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第一章 绯闻
“快看, XALG战队前辅助开直播了,看样子怎么像跳楼啊?”
江亦川心狠狠一震,连忙打开直播平台,时甜苍白的面容映入眼帘。
江氏集团天台,时甜就坐在天台上,背后的高楼大厦化为虚无,刺骨的寒风打在她的身上。
看到这,江亦川连忙坐车前往。
他拿出另一台手机,不断的打电话给时甜,却怎么也打不通。
不断的催促司机:“去江氏大厦,用最快的速度!”
另一边。
时甜坐在天台,冰冷的气息向她袭来,一阵一阵,冷得她脊梁都发疼。
她看着直播间越来越多的人,弹幕也是密密麻麻的。
“她这是要干嘛,是要跳楼吗?”
“前段时间不是传她是江亦川和林苒之间的小三吗?是不是因为看到江亦川要结婚了,所以想用自杀这招来挽回。”
“这种破坏别人幸福的人, s 了也是活该!”
每一条,都十分刺目。
时甜眼眸中一片片血红晕染开来,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窒息。
“很抱歉,最后一次见面,是以这种方式跟大家相见,我开这个直播的用意只有几点,第一,我不是
第三者!我和江亦川三年前就结婚了,但就在今天,我们离婚了。”
时甜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都要听不见,可传到江亦川耳朵里,却带着宛若千金重的力道。
“当初江亦川出车祸的时候,是我哥用命护住了他,让他走到了今天,可他呢,让我们时家破产,我妈不止失去了儿子,现在又失去了丈夫,甚至连我这个女儿都被污蔑成小三!”
说到这,时甜慢慢十指攥紧,指甲嵌进手心也不觉得疼,她移动视线看向对面架着直播的三脚架。
“江亦川,当我听到林苒跟我说我哥哥的车祸是你制造的,我爸的公司是你举报时,我心如刀割,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考虑过,身为你妻子…陪你打拼多年的我,是什么心情吗?!”
寒风吹过,将时甜的发丝吹散。
“可惜………你从未想过,只因为你爱上了别的女人,为了她,不惜忘恩负义!”
忽然鼻间一凉,时甜抬手一摸,发现手上沾满了血。
时甜却一脸木然:“哦,对了,还没告诉你们,我得了脑癌,就要死了。”
她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苍凉痛楚,仿似盛入了千万年的悲寂。
她缓缓站起来,脚就在天台边缘,只要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我选择这里,只是想让你和林苒一辈子都不要忘记,你们的幸福鲜血淋淋,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魂,那我期盼我能化成厉傀,让你们永坠阿鼻地狱!”
车里,江亦川不停的发送弹幕。
“不是我!都不是我!!”
可是屏幕里时甜已经不看弹幕了。
江亦川还是不放弃,压抑着心底的恐慌,继续发送消息,希望她能看到。
“甜甜,我是江亦川,我没有做过,都是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等我,求求你——!”
江亦川发完最后一条,看到画面里的时甜已经张开双臂,往后倒。
“吱——”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停在江氏集团门前,江亦川连忙从第一章他失去了心尖上的小….
车里冲出来。
“不要——”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他面前重重的坠落在地。
“嘭!”
江亦川大脑“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这一刻,他的整个世界只余下片猩红。
时甜正坐在沙发上,震惊的目光死死盯着手机上的标题。
标题写着“XALG电竞战队老板江亦川,携神秘美女进酒店”!
身旁的帮佣陈姨拿了一条毯子,欲言又止:“太太……”
时甜默默的将手机捏紧,低声呢喃:“七年的感情,说没就没吗?”
