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老虎》的评价,挺两极分化的。
有人说它不符情理,不知道说了什么。有人说它讲透了成年人的挣扎。
我今天特地去看了一下,觉得挺好的。完成度不错,关键是,它说的东西我都懂。
不喜欢的观众,大概还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事碰得少,失去的也不多,总之,被生活蹂躏得还不够。
可到我这个份儿上,就会明白,生活啊,就是《两只老虎》里的那个艹蛋的样子。
穷的,个个和余凯旋差不多。幼时被人打,长大了女朋友跟人跑,绑个人还得帮人跑腿到破产。
富的呢,和张成功也没差。有钱,但身边没有一个真心人。
婚?肯定早离了。
喜欢的女人?早弄丢了。
而最好的朋友,往往也因为误解,或者因为自己的辜负,再也不往来了。
老家多年没有回去了,父母早逝,你不想提,也不敢提。
看前方,空空茫茫。
看退路,一无所有。
这就是见鬼的成年人生活。
这种生活你经历过么?你没有。所以你不懂张成功。
咱们扒开来说《两只老虎》。
在我看来,这个电影最重要的人物,就是张成功。看懂了张成功,你就看懂了电影。
他是所有成年人的偶像,也是所有成年人投射的无奈。
在外人看来,他是名流,首富,上过财富杂志的封面。
这样的人,呼风唤雨,四通八达,钱多到能普度众生,每个悲催的大人,都希望能拥有他这样的资源。
但他决定去死。
因为他只有钱了。
孩子肯定不懂,为什么有钱,还要死。
但成年人知道。
人需要钱。但如果你的钱,不能帮你获得幸福,反而阻挡你获得爱,那就跟狗屁一样没用。
张成功呢,人如其名,很成功。但孤独。
——他和世界没有深度连接,和人没有深度互动。一切都为钱,和AI没有不同。
张成功也是57岁时,才明白这一点。
更年轻的时候,他是无情的,也以自己的无情为傲。他觉得这样才能赚钱。
他离开了青梅竹马的女孩。
放弃了等待他多年的女演员。
身家亿万的时候,同生共死的战友,向他借5000元治病,他不借,“我怕他还不上”,战友因此瞎了。
他把自己变得锋利无比,像一把武器,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他什么人也不在乎。
甚至自己也不爱。
狠起来的时候,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他终于成功了。但他千疮百孔。每一个孔孔洞洞里,都是无法重头再来的黑色遗憾。
后来的很多深夜,他感觉不到内心的悸动:我是人吗?
余凯旋说:你可真不是人。
他像一具体面的僵尸,没有任何情感地,行走在名利场中央。他想到了死。
他的父亲,在故乡的山水中央,死于诗。
他,在物欲横流里,即将死于钱。
这是电影的基调。
也是成人世界里最悲怆的悖论。
——成功与爱,难以两全。
在这里插句题外话——
写这篇文章之前,我曾和团队小伙伴深聊过一次。
我说,2018年以前,我的人生词典里,只有拼,不信爱。只要数据,不信关系。
可从去年开始,我忽然发现,我是一个失败的人。
我说:对不起,我只看到事,没有看到你们。
我说:对不起,我应该更温暖一点儿的。
聊着聊着,忽然就哭了。
是啊,拼命去追逐的时候,没人规定,你要跟个灭绝师太一样。
真的搞成这个样子,会有报应的。
比如张成功,他在电影开头,走上自己用巨款投资的高楼楼顶,想跳下来,一了百了。
有意思的是,张成功就在这时被绑了。
绑他的人,叫余凯旋。
倘若要给余凯旋贴一个标签,一定是:绑匪。
可如果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任何一个人,都是一个故乡+几个家庭+几十个朋友+几百个老师+几千种际遇+N本书+N部电影+千万种情绪+亿万种心思的集合体。
绑匪,只是他的一闪念。
但这一闪念之后,余凯旋还有着太多故事。
他是一个被霸凌的孩子。整整半年,被人一边打,一边写诗和念诗。
他也是一个贫穷的男朋友。女友最终跟人跑了。
他简直就是你我的化身。
“能用钱解决的事,我一件也解决不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钱人。”
“不经历风雨,怎么迎接暴风雨。”
......
