本无法体现战友亲密基友情。非得骂两句打两下,才能体现出关系不一般。见面招呼一声你个傻B是标配,回个叼毛是礼貌,大概是跟狗子之间龇牙咧嘴一个意思。
很多连队养狗,我们连队我在的时候是没养过。据老班长说,以前养过,后来狗子眼里长虫,治不好疼死了。连队几个爱狗的如桑考妣。老班长说狗子死了跟失去个家人似的,受不了这种生离死别,干脆都不养了。
在部队穿着标配就是军装,因私外出都尽量不穿,怕惹麻烦。连队里从连首长到列兵,便装审美蜜汁低下,基本是浓浓的山寨风。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运动服旅游鞋,我们那个叼地方,只能买到山寨货,再说平时都晒的跟黑蛋似的,剃个接近秃瓢的发型,除了穿军装就是穿劳改服不违和了。这种浓郁的军队屌丝风,转业后好几年都消不去。我记得刚到地方时,刚认识的人第一句话是,你当过兵吧?这种气质会伴随一生,一个最明显的习惯是留短发,头发稍长一点就难受。
我跟几个班长讨论过在连队最幸福的事,当时还做了笔记。有的说是放假睡懒觉,有的说是到医务室看病(有护士),有的说是加餐。还有说是去女兵连。每个单位似乎都配有女兵连,以通讯医疗最多。我们有个最爱的享受,就是在营房楼上看女兵,要是有女兵从楼下走就更好了,一帮野狼一样的汉子能盯得她走不了路。有一回我去女兵连交接,受到了报复,一整层排的满满的女兵,居高临下盯着我,我可耻的顺拐了,成为我留在连队为数不多的笑料,我跟指导员说,终于明白看杀卫玠是什么感受了,指导员说,叼。
我们说最幸福的事,指导员也在场,他很不屑说一群叼毛,最幸福的是去给大学军训,更幸福的事是给师范学院军训,放眼望去全是美女。我说我又不是没上过大学,那些柴禾妞有什么好看。后来我就一次没轮到去军训,连长说,你都看够啦,留给饿汉子吧。有一次军训,我去替班,走在大学校园里,看一个美女,看一个又是美女,看到个白白净净的小伙都觉得眉清目秀。我跟连长感叹,时代不一样啦,现在到处是美女,连长说你那是旱的,俗话说,当兵三年半,老母猪赛貂蝉。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一直自诩为文人,跟连队那帮糙老爷们不一样,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自觉还是人见人爱型。至少在首长们眼里我是个很乖很文静的人。有一次我问教导员,我在营里评价怎么样?教导员瞥了我一眼说,咱们营四大不要脸你们连占俩,两大马屁精全在你们连。我说不管不要脸还是马屁精,肯定有指导员。教导员说,嗯,另一个是你。我很长时间想不明白,指导员不要脸是出了名的,到处蹭吃,舔着脸见人就让人介绍对象,我可没有过。教导员说我和指导员是参谋长的两大狗腿,教导员话让我至今耿耿于怀意难平。指导员跟参谋长臭味相投,说是马屁精不过分,可我拍过谁?我对师长都不客气,有一次师长问我,跟他车的时候是不是偷他烟了,我义正辞严说,偷多难听,我拿了。
教导员这个人是腹黑天蝎,手里有个小本,随时记着违纪人员的点点滴滴。据他不完全统计,全营参与打架的干部,我次数最多。不完全统计是怕我下不来台。那时候我们每天组织看中央台,有个节目里有句slogan,叫数据不会说谎,教导员那段时间天天挂嘴边,烦死了。
我念念不忘的骚情的指导员,我们龟哥,在转任宣传干事以后出了本书,后来到北京办事顺道来看我,不远千里带了一本他自己的“著作”。我辗转几个地方都没舍得扔。书名是他自己题的,今天翻了翻还在我书架上吃灰。我是一个字也没看,拍了发这,让盆友们看看指导员多么热爱读书写作。这次拍照我才第一次翻开。我说不要,非要送我。自费出书需要包销,估计指导员送不出去才这么热情。作为参谋长两大狗腿之一,我确实不够上进,至今没有著作问世。
