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帝,但皇后不爱我,因为我事HOMO。为什么我明明事HOMO,却要受到封建礼教的束缚,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屑乎故事区被封建礼教霸占却无动于衷?于是我大吼:“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顿时天崩地裂,皇宫倒塌,封建帝国主义覆灭了,自由的好时代来临了,我也不用做皇帝啦!(狂喜)于是我自由地奔向了下北泽,奔向了那充满啤酒与拉面、寿司与红茶、每一个HOMO都能幸终的新世界去了。
我是皇帝,但皇后不爱我。这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大婚的时候她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了我:“小元元,快把九龙璇玑珠拿来!”
我一错愕,红着脸说:“潋姐姐,我们今晚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吧。”
她一巴掌扇了过来,滑腻腻的手上并未用力,却严厉道:“少废话!要不是为了九龙璇玑珠,你以为我会跟你这个小屁孩儿结婚啊!穿这么沉的衣服,站在哪儿和傻子一样磕头鞠躬,烦死了!块!少废话!赶紧拿来!”
我红着眼圈,委屈道:“那你是爱朕还是爱那个玩具?”
她不耐烦地说:“什么玩具?那是九龙璇玑珠!我当然更爱它了!小屁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别磨蹭!快给我拿过来!”
就这样,在洞房花烛夜,我独自抱着被子,看着我的皇后专心致志的摆弄了一晚上那个玩具。……
“陛下,太后着奴才来问,皇上安否?”陈礼恭恭敬敬的在屋外询问。
潋伊凑过来,一把掐在我的大腿上,掐得我大叫了一声。
“陛下,可有什么不妥?”陈礼关切地问道。
“没有!没有!朕很好!朕非常好!”我看着她捏在我大腿上的纤纤玉手,急忙说。
“陛下,那请皇上把如意合心帕给奴才,奴才还要给太后回话!”陈礼慢慢地说道。
潋伊轻声说道:“不好,把这事儿给忘了”
然后环顾四周,眼光落在了床上的手帕上。
我一脸茫然,拿起垫在床上的一块绣着交颈鸳鸯的帕子,便要起身。
就在这时,潋伊扑上来,一把捂住我的嘴巴,把嘴凑到了我的耳朵边。她气息如兰,温润的香气吹过耳畔,痒痒麻麻,柔嫩的手指带着少女的清甜堵在我的唇上,让我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便要搂住她。
哪知她拔下簪子,干净利落地戳破我的手指。不等我反应,就把我的手指涂抹在了那块淡黄色的手帕上。
我吃痛,想要叫出来,却被她紧紧捂住嘴,哪里叫得出来。
陈礼听到里面有声响,问道:“皇上,皇上?”
潋伊“嘤~”了一声说道:“皇上~你好坏!陈公公还等着呢!”嘴里极尽柔媚,脸上却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指着染了我的血手绢让我送出去。
我点了点头,她才松开捂住我的手。掐了我大腿一把,努了努嘴。
我苦笑了一声,拿起手绢,叫曹信进来取走手绢。
陈礼在外说道:“皇上,已经辰时了,要保重龙体。”说罢就缓缓离去。
待到他走远,我看着被她划破的手指,问她:“你,你为什么要划破朕的手指?”
她拌了鬼脸,一个响指弹到我的额头,说道:“我喜欢啊!”
我心中愠怒,但见她眼波流转,歪头浅笑,俏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这口气究竟生不起来,只得说道:“下次……下次先跟朕说一声。”
她啐道:“还嫌不够烦,你还想有下一次啊!”说着就冲上来把我压在身下,一个劲儿的胳肢我。
我徒劳的挣扎,嘴里在笑,脑中想到的却是五岁的那个夜晚。
我并不喜欢我的父皇,自我三岁记事起几乎就没怎么见过他。我的母亲并不受宠,若非有我,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我的母亲能够怀上我纯属偶然。那一天父皇在朝堂上跟左相谢韫起了争执。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宫殿,一个巴掌扇到我母亲脸上,扯掉她的衣服就临幸了她。
我被生下以后,父皇一两个月以后才来看了我一眼。在我三岁的时候,中秋节,我和母亲被安排在角落,远远看着他跟其他皇子有说有笑。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有了怨恨。
所以之后父皇来看我的时候,我不跟他说一句话。母亲为此又是打,又是骂,声泪俱下。而我只要见到他便不言不语。
五岁生辰那天,母亲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见一见新奇的东西。我随着她,走过弯弯曲曲的长廊,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宫殿。月色朦胧,我满怀期待,却被带到了一间破败的房前,杂草丛生,寒蛩鸣叫。我以为娘是要带我捉只蟋蟀来养,开心得不得了。
娘塞了很多东西给守在外面的侍卫,带着我进了房间。房门一开,一股恶臭铺面而来。灯火点燃后,一个赤身裸体的怪物蜷缩在墙边。
我定睛看去,它披头散发,空洞的眼窝里一只蛆虫在蠕动,虚张开的嘴中没有舌头和牙齿,手被剁掉因为两根胫骨在手腕以下分成两半,好似一个猪蹄……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扎入母亲的怀里,希望她将我抱起,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但是母亲却用双手扳过我的脑袋,用手指撑开我的眼睛,说道:“看好她,元业这就是对抗你父皇的下场!如果你继续不守礼节,不称呼父皇,娘有一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嚎啕大哭,努力要挣脱,却被娘死死的控制住。那个可怜的女人似乎感到了什么,蠕动着身体,口中发出“咯咯”的声音,诡异而恐怖。
我几近崩溃,娘却变得癫狂,大叫道:“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求生不能,求死不行,日日夜夜,像个畜生一样苟延残喘!看到了吗?看清了吗?这就是人彘!这就是人彘!”