看看,说起来都丧气。
他的生活里,只剩下他的破句子: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也不要心急......
以及诗里的乐观:
要相信,欢乐的日子总会来临。
但张成功说:“你很天真。”这不是贬低的话。
因为天真——
他仍然热气腾腾。张成功已经凉了。
他爱着生活。张成功早就不爱了。
他还在努力。张成功站在财富的顶端,放眼一空,全是空空茫茫,万念俱灰。
于是,他们一个在挣扎。一个只想死。
很奇怪。
一个人的钱,能拯救另一个人于贫困之境。
一个人的“诗”,也能救赎另一个人于僵局。
他们因为一场交易而走近。
“你要多少钱?”张成功问。
“一百万。”
“太小看我了。两百万。”
成交!
但想要拿到这两百万,余凯旋必须帮张成功做三件事。
这三件事,件件指向张成功最深切的痛苦。
第一件,关于爱——逝去了的。
第二件,关于友情——被辜负了的。
第三件,关于亲情——死去的。
如果说他的生活是一个战场,和张成功并肩作战的爱情、友情、亲情,全都已横尸遍野。
后来,余凯旋找到女演员周原,问周原:“你对张成功,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看法?”
周原说:
“我开始以为,你是因为太爱自己,所以怀疑别人。后来我才发现,你连自己也不爱,所以你怀疑一切。”
这种人,心都裂了,没救了。
可能只有一些纯粹的、美的、柔软的、水质的、无条件的,才能将他重新滋养。
这在两性关系里,叫爱。
在心理学上,叫深度联结。
在文艺里,叫诗。
这是电影中的所有人的立身之本。
所以赵薇在困苦的日子里,靠诗一样的台词度日。
闫妮呆在小镇上,成为一个杂货店老板娘。
能抵抗生活的,也是这些东西。
她像《东邪西毒》里的三娘子一样,俯在窗前,用诗一样的语言怀念往昔。
而张成功的父亲,一生都在写诗。
后来诗稿被毁,他才走向自毁。
因为炽热的爱不在了。
诗是自在,是美,是务虚,是救赎,是阴沟上的天空,是英雄梦想,是远方,是雪,是尚未抵达的明天。
张成功的父亲是诗人。
余凯旋是0.01个诗人。
他们都有一个特质:不汲汲于钱财,不营营役役于物欲。(余凯旋后来放弃了到手的200万)
可普通如你我,被裹挟在时代的滚滚浪潮中,几乎不可能不焦虑,不可能不拼。
我们只求,走得再远,也随时能回头。
而回头时,最重要的人,都在。
有一个恐怖故事是:
当地球上只剩你一人,你坐在屋子里,忽然,你听见敲门声。
为什么恐怖?
这是真正的绝望。
绝对孤独的生活,与这个也如出一辙。
心理学家说,无回应之地,即是绝境。
为了打破绝境,你只有主动出发。
张成功主动用200万元,去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说:对不起。
他告诉周原:对不起。
他告诉战友:对不起。
他回到10多年未回的家乡,借余凯旋的眼睛,看一看自己的父亲。
他终于走了出来。
而一个真实的人,终将获得接纳。
当周原明白他的心意以后,说:我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个人。
范伟在得知他前来以后,虽然眼睛瞎了,但通过小细节,已然猜出了他是谁。
他说:“眼睛瞎了也挺好的,我就看不见自己老去的样子......多吃点,还是那么瘦......”
