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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吴敬琏评中兴事件:不惜一切代价发展芯片产业很危险」?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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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的问题下回答过了,搬运过来好了

先针对吴敬琏先生的讲话说几句

看文章一般看头看尾,吴老的观点在最后一段暴露无疑,最终的落脚点还是落在了所谓的民间资本上,还是私有化和市场主导的旧酒。

吴老不是不知道半导体产业链的资金需求数量级,从大基金的4000亿到建一条先进半导体产线需要百亿美金,他是非常清楚的。但他显然选择性的忽略了民间资本资金筹集能力和资源调动能力,也忽略了了民间资本短期逐利的特点。可以说,他为了维护自己一贯的立场和观点,把国家资本描述成了无能的废物,把民间资本捧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这一点,我是坚决反对的。

具体的废话不多说,直接搬运我其他问题下的答案

kkkkkkkkkkk据说需要分割线kkkkkkkkk

转发的文章再几天前朋友圈里看过类似的,当时简单的回复了一下,如下

你把国家理解为一个巨无霸资本的话,就会发现,吴敬琏错了。民间资本的七年短视劣根性,导致了任何战略投资他们都不会搞。国家资本负担了二十年期的战略投资,为什么要和你民间资本分账?

私人资本骨子里还是追求短期利益,当长期利益出现时,希望国家资本先填坑。可国家资本都打算填坑了,私人资本又跳出来说,这坑太大,你填不好,你效率低,把钱给我,我来帮你填,最好分账你也别掺和。算盘未免打的太精了。

坐看私人资本和权贵资本媾和就好,他们会一起走吴敬琏指出的路线的,都是已经设计好的,吴这个马前卒发声探路而已。

据说是需要分割线✘✘✘

可以说,网易智能的屁股是很明显的坐在私人资本一方的。能在这个时候,在中兴被制裁的时候,市场万能论被打脸成这样了,还抛出这样投降主义的调调,其背后势力的推动,想想都可怕。真有一天,芯片产业发展成功了,可以想象私人资本会怎么抹杀国家资本的贡献,怎么把奖章都抢来挂在自己身上。

有些人希望继续做买办赚钱,继续享受全球化市场红利,可问题是连美国这个浓眉大眼的都开始单边孤立了,你一个买办还幻想着从低端产业链吸国内劳动力的血,是不是太天真了些?如果不是天真,那就真的是卖国无门了。

这个文章,其实是在铺垫。如果产业发展不好,锅甩给国家,自己乐呵呵接着做买办。如果产业发展好,从里面挑几句对得上的,在找找发展过程中的曲折,鼓吹一下市场化私有化万岁,把填好的坑想办法据为己有。说是铺垫,也是在探路。国家信了,哈哈哈可以分账了。国家不信,mmp等下一个爆点接着再忽悠。公众信了,哈哈哈哈你们接着给我卖命放血。公众不信,mmp等下一个产业坑忽悠你们跳。

真心关心产业的,千万别理这种文章,微观既不深入专业,宏观也不放宽视野。

深夜的分割线kkkkkkkkkkkkkkkk

为了避免不明真相的知友以为我屁股决定脑袋空对空的说事儿,我就那个文章本身说一些问题。

该文章点名讨论了国家主义和骗补贴的问题,也是文章的核心问题,我来反驳一下。

先说国家主义,看看美国和欧洲是怎么做的。08年拯救华尔街和通用,美国人花了多少钱?欧洲联合搞空客,政府是怎么联合的?帮助波音打击空客,美国政府扮演了什么角色?市场化程度最高的华为为什么不被允许进入美国市场?欧洲和美国的农业补贴算不算国家主义?当美国和欧洲经济受损的时候是不是就祭出了国家主义大旗?瓦森纳协议是不是国家主义的体现?广场协议难道是替日本人着想?