我哭,我叫,我挣扎,一切都是徒劳,直到我说出“我不敢了,我知错了!”娘才拥我入怀,无言地抽泣。
“咦,你怎么不笑了?”潋伊看着我放大的瞳孔,笑眯眯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朕只是突然笑不出来了”。
她突然看到我这样严肃,脸上的笑容也褪去,本能地把手缩了回去。
长公主的大小姐,自小娇惯,她哪里会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可是,如今长公主的夫婿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执掌兵权。长公主娘舅是当朝左相,乃是文臣之首。这大小姐,我得罪不起!
我一笑,一把抓到她的胸口,说道,轮到朕了,朕要抓这里!
潋伊咯咯一笑,骂道:“臭弟弟,吓我一条,原来是个小色鬼!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于是我们又没心没肺地打闹了起来。
打闹?对于潋伊也许真的只是打闹,但是于我而言并非如此,我必须要装傻,让她以为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臭弟弟,还不能扫了她的兴。装疯卖傻,服低做小本是奴婢妃嫔生存之道,讽刺的是,我竟也是凭此荣登大宝。这深宫之中,人人都道我是一个贪玩儿傻楞,真正知我的除了我的母亲,另一个则是与我极为疏远的父皇。
“冯婕妤,你好大的胆子!”天子威严,不可冒犯。
娘亲跪倒在地,不卑不亢道:“臣妾知罪,请陛下责罚。”
“知罪?哼哼?你知什么罪?”皇上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罪妾,一罪贿赂侍卫,二罪私闯冷宫,三罪惊吓皇嗣,四罪欺君罔上,罪妾罪如丘山,不敢辩白,甘愿领罪!”娘亲镇定自若,竟然毫无惧意。
我咬着牙,强忍着泪。死,我其实并不怕,只是娘亲万千叮嘱绝不可忤逆父皇,如此尚有一线生机,我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但知道此刻绝不能插嘴。
皇上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娘亲,许久未说一语。
室内一片宁静,窗外风起,落木萧萧,一片肃杀之声,传入斗室,时间仿佛凝固却尽是杀机,生死只在天子一念之间。
“你明知死罪,为何要犯?”皇上不再看娘亲而是看向了窗外。
娘亲轻轻疏了一口气言道“元业顽劣,不服管教,臣妾用尽方法,皆无成效,实已不得不用非常手段。”
父皇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连忙跪倒,规规矩矩地给他磕头,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圣躬安否?”
父皇眯了一下眼睛,随即睁大了双眼,射出两道寒光,如刀似箭。
我抬起头来,眼含恨意地看着他。是的,我恨他,我恨他对我们娘俩不管不顾,我恨他在我娘亲面前耍威风,我恨他高高在上不可忤逆。
“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你看看他的表情,都要把朕给吃了!”父皇阴阳怪气地朝娘亲说。
娘亲抚了一下头发,镇定道:“陛下,元业已经有所收敛却仍需管教,望陛下另择贤妃,予以教导。”
父皇挥了挥手,看着娘亲却问我道:“元业,你母亲犯下大罪,你说要如何责罚?”
我看向娘亲,单见她也看向我,面带微笑地冲我点了点头。我似懂非懂地把娘亲教我的话说了出来:“回禀父皇,子不可责母,是为孝,儿臣不可议母之罪!”
“朕让你说!”皇上龙颜震怒,一声龙吟震的我耳膜欲裂。
我强忍着泪水,跪倒在地,向他磕头,抬起头看着他,不再言语。
他侧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我,森然道:“不说?朕现在就让人把你母亲制成人彘!朕!说到做到!”
