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匠,和杀猪匠背后的江湖
(一) 张一刀
在中国的不少村子里,都有二十六炖大肉的习俗,我儿时所在的村子,每年这天都会杀猪.
杀猪匠的角色,在人丁兴旺的家庭,会由家庭中的青壮年成员担当,记得小时候,家里几个伯父,哥哥,四五个青壮年小伙,把猪从猪圈里赶出来,吆喝着抬到宰猪专门用的长凳上,小伙子们用尽吃奶的劲,有的压住猪屁股,有的按住猪头,有的抻着猪腿,一个大铁桶摆在猪头前面,家里的女人烧了热水注进去,一切准备就绪后,家里经验丰富的老人,就会拿着杀猪专用的刺刀,一刀从猪的喉管直抵心脏,猪往往会嚎叫着扑腾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但是有一年出了意外,那一次,家里的老人一刀捅进猪心,血从猪脖子里喷了出来,猪嚎过了,扑腾过了,不动了,小伙子们觉得猪死透了,便不再按着它,一个叔伯见铁桶里的水不热,变叫他的媳妇加些水,正当他媳妇拎着烧开的水往铁桶里注的时候,那只大家都觉得死透了的猪,突然回光反照,从杀猪长凳上一跃而起,猪头刚好定在叔伯媳妇身前的开水桶上,那一桶开水,连带叔伯媳妇手中的开水壶一起,全都砸在了她的身上,登时烫的她嗷嗷大叫....
从那时起,每年过年,家中再也不用自己人杀猪了.
张一刀住在隔壁张庄(化名),那里离周庄(化名)只有一里地的距离,张一刀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的杀猪匠,别的杀猪匠外出杀猪,都会穿着胶皮鞋,迷彩服,打扮的好像农民工一样,而张一刀却总是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白衬衣,牛皮鞋,甚至他讲普通话,头发上总是有一股好闻的洗发香波味,梳理的油亮整齐,请他的人都会尊称一句"张先生".
张一刀的传说很多,我听到最贴近现实的版本是:张一刀自小家中贫寒,幼年丧父,他还有四五个兄弟姐妹,母亲为了让他能生存下去,饿不着,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送到镇上屠户家里做学徒,那屠户一生未婚,眼见着祖传杀猪手艺就要失传,于是就收了张一刀做养子,把一身本事传授给他.
长大后,张一刀离开了屠户的猪肉铺,去了屠宰场,屠宰场在陈市(化名),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屠宰场,旺季每天要杀上百头猪,张一刀如鱼得水,他把屠户传给他的杀猪本领发挥到极致,每一刀刺入猪喉,直抵猪,不深不浅,恰到好处,切口不大不小,出血不多不少,凡是被张一刀处置的猪,必然一刀就死,十几年无一例外,其他杀猪匠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但这样恐怖的成绩,在杀猪行里,真的是如神一般的存在.
于是人们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张一刀.
四五十岁的时候,志得意满的张一刀离开了屠宰场,回到张庄,经营他养父的熟肉铺,过年的时候,便当起了走街串巷的手艺人.
叔伯媳妇事发后的第二年腊月二十六,张一刀来到我家.猪是很聪明的动物,它们能感觉到人们是要喂它,还是要吃它,腊月二十六去猪圈赶猪的时候,被选中的那头猪会哀嚎不止,甚至听老人说,有一次,他们在腊月二十五选好了猪,把猪单独关了起来,那头猪竟然嚎了一整页,"通人性呵"家里经验丰富的老人说.
张一刀并不帮着我家子侄赶猪,他站在猪圈外,圈里的猪像被镇住了一样,都不叫了,被选中的猪是平日里最为壮硕的那只,但它象征性的嚎了几下,便被牵了出来,任凭几个小伙子把它抬到案板上,那猪竟然都没有太多反抗
张一刀起刀前,竟然趴伏在猪耳朵边,喃喃的念着什么,好像在念经.
那猪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张一刀随即一刀刺入猪喉,贯穿猪心,猪瞬间死亡,我清楚地记得,那只猪死的时候,嘴角竟然像是挂着笑一样.更神的是,皮围裙都没穿的张一刀,杀猪全过程结束后,身上那件灰西装竟然连一滴猪血都没沾上.
张一刀走后,家里的晚辈们聚在灶房里聊着那天遇到的奇异的事情.
一个当时帮忙按着猪的哥哥说"张一刀对着猪耳朵好像说的是什么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
"这是什么意思呀?"一个年轻的弟弟问
"我也不知道"哥哥说
"我好像看到张一刀在猪鼻子抹了什么东西"另一个年纪稍小的哥哥说
"是啊,杀猪的时候我也闻到了一股香味"帮忙杀猪的哥哥说....
后来,我又听到过更多关于张一刀的传闻:有人说老屠户祖上曾是除妖降魔的道人,一日,遇到一只猪妖,奋力鏖战后,杀死猪妖,得到一颗铁猪心,猪是这个世界上嗅觉最为灵敏的动物之一,只要把这颗铁猪心带在身上,只要猪闻到了铁猪心的味道,就会把佩戴者视为猪王,乖乖任其宰割.
2009年春节回老家的时候,听家里哥哥说张一刀早在一年前已经封刀,承包了两亩田地,养老去了.
也许,他把铁猪心也封存了,也许,他把铁猪心传给了后人.
或许,铁猪心根本不存在.
但后来的晚辈杀猪匠,再也没人能展现出张一刀当年的绝技.
(二)王快手
内容概要:
王快手的绝技是解猪,爆表技能:快速把一头猪解成22种肉.
未来会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