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什是最后一位赢得内华达州的共和党人,他在2004年赢得了略高于50%的选举人票。
现在,全世界都在盯着内华达,而内华达正在快马加鞭地计票!
~~~11.7更新
之前干货用心输出也没几个赞。这会儿感谢川普拜登让我抖个机灵都快破千了。第一次这么高赞 感觉怪怪的。
11月6日,美国广播公司(ABC)等美媒发布的一段视频还显示,一些特朗普的支持者正在内华达州克拉克县选举办公室外跪地“发功”,为特朗普祈祷。
现场视频显示,有两位戴着“MAGA”小红帽和一位身穿黑衣的女性,正在全情投入地为特朗普祈祷,嘴里碎碎念着一些祷语。她们举着双手一边跪地,还一边朝着选举办公室方向重复“膜拜”。根据视频画面,当时美国已经入夜,这个选举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但里面仍亮着灯。
~~~11.08更新
据路透社消息,当地时间周六,推特用户在搜索“失败者”一词时,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结果: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推特账号。
据报道,美国主要新闻机构纷纷宣布,选民们已经把总统职位交给了特朗普的对手、民主党人乔·拜登。与此同时,在推特上的“人物”标签中搜索“赢家”时,搜索结果则指向拜登和他的竞选伙伴卡玛拉·哈里斯的推特账号。
推特表示,上述结果是根据用户在推特上使用这些词语的方式自动生成的。
四年前,特朗普对他的选民说“你有什么可失去的?”如今,对于白宫重要性和责任有了新的理解的美国人,戴着口罩和手套,邮寄选票或者在社区排起了长队。
这个蜿蜒的投票队伍被《纽约时报》形容为“民主制度的小肠”,美国媒体称对特朗普的反对,激发起人们的投票热情,但这并不能弥合特朗普四年带来的撕裂。
《纽约时报》和锡耶纳学院(Siena College)的一项全国民调中,不同政治派别的选民都表示,他们担心下一代的美国人情况将会更糟,还担心美国有可能失去民主。
这种情绪对于共和党和民主党两边的选民来说,具有不同的含义。共和党人更警觉的是民主党内部滋生的社会主义,以及在针对警察和历史人物的抗议活动中美国价值观出现的深刻变化。民主党人则担心来自白宫内部的民主威胁,因为他们认为特朗普破坏了美国的各项制度和法制。
失序的危机
在2020美国大选倒计时100天来临之际,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发起“莱金德行动”,派遣大量联邦执法人员进入芝加哥等美国大城市打击暴力犯罪,并要求美国司法部提供超过6100万美元用于招募数百名新警察,用于执行这一行动。
这项以6月在密苏里州堪萨斯城家中遇害的4岁男孩莱金德·塔利费罗名字命名的行动,用意是要突出特朗普竞选策略中的“法律与秩序”(law and order)主题。此后的选战冲刺阶段,这个1968年尼克松竞选总统时曾使用的主题持续升温。
今年6月弗洛伊德之死后引发的全国性示威活动中,特朗普就在社交媒体上一遍又一遍地打出“法律与秩序”的口号。虽然白宫幕僚长梅多斯多次出面澄清“总统是站在法治一边的”,但在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的论战中,特朗普还是没有听从幕僚的建议,选择放弃华盛顿最通用的词汇“法治”(rule of law),再度一遍遍地喊出“法律与秩序”。
“美国法律文化中的‘法治’强调‘法律重于领导人’,核心角色是律师和法官。‘法律与秩序’则强调法律对于维持社会和政治稳定至关重要,强调警察和国土安全部等联邦机构的重要性。”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法学教授、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研究员大卫·迈德尼科夫对《中国新闻周刊》介绍。
迈德尼科夫指出,“法律与秩序”或许就是特朗普理解中的“法治”。虽然“这两个概念本身不是泾渭分明的”,但当特朗普为了实现“法律秩序”而用尽他手中的权力时,保护“法治”的相对边界模糊的规范(norm)与惯例纷纷被打破,推动美国政治和社会陷入一场失序的危机中。
迈德尼科夫介绍,两百多年前制定宪法的美国先驱们“更担心的是新体制下的立法部门(国会)将拥有过大的权力,而行政部门(总统)没有足够的权力,因而扩大行政权力的趋势在立宪时就已奠定。”
最近四年,这段有些遥远的“历史漏洞”成为特朗普扩大自己权力的重要依据。美国著名宪法学家、巴尔的摩大学教授加雷特·埃普斯观察到,共和党保守派律师为此构建了一个逻辑:“宣称先驱们希望行政机关掌握所有的权力,直到完全排除国会的干预。”
特朗普上台时,总统权力的扩张已为他留足弹性空间。哥伦比亚大学法学荣休教授彼得·施特劳斯在一项研究中指出,自尼克松政府以来,美国公民受到来自联邦政府“条例”和总统行政令等“准立法”规则的法律义务约束,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来自国会的立法。在“特朗普时代”到来前,白宫与国会的平衡已经被打破。
“总的来说,民主党总统——卡特、克林顿和奥巴马——在使用行政权力方面比小布什或特朗普更有原则。”埃普斯对《中国新闻周刊》说,“但每位总统都会在某个时候发现自己受到反对派的阻挠。而在此背景下,在扩张行政权力上进行创新变得诱人起来。”
在特朗普的反对者看来,他是最不愿意“抵制诱惑”的美国总统。2020年6月,非洲裔男子弗洛伊德之死引发了连续的示威浪潮,美国多数州政府拒绝出动军队应对,但特朗普成功调动国民警卫队,用来对付华盛顿的游行人群。从民主党人控制的众议院,到反对此项决定的军队领导机构参联会,再到哥伦比亚特区政府,所有人都对此束手无策:华盛顿国民警卫队的最高指挥官,不是特区负责人,也不是军方,而是总统。
相较前任们,特朗普并没有选择在扩张总统权力上进行制度突破,甚至抛弃了“二战”以来美国总统通过新设联邦部门扩张行政权力的路径,但通过强化他对行政和司法机构的人事掌控来进行。以司法部和国务院为代表的联邦政府部门一直由技术官僚掌握,被认为是半独立于总统的机构。但特朗普上任后并没有提拔出身相关部门的专业官僚,而是找来石油大亨蒂勒森、情报局长蓬佩奥等“局外人”出任国务卿。是否对特朗普“忠诚”,则成为这些官僚走与留的一项关键指标。
司法部长巴尔在就任前的公开发言,也展现了对特朗普的“忠诚”。他宣称,法律并非一套中立的规则。“他的演讲透露出一种感觉,即社会已经变得不道德,必须通过武力来‘救赎’。”埃普斯对《中国新闻周刊》分析称。到任之后,巴尔以联邦总检察长的身份宣布,当时法院正在审理的起诉特朗普税务和强奸的案件中,特朗普都是无辜的。
当没有忠于自己的合适人选时,特朗普就使用1988年《联邦职位空缺改革法》。该法规定总统有权直接任命联邦部门的临时负责人,无需像提名正式部长那样通过国会程序。
特朗普执政时期,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一度空缺188天,国防部“代理防长”执掌达203天,国土安全部超过500天没有正式部长,分别创下美国历史上最长的部长缺位纪录。
社会撕裂下的“后规范时代”
“和所有聪明人一样,我会避税,只有傻子才会(全额纳税)。”在当地时间9月30日举行的总统候选人电视辩论中,特朗普如此回击《纽约时报》关于他长期避税的报道。针对外界关于他避税的质疑,特朗普几次宣称自己会公布纳税记录,但直到这次11月3日的大选日,也没有兑现承诺。
在美国,总统公布纳税申报单是一项政治规范,但不是法律规定。作为依赖判例、衡平规则而非成文法典的英美法系国家,相比没有成文宪法的英国,美国政治体制框架已经相对法典化。但是,和事无巨细的大陆法系宪法不同,美国宪法没有解答建立军队、法院审判权限等政治制度基本问题,国会、总统与联邦法院则依靠约定俗成的惯例规范行事。
以纳税申报单为例,为保护国家安全,总统除须遵守1978年《政府道德法案》和2012年《国会知识(股票)停止交易法》外,不受一般公职人员信息披露规则约束。不过,政治人物通常会主动公开自己的纳税记录。
过去四年间,联邦法院和国会都曾在诉讼和听证中提醒特朗普遵循这项没有强制力的规范。今年9月的电视辩论前,拜登及其副手哈里斯公布了各自的纳税申报单,但特朗普无动于衷。他拒绝向国会提供证据的理由是众议院调查他的委员会“由民主党人控制”。这违背了另一项政治规范:“总统尊重国会”。在此之前,美国总统从未以党派为由拒绝配合国会听证。
巴尔的摩大学法学院教授加雷特·埃普斯将特朗普的任期定义为“后规范时代”。但他指出,规范的失序并非始于特朗普时代,而是在党派斗争激化的奥巴马执政后期开始加剧,其更深的源头则是美国社会的撕裂。
