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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是,大臣》中的多萝西?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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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Hacker的第一任政治顾问Frank Weisel,Dorothy简直成熟太多了。Dorothy懂政治,会团结人,随时能找到敌人的死穴;有政治理想,不会轻易地被丢到一边;嘴皮子利索,经常能噎得Humphrey说不出话来。这三个是她远胜Frank的地方。

Frank本人是一直追随着Hacker从底层爬上来,但是他的学习能力远远逊于Hacker。从剧情上来看,他应该是非常精于和地方官僚、低级官僚打交道的方式。那些脑子不清楚的,唯唯诺诺的地方政府官僚,Frank用这种直球和气势死死压住对方,效果可能非常好。这也是为什么Hacker在第一季中非常仰仗他,虽然给Hacker惹了不少祸,但是Hacker还愿意一直用他。

然而,在整个第一季中,Frank基本没有任何成长,Hacker已经开始逐渐摸清公务员的各种伎俩和把戏,并且偶尔予以反击时,Frank还是那个愣头青,还是那个只懂得和地方政府打交道,没有意识到政治的真谛的政治顾问。所谓的搞政治,或者说西方政治,就是“谈,都可以谈,一切都可以谈”式雄辩政治下的利益交换。西方的政治家本身就是脱胎自雅典的雄辩家,这些雄辩家上至诉讼国政,下至贸易砍价都是行家里手,因此这也是西方的政治生态之一。因此Frank显然没有达到为内阁部长提建议的水平,也完全没有办法在这架官僚系统的核心纵横捭阖,直至最后一刻,他还在被Humphrey的低俗犹太笑话所揶揄,而不能进行任何有效的反击。(Wiesel是典型的犹太人姓氏)

而另一面,Dorothy就极为雄辩,面对整个公务员系统的挖苦和讽刺,她不为所动,没事还能把内阁秘书Humphrey气得火冒三丈,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因为她不仅头脑灵活,而且随时能抓住公务员之间的矛盾。就像这张截图所示,这几乎是全剧最狠的一句话。

Humphrey这个喜欢听歌剧,打领结参加聚会,视荣誉和勋章为生命的人,现在要他在钱和荣誉之间二选一。虽然这个政策完全不可能推行,但是光是想想这个未来都足以让Humphrey汗流浃背,在这两集中Dorothy甚至替Hacker团结了Humphrey打压了Sir Frank和整个公务员系统,Dorothy无疑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政治家。

上面提到,西方政治生态之一本身是雄辩政治,雄辩家们自身在社会中的威望就代表了他们应当对应的政治力量。因此英国的首相分为两种,一种是拥有极强的个人魅力,带领着整个政党走向执政的首相,所有人都要抱着这样的人的大腿,不然依靠他们自己估计当个镇委会主任都费劲,比如剧中的老首相;另一种则是多数党已经执政的既定情况下,各方妥协和折中的结果,就是Hacker这样的人,在执政党大胜的情况下,他都是摇摆选区选上来的,票数非常危险。因此你可以看到两任首相的权柄,以及内阁大臣对他们的态度完全不同。在老首相执政期间,包括Hacker在内的内阁大臣大多惴惴不安,忙着向首相表忠心,无论是一听到改组就吃不下饭的Hacker,还是两面三刀的科贝,他们的权力都来自首相,少部分来自自身。大臣们天天被首相赶来赶去,只有外交部马丁这样的实权派敢挑战这位首相的权威。但是到了Hacker这一任就不一样了,他是那个摘桃子的人,党内有许多人其实对他是不服的,内阁会议也好,推行政策也好,内阁事实上出现过多次分裂。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的权力或来自自身,或来自党派,Hacker只是一个荣誉头目,而非真正的权力之源。

说这么一大通,是为了反驳这个问题下某些回答说的,Dorothy是Hacker权力的延伸,也就是太监or弄臣的生态位。然而在剧中Hacker的政治生态下,Dorothy的权力来自党派而非Hacker,也就是说,这位政治顾问和首相理论上处于平级的位置。这就是为什么剧中的Dorothy经常高强度讽刺首相,但是Hacker基本上不还嘴,要知道,面对Humphrey和Bernald的揶揄,Hacker偶尔都会狠狠地还击,但是面对Dorothy基本上都是吃哑巴亏。在电视剧中你明显能感受到这种氛围,假如Dorothy只是Hacker的延伸的话,她是绝对不敢和自己的力量之源这样讲话的,而她的经历也连带证明了这一切——她同样是上任首相的政治顾问。也就是说,无论首相怎么换,她的地位都非常稳固。

