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得好,引导意义很积极。
属于那种平时不会去想,但是一去想发现收获颇多的问题。
即使没有人看,这也是一个值得写给自己的答案。
我的第一反应是炸肉。爷爷奶奶是山东人,逢年过节按习俗要做炸肉和炸藕盒。炸肉的做法非常简单,略带一点儿肥肉的瘦猪肉拌少许盐裹面糊油炸。油炸食物很香,但是南方“火气”大,环境中的病原微生物更丰富,吃多了油炸食物容易感染。所以炸肉是不让小孩多吃的,于是炸肉在小时候是要和堂姐一起趁着大人午睡偷吃的食物。于是逢年过节偷吃炸肉就成了每逢去爷爷奶奶家的保留项目。
第二是锅边糊和三角米糕(三角糕是描述性名称,方言无法翻译),这是读小学的时候常吃的早饭。之所以珍贵,因为不但很有地域特色,只有家乡能吃到,而且还有时代特征,今天城里的街边也不太好找锅边糊摊了。
第三是干贝炖蛋,干贝(干瑶柱)那时候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一小撮干贝能放个一整年也不舍得拿出来吃。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家访,家里做了一碗干贝炖蛋。干贝是嵌在炖蛋里的,我妈特地交代,有干贝的地方不许吃,只能用勺子挖一些炖蛋,干贝留给客人。于是从此落下了好干贝这口的毛病。童年越是不允许吃的东西,往往会留下很深的心理烙印。
羊肉串,不是全国各地街边的那种,是第一次去新疆在大巴扎第一次看到的那种大羊肉串,对于那时候的我两根能吃饱的那种。当然还有其它新疆美食,这辈子就去过那一次新疆,算是珍贵记忆了。
应该还有很多……
父亲在我5岁那年进了监狱,于是每个月和妈妈去看他一次成了我们的一个习惯。
和妈妈生活的日子又穷又苦,但我们还是坚持每月去一次。回来之前,基本都会在车站吃一顿饭,那时候的街头小饭店有很多,我和妈妈每次都会点同样的东西,叫小鱼汤。就是一种很小的鱼,上面挂一层面糊,用油炸过的那种。相当好喝的汤,10年,我喝了117次,中间有三次没去…
父亲出狱以后,就再也没去喝过了,偶尔有几次去那个城市的时候,也会刻意去找一找,但好像早就取缔了,于是小鱼汤就成了这几年最想吃的东西。
父亲出来不久,两人的感情不和,在我的劝解下两人离婚了,妈妈和另一个人叔叔结婚了。
叔叔厨艺很棒,最近和妈妈一起开了一个饭店,生意到也红火。
开张很久以后,我才想起去了一次,我一坐下,妈妈说:“今天正好有小鱼,要不要喝一碗小鱼汤。”我欣然点头。
叔叔单独烧了一小碗,热腾腾的汤端上来,我喝了第一口,就无法抑制的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也不顾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就这么彻彻底底的哭了个痛快。妈妈看到我的样子,和我抱在一起,两个人就一直哭。
太苦了。好像这碗汤里把妈妈十几年的苦全加在里面了,真想把这些痛苦一口气全倒进自己的嘴巴里,自己分解,自己消化掉。
记得有一次,在车站我特别饿了,想吃一碗带菜的米饭,但是妈妈身上就还11块钱,两个人坐车要10块,一碗米饭要两块五,年幼的我一直在心里盘算,是不是可以买半碗吃。
妈妈犹豫了一下说:“吃吧。”我想都没想,米饭端上来就抱着开始扒饭。
等吃完我开始慌了,我们没钱啊,怎么办啊!
我小心翼翼的问妈妈还有钱吗,妈妈从裤子的小兜里,又掏出10块钱来对我说:“你看,我还有10块。”
我如释重负,一路上都乐呵的又蹦又跳。
那10块钱,就是我们家的全部积蓄。
人类的大脑实在太神奇了。
我出生以来,它24小时不间断工作,但却偏偏在考试的时候,大脑会猛的开始循环播放各类沙雕歌曲。
不会的题越多,想起的歌词越多。
题目越难,想起的歌词越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