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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为什么年轻一代没有像海子,北岛,西川,芒克等这样一些优秀的诗人了?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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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把一个破裤衩子栓根绳儿放飞到了天上,它也依然是一个破裤衩子,无论你怎样吹嘘它多高,多飘,甚至破洞里还漏出了绚烂的阳光。

什么《塞壬史》《The Burnout Society》《人与猫的拓扑学日常》····

无论你把夸得多牛,作者的学历有多高,这些所谓的诗也远不如一个啃了半根白萝卜后酝酿的屁更有滋味。

所谓诗者,需讲情、境、字,能做到其中之一就可称好诗,能三者具备就足以万古流芳。

何谓情、境、字?

诗是一个载体,要吸收作者的感情,要对读者释放感情,可能这两个感情之间有偏差,譬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两句诗者抒发的是战友情,但后世读者理解成了爱情,有影响吗?没影响,因为它的感情是炽热而浓烈的,所以后世曲解了,理解偏差了,照样传颂千载。

情感不强烈怎么办?可以创境啊。“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你说它有个啥浓烈感情呢?说不出个所以来,但这短短两句话,让你不由得充满想象,去构思那个画面,去感受那个意境,甚至让你浮想联翩,脑海里涌出一部动态视频来。

情也抒发不出来,境也描摹不到位,那你就遣词造句吧,在字句上下功夫,譬如“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两句就写得很绝、很妙。比喻?对称?递进?你也可能说不太清楚,可能也不知道诗人为啥整出来这么两句,岁数大了,哀叹时光?还是失恋了,怀念故人?还是世事变更,叙说沧桑?管它嘞!啥也不论,就单说这两句话就让人折服,因为它容易让你感受到语言的魅力。

那么现代诗能做到这些吗?

寥寥由寥寥,比其格律诗或者说古诗,它本身就有天生的缺陷,譬如难做到音韵格式之美,也很难做到文字的精炼绝妙,偶有达者,多成佳句譬如“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又譬如“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等句。剩下现代诗的最大优势就是抒发感情了,可是我们可以看到列举的那些所谓“世界高水平”的诗能够做到抒情吗?佶屈聱牙,狗屁不通,不是故作高深而你就真的高深了,也不是和寡而你就曲高。

回到题目,为什么年轻一代没有了优秀的诗人?

1、因为环境的改变,改革开放之初,是一个文化狂热的年代,所以知名、优秀诗人的产生是必然的,其实不止诗歌,可以说当时几乎所有文化领域都涌现了一大批优秀人物。而现代,随着文化生活的极大丰富,诗歌存在的土壤越来越小,人们有了更多的途家去抒发和寄托自己的感情,甚至可以说,当时所谓优秀的诗人未必比现在的诗人更优秀,只不过赶上了好时候,提前霸占了个好位子而已。

2、正是因为现在有了一批狗屁诗人,要不如乌青体、梨花体等直接现身于粪坑泥淖之中恶心大众,要不如《塞壬史》《The Burnout Society》等飞天裤衩自嗨自满,让诗歌和诗人的形象更加不堪,抹黑了整个行业,因为他们臭得太高调了,一桌饕餮旁放上一个屎盆子,谁还有耐心跑过去品品桌上的饭菜香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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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而且可能多得超乎你的想象,如果你曾真正关注过中国当代诗歌的话。你会发现中国当代诗歌一直在往前发展,且其所抵达的高度和取得的成绩,已足以跻身国际一流水准了——当然,这并非说青年诗人已经达到这个高度,而主要指塔尖部分。另是,虽然题干中的诗人名字可能拥有更大知名度,但青年诗人写的诗不一定比他们差。这里主要以80后和90后诗人为例,做一些推荐和介绍。

叶美,出生于黑龙江齐齐哈尔市,曾获北大未名诗歌奖,印有诗集《蝴蝶的肖像》,出版诗集《周年》、《塞壬史》,与人合译《非洲诗选:这里不平静》,译著《伊萨谷》(米沃什著)、《世界中的世界》(史蒂芬·斯彭德著)。

塞壬史

友人,我们站成塞壬了吗
充满河流的女性历史
在借失调的比例传说两性时
友人,表演其实与现实相比低于很多倍
如果蹙眉的悔弃还在
可有一道代办的素杀,既通往拆除形体的内心
也一同止步于“不是”的岔路口
有人进去后,画面化了人生
有人恩爱且常有备忘之情
友人,请想象扭曲多不如晴朗的遗忘症。
哪怕是分离,在寻你们,寻我的目光中,如果交代出千座高原
那什么会是我们想要联手建立的
如果重制里没有一副驼背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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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湛舸,北京大学英语语言文学系学士,福德姆大学(Fordham University)神学系硕士,芝加哥大学神学院(University of Chicago Divinity School)宗教与文学专业博士。 著有诗集《异旅人》,《白刃的海》等。

