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事实性错误”已经被深圳检察院最近一篇文章打脸,结论是“异烟肼毒狗不违法”,
知乎犯无知错误,真的讽刺。
以下为原答案——
“互害有时候就是互利”
很多人没理清逻辑,来给大家理一下
1,养狗栓狗绳,戴口枷,是规范化养狗者,统称A
2,养狗不栓狗绳,不戴口枷,属不规范化养狗者,统称B
3,路人,小区居民,你我的父母孩子,统称C。
已知异烟肼,对人无害,不属于法律规定毒物,人类可正常使用,唯独可致狗类死亡。
逻辑关系是——
A的行为对C没有影响,不造成危害。
B的行为直接或间接导致C群体受害甚至死亡事件发生,且经常可以逃避责任。同时C没有合法对负B类人群的方法。
现在C可以用异烟肼对付B,致使B的宠物犬死亡,注意此时C投药仍然不会威胁到A人群。
矛盾很明显,无非是B和C人群的利益侵害,和A始终无关。因此反对者只有三个群体
1,你是B类人群。
2,你是C类人群中的圣母。
3,B养的狗
我是个肼粉,我特喜欢养异烟肼,每天晚上都要出来溜肼肼。我家肼肼特别听话,是你家狗狗的好朋友,对狗根本就没毒。
肼肼虽然没栓绳,但是肼肼是我的财产,被你家狗吃了你要负责的。
===========================
至于那些跟我讨论法律和道德的。。
你是城管、警察、检察官、法官吗?你是立法机关或者有能力干涉立法机关吗?你是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吗?你投票选人大代表的时候会考虑他对“规范宠物狗”的提案吗?
如果答案是否,你呼吁给谁看呢?
如果答案是是,你想想是谁逼得别人扔肼和糖的?
作为一个最近刚刚和无德狗主发生两次争执的人,我非常赞同这篇文章里的主张。
“以犬毒治恶犬”,他妈的太高明了,为作者点九九八十一个赞!
最近两个月迷上了夜跑,每天晚上20~21点之间的“有氧运动一小时”,是我减肥计划当中重要环节,并收效显著。
其中遇到的一件美事,是认识了同小区的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一起加油,互相勉励,聊天,打发时间。有人为伴,这一个小时的运动非常愉悦。
不幸也遇到的一件烂事。本小区内有一位业主,说认识也不是很认识,属于那种大家在同一小区住好几年,出来进去多次见过对方,知道彼此都住在这一小区,但从来没搭过话,不知道对方尊姓大名和具体门牌号码的那种关系。
这位女士大概在40多岁的样子,最近一年多来养了一条狗。我对狗的品种不了解,只能从体型上说,是那种小腿短毛大脑袋满脸褶子很像沙皮狗,好像叫什么“西班牙斗牛犬”的犬种。
这只狗最让人反感的毛病,是喜欢扑人。
在夜跑之前,我们曾隐约听说过,该狗主和该狗,已经与小区内其他住户之间,因扑人、大小便不收拾等问题曾经发生过的一些纠纷。但都是风闻,没有被我们赶上,自然不在意。
最近7月里,我们不幸和这位狗主和她的狗,发生了两次遭遇。
第一次是7月中旬,那天夜跑结束,我与老先生一起从小区正门回家,快要走到我们平时分手道别的一个“T”字路口时,这只狗突然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因为道路两边全都停靠了私家车,狗的身材又矮,车辆挡住了视线,我们完全不能发现一只狗从“T”的一拐角出冲过来。
这只狗看到我们两人,只短暂停顿了一下后,然后兴冲冲向老者扑过来,伸爪子挠了老先生的小腿。
狗主人在听到老者的惊呼后,才从拐角处赶紧跑过来,呼唤着狗的名字。她的手里拿着牵狗的绳圈。
随后我们和这位狗主发生争执,并立即叫来小区的物业与保安,争吵声也吸引了很多邻居。
这位狗主辩解说,她认为这么晚了(事发时已经过了21点),小区里应该没什么走动的行人了,所以一出楼门就把绳套解下来,想让狗“跑跑”。
万幸老者当晚穿的是一条长运动裤,弹力材质的裤子被狗爪子挠了一道小口子,但裤子保护了小腿,皮肤上没有任何划痕外伤。物业作为第三方见证者,记录了以上这些情况。
在物业的调解下,她留下个个人信息,道了歉,承诺以后会注意行为并向老者负责,态度还不错。因为没有伤到皮肤,老者也没有过分追究。
只可惜劣性不改,相隔一个多礼拜之后,在相同的地方,我们又遭遇了。
又是我们两个人,又是21点多,又是在那个T字路口遇到了突然跑出来的狗,又是扑过来挠人,又是那条弹力裤再次临危救主,又是那个手里拿着套圈急匆匆跑过来了狗主人,又是“这会儿没什么人了,我让我们家狗撒欢跑跑”的借口。
一切都和上次一模一样,宛如时空重现~
当然也发生了一些差异——
1、在狗突然跑出来挠了老人之后,我反应还算快,一脚踢在狗肚子上,这畜生飞出去时的惨叫声非常动听,只是用力不大,导致这畜生落地之后挣扎两下还能站起来跑走。