张成功的眼泪,终于在多年以后落下来。
他不再是虚空。
他是被爱的。
在故事的结尾,那只童年的音乐盒重新转动,“不想长大”的人,在《两只老虎》民谣里重新出发。
这样的结局也是一种启示。
一个奴隶——金钱的、权力的、性的——是无法爱的。
爱,只属于自由之人。
当你走出恐惧,走出自我囚禁,变成人,才会与往昔和解。
同时与自己和解。
所以我说,这是一部穿着喜剧外衣的自省之诗。
它用荒诞的剧情,无厘头的表达,提出了一个锐利的问题: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是加诸于身外的数据?
还是生命+生活本身?
倘若是前者,终将一生捕风。
倘若是后者,我们才能立于大地,被生活本身不断赐福。
周五上映的《两只老虎》目前豆瓣评分,只有6.4分。抱着去看一部“烂片”,只图一笑的我,看完这部电影之后,却发现并不好笑。
葛优、乔杉、赵薇、范伟、闫妮、潘斌龙……这演员阵容可以说是很强大了,就算评分不高降低了我的心理预期,但单凭演员阵容,我觉得也能把我逗乐了。
但看完《两只老虎》之后,我发现导演李非可能并不想拍一部单纯的喜剧片,不过他也不想拍一部悲剧,他只是想展现人生,想向观众讲述一下他人到中年的人生感悟:
有些人生中很宝贵的东西是金钱(或者说是成功)买不到的,因此人应该珍惜当下,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而不要被欲望所绑架,眼里(心里,思想里)只有金钱(成功)。
导演为了说明这个道理,讲了三个小故事,这三个小故事也是张成功心中最放不下的三件事。
电影开始,余凯旋绑架了张成功。
绑架当然是为了钱,只是开始的时候观众一直不知道,“乔杉”在电影中是一个什么样角色?他为什么要通过绑架挣这个100万?
张成功在被绑架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的这个视死如归不像是演出来的,所以他才能够凭借他的视死如归和绑匪“乔杉”讨价还价。那他为什么会这样视死如归呢?
从余凯旋和张成功一开始的对话中,我们能感觉到绑匪是一个笨贼,而被绑架的张成功却很机灵。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两人约定,余替张做三件事,张给余200万。
在生死关头,张成功心中最放不下的是怎样的三件事呢?
由张的悔恨,他委托余的三件事,由浅到深的直面自己内心的伤痛,导演告诉了我们三件金钱买不到的宝贝。
《两只老虎》这部披着喜剧片的外衣的电影,在悬念上还做得不错,它不是很直接的告诉你一件事,而是先展现一个场景、一个事件,让观众心中产生疑问,后面通过各种信息给出解释,这有一点姜文电影的意思。
从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出,赵薇所饰演的周原这个角色,是一个演技并不算好的中年女演员。而她表演最主要的问题在于没有感情的投入,她的表演不走心,或许是因为爱情带来的伤害使她麻木,使她恐惧,所以她在表演感情戏的时候,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内心,展现真正的感情。
后面她听余凯旋说张成功要死的时候,她内心压抑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在第二次的表演中把内心压抑的感情全部都释放了出来,她不会再去面对张成功,她只能把眼前的男演员当成是张成功,把心中压抑的话全部喷涌出来。两次表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明了她对张的爱之深、恨之切,内心复杂而纠结。
被爱情伤过的人都知道那种痛彻心扉的痛,使我们不愿再面对,不愿再提起,只能被动地选择逃避。
因此在余凯旋刚出现的时候,周原忍着什么都没说,把余赶走了;当余和她喝酒的时候,哪怕喝的再多再醉,但心中最痛的点却始终清醒和警惕着,继续逃避,不愿回答张成功的问题;第二天清晨酒醒,挣扎良久的周原决定作出答复,用对张的控诉与他彻底划清界限,却依然不敢说出心里话;直到最后,余代表张做出了真诚的道歉:“对不起”,周才卸下了防备,收起了伪装,坦诚地说出了心里话,也代表她从此能够彻底放下过去,坦然面对内心的伤痛,释然地继续未来的生活。
从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出,周原原本是张的小三,后来张为她离了婚,并和她在一起,但两人却并没有结婚,而最后周原竟离开了功成名就的张成功。
原因可能就是周原说的,张成功怀疑自己,也怀疑一切,周原爱他爱到失去自我,张却始终无法向她敞开心扉。
周原是真正爱着张成功的;而张成功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可能也是周原,因为他在自己生死关头内心最放心不下的女人就是她,而张的前妻在本片中甚至从未出现。
那相爱的两个人,在影片的最后还能在一起吗?