当然,Hacker如果想炒掉她还是随时可以的,毕竟连内阁大臣Hacker都可以“随便”炒鱿鱼,只不过Dorothy对政治的精通,让任何首相都只能对她爱不释手,她摆出了也绝对不会威胁首相的权力的姿态。她和首相的关系,几乎是非常完美和谐的合作关系。

当然,Dorothy这个人物的设定也稍微有些夸张和爽文,她在电视剧中基本起到了一个机械降神的作用,甚至有点像《半泽直树》系列里的渡真利。她总是能在Hacker最手足无措的时候,给Hacker送上对应的黑料和计策,在Hacker哑口无言的时候代替Hacker进行反击。这样去做剧情其实是不好的,你只要看到Dorothy出场就知道Humphrey要吃瘪了,至少在聊天时一定会吃一个小瘪。这其实就是一种爽文设计了,为了让观众们对大英帝国的政坛保持信心,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直至今日,中英签一些极为重要的协议时,我们都是以内阁秘书亲自来中国这件事,作为双方敲定这个协议的标志。

五季系列作品里面,我最喜欢的是第二季和第三季,那个才是比较真实的英国政治生态。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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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Dorothy不算撒切尔夫人的化身,其实她的形象更多来自于几位工党的女性政治顾问。她也不是比Humphrey厉害,而是她正好对Humphrey形成属性克制——Humphrey的缺点是太过固执强势,完全不会变通,而Dorothy则更加灵活:Dorothy与Bernard后来基本算同盟了,之前可能与Arnold也有合作,但是你能想象Humphrey跟政治顾问合作吗?

Dorothy最大的长处在于懂得韬光养晦,至于能力什么的,说实话这部剧里能混到这个级别的,没一个是废物,但是能力并不等于一切:

根据第四集里她的话,Dorothy是前首相Herbert的政治顾问。不过Herbert的政治顾问一般都会被Arnold想办法送走。比如早期的Hughes很大可能就是受害者,看小说的话能发现Mark Spencer也被摆了一道,究其根本就是这两位去动文官系统了。而Dorothy做的事主要是在办公室里偷听对门男厕大臣们的密谋再汇报给Herbert,对文官系统和Arnold本人没什么影响,所以大魔王也没必要去动她,两个人达成了利益平衡。

Dorothy很有耐心,这点上比Hughes,Mark,Frank(政治顾问,以下用鼬鼠代替)这些人都强很多。这几位都自己主动跳出来给自己树敌,Hughes和鼬鼠更是愚蠢,我是不明白嘲讽文官们,开地图炮除了撕破脸树敌以外还对增强政治顾问的权力有什么帮助。Mark其实本人也挺能忍,但是他年纪太大,韬不起了,必须自己上。

而仔细想想Dorothy,Dorothy除了最后的教育部以外,从来没有挑明了站到文官系统的对立面上去:第四集她建议Jim找Frank(财政部常任秘书,下面简称Frank)谈谈,把打击范围精准控制在Humphrey一个人身上,连Bernard都没迁怒,还成了朋友;第五集针对加薪计划的质疑也一直是对于Humphrey和Frank两个高官,而且见好就收,绝不胡搅蛮缠。后来Dorothy更是基本上只管党务,负责帮Jim写演讲稿,收拾皇家剧院之类的小事,坚决不得罪任何实权群体,自己也能得到首相的信任。

此外,不要忽略一点:Jim从来没有给过Dorothy彻底的信任(像对Bernard那样),因为Dorothy是他政敌Herbert留下来的,不是鼬鼠那样的自己人。Dorothy的办公室可以被搬走本身就说明了Jim一开始并不重视她(当初Jim可是要求必须给鼬鼠一个在DAA大楼里的办公室的)。Jim的自己人(Humphrey,Bernard)有麻烦的时候,Jim也从来不让Dorothy知道,更别提让她出主意。有着先天劣势的Dorothy在后来对Jim的影响力要大于有从龙之功的Humphrey,就是因为她自己时时刻刻表达出的“天无二日”的忠诚以及Humphrey在这件事上的愚蠢的坚持。

Dorothy的缺点在于,她缺乏长远的眼光,她依靠两任首相拥有了很大的权力,却自始至终没有想过将自己的权力转化成长久的势力或者地位,一直以来只是满足于当首相的打手和把自己的想法借首相的力量加以实现,却没想过给自己的权力寻找一份更长久的保证。在《是,大臣》第二季第四集,曾经是首相竞选顾问的Litler议员就已经做出了示范:她选择成为议员,因为这样才可能成为自己掌握权力的大臣。而Dorothy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走出这一步,让人实在惋惜。