我咬着牙,瞪着圆圆的眼睛,气鼓鼓地看着他。我们就这样相互对峙,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最终,我低下头,对他说道:“儿臣知罪,望父皇不要责罚母亲”
他紧追不舍地问道:“朕让你说,要怎么责罚你母亲!”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却见母亲也留着泪,不断向我摆出“死”的嘴型,隐隐都似乎能听到她说出的声音。
我想到了昨天的那个“人彘”,呜咽着说道:“死罪。”
皇上满意地看着我,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来对我说:“逆子!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你吗?朕要杀你,如同杀蝼蚁!不信你再用刚才的眼神看看朕?”
我垂下头来,低眉顺目道了声:“不敢!”
他站起身来,缓步向外走去,道:“冯婕妤,朕本想杀你,但朕改变了主意,朕不杀你,还要加封你为嫔,让你继续教养元业。至于元业,从今日起与其他皇子一起入尚书苑读书。朕倒想看看,你这么一个下贱胚子生出来的贱子,能有多大出息!”
母亲谢过恩后,他停住脚步看向我,方才的肃杀之气不知为何尽数消弥,眼中尽是慈爱,他回过身,缓步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元业,朕只教你一次,也只能教你一次!你听好!生在帝王家,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你的心思!任何人!”我一愣,彻底搞不清状况,这父皇的态度怎么突然就变了?方才如疾风骤雨,而今冰雪消融,暖风和煦,我莫不是听错了?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却回头看了一眼我母亲,不知为何他们四目相对之时,我看到母亲眼里满是柔情,而父皇眼里则深情款款似要将人融化,二人轻轻点头,经是如此默契。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待我再看他们时,父皇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竟然连看都不再多看我们一眼。
直到父皇去世,我都坚信我定然是看错了,父皇不可能会对一个粗暴地发泄了一次欲望就再也不搭理的宫女露出那种神情。可父皇跟我说的话我却记住了——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你的心思!
父皇虽然再未与我亲近,但我笃定他知道!他知道我在装,因为这些都是他教我的!
“哎,这个九龙璇玑珠到底有什么秘密?”潋伊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我。
我笑了笑,说道:“朕也不知道,父皇驾崩之时只说什么转动这里,然后扭动这里,而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所以朕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玩儿,玩儿很久也搞不懂!”
潋伊笑道:“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我爹跟我说要我带回去给他也玩玩儿,你不会不愿意吧!”
我笑道:“大将军喜欢,那朕就赏给大将军,反正朕也不会玩儿,这东西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潋伊笑嘻嘻的说:“那过两天我回家,我可拿给他了?”
我则说:“那用等那么久,朕现在就让曹信给他送去”说着就唤曹信进来,让他把九龙璇玑珠送去大将军府。
潋伊捏了我的脸一把,说道:“想不到小元元还挺大方的嘛!”
我则一脸花痴的拉着她的衣角,低着头说:“姐姐,东西都送过去了,你留下跟我玩儿吧,别回去了。”
她一巴掌拍在我脸上说道:“一边儿去!别得寸进尺!小心我再收拾你!”
我低下头,心里其实已经愤怒不已。这九龙璇玑珠乃是皇室秘宝,王顾之竟然连这个都要觊觎,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只是王顾之手握军权,又联合右相谢韫把持朝政,此时此刻自不能得罪。想罢,我一把搂住王潋伊,朝着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则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把我踹翻在地,骂道:“臭弟弟,再敢不经我允许就凑上来,小心我揍你!”说着握着拳头就要打。
我忍着痛,绕着桌子跑,就这样跟她嬉闹了起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我恭恭敬敬地跪在母亲面前,她的鬓角已然有了白发,眼角的皱纹似又深了。
“快起来!来,坐”母亲招呼我坐到她身边,握着我的手说道:“皇上大婚,洞房花烛夜可还好?”
我笑着说:“潋伊姐姐跟朕一起玩九龙璇玑珠,我们玩儿得可开心了!”
母亲摇摇头又问我:“那皇上有没有亲一亲潋伊姐姐?”
我点着头说:“亲了,早上趁她不注意亲了她的脸,可是潋伊姐姐好像不高兴,把朕给踢倒了!”
窗外有人轻笑一声,声音极小我却听得分明。皇宫之中,到处都是耳目,从母亲握住我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此时说话并不安全。
是的,这是我与母亲的暗号,只有她握住我手背的时候,我们才能说想说的话。此刻,她握住我的手心,自是隔墙有耳。
母亲其实并不想让我与王潋伊圆房,但她需要做出急切地样子给王家的耳目看。只有这样,我的皇位才能坐稳。至于王顾之,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快快怀孕,最好生下皇子,如此他王家富贵权柄就可再传一代。
只是这位王家大小姐自小骄纵惯了,据说在闺中的时候还有一位心上人,差点跟人私奔。让她乖乖跟我这个比她小五岁的小弟弟圆房生子,恐怕不容易。
她这般任性倒是帮了我,因为如果让她早早生子,那么我对王家其实也就没什么价值了。不等我长大亲政就把我除掉的话,对于王家而言更加有利。毕竟掌控一个孩子,比掌控一个成年人要容易得多!哪怕我一直看起来痴痴傻傻。
所以,我绝不能在亲政前让她生下孩子,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但与此同时,我又不能让王家起疑,否则以他们此时的权力,可以立刻行废立之事。可以这么说,王潋伊的骄纵正是我保命的护身符。
母亲自然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她装作急不可切想要抱孙子的无知老太,谆谆教导我这个傻儿子如何“生孩子”。
“你要把衣服脱掉!”