著有《枪炮、病菌与钢铁》的美国知名学者贾雷德·戴蒙德对《中国新闻周刊》指出,美国社会极化缘起于2005年前后。信息碎片化的社交媒体流行叠加2008年金融危机诱发的社会矛盾,使美国主流白人群体爆发逆向民族主义情绪。随着社会撕裂的加剧,从族裔、肤色、性取向到政治派别,人们开始习惯于将一切话题标签化。
有关联邦法官的提名与表决的规范,则成为最早的牺牲品。上世纪90年代末时,获得民主党总统克林顿提名的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人选金斯伯格还可以在参议院获得超过九成的赞成票,得到几乎所有共和党人的支持。但到奥巴马执政时期,支持堕胎、支持少数族裔和同性平权、支持公共医保等典型的自由派法官观点已经成为共和党及其支持者眼中的“原罪”。
2016年,共和党人麦康奈尔领导的参议院以“选前不宜表决提名”的创意性理由拖延表决奥巴马提名的最高法院法官人选达8个月之久,“参议院必须表决总统的联邦法官提名”的规范就此被打破。另一边,共和党及其总统候选人特朗普不仅没有因为打破规范而失去支持者,反而巩固了自己的票仓,将之列为选战中值得宣扬的一大政绩。
临近2020年大选的选举日时,特朗普故技重施,一边拒绝在电视辩论中谴责白人至上主义,一边再度通过法官提名笼络这批选民。在自由派大法官金斯伯格去世后,特朗普提名持天主教信仰、反对堕胎和同性平权的巴雷特出任最高法院法官,并在选举日“前夜”在参议院火线获得通过。
“特朗普和共和党人善于利用法官问题谋求政治利益,而且屡屡获胜。”美国人文与科学院院士、得克萨斯大学法学教授列文森对《中国新闻周刊》总结道,“我认为大多数美国以外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最高法院已经是赤裸裸的政治程序的一部分。”
著名法学家波斯纳则指出,特朗普获得的支持恰恰反映了美国白人主流社会的本质追求:把自己想象中的“美国”放在第一位,并要求他们的领导人推行有利于“美国人”的政策,而并不在意这是否违背游戏规则。
特朗普上任后屡屡打破规范正体现了这种观念。迈德尼科夫以2017年的旅行禁令为例,解释了特朗普和前任们不同的行事逻辑:一个正常的共和党总统会认为自己必须掌控移民事务,所以要让立法机构重视这个问题,要在参议院和众议院的博弈中加入这个议程,要去法院挑战既有法律,去推进这一切。而特朗普的又一种“粗暴”选择是:既然我有权发布总统行政令,那我就发布一个行政令好了。
“特朗普不从行政机关与立法机关的关系上考虑问题,他在意的不是遵循宪法和规范之下的总统行事方式,而是想解决他眼中的真正重要的实际问题;在他看来,权力制衡的民主机制就成了阻碍他解决问题的一个更大的问题。”迈德尼科夫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将焦点放在解决“具体问题”上的特朗普,并不在意自己打破规范所带来的损害:他打破的其实是三权分立的平衡。在他发布旅行禁令前,美国法律曾为总统行政令设置了制衡机制:国会负责表决行政令的执行资金,其目的是以此为制衡,让总统和国会在立法上相互牵制。
2018年中期选举后,赢得众议院的国会民主党人一度寄希望于通过不予拨款的方式让特朗普重回正轨。但特朗普很快从默认“任何一党的任何总统都不应被假定为会以独裁方式行使被授予的权力”的规范中找到了突破口:美国总统有宣布紧急状态的权力,而紧急状态下总统可以调动资金。
当国会否决向政府提供修建美墨边境墙的资金时,他通过宣布紧急状态挪用国防经费填补了建墙的开支,并在2020年的竞选活动中将之视为自己的重要政绩。2020年,他还通过宣布紧急状态将与国际刑事法院合作调查美军在阿富汗所犯战争罪的行为定性为犯罪,以阻止美国籍知情者暴露美军的罪行。
加雷特·埃普斯警告称,特朗普对规范的破坏已经失去了边界和底线。而一旦破坏规范成为新常态,美国政治体制的一切都可能被改变,因为毕竟美国宪法“没有明文规定国会必须建立陆军和海军,没有规定国会必须为任何目的划拨任何资金,没有规定最高法院决定法律的合宪性,没有规定最高法院需要审理怎样的案件,没有规定政府要设置检察总长(司法部长)起诉联邦犯罪,也没有规定官员必须向公众说出真相……”
“规范是宪法生命力的基石。没有规范,体制将以惊人的速度僵化为专制。”埃普斯更加担心:“后规范时代只是后法治时代的前传。”
迈德尼科夫则指出,最可怕的是特朗普的行为损害了规范赖以生存的社会共识。特朗普违背规范的行为本身并不违法,但当他用“傻子才纳税”的逻辑对待政治规范,“会让那些不信任体制、觉得可以用违法方式对抗体制的人倍感鼓舞”。
在特朗普抛弃政治规范并用言辞攻击法官、民主党议员和州长时,右翼武装团体筹备了绑架密歇根州州长、夺取州政府的计划。当特朗普滥用紧急状态的规范挪用资金修建美墨边境墙,他的右翼支持者在波士顿殴打墨西哥移民,并冲着赶到的警察高喊:“特朗普是对的,这些移民都应该被赶走。”
耶鲁大学的一项研究显示,特朗普的言行直接导致了种族主义暴力事件增多。每当他在一个地方的集会上演讲,当地少数族裔都会受到多于平时的暴力袭击。联邦调查局的数据也显示,自特朗普当选以来,仇恨犯罪出现反常激增,且一直持续至今。这是25年来仇恨犯罪的第二大增长,仅次于2001年“911事件”后的高峰,犯罪也集中在特朗普以较大优势获胜的地区。
“修补规范,而不是终结规范”
列文森对《中国新闻周刊》说,反思特朗普时代,最重要的就是反思美国宪法体制是否还能体现最基本的法治原则:平等和代表民意。但是,迈德尼科夫强调,虽然长期看来这些制度都需要被改变,但在一个需要修复全社会的法治观念的时期,修宪未必是一个好的选择。自1992年以来,美国宪法再未进行过修订。
另一个棘手的问题是,类似“总统尊重国会”这样的政治规范往往基于华盛顿的理性与良知设立,无法转换为成文法典。曾参与克林顿弹劾案的法学家罗森维格以总统有权宣布紧急状态的规范为例:“在特朗普当选之前,我曾怀疑我们是否可以将同样的假定(假定总统不以独裁方式行使特权)扩展到特朗普身上。今天,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但是,如果‘推定总统没有恶意’的基本规范受到质疑,那么整个联邦权力架构——特别是行政的自由裁量权——就都受到了质疑。”
罗森维格给出的建议是“修补规范,而不是终结规范”,这需要更多的程序审查和一个更具监督权的国会。他建议国会通过立法强制要求所有总统候选人披露纳税申报单,并由国会确认紧急状态的开始与终结。
然而这又回到了美国国父们担忧的限制总统权力的负面影响:国会的权力扩张。专家指出,当遇到紧急情况真的需要总统立刻宣布紧急状态时,国会程序将成为掣肘。
加雷特·埃普斯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提出了政治文明重建的“四步走”路径:恢复联邦司法部相对于总统的独立地位;通过立法恢复政治透明度;修复总统和国会之间的正常关系;改革联邦法院,使之脱离政治极化的困扰。
迈德尼科夫则强调,真正重要的是恢复美国社会对法治、规范的信心。“特朗普的言行破坏了人们对美国制度的信任,这会让相当一部分美国公民对拜登政府的法治和法律体系产生怀疑。”他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拜登——就像特朗普之前的大多数总统一样——需要在很大程度上重新阐明和恢复法治和价值观的重要性,这才是限制政府过度行为和保护美国个人的重要因素。”
“最重要的是,在过去的四年里,许多法官、律师、民众都有成功抵制特朗普的言行。我们有很多反对特朗普行政指令的法庭裁决,有非常强大的公民社会,他们会大声说出自己的反对,而且他们确实也可以大声说出来。”迈德尼科夫说。
但迈德尼科夫也承认,在特朗普时代社会极化加剧的背景下,形成法治共识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谁也不能保证那些此前被特朗普鼓舞起来的右翼武装团体会做出什么举动”。选举日前夕,一些支持特朗普的民众在社交媒体上展示自己的枪支,宣称准备和“窃取选举胜利的拜登”决一死战。特朗普治下的国土安全部官员也证实,拜登有受到极右翼团体攻击的危险。
“我认为,在美国,政治极化演变为武装冲突的可能性非常小。不过,在1935年的西班牙,大多数西班牙人也认为西班牙的政治极化不太可能演变成可怕的武装冲突。然后从1936年开始,那里爆发了持续了三年的内战。”贾雷德·戴蒙德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2020年美国大选的选举日出现戏剧性的一幕:拜登和特朗普都没有在当天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却都认为自己有希望胜出。