可没人给她答案。
毕竟她和江亦川是隐婚,外界没人不知道。
片刻后,时甜突然感觉喉间一阵腥痒,她慌忙从盒子里抽了纸,遮住嘴角,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纸巾被染红。
陈姨看得触目惊心。
可时甜却早就习惯了,淡淡地说:“去帮我把药拿来。”
陈姨从抽屉里拿了药给时甜。
时甜接过后,面不改色的干咽下去。
陈姨看了一眼时甜落寞的背影,连忙拿出手机,悄悄拨出了一个电话。
客厅内,时甜又开始准备制定接下来和WJ66战队比赛的战术。
她是XALG电竞战队的辅助兼战术师,日以继夜拼命训练手速和绝招,只为了换来江亦川的认可。
最后按下保存键,时甜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端起一旁的杯子,发现已经空了,她轻唤一声:“陈姨。”
这时,大门密码锁的声音传来,时甜循声望去。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大门,西装革履,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浑身释放着冷冽的气息。
时甜怔住,她已经半个多月没见过江亦川了。
还不等她反应,江亦川已经迈步走来,蹙眉看着她:“陈姨给我打电话说你病了,可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时甜听了他的话,脸色不由一白,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她这副模样落在江亦川眼里,却是心虚,这让他更加厌烦。
“你已经是江太太了,我不希望你再使这种无聊的手段!否则,我不介意换个人来当!”
说完,他转身要走。
时甜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突然倍感疲惫,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的态度竟然变得这么不耐烦了?
若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会不会对她有点同情呢?
想到这,时甜开口:“亦川,我真的病了。”
江亦川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她的一双黑眸薄凉至极:“生病了就去看医生,跟我矫情什么!”
他的话,像给时甜泼了一盆冷水,连指尖都泛着凉。
室内重新归于沉寂。
这时,江亦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起后,冷漠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
时甜离他距离极近,话筒里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是一个好听的女声:“你今天晚上还来吗?”
江亦川柔声道:“回,你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后,江亦川也不管时甜是什么表情,毫无留念的转身离开别墅。
一瞬间,时甜如坠深渊。
陈姨这时才从厨房出来,看着比之前更加伤神的时甜,满脸自责:“太太,我以为……”
“不是你的错。”时甜打断她的话,任由从窗户灌进来的冷风吹得自己浑身僵硬。
良久,她才开口:“是我没有这个命……”
第二章 忘恩负义
转眼又过了半月,到了12月25日。
这天对时甜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
就在三年前的今天,她嫁给了江亦川。
当年,还是XALG战队队长的江亦川在唯美的夕阳下向她求婚:“时甜,嫁给我,不管沧海桑田,我都会对你始终如一。”
时甜换上一条红色的裙子,期待的看着别墅大门。
她从早一直等到下午,依旧没有等到他的身影。
时甜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景象,低声自语:“七年了,今天也会来的吧?”
冬日的寒风浸透着她单薄的身体,胸肺间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她猛地一阵咳嗽。
她连忙抬手捂着唇,再摊开,掌心一片湿润。
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时甜心中一惊,急忙用袖子擦掉唇上的血迹,才转过头来。
视线里出现一个温柔婉约的女人,时甜眸中盖不住的失落。
来人不是江亦川。而是她大嫂孙艺。
只见孙艺脚步急促,眼中全是惊慌和无措,来到了时甜面前。
正要开口就看到了时甜嘴角那一丝血红,不由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时甜抹去血色,一脸淡定:“有些咳嗽,刚吃了止咳糖浆,大嫂,找我什么事?”
话音刚落,孙艺就急得哭了出来:“时甜,你救救唯轩吧。”
时甜脸色微沉:“你别哭,唯轩怎么了?”
“唯轩他看到江亦川的花边新闻,为你打抱不平去找那个女人,现在江总一定要告唯轩故意伤害,唯轩他才十五岁!你一定要帮我跟江总求求情……”
时甜的手捏紧,面上却镇定的宽慰她:“你别担心,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去看看情况。”
刚走到车库,时甜就有些支撑不住了,扶着旁边的墙打电话给陈姨:“陈姨,帮我把王主任给我开的新药拿来。”
陈姨一惊:“太太,王主任说了,那药不可以多吃。”
时甜语气强硬:“拿来。”
陈姨只能照做,将药送给了车库里的时甜。
时甜吃了新药以后,脸上就恢复了血色,重新站直了身体,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座。
她驱车来到霞安路五十号。
门没关,她刚踏进去,就听屋内一个女声柔弱地哭诉:“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他推我我可以不计较,可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孩子?