我说指导员骚情,指导员说我骚情。我在部队的时候引领过很长时间的潮流。我是第一个在宿舍放挂烫机的干部。穿常服从来不穿配发的皮鞋,都是我自己买的。部队发的衣服,不正经的修一下穿起来其实是不那么合身的。我记得营长嫂子在营区外开了一个小裁缝店,生意有一大半是我带来的。我去之前,基本就是给战士们缝缝补补,有时候收钱,大部分是不收钱白干,活也不多。我到连队以后,把配发的常服礼服都改过。从小就是多面手,画图、维修、手工都会点,我自己改的图,记得以前硬盘里还有我自己设计军服的简笔图,找半天没找到。因为我老是改衣服和配饰,带的很多年轻干部都跟着学,营长嫂子生意多了不少,军官怎么也比战士富裕,战士来补衣服嫂子不好意思收钱,你一个干部改那么多地方,总不好意思不给钱。后来这股风潮被政委给扼杀了。我还负担了很多首长家属的网购事务,想想自己当年可够闲的,天天不务正业。
教导员说他记录参与打架最多的干部是我,这个也有道理。全营数我最闲,天天干些杂碎活,跟碎催似的。基层部队的时间跟地方时间脱节还是挺严重的,说好听点是管理严格,难听点是落伍于时代。我们几个地方大学参军入伍的,跟地方打交道好像更顺畅一些,所以我外联特别多,也顺带整体到处瞎晃,每次有打架总能碰上,比如跟黑车司机打架,每次都有我。其实也可以理解,我外出碰上,作为干部总不能不管。去协调也好,帮拳也好,总不好见到就绕着走。我调离后中间回过连队,又坐了黑车。没办法,营区离市区太远。司机说见过我,应该跟我打过架。
黑车问题困扰了我们部队很久。没有黑车,干部战士外出不方便。有黑车,总是惹很多麻烦,比如过于靠近营区揽活,黑车司机之间打架,黑车司机看落单的新兵坐车讹诈,等等等等,很久解决不了。后来指导员出主意,说听我说的搞入职认证制度。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事,我俩住一个屋,每天都瞎聊。我刚到连队那会憋的难受,回宿舍就话唠,说话三天不带重样的,可能什么时候聊到过。后来保卫股就联合驻地派出所,对黑车司机进行管理,指定区域,备案司机资料,算是初步管起来了。
营区周围是农田,很多当地老百姓看到部队这个巨大的市场,就沿着营区外围加盖简易房开店,我们大院为了这个事还改过大门。一段时间后,部队大门外围就盖满了小房子,专门做我们的生意,参谋长说成何体统。但是人老百姓也精明,我在警戒区外自己家农田盖房子,你部队也管不着,我们被逼的没办法,就改大门,我记得改过两三次。后来参谋长问我有点子没有?我说这个是违章建筑,让地方来拆,我们不能惹这个麻烦。地方还挺给力,来整治过几次算是解决了。
每个营区都有一个人人都直到的后门或小门,是为了跳墙出逃用的。我们也有个秘密通道,后来不知道哪个孙子泄密了,市政委是个很严肃的老头,跟我们就镖上了,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天天带着警卫班蹲点,谁跳墙处分谁,后来加高围墙,在墙上加了玻璃茬子,算是堵上了我们唯一的出路。
地方老百姓为了我们这些顾客跟保卫股斗智斗勇,盖房开店的事业被摧毁后,改成游动三轮车小吃摊。每天熄灯前那段休闲时光,总有不开眼的想补充点能量,有需求就催生供给,外面做小吃买卖的大爷大妈就发明了竹竿供应法,把做好的食物放篮子里,用竹竿挑着篮子送过围墙。还有用报纸塑料袋裹好隔着墙扔过来。大家很有默契,从来没有产生过买卖纠纷。我开始对这种小吃是不屑一顾的,后来天天感觉吃不饱,也加入了。市政委那段时间疲于奔命,四处查处。我还提过建议,说干脆咱们营区自己开小吃店,被参谋长一票否决。再后来都装了监控,一劳永逸,营区周围游动的小吃摊算是彻底熄火。