11月4日凌晨,拜登来到特拉华州威尔明顿的民主党竞选总部,为通宵守候的支持者们打气。“我们对目前的状况感到满意,”他说,“我觉得我们即将赢得这次选举。由于前所未有的提前投票、邮寄选票,计票将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必须有耐心。”
特朗普则很快在社交媒体上回应:“我们在前进,但他们(拜登)却想窃取选举的胜利。我们绝不会让他们这么做。投票关闭的邮寄选票无效!” 在佛罗里达州的第二大城市迈阿密,特朗普的支持者成群结队上街庆祝。
11月3日选举日的计票中,特朗普赢下包括佛罗里达在内的23个州,并领先60%以上的未决州。如果领先优势保持下去,特朗普就可以获得超过270张选举人票,成功连任。根据美国宪法,总统选举由基于各州初选结果投票的538张选举人票决定,得票过半数的候选人即可当选。
不过,11月4日一早,两大关键摇摆州威斯康辛和密歇根选情突转,此前一直处于落后态势的拜登反超特朗普,胜利的天平也随之向拜登倾斜。
《纽约时报》分析认为,在选举日的大选决胜进程被拉长后,无论特朗普和拜登谁最后入主白宫,今年的大选很可能让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都陷入一段混乱时期。
被拉长的决胜悬念
从11月3日晚7时开始,2020年美国总统选举的各州票选结果逐渐出炉。
当佛罗里达州和得克萨斯州先统计出选举日前邮寄选票的数据时,威尔明顿拜登竞选总部一阵欢呼。在这两个“战场州”(Battleground State)的邮寄选票中,拜登保持领先。如果拜登拿下这选举人票数最多的“战场州”,民调网站此前所预测的拜登大胜将变成现实。在选举日前一周,美国民调分析机构FiveThirtyEight的选举预测模型通过统计全国主流民调数据做出预判,拜登获胜的概率在90%上下。
因为拜登在民调中的一路领跑,民主党的支持者对于拜登在选举日获得压倒性胜利变得乐观起来。但随着计票工作的展开,这场竞选的剧情却朝着重演四年前希拉里被特朗普“逆袭”的方向走去。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统计,特朗普和拜登民调数据接近的“战场州”达15个,拥有超过200张选举人票。其中包括多数在2016年总统选举中处于胶着状态的地区,和特朗普当年以不到1%的优势赢下的三个摇摆州:宾夕法尼亚、威斯康辛和密歇根。而半个多世纪以来共和党最大的票仓得克萨斯州,也意外出现在“战场州”的名单之上。
自今年年初到11月3日的选举日,特朗普的全国民调整体支持率虽然出现了和拜登趋近的态势,但一直未能实现反超。哈佛大学的一项研究显示,持中间观点的摇摆州选民可能占到10%,而拜登与特朗普在多数“战场州”的平均民调差距都在5%以下。这意味着,考虑到民调的误差,开票前每一个“战场州”的胜负都是不确定的。
对于拜登的支持者而言,短暂的欢呼之后,他们面对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特朗普不仅没有输掉得克萨斯州,还在佛罗里达、艾奥瓦、俄亥俄等“战场州”重现2016年的胜利。
不过,对拜登来说,在希拉里四年前输掉的亚利桑那州和特朗普这次致力于翻盘的新罕布什尔州取得的胜利,让他手握238张选举人票进入计票的第二日,拜登和特朗普之间的决胜悬念也往后延续。此外,截至当地时间11月4日零时,拜登获得已开票的普选票6570万张,领先特朗普1.2%。
中北部摇摆州威斯康辛、密歇根和拜登的家乡宾夕法尼亚再次成为决胜的关键州,但在计票的前半程,特朗普也持续保持领先。邮寄选票的计票启动太晚,成为选举日当天大选最终结果没有明朗化的直接原因。
密歇根州没有预先统计300万张邮寄选票,州务卿班森称,对这些选票的统计可能持续到周五。在另一个关键州宾夕法尼亚,当地官员们11月3日晚些时候宣布尚有250万张选票未被统计,这接近该州全部选票的三分之一。事实上,该州有七个郡选择在11月4日才开始计算邮寄选票,而最晚的邮寄选票直到11月6日才会到达计票人员手中。密歇根、威斯康和宾夕法尼亚州的选举官员也表示,11月3日晚不会公布各自州的获胜者。
一位曾在多地参与共和党总统竞选工作的哈佛大学共和党委员会前委员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拜登与特朗普陷入苦战,没有实际兑现民调优势,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他的竞选战略缺乏针对性。
相反,特朗普竞选团队依赖的是大数据的精准定位,“是非常科技化的基层操盘,关注的是具体的县区。”特朗普在选举日前夕去宾州竞选时,不去人口稠密但显然属于民主党基本盘的费城,而是深耕河谷地带的老工业基地。四年前,特朗普就是以0.72%的微弱优势赢下这个偏蓝州。
特朗普的策略再次成功。宾州河谷地带已经接近开票完成的多个郡的结果显示,虽然双方的选票数都有千人左右的增长,但特朗普几乎以和2016年一样的70%高票赢下了这个地带。
而拜登团队的演讲集会不仅集中于大城市,还因为2020年的新冠疫情而转移到线上活动。10月,恢复线下竞选活动的拜登团队也只举行汽车集会,出席者以汽车鸣笛声代替欢呼,会场多显得冷清。
相比于2016年选举中希拉里对弱势群体的关注,2020年拜登和特朗普一样将重心放在白人选民身上。拜登团队认为,在新冠疫情导致的公卫、经济和社会危机的作用下,老年白人选民、家庭主妇、白人贫民都可能站在反特朗普的战线上。
为此,在特朗普的最大票仓得克萨斯州,拜登团队预留了630万美元用于最后的广告闪电战,请来退伍军人在得州各地的广告屏幕和电视上抨击特朗普对美国军队的轻视与侮辱,并在电视辩论中对白人贫民受新冠病毒折磨表示同情和安慰。
民调专家、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顾问佐格比于11月2日梳理了选举日前最后的主流民调中特朗普选民结构相比2016年的变化。他对《中国新闻周刊》介绍,综合数据分析,经过特朗普四年执政及新冠疫情,其支持者中65岁以上选民减少约2%,白人支持者总体减少约3%,其中白人福音派选民减少约8%。整体而言,特朗普的支持者基本盘只是略有缩小,并没有明显转向
另一方面,拜登团队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支持者基本盘处于动荡。佐格比介绍,综合民调数据显示,拜登获得了约六成年轻投票者(18到29岁)的青睐,比2016年希拉里竞选时高出约5个百分点,但也只是恢复到2012年奥巴马连任竞选时的比例。此外,非洲裔男子弗洛伊德之死事件提振了少数族裔选票,拜登获得约56%的拉丁裔选民和78%的非洲裔选民支持。
相比只有一两成拉丁裔和非裔选民支持的特朗普,拜登优势明显。但在佐格比看来,和奥巴马、希拉里竞选时获得九成左右非裔选民、七成左右拉丁裔选民支持相比,拜登其实已经到了“输掉基本盘”的边缘。从2012年到2020年,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在少数族裔选民中的支持率逐年降低。“民主党高层是团结的,民主党选民却分裂了。
2012年曾在多个州为罗姆尼助选的前述不愿具名的哈佛大学共和党委员会委员称,拜登面临和当年的罗姆尼一样的问题:“共和党当时的危机就是:初选选出来的人,太‘共和党’了。”对民主党高层而言,拜登代表民主党与特朗普对决是稳健而经验丰富的选择。但在民主党初选前的民调中,非洲裔民主党人对奥巴马夫人米歇尔的支持率都比对“白宫老面孔”拜登高。
这让拜登在佛罗里达和北卡罗来纳尝到了“苦头”。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分析认为,拜登在佛罗里达的落败其实仅系于迈阿密-戴德县。2016年,希拉里即便输掉了佛罗里达,也在这个以拉丁裔人口为主的县赢得62万张选票,几乎是特朗普的两倍。但这一次,全州总投票数增长近200万,拜登在该县的得票反而减少了11万,特朗普的得票则增长了近20万。
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北卡罗来纳的非洲裔选区。NBC的数据显示,在2020年选举的全国普选票中,特朗普也赢得了12%的非洲裔选民支持,创造了过去20年来共和党在总统选举中获得非洲裔支持的最高纪录。
一些分析人士认为,在新冠疫情和弗洛伊德之死事件在全美引发抗议浪潮后,少数族裔选民和白人选民都期待更好的经济复苏和更稳定的社会局势,此外,因为普遍处于社会中下层,超过三分之二的少数族裔选民认为经济议题正是他们选择投票的最重要问题。而民主党人的竞选思路却背道而驰,将新冠疫情本身列为2020年选举最重要的议题。