不能。而不能的原因恰恰是因为周原太爱张了,在爱情中最可怕的就是爱对方爱到失去了自己,一个人如果在爱情中迷失了自己,变得没有存在感变得透明,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时候,对方也一定会变得不再认识你了。两人之间会有越来越多的猜忌和争吵。
周原在这段感情中感到痛苦,因为她得不到她想要的,她想要张对她坚定不移的爱,她想要张能够娶她,但张却做不到。周原越得不到她想要的,就越拼命付出,因为她想不到别的办法;可她越是拼命付出,就越是渴望得到张的更多的回应,结果是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失衡,她也越来越失去了自己,同时她也感觉到自己成了张的负担。
自己成了自己最爱的人的负担,对他最后的爱就是放手。
因此,周原选择离开张成功,找回自己,也让张解脱。周原最后依然爱着张,但就是因为依然爱着,所以不能再在一起,她怕自己再成为张的负担,也清楚张给不了自己渴望的爱。
而张在生死关头依然放不下周原,除了爱情,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愧疚。他也清楚他们两个人很难再在一起了,但他内心还抱有一丝希望,想知道周对他现在是什么样的态度;而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周,愧疚感使他放不下,他想知道她能否原谅他。
而最后的结局,余传回来的那段话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爱你,我不恨你,过去的伤痛我已然释怀。”
纵然张成功再有钱,但他买不回已经错过的真爱。
从余对第一件事的回复,张能够感觉到余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好人,而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
后面张又知道余33岁,而自己57岁,两人都属虎,正好差两轮差一代人;而张想要100万仅仅是因为被爱情所伤,想要证明自己,所以迫切地想要成功。从余身上,张长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看到了他和父亲类似的遭遇。
因此张想要帮助余,使他不要误入歧途,也同时进一步检测余的品性。
所以张的第二件任务,变成了让余去打自己的仇人史剑。
张打史剑这里,有一个反转。
潘斌龙饰演的史剑也并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黑社会,可能只是一个没什么正经营生的混混。
所以他被张打的时候,一下子就蒙了,根本不敢还手,他可能只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不过史剑后面真诚地向余道歉,不是因为张的打,而是由于他在警局里想起了过去的往事,是由于内心的愧疚。
张很有钱,但他凭借有钱而对史剑的打却不能收获真诚的道歉,反而可能因为史剑的控告而惹上大麻烦。结果是因为余的善良,使得史剑愿意私下和解,反省过去的错误,并对余真诚地道歉。
范伟可以说是本片中4个故事单元的主演里,演技最好的,最让人心疼的,老范的故事也是最感人的。
经历了支线的任务之后,张说这次的任务不算,因为说好了要余动手,结果是张动的手,所以还有两件事。
这个时候余打了退堂鼓,他不要继续绑架张了,他要放了张,钱也不要了,当然也不会继续帮他做事了。
有些人会有疑问,会有这么蠢的绑匪吗?直接放人?
