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上个世纪20年代如果你去拍上海,也会觉得中国繁华的不得了。
第二,毛拉政权在伊朗是有习惯的,历代波斯国王们都是依靠毛拉来控制地区的。
第三,没有伊斯兰化之前的伊朗,其实和印度一样,也有种姓制度。
第二,三点恐怕是被很多人所忽视的。
实在要是不能理解毛拉政权,可以把毛拉理解成“乡贤”。
如果不能均贫富,伊朗人宁愿选择均贫,哪怕是饮鸩止渴。
准确的说,在当时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抛弃巴列维王朝,更多的人如,农民、带资本家、军队,反而越来越倾向于一种中立态度,真正想抛弃巴列维王朝的,是城市中最底层的贫民。他之所以被赶下台,其实是自己作死改革的结果。
谈伊朗的巴列维,最著名的莫过于进行以土地改革为核心的工业化运动。当时他之所以进行这场改革,很大程度上是要解决伊朗城市化进程中所带来的各种社会危机:
在伊朗开始现代化进程之前,大部分的人生活在农村(大约80%),而绝大部分的农民都是无地的佃农和小土地所有者。当伊朗在1925年,也就是巴列维王朝建立,开启了国家的现代化进程之后,越来越多的佃农和小土地所有者,为了追求较高的收益,纷纷涌入城市。这些人出身贫苦,没受过教育,而没有文化就没有现代技能,很难融入城市当中,逐步被主流社会边缘化。当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聚集在城市的贫民窟之时,燎原之火中的“原”,就这么聚集起来了。
差不多是1962年的土地改革之前,伊朗的主要土地占有者和社会阶层如下:
1、王室及Gov占有14%的土地,附属约100万人(绝大部分为佃农)。
2、寺庙占有13%的土地。
3、地主占有全国55%的土地,约20万人。
4、自耕农占有17%的土地,约700万人。
5、佃农没有土地,人口在700-800万之间。
6、城市人口700-800万之间,大部分生活贫困。
4和5两个阶层,是涌入城市的主力。如果想要维持社会稳定,那么城市里的贫民就不能再增加,而城市贫民主要源于进城打工的农民。农民之所以进城打工,就是因为大部分没有土地,从而去追求城市中较高的工资收益。如果要解决缓解农民进城的问题,就必须要耕者有其田,将农民锚定在农村。
巴列维之所以要改,其实是这么个逻辑。
同时,传统的土地占有阶层,势力非常的强大,国王只能一味的妥协妥协再妥协,这就造成两边都得罪,同时两边都不满意的情况。而土地改革的最后效果,只解决了一半农民的土地问题,而另外不到一半的农民,继续进城。
到了1977年-1979年时,伊朗有3600万人左右,城市人口从700多万增长到1800万,其中大部分都是涌入城市的农民及其后裔,大约在700-800万人之间。也就是说,一半的农民在农村,另外的一半农民还是要进城。所以,巴列维并没有完全达到自己的改革目的。
而土地改革的不怎么成功,直接导致了三个致命的副作用。
任何稳固的统治,靠的从来都是阶层,而不是少数人。
传统的同志阶层,就是主要的土地所有者。地主、寺庙、王室、Gov,他们一共占了83%的土地。地主阶层是王权在农村的延伸,寺庙阶层维持着王权在基层的意识形态,他们都在维持巴列维王朝王权的基础。
你要把土地分给农民,就只能拿你的政治基础开刀。所以,他们是你政治上的盟友,但却是你政策上的敌人。
你得罪了传统的阶层,那么你在治理国家的时候,手中可用的人就会减少,最后,你只能越来越依靠你的皇室成员,你的亲信。
而依赖少数亲信治理国家是什么后果?Decadent,腐败。所以,伊朗在改革中,尤其是70年代,大部分的社会资源并不是被一个广大的阶层占有,而是迅速被少部分人占有。整个伊朗改革,迅速变得腐朽、堕落。所以,统治阶层的迅速腐败,激起了强大的民愤,这个不是没有原因。
当传统的社会同志阶层不稳固的时候,你只能依靠枪杆子。所以在70年代时,伊朗大力扩军,军队从12万扩充到40万,从美国购买F-14、基德级驱逐舰等先进武器装备。军费开支占了石油收入的40%。以至于被人说成是穷兵黩武,不顾他人死活。
而你大规模扩军的后果是什么?基层贫民出身的人,加入到军队当中,使得军队不再是一个特权阶层,军队的思想越来越向民众靠拢。当这种军队在面对他们的父老乡亲时,倒戈是很自然的事情。
巴列维在土地改革过程中,把寺庙所拥有的全国13%土地也分给农民了。为什么要占有这13%的土地?其实是王权要打击神权阶层。
农民遭受了地主的压迫,受了邻居的委屈,就要去寺庙朝拜,听毛拉们的教诲。农民没有多少土地,一旦到了灾年,断了收成,寺庙就要出面救济。对农民来说,国王远在天边,天高皇帝远,而寺庙近在眼前,朝夕相处。农民可以不信国王,但不可以不信寺庙。这就意味着在农村,神权/教权>王权。
所以巴列维一直想要努力消除这个阶层的影响,有了土地改革的契机,拿他们开刀没跑了。
而这些寺庙的经学人员是传统的知识阶层,没有了收入之后怎么办?你巴列维不是要搞全民教育吗?好,这些寺庙中失业的经学人员,很多都成为了乡村中的教师。而教师依旧是社会地位较高的职业。
城市还有寺庙,他们没有被改革。于是乎,一些农村出身的经学人员,就成了城市中的经学人员。而此时,城市中的打工农民越来越多,贫民窟越来越多,他们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些经学人员最好的受众。
不管这些传统的知识阶层变成什么职业,有一点是不变的,就是他们是不满意这种改革的,因为他们的生活状况变差了,所以普遍出现了吃着红旗骂红旗的现象。霍梅尼之所以能够兴起,很大原因在于这些传统的寺庙群体,依旧掌握着在平民阶层中的话语权。
什叶派和逊尼派有所不同。最高的是大阿亚图拉,也就是最高精神领袖,其次是几个阿亚图拉,接着是穆智台希德、霍贾特伊斯兰,最下面就是那些乌莱玛和毛拉。他们的人数由少到多,地位由高到低,类似于一种金字塔型结构。因为这种结构,使得什叶派相比于逊尼派,更有组织能力。所以,霍梅尼在当时能够一呼百应,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1978年一整年中,这些经学人员,依靠传统的教会组织,依靠电线杆上的大喇叭,依靠越来越多的收音机,把平民组织了起来,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国王上街活动。最终,军队中立、倒戈,巴列维国王出逃。
这个还是要说到土地改革。
这个王朝的地主阶层,占有的土地非常大,生活十分富裕,他们要么生活在大城市,要么生活在国外,是最西化的一批人,也是同西方交往最密切的一批人。而巴列维也是深受西方影响。
巴列维年轻的时候,是在瑞士接受的西方式教育,他对西方的一切都非常的着迷。穿着非常西方化,酷爱汽车和飞机,喜欢到西方游山玩水。而且,关键一点,他喜欢标榜自己是自由派人士。既然要标榜自己,那总要做做样子。
巴列维一方面在高层,开展多d制,表现自己的政治开明,而另一方面,暗地里把控政d,使得上层很难感受到一种皿煮氛围。
为了获取民众的欢心,在基层开放言论(起码是纵容),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国王、Army、Police,是不能阻碍寺庙中的学(政)术(治)辩(探)论(讨)的,然后寺庙就成了不满人群聚集、反国王活动最主要的地方。
因为地主阶层占有的土地最多,是巴列维最主要的改革对象。一向标榜自己的巴列维,在得罪了他们,让他们生活变得不那么好了以后,巴列维在这个西方化的群体中,以及在海外的名声就很差。就像某国的土地改革那样,失去土地的地主们以及他们的后代,跑到HK、WW、美国后,几十年来一如既往的批评***,毒菜、转治、饿死多少人等等。总之,各种大帽子不断。
在这些西方化的伊朗侨民的鼓动之下,西方人眼中的伊朗,就是我上面说的那个样子。所以,即使美国总统卡特,出于实际的国家利益,一直想和伊朗搞好关系,但是巴列维在西方的名声越来越差,即使卡特与巴列维的私人关系非常好,但是在西方痔由派越来越多的指责指责面前,在越来越大的国内政治压力面前,不得不放弃了巴列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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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巴列维的基础越来越动摇的时候,又开始一系列新的骚操作。比如波斯帝国2500年庆典等。但最著名的莫过于巴列维国王的强国计划。
1973年爆发了第四次中东战争,中东开始对西方进行石油禁运,油价飙升,进而早已经把石油行业国有化的巴列维王朝收益颇丰。于是,他把这些石油收益用于国内的工业投资,计划到80年代末,达到法国的工业水平,到2000年时,成为一个中等强国。
然而,巴列维国王忽视了很重要的经济规律,就是,当大规模投资进行的时候,就一定会有高通胀。巴列维国王最后一个五年计划的投资额,是前一个五年计划投资额的8倍,远远超过伊朗的承受能力,以至于物价飙升,不得不大量进口。
从1973年开始,一直到1978年,伊朗一直保持着平均25%的高通胀。而高通胀的最大受害者,就是城市贫民窟中40%的贫民。这个高通胀,就成了星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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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列维王朝的命运给中东的佬爷国敲响的警钟:
