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说个不一样的。
“杞人忧天”大家都知道,最早出自《列子·天瑞篇》,讲述了一个杞人害怕天塌下来整日躲藏,惶惶不可终日。后来用于说那些整天怀着毫无必要的担心和无穷无尽的忧愁,既自扰又扰人的庸人,告诉人们不要毫无根据地忧虑和担心。而杞人也被世人嘲笑了两千多年。但是这个故事的真相却是十分残酷。
杞国是大禹的直系后裔,历经了夏商周,到了春秋只是一个小国,在大国夹缝中生存,为了生存下去甚至因为叛乱要举国迁徙到山东鲁国边上。
《左传》鲁庄公七年(公元前687年)中记载:“鲁庄公七年,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与雨偕也。”这场流星雨很大,比七百年后那场砸在位面之子刘秀的敌人脑袋上的魔法攻击还要恐怖。《史记》也有记载“鲁庄公七年,鲁国西北,陨星如雨。”《公羊传》中也有记录,“七年,春,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防。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霓如雨。”这场天琴座流星群现象根据资料是世界上公认第一次记载天琴座流星群活动的情况。
杞国当时就大概在鲁国东北边,泰山南边,杞国这一带,位于今天山东省中部,宁阳县和新泰市这片区域,至今宁阳县堽城镇还有一座星星山,还有两个村落因此改名为南落星村和北蹦星村。杞国是小国,而关于杞国的受灾情况,司马迁则是“杞小微,其事不足称述。”
我们至今仍然不知道杞国因为这场天外来物到底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也不知道那个杞人到底看到了怎样的景象经历了什么才会整日忧天,所有人提起他的时候脑海中想起的还是那个疯疯癫癫不切实际的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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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就该写一些感谢的话,首先谢谢大家这么多的赞同,评论的也都看了,没回复是因为我有点懒(囧),谢谢大家。
我本来就是个知乎小透明,不擅长讲故事,有这么多人点赞应该是这个故事本身就很吸引人,谢谢大家给我的点赞喜欢和收藏评论。我没有很多故事,可能要让那些追更的人失望了,如果不介意听我唠叨,可以看一下我的其他回答。最后还是谢谢大家,祝大家生活快乐。
少数民族南下
诸妇女长索系颈,累累如贯珠;一步一跌,遍身泥土。满地皆婴儿,或衬马蹄、或籍人足,肝脑涂地,泣声盈野。行过一沟一池,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
——《扬州十日记》
饥。
大饥。
人相食。
易子而食。
民相食略尽。
死者相枕于路。
民存者百无一二。
人相食,死者太半。
城郭皆空,白骨蔽野。
食草根几尽,人饥且疫。
城中食尽,万余口皆饿死。
城中人相食,百姓十死其八。
克林顿先生:我是中国江苏省的一个普通农民,如果不是五月八日那惨无人道的袭击,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给你写信。我的儿子许杏虎和儿媳朱颖被你们的炸弹炸死了,他们都是普通的记者,手无寸铁,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做过任何损害别人的事。我记着,不论在哪个国家或哪个时代,国家的使者都是不能杀的。可你们却野蛮地炸了我们的大使馆,杀死了我那惟一的儿子!难道你还不如我一个农民懂得多吗?我曾听一些见过世面的人讲,美国是个强大的国家,可强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那聪明、健康、孝顺的儿子,今年只有31岁,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我的儿媳贤慧可爱,我正等着她从国外回来后给我抱一个孙子,这个愿望不算过分吧?可你们却那么残忍,那么无情。你们夺走了我生活的寄托和希望。我要向你要个说法,美国和北约到底为什么要炸中国大使馆,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儿子、儿媳你知道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大悲痛吗?我的老伴不会说什么话,整天只问一句话:美国这是为什么?让他们还我的儿子!村里的人们都知道我是一个硬汉子,但我实在难以承受失去独子的打击。我的眼泪流干了,剩下的只有悲愤。村里的乡亲们让我告诉你,中国人的血不会白流。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你得给我们中国和全中国老百姓一个答复。
许金荣
1999年5月14日
(政和)七年,瀛、沧州河决,沧州城不没者三版,民死者百余万。
——《宋史》卷六十一·志第十四·五行一上·水上
“饥人地藏尊”
在意外死亡者去世的地方建一尊地藏菩萨像来镇魂,是日本的一种传统。
前两天我在福冈市看到一座地藏菩萨的庙,庙前的石碑上仅仅只记录了五个字“饥人地藏尊”,我走近看了一下,石碑后没有其他的说明,拍过照片后,细思恐极,不可能仅仅为了一个饿死者就修建这么一座大庙吧?