我不知道现实中有没有,但片中余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最直接的原因是,他们两人刚从警察局出来,经历了警察问话。好在最后和史剑达成和解,有惊无险。他此刻应该反省了,绑架是大罪。自己并不是缺钱有急用,只是想走捷径快速证明自己,但他意识到这样做是错的,决定改正;
二是最主要的原因。经历过打史剑的事,看到张成功为了给自己出头,差点惹上官司,此刻他已经把张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了,当然不能继续绑架了啊。
第三是由于现实的限制。绑架张的这段时间,他的生活并没有过的更好反而兜里的钱变得越来越少。可以说他兜里的钱已经不足以支持他进行后面的绑架活动了(帮张做事情),而且他不知道张还会让他做什么事,刚进了警察局,他有点害怕了,所以不想做了。
最后的原因,是因为他本就是一个非常不专业的绑匪。张首先是看到了他的脸,后来又知道了他的名字叫“余凯旋”。这种情况下,一般的绑匪只能是拿到钱以后撕票了;但余不会撕票,他下不了手,与其到最后难办,不如中间停止,放了张,减少自己的罪责。
后面,则又出现了更加诡异的事情。余要放了张,张却不干了。
为什么张要继续被余绑架呢?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此时两人的关系早已不是绑架与被绑架的关系,而是契约关系。张不缺钱,他还有两件心里放不下的事要让余去办呢。
二是由于余要放了他的那一刻,他也认清了余是一个好人,他也就把余当成了朋友。张知道余生活过得不好,他希望能够完成契约,给余200万。
所以张通过“放他走他就报警,余依然摆脱不了绑架的事实”相威胁,要求余继续完成约定。
于是,他们找到了老范,一位过去在部队中照顾张、保护张的恩人。
老范因为眼睛要做手术,筹不到钱所以向曾经的战友老张借5000块钱,此时并不缺钱的张却并没有借钱给老范,导致老范最终失明了。
这一情节可以说既让人感到吃惊又非常的真实了。
而老张不借钱的最主要的原因是
老范真的还不上吗?
凭借老范的经济情况,他可能是真的还不上;但看后面老范表现出的骨气,我们知道,无论怎样,老范一定会把借的钱还上!
担心老范还不上钱,所以不借,其实就是不愿给。也就是说,在他心里,老范过去对他的恩情不值5000块钱。
真的是这样吗?是,也不是。
说是是因为,老范借钱时的张,正走在成功的路上,他被成功(金钱)蒙蔽了双眼,人变得很势力。他可能觉得这个老战友和自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借钱给他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所以不借。此时,老范曾经的恩情对于老张,不值5000块钱;
而说不是,是因为后面老张因为老范失明的事,一直活在自责当中,他最后愿意补偿给老范,无论老范需要多少钱,他都愿意给。此时,老范曾经的恩情对于老张,不止5000块钱。
这个小故事最后的结局是,老范没有要老张的投资(资助、补偿)。
老范眼盲心不盲。在突然有投资人投资他的按摩店的时候,他心里就产生了怀疑,他可能已经感到到面对的那位不说话的司机小谢就是他原来的战友老张;后面给老张按摩的时候,手所触摸的这个身体是他多年前熟悉的身体(不要想歪了),此刻他已经确定这个来投资的人就是老张了。
这笔钱对于老张来说可能是报恩或谢罪,但对于老范来讲却可能是施舍。因为他最大的梦想只是靠自己的努力,再开三四家门店。他并不需要天降一年投资2000家门店的巨款。他做人讲究诚信,童叟无欺,所挣得的每一分钱都是靠自己的手艺挣的实实在在的钱。所以他不想要这笔带有怜悯性质的天降巨款。
原来向老张借5000块钱的时候,他还这笔钱就很困难,但他一定会还,但是老张不相信他。老张觉得他们的情谊不值5000块钱,他老范的人品不值5000块钱。现在老张要一年投资老范2000家门店,这笔巨款他是肯定还不上的,因此他也不会要这笔钱。
而对于老张,老范心里恨没恨过?可能恨过,但在给老张按摩之后,老范的心里对于过去已经释怀了。
因为有怨恨,所以在给老张按摩的时候他用了双倍的力气;而前面余凯旋夸张的叫喊与后面老张面容扭曲却依然一声不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忍受多大的疼痛却不叫,就说明他内心对于老范的歉疚有多么大。
毕竟曾经是朋友,是战友,看到老张对自己如此的内疚,在下重手按摩的那一刻,老范就已经把心里的怨气都释放出去了。最后的老范,已经不再恨老张了,毕竟老张对自己还算不上仇人,他只是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帮助自己而已。
现在的老范,也过得挺好的。虽然看不见,但他心不盲,他也有了可爱的小孙子,可以安享晚年了。
老范这一生所坚守的尊严,是老张无论拿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达成内心与老范的和解之后,老张安排小余去做第三件事,这件事是他几十年不愿意面对,也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就是父亲为什么要自杀?
