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有点道理。在任何一个时代,政治制度、政治实践和政治思想对于每个人的日常生活都有非常直接的影响。研究西欧美术史的人需要了解艺术家的赞助人,就不免需要学习意大利的城市国家、罗马的教皇等等是怎么回事;研究英国科学史的人需要了解英国皇家学会是如何建立和运作、宣誓法案对牛津和剑桥的影响;研究贸易史的人需要了解东印度公司等贸易公司和国家是什么关系、贸易公司需要取得何种许可。至于一个国家的宗教、军事、土地制度、财政体系更是这个国家政治体制的一部分,难分彼此。不了解背后的政治制度,不可能孤立的理解法国的胡格诺派、雅典的重步兵、普鲁士的庄园经济或者英国的国债。所以不管学习的是哪个时间段、哪个具体的领域,对当时的政治制度有起码的了解都是不可避免的基本前提。
反对把注意力聚焦于王侯将相的历史和政治史、军事史并不等同于不去学习和了解政治史、军事史。在知乎上,我们可以看到许多人认为政治活动就是争权夺势的阴谋诡计,认为政治人物都是自私自利、贪恋权力的人。这并不是“懂政治”、“懂现实世界”,而是不懂政治、对现实世界如何运行全然无知。
梁启超早在118年前就对你历史老师抱有的这种史观发出过鞭挞:“ 一曰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国家”,“ 二曰知有个人而不知有群体”,“ 三曰知有陈迹而不知有今务”,“ 四曰知有事实而不知有理想”。
至于楼下还有教人多读马克思主义的,在这里丢人现眼,怎么就不知道李大钊也说过:“ 神权的、 精神的、个人的、 退落的或循环的历史观可称为旧史观 , 而人生的、物质的、社会的、进步的历史观则可称为新史观 ”呢?
新史学的发展远远超乎想象,历史学的研究领域和视角在过去的五十年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扩展。不过这楼里的人,大部分史观还停留在十八世纪,居然在这里教训起人了,我真的很费解。
绝大多数人对历史的兴趣停留在政治史和军事史上,不代表政治史和军事史就是历史的一切。恰恰相反,近年来国内历史学界反有不少学者在大声疾呼政治史的研究被边缘化。
古人的日常生活,就不是历史学了?衣食住行,就不是历史学了?思想文化,就不是历史学了?甚至天文历法,医方疾疫,乃至山泽田野,哪些不是历史学可以研究的?
当历史学已经在热衷于讨论身体概念的变化与权力景观的塑造时,一帮人还以为历史就是办公室政治呢?
归根结底,是你的历史老师,他长了个榆木脑袋,还停留在两个世纪前。
这话不光指他, 也指本答案里的不少人。
有点骨气,等高考完去告诉你的老师,让他别误人子弟了。
实名反对现在所有答案,看了下大部分回答没有切中要点,所言谈的政治无非也是阴谋论,官方话语和叙事,传统的政治史之类的狭义,或者是带有歧视义的【政治】。要纠正这一点,首先要纠正政治的含义,拿一个较为广泛的定义:意识形态或者微观权力,会更合适一些。
@流惜子 拿梁启超的话来证明历史与政治的分离,这个例子非常不恰当,因为以梁启超为首的中国新史学发起人是最没有资格来说这种的话的。
首先,梁启超思想里带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他一方面以西方启蒙思想批判中国传统的正统史学,声言“勿为中国旧学之奴隶”。试图构建进步的、国民的新史学;另一方面又声称“勿为西人新学之奴隶”,其史学思想多变和矛盾的原因诚如杨念群所说,存在“表皮(西方理性)与内核(道德评判)之间的紧张关系”,最终“采取的仍是儒学的‘正统观’立场”,最能表现出新史学发起人历史观点受到政治影响的就是梁启超本人。
其次,梁启超除了脱离政治史的号召以外,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言论,那就是线性叙述观的建立,梁启超阐述了他的进化的历史观:“历史者,叙述进化之现象也”,“历史者,叙述人群进化之现象也”,“历史者,叙述人群进化之现象而求得其公理公例者也”。