我记得有一次有个班长在宿舍鬼鬼祟祟的分东西吃,刚好被我抓到。按规矩见者有份,班长说觉得你不会吃就不给你了。把我气的,你怎么知道我不吃。去部队前我对吃是很挑剔的,为此还专门进修过厨艺,周围人都直到我吃饭矫情,最早因为剩饭被批评的就是我。用战友们的话说,连队还能剩饭?到连队第三个月,我是只要能下肚的没有不吃的。干部有个好处,潜规则是可以到炊事班吃小灶和加餐,但是也有限的很,整体匮乏啊。哪像现在,一个个吃得流油。我们饭是管够的,但是训练量大,不到点就饿,到部队几个月以后就变饿死鬼托生了。
出去拉练的时候都愿意跟我一起,我记得最得意的一次是用平底铁锹烙干饼吃,政委教导员等脸皮厚的领导,总借口巡视过来蹭饭。我们那段时间天天吃米饭,米饭这玩意,历史记载就是不抗饿,再加上干部大多数是北方的,吃米饭真是够够的。炊事班就带了半袋面,做粥喝的,我去要了点,用黄脸盆和面,加了油盐,用小桌子碾平了拿铁锹烙着吃,卷点炒菜,那个美味。后来就流传我厨艺出众的传说,到首长家蹭饭总要给嫂子们露一手。
部队军嫂真是一个很艰难的群体,为了我军的建设默默付出。营长家嫂子是大学毕业,在南京有正式工作,为了爱情抛弃事业来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开一个缝纫小店,我都替她委屈。别说其他嫂子们,很多80后军嫂,都有自己正式工作,为了家庭为了丈夫,背井离乡随军做了家庭妇女。有一年我们副团长家嫂子要考本地公务员,副团长已经定了转业当地,我还给嫂子做过辅导,找了几个大学生干部模拟面试官,做压力面试。后来嫂子以笔试第二面试第一顺利考上,我觉得比自己亲姐姐考上还高兴。
干部找对象大多数都是老师、医生和护士,主要是工作稳定。老师是首选,有寒暑假可以探亲。随军的军嫂有不少都是老师,到部队只能做家庭妇女或打杂。后来师里想成立个子弟小学,解决孩子上学和军嫂就业,条件不达标作罢。做军嫂不仅面临放弃事业背井离乡,我们当地教育也是个大问题,去市里上学太远,背离了随军一家人团聚的初衷,总要有一个在市里陪着。在当地镇上上学就不用说了,教学质量太差。我没少帮首长家、战友家孩子辅导功课。在基层当兵隐形成本太大了。
士官军嫂就更惨了,大多数士官家属学历、社会关系都要差一些,找工作比军官军嫂更难,家庭条件也不如军官军嫂好,士官收入又跟军官差一截,如果带个孩子更艰难。工作选择也狭窄,我帮老班长家嫂子开过网店,效果不怎么好,只能发动亲朋好友都来买。有个士官班长对象是护士,但是那种私立诊所的,我自己的亲嫂子是我们当地一家还算不错的三甲医院主任医师,她们科可以收进修人员,可惜只接受医生,我好说歹说也不行,后来我嫂子给介绍了一个挺有名的退休中医,班长家属跟着去学了小儿推拿,现在老家自己开个小诊所,比班长挣得多一些,还算可以吧。我同学家是做服装加工的,我还给士官家属介绍过代理,就是那种什么利郎啊希努尔之类,我们那时候他们家那个牌子的地方代理还是挺难拿的。包括残次服装,低价拿货发给战友家属在当地销售。
政委觉得我做地方工作和家属工作有一套,天天念叨给我转岗。有时候我觉得政委们也真的挺难的,既要做好部队干部战士的思想工作,也要时刻关注家属动向,让我是做不来。后来政委多次想调我去做别的连指导员我都拒绝了。我没有献身国防的崇高觉悟,惭愧。
前段时间,有个叫张歆艺还是张雨绮的军嫂,在微博上挺红的,后来有新闻说被军嫂群体谴责了。我倒不是说人家张姓军嫂不好,但她那种情况真的不是军嫂的常态好吗。比如我们在北京总部机关的军嫂,跟地方上正常人一样的。基层部队军嫂,那才真是难啊。我们驻地还算好的,我有个师弟分到了南疆,他跟女朋友三四年都够呛能见一回。军婚难,军队爱情难。军人不是机器,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这种状态下,必然是有一帮人在忍耐着常人所不能的艰辛,负重前行。后来我负责采写基层新闻,总觉得下不去笔。再高的调子也解决不了现实的困境,挺沮丧的。
