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
墙上有两个人狂笑,还有打牌声。
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鲁迅《而已集》
正午时分,伊拖着肿胀得透明的双腿一步步挨到家中。
伊沉重地坐在那条腐朽的门槛上时,仍然觉得晕眩,好像依然在磨道里旋转,耳畔响着隆隆的磨声。
伊的两个孩子扑上来。
大一点那个嘴里嚷着饿,手伸进伊的衣兜里掏摸着。
小一点那个虽满三周岁了,但步履还不稳,话也说不成句,嘈嘈着跌到伊胸前,用乌黑的手掀起伊的衣襟,将一只干瘪的乳房叼在嘴里,恶狠狠地吮着。
大一点儿那个名叫福生,在伊的衣兜里一无所获,失望地哭起来。
小一点儿的这个寿生,从伊的乳房里同样一无所获,吐掉那皱裂的乳头,坐在地上,失望地哭起来。
伊心中酸酸的、麻麻的,叹息一声,手扶着门框,慢慢站起来。
伊的婆母手拄着一根旧伞柄,弓着腰从里屋走出来。
婆母乱蓬蓬一头白发,紧闭着双眼,用伞柄笃笃地探索着道路,大声地吵着:“你们娘几个,又在偷吃什么?你们吃什么呢?”
伊心中不舒坦,挺起嗓门回道:“婆婆,您也是八十岁的人了,说话恁般无理!有什么好吃的能不给您先吃呢?真正越老越糊涂了。”
婆婆瘪瘪嘴,竟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伞柄敲打红锈的锅沿,嘴里嚷着:“你们欺负我老,欺负我瞎了眼,把好东西都偷吃了,想把我饿死,这是什么世道哇,老天爷啊,救救我吧,我饿死了……”
伊没有反驳婆母的呼天抢地,伊知道这个瞎眼的老太婆早就神志不清了,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
伊鼓起力气骂那两个嚎哭的儿子:
“嚎吧嚎吧,都死了去吧……”
伊骂着,有两滴凉森森的泪水便从干涸的眼窝里渗了出来。
“娘啊,饿死了呀……”福生拽着伊的衣衫哭叫。
“娘……饿……”寿生抱着伊的脚哭叫。
伊低头看着眼前这两个瘦得如毛猴一样的儿子,喉咙憋得厉害,头晕得团团旋转,几乎站不住。
伊手扶着门框,擦擦眼,问大一点的福生:“你姐呢,怎么还没回来?”
伊说完话,走到门外,往胡同里望去,透过几棵剥光了皮的榆树,伊看到有一只很大的盛满野菜的筐子,压着一个弯腰如钩的女孩歪歪斜斜地移过来。
一股细细的暖流在伊心中涌着,快几步迎上去,把着筐鼻儿,把满筐野菜从女儿背上卸下来。
女孩慢慢地展开细细的腰,细细地叫了一声娘。
伊问:“梅生,你怎么才回来,不知道家里等着菜下锅?”
女孩撅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
伊翻着筐里的野菜,挑剔说:“啊,这是些什么?婆婆丁,野蒿子,这能吃吗?”
伊抓起一把野蒿子放到鼻下嗅嗔,又把野蒿子触到女孩鼻下,不满地说:“你自己闻闻;什么味道?怎么能吃下去?”
女孩抽抽嗒嗒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握着镰刀的手搓眼睛。
伊说:“你还委屈是不?十四岁的东西了,连筐野菜都剜不来家,养你还有什么用?不是让你剜那些篇蓄、苦菜、马齿苋、灰灰菜吗?你还有脸哭!”
伊气喘吁吁地说着,还把一根指头戮到女孩的额头上。
女孩哇地一声哭大了,伊怒上来,也哭了,用脚去踢女孩。
女孩捂着脸,只哭,不动。
邻居赵二奶奶出来,劝道:“梅生娘,大晌午头儿?打孩子做什么?”
伊愤愤地说:“死吧,都死了利索!”嘴里发着狠,眼泪却流了出来。
赵二奶奶劝着:“回去吧,回去吧,梅生是勤快闺女,这不是剜了一大筐吗?”
伊说:“二奶奶,你看她剜了些什么!”
赵二奶奶从筐里抓了一把野蒿子看看,说:“梅生娘,这又是你的不是了,你在磨房里拉了一春磨,不知道田野里的情景。”
“曲曲芽、灰灰菜是比这苦蒿子好吃,可到哪里去剜?满中国都闹饿荒呢,再下去几天,只怕连这野蒿子都吃不上了。”
伊马上明白委屈了女儿,便叹了一口气,搬着筐说:“别哭了,回家吧。”
梅生抽泣着,跟着伊,回到自家院里。
伊看到梅生扑到水缸边,舀了半瓢水,咕咕嘟往嘴里灌着。
伊想说几句慰藉女儿的话,但终究没说出口。
婆婆也摸到院子里来了。
老太婆骂累了,暂时闭住嘴,双手拄着伞柄,仰着脸,对着高悬中天的艳丽太阳,明媚的阳光照耀着那张金黄色的脸,反射出绿绿的光线来。
伊将熏人的野蒿放在捶布石上,用一根木棒捶砸着,绿色的汁液沿着白色的石头流下来,苦辣的味道在院子里洋溢着。
女孩喝完水,懂事地对伊说:“娘,你歇一会儿吧,我来砸。”
伊看着女儿干巴巴的小黄脸,想哭,但却没有眼泪流下来。
伊说:“我砸野菜,你把观音土筛一筛吧。”
梅生答应着,从墙甬路上搬一块灰褐色的观音土,放在甬路中央,用一柄木锤子砸一阵,然后将碎土捧到箩里,来回筛动着,细如粉面的观音土便纷纷扬扬地落在面前了。
伊让梅生把筛出的细土盛过来,与砸烂的野菜視和在一起,捏成一个个拳大的团子,摆在一块木板上。
伊与女儿将一木板菜团子抬到屋里,装到锅里。
盖好锅盖后,伊让梅生在锅下烧火,伊便挪到墙角上吐黄水。
两个男孩盯着灶里跳动的火,像等待什么奇迹出现。
伊吐了一阵黄水,挪回来,见锅沿上已有白汽冒出,便吩咐梅生停了火。
伊揭了锅盖,见那些用奇异原料制成的团子明晃晃的,宛若骡马的粪便,一股难以说清的味道扑进伊的鼻腔。
伊一家围着锅台,像参拜神物一样,看着锅里的东西。
两个男孩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伊骂退了他们。
伊用筷子插起一个团子,先自己咬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毒药般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腹中的黄水汹涌上来。
伊强忍着不吐,把口中东西和满食道的黄水一起咽下去。
下午,伊感到精神不错,那奇异的食物尽管味道恶劣,但毕竟使空荡荡的胃肠有了沉甸甸的感觉。
胃里沉甸甸的,伊自觉脚下也有了基,不像往日那样,轻飘飘的,随时都会飞起来似的。
伊说:“吃吧。”
伊与七个女人在两盘大石磨下工作,四个人一盘。
女人们都是小脚,走起路来很艰难,但也正因为这小脚,才没把她们赶到修水库的工地上去。
负责磨坊的王保管是个残废军人,瘸着一条腿,疤着半个脸,样子很凶。
他看到伊走过来时,从椅子上起来,大声说:“你是干什么吃的?别人都来了,就等你一个哩,你难道不知道工地上急等面粉吃吗?”
伊连忙低着头认错。
伊进到磨坊里,看到与自己同拉一盘石磨的孙家大娘、马家二婶、李家嫂子业已把套绳挂在肩上,伸着脖子发力,使那磨隆隆地转着,灰白的麦粉从石磨的沟槽里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宛若枯涩的雪。
伊惭愧得慌慌忙忙地套上肩缚,手把着磨棍乱使出了大力气。
孙家大娘在伊身后轻柔地说:“梅生娘,悠着点劲儿吧,这个干法如何能熬到天黑?”
其余二人也在伊身前身后说了同样意思的话。
伊满心里都是温暖,使出的气力更大了。
孙家大娘笑着说:“梅生娘,午饭吃大鱼大肉了吧,这猛劲儿,小毛驴子一样。”
伊例咧嘴,说:“吃了大鱼大肉?等下辈子了,今晌午,用观音土掺野蒿搓了一锅团子。”
“怎么?”马二梯惊讶地问,“你到底吃了观音土?”