1、现代化改革一定会冲击原有的社会体系,现代化的思想会冲击原有的社会价值观,改革中的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社会群体的不满,乃至引发Revolution。所以,佬爷们宁肯抱守古老的体制,维护古老过时的观念,也不愿意接受现代化。同时,他们反而成了原教旨主义最主要支持者,其对外的意识形态输出,甚至对我国的西北地区都造成极大的影响。
2、王室、寺庙、地主等传统社会精英是自己的盟友,而不是敌人。不过这里面有个问题就是,他们政治上的盟友,但却是政策上的敌人。改的时候,他们是可以妥协的,是可以争取的,即使不能全部争取,也能够争取大部分人,因为是他们这群保守主义者在维护王权,削弱王室、寺庙和地主的改革就会触动王室自己的根基。所以,在沙特王室出现本拉登这种反王权主义者时,沙特王室并没有像巴列维那样,整风扩大化,最多针对与本拉登亲近的人,而不是针对某个群体。
3、王朝军队的第一任务是维持国内稳定,而不是对外战争。任何对外的战争,都会使军队扩充,使得底层平民这种不安定的因素进入军队。维护军队的等级制度,限制底层出身军官的升迁,是保持军队效忠的有效方法。同时,花重金给予军队优厚的待遇,使得他们成为国家的特殊群体,与平民群体划清界限。
4、最容易受思想冲击的是对生活不满的底层人士。他们是当前社会的不满者,既要限制他们的信息获取以及传播渠道,也要防止他们聚集起来讨论时事。同时,要尽量保持低失业率和低通胀率,起码能让他们能够活下去。
其他回答:
这一次,大唐的援兵不会迟到
看完此文,彻底了解中国的中东政策,感叹祖国和平崛起的强悍!同时也就理清了对中东事物的看法基础,来确定自己的趋势判断之道。
①特殊的中国
中国是一个世俗文明,这是非常特殊的。因为全世界大多数文明都是宗教色彩强烈的。
比如西方文明就有长期的宗教(基督教)笼罩历史,只是近代稍微摆脱了宗教,但是也没有完全摆脱,美国至今保留很多现代人不敢相信的习俗,比如美国南方搞童婚,其实都是宗教遗留。
中东(伊斯兰教)很多国家至今都是很传统、保守的。
美洲也有过血腥的阿兹特克文明(自然神教)。
非洲也是如此,至今巫术(巫毒教)泛滥,导致了很多悲剧。
我们隔壁也一样,南亚印度痴迷印度教,不相信科学,强行搞大壶节导致病毒变异升级。
东南亚则是佛教盛行,僧侣权利很大,当然佛教相对温和,所以到也还行。
说这些只是想表明一个事实,全世界被宗教束缚的区域很多。中国起点就没有被宗教束缚,所以要明白我们自己是特殊的,我们的起点就是很多文明梦想中的终点,是挣扎了一个世纪也没有达到的美好。
所以中国人要理解外界的很多事,首先我们得考虑当地人的思维,才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②一神教的起源
历史上,只要中原王朝强大就会收复西域,然后把影响力往西扩展,汉唐都是如此,今天中国要崛起,要远迈汉唐,就必须搞好一带一路。
而中国一带一路要成功,如何对待中东问题,就是对中国的一个考验,毕竟中东是链接欧洲与亚洲的桥梁。
我前面说了,除了伟大的中华文明,其他地区往往都是宗教气氛浓厚,我们谈中国历史、文化、政治,往往可以抛开宗教,但是谈中东的任何事情,都绝对没可能抛开宗教。
换句话说,你不了解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的恩怨情仇,你就无法理解中东。
你放心,我大白话讲,你瞬间看懂。
宗教分二种,一种多神教,一种是一神教。
比如道教,就是典型的多神教,里面很多神仙。
比如基督教,就是典型的一神教,就是除了上帝,没有其他任何神。
一神教是多神教演化的必然结果,中国这边因为没有形成宗教社会,所以我们这边几乎没有一神教,所以本土宗教就停留在了多神教,没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了。
弗洛伊德曾经写过一本书叫《摩西与一神教》,其实就高度概括了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三个宗教的历史关系。
一切的起源都是古埃及。
大约是在公元前14世纪(中国夏商时期),埃及的第18王朝统治时期,埃及开始搞宗教改革了,然后这个“模式创新”最后就深刻的影响了全世界。
在“ 阿赫那吞 法老改革”之前,埃及都是多神教,就和中国道教一样,神仙很多。但是阿法老改革以后,他说其他的神仙都不好使,就只有太阳神才是最牛的,而我就是太阳神钦定的代言人,于是埃及就从多神教变成了一神教。
这就是全世界记载中,最早出现的一神教模式。
其实阿法老改革的目的就是为了削藩,多神的话,神庙就多了,神庙多了大祭司就多了,法老的权利就给分散了。法老真正的目的是想搞中央集权,所以才罢黜百神,独尊太阳神,搞“太阳神教”。
这方面中国非常幸运,我们是通过文化、制度改革,完成的中央集权,而不是通过宗教忽悠人方式。宗教确实可以短时间快速凝聚人心,但是长远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然阿法老当年还是进步的,毕竟人家是想搞政治改革。
按照《摩西与一神教》这个书的说法,这个改革很快啊,很快就被当时还在埃及的犹太人给学会了,然后摩西就吸收了埃及的一神教模式,诞生了也是一神教的“犹太教”。
但是犹太教不对外传教,只强调犹太民族,导致了用户增长量上不去,所以最终犹太教分裂了,分裂出去了基督教,主要在欧洲发展。基督教说所有人都可以信仰唯一的神,也就是上帝,然后极大的扩展了信徒人数。
这还没完。
最开始中东地区的阿拉伯人都是一盘散沙,部落主义严重,相互砍杀,而且也是传统宗教信仰,都是信仰多神教的,换句话说,宗教模式比埃及、欧洲落后,于是阿拉伯人吸收了犹太教与基督教的优点,果断自立门户,诞生了伊斯兰教。
至今基督教都是承认犹太教的,承认有传承关系,只是按照欧洲人的说法,你们版本已经过时了,我这是全新版,最正宗。
至今伊斯兰教也都是承认基督教、犹太教里面的先知的,承认有传承关系,只是按照阿拉伯人的说法就是,你们版本已经过时了,我这是全新版,最正宗。
可见西方亨廷顿写的《文明冲突论》是多么的扯淡,文明交流互鉴才是铁一般的事实,相互的影响,不知道有多深,都是难兄难弟。
因为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都是一个脉络,神其实都是一个神,所以三个宗教的圣地,也都是耶路撒冷。
对,这三个宗教圣地重叠的、共用的。
今天被以色列控制的耶路撒冷,既是犹太教徒的圣地,也是全世界基督徒的圣地,还是全世界伊斯兰教信徒的圣地,都齐了。
有句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全世界人口就这么多,能争取的用户就这么多,所以竞争关系很激烈,相互矛盾很深。
其中基督教圈子,构成了今天的西方文明。
犹太教则因为人口太少,缺乏土地,所以今天只能委身于基督教文明内生存。比如全世界犹太人最多的地方就是美国,以色列建国也离不开美国的中东政策支持。
今天的犹太教与基督教的关系,就好比犀牛鸟和犀牛,是一种共生关系。
西方文明和依附他的犹太教文明,都已经彻底现代化成功了,中华文明通过辛苦的追赶后,也已经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了,所以今天全世界发展问题的重点就是伊斯兰教文明。
伊斯兰文明扼守欧亚大陆中心,就好像血管一样,如果伊斯兰文明不能成功现代化,就会形成欧亚大陆的“脑血栓”问题。
③中东文明什么样?
中国在现代化的路上是非常不容易的,搞过洋务运动,也搞过义和团、太平天国,也搞过君主立宪,也搞过西式票选,最终证明了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带领中国人发展。
也就是说,咱走出来了!
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我们确实是走出来了,但是有很多人还在坑里呢。
比如伊斯兰文化就是如此,阿拉伯人自从发展出了伊斯兰文明以后,就盛极一时,帝国版图横跨欧亚非大陆,是一个超级帝国。
实际上,如果今天的阿拉伯国家统一成为一个阿拉伯国的话,版图都是非常吓人的。
上图大致就是阿拉伯国家的范围。
阿拉伯国家现代化的问题是什么?就是我前面说古埃及“太阳神教改革”时候的弊病,宗教的反噬。
文明过重比例依赖宗教,一旦外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宗教适应性跟不上时代变化的趋势,就会出现严重的卡壳问题。
为什么说是卡壳?就比如说中国人,为什么中国建国的时候,横扫封建迷信问题,中国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我们的文化很优秀啊,就算剥离了其中的宗教迷信成分,中华文明也蔚然成风,依旧辉煌。
但是如果你要剥离阿拉伯文化里面的宗教成分,结果就是阿拉伯文明本身都没了,因为阿拉伯文明就是宗教文明,没有宗教,哪来的辉煌阿拉伯帝国?
这就是反噬。
如果要搞世俗化,那就得否定宗教,而否定了宗教的阿拉伯文明几乎是一无所有,必定全盘西化。因为阿拉伯文明中的世俗部分太少了,不足以构建一个现代化的世俗阿拉伯文明。
伊斯兰教是发源于6世纪末至7世纪初(中国唐朝时期),然后一直延续发展到今天,伊斯兰教文明孕育成功之前,阿拉伯人还是部落状态,民族都差不多还没有形成。
几乎伊斯兰教历史=阿拉伯历史,你这要阿拉伯人怎么否定?
