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深重的是日本军人”里的“军人”改成“军阀”就更完美了。
你可以说觉得蘑菇云美,但是这样除了你自己爽之外没什么卵用。
愚蠢不是罪,是人类共同的悲剧。
如果你是一个日本稻农,整日劳作却吃不上米,看到日本陆军去中国东北夺取土地了,你肯定支持啊。如果官方一直宣传建立东亚新秩序,把英美势力从亚洲驱逐出去,你除了支持还能怎么样呢?想反对能找到相关信息吗?
难道你一个泥腿子稻学家懂马列,懂帝国主义战争,懂民族压迫害人害己?
笑话,读大学的都未必懂,你怎么会懂啊。
宣传机器都是人家的,学又没怎么上,日本不多的几个共产党不是被抓就是跑了……
除了说个“看到帝国这么流氓,我就放心了”、“明犯大和者,虽远必诛”,你还能说什么?这是你的极限了好吧?
那些生在社会主义中国,有书念,有马列著作随便看的青年们,把时间花在扑克麻将手机网游上的大有人在。那么你一个整天干活累到焦头烂额的日本昭和农民或工人,你有什么时间,又有什么机会让自己高瞻远瞩?
武田医生给解放军做手术,救了他的命。这位解放军师长呢?他说武田是个投降的孬种,杀了赵家峪几百乡亲的山本一木倒是条汉子。一群全副武装端着冲锋枪的人杀了一群手无寸铁的农民,居然也是条汉子。
连老红军老党员的解放军师长都这个觉悟,我指望你一个种稻的半文盲自己萌发出国际主义精神去反对本国政府,支持弱小国家?
做条汉子不香吗,日本人把你当英雄,供奉神社;八路军李团长说你是真正的军人,竟然一口气捅死他四个战士。
你可以说觉得蘑菇云美,但是日本人的宣传总是提原子弹带来多么大的灾难,根本不提自己的罪恶。今天的很多日本人根本不知道731,不知道南京大屠杀等罪行。
就算知道了,你也未必就敢背叛头上的朝廷。
社会达尔文主义其实比共产主义和国际主义更容易被人们接受。
会有很多很多人认为:
我们这么发达,国土却如此贫瘠狭小,地震海啸。中国那么愚昧落后,却幅员辽阔,物产丰富。丛林法则优胜略汰,谁赢了土地和资源就归谁,虽然侵略并不好,但这是无奈之举,资源有限必须如此。
马克思、恩格斯所说:“压迫其他民族的民族自己也无法得到解放”,这个事实理解起来并不那么直观,很绕的。
社会达尔文主义更容易被人们接受。甚至那些被压迫的民族,中国这种历史上被侵略的民族之中,也有不少认同社达的。
侵华战争中,务农做工的日本人被组织起来,去屠杀中国的穷人。60年代的日本左翼青年,不惜流血牺牲要打破美日对中国的围堵。今天的日本人不知道历史的罪恶,只知道原子弹残忍,自己战败了,神社里那群鬼是爱国的。
那么你纠结的问题有什么意义,是丰富了对现实的认知,还是提出了具体可行的方法?没有,自己说个痛快,说个爽而已。
真正痛恨日本罪行的人,不会只图自己爽去说话,要思考的问题多着呢。
想爽我再送你一图:
你好,不用反驳,这句话完全正确。
罪孽深重的是日本军人。
完全正确。不对罪行定级,明确赏罚的法律毫无意义。罪孽深重需要提出一个标准,这个标准可以是战后被认定为战犯,而参与认定流程(作为被指控对象)的绝大多数都是战斗人员。也很难想象,一位不参与战斗的平民客观有能力犯下如此深重的罪孽。
对于一般民众,通常认为他们的“罪”更多的是道德意义上的,主要有:
1政治正确角度的“罪”:他们客观上效力于一个受人唾弃的势力(极少数反抗者不在此列),这一点确实如此,所以面对战后的萧条和限制政策时他们也作为普通民众平等地接受了惩罚。
2完全的“道德意义上”的罪,如举报反抗者,当积极分子鼓动他人参军,在军队相关工作中表现特别积极。此类“罪”个人看法不同,我一般是无视的。
战争中的此类“道德”一般是一片混沌,不能用它来律人。当然这是比较冷无缺的看法,较为热情和真诚(中性词)的人可能会认为不抗争者皆有罪。事实上,绝大多数人会被高强度文宣工作洗成认为正在做的事情非常正确的人(不分国家);或因为利益相关而自然带上偏见,开始维护一些后来人无法接受的事物;也可能是因为一开始的反抗倾向而承受更多精神和物质压力,最后被改造成功或者说“堕落”,此类现实例子如上原良司,文艺作品中如《永远的零》主角宫部(不讨论此片其他情节);也可能单纯承受压力而发生心态变化,行为更加激进(不分国家),战时美日两方均有此例子。
关于利益相关:一位年轻啊敢于直接骂天皇送人去死的反战作家,晚年可能化为军方的传声筒开始复读皇军必胜——因为她是一个女作家,也是一个母亲,她的儿子被征兵要上前线,她无法继续保持理智。
此女士是日本著名诗人,与谢野晶子,以下是她写于日俄战争时期的代表作:
愿君勿死
啊,弟弟呀,我为你哭泣,
你不要死去!
你是咱家最小的弟弟,
双亲加倍地疼爱你。
双亲何曾教你紧握利刃,
为了杀人到前线去?
双亲把你养育成二十四岁,
哪里是为了你先杀别人后葬自己?
既然是这堺市的商人世家——
值得自豪的主人
你就必须传宗接代,
你不要死去!
XX城即便失陷,
或能保住,又有啥关系?
你当然不会晓得,
商人家规里并无这一条。
你不要死去,
天皇不会亲自参加战役。
皇恩浩荡,
岂能有这样的旨意——
让人们流血而死,
让人们死如禽兽,
还说这就是荣誉。
啊,弟弟呀,
你不要在战争中死去。
去年秋季父亲逝世,
撇下母亲,余悲未息,
又痛心地送儿子应召开拔,
自己则孤苦零丁,独守四壁。
纵然是升平的圣代,
母亲的白发却日见多起。
你那年轻纤弱的新娘,
常常蜷伏在帘后哭泣。
你已然忘怀,抑或尚在思念,
新婚不满十月就凉了枕席。
要哀怜这少女的心啊,
她在世上依靠的只有你
只有你一个人呀,
你不要死去!
1904年
注:为防止玻璃心,某地名河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