“脱衣服干什么,洗澡吗?”
“皇上,不是洗澡,是……反正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把你的衣服都脱掉睡!”
“那潋姐姐打朕怎么办?”
“把她的衣服也脱掉!”
“不行,潋姐姐肯定会胳肢朕,好痒,好痒啊!”
“她要是胳肢你,你就亲她,亲她她就不胳肢你了!”
“那她打朕怎么办?她一脚就能把朕给踢飞!”
“你不喜欢潋伊吗?”
“喜欢啊,她好漂亮,好香,朕好像搂着她……”
“那就不要怕被踢,搂住她!她是你的妻子!”
“可是她踢得我的肚子好痛……”
窗外的笑声虽然还是很轻,却越来越大。这样的傻皇帝,这样的对话确实很滑稽,只是人们只会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却不知道我们在这一段一段哭笑不得的对话时,正在彼此的手心写着字。
“易?”母亲问,意为潋伊是不是很好糊弄。
“仍待察!”我道,意思是差不多,但仍需小心,她也可能在装疯卖傻。
“七日!”母亲道,意为,七天之内一定要跟她圆房一次。
“知”我应道
“强!怒!”母亲写道,意为要对潋伊用强,要惹怒她
“知”我应道。
“避!”母亲写道,意思是绝不要让她有任何怀孕的机会
“知”我应道
……
“小元元,你这儿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我要回家!”潋伊嘟着嘴,抱怨。
我像个吉祥物一样被摆弄了一天,晚上却还要哄这个小姑奶奶,顿感疲倦。
“小元元,他们说我回家要你同意!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潋伊踢了我一脚,一如既往地不知轻重。
我叫了一声,低下头,眼角垂泪道:“不答应!不答应!”
她气鼓鼓地骑到了我身上,一边胳肢我一边问,“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我叫嚷着:“你是朕的女人,朕不让你走,你不许走!”
她听我这么说,突然怒不可遏,一下一下掐着我的大腿,道:“谁是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
我被她掐得“嗷嗷”乱叫,挣脱之后一把抱住她。她红着眼圈儿,用拳头一个劲儿地砸我的背,口里兀自叫嚷着:“谁是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
我丝毫不松手,抱得更紧,头顶在她含苞待放的酥胸上,一阵阵少女的体香传来,我的脑袋一阵一阵地眩晕。
我知道她不爱我,我对她也并无好感。但是生于王侯将相之家,许多事情身不由己。无论她愿不愿意,亦或我愿不愿意,该做的总归要做。
她也许还不懂,但我却比谁都懂!尤其是听了父皇去世后母后跟我说的话,更让我对此领悟得比谁都深!
总有人觉得计谋是一拍脑袋就成了的,以为真的有什么神机妙算。其实这都是误会。计谋最需要的不是神机妙算,而是忍耐和等待。
没有人知道,我的母后早在二十年前就与先皇相识。他们私定了终身,约定了私奔,父皇骑着马,带着母亲向着北方漫无目的的纵横驰骋。
最后的最后,在无限好的夕阳下,父皇把母亲又带了回来。流着泪,在母亲的手心写下了一个“心”字。母后说,她知道父皇在那一刻把心交到了自己的手里。
两个人就此诀别,而后母亲家族遭遇剧变,父兄被杀,财产抄没,而她则被收到了浣衣院,一呆就是七年。
七年里,母亲“幸运”地走出了浣衣院,成了宫女,而后极其偶然的,尚书房一个宫女染疾去世,母亲被招去尚书房打扫。
又过了三年,父皇跟当时左相争吵,拂袖而去,气冲冲的地早早进到了尚书房。正好撞到了尚未离开的母亲。于是他狠狠打了母亲一巴掌,当场临幸了她。
母亲告诉我,那一天她等了整整十年,而我的父皇也等了整整十年。这十年,为了能在谢家,王家的眼皮底下,把他们死仇家族的后人招入宫中,父皇用尽了手段。
为了能够制造临幸母亲的机会,父皇一生气就必强幸宫女。整整五年,他成功的让王谢都相信,这就是他去火的癖好。为了掩人耳目,父皇即便碰到母亲也不发一语,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会不多给。
而母亲则默默地准备了一副红色的耳环,每每到了可以受孕的时日,她就把耳环佩戴在耳上。在见到父皇的时候,她会无意地轻抚头发,手指不经意地碰到耳环。
三年,从母亲洒扫尚书房有机会碰到父皇,整整三年。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交换过一个眼神,通过一封信。