所以近代阿拉伯世界彻底撕裂。
一部分阿拉伯上层精英,面对阿拉伯世界被西方列强殖民,就和中国一样,去西方留学,学习西方,试图通过现代化来救国,但是我前面说了,阿拉伯文明中的世俗部分几乎没有,所以阿拉伯精英学习西方的结果,往往就是彻底西化。
而底层的阿拉伯普通人也想反殖民,他们自然就沉迷到了宗教传统之中,最典型的就是埃及的穆兄会,很极端。其实这种事中国也发生过,那就是面对洋人疯狂的烧杀掳掠,中国老百姓在绝望的情况下,爆发了义和团运动,要扶清灭洋。
希望大家不要苛责义和团运动,义和团也好、太平天国运动也好,这些都是底层人当年没什么文化,但是又想救国,做出改变,最终自己想出来的“土法子”,更多透露着是一股悲壮。
对于义和团的评价,毛主席可谓一语中,他说:“究竟是中国人民组织义和团跑到欧美、日本各帝国主义国家去造反,去‘杀人放火’呢?还是各帝国主义国家跑到中国这块地方来侵略中国、压迫剥削中国人民……这是大是大非问题,不可以不辩论清楚。”
义和团烧电线、砸铁路的“愤青行为”,其实应该负责任的是当时的朝廷精英、知识分子们,他们没有领导好群众,没有承担好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最终老百姓在彻底对这些人失望以后,开始自己的“胡乱”反抗,发起了一场注定失败的冲锋号。
所幸,中国毕竟是中国,我们后来有了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周恩来...一系列在文化、制度、军事、建设方面具有极高水平认识的知识精英,当这些人开始肩负中国革命使命的时候,中华民族的百姓们也在不会搞义和团、太平天国了,因为真正有水平的革命理论来了!
所以,为什么中国现代化、工业化成功了,却没有出现传统派和现代派的对立?因为一个中国人,他既可以是热爱中华传统文化,也可以是一个现代化主义者,同时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中华文化底蕴好,本身就是世俗文化,非常的包容,自身具有吸纳现代化的基础。
我们会学习全世界,但是不会全盘西化,是因为中华文化中庞大的世俗成就,足以支撑中华民族的现代化。
这就是为什么现代阿拉伯文明卡壳的根本性原因,你看中东为什么这么容易打内战?说白了就是两拨人打,一派是底层的宗教狂热分子,希望扶教灭洋。一派是现代化的军阀,觉得宗教社会已经过时了,最多就是利用一下宗教,打心里不怎么认可宗教。
④卡壳、撕裂的中东
中东现代化卡壳问题,导致了两个问题,事关中国一带一路,乃至全世界格局。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一个客观事实,就是西方对中东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殖民统治,同时近代不断对中东开战,轰炸,最后还在阿拉伯人的土地上强行建国了一个以色列。
阿拉伯人客观上,确实是被西方压迫的受害者。
就好像洋人只要还在殖民中国,如果没有正确理论指导的话,义和团肯定会反复出现。只要外国还在干涉中东国家主权,中东拳民的土壤就会存在。
而因为阿拉伯文明缺乏非宗教的世俗文化,导致接受了现代化的阿拉伯精英,都直接全盘西化了,这些人完全无法和底层人沟通,双方没有任何对话空间,在阿拉伯西化精英眼里,宗教狂热的底层人,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阿拉伯底层持续“无序扩张”的反抗西方,最终扭曲黑化。
近代开始,全世界出现了严重的恐怖主义问题,大量的阿拉伯底层人,以宗教狂热为纽带,对西方国家展开恐怖袭击。
而极端的宗教狂热、恐怖主义就是一个恶魔的坛子,一旦打开,就会迅速的蔓延,所以导致最终,中东国家自己的政府,也成为了恐怖主义袭击的对象。因为人家既然能恐怖袭击西方达成目的,那本国有什么不满,是不是能这样做?
最后就出现了1515这样的组织,他说要干全世界,已经神经病化了,或者说西方养蛊成功了。
中国也是恐怖主义的受害者,而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在对抗苏联的时候,大力资助这些中东底层宗教狂热分子,然后利用这些人来渗透搞乱中国西北部。
这是典型的祸水东引,就是中东恐怖主义的根源,是源于中东底层无知群众对于西方殖民者的憎恨,最终扭曲成为无差别袭击所有不满对象的恐怖主义组织,而这股力量虽然是反西方的,但是西方也意识到,这力量是一把刀,可以用来刺苏联、中国。
本拉登、早期极端的塔利班,他们都是美国为了对抗苏联扶持的啊,从种子轮到天使轮,都是美国给钱给武器的起家的,是典型的“美资企业”,只是后来失控了,拉登把美国也给袭击了,美国玩火自焚。
最搞笑的还是欧洲人,无内鬼,来点欧洲笑话!
欧洲人配合美国轰炸中东,然后中东产生一堆难民,然后毕竟西方是打着反对独裁者,支持民主化的名义,去轰炸中东的。所以西方为了展现自己的民主,欧洲人就收留了百万难民,结果这些人在欧洲境内产生了严重的恐袭问题。
为什么?因为这些人就是“大师兄”啊,人家是要砸电线、砸铁路的神拳,是要希望扶教灭洋的底层人,如果难民们都能接受现代化,那中东还会内战吗?中东还会现代化失败吗?
这些人本来在本国就不接受现代化文明,他们觉得这些洋玩意自己很不适应,而且也痛恨西方殖民者,所以所幸直接砸了。
根本原因就是,在传统的阿拉伯宗教文明和现代化工业文明之间,缺乏一个链接的桥梁,让二者相互和解。
再来彻底梳理一边:
1、阿拉伯文明就是宗教文明,所以阿拉伯人不放弃宗教就无法现代化,而放弃宗教就只能彻底西化,彻底被西方精神殖民。精神被彻底殖民以后,西方物理殖民阿拉伯只会更加方便,所以这是死路,也是阿拉伯普通人自尊心难以接受的。
2、阿拉伯文明缺乏构建世俗的内容,导致阿拉伯精英往往是一旦接受现代化,就彻底西化。然后直接和底层信教的普通人撕裂,双方很容易就水火不容,最终往往结局就是内战。底层信教的认为精英是洋奴,精英则认为这些人都是欠收拾的愚民。
3、阿拉伯精英正确指导革命的持续缺位,让极端的思想开始在中东底层人中肆无忌惮的传播,最终向全世界输出了恐怖主义,中国也是受害者。
应该说我总结的是非常到位了。
然后说说另外一个情况,那就是阿拉伯文明和伊斯兰文明的关系。
阿拉伯人孕育了伊斯兰教,然后伊斯兰在全世界范围内传播,最终与佛教、基督教并称为世界三大宗教。
也就是说,除了阿拉伯人这个民族外,其他信仰伊斯兰教的国家也有很多,大概可以分二块。
一块就是伊朗:伊朗古代叫波斯,本来不信伊斯兰教,是信仰拜火教的。后来波斯人被阿拉伯人给征服了,于是波斯人被迫改信了伊斯兰教,然后信仰伊斯兰教至今。
虽然伊朗被阿拉伯人征服了,但是伊朗为了对抗阿拉伯人,保留自己的民族性,选择了主动分化了伊斯兰教,选择信仰伊斯兰教中的少数教派,什叶派。
还有就是其他被阿拉伯人各种传教方式,同质化的国家,比如:
阿富汗、土耳其、巴基斯坦、印尼、马来西亚、中亚五个斯坦国等。
这些民族,都不是阿拉伯人,但是都是伊斯兰信仰的国家,属于伊斯兰文明圈的。关系类似越南、朝鲜、韩国、日本和中国的关系,越南人、朝鲜人都不是中国人,但是属于中华儒家文化圈,和我们历史渊源紧密。
文明圈核心的阿拉伯人卡壳了,其他被阿拉伯影响的国家自然也卡壳了。马来西亚今天经济发展完全靠当地华人, 马来人一样难以适应现代化。
中亚五国因为被苏联统治过,加上目前还是俄罗斯独联体势力范围的保护之下,暂时还能压制国内的宗教复古势力,但是也现代化程度不高。
所以阿拉伯人的问题,其实也成为了一个世界性问题。
就比如阿富汗,阿富汗并不是阿拉伯人,但是也信仰伊斯兰教,国情几乎一样。阿富汗是也卡壳了,也分化了,喀布尔的精英看见农村人塔利班进城了,吓的都想跑美军飞机上去,很明显,双方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了。
之前有个新闻,网易新闻报道的,内容如下,就是一个阿富汗留学生在中国发文批判塔利班,结果被中国网友骂他是阿富汗公知。
我认为网络暴力这个阿富汗留学生是错的,他并不是阿富汗公知,他只是伊斯兰教世界、阿拉伯文明圈撕裂问题的一个缩影。
你可以去看这个阿富汗留学生的微博发言,毫无疑问他是现代化成功了,但是也确实是彻底撕裂于阿富汗底层了,他无法构建一个阿富汗底层人认同的现代化之路。
你就想想看这个画面,这个阿富汗留学生面对塔利班,你觉得双方有什么共同话题吗?几乎无话可说,更别提一起构建一个国家了。
这个阿富汗留学生认同的现代化工业文明,认同世俗文明。
我认为这些,塔利班大概率是完全听不懂的,可能塔利班高层能懂一部分吧,但是底层绝对不可能理解。
在西方躲着的阿富汗人,确实很多就是阿奸,但是他们也确实比塔利班更现代化,因为人家都西化到了给西方主动带路了,能不现代化成功吗?