The Burnout Society

我并没有对你厌倦,我只想和你,谈谈疲惫
更好的是,我们太累了,说不出话
只能躺在一起听彼此的呼吸
停顿不是特权者的装饰品,或失败者的遮羞布
我们从早到晚都在劳作或猎食
不能停下来,除非我们冒险深入的荒漠足够宽广
对,这里没有除我们之外的生命
你还好吗,我觉得我已经烧光了像落山的太阳

醉后不知天在水

只有烧成灰的东西,你们才收得到,烧成灰的风和耳语,烧成灰的水和波纹,烧成灰的光和远眺。我身子里还在燃烧的,从来都是你们啊,未成年的卑微或野望,无根花的凝滞和爆发,过路人的擦肩与踯躅。你们惟独收不到自己,你们仍在与我一同燃烧;我却早已送出了自己,我早就与你们一同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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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钺,诗人,酒徒。1983年生于山东青岛,2001年考入北京大学,2015年获文学博士学位,现于北京某高校中文系任教。写作诗歌、小说、评论等,2008年获“未名诗歌奖”,2010年出版小说《牧夜手记》,2013年出版诗集《序曲》,2014年获《诗刊》“发现”新锐奖及《星星》“年度诗人(大学生诗人)”奖,出版诗集《一月的使徒》,2016年出版诗集《序曲》(新版)。亦从事英文文学著作的中文翻译。

雨后

在过去的二十个月里,我没有写诗
我睡得很晚,很少做梦
我读一些和薪水相识的文字
我站上讲台又走下,像一个早已退役的将军
面对重复到来的礼貌与慵懒
我在日落后与妻子谈论雨季,偶尔酗酒
但没有写诗
在过去的二十个月里,我学习蔬菜的名字
我已熟悉了菜心、菜苔、芦笋与香椿
熟悉它们在冰箱里存放的时间
我学会礼貌地拒绝邀请,适时生病
我也学会了谄媚
用昨晚剩在瓶中的啤酒浇灌绿萝
——它很茂盛,我想,它喜欢啤酒的味道
昨晚,我仍然睡得很晚,没有做梦
我在中午一点醒来,发现
雨早就停了(它下了多久?)
我牵着狗走过秋天的校园,看陈旧的树叶落下
风在摇,新闻在阴影中移动
水滴悬在蜘蛛网上;但雨早就停了
一只风筝拉着小孩子的手,告诉他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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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1980年代生于雷州半岛。同济大学哲学硕士,曾任《艺术世界》编辑,《飞地》编辑总监,现供职于晶报。著有诗集《环形病史》《鸟坐禅与乌居摆》《无政府主义的脱衣舞》,诗文本“身体三部曲”(《身体地图》《物居诗》《乌钟摆》)等。

人与猫的拓扑学日常(节选)
——献给句子

1
……它向我走来。宛如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梦境,它以一道跃影、一声低吟、一张谜脸、一个命名、一种联想的形式,突然汇拢并呈展于周边的微光之下,完成了它的造访。然而,这造访本身却是可变的——它很快就反客为主,并将这“造访”转化为“统治”。它即将占有我,统治我的居住地,以主人的身份出没其间……它向我走来,更确切地说,是我走向了它。它如磁铁般抓住了我,将我一步步引入它的渊深世界。冥冥之中。一种新异的意识和预念在我心里悄然滋生,尚未出现的生活的秘密也隐约在打开……我感觉到了一种独一无二的愉悦,它来自于爱的诱惑,来自于绵延的日常。或许,它就是那特别的馈赠?
2
在将它抱回来的那个傍晚,天色昏褐,人群晃动,空气中四处弥漫着一种迷离之美。我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将它带离原住所,扯断其与旧主人的视线勾连(或是它自己咬断的?),又是如何坐上巴士,携它踏上新的生活征程(或是它携我?)。这一路上我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之中,仿佛又为空茫所占据。这景象似曾相识,但又飘忽陌变。我唯一记住的是,一只小猫来到了我的身边,与我同居于一屋,搅动了我的日常。那时候天气尚未转凉。那时候它还只有一个多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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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土,生于1985年,甘肃宁县人。毕业于南京大学法学院。写诗兼事诗歌翻译。现居上海。

