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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一个能看见别人人生进度条的人(不包括自身),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故事?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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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度有限的进度条不能表达没有尽头的东西

题目不成立(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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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种“能看见人生进度条”的超能力。


其实我并没有因这份超能力受益太多,反而患上了重度神经衰弱,怎么会这样呢,且听我细细道来。


上个月在地铁上,一位颜值九分半的妹纸向我疯狂示好,我知道自己长得帅,但还是叹了口气,没有接招,因为我看到她头顶闪烁不已的红条,就知道她大限已到。


到站后,她幽怨地走出车站,楼上一块巨大的玻璃掉落下来,正砸在她身上,太惨了。


所以,遇到红色进度条并且还闪烁的人,我都敬而远之,谁知道灾难会以何种方式降临。


(一)


三天前我遇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目测该有六七十吧,地中海的头上顶着的进度条只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照这架势,活上二百多岁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吃了一惊,卧槽难道这位是当代彭祖?我想到自己的神经衰弱症,看到他这把年纪还能如此达观,不由心生羡慕,主动和他攀谈起来,虚心向他请教平时如何养生,吃啥喝啥。


“嗐,哪有什么养生之道,”他笑道,“996之余,每天熬夜通宵打游戏,饿了啃方便面,渴了喝瓶啤酒,困了抽半包烟,还能咋滴?”


“您就没啥愿望吗?”我大吃一惊,苟且成这样也行,难道996真有福报?


“有啊,就现在这样写代码,再拼个五年,攒下钱,争取三十岁之前买房,娶个媳妇。”他红光满面地说。


这就是命吧,人家虽然没头发,但人家有福报啊。


我开了间诊所,是个没有行医资格的赤脚医生。接诊原则很简单:进度条还剩一大截的,接诊,胡乱开个安慰剂,反正他命硬,过两天就痊愈了;进度条所剩无几的,给再多钱也不接。当然了,一般会劝劝他们,“要不再试试西医?”


饶是这样疏懒地对待业务,我还是有了相当的名气,群众们私底下都叫我“神医判官”。坊间传言,只要能请得动我大驾,再严重的疾病都能逢凶化吉,手到病除。


因此那些患了绝症或者很大年纪的富豪,都愿意重金请我出马,我的原则很简单,生辰八字外加照片,先佯装掐指一算,其实也就看看进度条,不合适的,说破天也没用。多的咱也不说,毕竟,天机不可泄露。


昨天,那位姓马的码农找到我,上来就寒暄,“木大师啊,前天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我爷爷最近身体不大舒服,这不,经高人指点,想请您飞过去看看。”


“好说,照片给我看看。”我对彭祖码农颇有几分好感,加班熬夜抽烟喝酒一堆不良习惯还能活那么久,这样的基因也是不一般。


他忙不迭地把照片递给我,老老马看起来精神健旺,根据照片上的进度条显示,再活个七八年不在话下。


“我们那是有名的长寿之乡,去了您就知道了,这是酬金。”他递给我一张支票,上面的金额够让我放好几个月的假了。


挣钱什么的是小事儿,我就是想见识一下这长寿之乡是怎么回事儿。于是,我就陪他飞到了N市。这地方真富裕,一个小县级市还建了个机场。一辆加长林肯直接开到停机坪上,开了俩小时,把我们拉到了村里。


村官听说来了个神医,亲自从比白宫还气派的村委会跑出来迎接我,身后跟着好几个村干部,每个人头上顶着的绿色生命条都是长长的一大截,路边小孩子头顶的蓝色进度条更是伸得老长,看来长寿村真是名不虚传。


不多会儿我就来到了小马的爷爷家里,老老马是族长,早有好事之徒等在门口,好几十号人,人人头上都是绿油油的,一眼望去跟大草原似的。


九十多的老老马躺在床上,我一看进度条,跟照片上差不多,还剩着好几年,于是就随便询问了饮食起居,正准备开药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老老马头上的空白进度条一下退到了底,原本的黄绿色也变成了红色,并飞快地闪动起来。


我吃了一大惊,这种情况还是从来没见过。小马和爸爸老马见我脸色有异,连忙问我老爷子病情怎么样。


我还没想好托词,盘算如何回掉这次的出诊,忽然,我发现小马和老马头顶的进度条都退到了底,变成了闪烁的红色。


这诡异的气氛把我吓得七魂失了六魄,我借口屋内气流不通畅,让大家到屋外说话,大家狐疑地跟着我走了出去。


到了光亮之处,我揉揉太阳穴,心想不会是眼花了吧,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差点让我心脏骤停:


整个村的人,头顶的红色进度条都在疯狂闪烁!


