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其实在电影史上不是没有先例,就拿现在的世界电影来说,常年入围戛纳电影节的小·克莱伯·门多萨(代表作《巴克劳》、《水瓶座》),还有拍出了《踏血寻梅》的翁子光,最早都是影评人出身。
但如果要说影评人转型导演最成功的的,肯定就要数法国新浪潮的五虎将了,他们不仅转型导演极为成功,法国新浪潮对于世界电影史的发展,甚至是现今视频创作者的拍摄剪辑思路都有着莫大的启发。
做了个视频,简单讲述了下我自己的观点。
对于长期泡B站的你们来讲,一定对于这样的
这样的
还有这样的
剪辑方式并不陌生。
那我们换个思路,如果是这样的呢?
以上的这些剪辑手法,都可以统称为跳切
套用电影书籍中的理论,跳切是打破时空和动作连续性要求,以较大幅度的跳跃式镜头组接,突出必要内容,特有的一种剪辑手法。
简单地说,一件事情的完成逻辑本应是ABCDEF,省去中间步骤,只呈现ADF,就是跳切。
而刚刚你们看到的那个黑白电影片段,是来自一部距今整整60年的法国电影,《精疲力尽》。那也是跳切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
那么,一部60年前的老电影,是如何影响现今的视频创作者的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搞懂,电影视听语言是如何发展的。
作为第七艺术,电影的历史到现在也不过125年,即便是往前追溯到爱迪生发明摄影术,也超不过130年。
那么,最早期的电影是什么样的呢?
固定机位,中景镜头,普通场景之间需要严格按照发生顺序转换。简单来说,早期的电影就像是舞台剧的转录,我们现今所见的一切电影语言都还未被发明出来。
直到1903年的《火车大劫案》,导演埃德温·鲍特在这部电影中奠定了一个沿袭至今的电影语法——蒙太奇,也就是我们现在熟知的剪辑。
他将不在一个空间的,但又同时发生的事情相互交叉的剪辑在一起,向全世界证明,即便不加解释,观众也可以在脑中自行将这些画面构成连贯的逻辑。这种技法被称为交叉剪辑。
备受影迷追捧的诺兰就是交叉剪辑的忠实拥趸,在《敦刻尔克》中,他将时间尺度不同的三个空间剪辑在一起,完美的将一周、一天、一小时的三条故事线糅杂起来,把交叉剪辑玩出了花
看,每一个现在被发扬光大的电影技巧,都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每一个被我们日常化,默认化的电影、视频语言,在被创立时都是伟大的创举。
我们还是说回跳切。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尤其是在法国,电影工业已经日趋成熟。不过,二战的打响打乱了这一切。1946年时任法国总理布卢姆为了还清二战时欠美国的高额债务,签订了《布卢姆-伯恩斯协定》
全面打开好莱坞电影的引进,使得当时好莱坞大片在法国院线的票房占比达到了7成以上。
被抢了蛋糕的法国电影人为了争夺回自己的本土市场,2年后逼迫政府废除了协定,与此同时为了对抗当时已经进入大制片厂制度的好莱坞大片,法国电影开始走向了精致化和大片场化的倾向。
什么是精致化和大片场化呢?追求巨大的摄影棚,精致的服化道,巨星演员坐镇,大IP古典名著改编的剧本。最关键的,是电影技巧上面的“标准化”和“流程化”。
那时候的电影技法已经有了一套被称之为“正确的”的剪辑理论。
比如在1956年版本的《巴黎圣母院》,卡西莫多拯救完艾斯米兰达之后的那场戏,卡西莫多用小刀割开艾斯米兰达手上的绳索,就需要在中间拍出一个刀是从哪里、怎么拿到的补充镜头。
这样的拍法无疑是冗余,无聊的,但当时的电影人,为了稳定的产出质量和票房,几乎无一例外的选择了遵循这套理论。
所以,当一个29岁的年轻人,在影片中运用了这样的剪辑方法,
无疑是打破了被所有人墨守的成规。
这个年轻人叫让·吕克·戈达尔。
说来也有意思,跳切的发明也算是一件趣事,由于是新人导演拉不到投资,戈达尔拍摄《精疲力竭》时候的预算只有40万法郎,底片长度也只有正常影片的一半,跳切只是他用来对付这种窘境的办法。
也就是这样的巧合,成为了电影史上最著名的影像革命“法国新浪潮”的标志。
新浪潮运动始于在二战后成长起来的一批年轻影迷,他们对彼时流水线化生产的法国影片嗤之以鼻。在他们中间,以杂志《电影手册》的五位影评人最为激进
戈达尔也是其中一员,他们大骂毫无创新,遵规守矩的精致影像,推崇真正有“作者”创新思维的导演,包括希区柯克,和拍出了《公民凯恩》的奥逊·威尔斯。
到了50年代末,这些之前只会操舞笔杆子的“影评人”,自己拿起了摄影机,用极低的成本,轻便的设备,走上巴黎街头,用最原始也是最轻盈的方法,开始了自己的导演生涯。
为什么叫新浪潮?就是因为这些年轻电影人所拍摄出来的影片拥有不羁的样貌,就像绝无定型,也不修边幅的浪潮一样,向那些陈旧的、死板的、无聊的“老”电影发起冲击。
这无疑是电影史上最炙热,最激动人心的一个时期。
《精疲力竭》虽不是最早诞生的新浪潮电影,但绝对是最能概括新浪潮思想的一部电影。
影片一开头就显得让人摸不到头脑,在一段混乱的剪辑之后,主角米歇尔偷了一辆福特轿车开往巴黎,随后用大段的车内视角展现了米歇尔的自言自语,声音和画面也不遵循同步原则
然后米歇尔遭到警察的追捕,几个镜头之后,他枪杀了警察,紧接着逃亡。
这也便是新浪潮的一大特点,角色的塑造经常出现无因果的行为,完全的随性,和对自我价值的不确定。《四百击》中那个著名的海滩跟拍,推焦最后定格在安托万迷茫的脸上,就是最好的例子。
回到我们视频开头的那个问题,一部60年前的老电影,是如何影响现今的视频创作者的呢?