众所周知线性叙述观正是民族国家成型时候,与政治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新史学的现实承担则要求其建立起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直线联系。结果使新史学最终异化在现实/现时的政治语境里,从而丧失了其作为新史学之自省和批判的性格。
在中国语境下,新史学被赋予了过多的现实承担。这个我想研究中国史的流惜子前辈应该比我更懂中国近代史学史的境遇,因为这本身就是一部受难史。
回到原题。
拿历史脱离政治史束缚来证明的历史与政治分离是极其荒谬的,完全搞反了历史一直以来的处境,十九世纪民族主义史学家就开始追求所谓客观性的高尚梦想,他们一方面公开声称拒绝历史为政治服务,另一方面又遮遮掩掩地向政治伸出橄榄枝,这也是巴特菲尔德所抨击的辉格史学-民族主义史学的典型特征。
到了20世纪,克罗齐-柯林伍德等新黑格尔主义历史哲学家宣扬的正是一种放弃虚伪客观性,积极寻求主体介入的历史。可以看一下我之前这个回答:
片面强调各国20世纪上半叶新史学的特点是跨学科,脱离政治史束缚,是忽视了新史学更重要一个特点,那就是从黑格尔所说的原初的历史(Original History)走向反思的历史(Reflective History)。
反思的历史就是对历史的描述并不局限于与它相关的时期,鼓吹历史学家对历史的积极介入,同时它的精神超越了历史学家所生活的时代,这种历史包括“普世史”(Universal History)、现实主义的历史(thePragmatical)、批判的历史(the Critical)和观念的历史(the historyof ideas) ,这几项正好对应了年鉴的全面史,各国左翼史学兴起,社会学人类学等学科与历史融合,以及文化史这一古老概念在历史的复兴。
以布洛赫为例,他提出由今知古,反思历史分期,由事件史(科学观测这也是亚历山大塞缪尔物理史学持有的)转向总体史,这都标志着主体介入历史。而深受克罗齐影响的美国新左派史学更是将历史为政治服务这句口号推到了台面上,他们吸取了马尔库塞,米尔斯等人的思想,在历史作品为底层人群高呼猛走,同时正因为意识到历史无法与政治分离,他们才能对于美国内战史学史进行全面的批判与清算。
历史学家作为活生生的主体,注定是无法摆脱意识形态影响的,因而历史解释的冲突更是无可避免的,如果非想要历史学家抛弃个人观点去做一个整合,团结,制造一个如同白雪一样纯净的世界恰恰是摧毁了历史本身(安克斯米特语),因为众所周知,只有在黑暗中,一切才看起来相似(佩里安德森语)。
其次,正是因为意识形态才能让我们更“接近”真实,历史学家与人不并非生活在贫乏的生活世界之中,我们共同地活在我们构想的世界之内,这也是为什么罗兰巴特认为绘画比摄影更接近真实,因为绘画意味着解释的敞开,而摄影则意味着文本的封闭。历史学家不是剪刀裱糊匠。
最后,政治与历史之间的联系,并非意味着历史单纯地受到政治所支配,相反,历史也在一直形塑政治,在这里不需要提柯林伍德的活着历史,或者伽达默尔的效果历史,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用安克斯米特的话来结束这个话题。
所以,我们应该褒扬历史学家的主体性,因为他们创造了一个五彩缤纷的过去。
这话应该反过来说,不懂历史别搞政治。
我贴一篇文章。名叫《商鞅徙木立信论》,你们猜一猜谁写的?
如下:
吾读史至商鞅徙木立信一事,而叹吾国国民之愚也,而叹执政者之煞费苦心也,而叹数千年来民智之不开、国几蹈于沦亡之惨也。谓予不信,请罄其说。
法令者,代谋幸福之具也。法令而善,其幸福吾民也必多,吾民方恐其不布此法令,或布而恐其不生效力,必竭全力以保障之,维持之,务使达到完善之目的而止。政府国民互相倚系,安有不信之理?法令而不善,则不惟无幸福之可言,且有危害之足惧,吾民又必竭全力以阻止此法令。虽欲吾信,又安有信之之理?乃若商鞅之与秦民,适成此比例之反对,抑又何哉?