但是这些人的现代化,是全部拥抱西方道路的现代化,不是自己本民族路线走出来的现代化,在阿富汗底层人眼里,永远只能是洋奴。
而阿富汗底层人眼里的洋奴,很明显适用范围过于广阔了,以至于离现代文明太远。
为什么被美军飞机大炮围剿这么多年的塔利班,能势如破竹?因为底层没读过书,只读过经书的阿富汗人就是现代化程度很低的,我不喜欢塔利班,但是塔利班就是阿富汗国情的结果。
那就没救了吗?
难道就没有一条符合伊斯兰文明现代化的复兴之路了吗?你们要支棱起来啊,咱大中华的“一带一路”还指望大家捧场呢!
伊朗,突然歪嘴一笑,咱解决了!
⑤伊朗,中国的破局之路
有几句话说得好:
1、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2、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淮南的橘树,移植到淮河以北就变为枳树了)
3、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伊朗与中国,波斯与大唐,将可能彻底扭转伊斯兰文明的困局。因为伊朗作为伊斯兰国家,改写了宗教源代码,而中国可以提供伊朗强大的经济发展机遇。
双方合作,即可逆转未来。
为什么说“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今天的伊朗,是一个政教合一的民主国家。是不是这句话听起来非常的鬼畜?怎么政教合一,还民主选举?
这就得从唐高宗说起了,别打我,真的。
当年阿拉伯帝国崛起以后,就趁波斯帝国(伊朗)病,要了波斯帝国的命,波斯打不赢阿拉伯帝国,就开始求助外援,求助的外援是谁?大唐。
637年,“阿拉伯军”在《卡迪西亚战役》打败“波斯萨珊王朝”军队,攻占其首都泰西封。
640年,阿拉伯军队占领波斯胡泽斯坦和伊斯法罕等地。
642年,阿拉伯将领努尔曼率军在波斯哈马丹以南的尼哈万德打败“波斯萨珊王朝”军队,继而征服波斯全境。
信仰拜火教的波斯就此灭亡,此后波斯彻底伊斯兰化。
根据《旧唐书》记载,波斯末代王子卑路斯的父亲亚兹德格尔德三世于公元638、639年以及647、648年分别向当时统治中国的唐朝要求提供军事协助,但都被当时的唐朝皇帝唐太宗拒绝。
最终亚兹德格尔德三世于公元651年,被杀害于中亚阿姆河附近的木鹿城的一座磨房内。
在651年波斯灭亡后,俾路斯王子逃到了阿富汗,阿富汗也是传统的波斯文化圈,当地人很拥护俾路斯王子,于是他想东山再起。
又在654年遣使向唐朝求援,但是实在是太远了,唐高宗拒绝了。
661年,卑路斯又再次遣使向唐朝求援,唐高宗派特使王名远入西域中亚,成立波斯都督府,位置就在今天的阿富汗斯坦,立卑路斯为当地都督,662年唐又册封卑路斯为波斯王。
但到663年,阿富汗的波斯残余势力,最终为阿拉伯帝国所灭。波斯王子卑路斯最终逃往了今天中国的西安市。
大唐援军没来的结果就是,波斯被阿拉伯征服了,波斯绿了,后来伊朗就一直成为了伊斯兰国家,发展了很久。
而因为波斯是文明古国,加上他不是自愿加入伊斯兰文明圈的,同时波斯人厌恶阿拉伯的征服,认为是一种耻辱,所以最终形成了波斯人在伊斯兰世界中的“鲶鱼效应”地位。
波斯人被征服以后,成为了阿拉伯帝国的一部分。而阿拉伯人内乱,给了波斯人机会极限反杀。
在伊斯兰教宗教创始人去世以后,因为继承人制度不稳定,内部就开始分化,逐渐分化为大众派(逊尼派)和血统派(什叶派)。
大众派就是说,谁都可以当宗教领袖。
血统派就是说,你得是宗教创始人家族的血统,才能继承领袖地位。
这个矛盾于公元656年6月第三任哈里发奥斯曼·伊本·阿凡被叛军杀害后,彻底爆发。后来创始人的堂弟阿里继承了宗教领袖地位,但是因为阿拉伯内斗,阿里最终被杀害了。
阿里遇刺以后,穆阿维叶趁乱夺取政权,建立了倭马亚王朝。
至此伊斯兰世界的法统问题就彻底分裂了。成为了今天阿拉伯沙特为首的逊尼派阵营,伊朗波斯为首的什叶派阵营。
承认阿里为正统的血统派称为“什叶派”。
承认穆阿维叶的,认为当领袖和血统无关的称为“逊尼派”。
而波斯人则果断拥护了阿里路线,为什么?因为阿里的老婆是“沙赫尔巴努”,沙赫尔巴努是“波斯萨珊王朝”末代皇帝伊嗣俟之女,换句话说是末代波斯公主。
当伊斯兰教创始人直系后代娶了末代波斯公主以后,伊朗人相当于借壳上市成功。
就是说,什叶派路线是只承认血统的,谁是创始人血统,谁就是宗教正统。现在宗教创始人一支后裔的血统,已经和波斯公主的血统和二为一了,也就是说...
伊斯兰正统在波斯,波斯人就可以高举“清君侧、尊王攘夷”的大义为旗帜,笼络天下伊斯兰教各个国家,去反攻阿拉伯国家。
阿拉伯国家:我成替身了?你成正统了?
这也就形成了今天的中东格局,伊朗领导的什叶派之弧包围逊尼派大国沙特。
而且因为什叶派只认血统,所以导致了一系列化学反应变化。
逊尼派认为只要都是信徒,就都可以解读经书,都可以成为正统。
什叶派认为,只有继承的宗教创始人血脉的人才是正统,只有教士才有资格解读经书。
两种模式各有长短吧,逊尼派(大众派)类似于今天说的公司扁平化管理,问题就是人人都有权解读经书,就容易给野心家钻空子,很多中东武装就是按照自己的政治利益重新解读经书,结果出了一堆恐怖分子,1515组织就是逊尼派极端化案例。
什叶派(血缘派)模式看起来似乎更保守,但是却极大的遏制了野心家,经书只能教士来解读,认为有宗教创始人血统才能成为正统。
结果就是,那些想搞事情的武装分子,就没有权限按照自己的政治野心去乱解读教义,因为在什叶派语境下,这些人根本不“正统”,所以什叶派基本都很稳定,很少存在恐怖主义的问题。
回归前言一下就是:
1、阿拉伯征服波斯,波斯绿化。
2、波斯人服,心不服,乘阿拉伯人内斗,通过拉一派、打一拍,成功夺取了宗教正统,同时制造了一个区别阿拉伯人教派体系,什叶派。
3、目前什叶派话语权,完全被伊朗掌握,伊朗以什叶派伊斯兰教为基础,开始整合周围国家。
而就是因为什叶派这种类似现代“官僚体系”科层制的组织方式,教士权利大,下面人没有权,不能下克上,所以给了近代伊朗霍梅尼的宗教改革空间。
巴列维王朝和很多中东改革者一样,都是直接否定宗教传统,开启强行推进现代化的。但是从阿富汗的结局来看,这条路线彻底失败了,不是不对,而是太激进了,导致水土不服。
就好像当年留苏派说在中国大城市搞工人运动一样,水土不服,是盲目套用他国情况。
阿富汗近代历史从查希尔国王到达乌德亲王、塔拉基、阿明...这些所有阿富汗领导人,全部都是支持现代化、世俗化、去宗教化的。都是以不同程度的强硬政策,来推进废除旧习俗的,从今天来看,确实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至极了。
而且无论是入侵阿富汗的苏联,还是入侵阿富汗的美帝,都是试图在阿富汗扶持起来一个苏式或者美式的现代化傀儡政府,来证明自己入侵的正义性,结果还是失败了。
伊斯兰教世界,唯一强行现代化成功的例子就是土耳其,土耳其战争英雄凯末尔建国以后,凭借自己强大的个人威望和强大的武力,推进了土耳其的现代化改造,破除了宗教地位,强行把土耳其拉入现代化成功了。
当年凯末尔还设了一个防御机制,就是土耳其军队,只要土耳其宗教势力又开始卷土重来,土耳其军队就可以发动政变,让选举结果作废,强制回归世俗化。
结果埃苏丹上台以后,还是把倒车给成功的开回去了,本来军队是准备老规矩政变,把宗教势力再归零一次的,与2016年7月15发动政变。
结果没想到埃苏丹发动人民战争,让军队陷入了人民包围的汪洋大海,政变路子玩不下去了,政变失败。随后埃苏丹在军队搞了大清洗,现在没人拦得住土耳其开倒车了。
凯末尔、巴列维王朝、阿富汗的近代一系列领导人,请问为什么推进现代化后,都失败了?(凯末尔只是失败的比较慢而已,埃苏丹目前正在日拱一卒,让土耳其重新宗教化。)
比如今年3月20日,土耳其政府通过官方公报宣布了总统埃尔多安的总统令:终止土耳其作为《欧洲委员会预防和打击暴力侵害妇女行为及家庭暴力公约》(又称《伊斯坦布尔公约》)缔约方的地位。“退群”消息一出,该国与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世界)一片哗然。
埃苏丹从2003年担任总理(2014年当选总统后转任总统)以来,埃尔多安及正发党政府陆续实施了一系列“伊斯兰化”政策,外界都担忧土耳其彻底重新宗教化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根子还是凯末尔这些人的改革有问题,因为他们的改革没有触及灵魂。
他们这种行为叫洋务运动,只要现代化的船坚炮利,却没有从灵魂上解决自己文明的困局,谈不上觉醒年代啊。
那就是伊斯兰教如何现代化?或者说如何让伊斯兰文明和现代化相互适应?