当然了,我相信不会所有人都是看了戈达尔的电影,才有了现在这些剪辑灵感的,但戈达尔的创举无疑影响了后代的电影人,
后代的电影人又影响了更多的电影人
当这样的剪辑方法被越来越多的人使用,升级,发扬,成为了一种默认的,我们习以为常的剪辑技巧。
我们才能看到,如此炫酷,却又感觉好像没什么问题的剪辑。
最重要的是,像我们这样的视频创作者,就和1960年的戈达尔一样,充满着创作的热情,但又没有那么昂贵的设备以及人工去支撑自己的想法,在剪辑上的小心思,就是一种“土法炼钢”一样的,提升自己视频质感的举措。
每一个领域都会有不断打破规则的人,他们所做出来的作品或许当时不被大众理解。
但也就是这些不愿墨守成规的人,哺育了后世一代又一代的创作者,最后触及到我们这些视频创作者。
当然,还有屏幕前的你。
新浪潮的故事还没讲完,特吕弗在拍出了《祖与占》之后顺应了大片场的诱惑,他的倒戈也让戈达尔和他彻底决裂
李维特拍起了更鲜有人关注的超级长片
而五人里面年纪最大,拍摄处女作最晚的侯麦,在1980年代用中产阶级虚无的爱情观,到达了自己创作生涯的最巅峰。
而戈达尔呢?
他在1968年之后彻底与曾经的自己“闹掰”了,不止一次的说《精疲力竭》是他最差的作品,走向了更加极端的电影语言革命,到了90岁的高龄,还在前年拍出了新作《影像之书》,在这部电影中拼凑了上百部电影、书籍、真实新闻报道等的影像、文字资料,阐述着自己对于“影响和语言”的思考。
你问我能看懂吗?
当然不能。
但我想,这时的戈达尔或许就像125年前的卢米埃尔一样,用自己的方式完成着对于影像的革命,或许后世的创作者就能在其中提炼出精髓,将其变成被大众所接受的事物。
回到当下,我在撰写这篇稿子的4月8日的前一天晚上,已经90岁高龄的戈达尔在Ins上进行了一场直播,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过公开露面的老头,透过小小的iPhone前置镜头,和全世界问好。
那些只在电影史书中读到过他的名字的年轻影迷,涌入直播间,以各种语言、方式和他进行交流,同框截图留念。
在他身后摆着的,是新片的剧本材料,90岁的他依旧还在不停的创作。
环顾四周,与他同时代涌现的新浪潮同僚们都已凋零
只剩下这个头发稀疏的老头子,用举重若轻但又排山倒海的意念
孤独的在日内瓦思考着电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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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比如你乎著名影评人、最高指导者黄继新同志的亲密战友罗登带导演所拍摄的《断片之险途夺宝》。
“所有批评不得的东西,我都不敢看”警告.jpg
两个原因造成的,一个叫信息不对称,一个叫考核时间短。
首先信息不对称是最严重的原因,你说的对,学历高的人不一定能力强,学历低的人也不一定能力差,但问题是强不强弱不弱,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别人怎么知道的?脑门上又没刻着字,刻的字也可能是你自己刻的……所以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就需要一些公认的显性信息来辅助判断学历就是最明显的东西。你会发现同样学历的人,大家也更加注重你的学校好不好?你的英语你的证书……越是显性,越是有公认标准,越是客观可以衡量的东西,大家越在意。
其次,考核的时间很短。一个人去找一个工作,也就出事,面试几次见下来面谈的时间。一个人真正的能力,必须在长时间的实践中慢慢的看出来。但找工作的过程容不得给你很多时间,慢慢的观察,你总不能先让你干个一年半载,然后再决定要不要你吧。所以在面试这种很短时间接触就需要做决定的情况下,就需要一些有客观标准可循的东西作为决策辅助。
而事实上就算是要了,你也会设置三个月到6个月的试用期,本身就是弥补上述问题的。但这是建立在我先要你,我才有权利让你在这儿试用给我看,而不能用三个月到6个月的时间作为面试期来考核你。那这对应聘者也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