2、因为我踢了她的狗,这位狗主人瞬间觉得自己有理了,带着他家宝贝去了宠物医院,最近拿着数千元的开销,隔三差五到物业那里去闹,让我赔偿。
3、弹力裤虽然再次临危救主,但是这次狗爪子挠的深了,在老者的小腿外侧有了两三道清晰的划痕,老先生也去了医院,这两天也将拿着一堆医疗单据与检查结果,与这位狗主商讨赔偿事宜。
4、狗主这次态度恶劣,拒绝道歉,把自己说成受害者。
目前事态还没有处理结果,僵持中~~·
因此,对于《遛狗要栓绳,异烟肼倒逼中国养狗文明进步》中倡导的“以犬毒治恶犬”的手法,我深表钦佩,并不排除在必要情况下亲自施行的可能。
中国是一个缺乏管理的社会,比如,我被狗咬了,如果狗主人不好说话,那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报警,警察没时间管这种小事,起诉,时间成本拖不起。于是到处是这种微小之恶,你明知道自己的合法权利被侵害,但你没有任何办法,社会的正常运转建立在老实人吃亏的基础上。
这样一个丛林式的社会里,显然不能指望遇到的人都有着高出水平线的素质,那我如何让对方注意到我的诉求?
伤害他。
而且巧的是,在社会缺乏管理的情况下,我们彼此都可以给对方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而且还能逃脱责任,所以对我而言最优的选择当然就是在法律管不到和警察看不到的地方给对方造成伤害,逼其自保。只有让每个人都生活在受迫害妄想中,我们每个人的合法权利才能得到保证。
欢迎来到这个互害的社会,祝你好运
上周我和小区一位大妈言辞恳切的进行了第二回的交涉,在此之前,我和爱人分别已经交涉了一回,可是大妈敷衍的答应,现在依旧我行我素,她家大狗依然不牵绳,下面是我交涉的大概内容。
“阿姨您好,我又来找您了,您也别嫌我烦,其实我特能理解您,这狗啊和猫不一样,它得每天溜,牵个绳肯定是有些麻烦的,可是您看您这狗这么大,小区里玩耍的孩子这么多,这狗立起来比好多小孩都高,多危险啊”
大妈没说话,和她聊天的朋友插了一句“没事,她家的狗乖得很,不会咬人的”
“我养过狗,事实上我养过三条狗,我也知道金毛这品种比较温顺,但是您想,人都有个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更何况狗,平时不出危险都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我看阿姨您也是个明事理的,一旦发生意外,您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是不是?这对您和被狗伤害的双方都是很遗憾的,对不对?我估计您家也有个孙子外孙之类的,我想您也不希望他受到本来可以防范的危险是不是?”“牵绳也不贵,是是是,我知道这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就是您习惯以后其实也没那么麻烦,淘宝上买起来也方便。”blablabla
大妈依旧敷衍的应付我,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给她家狗牵绳。小区内没戴绳子的不止她一家,但她家的狗最大,还经常性主人消失!狗单独在!我甚至不奢望能给狗戴嘴套,只要能签个绳几乎都达到我的最低期望了。
在此之前,我详细的查询了有关规定,遗憾的是我居住的城市只下发了一则让狗办狗证按时打疫苗的呼吁性文件,没有任何强制性的惩罚措施,以我多年和基层公安单位打交道的经验来说,报警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我下一步准备团结小区内的宝妈,一起施压,可是问题是如果这一步也行不通,在合法的范畴内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救济手段可以维护我的权益,请教诸位知友,我该怎么办?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鲁迅《无声的中国》
如果说异烟肼出现之前,狗粉与受害者之间的战略均势依赖于“大规模报复"式战略(Massive Retaliation),即“你家狗敢咬我,我就敢打死它”的话
那么感谢异烟肼,现在我们进化到了“相互确保摧毁"态势(Mutual assured destruction)了。
好久没上你乎了,我来强答一下。其他答主说的东西大家也比较熟悉了。我换个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问:为什么知乎上许多人认为日语引进大量外来语是负面的,是否和母语是汉语有关系?