昨日之树

谁能将昨天原本地展示出来?能把自然界
所有无用的景物都扔到外面的
旷野?只有我们的目光往后退,往后退

——那里升起一棵纯粹的树,在今天
丰饶的腐土里:观看的玫瑰败落
它的根系在我们体内,而且所有的事物
都是它的睡眠:
没有光线从它封闭的树冠中反射,那些枝桠
令人感觉如此之深,这一株令人敬畏的
树:我的 神,艰难旅途中的天使辣法厄尔,你

永远的信使。是否得到了新的事物,新的
阴影?它水杉般悬起来的树干笔直如失去的埃及
在暗的介质里衬出你的轮廓,触及我的感觉

在某些形而上的位置,世界迅速保持
转变,如同云的形状,所有完美的事物
缺少称颂和赞美的,都显得孤独
而在更高处,在我赞美的王国,昨日长于百年
昨日之后的三年只是炎夏里
的一阵风、一阵云烟

但是如果那无尽的叶片
指向死亡的一个象征,指向凌乱的叶序
――多么不可理喻的遥远
是否你会说:
瞧!果实的花环,眼前的一切将会变得
真实……领会这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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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崇,江西南城人,1993年生,现居上海,作品散见于《中国90后诗选》、《唱不准》、《诗刊》、《诗林》、《延河》、《先锋诗报》等。

第十三日

和每一个庸常的细节对望,才对得起我们遭受的世界。
——厄土

无所事事了一整天,我毫无愧欠。
我在桥上看水,看已成记忆的颜色
——黑色树枝、旧的朱墙以及脚下透绿的河。
而惊吓了我的是,我曾嘲笑它们
利用它们始终的沉默。正如
遇见你时我正忙于自我
这成了我一生的罪过。
爱与恨挤满了声响
每一句都外于你的口中
彻底的失语前我绝不能再下结论
——时光太短了,悲伤已如此之长。
我怀疑的是我没有活过。
耳朵里塞满的舌头,和着牙齿把我吞下
我已拯救,同时毁灭
无可质疑的是赴死到了今天。
雨水在时空横穿,整个下午都在降落混乱
客观的混乱,如同爱已被端出自身
如我偏爱的不完美里溢出的单纯
我明白虚无就是没有悔恨。
2015.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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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骥文,诗人,兼事批评,1990年生,宁夏人,著有诗集《唯一与感知者》(即出),曾获光华诗歌奖等,现于清华大学中文系攻读文学博士学位。

游仙诗

雾月夜,二十四弦奏苦心
明光闪闪,这难以寻觅的真人
在梦,在物镜内,挑选你
四万万雨滴入金目,成为先前之水
你,一道例外之光的末尾
在星斗之间掘取句群的甜
紫马与飞萤,停驻在郊外的河面
等待此刻之手,沿着万物金色的遗迹
在众人炙亮的大渴望中遨游
哦呦,你看,那虚幻即真实
群仙之草,葳蕤如命
胡达的谦逊者在乐园内宴饮如雪
然而,在这一切超绝的完美中
只有你,因为爱而感到隐隐的缺失
那无限飞奔的人,是他唯一的他者
成立于野火和爱欲
在远巡之中,你发现更美的
是柚状闪电中,另一个挺立的爱人
赤裸又颤动,带着最后的雨季走来
成为你唯一而永恒的胜利
2017.5.28-9 q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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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鹏,1990年3月生于辽宁沈阳。2008~2015年就读于中央民族大学,现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摩德里奇和韩国泡菜双料爱好者。

品园秘密传说

这不意味着我不记得
风清新地吹来,锚下沉的时候
那轻微的迎风一颤,那世界的微斜。
——谢默斯·希尼《在阁楼上》


第一次雪霁的初冬,六点钟
早早被黑暗漫过。天色
不知是苦咖啡,还是
北中国海洋中漂浮的咸冰。

下课铃已响过多时,替代了
黄昏的光线,落在灌木丛上。
昼夜交替如升降旗帜,
十一月,温差是性情乖戾的船长。


身后,教学楼如巨帆鼓动。
他们终于踱下楼梯,像几个水手
享受着在冰山之间移位的快乐。
不远处,一辆自行车一闪而过。

多美啊!一头失群的小海豚
跃过船舷片刻,又倏忽隐入海水。
一团黑暗里,它独自找着什么呢——
是初夏的弦月,还是八十年代痛失之鳍?