越写越难过。我们野战部队,士官名额比较少,每次转士官对我们干部来说都是巨大的煎熬。关系因素有没有?我承认是有,但是大多数还是看军政素质。我们连,在我那时候基本没有三期士官,偶尔有一个也是多年伤病的老班长,为了照顾才给的,一般都是二期就退伍了。代理排长二期士官,他家里比较困难,高中没上完来当兵了,一直想考军校,可是我们营不是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错过两次考试机会。他走的时候我哭的站不起来。我觉得他真的很适合在部队,可惜到时间了留不住。难过。
地空导弹部队,一下连一个月新兵手贱,晚上下阵地岗的时候拉响了一声防空警报,就一下。这里交代一下,手摇的防空警报器类似于惯性很大的飞轮,拉起来需要力量,但是停下来全靠惯性消失。
等等我,割一下~~~~~~~~
指挥所值班的也是神助攻,一听见声音立马全单位喇叭放防空警报。尼玛,大冷的天啊!!!如果有上帝视角的话,可以看到从营区跑阵地的都是一个个披着被子光着脚,一个个脚趾分明的脚印。
想象一下。
~~~~~~~~~~~~~~~~~~~~
当时应该是天刚转暖,开始化雪的时候。第二天感冒的老多了
两天破一千,居然莫名巧妙的火了,那我就在更新一下吧。
这是原回答
————————————分割线———————————
这我可得说一下,
我第一年驻训的时候
有一次站白哨,口令传的是太君
我当时很纳闷,我说这口令怎么这么奇怪
但也没多想,比较是个老班长(上士)传的
应该差不了
上哨半个小时后纠察来了
问我:班长,今天的口令是什么
我说:班长,口令是太君
纠察:。。。什么东西?
我:太。。太君,怎么了班长?
纠察:哦,没什么,说完就走了
过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吧
哨位的对讲机就响了,是连长呼的
连长说:你tm个巴子的下哨给老子滚到连部来
我当时也没敢多想就说:是
下哨后我到连部,连长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问道:今天口令是什么
我:太。。。太君,连长
连长:我给你两个大嘴巴子,今天的口令是tm的台军,台军。说完连长就在我屁股↑踹了一脚
我当时直接。。就很懵逼
剩下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一千遍台军很废手
————————以上是原回答分割线——————
你吃过粑粑吗,我应该算是吃过
我们有一次在高原驻训,大冬天零下二三十度的
我们那时候驻训地厕所是旱厕
我记得shi星期天下午我们收假了
然后各个班打扫室内外卫生
那个旱厕嘛,又是大冬天的
那些不可描述的液体和固态都被冻住了
然后我战友和我开了个玩笑,我就张嘴笑了
突然呵参一声,我感觉我的嘴里味道有点不对劲
先是咸的,然后有点苦涩的那种感觉
没错,我战友一铁锹下去,铲到不可名状东西的上面,由于铁锹的击打
那家伙直接一块半个小拇指大小的包含着不可名状的固体和液体的冰块直接蹦我嘴里面了,
卧槽,我当时直接懵逼了直接就这个表情。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大抵也不是很记得了
只是觉得两天后的第一口饭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