母后说,她知道,自己本应入教坊司为妓为娼,但却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父皇身边,这不是什么天意,而是父皇的心意。
所以她从不着急,因为父皇的心在她手里,
所以她默默做事,因为她也要尽她的心意。
那次看似泄欲一般粗暴的临幸,是在母后那个月戴上红色耳环的第一天。医书上说,这个日子最是容易怀上儿子。
父皇粗暴地把母后按在了桌上,周围的太监习以为常地知趣退出。
父皇接连几个巴掌,把母后打得几声大叫。之后,他拿起母后的手,凝视着母后,在她的手心写下了一个心字。
母后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是的,父皇这几巴掌即是给墙外之耳听的,也是为了让母后可以释放她激动的情感。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抗拒?”父皇怒吼着扯开了母后的衣服。
后宫里,所有人都道母后是受尽屈辱,不情不愿地被父皇强自临幸。但无人知晓,为了这一天,父皇和母后准备了十年,等待了十年。当人们看到母后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的时候,没有人知道,那不是因为屈辱,不是因为疼痛,更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激动,因为极度快乐而兴奋地激动。
母后说,那是她此生最快乐的一天。
忍耐,等待,释放,我无法想象整整十年的隐忍在一朝释放是怎样的快意。母亲在提及这个时刻的时候,面如桃花,久久不语。
这就是她与父皇扳倒王谢的计谋,就是在他们眼皮底下生下冯氏遗子的方法。看着简单,却不知道父皇为了创造这个契机,整整十年都在用心。
母后说,父皇到底做了什么她已经无法尽知,因为到父皇驾崩,他们都没有机会互诉衷肠。但是有些事却可能是父皇刻意为之。
比如,宫中本有法制,浣衣局女子是不得离开浣衣局的。
但是父皇却把自己宠爱的姬妾丽嫔给打入浣衣局。
而后不到一个月又让丽嫔归位,多有宠爱升为丽妃。
但不久宫中便有谣言,说丽妃乃是浣衣局下贱的宫人。
丽妃最恨有人说浣衣局都是粗陋之人,于是恃宠而骄,时常要父皇从浣衣局招宫女去宫里做事。
父皇稍有不许,丽妃就又哭又闹,而父皇每次都只得服软,自此浣衣局宫人不能入宫侍候的规矩名存实亡。
母后说,这是她入浣衣局第三年发生的事,人人都以为父皇跟丽妃闹了别扭一气之下把她贬入浣衣局。
但其实父皇可能仅仅就是利用丽妃来破坏浣衣局宫人不得入宫的规矩。
因为待到母后入宫洒扫尚书房后一年,丽妃就因飞扬跋扈对宫女滥用私刑被打入冷宫。而浣衣局的宫人也慢慢没有了入宫的机会。
母后说,其实丽妃不是第一个被父皇罚入浣衣局的妃嫔。
在母后进入浣衣局以后,先后有四个妃嫔被罚入浣衣局,可是只有两个又被召回。
所以父皇其实也是在试,在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帮他完成他心中的计划。
水滴石穿,最终他选中了那个美艳无双却鲁莽虚荣的丽妃。
“臭元元,坏元元,你再说我是你的女人,我撕烂你的嘴!”潋伊气哼哼地跟我说。
我捂着被她扯痛的嘴巴,可怜巴巴地低下了头。
这个潋伊怎么看都是一副骄纵坏了的模样,可是我依然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她也可能如父皇,母后一样心机深沉。
现在还是要继续装傻充愣,任何的试探和算计都可能暴露。一旦王谢两家知道我不好掌控,那么我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我大叫道:“你是朕的皇后!就是朕的女人!朕这就去找姑姑评评理!”
说着气哄哄地就往外走,潋伊拦住我叫道:“不许走!”
我停住脚步,怒目圆睁,喊道:“你不是朕的女人,朕不听你的!”
她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掩面而泣。
我叹了口气坐下来,扶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好姐姐,朕不出去了,别哭了好不好!”
哪知道我一安慰她哭得更大声了,嘴里还喊着“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我连忙说道:“好啦,好啦,别哭了,是朕错了还不行,朕……朕以后不说你是朕的女人了好不好?”