再具体说说半导体领域。只举一个例子。

半导体制造产业的核心上游是设备、材料和软件,是卡脖子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分别掌控在欧洲、美日本和美国。全球最大的半导体设备制造商是荷兰的ASML,这个很多人都清楚,不清楚的是它是怎么成长起来的。欧盟在80年代为了对抗日美在半导体领域的竞争,花巨资投入进行下一代光刻技术的研发,资金来源有一部分是欧盟框架计划,这是典型的政府补贴的形式。帮助这些技术方在欧盟内部推广他们的技术和设备也是典型的政府扶持行为。当年下一代光刻技术有三个发展方向,一个是X射线光刻,由德国SUSS公司承担;一个是电子束光刻,由飞利浦公司承担;一个是光学光刻,由ASML承担。前两个取得了一定技术上的成功,并应用到了军事领域芯片的生产,最后一个取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成为了先进半导体产业领域唯一的光刻机选项。要知道,在成功之前,ASML承担了长期的亏损。

按照那个文章的逻辑,除了ASML,另外两个项目就是在浪费欧盟老百姓的钱,甚至ASML没有垄断的时候,也是浪费了十几年的钱,是国家主义的耻辱柱,是骗补贴的典型。而恰恰是这几个项目,让欧洲在半导体产业链上牢牢的扎稳脚跟,所有的芯片制造领域都有强力的话语权。哪怕现在欧洲的半导体制造领域已经成渣渣了,仍然能够在整个产业链上呼风唤雨,说罚三星就罚三星,想整苹果就整苹果。

国家主义也好,补贴也好,是每一个高技术国家必行的国策。就算是丹麦荷兰芬兰这种小国,政府都搞高技术创业指导,都玩扶持创新公司那一套。连欧洲的北约成员们被美国枪顶脑袋都不愿意投降,中国这一身红皮的你好意思投降?

买办终究是买办,哪怕是枪都顶脑门上了,还惦记着投降后怎么从老百姓身上喝血。说句流行的话,我从来就没见过如此xxxx之人!


user avatar   shen-peng-38 网友的相关建议: 
      

别拿这些自由派经济学家的话当圣经,吴敬琏怎么了?他一不懂芯片,二不懂政治经济格局,三不懂未来发展方向。

一个脱离时代刻舟求剑的老家伙,死抱着一切唯美国马首是瞻的从属心态,扯什么“关系到改革开放的深入”,妈的,我们什么时候说了不要改革开放啦?这回搞闭关锁国的是美国,咱们巴不得马上恢复《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条约》呢。

死抱着什么“集中力量办大事”的风险不放,生怕举国体制卷土重来,可惜咱们想要做出成果的领域,还就得靠投入靠扶持,没有京东方,没有紫光,没有寒武纪,我们得仰人鼻息到什么时候?

三句话不离他们自由派的老本行“体制改革”,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咱们有公有制打底,强有力的战略布局和执行力,才能有今天的完整工业体系,才有各个产业和世界先进水平争雄的经济格局。吴某人总是藏不住自己狐狸尾巴,这帮人根本不是为国忧心,而是为己图名牟利。

死吹什么要遵循市场规律,妈的,真要遵循市场规律,应该大家都去炒房才对,不要发展科技了,一辈子给美国打下手,处理垃圾,岂不美哉?

真要全部遵循市场规律,韩国为什么举国之力发展三星?荷兰为什么竭尽全力造光刻机?美国为什么要让美国制造重新回来?别人都懂得集中力量办大事,你这边还想着自废武功,真是好奴才。

对于这种事情,任正非、马云、雷军这些大资本家都比吴敬琏这种人有觉悟,知道怎样才有前途!

举国之力造芯片危险?我看一点也不危险,听了这老家伙的屁话才危险,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成果了,现在自废武功举手投降才是最危险的。


user avatar   xiao-tu-59-9 网友的相关建议: 
      

好久没上你乎了,我来强答一下。其他答主说的东西大家也比较熟悉了。我换个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问:为什么知乎上许多人认为日语引进大量外来语是负面的,是否和母语是汉语有关系?

答:是。

问:为什么?

答:因为汉语长期是“上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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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有关双层语言、上位语、下位语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把维基上diglossia的定义先抄下来。

In linguistics, diglossia (/daɪˈɡlɒsiə/) is a situation in which two dialects or languages are used by a single language community. In addition to the community's everyday or vernacular language variety (labeled "L" or "low" variety), a second, highly codified variety (labeled "H" or "high") is used in certain situations such as literature, formal education, or other specific settings, but not used for ordinary conversation.[1] In most cases, the H variety has no native speakers.

