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戏了,如果是辽东开局还能投建奴,西北开局还能投李闯,琼州开局还能投髡。江南开局,除非你魂穿哪个大富大贵的,如果是身穿或者魂穿老百姓基本上凉凉。
明末清初,因感觉要改朝换代,江南地区出现了“奴变”现象,即世家大族的仆人联合起来,攻杀家主。翻身坐起了主人。在嘉定,清兵到来之前,明朝在当地的统治摇摇欲坠,官府自身难保,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大家族中的世仆们,纷纷组织起来,一起行动,“什什伍伍,白昼持兵,迫胁主父,使出券以献。仆坐堂上,饮啖自若,主跪堂下,搏颡呼号,乞一旦之命。幸得不杀,即烧庐舍,夺钱物而去。”仆人不再害怕主人,反而坐在堂上,大吃大喝,家主跪在地上祈求饶命,家主的性命操之于仆人,仆人不高兴了,还会杀掉家主,放火烧屋。
徽州府在清兵未至时,“邑之奴仆结十二寨,索家主文书,稍拂其意,遂焚杀之。皆云:皇帝已换,家主亦应当作仆事我辈矣。”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仆人们认为,风水轮流转,皇帝都换了,仆人也应该变成主人。
当时江南地区的村庄中,常常出现“鸣锣聚众,每日有数千人,鼓噪而行,群夫至家,主人落魄,杀劫焚掠反掌间耳”的景象。
世道衰落,有时候有钱人的命运也无法自主。
清兵即将南下,战争状态引起的民众互不信任和心理失衡,使得非理性仇杀像传染病一样四处蔓延。《嘉定屠城纪略》的记载触目惊心——“各路闻风,竞相盘诘,路人单行,稍涉疑似,即缚去乱枪戳死,弃尸河中,甚至一言忤意,白刃骤加,其人方欲置辩,身首已离。穷乡僻壤,自相仇杀,三四人聚党拔刃至人家,往往满门受戮,远近杀害无算。”
清兵入关后,一路势如破竹,明朝在江南的官府自顾不暇,对杀人现象无法进行管控,于是江南“地方到处杀人,或以冤家报复,或以抢掠劫焚。”他们还会无端攻击路人,以至于到了“行路者无不带刀,远出者必遭奇惨”的地步。
此外,攻杀地方大族,成为了一种风气,释放着快意恩仇般的嗜血痛感。《近鉴》记载,当听到清兵即将南下的消息后,江南社会的平民百姓“千百为群,负耒荷挺,大呼报仇。怀怨之人,翕然从之。”他们带着农具和棍棒作为武器,集合起来,一起攻杀地方大族,“各集所怒,毁门垣,索子女。举火杀人,几及一月。昔之势家,逃匿无所。”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南一些大族,纷纷弃家逃亡。
还有些农民自立为王,专门攻杀大户。比如有个叫宋乞的人,自立为宋王,发誓要“尽歼大中户”,于是,他“率诸寨之众,攻破九都舒氏一村,焚杀甚惨,以后诸寨日肆刑杀。又设活埋之刑,至埋生员江完卿一家十七口,致邑人不敢自言衣冠之族,壮者逃散于外,老弱任挫折,而莫敢谁何。”当时昆山、宝山一带的大族如大场戴氏、南翔李氏、昆山顾氏,均被灭族。
随着清兵南下,江南地区各种盗寇、“义军”选择以极端暴力的方式,攻杀“大户”,使得世家大族在清兵还没到来之前,就出现了连锁式崩毁。时人感叹“首揆之里徒见丘墟,冢宰之孙为丐为奴。”——在世变中,世家大族的居所成了一片废墟,高官大吏的子孙成了乞丐和奴仆。
如果没有稳定的社会环境,大户和平民百姓也罢,豪门世族也好,身家性命和财产都是无法保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