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才吧。
今早我从北京坐了一天的车回东北的学校,一天没正经吃饭了于是就点了豆角排骨焖面套餐,一共31.3元。
这个做的慢,通常从接单到商家做好到送给我得一个小时。我饥肠辘辘的等了好久电话,还提前套上了羽绒服。
电话一响我就接好跑下楼,我们学校不允许外卖进门,于是我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校门口。
门口只有一个外卖员,看年纪很大了,至少五十多,脸上皱纹被冷风刮的像雕塑一样深刻。
他的保温箱上摊着一张二十一张五块还有一块3毛钱。
他说他上楼送个餐的功夫我的外卖就被偷了。
他不停的道歉还执意要把剩下的五块钱用微信转给我。
他不太会用微信赚钱,点开了支付的按钮,里面的余额是5.04。
我推辞说不用了,他正色说那怎么行?你等了那么久还没吃到饭,不能让你再赔钱啊你可是学生,也没啥钱。
临走的时候他叮嘱我赶紧再点一份别饿到了,我点点头。
然后一边走路一边打开外卖,点开他的主页,给他打赏了几十块。
我遇到过很多个出错的外卖员,他们没准时却跟我抱怨叽歪,他们送晚了却先嫌我取餐慢,他们提前点了到达却晚了半小时并且让我体谅。
我也不是啥圣人,就算知道外卖员不容易,但是遇到这种情况我也是据理力争。
但是这次,心真的就被狠狠的揉了一下。
希望大爷注意安全,家庭幸福。
我遇到的应该是一段时间,不是一个瞬间。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遇到的却不少。
这里说一个我觉得最温暖的。
我们科有个病号是脑出血的患者,女,61岁,脑外打眼儿后,命保住了,后遗症是全瘫,意识还有,中风后抑郁,脾气暴躁很多。
伺候她的是她的老公。一个长得像李成儒的男人。
为了让剃光头的妻子不那么难堪,自己也剃了光头。夏天一直守在妻子身边,天天睡医院的折叠椅,后来太热,自己带了个躺椅,睡楼道。
给妻子翻身,擦洗,要经常面对大小便失禁的妻子,经常换洗衣服。饭是从胃管打进去。
妻子脾气变得很暴躁,经常骂人,他总是一笑而过。
办了连续出入院,一直在我们科,后来,那个大叔逐渐憔悴,睡不好,洗澡不方便,不停的照顾病人,身上又起了湿疹。
印象最深的是,我客气了一句,辛苦了,照顾中风病人是非常辛苦的。
他答,这是应该的。两口子么。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衣带渐宽终不悔,我看到了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看到了爱情,那像钻石般坚强,璀璨,永恒的爱情。
和朋友在我家附近吃饭。
她带着5岁的儿子,我带着3岁的女儿。
吃完饭出来,她儿子突然指着面前一栋高层楼房说,看,那是穷人家住的房子!
我和朋友一下楞住了。
他指的那里是我家。而朋友家住的是独栋别墅。
朋友反应过来,气到不行,伸手就要打。我赶紧拦着。
这时,只听我女儿高高兴兴的说:
“那不是穷人家!那是我家!我们不穷呀!我家里有好多爸爸捏的娃娃,妈妈画的画,外婆种的花!我还养了小鸟和小鸭,可好玩啦!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玩呀?”