另一方面,多家民调机构近日共同举行的一项“美国梦”调查显示,中间选民对未来的期待更接近于特朗普的竞选策略。当被问及当前的危机是否意味着美国需要重大的体制改革时,55%的民主党支持者赞同这一意见,60%的共和党支持者却表示反对,48%中间选民选择了维持现状。
“这些人都是善良的人,他们只是害怕改变,希望保持美国一直以来的样子。”作为上述调查的主持者之一,佐格比因而对拜登和民主党的未来发出警示:“拜登只是在反特朗普……他本身并没有能吸引和说服中间选民的政策。”
“沉默的大多数”不再沉默
除了竞选策略优势外,特朗普在“战场州”保持优势,也与其支持者粗暴干预选举的行为有关。在明尼苏达州,特朗普的支持者用汽车喇叭声打断拜登的竞选演讲。在密歇根州,特朗普的支持者开着卡车绕着民主党集会的场地发出噪音。在得克萨斯州,特朗普的支持者开着卡车将拜登团队的巴士拦下,迫使拜登团队在11月2日取消原计划举行的集会活动。
“我20年前来到美国,前后也目击了很多次选举和社会意见分裂,但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美国金理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王昶律师对《中国新闻周刊》说,“特朗普成功煽动了社会中的仇恨情绪,将其政治对手妖魔化。于是特朗普的支持者将民主党领袖们当做仇人来看待。”在社交媒体上,特朗普几次对这些“积极的爱国者”进行声援。
《纽约时报》分析称,传统上,美国大选为一个政党如何清楚地认识自己的政治未来提供了机会。如今,拜登和特朗普这两位总统候选人却都满足于让这场竞选变成是针对特朗普的全民公投,“有关特朗普的问题已经掩盖了两党内部关于如何在一场全国性危机中治理国家的激烈辩论。”
另一方面,特朗普煽动性强的特点以及他对于社交媒体造势的“最大化利用”,虽然削弱了主流媒体和精英阶层的话语对选民的影响力,但也刺激了“沉默的大多数”开始不再沉默,点燃了决战双方支持者的投票热情。
在2016年美国大选的低投票率后,这一次美国大选有望达到1908年(65.7%)以来的最高投票率。截至北京时间11月5日零点本刊发稿时,已经开票的普选票超过1.3亿张。美国媒体预计,总投票数可能接近两亿张。
在《华盛顿邮报》看来,美国选民投票热情高涨,社会极化的加剧和疫情蔓延是重要因素。根据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实时数据,11月3日大选投票日当天,美国新冠病毒感染确诊人数达到了9358469例,死亡人数为232374人,较前一天新增感染89573人,新增死亡1054人。
此外,因疫情而流行的邮寄选票,使许多恐惧排队和在选举日有其他安排的选民得以投票。“我每次都是选择邮寄选票,因为我总在选举日有其他工作。”佐格比对《中国新闻周刊》说,“但这一次,我也没想到有那么多人都选择了邮寄。”
从特朗普支持者的角度来看,因为特朗普在民调中持续落后于拜登,也推动他们倾巢而出为现任总统投票。而拜登则不断告诉支持者:为了“避免特朗普不承认选举结果”,民主党人必须发起“蓝色浪潮”,尽可能赢得更多的州,以争取政权和平过渡。
但拜登还是没能避免选情胶着的局面,再加上激增的邮寄选票数量,这可能意味着涉及总计数百万张选票有效性的诉讼,将在未来一段时间涌入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罗伯茨试图改变法院的尴尬处境,他和三名自由派法官投票日前一周否认了共和党要求快速审议宾夕法尼亚州最高法院裁决的请求,该法院裁决支持宾州在选举日后继续接收选票。
然而,也是在最高法院做出这项裁定之时,投票日前夕才获得任命的巴雷特法官正式到法院视事。如果她参与下一次裁决并站在特朗普一边,最高法院将以5:4的多数票,站在特朗普的立场上决定相关邮寄选票的有效性。
特朗普已经在11月3日晚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选举日截止后的选票“都不是选票”。对于民调显示近七成将支持拜登的邮寄选票,特朗普还试图动用法律手段予以阻挠。不过,在明尼苏达州,联邦第八巡回法庭裁决州政府允许在3日晚8时后继续接收选票的决定“可能违反宪法”。
“我们是否在一条船上”
“你们浪费了很多钱。”11月3日,共和党参议员格雷厄姆击败民主党候选人哈里森后说,“这是美国政治史上最糟糕的投资回报。”民主党为哈里森的竞选募集了一亿美元资金,几乎相当于总统初选所需的竞选经费。然而,他却输在了一场百万美元级的参议员竞选中,落后格雷厄姆超过30万票。
截至11月4日凌晨,和总统选举的走势一致,民主党在拜登获胜的科罗拉多和亚利桑那赢得了参议员席位,但在南卡罗来纳、艾奥瓦、得克萨斯、堪萨斯和蒙大拿挑战共和党现任参议员全部败北,失去了重新成为参议院多数党的机会。
在众议院、州长选举中,共和党也避免了最坏结果。在支持拜登的维蒙特州和新罕布什尔州,两位共和党州长以六成左右的得票率成功连任,避免了自己所在的地区成为“全蓝州”,即参议员、众议员、州长均为民主党的州。共和党还成功从民主党手中夺去蒙大拿州,在州长数量上以27:23遥遥领先。此外,截至本刊发稿时,仍处于计票过程的众议院选举中,共和党有望缩小与多数派民主党人35席的差距。
但这些“战果”,并不能让共和党人感到兴奋。共和党前参议员杰夫·弗莱克在选前公开表示希望特朗普惨败,“输得越大越好”,以促进共和党向更多元的政党改革。他希望共和党像2012年那样做一次“尸检”,那是共和党在当年大选失败后进行的自我评估。
2016年,特朗普入主白宫似乎成为共和党的一次成功尝试。哈佛大学共和党委员会前委员对《中国新闻周刊》分析称,特朗普的形象代表了更广泛的民众,包括混得不太好的白人的广泛利益,也与传统共和党精英不同。他当总统不在乎工资,不属于既得利益,他还可以借此强调自己会摆脱华盛顿建制派的腐败,并敢于为了美国利益而去调整外交政策、去得罪人。
普林斯顿大学和芝加哥大学进行中的一项研究显示,虽然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后,白人贫民的实际经济收益没有改善,却依然选择相信特朗普,而不是重新评估“我们是否在一条船上”。
上述研究报告还指出,美国社会的极化已经让事实和真相变得不再重要。虽然地区实际经济增长停滞、家庭平均支出和收入均无明显变化,但特朗普上台两年后,支持他的选区居民对个人收入增长依然保有极高的预期,认为“赶走移民”之后自己就能迎来希望。很多少数族裔选民也出现了同样的错觉,认为在自己“上岸”之后限制移民后来者,可以减轻竞争的压力。
但与此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共和党建制派精英在2020年选举中站到特朗普的对立面。10月底,在世的美国历任司法部长联合发布声明反对特朗普,指责其操纵司法部为己谋利。从代表律师群体的共和党法治联盟(Republicans for rule of law)到代表少数族裔的共和党华人全国委员会,一些建制派共和党团体号召本党选民将票投给拜登。特朗普的前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和前私人律师科恩也下场攻击总统,展现了追随特朗普最久的共和党极右翼与总统的分裂。
据NBC报道,在11月3日晚些时候,多位参与特朗普竞选团队的共和党高层人士都希望特朗普不要急于宣布胜利,“一切在邮寄选票被计算前都还不明朗”。不过,特朗普还是没有选择听从盟友的建议。
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不幸的,一个有英雄却不知敬重爱惜的民族是不可救药的。
德州儿女们,你们的威名让白左发抖,快起身支持你们的总统,向华盛顿进军!FIGHT BACK!!
立刻武装两个皮卡师,十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昼夜兼程前往白宫勤王,
白宫外面摆车阵,扫射一切敢来抗议游行的民主党、老墨和非裔。
拜登老儿,你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法用枪杆子夺过来的东西别想用选票夺过来,福音之国只能属于天命之子,绝不允许虫豸染指!
坚持三个月,胜利桂冠属于川普!
退可重建孤星共和国,川宝成为孤星大统领,东征西讨,让美利坚共和国重新加入德克萨斯。
大家都很好奇这届美国总统到底会是谁呢 但是今天统计选票的已下班 明天继续数 数不完就后天 都得等着 这种拒绝加班的态度值得国内公司学学 你司的ppt 破会议 领导讲话 还能比美国大选更要紧么
其实谁赢谁输和我的关系都不大。
我只想求教一下今后的统计学该怎么教?