时甜有些说不清此刻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抬头就看到两人对面,站得笔直的时唯轩,小小年纪却很有骨气。
时唯轩站在那,声音洪亮地说:“我没撒谎,我根本就没推她!”
江亦川坐在那里,脸色微沉:“你伤了人还不道歉,既然你父母不管教,我代他们管教,沈律师,带走。”
“住手!”时甜走了进去,在时唯轩诧异的目光中将他护在身后,“江亦川,唯轩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格你不清楚?”
江亦川看到她,理了理领带,站起身来:“你怎么来了?”
还不等时甜说话,江亦川旁边的女人就挽住他的手臂,宣示主权。
时甜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眼神暗了暗。
江亦川看着时甜的视线,心中闪过一抹猜测。
“时甜,是不是你唆使外人来伤害林冉,你怎么这么恶毒?”
恶毒?!
时甜胸腔一股熟悉的痛意蔓延开来,还未到喉间,又被她硬生生压下去。
她一字一句说:“江亦川,你口中的外人,他的父亲在你出车祸时,将你牢牢护在怀里,宁愿自己葬身车祸,也没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唯轩是他唯一的孩子,你确定要恩将仇报?!”
第三章 离婚吧
话音落下,周围气氛凝固。
最终江亦川冷声道:“下不为例。”
可时甜还没松口气,就听江亦川话锋一转:“下一场和WJ66战队的比赛,你不用上了。”
闻言,时甜如遭闷头一棍,脑袋丧失了思考。
“江亦川,临时换人,对战队的影响有多大,你是知道的!”
江亦川冷冷地看着她:“只是辅助,可有可无!”
时甜的心仿若被人捏在手心里,一下一下,生疼。
是不是对他来说,自己也是可有可无?
时甜忍痛开口:“好。”
她不动声色的按住蠢蠢欲动的时唯轩肩膀,轻声道:“我们走。”
身后,江亦川看着时甜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时甜带着时唯轩回了别墅,见到了孙艺,只轻轻道:“大嫂,我送你们回去。”
她送两人到门口,时唯轩要进车时,突然转身:“姑姑,是我太鲁莽了,连累你被禁赛,你等着,等我长大了,一定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时甜见少年满目的坚定,忍着泪意,拍着他的肩膀,语调温柔:“好,我等你。”
孙艺低头擦了擦眼泪,张了张唇,最后改为一句:“时甜,以后时家绝不会给你添麻烦了,好好保重身体。”
时甜点头应下,看着两人乘坐的车走远,她再也忍不住胸中闷痛,连忙捂着唇咳嗽起来。
陈姨大惊失色,连忙扶着时甜。
时甜眼中悲戚,声音嘶哑:“我嫁给江亦川,大哥为他而死,差点连他唯一的孩子我也护不住,这些年,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江亦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对时家?
时甜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甜已经在医院里了,她躺在病床上,耳边模糊中听见“住院”。
“我不能住院。”
时甜睁开眼,就看到病床边的陈姨和王主任。
两人齐齐望向她。
“醒了?”
陈姨连忙扶着时甜坐起来。
王主任尽职尽责说:“江太太,我早就说过我给你开的新药不可以多吃,现在你的身体情况已经承受不了药力,那药你不可以再吃了,并且我建议……。”
可话还没说完,时甜就打断了他:“我接下来还有比赛。”
今年战队冲击世界赛,也是她最后一年了……每一场比赛她都不想缺席,即使是在台下看着。
王主任看着她固执的面容,面容染上一丝怒意。
“如果你再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谁都救不了你!”
王主任恨铁不成钢的离开病房。
时甜的眼神落在窗外飘荡的雪花上,可目光空洞,好像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入不了她的心。
最终,陈姨带着她回了别墅。
清晨,清冷的卧室,时甜靠在床头,突然,卧房的门被推开。
意想不到的,江亦川回来了。
他在时甜诧异的目光中,将一个袋子放到她枕边:“我给你买了包,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这个牌子。”
时甜目光冰冷:“你也是这么哄别的女人吗?”