李大嫂说:“听俺家老人说,那东西吃下去,早晚会把人坠死哩。”
伊幽幽地说;“这样的岁月,早死一天是一天的福气。”
孙大娘劝道:“梅生娘,你才三十几岁的人,可别说这丧气话,咬咬牙,把孩子拉扯大了,你就熬出头了。”
伊不说什么,只是摇头。
李大嫂愤愤不平地说:“我就不信,王大哥那么忠厚的人,还会下狠心把耕牛毒死。”
孙大娘说:“你就闭嘴吧。这年头,屈死的鬼成千上万哩!”
马二婶压低嗓门说:“梅生娘,你太老实了,磨坊里饿死了驴?怨你死心眼儿。”
这时,王保管提着一枝长杆大烟袋,进了磨坊,眼睛凶凶地把这八个拉磨的娘们睃了一遍,说:“各人都小心点,生粮食吞下去难消化哩!”
李大嫂喀嘻笑着,说:“王大哥,你要不放心,何不搬条凳子来坐在这儿?”
王保管说:“八个躁老婆的味儿谁受得了?”
李大嫂又道:“你说俺臊,可俺男人说俺香呢!”
王保管啐了一口,一拐一拐地走了。
下午磨的是豌豆,磨膛里哔哔叭机地脆响着,淸幽幽的香味儿在埔湿、阴暗的磨坊里飘潇着。
伊嗅着豌豆粉的香味儿,肠胃一阵阵痉挛绞痛。
伊咬紧牙关不吭气,但冷汗却把肩背都湿了,伊脖子一抻一抻地走着,宛若一只挣命的鹤。
隆隆的磨声仿佛轻飙飘的云朵,渐渐地远了,伊恍恍惚惚地看到,孙家大娘把手伸到磨顶上,抓了一把豌豆掩到嘴里去。
马家二婶、李家大嫂都偷着空子往嘴巴里掩豌豆。
伊还发现,另盘石磨上的女人们也都在干着同样的事。
张家大嫂又抓起一把豌豆往嘴里掩的时候,对伊使了一个鼓励的靦色;马家二婶也低声在伊身后说:“吃呀,你这傻种!”
豌豆的味道对伊施放着强烈的诱惑,伊的手几次就要伸到磨盘上去,又怯怯地缩回来。
伊知道,同样的事情,孙大娘可以干,马二婶可以干,李大嫂也可以干,惟独自己不能干。
伊的丈夫是富农,前不久,因为毒死社里的耕牛,被送到劳改营里去了,伊不明白丈夫为什么要毒死耕牛。
伊想着丈夫被抓时的情景,心里冰凉,马家二婶从背后戳戳伊的腰,伊果断地摇头。
马家二禅说:“你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了。”
伊的腹部绞痛起来,很多汗水珠从脸上滚下,起初伊还硬撑着,但终于栽倒了。
伊于昏迷中听到女人们大声地咋呼,并感到身体被抬了起来,伊感到几只女人手正在按摩着自己的肚皮,并听到周围一片叹息声。
伊呕吐了,有一些粘稠的东西奔涌而出,疼痛立即便减轻了。
伊擦了一下嘴脸,有气无力地向周围的女人道谢,女人们便又唏嘘。王保管过来,忿忿地说:“干什么?都给我拉磨去。”
马二婶说:“你这个瘸种,一颗心比鹅卵石还要硬。”
王保管说:“阶级斗争,不硬行吗?”
马二妹道:“好你个王瘸杂种,俺家可是贫雇农。”
王保管说:“贫雇农里也出叛徒哩。”
众婆娘七嘴八舌攻击王保管,他脸涨红着,催促她们拉磨。
婆娘们劝伊回家歇着去,伊摇摇头,硬挺着,回到磨边。
马二婶低声劝道:“梅生娘,这年头,人早就不是人了,没有面子,也没有羞耻,能明抢的明抢,不能明抢的暗倫,守着粮食,不能活活饿死!”
言罢,抓起一把豌豆,硬塞到伊的嘴里去。
伊的心伴抨地狂跳着,环顾左右,见婆娘们都在毫不客气地吃,也就运动牙齿,咀皭起来。
伊听到豌豆被咬破的声音很大,不由地心惊肉跳,但粮食的惊心动魄、牵肠挂肚的味道转瞬间即把恐惧盖住了。
伊终于伸出了手,抓一把豌豆,塞到嘴里。
下工前,磨道里十分昏暗,栖息在梁头上的蝙蝠从窗棂间飞进飞出,捕食着飞虫。
伊的肚皮很胀,但这是幸福的胀,伊看到女人们都在趁着昏暗,将大把的豌豆塞到裤腰里去,伊呆了。
马二婶暗中戳伊,说:“傻种,装呀,你吃饱了,孩子呢?”
伊一横心,抓把豌豆,往裤里一塞,感到那些光滑圆润的豆粒儿,沿着大腿,扑噜噜,直滚下去,聚集在脚脖子之上。
伊又抓了两把,便胆寒了,听到王保管在外吼:“下工了!”
女人们装做没事人儿一样,甩着手,走出磨房。
院子里的光明让伊大吃一惊。
伊感到腿一阵阵发软,心跳如鼓,低着头,不敢迈步。
王保管冷笑着过来,说:“好哇,到底显了形了!”
马二婶护着伊,说:“王瘸,婶子明日给你找个媳妇。”
王保管用烟袋将马二婶隔开,说:“别怪我不客气。”
伊吓傻了,不会说,也不敢动。
王保管把烟袋别在腰里,伸出两只大手,沿着伊的身体往下摸,马二婶说:“瘸腿,你就缺德吧!”
王保管的双手,摸到伊的小腿处,停了一下,站起来,命令道:“解开扎腿带子。”
伊哭着跪下了,嘴里央求着。
女人们还想说什么,王保管火了,说:“臭婆娘们,一群偷食的驴!你们干的事,当我不知道?都把裤腿解开!”
女人们见势不好,哄一声散开,都拐着小脚,像鸭一样,走得风快。
院里只剩下伊和王保管。
王保管解开伊的扎腿带子,吩咐伊站起来,于是,成百颗碗豆滚到了地上。
王保管说:“你说吧,怎么办?”
伊回到家时,屋子里已是一团漆黑,梅生坐在地上打瞌睡,福生和寿生肌在草窝里睡了。
婆婆在黑暗中嘟哝着,仿佛在念一些神秘的咒语。
梅生问:“娘,是你吗?你怎么才回来?”
伊没有吭声。
梅生过来,換着伊的胳膊,问:“娘,你怎么不说话?”
伊摸摸女儿的脸,说:“梅生,睡去吧。”
梅生道:“锅里还有一些观音土丸子,你吃吧。”
伊说:“娘今日吃饱了。”
梅生歪在草上,睡着了。
伊逐个摸摸孩子,起身出屋,从搶下摘下一根绳子,搭在树杈上,拴了一个套儿。
绳子勒紧伊的脖子时,伊的身体扭动起来。
伊感到极其痛苦,后悔莫及。
绳子断了。
伊解开脖上的绳子,急喘一阵气,哇哇地呕吐起来,天下起了雨,伊进屋睡了。
第二天清晨,伊看到自己呕出来的东西被雨水冲开,潮湿的泥地上,珍珠般散着几十粒胀开的豌豆粒儿。
梅生过来,问:“娘,你找什么?”梅生随即就看到了地上的宝贝,大呼着:“豌豆!”
扑跪下去,鸡啄米般把豆粒捡起来。
福生、寿生、婆婆都闻声赶来。
男孩和女孩分食了豌豆,跪在地上,瞪着眼睛寻找。
婆婆哭着、骂着,扔掉伞柄,趴在地上,双手摸索。
伊叹息着,向磨坊走去。
在磨坊门口,王保管悄悄说:“我准你每天带回去两捧豌豆,但你也要给我。”
伊冷冷地说:“要是我一粒婉豆也不往家带呢?”
王保管说:“那我当然不要你。”
又到了黄昏的时刻,女人们故伎重演,大把地往裤裆里装豌豆。
她们似乎已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伊却把婉豆一把把塞到嘴里,一点也不咀皭,囫囵咽下去,伊感到豌豆粒儿已装到了咽喉,才停止。
王保管早等在门口了。
伊很坦然地走上去,说:“你搜吧!”