如果你在中东直接否定伊斯兰教,然后搞现代化,等于根本就没有解决问题,因为底层信教的群众,还在只会继续不适应现代化。
西方为什么近代科技爆发成功?基督教没有不适应现代化?是因为人家已经在文艺复兴中搞了宗教改革啊。
换句话说,哪怕今天一个信仰虔诚的西方基督徒,他也不会不适应现代工业文明,因为宗教改革已经修正了BUG冲突点。
(这个问题中华民族根本不存在,咱没宗教一样嗨皮,没办法,咱天生就是格局高。)
在伊斯兰世界发展,直接否定宗教,就回避了宗教改革,而客观上宗教势力又不会彻底消失,所以最终的结局就是,改革者当年铁腕推进世俗化有多猛,以后宗教情绪反弹就有多严重。
叙利亚的巴沙尔亦是如此,巴沙尔家族都是高度西化,支持世俗化生活的,巴沙尔自己老婆就是英国人,思想非常开放,他长期留学伦敦学牙医的,和普通西方人没有任何大区别。
但是如果每个阿拉伯人都和巴沙尔一样高度西化,阿拉伯文明还存在吗?还如何反抗西方的经济殖民呢?但是如果反西化,反到连现代文明都反对,中东也是没有希望的。
需要有一个不偏不倚、不左不右的中正之路。
所以必须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完成早就应该完成的伊斯兰宗教改革,让伊斯兰本身和现代化相互理解。这样才不会出现反弹与内战。
而伊朗的霍梅尼,就彻底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后面说如何解决的)
伊朗今天是全世界唯一完成了宗教改革的伊斯兰国家,这才是美国必须要对伊朗杀之而后快的原因。伊朗的伊斯兰教,是完全适应现代化工业文明的伊斯兰教。
为什么我会开头说:
1、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2、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淮南的橘树,移植到淮河以北就变为枳树了)
3、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因为伊朗是中东国家,在这个宗教气氛浓厚的地方,伊朗要想现代化,就必须宗教改革,而伊朗最终探索出来的宗教改革路线,就是政教合一的民主制度,来达到世俗与宗教的平衡。
而中国并不是宗教国家,我们是天生的世俗国家,所以在伊朗适用的蜜糖,在中国就是砒霜。而中国这样的世俗文化、制度,可能被伊朗复制吗?至少目前是绝无可能的,因为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那么伊朗和中国的制度完全不一样,请问怎么办?咱可是还签了《中伊25年协议》的?答案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这就是中国外交模式强大,你无论什么意识形态,无论什么制度,都给你合作共赢安排的明明白白。
⑥伊朗宗教改革是怎么回事?
进入近代以后,全世界都被西方列强冲击,伊朗也一样,也开始搞洋务运动类似的事情,毕竟国家要发展、要复兴。
推翻卡扎尔王朝后,巴列维家族建立、形成巴列维王朝,王朝由老巴列维建立,后来由儿子小巴列维继承。
巴列维王朝和土耳其的凯末尔、阿富汗的国王查尔希、叙利亚的阿萨德家族一样,大家都是铁腕推进世俗化的。
至于宗教?直接抛弃了好了,直接放弃传统文化。而且这些人本来也不懂宗教改革,隐患就此埋下。
在小巴列维时代,伊朗做了很多现代化改革,打击宗教、给妇女选举权、推荐国民现代化、开放经济进行改革,立意都很好,不过由于小巴列维的实际执行能力太差,导致伊朗国内严重的贫富分化(后来叙利亚、阿富汗发生的情况一样)。
举个具体的例子,伊朗古代农业一直依靠的是类似中国西域的坎儿井灌溉系统,结果小巴列维觉得这个是旧时代的产物,过时了,学美国人靠大机械化农业生产,抽干了地下水,导致坎儿井系统崩溃,伊朗从农业出口国直接被他干成了农业进口国。
小巴列维是一个思想很进步,但是实际操作能力和蒋公一样的人,只会微操。最终在他执政期间,伊朗经济给他搞崩溃了,毕竟改革不是乱改。
小巴列维改革期间,宗教领袖霍梅尼一直就反对他,霍梅尼是一个非传统型宗教领袖,普通宗教人士很少研究怎么治国,霍梅尼认为这些人都过时了,宗教人士应该积极的入市,他希望构建一个纯宗教人士管理的社会制度。
看起来似乎霍梅尼和阿富汗反对现代化的塔利班一样?
差距太大了,同样是宗教路线,塔利班是阿富汗农村人没什么文化,霍梅尼是真学富五车,按照知乎的理解,是辩经大儒。
他是伊斯兰经学权威专家,6岁时开始学习伊斯兰教,曾经在伊朗的库姆神学院担任了数十年的讲师,是大阿亚图拉(相当于至尊法师)。
作为一名学者和教师,霍梅尼曾完成大量有关伊斯兰哲学、法律及伦理的著作,其中显示出他对哲学、诺斯底主义等主题的独特兴趣,而且他还曾研习希腊哲学,故同时受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的影响,霍梅尼视亚里士多德为逻辑的创始人,认为柏拉图对神学的看法是“庄重可靠”的。
这些都是神学院里常被反对、质疑的学问,而且通常也不传授,但是年轻时候的霍梅尼会看。
因为他并不是那种封闭的宗教人士,更类似辜鸿铭属于同时学贯中西,本身也西方哲学思想造诣也是极高的。换句话说,西方宗教改革给他整明白了,现代化密码已经破解。
霍梅尼的宗教改革简单概括就是:“教法创制”。
什么叫教法创制?
这就涉及到为什么伊斯兰文明和现代化有不适应的原因了,因为传统宗教习俗的应用场景是古代,古代并不是工业化社会,所以导致习俗、习惯、情况完全不一样,最终就很难适应现代化。
而伊朗什叶派提出的教法创制就是一个重大理论创新。
教法创制是一个伊斯兰教什叶派法学概念:
即依据经书、圣人语录,通过类比和公议方式有针对性地创建新的、符合社会发展需求的教法条款和律例,简称:制度创新。
举个例子,就是说现在遇见一个新鲜事物,宗教里面没有说过怎么办?伊朗什叶派就表示,我可以通过过去的案例、经验、精神,来创制出新的宗教内容,而因为这些新的内容是现代人创制的,所以就能创制出符合现代工业文明的内容。
这是一个很牛的宗教理论创新,相当于把规定死的内容,变成了后人可以灵活解读内容,如果有需求,那就创制一下就好了,这样很多不好办的事,就都可以协调了,改革自然就容易开放了。
整体思路有点类似于英国的判例法,就是通过习惯、判例来灵活适用现在的问题。也就是说,宗教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协调现代化,被霍梅尼彻底给解决了。
这个事还只能由霍梅尼来做,因为他是学了一辈子的超级宗教专家,宗教地位极高,如果要其他人来宗教改革,没有这个理论功底,身份也无法服众。
这方面,美国盟友沙特,这方面和伊朗是针锋相对的。
伊朗说教法是可以新创制的,而美国盟友沙特国内的宗教保守主义及其利益集团声称:创制的大门已经关闭,直至世界末日来临。意思就是以前古代什么样子,现代就必须还得什么样,阿拉伯的祖宗之法不能变啊!
(其实沙特这样是有原因的,因为沙特也想当伊斯兰世界的领袖,但是改革的生态位已经被伊朗抢占了,所以沙特过去一直是靠纯洁原版作为占据道义制高点,来宣传自己的。)
(不过这几年沙特似乎有改革的意思,可能是发现美国罩不住自己一辈子,所以在琢磨出路了。)
今天的伊朗制度是这样的:
1、霍梅尼成为了国家最高领袖后,国家政教合一,成立了最高领袖制度,就是通过一套宗教人士,来监护整个国家(教法学家的监护)。
2、然后并行了一套现代化民主选举制度。
也就是说,伊朗制度总体来说,就是比西式选举多了一个伊朗的教法学家监护,宗教人士直接在政府里面管事。
很多人认为这是伊朗退步的体现,认为巴列维模式没有宗教更好,实际上是理解太浅了。
中东多国经历世俗化后又退潮以后,已经证明了,在无法彻底消灭宗教的情况下,你必须思考如何与宗教并存,并且让宗教要逐渐和现代化工业文明相容。
所以要宗教改革,而霍梅尼搞了教法创制以后,为什么选择了政教合一?因为如果“改革宗教教士”不牢牢把握政权,其他没有改革的极端宗教势力就会起来夺取权利,最终结果就是,白改了。
也就说,看起来似乎是政教合一退步,其实是以进为退,让“改革宗教教士”集团牢牢把握住政权,这样就确保了类似1515的宗教极端思想,永远不会在伊朗上台。类似土耳其埃苏丹这种野心家,也没有机会在伊朗搞事情。
反过来看,为什么现在土耳其会重新开宗教保守化倒车?
1、凯末尔改革的目的,就是塑造一个西式民主的世俗社会,而民主社会靠什么?靠选票啊。也就是说,只要老百姓重新开始信教,那就绝对会又投回去了。
2、投回去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如果类似1515的极端宗教思想在低教育程度的民间蔓延,请问怎么办?别忘了,希特勒是民主选举上台的,民主和选出恶魔,不冲突!