简单地来说,diglossia就是“双层语言”,在一个社区中有用于书面、文学、教育、科技等方面的“上位语”H和用于日常口头交流的“下位语”L。上位语是官方的、用于教育的,因此,上位语总是在通过知识分子和政权机构影响着下位语。单就词汇来说,上位语的词汇总是大量涌入下位语中。

在古代历史上,各个文化圈都有各自的上位语,例如欧洲的拉丁语、希腊语;伊斯兰世界的阿拉伯语、波斯语;佛教文化圈的梵语、巴利语;而在东亚文化圈,上位语则是汉语,或者说是文言文。

上位语有这样一些特点:

1. 上位语长期用于书面、科技、政治、教育等与权力和文化相关的领域,因而上位语带有官方、正式、有文化、先进等色彩。

2. 新的学术成果或者政治行为等等概念往往先用上位语表达,再向下位语传播。

3. 在封闭的文化圈内,新的概念用上位语表达时,往往没有可借鉴的词汇,因而倾向于使用上位语本身造新词。

4. 如有来自其他语言,特别是来自其他文化圈的借词,下位语往往是通过上位语辗转借入。

II. 作为上位语的汉语

好了,我们回来看汉语。虽然汉语在历史上一直有文白脱节的问题,但是汉语作为整体是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直到近代,其上位的语的地位依旧有很大惯性。典型的例子包括:日本近代翻译西方的概念时是用汉字造词,这实际上是在用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当然汉字已经被日本“内化”)在造新词或古词新用,以对应欧美文化圈的文明成果;越南很多外国的国名是按汉字读的,如俄罗斯叫Nga,是来自Nga La Tư,即俄罗斯,但这个词俄-蒙-满-汉-越一路而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汉语汉字词是上位语,通常它是第一手的概念载体,即使是在翻译中,它是第一次译文,所以它在同一时代大批量借入同一种非汉语言词汇的情况很少。当然,汉语依梵语借入的佛教词汇是另一个情况,因为在佛教领域,梵语才是上位语。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附加结果。因为汉语有上位语的优势,这使得很多汉语母语者或者东亚文化圈的人士感觉借词,比如日朝越借汉语词,是文明不够发达的表现,而汉语因为是发达文明的载体,因此借词很少。在你乎上,有一次讨论数目字“万”,我说这个词搞不好是突厥语等北方草原语言的借词。我猜到有人会反对,但是没想到反对的意见是:汉文明如此发达,数目词不可能是借词。其实,在这个论调中,直接就把借词和文明程度绑架了。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很多中国汉语使用者也比较倾向于外来的概念要汉语义译,不要直接借入,特别是借音。

III. 作为下位语的日语

我们再站在日本、日语的角度来看。事实上,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已经脱离了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但汉字和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历史惯性还存在,所以近代日本翻译作品往往仍用汉字造新词,当然,这和汉字在日本已经内化有关系。不过,由于近来以来日本的发展和中国的贫弱,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不断衰落,但并没有确立新的上位语。这个时期的日语借词法语、德语、英语各占一席之地。但到了现代,特别二战以后,不仅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基本消失,而且英语已经成为de facto的上位语。这以后的日语,借词大量的是英语借词,法德等语言已经很少了,即使有,也主要是集中在与国别文化、地域特产等相关的词汇中,新的科技词汇、新概念等,已经普遍是用英语借词。这实际上是上位语变化的原因。

类似的例子,我们可以举一下阿昌语。阿昌语是一种缅彝语,与缅甸语很接近。历史上阿昌族地区大多是傣族土司管辖,上位语是傣语,下位语是阿昌语。阿昌语中很多古典的政治、科技等词汇,都是使用傣语借词。但现在由于汉语的普及和流行,很多地方的阿昌语口语中出现了大量的汉语借词,替代了一些原来的傣语借词,甚至是替代了一些固有词。此外,羌语支大量语言过去奉藏语为上位语,现在也大量转向汉语西南官话作为上位语,也是这种情况。这和日语中大量涌入英语借词有一些类似之处。