王保管盯着她看了足有一分钟,便放她过去了。
伊回到家,找来一只瓦盆,盆里倒了几瓢淸水,又找来一根筷子,低下头,弯下腰,将筷子伸到咽喉深处,用力拨了几拨,一群豌豆粒儿,伴随着伊的胃液,抖簌簌落在瓦盆里……
伊吐完豌豆,死蛇一样躺在草上,幸福地看着孩子和婆母,围着盆抢食。
几天后,伊的技术精进,再也不需要探喉催吐,伊只要跪在瓦盆前,略一低头,粮食便哗啦啦倒出,而且,很多粮食粒儿都是干的,一点儿也未被胃液沾污……
后来,粮食日益缺乏,为防止拉磨的女人倫食,王保管在门口准备了八只碗,一桶水,让每个女人出门必漱口,把漱口水吐至碗里,检查有无粮食碎屑,这一招十分有效地控制了偷食现象,但伊照偷不误,因为伊是囫囵吞食,自然无碎屑。
伊就这样跪在盛了清水的瓦盆前,双手按着地,高耸着尖尖胛骨,大张着嘴巴,哗啦啦,哗啦啦,吐出了豌豆、玉米、谷子、高粱……
用这种方法,伊使自己的三个孩子和婆母获得了足够的蛋白质和维生素,婆母得享高寿,孩子发育良好。
这是六十年代初期发生在髙密东北乡里一个真实故事,这故事对我的启示是:母亲是伟大的,粮食是珍贵的。
——《粮食》莫言
小时候住的老房子附近有一段铁路,人行天桥底下是我每天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有时和爸爸路过这的时候都会碰见一个一脸傻笑的男人,我爸冲他点点头,叫他一声老七。他仰着脖抱着手大声的回一声“诶!”我问我爸这是谁,我爸说,过去的同事。
那时候不懂事很怕他,因为他总是疯疯癫癫的,冬天零下几度他也敞着破破烂烂的外衣流着鼻涕冲路过的人傻笑。他特别喜欢揣着手跟着放学回家的小女孩,一跟就跟到人家回家,也不做什么就是跟着。没什么攻击性,附近也都是同单位的老员工所以从没有人因为他的疯癫排斥他。
他是附近调皮捣蛋的小孩最爱捉弄的对象,小孩朝他扔石子,他会迅速扭头用夸张的嘴形骂一句脏话然后马上又眯着眼睛咧嘴笑,小孩们就起哄“哦~傻子老七骂街咯~”或者拿弹力球给他骗他说是零食,他也不真吃但也真咬一口然后扔在小孩们身上笑着骂人,小孩们看他上当的样子得到满足就嘻嘻笑着散了。
有一天他拿着一块垃圾桶翻出来的蛋糕装在塑料兜里抡着胳膊狂追着一个小女孩非要塞给她,女孩吓得不轻从躲到跑一路哭着回家,老七被女孩爸爸打了一顿,他也不知道疼,笑着爬起来一路又跑走。
就这么过了好几年,好像我从有记忆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铁路附近出没,天桥底下有一张行军床一套被褥那是他的全部家当,衣服鞋都是附近的老同事给的,头发和脸从来都很脏,手指甲里塞满黑泥。
有时也不知道他是疯是醒,偶尔看见我的时候会老远就冲我乐,我路过他的时候会听见他小声嘟囔一句“嘿嘿,老张家闺女”。
直到有一天我再没见过他,天桥底下的行军床空了,没多久修自行车的大爷在他常出现的地方支了摊,熟悉的相关记忆被取代,我也搬了家没再想起这个人。
前几年过年的时候,爸爸生病,老同事来家里看爸爸,又提起了老七,他们说老七是个可怜人,我插嘴问了几句,才知道关于老七的完整故事。
老七是爸爸单位人力部的员工,大学毕业,长得一表人才,平时总穿着平整的白衬衣,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是同事眼里最有发展前途的年轻人之一。97年的下岗大潮,单位需要分批次裁员,谈话的工作领导很自然交给了老七,一个一辈子单身的老员工不服被裁,多次去闹,领导不肯露面都是老七拦下来,一来二去对老七有了怨恨,有天晚上把老七上小学的女儿绑走,过了几天女孩的尸体在附近公园的河道里被发现。脖子被掐断。
老七的妻子受不了打击,在自家的厕所上吊了。听说老七回家一开厕所门就疯了,邻居被他半夜失智的哭喊吵醒才报了警…再后来,他的房子被岳父一家收走,无家可归,无人可念,他就成了我记忆里的样子。后来想想他有时会很安静的坐在天桥底下,默默抽着别人给的烟,神情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
我上初中的那年,天津连下好几天大雪,又白又厚的雪积到我们膝盖,班主任课都不讲了组织我们出去打雪仗。那几天人们都匆匆赶着回家吃一口热乎饭,没人注意天桥底下的行军床,就在那几天,老七在梦里,冻死了。尸体被修自行车的大爷发现,街道简单处理了他的人和物,老七自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仔细回想有一次他离我很近的冲我笑,那张脏兮兮的脸上,确实是看得到清秀的。
宋丹丹说演员哭观众也哭,那不叫好演员。好演员是自己不哭,观众就哭。
这句话我理解的不深,直到看到这篇文章:
卖米
作者:飞花
天刚蒙蒙亮,母亲就把我叫起来了:“琼宝,今天是这里的场,我们担点米到场上卖了,好弄点钱给你爹买药。”
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看窗外,日头还没出来呢。我实在太困,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隔壁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母亲在厨房忙活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油烟味飘过来,慢慢驱散了我的睡意。我坐起来,穿好衣服,开始铺床。
“姐,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赶场好不好?你买冰棍给我吃!”
弟弟顶着一头睡得乱蓬蓬的头发跑到我房里来。
“毅宝,你不能去,你留在家里放水。”隔壁传来父亲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
弟弟有些不情愿地冲隔壁说:“爹,天气这么热,你自己昨天才中了暑,今天又叫我去,就不怕我也中暑!”
“人怕热,庄稼不怕?都不去放水,地都干了,禾都死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父亲一动气,咳嗽得越发厉害了。弟弟冲我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就到父亲房里去了。只听见父亲开始叮嘱他怎么放水,去哪个塘里引水,先放哪丘田,哪几个地方要格外留神别人来截水,等等。
吃过饭,弟弟就找着父亲常用的那把锄头出去了。我和母亲开始往谷箩里装米,装完后先称了一下,一担八十多斤,一担六十多斤。
我说:“妈,我挑重的那担吧。”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还是我来。”
母亲说着,一弯腰,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
我挑起那担轻的,跟着母亲出了门。
“路上小心点!咱们家的米好,别便宜卖了!”父亲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嘱咐道。
“知道了。你快回床上躺着吧。”母亲艰难地把头从扁担旁边扭过来,吩咐道,“饭菜在锅里,中午你叫毅宝热一下吃!”
赶场的地方离我家大约有四里路,我和母亲挑着米,在窄窄的田间小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钟头才到。场上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们赶紧找了一块空地,把担子放下来,把扁担放在地上,两个人坐在扁担上,拿草帽扇着。一大早就这么热,中午就更不得了,我不由得替弟弟担心起来。他去放水,是要在外头晒上一整天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场上有许多人卖米,莫非他们都等着用钱?场上的人大都眼熟,都是附近十里八里的乡亲,人家也是种田的,谁会来买米呢?
我问母亲,母亲说:“有专门的米贩子会来收米的。他们开了车到乡下来赶场,收了米,拉到城里去卖,能挣好些哩。”
我说:“凭什么都给他们挣?我们也拉到城里去卖好了!”其实自己也知道不过是气话。
果然,母亲说:“咱们这么一点米,又没车,真弄到城里去卖,挣的钱还不够路费呢!早先你爹身体好的时候,自己挑着一百来斤米进城去卖,隔几天去一趟,倒比较划算一点。”
我不由心里一紧,心疼起父亲来。从家里到城里足足有三十多里山路呢,他挑着那么重的担子走着去,该多么辛苦!就为了多挣那几个钱,把人累成这样,多不值啊!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家里除了种地,也没别的收入,不卖米,拿什么钱供我和弟弟上学?