(二)


这是重大天灾的节奏吗?我得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越快越好。至于小马和其他村民们,原谅我爱莫能助了。


不可改命!这是以前一位前辈给我订下的铁律,任何一个微小变化引发的连锁反应都是常人无法承受的。因此我早已历练出了铁石心肠,即使如现在这般,几百号人即将同时在眼前死去,也不会让我内心涌起波澜。


这恰恰也是我重度神经衰弱的主要原因。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小马,忽然拔腿就往村外奔去。村里人都呆了,不知道神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跑到村口的时候,路边有一个小孩正在玩耍,头上的进度条在红蓝之间疯狂切换。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狼狈逃窜的样子,吃吃地笑了起来。


笑吧,无知的人类,很快你们都将归于尘土。虽然小女孩清澈的目光把我的心狠狠地烙了一下,但我脚下丝毫不停,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又跑出十几步,我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最后一丝良知压垮了。


我奔回村口,一把抱起小女孩,发了疯似的向外冲刺。小女孩在我怀里大声哭喊起来,小手拼命地扑打着我。


“抢孩子啦!”一个村民回过神来,大声喊道。


“快!抓住丫的,往死里打!”


我成功地激起了公愤,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就近抄起家伙什,一窝蜂地追了出来。码农小马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几个因素叠加在一起,竟然推断出了个大概,他返身冲进屋里,背着爷爷就往外跑。


毕竟被神经衰弱折磨过久,又抱着个孩子,很快我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两个青壮村民追上,一个抢下小女孩,一个揪住我,兜头就打。


“别打,快跑!”我看到打我的青年头顶上仍是红红的一条,急了,这个关头,我可不想替你陪葬。可是毕竟体力相差悬殊,我的挣扎毫无用处。青年头上的红条已经快闪爆了。


“天意啊!”我心里默念一声,闭目待死,心里面为刚才的冲动救人行为而懊悔,一念之仁,只是白白添上我一条命而已。


报应来得很快,一株十几米高的大树轰然倒下,没有给人任何的反应时间,就把青年和我一起砸倒。那青年头破血流,四肢如神经反射般地抽搐,眼见是不活了,后续赶来的村民们都惊呆了。


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山洪暴发啦!”


大地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白宫村委会平地消失了。巨大的洪流从不远处的山上奔涌而下,裹挟着粗大的树木和山石,很快将整个村子吞没了。小洋房成片地倒下,原先富足祥和的村庄,变成了水中的炼狱。


原来,前段时间这里下过大雨,山上积水严重,形成了巨大的堰塞湖。村官今天本来要组织村民上山巡查,但听说神医光临,也就推迟了上山。


村里十年前将地矿卖给了一家私企,由于过度开采,地下早已沟壑纵横,千疮百孔。我今天的到访,又让村民们集中聚在一起,早已踏断了不堪重负的地梁。地表虽然看不出问题,但下面已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拉胯坍塌了一片,从而诱发了堰塞湖的崩溃。


等到小马气喘吁吁地背着爷爷最后一个赶到时,村庄已然变成了一片泡在泥水里的废墟,加长林肯在泥窝中打着旋儿,很快沉得连底都不剩了。惊愕的村民回过神来,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大树抬开,将压出翔来的我扶起。然后,不知道谁带头扑通一跪,哗哗地全村人都朝我跪下了。“神仙呐!”大家这样喊道。


对救世主的歌颂声和失去家园的哭喊声混在一起,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也许并不相通,我也不觉得他们吵闹。


我看到大部分人的头顶进度条还在红色和绿色之间游移不定,心想危险还没解除,于是支撑着站起来,接过一条村民递来的手杖,摇摇晃晃地柱着杖,像摩西那样,领着村民们,向高速公路方向走去。


直到走出几里地,我回头一看,村民们的头顶又汇聚成一片大草原,真是让人放心的原谅色啊。不知道这次泄露天机,我会不会得到上天的原谅。百感交集下,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疲惫地睁开眼睛,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出现在面前,一个戴着护士帽的天使看到我醒来,明眸皓齿带着笑意,脸上仿佛散发着灿烂的阳光。


然而在这阳光背后,是一条暗红至血色的进度条。


(三)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那位护士小姐姐一把摁住我,一边大喊,“主任,主任,他醒了!”