男孩子忽闪忽闪着大眼睛,渴望的看着他妈妈。
当我带着朋友和两个小不点,回到我那个狭又小又没有暖气的家时,我感到从头暖到了脚。
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趴在床上玩平板,我老公从客厅走进卧室,并顺手把我的手机给我丢到床上。
随手扔东西真的是个坏习惯,虽然床有1.8米宽,但以前也不是没有用力过头导致掉在地上的先例。
那天更是倒霉透顶,手机被丢在了我的耳朵上。瞬间耳朵里充斥着嗡嗡的轰鸣。我揉了揉火辣辣的耳朵,然后惊恐的发现手上沾着血迹。
我一下子变得很恐慌,险些以为耳膜爆了,反复确认自己听力正常之后,我惊魂甫定的喊老公看我的耳朵到底怎么了。
他看了后说我身娇肉嫩,小耳朵被手机碰破了个口子。他让我去医院消毒包扎一下,我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当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我有点懒得出门。想着手机也不重,还包着硅胶软壳,估计伤口不会大,没必要兴师动众的跑去医院。可是他觉得手机壳不卫生,还是有必要清理一下伤口,免得创面感染就不好了。
他因为还有点工作没弄完,最近的医院离家也不远,我就自己开车去医院了。
到了家附近的三甲医院,急诊的大夫用棉签拨了拨我的耳朵,说:你这耳朵里面都撕裂了,我现在急诊处理容易造成感染,先给你收住院吧,明天早上安排手术。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以为的伤口清创,一下子变成住院手术。
我就给我老公打电话复述了一下,他也很震惊。他想了一下,让我回家接他,然后我们去更大的医院。
我去接他的路上还突然下起了雨,我一只手捂着耳朵跑去发动车子,感觉自己莫名的狼狈。他丢下未完成的工作在园区门口等我,上车后神情懊恼,不住的叠声给我道歉,我只好不住地温言安慰他,看他神思慌张的样子,只好继续由我这个伤员开车。
第一家医院给我简单包扎了一下,其实就是用胶布把大块纱布固定在耳外,我能感觉到随着刹车起步,血在耳洞里流来流去,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我们跟着导航,驱车到了医大一,扫码登记略过不谈,总算挂了耳鼻喉的急诊,大夫仔细看了我的伤口,然后建议我去陆军总院缝针,因为毕竟伤在面部。那里有美容针缝合后恢复的会好看些。
于是我带着我淌血的耳朵和哀伤到如丧考妣的老公,再次踏上征程。
到了陆军总院,挂了烧伤整形科的急诊,竟然发现深夜的急诊室门庭若市。
一岁的小男孩伤在额头正中,醉酒的小伙子骑电动车摔伤了脸,受伤的中年男人伤在脸颊,血透过厚厚的绷带淌了一地。我竟然是伤最轻的一个。
手术一台接着一台进行,很快就轮到了我,我老公跑去给我缴费还没回来,我已经战战兢兢的躺在了手术台上。
医生一边温柔的给我缝针,一边抱怨我废话太多。那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做手术,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急诊是不必等缴费回来,就可以先行预支药品上台手术的。
清创有点疼,缝针倒没什么感觉,伤口虽然不大但位置过于奇特,所以里外一共缝了两层十几针。从手术室出来我鼻子酸酸的,我想到了同样是医生的妈妈,原来值夜班的医生这么辛苦。原来急诊的医生是患者在深夜唯一的依仗和希望。
我不敢想如果我不是在省会,有这么一家医院,这个夜里我该怎么处理伤口,如果没有夜间急诊的大夫,我该怎么办。
那天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躺在床上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感谢健全的医疗体系,感谢先进的科技发展,感谢祖国的繁荣昌盛,感谢坚守的医护人员。
在那个无助的深夜,那间急救诊室化为救命稻草,让我得以被温暖被救赎。
ps:大家真的不要随手丢东西,我耳朵里撕裂出一个北斗七星的走向,我爸听说后一度怀疑我被家暴。我老公至今不愿提起这件事。
鉴于很多好心人在评论里声讨我老公,我还是象征性的替他辩解一下哈,我老公对我的感情还是蛮深的,他虽然很不完美,可是也不能因为这点小失误否定他这个人的品行和能力哈~下面是我之前的一个回答,简而言之吧,其实我觉得,他值得。
我是奶奶带大的,奶奶爱我如生命。
高中毕业的暑假,我在奶奶家住几天。
有一天一早洗完脸忽然发现奶奶把我前一天晚上随手扔在桌子上的卸妆湿巾洗了,虽然上面还有残留的眼妆,但是已经明显被奶奶不知道洗了多少遍。
奶奶说,她以为那是我的眼镜布掉在了地上弄脏了。
最近朋友圈流行发张图。要朋友回复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第一次遇见我。发的是我妹。所有的回复都很温暖。但是我看到一条。“三十年前12月9号,在人民医院。”瞬间秒杀其他回复。回复的人是我阿姨。
08年汶川地震,当时在绵阳,所幸教学楼没倒而逃过一劫。当天几乎断水断粮,我摸黑去了食堂,遇到了一位老婆婆,她那里有粥。老婆婆看到我,帮我盛了一碗粥,还给我咸菜吃。我说我没带钱。老婆婆说都啥时候了,还说什么钱,快吃吧。那碗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粥,也是最温暖的粥。