答:是。
问:为什么?
答:因为汉语长期是“上位语”。
---------------------------------------------------
I. 有关双层语言、上位语、下位语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把维基上diglossia的定义先抄下来。
In linguistics, diglossia (/daɪˈɡlɒsiə/) is a situation in which two dialects or languages are used by a single language community. In addition to the community's everyday or vernacular language variety (labeled "L" or "low" variety), a second, highly codified variety (labeled "H" or "high") is used in certain situations such as literature, formal education, or other specific settings, but not used for ordinary conversation.[1] In most cases, the H variety has no native speakers.
简单地来说,diglossia就是“双层语言”,在一个社区中有用于书面、文学、教育、科技等方面的“上位语”H和用于日常口头交流的“下位语”L。上位语是官方的、用于教育的,因此,上位语总是在通过知识分子和政权机构影响着下位语。单就词汇来说,上位语的词汇总是大量涌入下位语中。
在古代历史上,各个文化圈都有各自的上位语,例如欧洲的拉丁语、希腊语;伊斯兰世界的阿拉伯语、波斯语;佛教文化圈的梵语、巴利语;而在东亚文化圈,上位语则是汉语,或者说是文言文。
上位语有这样一些特点:
1. 上位语长期用于书面、科技、政治、教育等与权力和文化相关的领域,因而上位语带有官方、正式、有文化、先进等色彩。
2. 新的学术成果或者政治行为等等概念往往先用上位语表达,再向下位语传播。
3. 在封闭的文化圈内,新的概念用上位语表达时,往往没有可借鉴的词汇,因而倾向于使用上位语本身造新词。
4. 如有来自其他语言,特别是来自其他文化圈的借词,下位语往往是通过上位语辗转借入。
II. 作为上位语的汉语
好了,我们回来看汉语。虽然汉语在历史上一直有文白脱节的问题,但是汉语作为整体是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直到近代,其上位的语的地位依旧有很大惯性。典型的例子包括:日本近代翻译西方的概念时是用汉字造词,这实际上是在用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当然汉字已经被日本“内化”)在造新词或古词新用,以对应欧美文化圈的文明成果;越南很多外国的国名是按汉字读的,如俄罗斯叫Nga,是来自Nga La Tư,即俄罗斯,但这个词俄-蒙-满-汉-越一路而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汉语汉字词是上位语,通常它是第一手的概念载体,即使是在翻译中,它是第一次译文,所以它在同一时代大批量借入同一种非汉语言词汇的情况很少。当然,汉语依梵语借入的佛教词汇是另一个情况,因为在佛教领域,梵语才是上位语。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附加结果。因为汉语有上位语的优势,这使得很多汉语母语者或者东亚文化圈的人士感觉借词,比如日朝越借汉语词,是文明不够发达的表现,而汉语因为是发达文明的载体,因此借词很少。在你乎上,有一次讨论数目字“万”,我说这个词搞不好是突厥语等北方草原语言的借词。我猜到有人会反对,但是没想到反对的意见是:汉文明如此发达,数目词不可能是借词。其实,在这个论调中,直接就把借词和文明程度绑架了。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很多中国汉语使用者也比较倾向于外来的概念要汉语义译,不要直接借入,特别是借音。
III. 作为下位语的日语
我们再站在日本、日语的角度来看。事实上,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已经脱离了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但汉字和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历史惯性还存在,所以近代日本翻译作品往往仍用汉字造新词,当然,这和汉字在日本已经内化有关系。不过,由于近来以来日本的发展和中国的贫弱,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不断衰落,但并没有确立新的上位语。这个时期的日语借词法语、德语、英语各占一席之地。但到了现代,特别二战以后,不仅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基本消失,而且英语已经成为de facto的上位语。这以后的日语,借词大量的是英语借词,法德等语言已经很少了,即使有,也主要是集中在与国别文化、地域特产等相关的词汇中,新的科技词汇、新概念等,已经普遍是用英语借词。这实际上是上位语变化的原因。