主任一脸严肃地走过来,道,“凡凡,快让他躺下!”


一看见主任,我又惊呆了,再环顾四周,急诊室观察室里,每一个病人,每一位医生,头上的进度条都是红色的。


被肾上腺素一激,我的血液恢复了流动,我不顾一切地把身上管子全部扯光,几个护工见状立刻上来围堵我,我焦急万分,闪过一个扑来的血条已经到底的护工,向床下一钻,从另一侧爬了出来,向外逃去。


那名叫凡凡的护士离得最近,伸手拉住我,“喂,你的血条。”


我低头一看,输液针头被我拔掉之后,细细的血流飙了一床。再一看凡凡头顶,进度条退到底之后已经开始闪烁了。


“是你的血条!”我急道。顾不上太多了,主任我也拉不动,我便顺手拉着凡凡向外跑。根据这种闪烁的频率,某种灾难几分钟内就会光顾这里。


医院里熙熙攘攘,每一个我遇到的人,原本绿色的进度条都开始变色,从绿到黄,再到深红。我惊恐地向后望去,想要看看是什么如影随形的可怕怪兽,可是入眼只有凡凡关切的脸。


我早已把“不能改命”的诫条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边拽着凡凡继续狂奔,一边大喊道,“快跑啊,再跑就来不及了,这里马上就要完蛋了!”


这么一喊,前面的人纷纷让开了,带着一脸嫌弃的神情。


十米,五米,两米,终于,医院大门近在咫尺,我迫不及待地迈出了脚。


“不,我不能离开医院!”凡凡忽然刹住奔势,站立不动,我们一人在大门外,一人在大门内,就这样对望着。


我又拽了拽她,她仍是一脸倔强和坚决。


算了,我一咬牙,转身就要往外跑。忽然,凡凡眼中露出一阵惊惧之色,她一个鱼跃,抱着我向右侧一滚。


一辆失控的越野车擦过我的鞋底,径直冲入了医院大楼。它一路飞驰,将走廊上没躲开的人撞得东倒西歪,最后,一头扎进了急诊室。


我和凡凡以一个非常亲密的姿势倒在一起,这一次我鼻中闻到的不再是死亡的血腥味儿,而是少女的幽香和青春的气息。也许是这种气息让我们堪堪躲过了死亡。


我们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劫后余生的她呆呆地看着凌乱的一切,就要冲回去救人。我看着她头上的红条仍未转绿,心道不妙,死死地拽住她的衣服不让她离开。


“快让我回去!放开我!”她哭喊着。我任由她推搡拍打着我,仍是抱住她不放。


“轰”地一声巨响,急诊室那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浓烟滚滚,楼道里的消防喷淋被激活了,狼藉的走廊里被喷得湿答答的,被越野车碰撞碾压的人都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春树、冰冰、主任……”凡凡已经哭到嘶哑。


“不,不行!”我硬着心肠,忽然鬼使神差地对她的,“我有阴阳眼,可以预见死亡。”


她被吓坏了,惊恐地看着我,再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将信将疑地止住了哭泣。


“放开我,”凡凡很坚决地指着爆炸点,“那里是我的姐妹们和家人,我不能放弃他们。”


说完,她毅然推开我,起身向里走去。这时,我发现走廊里的幸存者们的进度条一盏接着一盏地熄灭,很快,我就发现了异样的所在,蛮横地拦腰抱起凡凡,跑出了大楼。


刚才越野车冲进去的时候,撞坏了几台仪器,随后爆炸引发的喷淋让裸露的电线泡在水里,竟开始漏电,接触到的人无不触电身亡。


我抱着凡凡一路跑,来到一块草坪中央,她头顶的进度条终于变成了绿色,显示人生才刚走过五分之一,我才放心地把她放下了。


“谢谢你!”凡凡站稳后,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后,又朝着医院大楼跑去。头顶的进度条颜色越变越暖,仿佛树木从夏天直接进入了秋天,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我忽然对她景仰得无以复加。明知危险,依然前行,这就是逆行者的风采!她的背影,成为了我眼中最美的风景。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回想获得超能力的半生,我竟然没想过用它来做什么好事,看到危险第一时间只知道躲避,我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深深的羞愧。