查了一下,原来在1732年(享保十七年),日本全国发生大饥荒,光在福冈市中心的、九州最繁华的商业地带——博多,18000多名居民中便有6000多人活活饿死;扩大到黑田家统治的福冈藩,30多万人中有96000多人饿死。几乎是三人中便有一人饿死。
因为死者太多,无力为每名死者修建地藏像镇魂,在饥荒过去后,人们便在死人最多的地方修了几座“饥人地藏尊”用以安抚死者。如今,这里高楼大厦林立,簇拥着一座没有任何特别说明的小小的庙宇,无声的诉说着一段残酷的历史。
《后汉书·献帝纪》载:
建安二十二年,是岁大疫。
建安二十二年,是公元217年。在三国历史上,这实在是平淡的一年,没什么大事件发生,最大的事应该是魏王曹操设天子旌旗,立曹丕为太子。发兵南征孙权,但也没打出什么结果。
史书上这一笔“是岁大疫”听起来可能轻描淡写,但你大概不知道:
这一场瘟疫,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建安七子直接干掉了五个。说这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惨痛的一年不为过吧?
《王粲传》载:幹、琳、瑒、桢二十二年卒。
建安七子中的王粲和陈琳,因感染瘟疫死在了跟随曹操出征的军中。建安七子中的另三位,徐幹、应瑒、刘桢,因瘟疫死在了留守的曹操大本营邺城。
由此可见这一场瘟疫有多么可怕,不管是在北方的邺城,还是在南方打仗的居巢,疫情到处爆发。
曹丕、王粲当时俱随军征战,在王粲葬礼上,曹丕带着大伙儿一人学了一声驴叫送别王粲。
王仲宣好驴鸣。既葬,文帝临其丧,顾语同游曰:“王好驴鸣,可各作一声以送之”。——《世说新语·伤逝》
司马懿的哥哥司马朗,此时也在曹操军中。他去视察疫情,亲自向士兵派送医药,染病而死。
还有东吴重臣鲁肃也是这一年病逝,时年四十六岁。病情不知,很有可能与疫病有关。
达官显贵们尚且如此,普通百姓就不用说了。
曹植当时写了一篇文章《说疫气》:
建安二十二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建安二十二年,不是灭门,就是灭族。
《旧唐书·李密传》:“尸骸蔽野,血流成河,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
既然都是说的乱世,来一句直白的。
生民之命不如草芥。
战争动乱,怎么说呢?楚庄王的止戈为武吧。
丙辰,楚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潘党曰:「君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臣闻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楚子曰:「非尔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故使子孙无忘其章。今我使二国暴骨,暴矣;观兵以威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犹有晋在,焉得定功?所违民欲犹多,民何安焉?无德而强争诸侯,何以和众?利人之几,而安人之乱,以为己荣,何以丰财?武有七德,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今罪无所,而民皆尽忠以死君命,又可以为京观乎?」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
数不尽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总得学些教训。