3、所以你明白了霍梅尼的苦心了吧?为什么伊朗的改革派教士要直接政教合一,监护整个选举制度,因为霍梅尼想搞民主,但是他不想让那些反现代化宗教野心家通过选票爬上来,只要有自己改革教士集团的监督,就相当于给选举托底了。
也就是说,伊朗是有伊朗式的民主的,而伊朗式的民主之所以如此特殊,也是复杂的历史环境所致,是伊朗本土探索出来,最符合伊朗国情的制度。
目前来看,未来可能成为整个伊斯兰世界的成功模板,而恰好,伊朗和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从伊朗的工业实力来看,伊朗改革是成功的。
进入21世纪之后,伊朗成为中东第二大钢铁生产国,2006年粗钢产量为979万吨,2015年达到1610万吨。按照2014年伊朗制定的钢铁工业战略发展规划,到2025年伊朗钢铁产能将达到5500万吨。2015/2016年度,伊朗钢材出口410万吨,价值100亿美元,按规划2025年时年钢材出口量要达到1300万吨。
目前伊朗每年的钢铁产能为3000万吨左右。
伊朗的石化炼化能力居全球第11位,中东第2位。据OPEC统计,2016年伊朗共生产石油加工品9250万吨,国内消费8600万吨。
2003年后,伊朗全面开放国内汽车市场,引进西方车辆的速度加快,主要有技术和零配件引进、生产与组装,整车进口两种模式。日本马自达和尼桑,韩国现代和起亚,法国雷诺和雪铁龙,德国大众、宝马和奔驰、意大利菲亚特等品牌相继进入伊朗市场,有的是拥有完整生产线,有的是进口零配件在伊朗组装。
2015年5月19日华晨集团与伊朗塞帕集团合作生产的中华A级轿车组装生产线下线仪式在伊朗德黑兰隆重举行。
伊朗主要的汽车生产商有霍罗德汽车集团(Pars Khodro)、赛帕汽车公司(Saipa)和巴汗马汽车公司(Bahaman)。霍罗德公司成立于1962年,现有职工超过3.2万人,占据伊朗70%的市场份额,生产车种包括轿车、轻型车、重型车辆和客车,同时也依据标准生产零部件。这三大公司占据伊朗年汽车产量的98%,行业集聚优势非常明显。
2004-2005年度,伊朗国内水泥厂有35家,90%是国有企业,水泥生产线59条。2002年,伊朗水泥产量已经达到2950万吨,消费量为2750万吨。2015年伊朗水泥产量达到6500万吨。2017年产量为7500万吨,占全球总产量的13.6%,居中东第3位,仅次于沙特和土耳其。
截至2018年中,伊朗水泥产业有79家综合水泥厂,其中有10家正在建设或在规划中;其余69家正常运转,综合年产量为8500万吨,其中约180万吨为白水泥。另外,规划或建设中的水泥厂产能大约为1040万吨。伊朗政府有意在2030年将水泥产量提高到1.2亿吨,力争成为中东第一大水泥生产国。
以上数据已经充分说明,伊朗已经完全适应工业化,很多人以为都是一个宗教就一样,实际上差别很大,至少过去塔利班是没有这个水平的。
对宗教保守问题,通过教法创制,保障改革有口子开。
对宗教极端势力,通过政教合一,保障了改革宗教集团的稳定执政。
而且伊朗之所以搞了部分民主选举,其实就是为了整合整个中东。
因为沙特为首的逊尼派国家,全部都是部落酋长制,别说民主了,人家都还没有进化到帝制呢,沙特现在都还是部落模式的兄终弟及,换句话说,你在沙特搞帝制都算进步了。
但是伊朗在霍梅尼的制度设计下,已经实验成功了有伊朗特色的“伊斯兰民主选举制度”,在西式民主证明在中东宗教、部落社会行不通的今天,伊式民主就是伊朗对外输出意识形态的绝佳进攻方法。
霍梅尼是在伊斯兰教框架内反帝反封建,支持民主化的。
这套简直是要了阿拉伯海湾王爷们的命,太具有制度优势了,懂了吧?靠这一套制度,伊朗可以在中东如入无人之地。
应该来说中国是幸运的,因为当年支持现代化、世俗化的巴列维,非常亲美的,如果他改革没有崩,可能中国就无缘中东了。
因为沙特已经是美国盟友了,如果伊朗也是美国盟友,意味着两个中东能源大国全部导向了美国,中国就没得玩了。
伊朗不放弃伊斯兰意识形态,对伊朗地缘战略是好处很大的。
首先伊朗人是波斯民族,是雅丽安人种,和阿拉伯人是不同的族群。伊朗周围的国家都是以阿拉伯国家为主,如果伊朗放弃宗教,那伊朗就和周围阿拉伯国家没有任何共识了,由于中东的宗教气氛保守,很容易就被周围信教的阿拉伯国家围攻。
其次就是伊朗境内波斯人比例不高,大约60%是波斯人,其他都是少数民族。当初小巴列维国王过于强调波斯人,搞的少数民族地区离心离德,缺乏一个共同的价值观,伊朗容易解体,而伊朗的少数民族基本都聚集在伊朗重要的沿海城市为主,如果解体,伊朗连出海口都没有了。
所以从伊朗的战略来看,伊朗搞意识形态是的路子是对的,有点类似苏联加盟共和国的路子。
而伊朗现在的制度,也导致一点,因为以色列,伊朗绝无可能和西方和解。
犹太财团在美国势力极大,伊朗是真正有能力工业化的中东大国,如果伊朗带动其阵营突破封锁、彻底崛起,以色列的安全将非常危急。
其实历史上波斯人和犹太人是没有矛盾的,但是今天波斯人通过借壳上市,建立了自己伊斯兰什叶派体系以后,他要整合领导整个中东地区,就必须解放巴勒斯坦 ,证明自己无可争议的伊斯兰大国地位,这样周围的阿拉伯国家,才会服伊朗这个异族领袖。
换句话说,当年阿拉伯人征服伊朗的意识形态,已经被伊朗人取得核心股权,准备反过来用这个意识形态整合地区了。对此,基辛格就曾经点评过:伊朗不再仅仅是一个民族国家,它更代表着一场革命事业。从这个角度来看,伊朗对以色列的存亡构成了威胁。
这一点恰恰保障了我们的发展,因为中国离中东太远了,而且缺乏地方抓手,无法发力,中国需要一个绝对不可能导向西方的能源大国成为朋友。
1、伊朗的发展路线就决定了,他必须解放巴勒斯坦,这样伊朗就无法和西方和解,因为以色列会从中作梗,而以色列在美国话语权大。同时中国建国开始就声援巴勒斯坦,我们立场不冲突。
2、伊朗在中东的势力范围已经不小了,换句话说,我们合作以后,中国的发力点将变多,很多地方将不再是无能为力。
3、伊朗宗教改革以后,彻底的杜绝了恐怖主义问题,和现代化发展融合彻底很高,不极端、很稳定、不出恐怖分子,这是中国需要的中东。
(伊朗女性受教育程度达到97%,仅次于中美日德等国家,基本跟俄罗斯是一个水平。早在2014年,据伊朗伊斯兰共和国通讯社报道,入学的大学生中60%是女性。已经超过男性,15至24岁的女孩普遍识字,这就是宗教改革社会的威力,开放程度很高。)
其实中国和沙特关系也不差,虽然我们不干涉内政,但是沙特的官方意识形态确实是非常的保守,相比之下官方意识形态更开明的伊朗,成为我们的朋友,确实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在新疆棉事件爆发以后,伊朗大使馆更是亲自去新疆拍了旅游宣传片,肯定了中国在新疆伟大的世俗化发展,其实就是对互不干涉内政的一个支持。
伊朗理解中国作为世俗国家的发展方向需要,中国也尊重伊朗宗教改革下的不易成果,基于互不干涉内政,差异巨大的我们,达成了良好的互动。
在2020的时候,其实伊朗经济已经非常的严峻了,因为长期被西方制裁,伊朗2018年和2019年通胀率分别为34.6%和36.5%,通货膨胀非常严重。
在3月27日,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和伊朗外长扎里夫在德黑兰正式签署一项为期25年的协议,其中包括政治、战略和经济合作。中国将在未来25年内投资伊朗电信、基础设施等数十个领域,价值高达4000亿美元,并将获得伊朗的常规石油供应。
这4000亿美元的投资将成为伊朗经济重新恢复的关键,其实也说明了中国的一个态度。而伊朗具有的意识形态出路,也会成为中国抚平、促和一带一路上伊斯兰各国走出撕裂的社会的一个有利伙伴。
现在可以说波斯历史上第二次重要的转折点时期,如果伊朗的模式能行,将成为第一个稳定步入现代化的中东国家,中国也会迎来良好的一带一路营商环境。
在这个时候,这一次,大唐的援兵不会迟到。
文章来源 公众号 每日怡见
伊朗当时国内主要有四大势力。
宗教势力这个国王搞世俗化全给得罪了。
地主势力这个国王搞土地分配和大量进口海外粮食也给得罪了。
广大农民这个国王发完土地由收回搞集体农庄但被进口农产品冲垮也给得罪了。
资产阶级因为买办冲击无法发展也全都得罪了。
因为它既不富裕,也不开放,更不平等,事实上,它能维持到那么久已经是有外力的庇护了。
亨廷顿还是谁说的好,那时候就是这样的,颠覆一个国家就只需要一打少校加几千条枪再加外国支持而已。霍梅尼手下那些虽然不是军官但跟军官有区别?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经过这段时间的疫情爆发,基本各国领导人的支持率都升高了。
川普一系列做法和言辞虽然显得很荒唐,但是特朗普支持率反升5%,谁在投票?
英国首相约翰逊,群体免疫,但因为自己染病,支持率也上升。约翰逊确诊后远程主持会议 英民调:其支持率创新高
安倍和文在寅因为国内疫情被控制或没有再爆发,支持率也升高。毛开云:创下时隔16个月最高纪录,文在寅支持率为啥大幅回升?