心中的两个小人又搏斗了很久,最后好色的那个,哦不,正义的那个占了上风。我要回去救她,救助更多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跟随她前去,忽然,脑后一阵风声袭来,我向前一蹿,眼前一花,一架比汽车小不了多少的固定翼无人机毫无征兆地从天上掉落下来,正砸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毕毕剥剥的电子火花很快点燃了泄露的油箱。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之后,我被爆炸的气流冲出三米开外,喉头一甜,闭过气去。


(四)


凡凡听见异响,回头看见我倒在地上,赶紧跑向我,将我拖离仍在燃烧的无人机。她撕开我的上衣,试图让我呼吸到新鲜空气,但见我没有丝毫反应,便一边按压着我的胸部,一边做起了人工呼吸。


香甜的气流通过口腔直接灌入了我的胸肺之中,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凡凡焦急而美丽的脸一次次俯下来,向我输送着能量。我上身猛地抽搐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她也停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凡凡,”我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背靠着冰冷的草地,和胸前她温暖的双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强烈感觉包围着,“你救了我。”


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无比沮丧,但把我救醒使她感到非常的欣慰,她本能地笑了出来,一边用手抹着眼泪,道,“我以为你也不行了。”


这个“也”字触动了我,我侧头看着无人机,回想着刚才站立的位置,再看看她头顶的进度条,它仍在绿色和红色之间反复切换,我仿佛猜到了什么,一个念头飘飘忽忽,但始终抓不住。


我一边猜测着,一边和凡凡向医院跑去,凡凡这次没走大门,而是带着我从侧门进去,直奔急诊室。急诊室内的伤亡情况并没有想象中严重,主任和几个护士都没受伤。只是我刚才躺过的病床,早已被压成了一团废铁。


越野车虽然发生了爆炸,但司机还活着,头顶的进度条刚走了一半,他被人抬了出来,就近放在病床上抢救着。随着我的到来,他的进度条迅速地缩短了不少。


忽然间我明白了过来,将我们拉入险境的,也许并不是村民、凡凡或是急诊科室里的人,而恰恰相反,


我,才是那个被死神追赶着的人。


多么痛的领悟,今天从我降落在N市的机场开始,我就成为了一系列灾难的触发因素。村官如果不迎接我,而是上山排查险情,也许就会提前疏散群众;而村民们不是为了围观我,也不会提前聚集在一起,踩断地梁;刚才诊室中所有人的进度条都已变红,但现在大部分人却没有大碍,也正是因为我离开了诊室;而走廊里触电的那些人,也完全是因为距离我太近了……


这一切,起因是我想要一窥长寿村的秘密。


我惊恐地抬起头,看着凡凡。她发现同事们都健在,很受鼓舞,还沉浸在大难不死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意识到是我带来了这一切。


连她在内,大家头顶的进度条正如沙漏一般地流逝。如果继续停留在这里,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我又会以哪种形式将再一次把死亡带给大家。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悄悄向门外退去,每远离一步,科室中众人的进度条缩短速度便会减慢一些,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我看不见自己的人生进度条,而命运却以这种方式无情地向我下达着通牒。


我默默地走出门外,离开了大楼。我也害怕死亡,但挤在人堆里,除了给他人带来灾祸,并不能使我免于一死。我也不愿用他人原本正常的进度条,来作为我探触危险的晴雨表。


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芸芸众生,头上顶着或绿或黄的进度条,大部分人的寿命都由基因注定,小部分人死于天灾人祸。


如果我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死神,那么我头顶的进度条该是怎样在闪烁不休?


等待着我的又将是什么?一场地铁事故?一起塌陷掉落在热处理液中的亡故?一个熊孩子乱穿马路导致的车辆失控?一辆重型卡车压垮的高架桥?或者干脆是一粒鱼丸呛入气管导致的窒息?