她抬起头,泪水还未干,眼睛却亮了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点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这才开心一点,转过头去不再看我悠悠地说道:“谢谢你,元业,可是对不起,我的心里有别人了。”
我内心毫无波澜,但此情此景,为了配合她,我低下了头,默默无语,站起故装作沉重地一步一步走出了宫室。
她也许会看我,也许不会,不过谢天谢地,今晚我终于可以清静清静了。
我默默地来到尚书房,命人打开窗,吹灭所有的灯,独自坐在墙角。
墙角给我莫名的安全感,因为我不比担心身后有暗箭冷枪。黑暗给了我莫名地舒适感,因为只有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我才能卸下所有伪装,不必时时刻刻拘束着脸上的肌肉。
父亲教给了我权谋最重要的两件事,第一,是他的言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实想法。第二件是他的身教,十几年如一日的耐心和等待。
我其实已经掌握了权谋的真相,但我并不开心,当我知道父亲和母亲可以心机如此深沉之后,我再也无法想象单纯和天真。就像这个骄横无比的王家大小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自小骄纵坏的千金大小姐,可是我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我没法相信在这样的家族里长出来的人可以这么没心没肺。尤其是在我得悉父母之间的真相和那些残酷的故事。
残酷,确实是残酷!王皇后和谢贵妃应该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父皇从来没有打算让太子或者康王继承大统。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并不是父皇的宠爱而是他的杀机!父皇给了太子位份后就开始疯狂地宠幸谢贵妃,喜新厌旧对于一个男人本也是寻常事,何况谢贵妃确实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在父皇无以复加的宠爱下,谢贵妃的儿子风光无两甚至盖过了太子。
有忠正的大臣上书说明利害,父皇却豪不理会。于是谢贵妃和康王认定父皇对太子不满,储君之位只在可与不可之间。随即本是同盟的王谢两家硝烟弥漫,从后宫到朝堂,斗得你死我活。
父皇一面不断在面上为两家说和,一方面暗中煽风点火,这场恶斗整整持续了20年,最后以王皇后和太子自杀,康王被贬为庶人,谢贵妃打入冷宫为结局。王谢两家也元气大伤,马家迅速崛起,而这个马家的首脑马易之,其实是冯家遗孤,也就是我母亲的胞弟。
父皇纳了马家女为妃,马易之的身份很快被识破,王谢两家惊恐之余只得再次联手。皇太子之位就这样落到了我这个最不成器的皇子身上。而王谢两家千挑万选,终于把这个既有王家又有谢家血统的大小姐塞给我做了皇后。
可惜,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我其实也是冯家后代。
“皇上”曹信在门外唤道,“皇后娘娘来了!”
我苦笑一下,果真她还是不能让我清静。
“小元元!你在哪儿?”她走进来,四处漆黑,她的眼睛不能适应。
我并不做声,仔细地看着她。
暗处才可能看到一个人本来的样子,我便在暗处好好看看这个皇后到底是什么样。
黑暗会带给人恐惧,当突然的黑暗到来,人会本能地伸出双手,试图摸到什么,或者直接退回到有光亮的地方。
而她,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动未动。这种定力可不是一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应该具备的。
我没有看错,如无意外,她也一直在装!王谢两家争了20年,如果真的这么傻,她应该是活不下来的,正如我在太子和康王的斗争中能够苟全性命就是因为我不是真的傻。
潋伊站了一小会儿,眼睛适应了屋中的黑暗,四处看去,竟然第一眼就向墙角看过来。这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想,她也跟我一样熟悉黑暗。
我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黑暗里我只能看到她依稀的轮廓,但她眼中那星星点点,时隐时现的萤绿色光芒却如穿越鬼蜮的寒霜,阴气森森。
我苦笑,想来此刻她也有同感。于是我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来,坐”
她迟疑了一下,随手关上了门,轻轻地走了过来。如同一只靠近老鼠的猫,没有半点声响。
我叹了口气,更加确定我们是一类人。
她来到墙角,并排着坐在我身边,默默无语。
我也不再说话,虽然我有很多东西都想从她那里问出来,但是在没有信任的情况下,问出来的话毫无意义。
故事可以编,表情可以装,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可以在人前自由地变换神情语气。哭和笑只需一瞬就能转换,我相信她也一样!
我不相信她会偶然碰巧来尚书房来找我,所以我不说话,静静等待。
果真,一个时辰以后,潋伊终于开口了:“元业,你装的不累吗?”
我不禁一个寒颤,这~?突然一丝恐惧爬上心头,如果她知道,那么还有谁知道?
“你,潋伊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极力平复自己的情感。她一定是在敲山震虎,这么多年我时时小心肯定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对于我装傻一事,除了母后不会有任何人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潋伊冷冷地说:“我不是潋伊,我是潋鸿!”
我心下一惊,心下飞速盘算了一番,料她应该是故意吓我,于是我身体故意往后,脑袋重重撞到了墙上,啊的叫了一声,然后哆哆嗦嗦地问“你……到底……是谁?”
潋伊的语气依旧冰冷说道:“我是潋鸿,这么说也许更清楚,我跟潋伊共用这个身体,潋伊已经睡下,现在这个身体归我掌控。”
我心中一乐,也罢,你开心就好!随即颤巍巍地往远处蜷缩,装作被吓到的样子,问道:“你是说,你是鬼?俯在潋伊姐姐身上?”