我想着这些,心里一阵阵难过起来。看看旁边的母亲,头发有些斑白了,黑黝黝的脸上爬上了好多皱纹,脑门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眼睛有些红肿。
“妈,你喝点水。”
我把水壶递过去,拿草帽替她扇着。
米贩子们终于开着车来了。他们四处看着卖米的人,走过去仔细看米的成色,还把手插进米里,抓上一把米细看。
“一块零五。”
米贩子开价了。卖米的似乎嫌太低,想讨价还价。
“不还价,一口价,爱卖不卖!”
米贩子态度很强硬,毕竟,满场都是卖米的人,只有他们是买家,不趁机压价,更待何时?
母亲注意着那边的情形说:“一块零五?也太便宜了。上场还卖到一块一呢。”
正说着,有个米贩子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他把手插进大米里,抓了一把出来,迎着阳光细看着。
“这米好咧!又白又匀净,又筛得干净,一点沙子也没有!”
母亲堆着笑,语气里有几分自豪。的确,我家的米比场上其他人卖的米都好。
那人点了点头,说:“米是好米,不过这几天城里跌价,再好的米也卖不出好价钱来。一块零五,卖不卖?”
母亲摇摇头:“这也太便宜了吧?上场还卖一块一呢。再说,你是识货的,一分钱一分货,我这米肯定好过别家的!”
那人又看了看米,犹豫了一下,说:“本来都是一口价,不许还的,看你们家米好,我加点,一块零八,怎么样?”
母亲还是摇头:“不行,我们家这米,少说也要卖到一块一。你再加点?”
那人冷笑一声,说:“今天肯定卖不出一块一的行情,我出一块零八你不卖,等会散场的时候你一块零五都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我们再担回家!”那人的态度激恼了母亲。
“那你就等着担回家吧。”那人冷笑着,丢下这句话走了。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算着:一块零八到一块一,每斤才差两分钱。这里一共150斤米,总共也就三块钱的事情,路这么远,何必再挑回去呢?我的肩膀还在痛呢。
我轻轻对母亲说:“妈,一块零八就一块零八吧,反正也就三块钱的事。再说,还等着钱给爹买药呢。”
“那哪行?”母亲似乎有些生气了,“三块钱不是钱?再说了,也不光是几块钱的事,做生意也得讲点良心,咱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米,质量也好,哪能这么贱卖了?”
我不敢再说。我知道种田有多么累。光说夏天放水,不就把爹给病倒了?弟弟也才十一二岁的毛孩子,还不得找着锄头去放水!毕竟,这是一家人的生计啊!
又有几个米贩子过来了,他们也都只出一块零五。有一两个出到一块零八,也不肯再加。母亲仍然不肯卖。
看看人渐渐少了,我有些着急了。母亲一定也很心急吧,我想。
“妈,你去那边树下凉快一下吧!”我说。
母亲一边擦汗,一边摇头:“不行。我走开了,来人买米怎么办?你又不会还价!”
我有些惭愧。“百无一用是书生”,虽然在学校里功课好,但这些事情上就比母亲差远了。
又有好些人来买米,因为我家的米实在是好,大家都过来看,但谁也不肯出到一块一。
看看日头到头顶上了,我觉得肚子饿了,便拿出带来的饭菜和母亲一起吃起来。母亲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我知道她是担心米卖不出去,心里着急。
母亲叹了口气:“还不知道卖得掉卖不掉呢。”
我趁机说:“不然就便宜点卖好了。”
母亲说:“我心里有数。”
下午人更少了,日头又毒,谁愿意在场上晒着呢。看看母亲,衣服都粘在背上了,黝黑的脸上也透出晒红的印迹来。
“妈,我替你看着,你去溪里泡泡去。”
母亲还是摇头:“不行,我有风湿,不能在凉水里泡。你怕热,去那边树底下躲躲好了。”
“不用,我不怕晒。”
“那你去买根冰棍吃好了。”
母亲说着,从兜里掏出两毛钱零钱来。
我最喜欢吃冰棍了,尤其是那种叫“葡萄冰”的最好吃,也不贵,两毛钱一根。但我今天突然不想吃了:“妈,我不吃,喝水就行。”
最热的时候也过去了,转眼快散场了。卖杂货的小贩开始降价甩卖,卖菜,卖西瓜的也都吆喝着:“散场了,便宜卖了!”
我四处看看,场上已经没有几个卖米的了,大部分人已经卖完回去了。母亲也着急起来,一着急,汗就出得越多了。
终于有个米贩子过来了:“这米卖不卖?一块零五,不讲价!”
母亲说:“你看我这米,多好!上场还卖一块一呢……”
不等母亲说完,那人就不耐烦地说:“行情不同了!想卖一块一,你就等着往回担吧!”
奇怪的是,母亲没有生气,反而堆着笑说:“那,一块零八,你要不要?”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这个价钱,不是开场的时候也难得卖出去,现在都散场了,谁买?做梦吧!”
母亲的脸一下子白了,动着嘴唇,但什么也没说。
一旁的我忍不住插嘴了:“不买就不买,谁稀罕?不买你就别站在这里挡道!”
“哟,大妹子,你别这么大火气。”那人冷笑着说,“留着点气力等会把米担回去吧!”
等那人走了,我忍不住埋怨母亲:“开场的时候人家出一块零八你不卖,这会好了,人家还不愿意买了!”
母亲似乎有些惭愧,但并不肯认错:“本来嘛,一分钱一分货,米是好米,哪能贱卖了?出门的时候你爹不还叮嘱叫卖个好价钱?”
“你还说爹呢!他病在家里,指着这米换钱买药治病!人要紧还是钱要紧?”
母亲似乎没有话说了,等了一会儿,低声说:“一会儿人家出一块零五也卖了吧。”
可是再没有人来买米了,米贩子把买来的米装上车,开走了。
散场了,我和母亲晒了一天,一颗米也没卖出去。
“妈,走吧,回去吧,别愣在那儿了。”
我收拾好毛巾、水壶、饭盒,催促道。
母亲迟疑着,终于起了身。
“妈,我来挑重的。”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
不等母亲说完,我已经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挑起那担轻的跟在我后面,踏上了回家的路。
肩上的担子好沉,我只觉得压着一座山似的。
突然脚下一滑,我差点摔倒。我赶紧把剩下的力气都用到腿上,好容易站稳了,但肩上的担子还是倾斜了一下,洒了好多米出来。
“啊,怎么搞的?”母亲也放下担子走过来,嘴里说,“我叫你不要挑这么重的,你偏不听,这不是洒了。多可惜!真是败家精!”
败家精是母亲的口头禅,我和弟弟干了什么坏事她总是这么数落我们。但今天我觉得格外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这等会儿,我回家去拿个簸箕来把地上的米扫进去。浪费了多可惜!拿回去可以喂鸡呢!”母亲也不问我扭伤没有,只顾心疼洒了的米。
我知道母亲的脾气,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也心疼我,嘴里却非要骂我几句。想到这些,我也不委屈了。
“妈,你回去还要来回走个六七里路呢,时候也不早了。”我说。
“那地上的米怎么办?”
我灵机一动,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来:“装在这里面好了。”
母亲笑了:“还是你脑子活,学生妹子,机灵。”
说着,我们便蹲下身子,用手把洒落在地上的米捧起来,放在草帽里,然后把草帽顶朝下放在谷箩里,便挑着米继续往家赶。
回到家里,弟弟已经回来了,母亲便忙着做晚饭,我跟父亲报告卖米的经过。父亲听了,也没抱怨母亲,只说:“那些米贩子也太黑了,城里都卖一块五呢,把价压这么低!这么挣庄稼人的血汗钱,太没良心了!”
我说:“爹,也没给你买药,怎么办?”
父亲说:“我本来就说不必买药的嘛,过两天就好了,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
晚上,父亲咳嗽得更厉害了。母亲对我说:“琼宝,明天是转步的场,咱们辛苦一点,把米挑到那边场上去卖了,好给你爹买药。”
“转步?那多远,十几里路呢!”我想到那漫长的山路,不由有些发怵。
“明天你们少担点米去。每人担50斤就够了。”父亲说。
“那明天可不要再卖不掉担回来哦!”我说,“十几里山路走个来回,还挑着担子,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会了不会了。”母亲说,“明天一块零八也好,一块零五也好,总之都卖了!”