“木寸!”身后有人在大声呼喊我的名字。


我回头一看,赫然是美丽的护士凡凡。难道上天眷顾我,要让我在脱单的幸福中死去?我自嘲地摇摇头,我的超能力不但让我患上了神经衰弱,更让我无法面对和人相处的恐惧,和异性相处尤甚。


比如和人亲热飘飘欲死之际,原本绿色的进度条会忽然疯狂闪烁,身下的人大喊“awsl”,就足以把我吓到ED。


但这个凡凡与众不同,和她在一起时,我能达到一种安宁和平衡,于是我调整了一个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表情,缓缓地回过头来。


“木寸!”凡凡完全无视我的迷人pose,急切地说,“刚才那个司机醒了,他点名要见你!”


什么?难道那个黑衣司机就是死神本尊,要将我赶尽杀绝。


我深吸一口气,再环视四周时,一种绝望狠狠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放眼望去,整个城市里,往来大街上,高楼窗户中,每一个人,头顶的进度条都变成了跳动的红色!


(五)


我抬头望向天空,一个比城市大上几百倍的四足生物出现在视野中,它只用两足站立,上肢在空中迟缓地划动,嘴里发着雷鸣般的声响,从延绵不断的吼声中我辨别出来几个无意义的音节:ni men shi chong zi~


“Human!”我拉住凡凡的手,她早已手足无措,我的四条腿也抖得厉害,“那是传说中的休蛮!”


休蛮是这个地球上最可怖的生物之一,比长着鳞甲和长舌头的食人巨兽还恐怖一万倍。从它头顶开始进度条看起来,寿命是普通人类的几千倍。


它可以仅用一只脚掌,就摧毁我们的大半个城市,传说中它们有一种非常可怕的药水,可以用机械设备喷洒出一座城市那么大的雨雾,瞬间让几百万人毙命,那种惨无人道的大型灭绝性生化武器叫做“杀虫剂”……


(以上划掉XD


(五、其实我还挺喜欢上面机械降神的结局)


“我叫邓太常,来自因果律联盟,”黑衣人气喘吁吁地说,“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打开了全息投影的视讯装备,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房间里。


“局座?”我吃了一惊,他可是曾经单枪匹马干翻了三体人的超级英雄,又带领因果律联盟打败了环太平洋的怪兽。奇怪的是,我竟然无法从他头顶看到准确的进度条,在那里,显示的是一条马赛克。战忽局果然名不虚传!


“木寸,我知道你的超能力,时间很紧张,我长话短说,”局座和气但急切地说,“N市现在十分危险,你的处境更加危险。想必你已经发现了,整个城市的人面临着灭顶之灾。”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我好奇地问。


“也是,也不是,”局座笑道,“没时间解释太多,我们的直升机已经等在外面了,你马上和太常一起登机。”


“去哪里?”


“拯救世界。”局座道。


“可是你说N市很危险,”我环顾四周,每个人头上的进度条还在闪烁,“我不能自己独自逃走。”


“相信我,”局座道,“我从不放弃任何人,不管是超能力者还是普通民众。这是因联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争取来的机会,我要求你马上离开医院。”


我看了看凡凡,说,“我希望她能和我一起走。”


局座犹豫了片刻,我坚持说,“我发现,凡凡在我身边的时候,能影响到观测结果。”


“好!”局座当机立断。我和凡凡一起搀扶着邓太常,上了门外的直升飞机。


直升机离地后,我再看了一眼地面的人群,头顶的进度条在红绿之间来回变换,整座城市仿佛到处是活动的交通灯。


邓太常在飞机上向我解释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将我和凡凡听得目瞪口呆。


“所以,整个马家村其实是太阳城集团马思科的一个试验基地?”我沉浸在真相带来的巨大震惊中。


“是的,包括村庄下的秘密矿藏,都是长寿村之所以长寿的真实原因,”邓太常道,“你不会以为真是基因决定的吧?”