上个月教了抽样调研和实验设计。
这个月马上开始置信区间和假设检验。
我开学第一节课和同学们说统计学是最实用的学科,还可以培养批判性思维, 遇事不决统计学!
明天我该怎么面对他们?
大家帮我想想怎么说,很急,不想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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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老师,一点都不慌,我已经想好了。先重新带大家复习一下抽样的知识,最后再举一些民调中可能出现的案例。
先给还没学过统计学的同学再简单讲一讲抽样这个概念。
抽样一般分三步:
1.定义好你想描述的总体。
2. 明确你到底要测量什么。
3. 决定用什么方法从总体中选出样本。
比如说我家在上海开了一家川菜餐厅,我想调研一下现在的口味被不被上海顾客接受。
那么在这个例子里:
好了最终我发现10份问卷里面,接受现在辣度的客人达到了9个。 于是我得出一个结论:“我们餐厅的口味被上海人接受。”
我这个结论会有什么样的问题?
2. 在现在这个例子中,总体是所有的上海顾客,样本呢?可以代表所有上海客人吗? 不是的,我的样本是“那些愿意来这家新开的餐厅吃饭的上海客人”。 这家餐厅开在一家商场的最高层,如果不是想好了要找来的话,很难有人闲逛进店吃饭。因此样本和总体的差异导致了我的结论不准确,因为那些愿意来川菜餐厅吃饭的客人显然平均上是比一个普通上海人更能接受辣味的。换句话说,我的样本不够有“代表性”(representative)。 这个总体和样本在本质上的差异,在统计学上叫作偏差(Bias)。
用下面这个图再给大家解释一下方差和偏差的区别。
左上角是低方差低偏差,所有的飞镖都扔中了中间那一环。这时候你瞄对了地方,并且随机性很低。 在数据上就是样本随机性小,并且很有代表性。
右上角是高方差低偏差,飞镖散落在了红心周围。 这时候表示你瞄准的地方是对的,但是随机性太大了。 在数据上就是样本有代表性,但是随机性很高。
左下角是低方差高偏差,飞镖都落在了距离红心一段距离的地方。这时候是你瞄准的地方错了,虽然随机性很低。 在数据上就是样本随机性低,但是没有代表性。
右下角是高方差高偏差,说明你既没瞄准,还不会扔。 数据上就是随机性又高,还没有代表性。
其实所有的调研都会面临这两个问题:
一是随机性,也就是方差。
二是样本和总体有本质性的区别,也叫作偏差。
在调研里,方差的问题很好解决,钱给够,扩大样本就行。
而偏差的问题往往会复杂很多,需要更细致的抽样设计来尽量避免。
说起偏差这个话题,前年的高考作文中出现的“幸存者偏差”其实就是个很有趣的故事。
二战期间,盟军想要给战斗机加一些装甲增加防御性。 但是当时物资有限,他们无法给整架飞机都加上装甲。 因此军方的专家就需要研究出飞机上的哪些部位是最脆弱的并给这些部位加上装甲。
为了做出推断,军方专家从那些受伤了并飞回来的飞机中采集数据进行分析。 他们最终发现这些飞机上的引擎和机舱都没有中弹(如下图所示)。 自然而然地专家们得出结论“应该给给机翼和机身还有机尾增加庄家,驾驶舱和引擎不用管,这两个地方不会中弹。”
这时候有一位叫Abraham Wald的数学家指出了他们推断中的漏洞:军方专家只分析了这些成功飞回基地的飞机。这些飞机之所以能飞回基地,是因为机身机翼中弹并没有对飞机造成致命伤害,不然它们早就被打下去了。 他建议给引擎和机舱加装甲,因为并不是说德军的防空炮刻意打机身机翼而漏掉机舱和引擎(那个时候的防空炮扫射基本上就是看运气,不可能说精确地瞄准某个部位),之所以飞回来的飞机这些部位没中弹,是因为这些部位中弹的飞机都没飞回来!
通过分析那些被击落的飞机,Wald孕育出了“幸存者偏差”这个概念。 二战时期还有很多统计学概念被提出运用,并且大多得到了比军方智库更好的效果,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德军坦克问题”(The German Tank Problem)。
刚才这个故事里,盟军想研究的总体是所有盟军的飞机,而样本是那些可以飞回来的飞机。 这些飞回来的飞机显然不具有足够的代表性。 那么如果用这些样本来对总体做推断,就会出现偏差。
还有个常见的例子就是那些宣传读书无用论的人。 “啊你看看比尔盖茨,乔布斯,扎克伯格他们都没有大学毕业,现在全是亿万富翁。” 这里我们关心的总体是所有高中没毕业的人,而样本是“高中没毕业并且很出名人人都知道的人。”你怎么不想想那些被忽略掉的成千上万的其他辍学的人过得怎么样了? 用这样有严重偏差的样本去对总体做推断的人,不是蠢就是坏。
覆盖面不全偏差(Undercoverage bias):发生在当总体中的一部分子集被忽略掉的时候。 比如2008年美国大选的调研通过的是电话座机,但是当时很多年轻人已经不用座机只用手机了,那这部分年轻人就被忽略掉了从而产生了undercoverage bias. 再比如某电视节目在结束之后发出问卷,问观众们对节目满意吗? 接着得出了95%满意的样本数据。 问题是那些不满意的人早就换台了...还能被你采样吗? 在这次大选民调里举个例子也许就是一个调研人员跑到BLM的集会去问:"你支持拜登吗?" 那些红脖子们就在这里被忽略掉了,这就会产生undercoverage bias.
无应答偏差(Nonresponse bias):发生在当总体的某些子集无法被联系上,或者是拒绝回答问题时。 在国外居住过的人肯定经常在邮箱里发现调研公司或者广告公司寄来的纸质版调研,而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拆都不拆直接扔垃圾箱。 纸质信件调研可能是最容易发生无应答偏差的调研方法,实际上研究人员根本就不知道是哪部分总体的子集在回他们的信,也就不知道这些样本又可以代表什么。
应答偏差(Response bias):调研的问题本身可能就会导致误导性结果,或者说回答问题的人刻意歪曲一些事实。 比如电视观众肯定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喜欢看某些栏目或者某些类型的电影,女生倾向把自己的体重写得偏低,男生会把自己的收入写得偏高。之前我在学期中给所有班级发了一次匿名问卷,其中有两个问题是“你觉得考试难度如何?” 还有 “你觉得作业量如何?” 几乎所有人都和我说考试太难了,作业太多了,你们觉得我会信吗?学期刚开始的时候我利用同学们对我的畏惧,做了一次关于我颜值的现场不匿名调研,结果发现我颜值满分,你觉得我能信吗,我难道能以此为据开始靠脸吃饭不靠才华了? 结合大选,就像一个调研人员打电话给一个红脖子问::你选拜登吗?” 红脖子怎么说?是直接和调研人员开骂? 还是说“yes yes sure sure"应付了事?(顺便还能误导敌方)
措辞偏差(Wording bias):可能是最重要的影响调研结果的因素了。非中性或者措辞糟糕的问题可以得到对总体非常缺乏代表性的样本。 假如说民主党的调研人员如果打电话给中立选民问:"作为上帝虔诚的子民,为了让我们的国家摆脱疫情重振经济,难道你不选我们备受尊敬的拜登先生吗?" 你觉得人家要怎么回答?
自愿应答偏差(Voluntary response bias) :当回答是非强制时会发生的偏差。最常见的例子是电视节目里接听观众来电,国外的那种访谈节目里很多观众电话一通就开始骂(不管是骂谁)。这是因为,如果我对话题毫不在乎的话,我会打电话给你说"I don't really care”吗?因此这些自愿费时费力打电话参加节目的观众必然都是情绪激动,观点偏激的那部分,而大多数观众很可能和我一样完全就不感兴趣。 那么如果在网络舆论都支持拜登的情况下,哪个红脖子会在电视上或者网上发表对川普有利的评论? 要是哪个红脖子发一句"川普必胜",那估计评论区的脏话得把他淹没了,何必自讨没趣呢?
那么同学们,这次大选民调里有可能出现哪些问题?美国的专业民调公司是不会缺钱的,样本不会不够,随机性是可控的。那么在哪里又会出现偏差呢?
我感觉以上提到的每一种偏差都会在民调里体现,并且还有一种最终极的偏差来源,那就是:
那些要投川普的人假装自己要投给拜登,以此来误导民调。
这怎么办? 完全无解啊。
我怎么想的凭什么告诉你?
而且你还没办法把这些人给筛选出来,人家就是装得和拜登支持者一模一样。
最后再次强调用假设检验和置信区间写结论的时候一定要用non-deterministic language模糊性用语。
千万不要把话说满了:"拜登赢定了"。
要说:
"我们在α=5%的情况下,有足够的证据拒绝掉特朗普有更多支持者的原假设。”
最后结论翻车打脸了也和我没关系,是证据说的结论,不是我说的,证据错了怪我咯?我也是受害者啊!