所以,个人有个大胆的猜测:国外这些领导人,内心是美滋滋的!
发达国家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其实就是老龄化。
老年人比例太高,不但要领退休金,还要提供医疗服务,对发达国家的财政造成巨大的负担。
而且老年人消费意愿不强,不愿接受新鲜事务。老年人越高,网络化、信息化、5G之类的新技术就不好推广。比如日本,仍然在主要用纸币。
这一次新冠的主要杀伤对象是老年人。可以预见,这些国家的老年人将会相当数量的减少。
那么这些国家的领导人,一来自己的支持率提高了,位置保住了,二来国家的财政压力将可以减轻了,而且少了老年人的阻力,新经济发展起来更顺畅了。
所以,对世界的影响,可能就是:发达国家的下一拨经济腾飞要开始了!
中必输!
数据不可信,还有个原因,有关调查是什么调查?是哪个专业机构还是部门发布的?
数据来源有什么论文支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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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确诊过,所以不相信这个数据。
作为一个十大几年的老病号,来回复发,我已经过了有人为我发声就高兴的年代了。
因为他的目的未必是帮我,结果更是未必对我有益。
很多人说好多没去看过,那这9000万数据是咋来的。如果按照某个比例,这个数字岂不是应该更大?
我认识我们好几个医院的心理科大夫,门庭冷落,如果像这数据统计的,岂不是每天应该门庭若市?
我从来没有那种自己抑郁,全世界都有问题的观点。
有抑郁症治疗就好了。没必要总是呼吁和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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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数据有问题,我们单位大概有一千多人,我几乎都认识的。加上社会交往,加入了几个心理咨询的圈子,我身边确诊的人数不足五人。
我所在的四线城市,大概有四百多万人。但身边接触到的抑郁症患者很少。在心理学圈子里已经包含了很多有点问题,有的确诊,有的没有确诊的人。所以不知道这个数据是怎么来的。
按照统计,十几分之一的抑郁症。。。这个就很神奇。。。感觉有点哗众取宠。。。。这个周刊,你是认真的么?
因为这个数据感觉明显失真,所以也不知道该说啥。
不过抑郁症的诊断总觉得还是比较随意的,国内的心理学圈子也比较杂乱。之前有一次坐网约车,司机正好是我们这医院心理科的大夫,聊了一会儿,嗯,挺不专业的,开车的过程中,和媳妇吵了一路。。。。
倒不是因为他的斜杠职业,而是确实感觉不对路。
总体几年求医的经历,感觉除了精神病院没去过,其他的感觉都就那么回事。当然这方面和我所在的地区医疗水平有关。。
我曾在一个美丽的夏季从亚美尼亚出发,前往拜访此次冲突的发生地纳戈尔诺-卡拉巴赫。2016年4月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也在纳卡地区发生了冲突,而我在三个月后进入了这片土地,甚至来到曾经的战场边缘。
在纳卡的旅行、与当地人的接触,让我对这片地区的认识更多的同时,也迷惑更多。我记录下自己的见闻,希望能促进自己再深思,也对大家了解这一地区长期冲突不断的背景有所帮助。
手机早已没了信号,只有GPS还在勤恳工作,地图上的小蓝点显示我们已经跨过边境,然而四周群山荒芜、道路崎岖蜿蜒,连只飞鸟都不得见,又哪有什么边检、海关。
四野无人,只我们一辆车在无穷无尽的大山之中跋涉。那个瞬间,我望着茫茫的崇山峻岭与仿佛没有尽头的破损山路,有些恍惚:此刻我到底在哪里?是在地图上的阿塞拜疆、事实上的亚美尼亚,还是那个从没有得到过任何国家承认的国家?
高加索群山一片寂静,而寂静也许是对这个问题唯一正确的回答。
直到海拔渐低,地图上锯齿状的盘山路走到了尽头,路边才出现边检站。几个军人站在一栋矮小的砖房外,手里牵着一条狼犬。我们靠边停车,被一个军人引进屋子里查验护照。
“你们有签证吗?”屋子里的人用生硬的英语询问。我们摇摇头,对方也并不诧异,只是嘱咐道:“记得到了首都之后立刻去办。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2016年4月,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地区再次开战。3个月后,我们进入了这片富于争议的土地。
很少有人听说过“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的存在,在主流的地图上也根本找不到这个名字。这是欧洲尽头的一片山地,面积约4400平方公里,地处阿塞拜疆西部,亚美尼亚以东、伊朗以北。
无论是联合国,还是世界上任一国家,目前都承认它是阿塞拜疆的领土。然而,这片土地上的人却自称属于阿尔扎赫共和国——原名“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共和国”,简称纳卡。
黑海与里海之间的高加索地区,正是亚欧大陆的十字路口,几个大帝国在此来回冲突,千百年来争战不断、烽烟四起。纳卡在古代属于亚美尼亚,后来又先后被东罗马、波斯、土库曼突厥人统治。直到19世纪,沙俄吞并了这一地区。
那时,这里混居着信仰伊斯兰教的阿塞拜疆人与信仰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在波斯、奥斯曼土耳其、沙俄的夹缝中,随着三个帝国的博弈,不断因为民族与宗教爆发冲突,被鲜血与泪水浸透。
就连“纳戈尔诺-卡拉巴赫”(Nagorno-Karabakh)这个名字也是由三个帝国的语言构成的:俄语(纳戈尔诺nagorno,“多山的”或“高地”)、土耳其语(卡拉kara,“黑色的”)和波斯语(巴赫bakh,“花园”)。连起来就是“多山的黑色花园”,恰到好处地描摹出我们眼前那连绵不绝的褶皱山脉与一望无际、衰草连天的旷野。
俄国十月革命之后,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宣布独立,而纳卡成为了这两个新独立的国家的争夺焦点。1918年,亚美尼亚人占多数的纳卡地区宣布自治,阿塞拜疆却在土耳其的帮助下占领了纳卡。这激起了亚美尼亚人的极大愤恨,阿塞拜疆人被视作土耳其进行亚美尼亚大屠杀的帮凶。
随后,整个外高加索都成为了苏联的疆土。为了与土耳其关系正常化,苏联将作为自治省的纳卡划给了阿塞拜疆。但冲突并未因此平息。尽管政府着意将大量阿塞拜疆人迁入纳卡,亚美尼亚人还是占了绝对的人口多数。
苏联的帷幕下暗流涌动:纳卡的亚美尼亚人要求并入亚美尼亚,对阿塞拜疆人进行攻击,而阿塞拜疆则爆发了针对亚美尼亚人的骚乱,双方伤亡不断。
苏联解体后,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再次独立。夹在中间的纳卡也宣布从阿塞拜疆独立,这遭到了阿塞拜疆的强烈反对,纳卡战争全面爆发,血与泪再次洒遍这片饱受折磨的土地。1994年,在俄罗斯的调解下,阿塞拜疆、纳卡和亚美尼亚签署了停火协定,但延续了几个世纪的争端始终无解。
至今,阿尔扎赫共和国依然未被联合国安理会、以及包括亚美尼亚在内的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承认。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浸泡在鲜血与泪水中的“多山的黑色花园”之国,并不存在。
尽管是国际承认的阿塞拜疆领土,但旅行者根本不能从阿塞拜疆去到纳卡。唯一的方法是从亚美尼亚出发,沿山路进入这个讲亚美尼亚语、使用亚美尼亚货币、经济军事都极度依赖亚美尼亚的“国家”。
北部入境的山路距离虽短却难走一些,我们在山岭中盘旋了一整个下午,夜晚才抵达“首都”斯捷潘纳克特。微弱的路灯照亮这座规模太小的城市,狭窄的街道旁停着一些亚美尼亚车牌的老旧车辆,灯柱上挂着纳卡的“国旗”——在亚美尼亚国旗的基础上,增加了数条白色条纹,似将国旗一割为二。
直到第二天我才看清这座城市的长相。方方正正的广场、肃穆的砖砌建筑、火柴盒般的居民楼、带着超大码帽子的军人和警察,都带有明显的苏联印迹。路上行人稀疏,与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充满大都市活力的氛围相比,斯捷潘纳克特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已然消逝的时代。
手机自动连上了阿塞拜疆的网络,外交部也发来了关于阿塞拜疆的提醒短信,而我们正要去纳卡的“外交部”办理签证。办事的官员态度极好,英语也讲得标准,指导我们填好简单的申请表,还很贴心地询问我们是否不要把签证贴在护照上——一旦贴上纳卡的签证,就会被阿塞拜疆拒绝入境。签证以亚美尼亚货币付费,合人民币不过40块钱。