母亲的话里有许多辛酸和无奈的意思,我听得出来,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自己心里也很难过,有点想哭。我想,别让母亲看见了,要哭就躲到被子里哭去吧。
可我实在太累啦,头刚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睡得又香又甜。
注:《卖米》曾获得北京大学首届校园原创文学大赛一等奖。但是,在颁奖现场,获奖者并没有出现,而是由她的同学们在寄托哀思,那气氛已经不是在颁奖,而是在开追悼会了。一时间,沉默覆盖了北大的整个阳光大厅。至此,我才知道获奖者在一年前就已身患白血病离开了人间。
转载过来的,第一次看哭了,心里重重的喘不上气来。
刚开始总觉得,一定会有人来一块一买米吧,可看到天黑也没有来,想父亲的病一定会好吧,但读到结尾也没有好,看到别人为这篇文章写的注,拿了大奖,又上了北大,作者总可以有一个更好的生活了吧,可作者已经生病去世了。
整篇文章,像余华的《活着》一样,只有承受,只有承受,可作者那样轻描淡写,毫无悲戚,毫无做作的感慨,“睡得又香又甜”,让人读了更加心疼。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让更多人看到,有这样一篇好文章,这样一个有才华的女孩存在过吧。
挺搞笑的提问啊……
斯诺登都过去这么久了,
不会还有人不知道拉登塔利班什么的一开始都是美国资助的吧?
恐怖组织?
美国不管它们,它们发展的起来吗?
大部分恐怖组织不就是美国为了搞俄罗斯或者其他人搞出来的代理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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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了,不懂的可以去看这个,
你看跟谁比了。
撒旦先生不如桃白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基本上可以认为战斗力数值低于100。
但撒旦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
1.空手劈14片瓦片,然后手很疼。
我估计我顶多能劈一片,手还得肿好几天。
按我战斗力只有5来算(干农活的农夫从理论上讲应该比我这个常年码字的强),那么撒旦应该大概有5×14=70的战斗力。
2.被沙鲁扔飞几十米,脑袋着地,落地后只是皮外伤。
3.被小特兰克斯打飞,直线飞出去,脑袋撞墙,仅皮外伤。
这两条换成正常人足够致死。而撒旦基本没啥事儿,可见战斗力不低于初登场战斗力只有10的小悟空。
我认为撒旦应该约等于参加天下第一武道会的小林,可能稍微弱一点。
故事一 水
说从前有个农夫,半夜去瓜田里偷西瓜,拿一个还不够,用大麻袋背,你说这一家子能吃多少西瓜,那时候也没个冰箱冰柜什么的。这人啊,就是贪便宜没够。这一大麻袋的西瓜好说歹说有百十来斤,农夫走了一段儿累的不行,坐在地上拿出一个西瓜就啃。这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一开始以为的看瓜的,仔细一听不太对。他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田头有两个人,一个红色的,一个蓝色的,看不清楚样子,只看得一红一绿直放光。农夫吓得不敢动,知道自己遇上鬼了。这时候听到红鬼开口说道
“明天是要下雨吧?”
“本来是要下的,可龙王爷的宝贝丢了,各地的土地都通知了小鬼儿帮忙找呢”蓝鬼答到。
“是什么宝贝?”
“据说是龙王爷的鞋,那鞋用了八千八百个人头才编成一只,可是个大宝贝。”
“那真是,这宝贝长个什么样子,怎个找法?”
“据说这东西无形无样,水里的东西遇得了土不行,会发出像小孩哭一样的动静,这时候你别抓别跑,问他说一句:没有脑袋怎么过河呢?就行了”
“据说那宝贝就在这一代,你我兄弟可要盯紧了。”
之后两个鬼就不再说话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农夫把这一切听了个真真切切,心里痒痒的很,这宝贝要是让自己得了去,拿龙王爷还不赏自己一辈子荣华富贵。
第二天他又去了瓜田,果不其然,花田里传来一阵小孩哭声,农夫走进前一看,这是个什么东西,五颜六色,像一团雾,却长着四只小脑袋。他想了想昨天鬼说的话,冲着那东西喊:没有脑袋怎么过河啊?
那东西听了这话,四个小脑袋全都不动了,过了好一会,才若有所思的说:对啊,拿借你的脑袋一用吧!
远处红蓝两鬼看着一切,红鬼拿出一个账本和蓝鬼说:第八千八百个,齐了,找到了!
第二天下了好大的雨,冲散了农夫的坟。
故事二 火
从前有个人,姓李,是个四十多岁的糙汉子。这个人呐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玩儿水。要说这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喜欢玩儿水?这跟他小时候的一段儿经历有点关系。
小时候家里大人都忙啊,就让他奶奶带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耳聋眼瞎的,说是带他,实际上谁带谁可说不好。所以他是撒泼打滚,上山下河想干嘛干嘛,没人管。只要晚上还是个全活人就行。
你说这么玩儿,他能不出事儿吗?
这天是个大晴天,他和一群小孩去山上打伏击。所谓打伏击,其实就是一波在草里趴着,一波从山里慢慢儿走出来,这走还有讲究,要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的,就跟那鬼子进村儿一样。
这老李是打伏击的头头,因为数他不要命,跑得快,人送外号“飞将军”。这天也一样,那鬼子一样的小孩一露头,老李就大喝一声
“冲啊!”
就撒丫子往前跑。按道理来说,虽说是小孩,可也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从小大人就告诉这山里哪儿能去哪不能去,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是谁带的路,今天打伏击的这个地方,以前可从没来过。
小孩们都不敢跑了。
老李可不管这些,他“飞将军”怎么能跑慢了。他回头给了众人一个鄙视的微笑。
都说乐极生悲,这话可一点没错。这老李光顾着向同伴显示他亮白的八颗牙齿了。一个刹车没刹住,连人带牙一起掉到悬崖下面了。
好在这悬崖不高,老李一个屁墩下来,就崴了脚。他吐了口吐沫,说了声真晦气,看看自己的脚也没什么大碍,就一瘸一拐得往前走。说是个悬崖,但这悬崖中间儿却长了许多草木,密密麻麻的像一道屏障。刚才幸亏有这些缓冲了一下,要不非得断条腿不可。可也正因为有了这道屏障,把老李和山上的伙伴隔开了,就能听见上面的人着急忙慌的喊,却看不见人。但老李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急着往前走。天就快黑了,就算他再也,也不敢在天黑的山上呆一晚。
虽说有点瘸,但老李依然是大步流星,可还没走两步他就感觉“咚”的一下踢到了什么东西。这时天色已经见晚,老李一时还没看清是什么,只觉得软乎乎热乎乎的像个活物。这可给老李吓了一跳,那时候不比现在深山老林里什么野兽都可能有。老李哆哆嗦嗦的往后稍了大老远。不敢再走了。那东西被老李踢了一脚居然动了,果真是个活物。老李看着它蠕动,心想可别是什么猛禽,是个兔子野鸡也行啊还能吃个肉呢。
可今天老李这运气实在太背了,可谓是喝凉水都塞牙。他踢那东西居然是个膘肥体壮锦色大老虎。
老李冷汗一下就出来了,也顾不得脚伤撒腿就像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跑,他脚底下的土地也跟着他一起跑,不管他怎么使劲儿怎么换方向,都没能移动分毫。
见鬼了!
这时候的老李才是个半大孩子,终于想起来哭了。跑也跑不动了,干脆趴地上哭着喊起了妈妈。
这老虎慢慢走到老李跟前,低下头嗅了嗅,老李心想完了,吾命休矣,今天要变野味儿了。
可这老虎并没有直接下嘴,等了好一会也没动静。老李也蒙了,这老虎也整洋人饭前祷告那一套?他擦了擦眼睛,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老虎一眼,结果又给他吓着了,这老虎怎么回事?这原来是两只老虎啊!只见老虎硕大的脸盘子上只有一个鼻子挂在中间儿,其余的部件儿一个没有!这不就是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嘴巴嘛!
老李现在只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真不是做梦吗?
让老李没想到的还在后面,那老虎见老李傻了。居然笑了笑。你可说了,这老虎无目无口怎么还能笑呢,可老李看着那虎头虎脑,就是感觉老虎笑了。不仅笑,还说话了。
“哪里来的小娃娃,叨扰大爷清梦?”
这居然是个男人的声音,清脆悦耳,有魔力一般的直接传进了老李的脑子里。
老李吓了一跳,只觉得以前的动画片儿没白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忙说大爷饶命。
老虎看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老李,也没着急下嘴,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了半天。看的老李心惊胆战,不怕贼吃还怕贼惦记呢。现在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过。"飞将军"也没办法。更奇怪的是悬崖上面一直呼唤的同伴现在也没了动静。天越来越黑了,老李看看远处,不知从何时起又升起了一团团的雾气。像一张硕大的网,把这一人一虎困在了这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老李早就没了气力,趴在地上等死了。这时老虎又说话了
"小孩,你喜欢玩什么?"