当然,这个事件还牵涉到了老张的青梅竹马,闫妮饰演的彩霞。
那我们就先来说说彩霞。
老张爱过彩霞吗?
答案当然是爱过,而且彩霞是老张的初恋。
那老张去当兵之后为何再也没回来见过彩霞呢?
这个问题也同样困扰了彩霞,40多年。她不知道自己的初恋,成功哥为什么再也没有回来看自己,甚至写的信也变得越来越少了。她始终关注着张成功的,她可能觉得是因为张成功变了,所以只喜欢和女明星“鬼混”。
张成功在成功之后也确实变了,但他内心也有没变的地方。他是真的爱过彩霞的,而他之所以不敢再回来见她,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敢回到父亲自杀的地方,因为对于父亲的离开,他始终理解不了。
由于这是一部现实背景的电影,而电影又没有交代故事发生的时间,因此我们只能按照惯例认定,电影上映的年份就是故事发生的年份。
那么张成功今年57岁,属虎,反推他出生于1962年,虎年。
余凯旋今年33岁,属虎,反推他出生于1986年,虎年。
史剑今年36岁,大余凯旋3岁,所以初中的时候余凯旋打不过史剑。
彩霞小张成功3岁,今年54岁。
张成功16岁的时候,父亲自杀了,当时是1978年。
这样推算,张成功应该是在文革期间,由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跟着父亲来到了彩霞所在的村子。
而后1976年文革结束,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对文革期间的很多冤假错案进行平反。
张的父亲有可能死在了平反前夕;也可能是由于没有被平反,所以自杀。
张的父亲的自杀不单是由于失败,可能也是像老范一样,为了尊严。
说回到老张委托小余办的第三件事——送信。
在这件事上,老张可以说是有点作弊了,他使用了一石三鸟之计,通过最后这一件委托,完成了三件事。
几十年来,老张始终不敢回去,看望父亲,但这一直是压在他内心深处最深的,他始终不敢面对。
通过这封信,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告诉父亲,他终于明白了父亲临走时给他留下的那句话的意思,他也理解了父亲当年为什么选择离开。
没有了邮局之后,老张就再也没和彩霞联系过,彩霞也始终不理解原因。
直到听到老张信中说到不回去,是因为不敢面对父亲自杀的地方,彩霞才理解了原因,闫妮当时的表情很到位。
后面听到老张对自己的道歉,这个迟来的道歉分量还是很重的,它使得彩霞终于解开了40多年的心结,也可以令彩霞真的放下了。
成功哥是真的爱过自己的,只是他不能回来。
和信封写的不一样,这封信其实是写给余凯旋的,告诫余凯旋,就像张在反思自己的人生,告诫年轻时的自己。
他告诉余,剩下的路,余要自己走了,莫要被金钱和欲望蒙蔽了双眼。
张离开余正如当年张的父亲离开张一样。
只是和老张一起经历了很多事的余凯旋,此时已经变得和年轻时的老张不一样了。
因为他看到,多年之后,功成名就的张成功,无论他有多少钱,也买不回父亲的生命,买不回自己逝去的青春,买不回已经流逝的时间。
金钱买不到真爱,
金钱买不了尊严,
金钱也买不回生命。
经历了老张、周原、史剑、老范和彩霞之后,余凯旋明白了太多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不能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否则就会像如今的老张一样,心中满是悔恨和痛苦。
未来的余凯旋,会珍惜眼前人,会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更宝贵的东西,他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挣得他所需要的每一分钱。
现在的余凯旋,最牵挂的是老张。他和老张已经成为了朋友,短短几天,两个人共同成长,老张让余明白了很多。所以,余不想要这突然得来的200万,只想找回自己的朋友。
导演李非也在知乎上亲自写了篇回答。
他想说,如果有一位观众在看完这部电影之后,也能够有所收获,能够认可余不拿钱的行为,这部电影就很有意义了。
我为什么要拍《两只老虎》?