类似的例子,我们可以举一下阿昌语。阿昌语是一种缅彝语,与缅甸语很接近。历史上阿昌族地区大多是傣族土司管辖,上位语是傣语,下位语是阿昌语。阿昌语中很多古典的政治、科技等词汇,都是使用傣语借词。但现在由于汉语的普及和流行,很多地方的阿昌语口语中出现了大量的汉语借词,替代了一些原来的傣语借词,甚至是替代了一些固有词。此外,羌语支大量语言过去奉藏语为上位语,现在也大量转向汉语西南官话作为上位语,也是这种情况。这和日语中大量涌入英语借词有一些类似之处。
IV. 日语中的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
学习过日语的同学都知道日语中有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一般来说,汉语母语者会觉得汉字词更清楚明了或者相较于外来词更“日语”。但事实上,虽然日语中汉字词的比例非常高,但是汉字词读音的系统并非与日语十分契合。换句话说,即使是现代日语,汉字词的读音体系和日语固有词的读音体系仍有一定区隔。
随便举几个例子。比如,日语固有词是没有る打头的词语,但汉字词有,如“留守、類似”等。又如,古典日语少有浊音打头的词语,现代日语因历代音变造成一些浊音打头的词汇(如“出す”)也都很少,但汉字词就比比皆是,如:“学生、雑誌、男子、爆弾、疑問、事実、敏感”等等。再有,日语固有词一般没有拗音,今日=きょう,这样的例子也是历史音变的结果,而汉字词的拗音就实在太多了。
这实际上是说,外来词的概念即使翻译为汉字词,单从音系上来讲,未必有我们想象地那样贴合日语。
而更值得注意的是,日语是一种音拍语,词汇是由多个音拍(mora)连缀而成的,比如さかな是三拍,はずかしい是五拍等等。汉字词和外来词如果简单从音拍上来看,并没有像现代汉语的义译音译那么大的差距。我们来看一些例子:
日:(漢)哲学てつがく[4 mora];(外)フィロソフィー [5 mora]
中:(汉)哲学[2音节];(外)菲洛索菲亚[5音节]
日:(漢)物理的ぶつりてき[5 mora];(外)フィジカル [4 mora]
中:(汉)物理[2音节]、物理的[3音节];(外)菲济卡尔[4音节]
日:(漢)百貨店ひゃっかてん[5 mora];(外)デパート [4 mora]
中:(汉)百货店[3音节];(外)迪帕特门特[5音节]
尤其是最后一个例子,日语广泛吸收外来语后,形成一些改造的方法,使其适用于日常口语,也就是和制英语、和制外来语。常见的例子还包括プリクラ、パソコン、ワイシャツ、ベビーカー、ジーパン等等。
以上的例子试图说明,如果单看语音结构,日语使用音译的外来语与使用汉字词并没有太大的优劣差别,至少比现代汉语使用音译和义译的差别小。
V. 日本学者对外来语涌入的看法
大家也都观察到了日本国内对大量涌入外来语的批评。为此,日本还设立了国立国語研究所「外来語」委員会。下面抄两段该委员会的公开文书(没时间可以跳过):
外来語・外国語の問題点
近年,片仮名やローマ字で書かれた目新しい外来語・外国語が,公的な役割を担う官庁の白書や広報紙,また,日々の生活と切り離すことのできない新聞・雑誌・テレビなどで数多く使われていると指摘されています。例えば,高齢者の介護や福祉に関する広報紙の記事は,読み手であるお年寄りに配慮した表現を用いることが,本来何よりも大切にされ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はずです。多くの人を対象とする新聞・放送等においても,一般になじみの薄い専門用語を不用意に使わないよう十分に注意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ところが,外来語・外国語の使用状況を見ると,読み手の分かりやすさに対する配慮よりも,書き手の使いやすさを優先しているように見受けられることがしばしばあります。
伝え合いとしての言葉を
そもそも,どんな言葉を使うのが適切かということは,話し手・書き手の意図,想定される聞き手・読み手,話題,使われる環境など,その時々の様々な条件によって変わります。同じ内容の話をするにしても,大人に話すときと子どもに話すときとでは,使う単語,声の調子,話す速さ,文の長さなどが変わってきて当然です。また,同じ大人でも,相手がその話題に通じているかどうかによって,言葉選びや言葉遣いにおのずと違いが出てきます。相手や場面に応じて,適切な言葉遣いが変わることにいつも留意することが大切です。このことは,私たちの言葉について国語審議会がかねて提言してきた「平明で,的確で,美しく,豊かであること」を実現する具体的な努力の一つと考えます。