商鞅之法良法也。今试一披吾国四千余年之纪载,而求其利国福民伟大之政治家,商鞅不首屈一指乎?鞅当孝公之世,中原最鼎沸,战事正殷。举国疲劳,不堪言状。于是而欲战胜诸国,统一中原,不綦难哉?于是而变法之令出,其法惩奸宄以保人民之权利,务耕织以增进国民之富力,尚军功以树国威,孥贫怠以绝消耗。此诚我国从来未有之大政策,民何惮而不信?乃必徙木以立信者,吾于是知执政者之具费苦心也,吾于是知吾国国民之愚也,吾于是知数千年来民智黑暗、国几蹈于沦亡之惨境有由来也。
虽然,非常之原,黎民惧焉。民是此民矣,法是彼法矣,吾又何怪焉?吾特恐此徙木立信一事,若令彼东西各国文明国民闻之,当必捧腹而笑,噭舌而讥矣。乌乎!吾欲无言
——————
作者中学时代的毛泽东
另外小声说一句,革命导师马克思恩格斯的历史水平很高的~所以才能成为思想家。
其实,题主的这句“有感于历史老师上课讲话”更重要,虽然它在题注里面,但考虑到它才是“不懂政治别学历史”的出处,所以它才是题眼。那么,我们就从(中学)历史老师入手,解解这个问题。(别问我为什么说是中学历史老师,你见过大学历史系学生叫自家老师为历史老师的么?(ಡωಡ))
【历史教育】和【历史学】其实在我们国家的高等教育专业分类上,是两个专业,很多朋友总是忽略了这一点,以至于总是纠结于“我的(中学)历史老师说过.....”。但是,当你明白你所能遇到的(中学)历史老师大概率不是【历史学】专业出身,而是【历史教育】专业出身时,就不会纠结“我的(中学)历史老师说过”什么了。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以【历史教育】专业占绝大多数的中学历史老师,是一个教导中学生如何学习中学历史的职业。老师们的核心任务是:让12—18岁的孩子们,能够尽量快速而有效地掌握一些基本的历史知识。在这个过程中,为了有助于知识的快速吸收与初步理解,难免会用一些简单甚至“过分简化”的语言来帮助孩子们理解知识点。
注意!中学阶段所需要掌握的任何一门学科的知识点,都只是那个学科的常识甚至皮毛,绝不可能是这么学科背后博大深厚的理论体系。中学历史学科自然也是如此,这就决定了【历史教育】专业的培养重点自然也不会太深。当然我们不能说完全没有自发钻研历史学理论与前沿成果的历史老师,只能说即便有也不会占比太多,毕竟大家的时间精力都是有限的,教学任务与日常生活都要占据大量时间精力,教学主业占据的时间精力才是大头。
另外,即便【历史学】出身的朋友从事了中学历史教育工作,虽然在概率上因其受过更接近历史学核心素养、历史学内容课时更多的专业教育,也确实有更大概率经过实践的考验,摸索出一套既能兼顾中学教育实际、又能保持前沿性与严谨性的优秀教育方法。但,总体上讲,还是不能与全身心投入到历史科研工作中的大学历史老师的专业水准相提并论。所以,如果你是真的想要在历史学领域取得专业上或爱好上的深度认知,与其关注“我的中学历史老师说过”,不如关注“某位研究某领域历史的教授说过” ,在概率上,得到的知识会更严谨一些。
而现代历史学科的发展正如 @流惜子 大佬所言,是一个远比“政治中心色彩浓厚”的传统史学,视角更加丰富多元的全新学科。政治史已然不是现代史学研究的中心,甚至有被学界边缘化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好的历史学家,可能并不需要很懂政治,懂环境能治环境史、懂社会能治社会史、懂地理能治历史地理、懂文学能治文学史、懂法律便能治法制史,在史料的基础上多元交错、百家争鸣,这才是国内外现代史学界真正的现状。
从题主的(中学)历史老师说的这句话可以看出,这位历史老师其实并不是很懂历史学的现状。当然,不明白历史学科的现状与前沿,并不会对这位老师的教学质量有多么大的影响,这位老师也很有可能教得出很多历史学科的高分学生。但,这位历史老师说得这句“不懂政治就别学历史”,确实不是放在历史学界能说得通的论断。换言之,如果想要在大学时代把历史学作为自己的专业,可以“不懂政治”。
当然了,如果这位老师的意思是“不懂中学时期的政治学科,就别想学好中学时期的历史学科”,我觉得还是说得过去的,毕竟语文、历史、政治、地理四门学科之间确实能够相互启发,把四门学科打通了学,确实没有毛病,甚至是你学好四门学科的好思路。
所以嘛,术业有专攻,人家中学历史老师明明是专业搞中学历史教育的,不论说了什么话,都要优先把这些话当做如何促进你中学历史学科成绩提升上去理解。你非要把人家说得话,理解成历史学的学法与论点,或者这位老师强调自己说的就是历史学的学法与论点,都是“驴头不对马嘴”的思维方式。
就好比,一位大学历史教授说了一句相当前沿的观点,但是这个观点并没有成为中学历史教材的“标准答案”,甚至在学界也不是共识,你却非要把这个观点用在你的历史试卷回答上,也是一种“驴头不对马嘴”的行为,不丢分的概率极低。
术业有专攻!明白说话者是什么职业、身份和资历,才能更好地理解人家为什么这样说。惟其如此,即便这个说话者越界说了本非自己专业细分领域的话,作为听者的我们也能分辨的出来,这才是一个有心人该有的状态。
真正懂政治的人没几个去学历史的……或者学了历史也不会从事历史专业的工作。
“人情畏死,众人以死奉王,此天授也。“——《旧唐书·尉迟敬德传》
这个问题下面竟然没有人提尉迟敬德吗?
著名的“三次救主”了解一下?
