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兔子。
秦始皇当年统一六国就是靠的一只胖兔子。
秦始皇问齐王,你服吗?齐王说不服。秦始皇哐的一下把胖兔子砸过去,齐王脑袋就被砸开了花,白花花的脑浆和血液流了一地。
秦始皇问楚王,你服吗?楚王说,我他妈就是不服。秦始皇不说话,默默地掏出胖兔子,哐的一下砸过去,楚王就被弄死了。
秦始皇去找燕王,他什么都没说,把胖兔子拿出来在手里掂量着,盯着燕王,眼神迷蒙中带着忧郁。燕王沉默了三秒钟,说大哥其实我早就服了你了。
秦始皇就这样统一了天下。
在一个落叶飘零的秋天,他在泰山顶上和赵高光着膀子吃烧烤喝啤酒,看时光流淌。他一拍大腿说:“快哉!大丈夫生当如此!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兔!”
胖兔子瞅了他一眼,缓缓的走到他背后,哐的一下跳起来,把秦始皇的脑袋砸开了花。白花花的脑浆和血液流了一地。无人问津,半个小时后会有一群蚂蚁在这里溺水死亡。
世间事莫不如此,冥冥之中自有一种循环。而这种循环的第一推动力,就是那些白天在笼子里吃草假装善良,到了夜里就偷走小孩的尿不湿与四十岁以上妇女的姨妈巾的兔子。
兔子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这种伪装。
你在走大街上根本无法发现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物其实是兔子伪装的。
我记不太清了,大概93年的时候有一次我去上海办事就遇到过一次。
我刚下了火车,一个穿黑色长风衣戴黑色礼帽的男人跟了过来,先生你要盘吗?
这事我早已看的透透的。那黑色礼帽下粉嫩的小鼻子,眼神里不经意一瞥间的红光,从长袖子里伸出的细细的白毛爪子。都已经暴露了这其实是兔子伪装的。
七八只兔子摞在一起,穿着黑色长风衣。有时候是八九只。他们总是徘徊在汽车站,等待着风尘仆仆的旅人。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问,先生你要盘吗?
先生你要盘吗?
先生你要盘吗?
好看,欧美,日韩的都有。
绝大多数时候他们会被拒绝。然后七八只或者八九只兔子就会躲进角落里痛哭一场,仿佛一场轰轰烈烈的的世纪大战他们败的体无完肤。
有时候会有那么极少数人说,要。兔子们就欢天喜地的蹦开,影子漂浮起来如同幽灵,飘进深长的巷子里消失不见了。
而那些旅人回到旅馆打开了盘,会发现播放出来的是《道士斗僵尸》。这个时候那七八只兔子又会像幽灵一样飘进来,手拉着手围着那个人嘻嘻哈哈的跳舞,嘲讽,吐口水。
然后旅人就会羞愧的自杀了。无人问津,半个小时后会有一群蚂蚁在这里溺水死亡。
还有像那些狗熊,向日葵,打火机什么的也有可能是兔子伪装的。
兔子的伪装能力非常强,关于兔子是如何伪装成兔子以外的东西的,一般是四百个大兔子整整齐齐的坐成一排,他们戴着红袖章,穿着得体的高跟鞋,红扑扑的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他们齐声对最前面的那只兔子说:兔子,你真屌啊!
那只兔子就屌成了一匹马。
他们齐声对最前面的那只兔子说:兔子,你真是日了狗了!
那只兔子就变成了王思聪。
他们齐声对最前面的那只兔子说:兔子,你真蠢啊!
那只兔子就把自己蠢死了。
生命中总会有这么多难以预料的时刻,即便是最厉害的兔子,也预料不到自己最终的死法。
更何况我们这些愚蠢的人类,被欲望和虚荣寄生,终其一生都在为那些领导者当牛做马,做着毫无意义的工作,还要用感动中国十大蠢狗,富土康最傻螺丝钉之类的可笑的荣誉来麻痹自己。
兔子都有自己崇高的理想与人生目标。一个兔也许会向往着远方,但它不一定非要到达远方,它可能会一直在路上。
我儿子凤小宝七岁的时候养了一只兔子。兔子白天吃草,打滚,卖萌,做出人畜无害的样子。
一到了晚上,它就换上老头衫,偷邻居的50个鸡蛋,骑上电动小三轮连夜从萧山区赶到拱墅区,路上再从一家饭店顺走30个饼。
到拱康路上停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点火,磕鸡蛋,煎大饼,清晨四点钟冒着热气的饭摊,擦汗的毛巾,一刻也不停歇飞奔的驴子。
凌晨五点半,三十个鸡蛋灌饼新鲜出锅了。
兔子开着电动小三轮,沿着公路寻找早起的人。
而它遇到的那第一个人,注定要同它碰撞摩擦出激烈的火花,如同命运之手。
“你等一下。你等一下。”兔子拦下他遇到的第一个人。“我这有三十个鸡蛋灌饼。5块钱卖给你。”
那人说我不要。
兔子说,三十个鸡蛋灌饼,5块钱卖给你。
那人说我不要。
兔子说,三十个鸡蛋灌饼,5块钱卖给你。
那人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怎么这么烦!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自由意志?你能不能正确看待一个三维生物的尊严?
兔子不说话,把三十个鸡蛋灌饼往地上一摔。后退几步一个加速,跳起来哐的一声把那人的脑袋砸开了花,白花花的脑浆和血液流了一地。
有几次我跟在兔子后面见过他哐的一声就砸死了一个人。我没问它为什么要做鸡蛋灌饼,也没问它为什么非要弄死那个人。
这是只有那些连续三天站在街上仰望天空,趴在地上聚精会神的看了二十年缝隙里的蚂蚁,无数低头沉默的羊群中抬起头来张望的孤独者才能体会到的一种情绪。
一种缺憾,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一角。
而这种缺失,往往要用愤怒,与在众人的背后燃烧的血红双眼来填补。个别迷了路又忽然发现天堂的人会忽然愣住,然后选择在九月的某个早上摆上一本诗集,窗前放上一朵玫瑰,缠上红绫在房间自杀。
所以美国投向日本的原子弹中其实包裹着一只想成为飞行员的兔子,所以萨达姆的脑袋里住着一只兔子每天在敲打着键盘,所以世上的兔子越来越少,因为他们都隐藏到了地底,试图从内部将地球推翻,将世界割裂。让火山化为河流,让飞鸟成为死囚,让孤独的骨骸在无边的黑夜里永恒腐朽。
那些上了年纪靠在墙角眯着眼抽着旱烟的老人们都知道,上帝欲令一个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上帝欲令人类灭亡,则一只疯狂的兔子就足够了。
真事,不信你问问家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知道这句。
但是你别问,因为这个秘密已经被兔子绝密封杀了。只要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敢说出这句,他的身后就会出现一只兔子,跳起来哐的一下把老人的脑袋砸开了花,白花花的脑浆和血液流了一地。无人问津,半个小时后会有一群蚂蚁在这里溺水死亡。
所以,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是兔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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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篇文我写得并不怎么样,然而评论下@金石兄的解读真是太精彩了!我贴上来,有兴趣的不妨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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