这里面主要说的意思是大量外来词比较难理解,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比较困难。更重要的是影响了全社会的交流。他们因此提出了语言的“简明、准确、优美、丰富”的目标。该委员会还提出了外来语替换的提案(具体可参看http://pj.ninjal.ac.jp/gairaigo/)。
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用汉字词就更加“简明、准确、优美、丰富”呢?这实际上就是前文几次提到的“内化”。日本作为东亚汉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员,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汉字已经成为其民族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论汉字词的音系与固有词有没有区隔,汉字词已然成为其语言的基石之一。汉字和固化的汉字读音已经是日语内在的一部分,即“内化”。从这个角度讲,外来词改汉字词也是用自有文化消化外来文化的方式。
但是针对这点,日本国内也有不同意见。1943年出生的著名日本国宝级日本语专家山口仲美就认为:和制汉语(汉语词)是与中国文化浸淫的时代相称的方法,但现在日本则浸淫在美国文化中,因此也许可以看到用片假名照搬的外来语其含意固着下来。
和製漢語は中国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た時代に合っていた方法なのであって、現在の日本はアメリカ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るのだから、片仮名の外来語のままにしておいて意味の定着を待つべきではないか。
山口仲美的这条看法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包含前文所说的上位语变换的问题。
以上这些争论说明,即使在日本国内,对外来语的排斥,主要不是语言本身的问题,而更多是民族文化和民族感情的问题。
VI. 汉语古典音译词的内化
另外一个比较次要的方面就是汉语自身的音译词问题。实际上汉语的外来音译词很多,但是由于借入时代久远,当时的音译已经参与到后来的汉语音变历程中,变得很“汉化”了,因而让人不觉得是借词了。特别是有关佛教的词汇。
比如,说到中国传统建筑,很多人都说到“塔”。但是“塔”是明确的梵巴借词(梵stūpa,巴thūpa)。再有,刹那(梵kṣaṇa),这样的词是随佛教传入的概念。甚至很多我们熟悉的地名都是外来语译作汉语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觉得它们“异质”呢?
现代汉语以普通话为音译标准。普通话音系的特点是声母缺少浊音,辅音韵尾仅有-n和-ŋ,因此音译一些外来词的时候,会拆出多个音节来。但古代汉语的音系更丰富一些,声母有清浊,辅音韵尾有-p, -t, -k, -n, -m, -ŋ,一些音译相应使用较少的音节。这点在佛经翻译上就很明显。一些现代翻译的上座部佛经是用普通话作的音译,与古典汉译对比,往往音节偏多,或者用字明显就是现代欧美音译词的感觉,例如:
Mahāmaudgalyāyana (Moggallāna) 古译:摩诃目犍连;白话译:马哈摩嘎喇那
Mahākāśyapa (Mahākassapa) 古译:摩诃迦叶;白话译:马哈咖沙巴
更加重要的是,佛教已经完全中国化了,有关佛教的词汇,不论是义译的世界、轮回,还是音译的刹那、劫(万劫不复)、涅槃,亦或变形了的音译词罗汉、菩萨、修罗,都成为汉语日常使用的一部分,异质感在历史中已经消失。因此,可以说这些佛教相关的词汇在汉语使用中,没有“外来词的感觉”。
如果剔除了佛教相关的音译词,汉语的外来语直接借词就很少了。即便是现代融入的外来词,所占比较也很低。这也是汉语母语者对直接标音的外来词下意识感到排斥的原因之一。
补充两点:
前面有同学提到外来语的涌入在日本日常生活中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个问题从语言发展的长期轨迹上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汉语词汇大量涌入日语时,文化人和普通民众的仅因汉语词造成的语言断层不可谓不大,在历史发展中也渐渐弥合了。这也是山口仲美上面评论的来源,要知道山口老师可是研究平安时代日语文学的泰斗,同时还研究现代日本青年人的日语。
各个国家和民族的所谓“语言净化”运动,不论打着什么旗号,都带有明显的民族主义色彩。而东亚世界一些语言放弃汉字词而使用欧美语言音译词的行为又可能带有去中国化的色彩。考察类似外来语这样的问题时,这两个方面的色彩都应当予以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