历史上也有过这样的例子:内阁办公厅(内阁秘书)和私人秘书处(首席私人秘书)两个机构都是劳合·乔治首相建立的,建立时间几乎是同时,也都算人才济济,都是劳合·乔治用来跟文官系统对抗的工具。然而首任内阁秘书莫里斯·汉基最终把内阁办公厅确立成了一种制度,而私人秘书处当时的头儿史蒂文森也不知是恋爱脑还是怎么,竟然放弃了青史留名的机会,甘心当一辈子情妇。私人秘书处的地位是直到罗伯特·阿姆斯特朗(后来撒切尔的内阁秘书)担任希思和威尔逊的首席私人秘书时才在文官内斗等事件中逐步确立起来的。

考虑到Dorothy作为汉妃克星的特点,我愿评价她为YPM甄嬛,恰好她也是茜妃娘娘hhhhhh:

然而,她也只是停留在甄嬛的层面,没能更进一步了。


PS:至于有人说多萝西理论上跟首相平级,那就真的想多了。政治顾问的权力来源就是直接依附于所服务的对象,虽然我说《纸牌屋》是白厅甄嬛传,但是里面首相怀疑了政治顾问也是说撤就撤。另一部跟是大臣一样有很多内部人士爆料的《幕后危机》第三季7、8集更是展示了首相说把政治顾问换掉就换,说换回来就换回来的过程。另外真实历史上政治顾问伯纳德·多诺霍(剧组信源之一)人家也是有回忆录的好吧,自己都明明白白说了这个职位的权力就是看“对首相施加影响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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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赞了哈,多说一点。

多萝西本人的政治立场是偏右一点的。

哈克处理国家剧团的言论攻击时,多萝西掏出来的法宝是拍卖国家剧团的老窝,决定在戏剧行业引入竞争,这无疑是非常不“英社”的。

多萝西日益受到宠信时,她给哈克推荐了一个主张在英国推行美式选举制度的学者,按照这套办法,英国议会里到时候会充斥弗兰克•安德伍德那种心黑手狠的乡贤。

说到推荐学者,就要说到伯纳德的偏左立场,因为他给哈克推荐的科学顾问主张的征兵制是对外摆脱英美特殊关系、对内进行集体主义社会改革的左倾政策。

伯纳德刚进十号就动这么大的阵仗,真是有魄力。

我觉得大家看YM和YPM一定要懂得一个基础的道理:

在这部剧里,当政客的基础是公关能力,制定并执行每一个政策的最重要指标都是公共关系能不能过关,汉弗莱嘲讽哈克怕丢选票真的不是一个笑点,而是欧美民主制度的铁律。

哈克的成功就在于他是剧中首屈一指的公关关系大师,精通媒体(注意不是自媒体)的一切技俩,对阵媒体从来不落下风。


多萝西是一个很罕见的公用谋士。

照理说,谋士是一个很私人的东西,一个谋士很难改换门庭、为第二个主公服务,比如说,你很难想象邬思道那样的角色能够为乾隆服务。

多萝西这个人物,她是一座武器库,每当首相有什么搞不动的事情要她出主意,她每次都能拿出适当的武器帮助首相和公务员讲数。

在YPM的禁烟政策那一集中,主推禁烟的卫生大臣就充当了首相推动减税计划的工具,但卫生大臣一旦发现自己是工具人,立刻恐吓首相要反戈一击,逼迫哈克拿出了财政部三把手的高位来交换。

但多萝西出的每一个主意都被哈克拿去交换了,你看多萝西有什么反应吗?

作为对照,给哈克出了征兵计划那个主意的科学顾问,献策不用,就此躺平,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是说,YM和YPM整个剧集的主要戏剧冲突,其实是要求变革的英国人民和反对变革的公务员之间的斗争。

哈克和他当行政事务大臣时的政治顾问威瑟尔曾经是要求变革的代表,满腔热血地在DAA推动一个又一个刷新政治的计划,最后哈克被驯服了,威瑟尔管哈克要了一个食槽以后飘然而去。

代表着英国人民改革要求的剧中人物还有很多,比如科学顾问,甚至包括伯纳德。

要不是哈克点名提拔,以伯纳德面斥阿诺德和汉弗莱,以至于一口咖啡都没喝到就被赶走的表现,很难在公务员体系中再有前途。

然而在改革派人物中,以多萝西最为纯粹和坚定,赖在位置上逮住机会就打一炮,打不响也毫不在意,下次再来。

虽然改良派必然失败,但如此不计个人得失而百折不挠的改良派,还是令人尊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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