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能推荐一本,一定是冯梦龙的《智囊》(又称《智谋大全》)。以下是书籍出版的简介:
《智囊全集》是一部反映古人巧妙运用智术计谋来排忧解难、克敌制胜的处世奇书。不论是经邦治国,高瞻远瞩,还是出奇制胜,决胜千里,抑或是轻取富贵、全身持家,古人的种种智慧韬略,几乎收揽无遗。读此书如入宝山,金玉琳琅,美不胜收。愿大家在恣情赏鉴之余,都有所斩获,携得几件宝贝归来。该书亦是研究冯梦龙思想的宝贵材料。
从12岁开始看这套书,前后有30遍以上,到现在再翻的时候依然偶尔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适合所有不想做天线宝宝的人们。
《月亮与六便士》- 毛姆
十八岁那年读的,正值三观的创世纪阶段,很庆幸,混沌结束之初就遇到了这本书,由此奠定了我「一个理想主义傻逼」的基调。
彼时高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压力之大,不言而喻。我把这本书放在枕侧,每晚临睡前粗略翻一翻,识记一下其实早已烂熟于心的情节和词藻。
文中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是一个绘画极端分子,人到中年,陡然觉醒,抛妻弃子,独自一人远赴太平洋小岛塔希提寻求创作灵感。他一生醉心于画作,桀骜放逐,心无旁骛,直至身染麻风病死去。
印象深刻的一个片段,作者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进入思特里克兰德的原始小屋,一抬头,惊讶地发现屋顶内部亦是一副张扬热艳的恢弘作品,那是思特里克兰德眼瞎多年后创作而成的。
他在一片晦暗里,临摹出臆想中的星辰大海。
就像黑泽明曾经说「减去电影,我的人生等于零」一样,无需将思特里克兰德的生命提纯,他的人生,皆是以绘画作注脚的。
那时候我想,我来人间一趟,总有一样东西是值得我毫无保留地为之牺牲的,在它没出现之前,我还不可以崩溃,至少要熬过高考。
我做到了。
时至今日,我还是在等,等一个契机降临,等属于我的那一个奋不顾身。
私信总是很多,很大一部分来自面临高考,考研压迫下的焦虑学子们,讨经验的,求安慰的,纯发泄的都有。如果可以,希望你们静下来读一读这本书,你会发觉,生活真的有可能不止眼前的苟且。确乎有那么一小撮人,在过你想过而不敢过的生活。
我的高三笔记封页的里侧用很稚气的字迹写了一句话,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枪声一响,世人都匆匆忙忙皈依各类主义,谈恋爱,游天地,做喜欢或不太中意的工作,享受游戏。
有一个小孩子不想跑,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慢吞吞等着看她的月亮。
这个故事里面,没有一个人是正确的。
这个问题下面,每个人都在讨论对错,互相甩锅。
然而这个社会上,没有任何一个角色的人,可以帮到这个家庭。
没有人可以帮助孩子,也没有人可以帮助父母。
人们反对语言暴力,反对肢体暴力,反对禁闭管教,
人们几乎反对所有“极端方案”,却没有人任何人给出正确的解决方案。
这个案例里,父母的行为,已经做到了一个正常父母,甚至高素质父母能做到的一切。这个故事在一次“长记性”的暴力殴打之后得到了控制。
然而如果这样都控制不住呢?
比如打过之后,依然没用,女儿开始逃学,抽烟,夜不归宿;家里人没有办法,把她锁在家里关禁闭,她用床单当绳索从3楼爬出去,离家出走几天不回家。家长该怎么办?
这其实不是一个假设,
这是豫章书院事件中,那个“只是有点早恋”的当事人,在接受我的采访时口诉的故事。
实际上不管是送去杨永信还是送去豫章的孩子,他们的故事和这个新闻都类似,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在从爱的感动,到灵魂交流,再到科学教育法,最后到心理咨询师;
当“正确”的方法都无效之后,还有谁能帮助这些人?
这些人是少数,可能只有千分之一;
同时也不是少数,千万人口的城市,儿童近百万,千分之一就意味着数千家庭需要面对这种极端情况。
在豫章书院之后,我也在试图寻找这件事的答案。
我对话了豫章书院当事人sona的心理咨询师,她告诉我sona不该送去那样的地方,但同时也认为有些人需要在那里管教。
我找了浙大的儿童心理学教授,他告诉我心理辅导和更好的教育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但是解决不了所有问题。我们的讨论中,出现“驯服人类的方法”这样极限的闭门话题。
一位在工读学校工作了14年的高级教师,他给出的答案更令我惊悚。靠”管“能解决的问题不会送来工读学校。工读学校的作用是把这帮人关到18岁,等他们出去了就能判刑了。
这段时间我看了大量教育学的书籍。但我发现,整个社会对正常儿童的教育信息非常丰富;对于异常儿童和家庭的帮助方案近乎于玄学;而对极端状况的研究,几乎是一片空白。
回到主题,
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这件事的背后,是整个社会对叛逆少年研究和帮助的空白。我们有海量的关于对错的讨论,有海量政治正确的讨论,却没有任何一个方案禁得起“如果这样做无效呢?”的反问。
父母无处求助,孩子无处管教。声称能给出帮助方案的机构,全部诉诸暴力而被网友围剿。
如果学术上不解决这个问题,社会角色不能良好的补位,这样的悲剧永远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这个问题下,现在所有的争论其实都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