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一哥的话会很沉闷。
你想想看,没有一哥,李诗情上来,叫有色狼,要下车。跑到前面跟司机说要下车。
那司机话很少,陶映红已经要去赴死了也不会管,蹦极教练戴耳机,这事不会管,老马服完刑怕这怕那,也不会管,老焦恨不得万事跟自己没关系,大娘没有人撑腰,敢站出来?卢笛还背着猫,也不会出头,那就一车人都没话说。
一大段的沉默后,司机说你下车吧,给开门下车了。高压锅也为你沉默,沉默是今天的公交车。
即便有肖鹤云的辩解,就只是两个人对答,就很无趣。因为肖鹤云这人就不会吵架,只会我没有,我不是。
但是有个一哥,一下子色彩就来了,
“我都给录下来了!”
然后再经一哥的口,提示,派出所就在桥对面,你想要其他的理由,无法避开过桥这件事。
装病,也是一样的道理,为了避免场景的沉闷,同时再次提示,诊所也在桥对面,装病是行不通的。
一哥这个角色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常见的, 但是在戏剧场景中却非常出彩。不仅仅活跃了场景,还把需要原来“旁白”提供的细节,全都借一哥的口碎碎念出来。
补充一点,一哥是引入其他角色的重要桥梁。
比如说,“色狼”时刻,是谁最先发难?是一哥。蹦极教练的身份观众是怎么知道的?一哥:哥们身手不错啊!猛男才说他是蹦极教练。也因为有了一哥的鼓励,蹦极教练这么一个带大耳机的明显内向社恐的形象,能贡献出“你要爆炸?你炸一个给我看看!”这样的名场面。
大婶是怎么引入的呢?是一哥发难后,大妈跟着一起谴责。
装病,大婶也不是第一时间介入。而是一哥先把话题带到明确的指向“心脏病”上面,大婶才说的,我有心脏病的药。你看后面不需要再介绍大婶的时候,大婶是不是没直接掏药?卢笛哮喘,李诗情着急地说“你不是什么药都有吗”的时候,大婶是不是缩在后面?
换句话说,不是一哥在这煽风点火,蹦极教练不会那么猛,大婶不会那么顺理成章拿药,老马不会那么顺理成章分瓜。
所以一哥起到了非常好的调剂的作用。
这一作用还在李诗情和司机对线的时候有所体现。李诗情知道司机是同伙,直接去找司机对线,她泪眼汪汪的只让人觉得可怜,但是借一哥,把她的愤怒给点出来了。李诗情梨花带雨地谴责老王为什么欺骗他,到底哪个才是真的老王的时候,不管说什么都会显得软弱。但是把一哥的话插一插,然后李诗情在声泪俱下中间穿插一句怒气十足的“你闭嘴!”是不是一下就把李诗情的心情描绘全面了。是惊怒交加,而不是感到被欺骗直接崩溃。
一哥是原著中没有的人物,是本次改编剧本时 新设的人物。所以他没有背景故事,看上去只是一个讨人厌的网红,讽刺现实。
实际上,一哥 这个人物的插入是 极具创造性的。这是改编剧本中的 神仙手笔,以后所有的 循环类剧情中 都必须要插入这样一个 话痨型 的功能性人物。
什么功能呢? 就是他是一个 时间刻度尺。
循环类剧情里,时间是争分夺秒地重要,而电视剧或电影不能向小说或游戏那样,始终把XX分XX秒的时间标尺,放在观众镜头前。那么,话痨型的人物就能起到这样一个功能——时间标尺。
他的每一句话 都是意义不大的,也没人搭腔;但是通过画外音告诉观众,这是哪一刻哪一秒,上个循环发生了什么,这次改怎么做打破循环?
这就随时提醒观众,剧情的时间走向,否则,观众没有即时感,容易迷糊。
欧美日韩的循环剧情中,似乎还没看到同样的功能性人物,这是中国戏剧的独特创新。非常值得鼓励。
看了半天,都没说呢?
里面不是有评价么:所有人都烦他,但是他不烦所有人。
哈哈 看到这段的时候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