“那马农也是试验品?”我想起了我的彭祖朋友。


“对,他的真实年龄是69岁,实际可生存年龄预测在210岁上下。”邓太常轻描淡写地说,“而他爷爷,今年已经115岁了。”


“我的到访并不是偶然?”我想起自己给马家村和N市带来的一切。


“因果律超能力者的日常,怎么会有偶然?”邓太常笑道,“局座说过,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果关系。你能观测到进度条的超能力,不但因联能发现你,马氏集团更是注意到了你。而码农不小心把你带回马家村,让马思科非常紧张,他以为自己在马家村的基因改造计划已经被人发现,所以,派人炸开了山顶的堰塞湖,想销毁所有的证据。”


“而我,恰好把村民们都带离了村庄……”我喃喃道。


“村民们离开马家村,到了N市,被分散在各家医院,接受全面体检。很快,改造基因的秘密就将泄露出来,因此,马思科启动了Space-JB计划,想要把N市彻底清理干净。”


“那已经是战争行径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惊讶万分。


“太阳城集团,一直都处心积虑想要挑起我们和漂亮国之间的战争,只是缺乏一个诱因罢了。”太常道,“听说有一架无人机差点砸中你,这么说他们已经侵入我们领空了。”


“局座说你们从不放弃任何普通民众,可是你开车冲入医院的时候,撞伤了不少人。”我想起那些被撞和被电身亡的人。


“那些都是太阳城集团的眼线,准备在医院实施破坏活动。”邓太常把一个iPad递给我,上面有所有死伤者的资料。


“那我能做什么?”我将信将疑。


“利用你的超能力,瓦解马思科的基因改造和窃取计划!”


(六)


太阳城实验室外,刚下过雨,现场一片肃杀。我看见马思科得意地站着,他和手下每人头顶上的进度条都长得爆表,目测最短的也已超过千年以上。


地上躺着五个人,奄奄一息,进度条已走到了尽头,依稀可辨领头的是雨神敬腾。邓太常连忙赶上前去查看,悲痛万分道,“萧哥,我又来晚了。”


敬腾苦笑一声道,“对方道行太深,一不小心,我们的寿命也被他吸了个七七八八,照现在来看,马思科可以活到下一个冰河期了。”


“哈哈哈哈,”马思科笑道,“太低估我了,按我的计划,持续萃取人类的长寿基因,每年吸一亿,我就能延寿一百个甲子。只要人类不灭绝,我能活到地球毁灭你信不信?”


随即,他注意到了我的到来,“这不是那个可以看见人生进度条的小子吗?你帮我看看,我的进度条,是不是比你见过的所有人加起来都长?”


确实,他的进度条向右侧一直延伸下去,早已消失在地平线里。我再向左侧望去,那进度条已隐然从另一侧的地平线冒了出来。马思科就像一条行走的赤道线,顶着一道近四万公里的绿环,洋洋得意。


“是的,”我谦卑地说,“马总的进度条冠绝生物圈,已经接近封神了。我愿称您为四海八荒第一独尊之神,请让我追随您吧。”


因联的几个人非常吃惊,没想到耗尽所有生命力,辛辛苦苦等来的救兵,就这样轻易地拜倒在敌人麾下。


“木寸!我,我看错你了!”凡凡鄙夷地骂道。


“哈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马思科笑道,“果然有眼光,我正需要一个活体观测者,随时检测我的生命体征,作为奖励,我给你延寿两纪。”


他取出一个微电脑控制面板,对准我,用语音道,“传输N市收集的生命基因!”马思科的手下们脸上都露出艳羡的表情。


约莫五秒之后,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地精力充沛,好家伙人间值得未来可期啊。我变成了一个三百多月的宝宝。


“已冲寿命两个甲子,消耗人数约3万人,”系统道,“N市剩余可充人寿为8000年,继续充值请按1。”


8000年!我不由咂舌,那可是两个鞠婧祎的生命周期啊。


马思科道,“剩下的都充我身上,啊哈哈哈哈!”


只见他的进度条从地球另一侧直蹿过来,在距离他脑门一米之外停止了,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道人生进度子午线吧。紧接着系统提示道,“已接近临界值,充值自动停止。”


“巴适!”马思科翻着眼皮,像磕过药似的颤抖起来。


都说权力是春药,其实跟长生不老比起来,其他一切都是浮云。只是可惜了N市的几十万人,现在还生死未卜。但就算没被抽到油尽灯枯,也都是风烛残年了吧。


“剩下的,给强子他们充吧!”马思科道。


我看见他手下们的生命值开始暴涨起来,一个个翻着白眼,逐渐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我充得最少,最先恢复正常,忽然,我一个暴起,从马思科手中夺走了控制面板,将目标对准了敬腾他们。


“嘿嘿,”马思科阴险地笑道,“早知道你这家伙是个二五仔,N市的生命值已经被我用光了,看你拿什么充?”