她轻哼了一声,说道:“你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不是鬼,潋伊才是!”
按照我的设定,这个时候我应该一面害怕,一面又担心地大叫“潋伊姐姐”
但是潋伊的这一顿操作实在引起了我的好奇,我若嚷起来,今晚的谈话必定戛然而止。
此情此景,我还真有点不舍得那么快就结束这次对话。
所以我采用了另外的方式,牙齿打颤,浑身颤抖,装作怕得说不出话来。
潋伊见我这般模样,叹了口气道:“装得真像!”
我继续不说话,她则悠悠道:“你要的是大权独揽,我要的是平安富贵,大家都是聪明人,省点麻烦行不行?”
我心中一惊,猛然间竟然有了一丝心动。富贵平安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我自然能给得。如果能与她自此结盟,自会让我轻松一些。
然而随机,这个念头就被打消。哪里有人真的只想要富贵平安?尤其是被人捏着脖子的富贵平安?生于王侯将相之家,除了手握权柄,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富贵平安!聪明如她,岂会不知?
我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问道:“潋姐姐,你在说什么?”
潋伊不耐烦地说道:“你这点道行骗骗潋伊这个丫头也就算了,就莫要在我面前在装模作样!我潋鸿又不傻!”
我心中暗暗好笑,想起了母亲的故事。母亲入浣衣局的时候,身份就已经被调包了。冯家败亡前,母亲早早就身着粗衣,做着丫鬟婢女的活计。据母亲说,自父皇与母亲私奔事件后,外祖父就让母亲如此,对外宣称母亲早已病死,并为她举办了丧事。以此来避灾免祸。携女私奔这种事即便是寻常人家也是惊天丑闻,何况皇室。如果当事人尚在人世,总不免会惹祸上身。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自小侍奉母亲丫鬟玥磬,“自愿”殉葬。母亲的奶妈因为悲伤过度而眼瞎。接下来的几年里,其余见过母亲的下人也都要么病死,要么失踪。
所以等到冯家败亡,母亲的身份除了外祖父,外祖母,无人得知。当然,据母亲自己推测,父皇也许是知道的,这当然是外祖父暗中传递的消息。只是斯人已逝,无可考证。
后来母亲只被视为冯府买来的普通下人,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丫鬟。正因如此,母亲入浣衣局才没有被王谢两家当回事儿。
但是随着母亲怀孕,王皇后和谢贵妃却开始疑神疑鬼。她们不断派人,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母亲。有冒充冯家遗孤的,有冯家远亲来书的,还有故意要母亲骂外祖乱臣贼子的。
母亲认准了自己是饱受冯家欺凌的下人,无论如果试探都咬牙切齿地痛骂冯家,并且展示了她背上被外祖父鞭笞的伤痕,甚至提出要改掉这个被强安在自己身上的姓氏。
经过不知多少次全方位无死角的试探,母亲终于打消了王皇后和谢贵妃的疑虑。她们便不再为难母亲,甚至因其对冯家的仇恨还得到了某些照拂。
这段故事母亲反复跟我说过,她告诉了我一个十分浅显的道理——王皇后和谢贵妃因为没有把握才会反复试探,否则直接动手就是,何必多此一举。因此,当别人在你面前说他看破了你,那么他一定没有看破,或者至少有什么东西对不上,否则就只会有行动,不会有废话。
如今潋伊反复在跟我说我在装傻,显然她只是在试探。真的认准了我在装傻就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那么多废话。
想明白其中关节,我自然不会接她的招,于是接着装傻道:“潋姐姐,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是人是鬼?朕……朕……”说着我哆哆嗦嗦眼泪都流了出来。
又窝囊又没用又愚蠢,这就是后宫所有人对我的评价。若非如此,王谢两家又如何会立我为帝?
潋伊见我如此脓包,气道:“装,还跟我装!我让你再装!让你再装!”说着拳头锤向我的胸口打得我生痛。
我嚎啕大哭,惊动了守在外面的曹信,他咳嗽了一声问道:“皇上,您可安好?”
潋伊捂住我的嘴,把嘴巴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再敢哭,我咬掉你的耳朵!”
我用力点了点头,她接着说:“我松开手,你回话!”我又点了点头。
她把手放开,我心中好笑,却不按照她说的做,大哭大叫道:“曹信,曹信,救救朕!救救朕啊!”