那声音又磁又媚也分不清是男人女人,但就像是一把铁榔头,一字一句直接钉进脑子里。
"我,我喜欢玩儿水"
这话几乎是瞬间就说出来的,当然也是实话。老虎说出的话老李根本没法思考,只能是有问必答。
"哦,玩儿水"
老虎嘀咕了一句,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老虎抬了抬爪子。光秃秃的地上多了一个火堆。老李手里,多了一桶水。完事儿伸了一个懒腰。
"本大爷一向是非分明,不粘因果,你今日虽多有叨扰,但念你年幼无知,不再计较。赐你玩乐之后,回家去吧。"
说完,老虎纵身一跃入茫茫黑暗之中,再不见踪迹。
老李这边惊魂未定,也不管那水干不干净,痛饮了好一会儿,直到喘不上气才停下。这才感觉又活了过来。本来他想拔腿就走。但是看着地上的火堆,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他心里忽然痒痒的不行,好像有千百只小蚂蚁在上面爬上爬下。就想把整桶水一股脑的泼上去。那得有多痛快!再一想,这火要是着大了,烧了山那还了得。弄不好警察都得来,到时候跟人家说是老虎放的火,人家能信吗。想到这,老李也不敢耽误。把一桶水满满当当全倒在了火堆上。
刺啦!
木炭遇水后会产生一股奇妙的味道,老李贪婪的吸着余后的烟雾。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这味道有这么香,比什么炖排骨炖肘子要香百倍千倍。可能只有大烟才能与之媲美。村东头有个老光棍儿,晚年当过伪军。被关了几十年,属于捡了条命。他和老李说过抽大烟的滋味儿。他说:那劲儿要是上来,就是他老子脑袋掉在他脚底下他都能当球踢两下儿。记得老李听完觉得挺难受的,再也没理过看老光棍儿。到现在,他听着那一声:刺啦,闻着那股子香味儿。他突然对老光棍的话有点理解了。这世界上真有超脱一切的享受。
那天,老李是被爹妈找回家的,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抱着一块儿木炭使劲儿吸呢。
转眼过了很多年,老李喜欢玩儿水灭火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现在他已经不满足于小打小闹了。根本不过瘾。他托人弄了个消防队的外聘打杂的工作,哪有火灾他不管多远也得过去。这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习惯,和吃饭睡觉一样的习惯。
可是这样有个弊端,人消防队用的高压水枪,大老远的就能灭火而且很快,老李很难看的过瘾。这几天他是茶不思饭不想,比生病还难受。
这天他又请了假,觉得浑身不得劲,在床上躺着。躺着躺着他又想起来小时候那次了,那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游戏的乐趣。那只老虎,对了那只老虎。现在想想那得是个什么神仙吧。
老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从床上翻了下来。跪下求虎大仙显灵,再赐自己玩乐。
本来只是无心插柳,但没想到还真成了荫。
那钉子般的声音又在老李脑子里出现了。
老李早就被玩乐迷了心智,这时候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是大喜过望。跪求虎大仙救他。
那老虎在了解完情况后沉吟了片刻,感觉有点为难,开口说道:
"办法是有,本大仙知道一处宅院,那里群山环抱,出入不便,若是此处起火,短时定无人来救。可惜要搭上两条无关人的性命,沾染因果....这...."
老李想象一整座房子都是自己的,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他就有点激动的发狂!这时候还管什么人命?干完这次我自己的命给他们都无所谓!
"干!"这话老李已经到了嘴边,但不知怎么就是说不出来。脑子里好像一直有个东西在阻止着自己,但是那个东西黑乎乎的让人看不清楚....老李不知道那时什么,就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那个东西拼了命的想要告诉自己。
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老李想不明白,这时候他好像有点冷静了。坐了下来,仔细回想却没什么头绪。
这时候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穿进了老李的脑子里,就像一针强心剂。他再也顾不上别的东西了。他觉得,今天要是没有那团火,自己会死的。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老光棍儿说的那种感觉了,彻底明白了。
"你确定,我可要劝你,这可是两条人命!"
"不管了,十条八条老子也不在乎,今天这火必须着起来!"
老虎突然不说话,他又笑了。
"这次,可是你自己选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老李不明白,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无数光影,画面,和记忆在他脑海中穿梭变化。恍惚间,他终于看清了自己脑子里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时烧成焦炭的他自己。
啪!
聚光灯把整个房间照亮,仿佛白昼。
这是医院的太平间,躺在在他面前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他想起来很多,原来老虎说的人家就是他自己的家。那两条人秘密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他又想起来,自己痛不欲生的让老虎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选择。
没想到,这一世他还是没能选对。
老李看着烧的焦黑的妻女,脑子里有浮现出老虎的笑脸来。真奇怪啊,明明没有五官,却总感觉他在笑。
三天后,他完成了最后的享受,烧死了自己。
《河图说征示》有云:南方有鬼,虎牛尾无口目,擅欺骗,名曰乱朝。
故事一 水
说从前有个农夫,半夜去瓜田里偷西瓜,拿一个还不够,用大麻袋背,你说这一家子能吃多少西瓜,那时候也没个冰箱冰柜什么的。这人啊,就是贪便宜没够。这一大麻袋的西瓜好说歹说有百十来斤,农夫走了一段儿累的不行,坐在地上拿出一个西瓜就啃。这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一开始以为的看瓜的,仔细一听不太对。他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田头有两个人,一个红色的,一个蓝色的,看不清楚样子,只看得一红一绿直放光。农夫吓得不敢动,知道自己遇上鬼了。这时候听到红鬼开口说道
“明天是要下雨吧?”
“本来是要下的,可龙王爷的宝贝丢了,各地的土地都通知了小鬼儿帮忙找呢”蓝鬼答到。
“是什么宝贝?”
“据说是龙王爷的鞋,那鞋用了八千八百个人头才编成一只,可是个大宝贝。”
“那真是,这宝贝长个什么样子,怎个找法?”
“据说这东西无形无样,水里的东西遇得了土不行,会发出像小孩哭一样的动静,这时候你别抓别跑,问他说一句:没有脑袋怎么过河呢?就行了”
“据说那宝贝就在这一代,你我兄弟可要盯紧了。”
之后两个鬼就不再说话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农夫把这一切听了个真真切切,心里痒痒的很,这宝贝要是让自己得了去,拿龙王爷还不赏自己一辈子荣华富贵。
第二天他又去了瓜田,果不其然,花田里传来一阵小孩哭声,农夫走进前一看,这是个什么东西,五颜六色,像一团雾,却长着四只小脑袋。他想了想昨天鬼说的话,冲着那东西喊:没有脑袋怎么过河啊?
那东西听了这话,四个小脑袋全都不动了,过了好一会,才若有所思的说:对啊,拿借你的脑袋一用吧!
远处红蓝两鬼看着一切,红鬼拿出一个账本和蓝鬼说:第八千八百个,齐了,找到了!
第二天下了好大的雨,冲散了农夫的坟。
故事二 火
从前有个人,姓李,是个四十多岁的糙汉子。这个人呐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玩儿水。要说这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喜欢玩儿水?这跟他小时候的一段儿经历有点关系。
小时候家里大人都忙啊,就让他奶奶带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耳聋眼瞎的,说是带他,实际上谁带谁可说不好。所以他是撒泼打滚,上山下河想干嘛干嘛,没人管。只要晚上还是个全活人就行。
你说这么玩儿,他能不出事儿吗?
这天是个大晴天,他和一群小孩去山上打伏击。所谓打伏击,其实就是一波在草里趴着,一波从山里慢慢儿走出来,这走还有讲究,要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的,就跟那鬼子进村儿一样。
这老李是打伏击的头头,因为数他不要命,跑得快,人送外号“飞将军”。这天也一样,那鬼子一样的小孩一露头,老李就大喝一声
“冲啊!”