江亦川一愣,俯身注视着她,温声道:“当时你下我面子,我才禁你赛,但那都是一时气话,战队不能少了你。”
时甜忽然笑了。
她想问,那你呢?
可看着他的模样,又觉得没必要。
江亦川只有做错了事,才会提前先温言软语的逗她开心。
“然后呢?”
她的态度让江亦川有些不自然:“林冉怀孕了,她不想整天在家待着,我打算让她当战队经理。”
时甜心头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让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人去当战队经理,你把整个战队置于何地,我不会同意的!”
一个没有任何电竞信念的人,是不会理解性格迥异的战队队员,不会理解大家想一起世界舞台的信念,也带领不好一整支战队!
时甜撇过头,气氛瞬间凝固,江亦川神色骤冷。
“我不是跟你商量,我是看在你还在我的户口本上,才跟你说一声。”
这一刹那,时甜就这么看着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念头。
七年了……
“江亦川,离婚吧!”
第四章 哀莫大于心死
江亦川眉宇染上一丝脑意:“只不过一个经理的位置而已,值得你用离婚来威胁我?”
说完,一把扯过时甜的胳膊。
紧接着,时甜狠狠的撞进他坚硬的胸膛。
一阵寒意侵袭着她的背后,男人大掌从被子底下探进去,
时甜伸手推拒,却奈何不了久病的身体根本扛不住怒意勃发的男人。
被子底下,江亦川触到她瘦弱不堪的身体,手一顿,看着她:“你怎么瘦成这样?”
时甜偏头,声音冷淡:“我这幅身体当然不能和你外面的女人比,抱歉,让你倒胃口了。”
江亦川看她这样,不由更加恼怒。
不顾时甜的意愿,强要了她。
他的动作毫不怜惜,甚至逼迫她说:“叫出来。”
说着,动作更加粗暴。
疼痛让时甜眉头蹙得很深,可她却依旧死死咬住唇,倔强的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时甜在男人充满怒意的眼睛里,看不见丝毫往日的温情。
她终于明白,江亦川是说一不二的江总,是林冉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而那个在三年前对她许下始终如一承诺的江亦川,早就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手机铃声解救了时甜。
模糊中,她听到电话那头的林冉说身体不舒服。
江亦川这才抽身离去,没再看一眼几乎毫无声息的时甜。
待到他离开,时甜才不再压抑,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逐渐蜷曲。
陈姨急忙冲了进来,就见她浑身青紫痕迹的躺在被鲜血染红的被子里,令人触目惊心。
因为室内昏暗,所以江亦川毫无察觉。
陈姨慌慌张张的从抽屉里拿了药喂给她吃,却怎么也喂不进去,最终只能放弃,一遍遍的帮她擦着嘴角不断溢出的血,眼眶泛红:“江先生也太过分了!”
时甜自己倒是没有多大感觉。
她沙哑开口:“一个人爱你的时候,他可以把你捧上天,可他不爱你的时候,你就是地上的泥,只有任人践踏的份,今天我要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陈姨闻言,安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悲伤的事,莫过于哀莫大于心死。
翌日。
XALG战队和WJ66战队的比赛正式开始。
比赛现场,现场十分热闹,双方激烈交战。
时甜坐在第一排为他们加油。
这场比赛,是XALG赢了,时甜为队员们高兴。
比赛结束后,全队接受采访,队员们将台下的时甜喊上。
时甜一进入采访场地,所以记者就将话筒对准了她。
“时甜,我听说原本你要上场,可是却临时被战队老板换掉,为什么?”
时甜直接回答:“可比赛结果是我们战队赢了。”
话音刚落,帅气的江亦川和盛装打扮的林冉闯入她的视线内。
她一怔,眼睁睁看着两人走到记者面前,无数的闪光灯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江总,请问你身边的美女是你的女朋友吗?”