一直要写一篇手记,但不知从何入手。有时候,做事情简单,总结反倒是难。
2016年11月,动了念头开始写剧本;2019年11月,《两只老虎》正式上映。整整三年。
上映的日子很巧,定在11月29日,感恩节过后的一天。想来也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让我能够借此,向为这部电影付出过的每个人,向每一位《两只老虎》的观众,说一句感谢。
感谢你们,让这个孤单稚嫩的念头,得以走过这样长的路,长大成一个勇敢又丰富的生命,在大银幕上,一遍遍上演……
电影正式上映前,我到过很多城市,与各地提前观影的观众见面。每一次放映,我在后台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听到黑暗中传来第一阵大笑,接着,是第二阵、第三阵……于是我才有勇气走上台,怀着最深的敬畏,去跟观众见面。
然后,我看见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是裹挟着生活重量的怅然;也听到一些哽咽的声音,是电影触发的他者共感。
过往际遇“成就”的情感,浓稠情感创造的作品,得以被这样感知。在这一刻,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因而每一次站在台上的时刻,都不自知地变成了对过往的回望……
2001年中秋,我回家过节,我爸炒了菜。倒了酒,我头一天和狐朋狗友喝多了,我说我不喝酒,他挺不高兴的。第二天,我就离开了家。第三天,接到电话,父亲去世了。
再赶回去,三天前还忙碌着炒菜做饭的父亲躺在医院太平间冰冷的水泥台子上。我摸了摸他的脸,没有温度,和水泥台子一样冰冷和僵硬。
突如其来的死亡,我始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知道会不会在某时某地再见,按已有的经验,应该是不会了。
后来,我看到姜文导演的一篇访谈,他说《鬼子来了》根本上讲述的是他对死亡的认知和恐惧;在宁浩导演的《长大成人》里,他说在35岁左右,他开始思考跟死亡有关的事情;在王朔老师的一本书里,他说“在人生最得意的一年里,突然父亲和哥哥,以及最好的朋友们梁左相继去世,像三个大耳光子扇来”,扇得他开始重新观察和思考人生。
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多年以后会和上述的三位认识,甚至成为朋友,一起工作。
当时的我,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三十多岁时,自己会陷入相似的精神危机。
所谓的危机,是内心一直试图掩盖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失去的恐惧。恐惧掩盖了所有其他的情绪,谋杀了快乐。
逃避恐惧全然无用,但如要直面却也困难。
2014年,我得到机会,导演了自己的处女作《命运速递》。来不及伤春悲秋,便抖擞精神,一边与不时泛起的惊恐与抑郁战斗,一边拼尽力气把它拍完。还没拍完,我就知道超支了。做完后期,我已经比当导演之前还穷。电影无人喝彩,我快要没地儿住了。
后来,参加了FIRST影展,拿了奖,解决了温饱,又开始筹备第二部电影。几经辗转,没有弄成。
生活左手给你一块糖,右手跟着来一记老拳。
那几年,我的爷爷、三位舅舅、一位姑姑和姑丈相继去世。我和弟弟说,现在回老家好像就一件事——参加葬礼。
2016年,我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机会,得以加入姜文导演的《邪不压正》的剧组担任编剧。我关掉了朋友圈 ,几乎和外界割断联系,用尽全部力气去工作。