就撒丫子往前跑。按道理来说,虽说是小孩,可也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从小大人就告诉这山里哪儿能去哪不能去,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是谁带的路,今天打伏击的这个地方,以前可从没来过。
小孩们都不敢跑了。
老李可不管这些,他“飞将军”怎么能跑慢了。他回头给了众人一个鄙视的微笑。
都说乐极生悲,这话可一点没错。这老李光顾着向同伴显示他亮白的八颗牙齿了。一个刹车没刹住,连人带牙一起掉到悬崖下面了。
好在这悬崖不高,老李一个屁墩下来,就崴了脚。他吐了口吐沫,说了声真晦气,看看自己的脚也没什么大碍,就一瘸一拐得往前走。说是个悬崖,但这悬崖中间儿却长了许多草木,密密麻麻的像一道屏障。刚才幸亏有这些缓冲了一下,要不非得断条腿不可。可也正因为有了这道屏障,把老李和山上的伙伴隔开了,就能听见上面的人着急忙慌的喊,却看不见人。但老李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急着往前走。天就快黑了,就算他再也,也不敢在天黑的山上呆一晚。
虽说有点瘸,但老李依然是大步流星,可还没走两步他就感觉“咚”的一下踢到了什么东西。这时天色已经见晚,老李一时还没看清是什么,只觉得软乎乎热乎乎的像个活物。这可给老李吓了一跳,那时候不比现在深山老林里什么野兽都可能有。老李哆哆嗦嗦的往后稍了大老远。不敢再走了。那东西被老李踢了一脚居然动了,果真是个活物。老李看着它蠕动,心想可别是什么猛禽,是个兔子野鸡也行啊还能吃个肉呢。
可今天老李这运气实在太背了,可谓是喝凉水都塞牙。他踢那东西居然是个膘肥体壮锦色大老虎。
老李冷汗一下就出来了,也顾不得脚伤撒腿就像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跑,他脚底下的土地也跟着他一起跑,不管他怎么使劲儿怎么换方向,都没能移动分毫。
见鬼了!
这时候的老李才是个半大孩子,终于想起来哭了。跑也跑不动了,干脆趴地上哭着喊起了妈妈。
这老虎慢慢走到老李跟前,低下头嗅了嗅,老李心想完了,吾命休矣,今天要变野味儿了。
可这老虎并没有直接下嘴,等了好一会也没动静。老李也蒙了,这老虎也整洋人饭前祷告那一套?他擦了擦眼睛,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老虎一眼,结果又给他吓着了,这老虎怎么回事?这原来是两只老虎啊!只见老虎硕大的脸盘子上只有一个鼻子挂在中间儿,其余的部件儿一个没有!这不就是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嘴巴嘛!
老李现在只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真不是做梦吗?
让老李没想到的还在后面,那老虎见老李傻了。居然笑了笑。你可说了,这老虎无目无口怎么还能笑呢,可老李看着那虎头虎脑,就是感觉老虎笑了。不仅笑,还说话了。
“哪里来的小娃娃,叨扰大爷清梦?”
这居然是个男人的声音,清脆悦耳,有魔力一般的直接传进了老李的脑子里。
老李吓了一跳,只觉得以前的动画片儿没白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忙说大爷饶命。
老虎看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老李,也没着急下嘴,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了半天。看的老李心惊胆战,不怕贼吃还怕贼惦记呢。现在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过。"飞将军"也没办法。更奇怪的是悬崖上面一直呼唤的同伴现在也没了动静。天越来越黑了,老李看看远处,不知从何时起又升起了一团团的雾气。像一张硕大的网,把这一人一虎困在了这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老李早就没了气力,趴在地上等死了。这时老虎又说话了
"小孩,你喜欢玩什么?"
那声音又磁又媚也分不清是男人女人,但就像是一把铁榔头,一字一句直接钉进脑子里。
"我,我喜欢玩儿水"
这话几乎是瞬间就说出来的,当然也是实话。老虎说出的话老李根本没法思考,只能是有问必答。
"哦,玩儿水"
老虎嘀咕了一句,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老虎抬了抬爪子。光秃秃的地上多了一个火堆。老李手里,多了一桶水。完事儿伸了一个懒腰。
"本大爷一向是非分明,不粘因果,你今日虽多有叨扰,但念你年幼无知,不再计较。赐你玩乐之后,回家去吧。"
说完,老虎纵身一跃入茫茫黑暗之中,再不见踪迹。
老李这边惊魂未定,也不管那水干不干净,痛饮了好一会儿,直到喘不上气才停下。这才感觉又活了过来。本来他想拔腿就走。但是看着地上的火堆,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他心里忽然痒痒的不行,好像有千百只小蚂蚁在上面爬上爬下。就想把整桶水一股脑的泼上去。那得有多痛快!再一想,这火要是着大了,烧了山那还了得。弄不好警察都得来,到时候跟人家说是老虎放的火,人家能信吗。想到这,老李也不敢耽误。把一桶水满满当当全倒在了火堆上。
刺啦!
木炭遇水后会产生一股奇妙的味道,老李贪婪的吸着余后的烟雾。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这味道有这么香,比什么炖排骨炖肘子要香百倍千倍。可能只有大烟才能与之媲美。村东头有个老光棍儿,晚年当过伪军。被关了几十年,属于捡了条命。他和老李说过抽大烟的滋味儿。他说:那劲儿要是上来,就是他老子脑袋掉在他脚底下他都能当球踢两下儿。记得老李听完觉得挺难受的,再也没理过看老光棍儿。到现在,他听着那一声:刺啦,闻着那股子香味儿。他突然对老光棍的话有点理解了。这世界上真有超脱一切的享受。
那天,老李是被爹妈找回家的,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抱着一块儿木炭使劲儿吸呢。
转眼过了很多年,老李喜欢玩儿水灭火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现在他已经不满足于小打小闹了。根本不过瘾。他托人弄了个消防队的外聘打杂的工作,哪有火灾他不管多远也得过去。这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习惯,和吃饭睡觉一样的习惯。
可是这样有个弊端,人消防队用的高压水枪,大老远的就能灭火而且很快,老李很难看的过瘾。这几天他是茶不思饭不想,比生病还难受。
这天他又请了假,觉得浑身不得劲,在床上躺着。躺着躺着他又想起来小时候那次了,那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游戏的乐趣。那只老虎,对了那只老虎。现在想想那得是个什么神仙吧。
老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从床上翻了下来。跪下求虎大仙显灵,再赐自己玩乐。
本来只是无心插柳,但没想到还真成了荫。
那钉子般的声音又在老李脑子里出现了。
老李早就被玩乐迷了心智,这时候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是大喜过望。跪求虎大仙救他。
那老虎在了解完情况后沉吟了片刻,感觉有点为难,开口说道:
"办法是有,本大仙知道一处宅院,那里群山环抱,出入不便,若是此处起火,短时定无人来救。可惜要搭上两条无关人的性命,沾染因果....这...."
老李想象一整座房子都是自己的,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他就有点激动的发狂!这时候还管什么人命?干完这次我自己的命给他们都无所谓!
"干!"这话老李已经到了嘴边,但不知怎么就是说不出来。脑子里好像一直有个东西在阻止着自己,但是那个东西黑乎乎的让人看不清楚....老李不知道那时什么,就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那个东西拼了命的想要告诉自己。
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老李想不明白,这时候他好像有点冷静了。坐了下来,仔细回想却没什么头绪。
这时候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穿进了老李的脑子里,就像一针强心剂。他再也顾不上别的东西了。他觉得,今天要是没有那团火,自己会死的。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老光棍儿说的那种感觉了,彻底明白了。
"你确定,我可要劝你,这可是两条人命!"
"不管了,十条八条老子也不在乎,今天这火必须着起来!"
老虎突然不说话,他又笑了。
"这次,可是你自己选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老李不明白,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无数光影,画面,和记忆在他脑海中穿梭变化。恍惚间,他终于看清了自己脑子里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时烧成焦炭的他自己。
啪!
聚光灯把整个房间照亮,仿佛白昼。
这是医院的太平间,躺在在他面前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他想起来很多,原来老虎说的人家就是他自己的家。那两条人秘密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他又想起来,自己痛不欲生的让老虎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选择。
没想到,这一世他还是没能选对。
老李看着烧的焦黑的妻女,脑子里有浮现出老虎的笑脸来。真奇怪啊,明明没有五官,却总感觉他在笑。
三天后,他完成了最后的享受,烧死了自己。
《河图说征示》有云:南方有鬼,虎牛尾无口目,擅欺骗,名曰乱朝。
嗯~ o(* ̄▽ ̄*)o ,一直都有人回复觉得宠物绝育太过残忍,可以先点进去这个问题看一下哦
你们说的其实都对,确实挺残忍的
但是比起不负责任的善良,我宁愿选择未雨绸缪的残忍
当然啦,如果你真的能对自己宠物十几年里的后代们完全负责,那就是更好啦
如果你看完上面那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想来骂一骂我呢
不如再看看上面那个问题的答主们是怎么批判题主的,就当我骂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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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是只小公猫 整天在外浪
有次还带过女朋友回来
终于下手把它阉了
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麻药效果过了后继续出去玩
然而...