第一次,李世民征洛阳期间亲侦敌阵猝遇单雄信,尉迟敬德横刺之落马:
因从猎於榆窠,王世充出步骑数万来战,贼将单雄信恃其骁悍,领骑直入,以趋太宗。敬德乃跃马大呼,横刺单雄信,中之。贼徒稍却,敬德翼太宗以出围,因率骑兵与王世充交战数合,其众大溃。擒伪将陈智略等,获排槊兵六千人。——《册府元龟·帝王部·推诚》
第二次,河北对阵刘黑闼期间,李世民为了营救李世勣身陷重围,尉迟敬德率领敢死队破围而出:
又从讨刘黑闼于临洺,黑闼军来袭李世勣,太宗勒兵掩贼,复以救之。既而黑闼众至,其军四合,敬德率壮士犯围而入,大破贼阵,太宗与江夏王道宗乘之以出。——《旧唐书·尉迟敬德传》
(李世勣:真正的名将敢于直面最黑的黑历史,“发现我的笑容成长在你哭泣里”就是写给我的没错。)
第三次,在玄武门当天射杀了正要勒住李世民脖子的齐王元吉。
太宗所乘马又逸于林下,横被所繣,坠不能兴。元吉遽来夺弓,垂欲相扼,敬德跃马叱之,于是步走,欲归武德殿,敬德奔逐射杀之。——《旧唐书·尉迟敬德传》
嗯对,之后“擐甲持矛”地去“保护”李渊的也是他,这个地球人都知道就不说了。
要说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大概就是不太符合题目中“无论兴衰”的要求,因为李世民没有给过尉迟敬德衰败的机会。
只有当唐军众将都怀疑尉迟敬德投降的诚意时,李世民会将尉迟敬德引入卧内,对他说:“大丈夫以意气相期,勿以小疑介意,寡人终不听谗言以害忠良”;
当尉迟敬德果真救主报恩,李世民会在战斗结束憩于古丘的间歇,对他说:“天诱我意,福善有征,何相报之速也”;
当闲来无事,李世民与玄甲军众将漫步汜水滨顺便考察敌营时,会独独对尉迟敬德说:“吾执弓矢,公执槊相随,虽百万众若我何?”
——贼见我而还,上策也。
惜字如金的史书从未记载那天天气如何,但是每次看到这句话,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一定是一个晴朗得可以奋衣而云翔,回雕戈于日光的四月天(别想多,真的是阳历四月。)
以及,当尉迟敬德回朝之后遭人构陷,被高祖李渊“下狱讯验,将杀之”,李世民会不顾自身亦处于猜忌之地,跑到高祖面前去“固谏”,终获保释。
这大概就应了那句著名的心灵鸡汤:没有人值得你为他去死,因为值得你为他去死的人是不会让你死的。
不过呢,在尉迟敬德的生平事迹中,最为传奇的不是三次救主,不是背锅逼宫,而是一场“无关生死兴衰的小事”:
王世充兄子伪代王琬,使於建德军中。乘隋主所御骏马,铠甲鲜华,出於军前。太宗眄之曰:“彼之所乘,真良马也!”敬德曰:“请往取之。”因与高甑生、梁建方两三骑直入贼军,擒琬,引其颈、持其肘以归。贼众无敢当者。——《册府元龟·将帅部·勇敢》,并《旧唐书·尉迟敬德传》
没错就是这个虎牢关决战当天「阵前夺马」的故事。
之所以说这个故事最为传奇,是因为:
战场厮杀,是将军之职;
临危救主,是部下之命。
“阵前夺马”属于哪一种???
若说“两军对阵,气势为先”吧,然而先声夺人可以有无数种方式,比如窦建德派人来“请选锐士数百”先小试一个回合的时候,就可以陪他玩玩嘛!何必非要选择如此高难度如此挑战想象力的玩法?
这就好比什么呢?
最初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正值红得发紫的小甜甜布兰妮刚刚发表了《Oops I did it again》(暴露年龄系列)。其中间奏部分有一段对白是这样的:
当年尚不能理解歌词的我,听完之后满脑子就记住了这一个经典句型 "Oh you shouldn't have~~~"
你品,你细品。
“岂可以一马丧猛士?”——李世民如是说。
实际上心里是不是甜到爆炸就不知道了。
所以我也很能理解为什么后来尉迟敬德会变得那么轴,直至在国宴上因为座次问题当着李世民的面大打出手。
天下太平已久,那一段“只要敢冲上去干仗就能牢牢占据主君身边最重要的位置”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李世民再也不需要尉迟敬德为他栏枪夺马了。
这对于当年主君亲口盖章“天下有我们两个人就能搞定”犹在耳畔的人来说,的确很失落吧?
好在后人并没有忘记尉迟敬德。
北宋名臣田锡在其《鄂公夺槊赋》中用一句「非太宗不能得我之死力,非我不能赴太宗之指踪」高度概括了尉迟敬德的一生。直到现在这种认知依旧是大多数历史爱好者心中对尉迟敬德的形象注解。
这是某著名直男引战论坛前几天搞的投票贴,尉迟敬德如果泉下有知,想必会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