用置信区间来说也是这样。
别说:"我们预测拜登会获得55%-60%的选票。”
要说:
"如果重复这个抽样方法很多次,其中有99%次得到的区间会包含真实的比例。”
或者
“我们有99%的信心拜登的得票率在55%-60%之间。”
打脸了怎么办? 没事啊,刚刚不是说了99%吗,99%不是100%啊老哥。
统计学嘛,模糊一点,不寒碜。
很好,又是一节生动又实用的统计课。
一觉醒来情况又反转了??
之前的那些都当我没说,统计学无敌,同学们记住了:
遇事不决统计学!
欢迎再看看相关的学习资料
前段时间比较火的回答。
上面这篇日报收录了,质量很高比较硬核。
为什么我说统计学可以提高批判性思维。
基本上很难存在反转了。
如果今天出现大比分落后,或许川普也就忍了,可现在不是,现在是川普形势一片大好。
只要在最后关头川普算票是高于拜登的,那么宾州的邮件选票大概率不会成为重点。
因为这些事闹到最后大概率是会闹到法院的,但目前特朗普在法院里掌握了绝对的权力.......
我是当笑话看。
美国曾经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有资格成为中国势均力敌的对手,确实是值得尊重的,其无与伦比的工业实力、稳健高效的人才体制、凶悍强大的军事力量,都是值得尊重与令人敬佩的。而如今的美国早已不是那个伟大的美国,而是一个小丑的集中营,吸血鬼的乐园,懦夫的游乐场,令人悲伤的坟墓。
所以,美国总统选举无非是两个年逾古稀的老年人,拼命争夺一个offer而已,挺惨的,不过也挺好笑的。这说明美国失业率好高啊,老年人福利待遇真的有待改善呢,希望美国资本家们手下留情,实现美国社会老有所养、老有所依,不要出现两个老汉争一个工作的惨剧,实现广泛意义上的人权保障,为人类共同进步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么么哒!
今年7月份的时候《华尔街日报》的记者说要采访我,我想了想答应了。采访中这位大姐就问了三个问题:为什么管特朗普叫做川建国?你认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怎么看今年的美国大选?
前两个问题没啥好说的,第三个问题我说,I don't care。
这个华裔女记者相当的诧异,怀疑我没听明白,说“你是不是没搞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怎么看今年的美国大选?”
我重复了一遍问题,还是说,I don't care。
她瞬间有点懵,说,“你知道美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国家,他的作用在全球都举足轻重,就算在中国也是影响很大的,比如贸易战……”
我说,yeah,I know it,but I don't care,perhaps,a freak show。
美国华裔女记者瞬间陷入了某种愤怒,这显然与她的身份——记者,不相符合。我认为记者应该是冷静客观的,只负责记录自己想要获得的信息,选择信息已经是她能够施加的最大主观看法了。很明显,因为采访对象的话而陷入愤怒,是不恰当不专业的。比如我曾经是一个职业军人,那么我就不会为敌人的歹毒而愤怒,他歹毒是应该的,不歹毒才奇了怪了,我需要做的是平心静气的让他歹毒不起来。死人不会歹毒,死人只会发臭烂掉。
她声音开始尖利起来,用近乎咆哮的口吻让我解释一下什么叫“I don't care”,用了某些很有侵犯性的英语单词,类似于“I beg your pardon”之类的。我英语不大好,没有我中文好,我也不知道她突然beg我干嘛。
我说你不用愤怒,作为一个中国公民我不care美国大选非常正常,第一是因为美国总统大选实际上就是华尔街安排导演的一场freak show,是给美国老百姓看的某种表演艺术行为,是一场转移所有人注意力以免大家意识到真正的权力在哪里的剧情表演。真正的权力在华尔街而不是华盛顿,美国真正的最高权力在曼哈顿而不是国会山,美国真正的首都在纽约而不是华盛顿特区。DC以及里面的一切东西不过是某种转移矛盾的工具而已,富丽堂皇庄重整洁,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its not a wee bit use。
至于第二嘛,美国打不过中国,无论是朝鲜、越南还是贸易战,美国打不过中国。美国加把油能够打个平手,打赢是不可能的,所以中国公民除非职业需要,否则根本不需要关心美国是谁当总统。
so,I don't care。
日本人会在乎谁当美国总统,韩国人会在乎谁当美国总统,台湾小朋友也很在乎,在乎的国家还有很多很多,有些国家和地区甚至于街谈巷议、妇孺皆知,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谁来当美国总统,比如沙特、伊朗、英国、巴西。然而中国并不在此列,中国人完全可以不关心,谁当美国总统区别都不大,影响也不大,你别说特朗普还是拜振华,你就是让斯嘉丽约翰逊当美国总统都对中国没什么影响,反而中国人可能更喜欢看美国总统演讲一些。
那可是寡姐啊!
美国大选在中国的关注度甚至都不如一个商人被约谈,不如某个小鲜肉的爹妈是老赖,跟某种关于猪的问题差不多。
我觉得知乎热榜第三的配图就很有问题,你为什么要弄两头猪呢?你弄两个猴子吗,那个血缘关系也要近一些嘛!
简直是太气人了!
为什么中国人可以不关注美国大选呢?因为他们打不过我们,战场上、贸易战,都打不过。他们的政策,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有足够的底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通过飞机大炮拿不到的东西,通过贸易战一样拿不到。就像一个拿着大砍刀的穷凶极恶的歹徒,叫嚷着要血洗你全家,然而你待在坚固的城堡里而且手里还有一把QJZ89式12.7毫米重机枪。当年就是这个歹徒,在你家还住在茅草棚子里的时候闯进来,被你爷爷一顿暴打,蛋黄都打出来了。今天你住在城堡里手里还有重机枪,他的叫嚣就十分搞笑了,他的老大帮主扛把子是谁,重要吗?
所以美国总统大选在中国最多最多就是个谈资。相反,因为今年的美国总统大选以及2016年那一场,因为一个喜剧演员的搅和显得十分的搞笑,非常具有娱乐性,所以关注度高了不少呢。
当年这个歹徒纠集了17个国家来跟中国打,半点便宜没占到;而中国这边是四线作战:朝鲜、西南剿匪、进军西藏、解放海南台海对抗,满打满算,是同时跟20个对手一起打,一起打懂吗?就是那种“我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打完了我还要开展国内和平建设呢”那种,或者说,“我要打十个!”