久违的清澈,星星一颗颗
上升,在品园的夜空汇成星座。
但要不了多久,雾霾必将返回,
坏消息总会驱散短暂的欢会。

毕竟,这已发生过多次了:
遭罹船难的安东尼奥早演砸了
一磅重的喜剧,尽管北极星依然
清澈,明亮,像鲍西娅的眼。


他们一起走了很远,风景
早已熟识:那些植物、建筑物,
那些冷空气中招摇的水族。
路线也已熟识:回忆正再次结冰。

阴郁的杉树,都源自同一株吗?
屹立在寒风中,永远点不亮的灯塔
可以提示休憩吗?小巷深处
飘满油烟味,而星空洒下复杂的注目。


沸腾的夜,像炉火的眼,布满血丝。
香料在后厨狂舞,烤着疼痛的鱼货,
端起餐盘穿梭是黑衣的女侍。
水手离圣徒最远:他们也只是顾客。

隐秘的小餐馆,那是熟悉的锚地,
多少传言在餐桌上交换,流传,
激起风浪。看不见的火焰在讲述者指间
跳窜:三分钟,三个小时。
           三十年。


还需要多少年,错失的东西
才能真的浮出水面?窗玻璃上灯光粼粼,
真实与幻境之间,突然涌现的鱼群
能否真的弥合两片海域的罅隙?

“每一次起锚都是开始冒险,”讲故事的
声音,引诱着讲故事的人。
在餐桌的风暴耳蜗中,两束光
怎样能合成一束?他们坐着,等巧合光顾。


比如半年前,品园初夏,丁香花开,
美女们沦陷在芳香的变形记里。
唯独这小餐馆门前,鱼的内脏气味刺鼻,
一棵大槐树下,清洁工揭开下水井盖。

他们恰巧路过,谈论着新书出版,
“曼德尔施塔姆”在汉语里踉跄着
跌进腥膻的深渊。很快,奥维德
游来,探出头,淫荡地笑,从黑海彼岸。


俱往矣!故事要讲,章节就还有很多:
童年往事,海外羁旅,同舟共济,
成名后的历次口诛笔伐。故事有些
让人沮丧,有些催人努力成为那第三个。

“我更愿意与亡灵为伍”, 那老水手
讲完,窗外就开始起雾。餐馆里的人影
各怀心事。星空遥远地传来打斗声。
一支闪着磷光的宝船队正从雾霾中驶来……
(赠家新师,兼致诸同门)
2016.12.20 于北京 人民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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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只想推荐一些当代青年诗人,并没指望会有很多人看,未料竟获这么多赞,又及评论提醒,遂趁热补增三位90后诗人和一位00后诗人作品。——

余幼幼,1990年12月22日生于中国四川,2004年开始诗歌创作。作品曾发表于《诗刊》、《诗歌EMS》等国内外多种刊物。出版诗集《7年》。现居于四川。

B超室

在乌云里,妇女们不需要畏罪潜逃
为了掩盖生育痕迹
大街上的裙摆随时带着暴雨

B超室,天气滋生了太多的可能
我所有的器官都活跃在屏幕上
既没有发炎,也没有囊肿
我接受了炎热的命令,膀胱鼓胀
身体朝着受重方向沉没

许多妇女在黄昏堆积起来
在老去的时候
从夕阳上流出的体液
也随之融进黑暗

在黑暗中
我们才能真正认识自己
渴望在躁动的时候突降一场骤雨
妇产科外
几个少女的面容
隐藏着雨季
路过一瞥,白色的世界
依然有它的庄重

在我老去的过程中
血压一直偏低
心率缓慢而失真
我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
少女们
保留了生育能力
向着青春挥别

岑灿,1995年生。生于黔南,现居华东。酷爱写诗,酷爱恶作剧。香水爱好者。

一张旧照片的索引

我们蹲坐的帐篷前
你正视镜头,像一头勇敢的
大角驯鹿。我侧低头,紧盯着
自己的烟头,黑鞋子。暑气
黏附在干燥的卷发上。此刻
我们能预知的,是世界的雨声

今天,在一个爵士般的下午
坐在电脑前,你再提到它
你说,“那时我们都太难看了”
当我仔细观察,这些过去
从这个树尖,跃向
另一个树梢的天使们时
我发现的,仍是我们年轻的心
是的,那年雨后,天气炎热

