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塑造人类的是我们的生活方式与一系列偶然事件,尤其是一些特定的逆转录病毒感染和人类群体在过去数十万年间高强度的狩猎活动。
“地球上的优势生物”以物种拥有的总碳原子数计算应该是遍在远洋杆菌。人类的突出之处是整体拥有的力量。
尤瓦尔·赫拉利在畅销书《人类简史》《未来简史》中提出,人类现今的巨大力量并不是来自跟其它物种在体能或智力上的差异,而是源于人类组成富有弹性的大规模群体进行合作的能力,而这能力是因为人类不需要彼此相识才能产生联系,靠想象力、故事和虚拟的概念就能让成百万人团结,这就是宗教、政治、法律、经济、国家、公司、货币等等。共享虚拟的概念(讲故事)让人类得以大规模合作,让科学和技术快速成长。新的科技创造新的阶级、破坏旧的秩序,需要新的故事。
2016年,一项研究[1]认为病毒是人类演化的主要驱动力:
2021年初,一些学者提出,古人类接连杀绝了在人类聚落附近生活的体型较大的猎物,食物短缺迫使人们向陌生的环境迁移、用语言进行交流、开发更容易打击较小猎物的弓箭和陷阱、驯化狗等动物,推动人脑容量水涨船高。随着人类的耕种能力逐步发展,在过去两万年间,人脑容量小幅下降,因为农耕并不需要狩猎时那么强的认知能力。可以简写为“人通过狩猎创造了人”。
地球上有许多种具有智慧的生物[3],但是,除了古人类,似乎没有任何动物进行过这样高强度的狩猎活动。无论能不能共享虚构的概念,从昆虫到鲸类,非人生物的合作狩猎似乎从未像古人类那样批量灭绝自己的主要猎物。
综上所述,智慧所需的脑功能涉及一部分基因的突变和逆转录病毒赋予的Arc之类,“人类级别的智慧”关系到人所特有的一部分基因突变、病毒基因、基因间互动方式、人的四肢对抓握与投掷的适应、古人类的高强度狩猎行为。
考古学家安妮米克·米尔克斯多次测试了世界上已知最古老的矛的投掷轨道属性。
这是一根长2.13米、两端尖的云杉木矛,由尼安德特人在30万年前[4]制造,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发现于德国Schöningen遗址,矛的附近有35匹马的遗骨。
安妮米克委托一位木工使用现代云杉木制造了此矛的复制品以供实验。早期研究由没有投掷经验的现代人(包括科学家在内)进行,他们认为复制品过重、仅能投掷数米到十几米远、对猎物的杀伤力有限,命中率约13.6%,可能要手持来戳刺,那就会导致狩猎行为危险和低效。2018年,安妮米克将6名标枪运动员使用复制品进行120次投掷的测试报告发表在《科学报告》杂志上:
标枪运动员能将质量分别为760克和800克的两杆复制长矛以11.8~20.11米每秒的速度投掷出去,落地时的速度为13.5~21.7米每秒,落地动能71~179焦耳[5],可以贯穿大型陆地动物的皮肤、肌肉、内脏。射程超过15米时需要使用抛物线弹道,此时矛的两端都有可能着地,说明了其两端尖的原因。实验中的最远射程为31.2米,最高终点速度为33.3米每秒、对应的射程为23.2米,最大落地动能为444焦耳。实验者对1.05米长·0.55米宽·0.5米高的干草捆的平均命中率约25%,表现最好的实验者为33%,预期这种矛的投掷表现会随着使用者的熟练程度而上升[6],对站立在地上的动物会有更好的命中率。
Milks, A., Parker, D. & Pope, M. External ballistics of Pleistocene hand-thrown spears: experimental performance data and implications for human evolution. Sci Rep 9, 820 (2019).
https://doi.org/10.1038/s41598-018-37904-w
在这个时期的遗迹里还发现了木质投掷棒[7],能在较短距离给动物造成严重的钝器伤。
顺便,2013年《人类进化杂志》上的一篇论文称,现代游泳运动员与19世纪安达曼岛渔民的骨骼十分相似。2020年的一些研究显示,4万~12万年前的智人和尼安德特人的胫骨化石显得比从青春期开始每周跑128~160公里的越野运动员的胫骨还要强壮。远古狩猎采集者的体能完全应当使用运动员的数据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