来自北京的一个陌生的出租车司机。
多年前,在北京一个互联网公司上班。
晚上九点以后下班,打车是可以报销的,所以公司楼下总是停着很多师傅,聊着天,出来一个要回XXX的,有的人说不拉,有的人说那我就开走咯。
司机和乘客都特别好说话的,路上遇到堵车啥的,通常打车的我们也不会生气或者着急,反正车费报销的。
我当时刚入职,半年试用期。
我每天兢兢业业,有时候十点十一点才下班。因为我回去的地方其实也就人民币二三十,很多想拉大活的师傅其实不喜欢我这种客人,毕竟等了那么久,还是想接个大活。
以上是前提。
然后在转正前几天,我的领导把我叫到了一边,暗示我,觉得我低于面试时她对我的期待,意思是我没有转正。
其他人往往都是很顺利转正的,我根本没想到有这么一遭,这么多年回忆起来,我当年虽然工作认真,但是性子很倔,棱角太分明,和领导以及带我的人有过几次不愉快,所以不被转正,也算认命了。
我很淡定地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问她我哪天得走。她说了之后,我说好的,我会认真交接工作的。
努力不哭,努力不表现出失落,我还是正常吃饭干活,一直到离职日的头一天。
那几年北京夏天总是有很大的雨,那一晚也是,我打着伞狼狈地问了好几个师傅,都不太想拉我。这时候有个师傅说,这么晚还下着雨,小姑娘我带你走。
为了早点到,他选择了快路,而不是近路,上五环。
而我一直紧紧地抱着包和伞,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而且眼睛一直偷偷瞄那个计价器。
师傅很敏感,意识到了我的飘忽的眼神。
他说:姑娘你好像对打车费很介意啊。
我小声点了点头:是的,我被公司开除了,明天就得离职了。今天的打车费是没法报销的,我得自付。而我还没有找到新工作。
师傅听了我这些话,默默地问了一句:你平时打车多少钱到家?
我说:28
表到了28的时候,那个师傅把计价器抬了起来,表停了,从28开始到我家门口,师傅相当于没打表,空跑。
我感觉嗓子开始哽,特别难受,师傅叹了口气说:姑娘你还这么小,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什么坎都可能遇到,但是你别怕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下了车,我打着伞,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喧闹的雨夜里,一边走回家,一边嚎啕大哭。
再后来我离开了北京,那个师傅给我的打车票,我却一直留着,过了这么多年,字已经看不清了。我却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回北京,去当面谢谢他,那么多年前,他用了自己微薄的力量,维护了一个小姑娘的自尊,也让我再艰难也熬了过去。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打上面这段话时我还是哭了出来,也希望那个陌生的司机师傅,好人一生平安。
补充于20171012
没有想到会收到这么多赞,谢谢大家。
首先想对每一个留言的朋友说一声谢谢,但是因为留言数越来越多,没法一一回复,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相信你们曾经或者正在经历着某个低谷,这个时候哪怕陌生人的一个关心,亲人朋友的一个抱抱,都能给你们很大的力量。我是圆滚滚的胖达(panda),不介意的话,给你们每一个人一个远程的熊抱。
关于那件事之后我的现状:
被炒之后,我也认真反省了自己在工作中的不成熟,也知道自己的确存在一些需要改正的毛病。这些毛病不至于把一个人在试用期炒掉,可我知道改掉这些毛病起码可以让我做得更好。虽然现在依然存在不少坏毛病,但是能感受到的,或者能被旁人提及的,我都会努力改正,变成更好的自己。
现在我一切都过得挺好,工作稳定,生活幸福,遇到一些艰难的坎儿,因为有父母爱人朋友陪我分担,也算是可以坚强地坚持过去。
另外被叫小姐姐有点惭愧哈,其实我已经要30啦,是大姐姐甚至阿姨了。当年之所以被司机叫小姑娘,是从他的视角看(手动笑哭脸)。
补充几个小故事:
1 我爸妈有次开车去郊区玩,回家路上看见一对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走路,回市里还得有个十几公里,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走在公路上(非高速)。这时候我爸妈说:如果是咱闺女在外面,肯定希望有人可以搭她一程啊,于是停下来让他们上车。一开始他们还有所提防,结果聊了几句发现男生居然是我本科同校的学弟,虽然年级差太多彼此并不认识,但是距离感一下子拉近。后半程他们四个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2 我现在人在日本。有天暴雨(是的,故事总是发生在雨天),我参加完一个会议,从大楼出来,这时候一个50多岁模样的阿姨,没有打伞,拿着一个已经快打湿的纸,试探性地跟我说了一句英语,但是很生硬,我看到她的纸上日文中文都有,试探性地用中文说:您会说中文吗。她一听特别高兴,没想到问路问到了同胞。她说女儿嫁了日本人,刚生完孩子,她来照顾女儿,女儿给了她一个宾馆地址。结果下着雨,她也不会说日语和英语,在路边淋了好久雨了。我当时心想,如果我妈妈在外面,肯定希望有人可以帮她一下啊。于是我虽然穿着很不舒适的正装和高跟鞋,依然撑着伞走了小一公里把她送到了宾馆。