是的,现在的生活,不过是
旧日子的一个索引,正如
那撞针般的雨声,终将因
最小的欢愉而闪耀。我们回忆
终究那些无用之物使人幸福

柿柿,原名闵逸菲,1996年生,苏州人,本科南开大学,即将赴北大研读西班牙语文学硕士。

二十年后我住在对门

每天梳头,擦镜子,垃圾分类,做饭,接送女儿
关心一则减价消息胜过关心雷峰塔与哈姆雷特
每一个月末,我都穿上玫瑰红的衬衫和白短裙
驱车前往超市,每一种坚果饼干我能心算卡路里
千焦除以四点一八:美丽从来都是一件精确并且克制的事
一条安全的街区,七十四个月,没有一个孩子在此夭折
雷电劈裂天空时,有人轻悄悄探身,吐出一块口香糖
我的客厅里常常来这么一些朋友,他们的伤口都清洁,完整
走进大门时,身上抖不下一根焦黄的杂草。我将这样喜爱他们
如同二十年以前喜爱老家土路上涌动的动物和鬼
二十年以前——这些晒干的往事,本来就经不住一提再提
有时我打开周三的阁楼,危险的黄昏便灌了满地
很偶尔我才会做梦了,梦到许多年以前的女人
眼睛里蓄满湖水和棉花,金色的梦在海上铺开
在罗德角没有等来的人,也许出现过,也许从没有
而这不再令人痛苦,如今任何回声都无法伤害我
一些朋友早就悄悄死去,抬着他们轻盈的小棺材
但我也不再哀伤:我们终会在石头、碎瓷片和碑文中汇合
在一片星海中,你分不清哪一颗曾更明亮,哪一颗又更为不幸
这里的一切,都会活得比我更久,更忽然
在有福的七月,我决定下午四点钟擦拭一只洁白的花瓶
百分之一百地倾倒于一朵桃花的盛开

二零一八年。南中国有一扇窗没有关紧
一个年轻女人看见二十年后的自己就住在对门
这是一生中最为风平浪静的日子
阳台上种满大丽花和金银草
有时,它们旁若无人地盛开
18.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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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玥涵,2000年6月生,复旦中文系本科生,曾获第九届光华诗歌奖。

春雪

爸爸把我托付给张医生
便驱车离开白房子。
领口洁净的张医生,
领我穿过一列磁条,
通往火车报站的口径。

据猜测,我晕进一艘滑轮椅,
不知情的护工将我运往轨道。
记得,这个过程持续多年,
头顶的吊坠悬在日光下,
尘埃不绝地鼓掌,也许是
庆幸我来访,一些人起身。

作为一个新患者,我渐渐
如同别的病人,友善地共进
这次嬗变。泛黄缺氧的脸,
如爸爸初次尝到生柠檬;
这里没有柠檬,而他们
也从不摘下塑胶灯罩。

不久,我习惯于凝视一支
透光的吸管,下端欲落,
妈妈蘸取一些丁香花,
滴进我的枕芯。也许如此
我会好受,如玻璃脚小鸟
身姿呈现以墨绿的水。

有时他们嘀咕我天生的缺陷,
可爸爸和妈妈从不这么说。
有个声音是:或许不是这样,
其实是许多粒常见的荨麻疹
像袭击其他病房的每个人那样
选择我;其实春天之前

我是一枚不被染色的花骨朵。
我这样想着,手臂就
长成纤细而优雅的一束。
它瘦削得刻不上蝴蝶纹,
却能指挥起候鸟群,在窗口
被刀刃吸附、并排跳水。

我生于四季潮热的土层,
就问病人们雪的形态,
妈妈却笃定说,莹白的雪丝
正落向家门口的长廊,
海岸线也笔直伸向那里。
我不信。直到下午
在家门口醒来,
这样的静谧我从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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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潜意识告诉我们的,是世界公认的语言学学术研究成果。粤语属于:汉藏语系 >> 汉语族 >> 粤语。所以,粤语在学术界的级别是:Language 语言。

谁告诉你粤语是方言的?那些想立“普通话”为正统汉语的人。

那么普通话是何出生呢?是满八旗消灭明朝,定都北京后,学习北方汉语不成,形成的半吊子汉语。学术上叫“中介语”。而满语属于:阿尔泰语系 >> 通古斯语族 >> 满语。

那么满族人入关以后学到的北方汉语是何出生呢?是蒙古灭宋后,学习中原汉语不成,形成的“中介语”,当时称作《中原音韵》,已经丧失了汉语四声中的入声。

因此,“普通话”是汉语家族里,庶出子的庶出子。立为太子,实在难以服众啊。而且这个庶出子,还在拜它心目中的祖宗 ------ 公开在满族村采集“普通话标准音”。实在是,亡我汉语之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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