这20个对手当然谁当老大,中国都可以不在乎。
比如其中某个对手,以前的老大是个光头,现在是个女的,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这就是强者独有的权力。
所以我既不关心计票开始没有,也不关心哪个候选人得到了多少票,也搞不懂什么“摇摆州”,更没时间没兴趣去学习什么“赢家通吃”,什么“代理人票”、什么“民主约束制度设计”、什么“邮寄选票”,说实话我连美国有些什么州我都不知道,说起德州,我就知道德州扒鸡好吃。
说实话我觉得两个老汉都不容易,七十大几了还拼了老命找工作,让人敬佩。我七十岁我能不尿床都不错了,还特么管理一个国家,身体真硬朗。美国也是厉害,弄俩快要尿床的老汉管理国家,也不怕给老汉累死。
要我说不如沿密西西比河划江而治得了,俩老汉都不容易啊,一个老汉管北边,一个老汉管南边,多好。
要不俩老汉最后来一场憋尿大赛,比谁更能憋尿,赢了的当总统。免得以后出席国际外交场合,当场尿了裤子,有损美利坚国格,友邦惊诧。
当然我知道这不现实,freak show也讲究个规矩,不能乱来,导演编剧场务制片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大概率是不会出现我希望看到的场景了。
所以,结果出来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我觉得现在谁胜选已经不是最关键的了,关键是美国两党(主要是民主党)为了这次胜选闹得一些妖,已经把美国推上了一条走向衰亡的道路。
简单地说,美国的宪政危机已经来了。
1
正式开始这篇文章之前,我们先讲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世界上曾经存在过一个跟美国极其相似的国家,它有极其强大的武力,却奉行共和制度。它的政治体制由一个领袖和参议院(senate、元老院)和众议院(公民大会)组成,它的军队维护着已知世界的全球化进程,它给了自己公民极大的人权,却又对部分外来者执行奴隶制,并以这些外来者的血汗维持帝国的上升趋势……
是的,这个同时兼具伟大、文明、卑微、野蛮等特质的国家,就是罗马帝国,或者案他们自己的说法,叫SPQR(元老院与罗马人民)。
罗马帝国的衰败,起于一件事,公元212年,罗马皇帝卡拉卡拉颁布《安东尼努斯敕令》,宣布向所有境内民众普发公民权——在此之前,罗马公民权必须通过继承、赎买或者为帝国服兵役的方式获得。
卡拉卡拉普发公民权的原因并非因为他是激进自由派,而是他的皇位得自父亲,上台之后在与参议院的斗争当中居于劣势,所以力图用扩大公民基数的方式调整罗马的选民结构,制衡参议院……
说简单点,就是政治斗争需要。
但卡拉卡拉没想到的是,他的这项改革将罗马推向、或者至少加速导致其划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原因很简单,罗马之前搞得有限公民权那一套,虽然不公平,但却是有效的。罗马公民们要么有家族、文化继承,要么为帝国出过钱、流过血。拿到公民权后既有荣誉感、也知道自己该用选票干啥。
卡拉卡拉这么一搞,罗马的核心民族意识、公民的荣誉感、民众参政议政的旧有秩序,一下子全没了。罗马不乱才有鬼。
果然,《安东尼努斯敕令》颁布之后,整个罗马立刻进入了“混乱的三世纪”,罗马皇帝换得快如走马灯,帝国内战无休无止,更关键的是,后来再出无论多少“大帝”试图改革、励精图治,都于事无补了。
民主是个好东西,但无“门槛”的民主将是一场灾难。
这是《安东尼努斯敕令》给西方人的教训,按理说他们应该牢记。
但如今,极其类似的事情,正在“新罗马”美国上演。
2
这一届的美国大选,现在看,马上要进入一个“双赢”的结局,既特朗普和拜登即便决出胜负,得票差也在微末之间,然后双方都宣称自己获得胜利,闹到最高法去打官司。
以目前的趋势看,如果不出现奇迹,如果不God bless American,这几乎是必然结局。
而今年选情之所以如此胶着。主要是因为邮寄选票。
上篇稿子提到过,邮寄选票这个制度,最早是美国人在过去为了保障选民在不可抗力、确实无法到投票站去投票的情况下,搞出来的“权宜之计”,之前一直就是小范围应用一下。
该制度的真正泛化是在奥巴马时代,民主党人发现,他们的选民中有相当高的比例参政热情不高、懒得去投票站投票,于是就鼓励各州推动相关法案的改革,以便扩大自己的基本盘。可以说,奥巴马和民主党当时是为了党派斗争的一己之私,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的。
当然对这场改革,共和党人做过抵制,但之前文章说了,当时联邦最高法一直在民主党手里,告也告不赢。
而今年的新冠疫情,又让邮寄选票一下子成了大问题,眼下特朗普被翻盘的那些个摇摆州,都是民主党干州长,这些州长们在选前都干了一件事,就是以新冠疫情为理由,用立法、政策鼓励自己选民,用邮寄的方式投票。
于是搞出了5500万张邮寄选票、以及美国参选人数120年以来最高,这两个史无前例的纪录。
很多人将这两个纪录的创造(尤其是后者),解读为美国人对民主政治热情的在回归。美国这些年的有效投票率一直在50%-60%之间徘徊,今年到目前为止已经飚到了70%以上,如果把选票全算完,可能还会更高。
但这真的是美国人“民主精神”的回归吗?未必。
过去,在美国,投票也是蛮辛苦的一件事。想象一下,大选日是工作日,你得提前跟公司请假,驱车赶往投票站,投下自己神圣一票,跟咱中国人到银行、居委会去半个手续是差不多的量级。考虑到美国有些州县地广人稀,投票的成本就更高了。这样模式天然的就屏蔽掉了很多参政热情不高的人,选民如果对两个候选人都不是“真爱”,很可能就不去投了。
事实上,2016年,特朗普正是通过这个漏洞战胜了希拉里。在决胜很多“铁锈州”,他的很多铁粉大老远跑去给自己的特总投票,这些人的邻居很可能是倾向民主党的,只不过也没那么倾向,于是就放过了。所以那批没去投票的人,其实才是真正“沉默的大多数”,他们当中很多是底层黑人、忙于工作而年轻人或者对政治不太感冒的妇女,都是倾向民主党的。
当2020年,民主党利用“县官不如现管”和防疫这两个优势,给邮寄选票大大的搞了一波推广,这帮人的民意就泛上来了。由此造成了一统计邮寄选票,特朗普就被翻盘的情况。
说白了,四年前特朗普靠愿去投票站跑一趟的铁粉胜出,四年后拜登靠懒得跑这一趟的路人粉得胜。
邮寄选票异军突起,在不考虑民主党所谓“投票舞弊”(可能性很小)的情况下,这就是这次美国大选出现的新情况。
如果不被叫停,邮寄选票很可能成为一种趋势,因为得胜的民主党食髓知味,看到邮寄选票对自己有好处,肯定会利用拜登在任总统的优势力推,民主党相比共和党本来就占优势,邮寄选票的BUFF再一加,共和党将来更没翻盘的机会了。
这很像两千年前卡拉卡拉为了跟参议院斗所玩的招数。
3
那么,抛开此次党派之争,邮寄选票本身对于选举制度来说,是个好主意吗?
肯定不是。
别忘了我们前文讲的那个故事,无门槛的民主,不是民主制度的盛世,而是它的灾难。
其实美国在建国之初,那些开国元勋们本来就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们给选民投票设立了很多的门槛。
从1776年到南北战争那段时间的历史咱就不说了,该时段美国的制度基本就是罗马共和国时代翻版,只有白人精英阶层有真正意义上的投票权。
南北战争打完以后,黑人在法律上与白人平权了,但投票的隐性门槛依然很多,各州都有各州的花样。比如亚拉巴马的税收证明、马里兰要测智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但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让真正能投票的多数选民,都维持在那个价值共同体内部。
当然,这些“糟粕”都被黑人平权运动一点点给改过来了。但到了19世纪末,又来个移民配额制。
这套制度给美国每年接受的移民成分的规定。
比如英法德、爱尔兰等美国白人的“自家人”,美国人真的是敞开怀抱,允许他们每年几十万几十万的向自己移民。还在迎接他们的主要口岸,修了自由女神像。
但东欧和拉丁美洲,美国人就给他们每年几千配额。
土耳其帝国,每年几百。
印度这样的,每年几十。
中国?干脆就不允许你移民。
《排华法案》你总听说过吧?就是这套制度里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你看,这套制度,在立场上酷似纳粹德国种族主义,在具体执行方式上又有类苏联计划经济。今天的美国人看来,真是要多反动有多反动。
但它是有道理的。
因为移民就是未来的选民。本质上,这就是美国在州层面开始消除“投票门槛”后,在联邦层面上建立起了另一道更严厉的“投票门槛”。
同时代的美国在各族裔平权和妇女投票权运动上确实大有进步,内部的投票门槛一降再降。但在对外,美国却提高了移民的门槛。
这说明当时的美国政治精英想的还很清楚,投票门槛必须有,在内建不了,就在外面建!
与此同时,当时美国对移民的“美国化”也非常成功。比如获得公民身份的考察是异常严苛的,移民局在给你绿卡之前会问很多问题,查你对美国崇尚的那种自我奋斗的精神是否认同,同时入籍誓词啥的必须全文用英语背诵,没有英语说不流利,改用中文或者西班牙文背这样的“人性化设计”。
所有这些,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让最后投出选票的那只手,必须来自一个“真正的美国人”,他必须对美国民族理念、立国精神高度认同,防止跑偏。
或者按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的话说,必须是“被选择的人”。
但这个东西,到二战以后也玩不下去了,因为冷战期间美国要跟苏联搞对抗。为了打造自己“民主灯塔”和“自由世界领袖”的形象,对移民再这么挑三拣四显然不合适了。于是美国就在五六十年代逐步把“移民配额制度”给废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们今天看到这种移民政策大框架。
当然,这样一来,再加上美国同时代国内风起云涌的黑人民权运动,美国守了两百年的“投票门槛”几乎就被拆干净了。
4
不是没有人担心过这个事情。
美国科幻三巨头之一海因莱因,写过一本备受争议的科幻小说,叫《星船伞兵》。这本书后来被翻拍成了电影《星河舰队》,还给游戏《星际争霸》提供了最初的灵感。
但无论《星河舰队》还是《星际争霸》其实都有意的把《星船伞兵》的真正内核给丢了。这个小说其实是本“政治科幻小说”,海因莱因在书中描绘了这样一个未来世界:未来,美国因陷入内乱而毁灭,重建国家的军人们痛定思痛,定了一条规矩,只有服过兵役的人才能够成为“公民”,未服兵役的人则都是平民。新国家的宪法保障所有人的生命、财产权,但只给公民以选政府和总统的投票权……
这样的小说一出手就在当时的美国引发了巨大的争议,很多书迷、媒体都质问海因莱因,为什么要以正面歌颂的形式描写这么一个“法西斯国家”。天赋人权么!投票权人人该有么!怎么能服了兵役才给公民权呢?