江亦川在时甜面前站定,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她,也掩盖了她的光芒。
他看着一旁的林冉:“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XALG战队的新经理,林冉。”
战队的人事变动,让现场的记者全都沸腾了。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时甜悄然转身离开了会场。
外面,飘飘扬扬的正下着雪。
时甜站在空旷的广场上,伸出手,一片雪花在掌心里慢慢融化,凉彻心扉。
她的低喃在阴沉的天空下缓缓响起:“江亦川……第八场雪了。”
……………………………………………:…
【全文点击头像或私哦】
《HOMO》
北泽的冬季,地上还有积雪,灰色的树枝在晴空中交错,而远处有几个HOMO携手走过,在我是一种惊异和悲哀。
北泽的HOMO活动,是春二月。倘若听到街上的叫喊声,仰头便能看见飘扬的HOMO彩旗,还有ASEXUAL和TRANS的旗帜,在人群中舞动闪耀。但其中总有NONKE捣乱,扬言要把他们都抓走,与HOMO特有的大吼大叫相辉映,仿佛一处喧嚣的拉面摊子。我现在在哪里呢?四面都还是严冬的肃杀,而久经诀别的故乡的久经诀别的HOMO们,却在这惊蛰之时恢复生机了。
但我向来不事HOMO的,不但不事,并且嫌恶它们,因为我以为这是变态才做的玩意。和我相反的是我的小后辈,他那时大概14岁,事学生,长得瘦弱,却事个HOMO,自己怕别人闲言碎语,我也不许他找HOMO幸终,他只得张着小嘴,呆看着街上的HOMO出神,有时至于小半日。远处的HOMO打情骂俏,他欣喜;两个HOMO牵手拥抱,他兴奋。他的这些,在我看来都事人间之屑,大粪般的。
有一天,我忽然想起,似乎114天没见他了,但记得曾见他出入卖碟片的小卖部。
我恍然大悟似的,便跑向少有人去的一间堆积杂物的小屋,推开门,果然在一台破旧的电视前发现了他。他向着雪花闪闪的旧电屏,坐在小凳上;便很惊愕地站了起来,失了色瑟缩着。电视上播放着一部HOMO电影,连着的影碟机一闪一闪,旁边有个光盘盒,上面写着电影的名字,好像叫断背什么。我在破获秘密的满足中,又很愤怒他瞒了我的眼睛,这样苦心孤诣地来偷看变态的电影。我即刻拔下影碟机的电线,又将光盘抠出来,咔的一声掰断。论辈分,论攻势,他都是转不过我的,我当然得到完全的胜利,于是傲然走出,留他绝望地站在小屋里。然后我向他的父母告状,让他们把他送去戒网中心,把他便乘了NONKE。
后来我的惩罚终于到了,在我们离别十年之后,我不幸偶然看了一本外国的讲论取向的书,才知道HOMO事正常的,和NONKE一样都事自然的取向。于是十年来毫不忆及的幼小时候对于精神的虐杀的这一幕,忽地在眼前展开,而我也同时感觉自己事一坨大粪。
但我又不甘承认自己事大粪,心想就算事大粪,也能依靠供养鲜花来赎罪罢。
我也知道赎罪的方法的:送他HOMO碟片,赞成他做HOMO,鼓励他参加HOMO活动,我和他一同参加。我们一起大吼大叫,向世界宣示HOMO的呐喊。——然而他那时和我一样,已经同NONKE结婚了。
我也知道还有一个补过的方法的:去讨他的宽恕,祈愿他的幸福。虽然我已经听说他与妻子并不和睦。但我依然心存一丝希望。有一回,我们会面的时候,互相谈起几时的旧事,我便叙述到这一节,自说少年时候的糊涂。我不知道该盼望他说什么,才能让我觉得受了宽恕。
“有过这样的事么?”他惊异地笑着说,就像旁听着别的HOMO的故事一样,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全然忘却自己曾是HOMO——于是又有什么宽恕之可言呢?无怨的恕,骗子罢了。
我还能希求什么呢?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事大粪了。
现在,HOMO在北泽之地迎来了春天,既给我久经逝去的儿时的回忆,而一并也带着无可把握的悲哀。我倒不如躲到粪坑般的NONKE之中罢——但是,我明明已经事彻头彻尾的大粪了,不论躲到哪里,难道还能改变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