它一般不到晚上不回来
那天出门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然后往床底下一钻就不出来了
要知道以前从来不钻床底的啊
可能是被女朋友嫌弃了吧
反正就不喜欢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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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新人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点赞 感谢厚爱 补充几点哈哈
头像来自网络,但还挺像的……
1.关于散养
并不是故意散养, 也很不提倡散养
主要是它本来就是流浪猫
有一天开门他自己走了进来,吃完一顿饭后就决定住下来了
生性浪荡
我试图关住它,但它甚至能走阳台铁栏杆溜出去
我并没有办法创造一个24小时门窗全锁的条件
无数次的斗争后,为了不激发他的逆反心理,我宣告失败……
环境还好,邻居都认识它,经常给我直播它在哪干了啥
不过为了防止它在大开杀戒,我还是做了点努力
喂饱,定期减去指甲,给它脖子上带了一个叮铃咣啷的大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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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知友们提醒带铃铛会影响听力
当时是为了防止它捕杀小鸟,回家后取下
不过后来搬家了它出不去啦,铃铛也没了
也就每天拴上猫绳出去溜溜
说真的它对带不带铃铛完全没反应 如果不舒服它应该会反抗吧
可能因猫而异?
2.女朋友的故事
BE预警
它的女朋友吧……第一眼感觉……好丑……
它自己作为一个毛巨长锥子脸大尾巴的橘猫小仙子
找了一个藏狐脸的姜黄色女朋友,具体请参考克鲁克山的脸部描写
女朋友性格敏感
跟回来两三次,只肯在门口转悠,不让关门,吃饱就离开了
当然
在我家猫失去了男人的身份后
也就再没见过这位女朋友
我后来有去寻找过她,但是她的地盘已经被别的更强壮的猫占领了
担心了很久
半年后在别的区看到了似乎是她的猫
那只猫站在墙上看了我一会
转身走了
3.绝育后猫对我的态度
很得意的说,不是我带猫去绝育的哈哈哈哈
不过确实消沉的很有一段行为啦,但是并没有影响到他对我的态度
我家猫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好朋友
就是早上看到我起床了会过来蹭我的鼻子
跟他一起上楼梯的时候,我停下来了他会回头叫我
但是,由于它的毛实在是太长了
夏天的时候你们懂的
我试图给它剪毛
它也是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盯着我的手看了半天才发现背上秃了一大片
然后超生气的
从此再也没有蹭鼻子了TAT
真是不知道一只从来不舔毛,挂一身树枝回来等我给它梳的家伙怎么那么在意自己的毛啦……
4.关于割了后也能鼓掌
因为我说真的从来没见过它为爱鼓掌
所以也不能确切的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不过我觉得它当时是麻醉效果一过就出门了
可能某些机能还没恢复吧
后来就算恢复了
但是女朋友早没了……
这问题是问人品
比较复杂,因为除了郭老私人感情,他朋友上下级对他评价都很好。
私人感情上你单看结果,确实不该借鉴
但你放在当时时代,滚滚历史长河,都是裹挟人前进的。郭老也逃离不了时代。他真的不爱第一个夫人,因为包办婚姻。没什么好说的,至于第一个夫人怎么怎么为郭家,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她做的好,后人会评价她好,她离开了,后人也没资格指责她。
第二个夫人,也是最多人怜悯的,郭安娜
确实是遗憾,因为郭老和她是相爱的。你看他们生了几个就知道了。而且处境那么困难。至于说什么婚内出轨,真的什么野史都有,要是有,都会有记录。目前来看,更为信服的是没有。
郭老有三段婚姻,五段感情史 。但没有婚内出轨过。发生三段感情都是有历史原因的。
为什么抛弃郭安娜,不是他故意。是必须这样做!郭老是回国抗战,代表中国对抗郭安娜一家的日本右翼势力。这时你带着右翼主要家族来中国抗战,你有多少信服度?你能保证你妻子儿女不会因为民众迁怒遭遇危险?
而且郭安娜也是右翼分子,她不过是因为对郭老的爱,才没表现那么严重。但她也是不支持郭老回国的。在中国,一个男子要为国报效是至高荣誉,此时一个人对此表示不支持,你会气愤吗?理智点,他妻子是大家族女儿,留在日本会得到一定程度的保护。虽然安娜父母不支持,但起码日本不会威胁到生命安全。后来安娜遭到监禁,但也恢复日常生活。
至于后来遇到第三任夫人,我老师就说过,感情的事,没有对错 。真的情来了,你是躲不掉的。何况大家忽略了一点,当时抗战到什么程度?郭老作为对日宣传工作的高官,深知中日绝不两立,你死我活。你觉得和日本妻子相聚有可能?这不是多爱的问题,这还是民族气节的问题。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很多情况,你是很难全的。难道普通人家庭不幸福吗?但那就是普通人的幸福,因为他们没有付出代价。所以为什么城外的想进去,城内的想出去了。
后来遇到第三位夫人,你觉得你是重新和第二位夫人和好?无论怎么做,郭老都是要被后人指责的。但当初他回国是写好遗书了,因此他活下来,是幸运的。安娜还能遇到郭老也是幸运的。很明显,十几年,是你你也是喜欢现任,对前任更多是抱歉和遗憾。
众人遗憾这感情,是因为安娜很棒,她移居大连,转为中国籍,为中国奉献一生,死后捐出全部遗产。子女为中国建设出力。但我们也没有一直说郭老没错啊,我们慰问她,选为政协委员。说明我们也是遗憾这感情的。
但再遗憾,也是别人的感情。倘若你你能让几位女子对你那么痴情,你此生也满足了。何况你还是单身狗,感情都没经历几年就讲对错。恕我直言,严他不律己
第三位夫人,那这。不太好评价。
这位夫人是自杀的,原因一方面是子女意外离世,原身体不好。精神状态不好。加上郭老先走了,和知道与姐姐的感情史。嗯,复杂。
但我对此表示怀疑,为何结婚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与她姐姐的感情史?真的在后面才知道的吗?这要考究。
总有人说是受不了自己是姐姐的替代品,原来先喜欢姐姐什么的。人家都结婚几十年了,那个年代什么风浪没见过,一根稻草就压垮了我们共产党员?很明显还有其他的事情嘛。
这个锅,郭老不能背,毕竟他是先结识于老的姐姐,也没结婚同居什么啊 只是相中。
后来和于老结婚,说明是爱这位夫人的。
因此,抛开郭老全部功绩来说
评价郭老应该说
是个感情史丰富的人,他多情,他对于感情事情处理不够圆滑。
他对几位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抱有愧疚,有遗憾。
结合他对感情的处理
他不是渣男,不是故意的,不是背叛家庭的人。第一位夫人,他不爱,但他知道她一直守寡在老家,后来特意去拜访,鞠躬表示愧疚。第二位夫人,因为时代原因,错过了,便不爱了。但他没有推卸责任,人们评论时,他都没有反驳。子女他让他们回国了,文哥郭老一家承担了,他还是有爱,但这爱已经不能表现出来了。第三位夫人,他没有错,子女离世,他也痛苦,倘若他知道妻子在意之前的和她姐的感情过往,他一定会好好请罪。可惜,郭老师先于老走了。
加上郭老的功绩
这些都是小事,放在国家危亡之际,放在那个民族困难年代,这些值得一提?
天天提这些的还不是你们这群能站在前人鲜血搏杀获得的安逸的人。恕我直言,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是这剧情的主角估计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一名国外著名大学优等生,奖学金拿到手软。在自己领域成为风云人物。被前政府邀请为部长级人物,委员会一员,打仗时担当将军。后即使抛开政治研究学术,也是科学院主任级别等等等。你和我谈他年轻时恋爱次数多,感情多么渣?
对不起,这样痛苦我也想承担一下,请问你能告诉我怎么像他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