当时的美国已经有点“政治正确”的影子了,海因莱因对这滔天的质疑保持了沉默。但他的理论,其实在《星船伞兵》一书中已经借人物之口说的很明白了:
“在人类历史上,从绝对君主制到完全的无政府主义,人类已经尝试了上千种政治形态,所有这一切尝试的出发点都只有一个,即提供一个稳定、高效、具有善意的政府、维持社会的运转。
而所有社会体系都通过同一种方式来实现这个愿望,即把公民权限制在那些被认为有足够的智慧,具有足够意愿,可以公平地使用这种权利的人之内。我重复一遍,‘所有社会体系’。即使那些所谓的‘无限制的民主’,也要把不少于四分之一的人口排斥在公民权之外,以年龄、出身、投票税、犯罪记录等等为理由。因为他们知道,不加区分的让所有人都来投票,将是一场灾难。”
这话说的太好了,原谅我要标粗。
你今天回头看看,海因莱因跟我们的大刘一样,真的都是科幻小说家外衣包裹下的大思想家。他们都用科幻小说,给自己民族的未来提出了警告。
5
可惜海因莱因的话美国人听不懂,或者说不愿懂。他们继续在拆门槛。
移民制度放宽之后。投票权唯一的隐形门槛,就剩下了到场投票了。美国公民如果愿意在大选日请假、到投票站去跑一趟,那说明他至少还算是个最低意义上的“优质选民”,应该会愿意在选前花时间了解、思考一下竞选双方的主张。
反之,假如一个选民连假都懒得请,腿都不愿跑,只愿意在大选尚未开始前早很多天,提前寄个信把票投了。那么这样的人参政意愿能有多强烈呢?谁能保证这种人不是只看了一个竞选广告、或是凭着自己一时的主观好恶、或者单纯因为身份原因就把票给投了呢?把这样的“懒惰选民”拉进严肃的政治选举,除了搞乱政治还会有什么效果呢?
当然,这里要说明一点,今年的新冠疫情,导致可能确实有些人因为太怕染病而没有去投票站。但从邮寄选票导致投票率超大幅度拉升这一点看,肯定也存在很多“懒惰选民”被硬拉进来的情况。
而正如前一篇文章所说的,投票的过于“简便”化,投票门槛的一再消失,正是麦凯恩等美国正牌保守主义者们所惧怕的。而且这种趋势如果不加遏制,未来肯定会进一步发展,不署名的邮寄投票既然有合法性,那么网络投票、手机投票也应当有啊。
想象一下,未来的美国老百姓,可能刷着抖音,打着游戏,顺手就把手机上突然弹出的选票给投了,没准还能在两党僵持不下的时候,用手机搞个全民公决啥的。而他们可能根本无暇了解自己决定的这些国家大事有多严肃。
在自由主义者看来这可能是个乌托邦,但保守主义者知道,这玩意儿就是“暴民政治”么,当年苏格拉底不就这么被雅典人投死的吗?伯罗奔尼撒战争雅典不就这么败斯巴达的吗?
所以共和党如果还有战斗力,就这次一定会去联邦最高法院打这场官司。不仅仅是因为这次计票关乎特朗普的连任。也不仅仅是因为邮寄选票的推广会让他们在未来的选举中永无翻身至日。更是因为,美国的投票门槛,不能再这么降下去了。这样下去美国要完。
所以下一步就要看联邦最高法院怎么判了,联邦最高法院是美国建国者为保障其制度设立的最后一道防线,现在保守派占比6:3,不是没有叫停邮寄选票的可能,但有的法官可能会“爱惜羽毛”,不愿激怒左翼民众。如果他们再崩了,美国真的要完。
6
结尾,作为旁观者,我们再来讨论一个问题。从雅典、罗马到今天的美国,在建国之初其实都设立过“投票门槛”等防范过度民主化的制度。但为什么最终都失效了呢?为什么西方的投票门槛总是一再降低,最终越过难以承受的界限,拉着国家走上衰亡呢?
这显然不是什么“民主潮流大势所趋”的政治口号所致。
学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中国历史有一个总趋势,叫“内部阁僚外部化、权力化”,中国历史上的历代帝王,总是在不停的给自己身边的秘书班子赋权,让他们替代本应掌握实权的外朝官,当这些人成为外朝官后,后面的皇帝再提拔新的秘书班子,重复这一循环。
从隋唐初期的中书省、到唐德宗跳过中书省设立翰林、再到明太祖废丞相设内阁、再到雍正皇帝架空内阁大学士设立军机处……
这种循环的成因是皇帝们总要面临现实而具体的政治斗争,为了从外朝官那里重新夺权,他必须给一批身边人赋权,让他们帮着自己一起干。这样出于现实目的的小修小改不断累加,会给传统社会的集权政体不断积累不可消除的冗余,最终当整个体制积重难返时,制度就衰亡了。(参考清末改制之艰难)
同样的,西方政治体制其实也有一个类似的死循环,只不过由于西方政治的根基不是中央集权而是民主选举制,这种冗余积累不发生在政府内部而是选举中。参与选举的双方,在现有选民势均力敌或者某方居于劣势时,总会有人基于现实利益,想从现有选民之外再拉一批支持自己的人来入局,以改变力量均势。双方不断玩这种游戏,投票门槛就会越降越低,最终超越限度,让制度走向衰亡。
卡拉卡拉普发公民权,是因为他在现有罗马公民中无法获得足够多的支持,与元老院抗衡,而罗马当时又无力继续外战,为皇帝积攒支持和荣誉。
林肯签署《解放黑人奴隶宣言》,是因为联邦军在南北战争中陷入劣势,林肯必须做点什么挽回败局。
民主党这几年力推邮寄选票,是因为他们太想在此次大选中击败特朗普,但在“积极选民”中又实在凑不到多数……
正如中国古代皇帝为了政治斗争不断在政府内部叠床架屋一样,西方的政客们在不断的从既定选民之外拉人入局。两者都是出于眼前的政治利益,却违背了政治制度设计本身。
所以在超越一定限度之后,制度的衰亡就是不可避免的。眼下的美国,正在越过这条线。
选举周开始了。美联社消息,宾州可能重新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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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大选的焦点从佐治亚州转移到了宾州。
佐治亚州州务卿Brad Raffensperger周五证实,由于竞选的微弱优势,必须重新计票,他说,竞选结果“对整个国家都有巨大影响”。
目前拜登在宾州获得了3,295,304票,占总票数的49.4%;而特朗普获得了3,289,717票,占总数的49.3%。
如果特朗普无法在宾州后续的计票中反超拜登,那么无论其他仍处于计票状态的地区结果如何,他都将输掉这场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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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更新:
争取连任的特朗普与民主党候选人拜登争持激烈,拜登本来在有16张选举人票的乔治亚州一直落后,经点算了99%选票后,他目前已反超前领先917票。乔治亚州有3个县已暂停点票、明早再续,不过克莱顿县(Clayton County)选委会主任指,会在周四通宵点光剩下未点算的3,500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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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一波摇摆州最新数据统计情况:
截止到美东时间11月6日凌晨1点(北京时间11月6日14:00):
【宾夕法尼亚州】(20票)宾夕法尼亚州计票已完成95%,特朗普得票率为49.56%,拜登获得49.29%,特朗普领先1.8万票。预计尚未统计的选票还有37.3万张。宾夕法尼亚州还有超过10万份邮寄选票尚未清点。工作人员下班了,不点了。
【佐治亚州】(16票)佐治亚州目前计票99%,特朗普在乔治亚州的领先优势不断缩窄,目前仅领先1800票,目前拜登与特朗普在乔治亚州的得票率均为49.4%。该州工作人员也下班了,不点了。
【内达华州】(6票):已统计84%选票,拜登微弱领先0.9%;受部分邮寄投票尚未寄回等因素影响,内华达州官员最新回应:计票慢要确保准确,至少要到12日才能完成所有选票统计。内达华州失去了成为焦点的机会。
【北卡罗来纳州】(15票)已统计94%,特朗普暂时领先1.4%,预计到下周才会公布计票结果。
如果看最快的结果可能,那就是拜登赢得佐治亚州的16张选举人票,现在特朗普与拜登在佐治亚州差距仅有一千八百张票。如果拜登能在佐治亚州完成翻蓝,那么最快美国东部时间11月6日中午佐治亚州工作人员上班计票,也就是北京时间11月6日夜间时间段出最终结果。
数据来自于美国FOX新闻网,可能会有点小误差,但整体影响不大。
不要再内卷了,你们两个再努力美国总统还是只有一个。
你们的努力不会让美国总统的位置变多,反而会让大家变累,加剧内卷啊!
不如商量一下,两个人都当总统,那不就是名额变多,内卷变轻了吗?
甚至可以在努力努力多整出十几二十个总统,都是自家人,以后就不会为了这一个位置搞的像不是一家人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