潋伊气急败坏狠狠掐了我一把,眼看曹信要进来连忙整理衣容,站起身来,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曹信进来的时候,我还在哭号,待到他把灯点上就看到我蜷缩在墙角,哭声不断。
曹信一脸疑惑,向潋伊看去,满脸都是疑问。只听潋伊说:“方才皇上说见到了鬼,本宫百般安慰皇上,依旧惊恐,本宫也束手无策。”
我听她这么说,也泣不成声地说到“鬼,有鬼,潋姐姐,她,鬼,有……”我故意语意不详,算是给潋伊一个台阶。
她连忙接过话来说:“皇上,臣妾无能,不能给皇上分忧,臣妾这就回宫为皇上抄写经文,驱邪避鬼……”
我只是抽泣,结结巴巴的话也说不利索,反反复复的说:“鬼,皇后,潋姐姐,走,不走……”
潋伊也不管我说了什么,行礼后说道“臣妾遵旨”,就退了出去。
留下我还在哪里嘟嘟囔囔地说不清话。
曹信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眼看潋伊离开,连忙走上前把我扶起来,问道:“皇上,奴才扶你去乾元宫吧!”
我点点头,嘴巴里还是反复嘟嘟囔囔那些词语。
这次交锋,潋伊究竟还是输了一筹。
“圣上,梁军此次偷袭长驱直入,绕过我军层层布防,直取南郡,如此用兵乃是尽知我军虚实!此必是朝中奸细所为,黄策将军虽败无过啊!”
王顾之一面愤愤而言,一面有意无意地瞟了谢道灵。我看在眼里,我知道接下来又该王谢两家相互倾轧。梁军入侵,前线告急,王谢却还在内斗,我心中不快却不露声色,装作恐慌问道:
“如此,如此,若奈何啊?”
谢道灵说道:“圣上!据微臣所知,黄策临时改变布防,以至于敌军深入,若非玩忽职守,那便是里通外敌。若不严惩,国法何在?还望陛下严惩黄策,以安军心!”
我心中冷笑,若是黄策真的通敌卖国大可投降梁国,何必杀出重围,逃回我大齐?看来这次兵败还真可能是谢家从中作梗。但此情此景哪里能够说这些话,于是我又如墙头草一样表态道:“谢相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这个黄策……”
“圣上!”王顾之怒道:“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后方有人通敌卖国,陛下若不彻查,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届时谁还奋勇杀敌,捍卫我大齐呀!”
王顾之说罢,跪倒在地,竟是老泪纵横。
我心里呵呵冷笑,现在想起来捍卫大齐了,当年冯家军,五千精锐,不也是你里通外国勾结南梁,污蔑构陷给解散治罪的吗?
心虽然如此想,毕竟不能说出来,我故作为难,问道:“那,那,若奈何?若奈何啊?”
只听谢道灵嘿嘿冷笑道:“王帅,你说朝中有人泄露布防信息以至南郡大败,我且问你,那黄策是否未经上奏,擅自改变布防?是否布防改变五日南梁便挥兵北上,我军便溃不成军?如此铁证如山,王帅为何视而不见?”
王顾之气得胡须抖动,说道:“黄策将军改变布防乃是因时而动,战场时局瞬息万变,我朝本就给外将便宜行事之权。至于上奏,黄将军调整布防后第二天就派人快马加鞭,上达天听。如何能说未经上奏?”
谢道灵哼了一声,说道:“快马加鞭?若是两匹马一匹向南,一匹向北,你说是梁军先到,还是中书省新的布防方案先到?圣上,这个黄策分明就是故布疑阵,圣上万万不可被他给蒙蔽啊!”
我心中感叹,这一次王顾之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王谢两家明争暗斗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在朝堂之上,群臣面前,如此激烈交锋尚属首次。谢家这次看来是准备充分,可是王家也非等闲之辈,看起来谢家此刻占尽上风,王顾之百口莫辩,不过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为今之计,还是静观其变,看他们表演吧!于是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看向王顾之。
王顾之听谢道灵如此说,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中含泪道:“圣上啊!构陷忠良,颠倒黑白,动摇的是我大齐的根基啊!调整布防乃是军中常事,若黄策将军真是叛国,领兵投降即可,何必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谢道灵嘿嘿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道:“圣上,此信乃是潜龙卫在黄策家附近截获,此信以暗语写成,信中译文臣已经抄写在此页,信中说要黄策回京后低调蛰伏,以待来时!”
我摊开这封书信,信中字迹潦草,谈论了一种叫蛰虫的药物,说是青州盛产,用于妇人产后腹痛最好,问及黄策夫人近况,并问询是否需要此药。通篇下来只是朋友见的问候,并无可疑之处。但是另一页里,谢道灵写道每隔五个字取一个字来读这封信,这封信中就嵌着十二个字。
归京都,以蛰伏,待青川,谋大事。
我读着这封信,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有圈子的地方就有乐子。
年少的我以为我不会追星,不会相信了解星座,不会在一个满是不确定的地方找确定。
事实证明,青春期以后的我叛逆了过去的自己(好耶~)把这些个都试了一遍。
圈子再烂也有乐子(也不是很烂hh)
下一次想试试在猪圈里打滚(无端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