走出“外交部”时,街道上行驶来一个车队。头车的天窗里站着位摄影师,正对着后面的花车认真地拍摄,司机摆摆手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后车天窗里被拍的男士也兴高采烈地冲我们大幅度地挥舞手臂,大概是少见亚洲来的旅行者。
纳卡的经济形势不好,人民收入低、失业率高,旅游业也不甚兴旺。虽然这片土地的命运牵动着整个世界的利益,长期的战乱与危机四伏的国际环境却让群山怀抱中的纳卡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寂静冷清。街边小店的物价极低,两个人在看起来高级昂贵的花园餐厅里吃一顿好饭也才60多人民币,碗盘里的鱼汤与饺子更是像极了俄罗斯的饮食。
从“外交部”往北3公里便出了城,一座绿意葱茏的小山丘上坐落着纳卡最著名的地标——“我们是我们的山”(We areour mountains)。这是一座造型璞拙可爱的雕塑,以红色火山岩雕凿出纳卡的一对老年农民夫妇,大爷留着一部大胡子,大妈则按当地传统用头巾遮住了嘴巴。他们并肩而立,深深植根于自己的土地,微笑着注视着远方。
绿草之上颜色绚丽的红色雕塑显眼夺目,这座雕塑也是纳卡签证的背景图案,仿佛昭示出这片土地的顽强与倔强,以及当地人的不屈不挠、决不妥协。
我们穿过毛茸茸的草坪走到高处,和雕塑一起看着几个孩子在草地上没心没肺地游戏。当周遭的大国博弈让纳卡始终不得安宁,在民族矛盾的激荡之中,确实唯有自己才能是自己的靠山。
从雕塑往东北方向而去尽是黄色荒草占据的原野,远山起伏,道路也随之忽高忽低。纳卡的东北曾是最激烈的战场,如今依然不甚安全,只有部分地区开放。有时道路边会出现一座宏伟的城堡遗迹,但军队的标识却意味着这里不得靠近。
土黄色的Tigranakert城堡矗立在山峦之下、原野之上,是一处修复良好的景点,还建有一座鲜有人拜访的考古博物馆。这座伟大的城堡已有2000多年历史,是亚美尼亚王国的提格兰二世修建的四座城池之一。
公元前1世纪,在提格兰二世的领导之下,亚美尼亚进行了一次惊人的扩张,建立了亚美尼亚历史上唯一的大帝国,疆域从里海一直绵延到地中海。然而好景不长,罗马帝国击败了提格兰二世,昙花一现的亚美尼亚帝国被迅速瓦解。
Tigranakert城堡留存的时间却比亚美尼亚帝国长得多,直到14世纪才被废弃,荒草地中还留有1世纪的城墙遗址与5世纪的教堂遗迹。当我们从野草上踏过,沿着修复的城墙漫步,在考古学家挖掘出的废墟旁,还能勉力想象出一丝帝国曾经的辉煌,觉察出纳卡地区和亚美尼亚之间斩不断的历史与文化联系。
纳卡西北方的甘扎萨尔修道院(Gandzasar Monastery)建于13世纪初,规模颇大,堪称这片地区最精美、最重要的修道院。“甘扎萨尔”在亚美尼亚语中的意为“宝藏之山”,传说这里保存有施洗者圣约翰(就是为耶稣洗礼的那位圣徒)的圣髑。
即便没有这些历史与传说,石头垒砌与雕刻而成的甘扎萨尔修道院也是一件艺术的珍品。墙面、门楣、地面都有大量粗综复杂的浮雕,尤以精细的亚美尼亚十字架花纹居多,还有许多朴素逗趣的天使、飞鸟,乃至龇牙咧嘴的小狗形象。
教堂内只有几扇狭窄的小窗透进来些许微弱的光线,虔诚的信徒正点燃一支支纤细的蜡烛,一片宁静之中只有烛火噼啪燃烧的声响。石砖铺成的地面被络绎不绝的来访者踩得光滑平整,如漆黑的河水般反映着烛光点点,氛围昏暗幽微,仿佛另一个世界。
修道院外有个乐呵呵牵着马的男子,来访的游客有时会把孩子放在马背上拍几张纪念照,男子就赚到一点小钱。我们在一旁拍照时,男子牵着马走过来,语言无法交流,干脆直接把纳卡与亚美尼亚的小国旗塞到我俩手里,又弯腰又挥手地让我们与他和他的马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一分钱不要便又乐呵呵地走了。
纳卡的亚美尼亚人大多是亚美尼亚使徒教会的信徒,而甘扎萨尔修道院则是该教会任命的阿尔扎赫大主教的驻地。后来我看着照片里两面如此相似的国旗与笑容满面的纳卡男子,不禁感到某种悲哀:无论历史、文化、宗教、民族各方面与亚美尼亚的联系多么千丝万缕,现在的纳卡既无法并入亚美尼亚,也不能成为亚美尼亚承认的国家。
那天夜里回来,我们在斯捷潘纳克特的街道瞎逛。水果店的几个年轻男子守着绿皮红瓤的西瓜和老旧的电视机正在看欧洲杯,扭头望见我们,便大声喊道:“嘿,你们从哪儿来?”
“中国。”
“噢,中国足球糟透了!”语气里一半鄙夷、一半遗憾。
我们一笑,竟是无法反驳。国际政治多么波谲云诡,还能轻松看球取笑也是好的。
在常用的酒店预订网站上都找不到纳卡的住宿,但随着一些猎奇的外国旅行者的到来,当地人开始使用Airbnb做民宿生意。盛夏正是高加索风光最灿烂的时节,鲜花开遍的民宿里住着各国而来的背包客,但少有人长待,总是匆匆来、又匆匆离去,像是不堪承受这片土地的沉重。
我们也只住两晚便走,临行前民宿的老板娘询问能否顺路带她去埃里温看望女儿,她就不收我们房费了。我们抱歉地打开车门,指着堆满后座的行李解释说实在坐不下。老板娘忙说不要紧,依旧笑嘻嘻地送我们离开,挥手欢迎我们以后再来。
以后还会再来吗?我也不知道。在我去过的所有目的地之中,纳卡的风光与古迹都算不上格外出众,但这样一片饱受战争摧残的土地,未来会变成怎样,我也许会想亲眼看一看。
这个念头在车驶入进舒沙(Shushi)时变得强烈起来。舒沙位于一个河谷上方,较高的地势将四面八方的景色尽收眼底。19世纪时,舒沙是外高加索最大的城市之一,作为纳卡的文化和艺术中心,不同族群的多元文化在此兼容并蓄,教堂与清真寺的穹顶一起组成了城市的天际线。
然而,战争毁灭了一切。20世纪90年代,舒沙成为了纳卡战争的前线,繁荣在枪炮声中化为乌有,只留下满目疮痍。
建于18世纪的舒沙城堡是一处人烟稀少的遗迹,阿塞拜疆曾从这里炮轰往北不远处的斯捷潘纳克特。沿着仅存的石砌城墙漫步,青草与野花在无人的空地上肆意生长,我们站在大树的浓荫下向城内眺望:
市区面积极小,夏日里花草茂密更衬得人口稀少,市民中不乏从阿塞拜疆逃过来避难的亚美尼亚人,孤零零的晾衣绳与空荡荡的残垣断壁,显出几分落寞与萧索。一座清真寺只余半座宣礼塔站在废墟里,花砖拼成的纹路依然充满数学之美,而塔顶已长出蓬勃的野草。
小城中最显眼的建筑当属纯白的Ghazanchetsots大教堂。这座教堂始建于1868年,经战后修复重建的,钟塔直插青空,在阳光下泛出微微的白色光彩,优雅又纯净。
苏联时期,教堂曾被当做杂物仓库;纳卡战争期间,阿塞拜疆又将其作为军需品储藏室。而当我们推开雕刻着圣像的木门、走到教堂的穹顶之下,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新生婴孩的洗礼。
圣歌唱响,家人与挚友围绕在孩子周围,聆听神父用唱诗般的语调念出神圣的句子。稚子无知,在母亲怀里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我们看了一会,悄悄地退了出去,一抬头看见钟楼角落吹号的天使。
我们告别废墟里的舒沙,继续往西南方前行,驶入山谷。这是离开纳卡的道路,与来时的路相比修缮得更好一些,就连河边的边检站都显得正式一些。
几个人站在一栋两层的飞碟状小楼外,对面竖着亚美尼亚与纳卡的国旗,在强烈的阳光下若不细看竟是难以分清。没有人或者标识示意我们停车,我们一不小心开过去了,又自觉地退了回来。小楼里的人随随便便地看了我们一眼,也懒得检查签证,便挥手让我们离开。
车辆过河,我们将这个不存在的国家抛在了身后。
还是弯弯曲曲的盘山路,只四周的山林似乎更浓绿了一些,也许是海拔下降、水汽稍微丰沛的缘故。我在手机上放大地图,试图记录下我们在纳卡的行踪。
我突然注意到亚美尼亚的地图上发现了好几个小圆圈圈出来的飞地,它们大多散落在靠近边境处,面积极小,圆圈内写着阿塞拜疆、圆圈外写着亚美尼亚。
那天傍晚我们在埃里温以南70公里处路过了一个小圆圈。其实这块飞地不过是盘山路包围着的一个小山包,来往的货车呼呼地从中驶过丝毫未减速,只有好奇的我们在路边停车四处张望,想找见一点阿塞拜疆的影子。
然而什么也没有,目力所及处甚至连房子都未见一栋,不知怎么这块小山包就被算作阿塞拜疆的领土了。也许山里住有阿塞拜疆人吧,我们只得胡乱猜测,而阿塞拜疆地图上那些小圆圈里的飞地,也许是住着几个亚美尼亚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存在?
暮色渐沉、山岭荒芜,日落悄然降临。关于那片“多山的黑色花园”的记忆在金色的夕阳光辉中越发明晰,关于国家的疑问却越发模糊不清。
纳卡的邮票、邮戳与护照里没有贴的签证纸,组成了我的所有纳卡纪念品。之后再见纳卡总是在新闻里,局势总是剑拔弩张,与印象里那片寂静的山地形成对比。
民宿老板娘说“欢迎再来”时,我其实心里暗想如果未来和平了,我会再来的。可是过了这几年,越发看不见再去的希望了。
以上旅行故事我曾在知乎发过,但它消失了。公众号里的还在,所以图片有个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