我等黔首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同为左传宣公十二年中的一言赠予肉食者野心家:
王见右广,将从之乘。屈荡尸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终。」自是楚之乘广先左。
在古代,莫说是天下大乱的乱世,就是承平已久的所谓“太平盛世”,人命跟草芥、猪狗差别也不大,死掉千万百姓和一场山火烧掉成片林木荒草、一场疫病死了一圈猪样也没什么区别,在那时的人看来,大概是略有心疼,但其实也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很多现在不忍细读的惨剧,史书甚至都懒得多费一滴笔墨,只有规模足够大,情形足够奇葩猎奇,史书才会顺手记上一笔,在现代人看来,自然觉得写史的人太过轻描淡写。
这样的言语实在比比皆是,最近在看明实录,要是发现类似的言语我就当故事一样更新在这里吧。
1、城中人食狗,城外狗食人——爱吃“吃人狗”的刘知府
刘海,湖广人,知高州府事,天顺中,广西徭贼大入高州境,民挈家数十百里趋避府城,海闭门不纳,民进退维谷,被害者以千百计。
民有入城者,海系之狱,徵宿负(久欠的债务,旧时常指拖欠的赋税),城外积尸数里,城中犬食人皆肥腯,海烹犬食之,时有城中人食狗,城外狗食人之谣。
海所为如此,乃以罢软得冠带,人谓简黜太宽云。
大明天顺年间(就是土木之变差点将明朝祸害害至差点亡国的朱祁镇,在夺门之变后的年号),湖广人刘海(应该不是花鼓戏中砍樵的那位)任广东高州知府,当时广西徭、壮造反,蔓延至广东、湖广,声势极大,徭贼杀入高州境内,高州各地的老百姓拖家带口,扶老携幼,纷纷朝数十百里外的高州府城赶去(毕竟只有府城城墙最为坚固,那些造反的“徭贼”就是非常熟悉当地情况的人,他们比当地老百姓更适宜在山中生存),想要避难,谁知高州知府刘海关闭城门不让老百姓进城,老百姓进退维谷,死在城下的以千百计。
有些幸运得以入城的人呢,竟被刘知府投入大牢,为啥?因为这时候正好向老百姓征收以往拖欠的赋税啊,平时不好收税,这回都带着家当送上门来啦!
当时城外积尸数里,可就养肥了城里的狗啊,那个皮光毛亮,那个膘肥肉厚,刘知府看着口水流了一地,宰了一只烹饪一番,喷香!大快朵颐!
当时高州就有歌谣唱道“城中人食狗,城外狗食人”。
成化二年正月初九,吏部奏黜来朝并在任官员一千七百零八员,刘海以罢软无为(“罢(pi)软”,软弱,“无为”,没有作为。)被勒令冠带闲住,时人都说处置太轻了。
所谓“冠带闲住”,即官员的职位没有了,但官员身份和品级还在,可以穿戴相应品级的冠服参加社会活动,这种情况要复出很容易,承办个差使则更容易。这是皇帝皇帝划分的标准:
上命老疾者致仕,罢软无为及素行不谨者冠带闲住,贪暴者除名为民。
上头的“除名为民”,则指褫夺官员的资格,使之变成平头老百姓,这个处分很重,意味着身份没有了,所有的官员特权没有了,甚至可能连故去父母的封赠也一并夺去。
这个故事配合那句歌谣,看起来似乎有几分诙谐轻松的意味,然而当你细思一番,实在是残酷至极,这样一个不拿老百姓的人命当回事的官员,坐在城头欣赏盗贼杀掠治下百姓,并借此机会追缴赋税,甚至以老百姓之肉养肥土狗,然后烹而食之,在几年以后得到的处罚不过是保留官身品级待遇,暂时赋闲?
哦,对了,奏黜的一千七百零八名官员中,以“老疾”致仕的有八百九十五员,“素行不谨”的有八十四员,“罢软无为”的有六百九十三员,而“贪暴”的仅有十六员!
什么样的标准才够得上“贪暴”史书上没写,史书上就讲了刘海这个“罢软无为”的故事,个人猜测是因为比较猎奇,诸位认为刘知府“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