在《邪不压正》中,彭于晏扮演的李天然一直在纠结中,少年时期,师父师母(也是养父养母)和世界就在面前被仇人惨杀的阴影一直伴随着他,我们称之为“应激性创伤障碍”。在国仇家恨面前,他迈不过去的,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而姜文导演,即使智慧如他,在剧组的每一天也面临着各种各样的烦恼,承担着换我可能无法承担的压力与焦虑。
走到这里,我所得的际遇早已超越了当年的梦想。我突然明白了,梦想,其实只是贪欲另外一个美好的名字。梦想没有止境,实为欲壑难填。
被欲望绑架的人,为欲望得不到满足而恐惧,为恐惧无法克服而忧郁,为想得到快乐而去盲目追求毫无必要的欲望。人生就这样陷入一种死循环中。
说到底,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自命不凡到所得统统视为应该,为不可得而惶惶不可终日。我们被钱绑架,被名利绑架,被过分要求的爱绑架。说到底,被自己绑架。
于是,这个时候,《两只老虎》的故事突然跳了出来。
张成功拥有了大部分人终其一生无法拥有的财富、地位和名声,但他想跳楼;余凯旋为了一份不必求证的证明铤而走险;周元、彩霞、范志刚、史剑,他们都陷入自己生活的泥沼中……
就像现实里的大多数,都在各自生活的困境里兵荒马乱,永恒的奔跑依旧要面对着空泛的明天。
新闻讲述着不堪重负而走上绝路故事的各种版本,生活里我被迫与好几位朋友“告别”。
有这个必要吗?这个问题,像多年前父亲的离开一样,得不到答案。
生和死、爱和恨、成功和失败、快乐和忧愁,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心里的两只老虎,一只笑着,一只哭着,它们象征着生活的两个切面,总在打架,没有输赢。如同《两只老虎》一样,生活的本质到底是一首欢乐的童谣,还是一个惨烈的故事,没有绝对的答案。
那些困顿的、失意的、无解的际遇,垒成了今天的我,也垒成了今天的《两只老虎》。既然忧伤与快乐不可能融合或消除,那就让它们打吧。
悲剧也是快乐,将来也是存在。
2013年,身体和精神都生了病的我,反反复复,不得见好。惊恐变成日常,救护车和速效救心丸就成了生活里的主题。直到有天,我和弟弟走在故乡的大街上,他说,我觉得,你还是没有从爸爸去世的这件事走出来……
回头想来,我之所以是我,也许就是因为那几件事情;对于我是,对于张成功也是。
尽管今天的我如此凝视过去,但过去的我却不会对今天的我瞟上一眼了。
所以我用《两只老虎》为之前的人生做结,是给自己的礼物,也是给每一个同样经历过欢愉与失意、成功与困顿的生活着的人们。
所有笑意爬行过后的沟壑,有了眼泪便又是运河。
假如有一个人,看完电影,走出影院,觉得此时此刻挺好。过往的苦闷与欢愉都不再捞取,往前走,往向往之地走,往无妄之地走……
那我就十分满足了。
你但凡看过尤文一场球,都不会提出这么个问题来。
也只有C罗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稳定输出一个赛季三十个球左右。
要是给梅西这么个教练,本坦库尔皮亚尼奇这种中场,内德维德帕拉蒂奇这么个建队策略,巴萨的阿比达尔和巴托梅乌每年花几亿给梅西引援都被梅西给炮轰下台了,阿涅利内德维德帕拉蒂奇那还不被梅西和粉丝给辱骂成历史的罪人啊。
梅西这些年欧冠年年惨案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散步导致的。
哦对了,皮亚尼奇现在就在巴萨呢,球都踢不上。
C罗一句怨言都没有,每场比赛也都尽心尽力了。不是C罗拼的那两个进球,意大利杯也要被国际米兰给淘汰了。
除今年以外,尤文欧冠淘汰赛所有的进球都由C罗包办。今年皮尔洛为了保欧冠资格过度使用C罗,导致C罗疲惫不堪,从16-17赛季至今,C罗的出场时间竟然年年在递增!
没有C罗这29个进球,本赛季尤文连欧冠资格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