“用我自己的命充!”我大喝一声。


“已探测到有效人寿180年,是否放入充值池?”系统提醒道。


我重重地按下了确认键。


马思科的手下都大笑起来,“不过区区180年,连我们的零头都不到,你分给这七个人,人均不过二十多年,更何况,充完后,你自己也行将就木了吧!”


别说,他手下文化程度还真不低。


“你错了,”我对马思科说,“我并不是要给他们充!”


我将控制器对准了马思科,“都充给他,马思科!”


马思科左侧的进度条迅速变长,在快要到达左侧太阳穴的时候,忽然停滞了,而我已变得虚弱无比,我知道,自己已经一滴都挤不出来了。


“啊哈哈哈哈,”马思科笑道,他缓缓地站起,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我就喜欢看到你们恨的牙痒痒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想让充爆我?太幼稚而简单了吧?”


“木寸,”邓太常冲到我身边,把手搭在控制面板上,“用我的!”


“还有我!”凡凡也加入进来。


他们一共剩余130余年的寿命又将马思科的进度条推进了20公分,在距离他体表1公分的地方,还是停了下来,而凡凡和太常的进度条已经变成了几近枯竭的深红色。


“还有我!”敬腾也爬了过来,把手和我们搭在一起。


“怎么把我忘了?”一个又一个因联队员艰难地爬了过来。我们用赛前动员的手势,围在一起完成了将最后的生命向马思科传输剩余生命的动作。


终于,马思科头顶的进度条闭环了,绿色变成了红色。“啊!”他痛苦地大叫起来,这是典型的过载反应。


“生命力提取已接近临界值!”系统开始疯狂向我预警。


“用我的,全部!”最后一把,我show hand了。


一道舒适柔和的白光把我笼罩起来,我从未感觉生命如此之轻,自己整飘飘荡荡地向上升起。我看见凡凡正趴在我留在地上的躯体上痛哭,尽管她的进度条也所剩无几。


“啊!”马思科还在尖叫。他的头发暴长出来,像瀑布一样将整个地面覆盖了起来,很快,青丝变成了白发,并开始从他头顶脱离。


他变成了一个苍老的秃子,眼睛也变得浑浊,皮肤像被风干过一样,变得又脆又薄,终于一片一片地崩裂开来。最后马思科变成了一具脱水的干尸,迅速地萎,很快,又碎成了一堆粉末,被风一吹,消失殆尽了。


Space-JB系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马思科手下的生命值正在迅速下降,原本还没恢复过来的他们越发变得更加虚弱。而凡凡和因联队员的生命值也在飞快地恢复,变回了绿色。


所有人的生命值正在还原到它们本身的状态。


我越变越轻,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在白光中,我看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巴适!真TM巴适!


(尾声)


“我怎么又活过来了?”当房里只剩下我和凡凡的时候,我好奇地问。


“你忘了?我会心肺复苏术啊!”身穿便服的她笑得格外俏丽。


“你是说人工呼吸吗?”我竟然又错过了那么美妙的体验,心痛得无法呼吸了!


“木寸,你怎么了?”她焦急地问。


“缺氧,缺氧……”我开始装死,“我要人工呼吸……”


“讨厌!”凡凡拍打了我一下,开始深情地给我做起了人工呼吸,很不规范那种。


我看见她头顶的进度条轻轻地闪烁起来,那也是幸福到窒息的感觉吧。


(彩蛋)


“木寸,快开门,局座要见你,又出现新的世界危机了!”邓太常在门外用力地拍着,这家伙来得太TM不是时候了。


“正治疗呢!”我没好气地喊道,“等会儿!”


“等多久?”


“等多久?”我轻轻问怀里融化成水的凡凡,她娇羞地没有理我。


“再等三个小时吧!你TM别来打扰我!不然我扣你进度条!”


(全文完,听说左下角的向上的箭头可以续命,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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