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轻喷,蟹蟹
手动分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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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前,一个年轻的生命陨落了
她该死
她的母亲被她这该死的生命诅咒,在赋予她生命的同时因大出血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鲜血如泉涌,生命如残烛,泉涌尽,烛成灰。
她哭叫着被送往了一个肮脏而带着霉味的床铺,没人知道在那里的她会哭多久。
父亲正陷入深深的自责——他的侥幸心、他的希望全都被那条长在她身上的猪尾巴摧毁殆尽
他喝酒,他吃饭,他醉,他吐,他睡,他头痛、他疲倦。
她该死
他不止一次的这么想,
可她不能死
这总伴随在“她该死”之后
他已经空了,性和长时间的破译工作已经掏空了他的脑袋,悲伤和自责又瓜分了他的尸体,所剩下的,只有些许的执念和若有若无的灵魂。
他想起了她,他赶回家,他没有看见孩子。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埋藏地下的老人爬了出来,用带着些许腐肉的白森森的骨头去搂抱孩子,哄她入睡;这房间如同电影胶片般开始飞速的倒退,蒲公英的种子从窗外飘进,聚回成伞,然后一寸一寸的缩进地中;破掉的床垫自行愈合,冒气的水塘逐渐消失;就连那具黑而瘦小的尸体似乎也在一寸一寸的康复。
理智是会战胜幻境的,时间也只会线性的向前。
应该是助产婆带走了吧
他想
助产婆不会是蚂蚁
他又想
某种程度上,这些蚂蚁做了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出来的事情,它们依靠自己生活,它们毫不孤独,它们——
吃掉了该死的人
蚂蚁运送这最后一块皱巴巴的皮肤,全然不顾目击着这一惨案的丈夫
突然,他明白了什么,那位生存于家族另一端的吉普赛人,这个毁灭于此时的孩子,通过数张皱巴巴的手稿,通过一段兴衰的历史,联系在了一起。
“家族中的最后一个人将被蚂蚁吃掉。”
为什么第一个人会被绑在树上,那是透过百年窥视未来带来的疯狂
先祖太正确了,便错的离谱。
上帝知道,两分钟前,一个生命陨落,除此再无旁人,只是就算是万能的上帝,也无法毁掉玻璃之后的虚像。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他钉上十字架,封闭这座大屋之时,这栋昏暗的广厦是多么的像一副棺材,他的陪葬品,便是那些破译之后的手稿。
海葬便把尸体交给大海,土葬便把尸体交给大地,这副棺材随着飓风,带着给这个家族的陪葬——马孔多,消失在风中
镜中的虚像,交给风,归于虚无。
多年以后,一些人凝神于那些手稿时,准会想起这些作品随风而来的那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