3 我爸妈来日本找我玩,我们在商场购物。现在日本的商场和餐厅几乎都有中文服务,国人来可以说是非常便利了。可是日本人的英语服务却没有这么好,可以说大部分日本售货员都没法说英语,尤其是带有口音的英语。于是一个拿着某国护照说英语的阿姨,和日本售货员费劲地交流,却依然没法理解彼此想说什么。我给我爸妈说你们稍等一下,于是我帮她们俩做了英语和日语的互翻,前后也就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后来妈妈给我说,当时她特别骄傲,觉得自己女儿好棒,让我以后没事多帮助别人,不管是同胞,日本人,还是其他国家的人。
我也期待这些小的举手之劳可以一直传递下去。
最后,祝每一个人都能被世界温柔对待。
2015年的万圣节,我和朋友们从图书馆出来,在学院对面的酒吧小酌两杯权当感受节日氛围。
大概是因为紧挨着法学院和商学院,这个街区有三间酒吧品字形分布,到了万圣节,真是百鬼夜行:拿粪叉子的,骑笤帚的,长出一双尖耳朵的,青面獠牙的,牙龈出血的,头上蹲着一只蝙蝠的,什么都有。就连蜘蛛侠、斯巴达勇士、绝地武士和最高法院大法官等各路神仙也都来增添节日氛围,热闹非凡。
透过酒吧的窗户,能看到这么一位警察,看着就三十岁出头,微胖身材戴着眼镜。我看他一会就从警车上下来巡逻一圈,警觉地张望着大呼小叫的人群。气温已经快到零下了,但他还穿着单衣 -- 这边的警察好像都习惯这样,不知道有设么讲究。
但显然也不是真的不怕冷,我留意到他每转一圈都会在酒吧外面靠近排风口的地方多站一会,装作毫不在意地蹭一下里面吹出来的暖风。
我有一位朋友说,失陪失陪,出去抽根烟。我看他点了烟,向警察招招手说了几句话,竖起了大拇指,警察很得意地挺直了腰杆,给他看自己胸前带着的警徽。
朋友回来了,我问他,你们刚才说啥呢?
“我说,这身装扮不错啊,今年万圣节的冠军肯定是你了。”
“他说,那可不是嘛,你看我这个徽章都是专门订做的,和真的一模一样。”
--
两年以后,又到了万圣节,我突然想起了那位凝望着欢乐的人群的警察小哥。不知道他有没有孩子,不知道他的孩子,当时是不是已经讨来了一大篮子糖果,等着爸爸回家展示自己今年的收获。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因为执行工作任务不能和家人朋友一起过节 -- 我想到了很多其他在本该阖家团聚的时刻坚守岗位不能回家的人们,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他们的心情都是相似的吧。
“这身装扮不错啊”
鼻头都冻红了的年轻警察,整了整胸前的警徽,看着街对面的人们,笑得很开心。
就在前几天,一个人晚上去夜跑。
回来路上在一个小区楼下遇到一个中年男人,骑着一辆电动车,在月光下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帅哥,过来帮我拿下,我要停车。”他突然这样喊我。
我心里还是有些防备,一辆普普通通的小电动车,后面也没载着货,有什么东西自己不能拿?
非得我拿?
脑海中一时间浮现很多江湖骗局,我站在原地,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他似乎也看出我的顾虑,又加了一句:
“就10秒钟,我停好车就行,你就帮我拿10秒钟,好不好?帅哥。”
我想了想,又仔细打量他的样子,他虽然车上没什么东西,但胸口好像的确抱着个什么黑漆漆的东西,月光下看不清楚,他小心翼翼地护着,似乎怕碰了还是摔了。
我走上前,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那团东西。
双臂一沉,他叮嘱我小心小心小心,连喊几遍,我此时抱在怀中定睛一看:
是一个三岁左右,粉嘟嘟的可爱小女孩。
她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颤动,呼吸像海平线一样均匀,可能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从爸爸的怀里被陌生大叔抱开。
“我在这等了好一会儿了,一直没人来,谢谢你帅哥,太谢谢了。”
他似乎怕我不耐烦,手忙脚乱地停着车,一边拿着给女儿买的玩具,一边上好锁,又过来伸手接自己的闺女。
“如果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我突发奇想地问道。
“那就再等等,不想吵醒她。”
我走的时候下意识回头,刚好看到他低头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他轻声说着:
“怎么说睡就睡,你这个小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