IV. 日语中的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

学习过日语的同学都知道日语中有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一般来说,汉语母语者会觉得汉字词更清楚明了或者相较于外来词更“日语”。但事实上,虽然日语中汉字词的比例非常高,但是汉字词读音的系统并非与日语十分契合。换句话说,即使是现代日语,汉字词的读音体系和日语固有词的读音体系仍有一定区隔。

随便举几个例子。比如,日语固有词是没有る打头的词语,但汉字词有,如“留守、類似”等。又如,古典日语少有浊音打头的词语,现代日语因历代音变造成一些浊音打头的词汇(如“出す”)也都很少,但汉字词就比比皆是,如:“学生、雑誌、男子、爆弾、疑問、事実、敏感”等等。再有,日语固有词一般没有拗音,今日=きょう,这样的例子也是历史音变的结果,而汉字词的拗音就实在太多了。

这实际上是说,外来词的概念即使翻译为汉字词,单从音系上来讲,未必有我们想象地那样贴合日语。

而更值得注意的是,日语是一种音拍语,词汇是由多个音拍(mora)连缀而成的,比如さかな是三拍,はずかしい是五拍等等。汉字词和外来词如果简单从音拍上来看,并没有像现代汉语的义译音译那么大的差距。我们来看一些例子:

日:(漢)哲学てつがく[4 mora];(外)フィロソフィー [5 mora]

中:(汉)哲学[2音节];(外)菲洛索菲亚[5音节]

日:(漢)物理的ぶつりてき[5 mora];(外)フィジカル [4 mora]

中:(汉)物理[2音节]、物理的[3音节];(外)菲济卡尔[4音节]

日:(漢)百貨店ひゃっかてん[5 mora];(外)デパート [4 mora]

中:(汉)百货店[3音节];(外)迪帕特门特[5音节]

尤其是最后一个例子,日语广泛吸收外来语后,形成一些改造的方法,使其适用于日常口语,也就是和制英语、和制外来语。常见的例子还包括プリクラ、パソコン、ワイシャツ、ベビーカー、ジーパン等等。

以上的例子试图说明,如果单看语音结构,日语使用音译的外来语与使用汉字词并没有太大的优劣差别,至少比现代汉语使用音译和义译的差别小。

V. 日本学者对外来语涌入的看法

大家也都观察到了日本国内对大量涌入外来语的批评。为此,日本还设立了国立国語研究所「外来語」委員会。下面抄两段该委员会的公开文书(没时间可以跳过):

外来語・外国語の問題点
近年,片仮名やローマ字で書かれた目新しい外来語・外国語が,公的な役割を担う官庁の白書や広報紙,また,日々の生活と切り離すことのできない新聞・雑誌・テレビなどで数多く使われていると指摘されています。例えば,高齢者の介護や福祉に関する広報紙の記事は,読み手であるお年寄りに配慮した表現を用いることが,本来何よりも大切にされ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はずです。多くの人を対象とする新聞・放送等においても,一般になじみの薄い専門用語を不用意に使わないよう十分に注意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ところが,外来語・外国語の使用状況を見ると,読み手の分かりやすさに対する配慮よりも,書き手の使いやすさを優先しているように見受けられることがしばしばあります。
伝え合いとしての言葉を
そもそも,どんな言葉を使うのが適切かということは,話し手・書き手の意図,想定される聞き手・読み手,話題,使われる環境など,その時々の様々な条件によって変わります。同じ内容の話をするにしても,大人に話すときと子どもに話すときとでは,使う単語,声の調子,話す速さ,文の長さなどが変わってきて当然です。また,同じ大人でも,相手がその話題に通じているかどうかによって,言葉選びや言葉遣いにおのずと違いが出てきます。相手や場面に応じて,適切な言葉遣いが変わることにいつも留意することが大切です。このことは,私たちの言葉について国語審議会がかねて提言してきた「平明で,的確で,美しく,豊かであること」を実現する具体的な努力の一つと考えます。

