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作为智能生物不是猿进化的，而是章鱼，那会怎样呢？ 第1页

题目里章鱼的替换对象是“猿”，不宜让章鱼爬到陆地上模仿四足形类的演化史，大抵是直接在海里崛起的了。那么，最直观的变化是章鱼知乎里会有一大群章鱼声称陆地环境不适合产生文明。

地球型碳基生物的技术文明，大抵可以基于我们对古代文明的定义来开始设定。“中华文明起源与早期发展综合研究”项目考察了古国时代各地文明的特点，研究团队从中提炼、归纳出了文明的四大特征^[1]：

1. 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基础，
2. 社会阶层、社会成员、阶级的明显分化现象，
3. 中心性城市的出现，
4. 大型建筑的修建。

这四项排除了文字和金铜冶金技术，以适应我们的情况。一部分蚂蚁和一部分白蚁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上述要求。

现实中，海豚、鲸等拥有较为复杂的语言，以群体行动并合作捕食，一些头足类和少数海豚可以使用简单的工具。你可以基于现实存在的这些特性构建假想的海洋智慧生物。

你可以设定某些章鱼这样建立起文明：

• 基于物种本身的生理特性，积累数量并分化来形成庞大的、有分工的社会，
• 以身体能力和石器、木器、骨器、植物或色藻编成的绳索、动物筋腱等作为基础去改造自然，
• 建设住宅、通道、堤坝/海底堤坝，
• 驯化其它动植物作为家畜和农作物，
• 形成可以称为城市的大聚落，
• 建造大型建筑。

现实中，地球上存在群聚活动的章鱼物种，它们已经在海底利用石头、珊瑚礁等作为集体住宅，在太平洋发现的两处聚落维持的时间超过章鱼个体的寿命。

“头足类寿命短”是一部分物种给人们的刻板印象，其实我们现在对章鱼的寿命知之甚少。例如 Graneledone boreopacifica 雌性个体可以护卵 4.5 年、期间几乎不进食，这超过我们已经知道的大部分章鱼的平均寿命。目前观察过的雌性章鱼通常将四分之一的寿命用来护卵，你可以预期 Graneledone boreopacifica 的寿命超过 16 年。我们缺乏有效观察大量深海章鱼物种的能力。出土的回形针乌贼化石显示其寿命约 200 年。这意味着寿命不对章鱼建立文明构成特别的障碍：一旦有了更加稳定的社会合作，其生物学身体和行为可以适应新的状态。

水下环境允许结绳记事、刻石头之类，有办法将知识记载下来。在搞到海岸上的植物之前，水里也有某些褐藻可以充当绳子材料。绳子也可以做成网来捕猎，上面可以绑上大量的石片、鲨鱼牙之类东西来增加破坏力。使用绳子对日常使用触手的章鱼来说大抵很容易理解。

地球上的社会性昆虫不会点火冶炼金属，但是白蚁可以利用甲酸溶解并食用包括金矿石、银矿石在内的多种金属矿物，将金属富集在颚部、口器等处来提升自己的身体强度^[2]。琥珀里的一些古代蚂蚁也具有这能力。如果你想让章鱼无火冶金，可以选择这样基于生物身体能力的冶金。可以将它们设定为具有强大再生能力、部分肢体可以自由变形和切离的物种（章鱼可以再生触手、可以切离，但不那么擅长让触手变形为工具），将金属聚集在特定肢体上就可以当做工具，亦可将金属化的肢体从身上分离，再对它进行加工、组装上长杆之类。这不一定很重要，水下不太适合挥动长杆敲打，而适合直线戳刺和反复拉锯运动。

想要用火、烧开水、走向工业革命的话，土办法是让海洋智慧生物跑到交界上去，例如靠大型珊瑚礁、浮在海面的水生植物、红树林、潮间带、特定形状的洞窟之类让这海洋智慧生物有机会接触空气并逐渐适应它，在空气中活动。

现实中，多种海洋哺乳类和头足类可以在潮间带活动。许多头足类能喷水推进、能用触手爬行、能用鳍游泳，太平洋褶柔鱼能跳出海面、滑翔 10～30 米，有些章鱼能用触手走路：

如果在特定的巧合下获得足够长的寿命、适当的环境、一起生活的其它生物提供的工具原料支持，头足类完全可能开始建立文明。

喜欢在水下点火的话，需要特殊的燃料或氧化剂。如果你能搞出三甲基铝、二甲基锌、烷基锂、三氯氢硅、红铝之类物质，可以直接跟水反应而燃烧甚至爆炸。地球生物的生理特性花样百出，只要有适合的矿物来源，你设定智慧生物自己或其共生微生物、农作物/家畜能合成这些东西也是可以的。

火在水下其实没有人们按自己的经验总结的那么重要。毒素、病原体、入侵物种可以在水下造成大量杀戮，不亚于人的放火烧山。你可以让早期章鱼文化学会搬运海星去摧毁大面积的浅海生态系，章鱼可以食用海星并在留下的珊瑚石灰质骨骼上培养色藻，这就是海底的刀耕火种了。

可以用电。现实中电鳗、电鳐等水生生物早已利用电来捕猎， 鲨鱼可以用电感受器探测周边环境和猎物，有些深海鱼可以用电来发光、诱捕其他生物，已经发现一些电鳗可以用电信号相互交流。你的海洋智慧生物可以从生物放电和简单的电池开始，经燃料电池走向复杂的工业。

喜欢的话也可以一步迈到核能：

• 不限于章鱼文明，其它天体的海洋并不只有我们这种。对于其它天体上的海洋文明，你直接搞来个能支持燃烧的大海都没有什么不可以。在超低温的流浪行星上，处于超导·超流状态的液氦海洋底部可以自发形成复杂的电路，经过一定的时间演化为智能机械、科技文明。海洋本身也可以是巨大的原生质体，经过漫长的时间演化为智能生命、科技文明。

参考

1. ^ http://www.scio.gov.cn/xwfbh/xwbfbh/wqfbh/37601/38374/wz38376/Document/1630059/1630059.htm
2. ^ 当然，大部分地方的白蚁只能找到锌、镁和锰来增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