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会发生。
盛唐人口取高值估算,7000-8000万,其中90%集中在东部300万平方公里的地区。8千万*0.9/3百万=24。每平方公里24人,等于甘肃人口密度的一半,或者说内蒙古人口密度的120%。如果你对盛唐人口的估算没那么乐观,那么唐朝的主体部分人口密度还不如内蒙古……你在内蒙古自驾过吗?
没有也不要紧,可以凌晨4点到乡级公路上体验一下。
唐朝官方马匹的账面峰值是70万,一般估算民间最大养马数量是这个数字的5倍,合计420万头。
现在内蒙古汽车保有量500万,其中300万是家庭汽车,其他卡车也基本分散在个人手里。可以说,以现代人的视角来看,唐朝人口基本上静止不动。一个人口没有迁徙能力的内蒙古,怎么可能让依靠人传人扩散的病毒成为问题?
和现代相比,古代人缺少的还不仅仅是汽车,还有交通工具、地图、高热量的食物以及夜间保暖衣物(唐朝连棉花都没有),就算一两个县出现明显疫情,山区只要控制谷口就没有任何扩散可能。这方面杜甫老兄曾有一个非常精确的量化模型。
二十一家同入蜀,惟残一人出骆谷。
自说二女啮臂时,回头却向秦云哭。
骆谷即傥骆道,北起周至县,南到洋县,是穿越秦岭最快捷的通道,直线距离120公里。关中居民为了逃避安禄山入侵,以人吃人为代价,才有不到5%的人通过,而且估计也是个半饿殍了。检查站只要有个会射箭的人,就能完全阻断交通。
至于说平原地区,的确人口相对密集,而且没有山脉阻隔。但是……一直到60年代,河南还有6000公里通航水路,北京的木船可以一直通入靠近湖北的南阳,其他不通航但能阻碍交通的河道就更多了。在70年代双曲拱桥普及之前,从交通角度说,大多数中国人都生活在河流分隔的岛屿上。地方绅士如果能修一座几十米的桥跨越小河,就可以把自己的名字载入地方志。所以,病毒不流传则罢,只要稍微被官方注意到,平原地区控制渡口就能避免疫情扩散,比山区控制山口还容易。如果是这次的病毒致死率,对于疫区人民来说,带着老人孩子造独木舟过河打湿身体生病,死掉的概率比感染这种肺炎大多了,还不如留在家里的好。
总而言之,在古人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时代,类似的野生动物病毒,一定在无数个山村或县城制造过小型灾难。但如果主要依靠人传人来扩散,病毒几乎没有能力成为全国性问题。鼠疫之所以可怕,是因为病菌能污染饮用水,而不是因为人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