这里面主要说的意思是大量外来词比较难理解,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比较困难。更重要的是影响了全社会的交流。他们因此提出了语言的“简明、准确、优美、丰富”的目标。该委员会还提出了外来语替换的提案(具体可参看pj.ninjal.ac.jp/gairaig)。

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用汉字词就更加“简明、准确、优美、丰富”呢?这实际上就是前文几次提到的“内化”。日本作为东亚汉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员,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汉字已经成为其民族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论汉字词的音系与固有词有没有区隔,汉字词已然成为其语言的基石之一。汉字和固化的汉字读音已经是日语内在的一部分,即“内化”。从这个角度讲,外来词改汉字词也是用自有文化消化外来文化的方式。

但是针对这点,日本国内也有不同意见。1943年出生的著名日本国宝级日本语专家山口仲美就认为:和制汉语(汉语词)是与中国文化浸淫的时代相称的方法,但现在日本则浸淫在美国文化中,因此也许可以看到用片假名照搬的外来语其含意固着下来。

和製漢語は中国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た時代に合っていた方法なのであって、現在の日本はアメリカ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るのだから、片仮名の外来語のままにしておいて意味の定着を待つべきではないか。

山口仲美的这条看法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包含前文所说的上位语变换的问题。

以上这些争论说明,即使在日本国内,对外来语的排斥,主要不是语言本身的问题,而更多是民族文化和民族感情的问题。

VI. 汉语古典音译词的内化

另外一个比较次要的方面就是汉语自身的音译词问题。实际上汉语的外来音译词很多,但是由于借入时代久远,当时的音译已经参与到后来的汉语音变历程中,变得很“汉化”了,因而让人不觉得是借词了。特别是有关佛教的词汇。

比如,说到中国传统建筑,很多人都说到“塔”。但是“塔”是明确的梵巴借词(梵stūpa,巴thūpa)。再有,刹那(梵kṣaṇa),这样的词是随佛教传入的概念。甚至很多我们熟悉的地名都是外来语译作汉语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觉得它们“异质”呢?

现代汉语以普通话为音译标准。普通话音系的特点是声母缺少浊音,辅音韵尾仅有-n和-ŋ,因此音译一些外来词的时候,会拆出多个音节来。但古代汉语的音系更丰富一些,声母有清浊,辅音韵尾有-p, -t, -k, -n, -m, -ŋ,一些音译相应使用较少的音节。这点在佛经翻译上就很明显。一些现代翻译的上座部佛经是用普通话作的音译,与古典汉译对比,往往音节偏多,或者用字明显就是现代欧美音译词的感觉,例如:

Mahāmaudgalyāyana (Moggallāna) 古译:摩诃目犍连;白话译:马哈摩嘎喇那

Mahākāśyapa (Mahākassapa) 古译:摩诃迦叶;白话译:马哈咖沙巴

更加重要的是,佛教已经完全中国化了,有关佛教的词汇,不论是义译的世界、轮回,还是音译的刹那、劫(万劫不复)、涅槃,亦或变形了的音译词罗汉、菩萨、修罗,都成为汉语日常使用的一部分,异质感在历史中已经消失。因此,可以说这些佛教相关的词汇在汉语使用中,没有“外来词的感觉”。

如果剔除了佛教相关的音译词,汉语的外来语直接借词就很少了。即便是现代融入的外来词,所占比较也很低。这也是汉语母语者对直接标音的外来词下意识感到排斥的原因之一。



补充两点:


前面有同学提到外来语的涌入在日本日常生活中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个问题从语言发展的长期轨迹上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汉语词汇大量涌入日语时,文化人和普通民众的仅因汉语词造成的语言断层不可谓不大,在历史发展中也渐渐弥合了。这也是山口仲美上面评论的来源,要知道山口老师可是研究平安时代日语文学的泰斗,同时还研究现代日本青年人的日语。


各个国家和民族的所谓“语言净化”运动,不论打着什么旗号,都带有明显的民族主义色彩。而东亚世界一些语言放弃汉字词而使用欧美语言音译词的行为又可能带有去中国化的色彩。考察类似外来语这样的问题时,这两个方面的色彩都应当予以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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