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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姜文的《鬼子来了》?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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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鬼子来了》如一面矗立于万千乌合之众身前的旗帜,风雨吹打数千年,姓氏换绝尽轮回,斜阳下,且听它正猎猎作响,所谓“亡,百姓苦;兴,百姓苦”。

回望百年浩劫,中华民族几千万累累白骨才堪堪为后人铺就了一条“泥泞小路”,尽头满目疮痍,众生苍凉。漫天遍野撒下的那些筋疲力尽的种子,心甘情愿的不停发芽、开花、结果,前赴后继飞蛾扑火般零落成泥,终成星星之火可燎原。

扪心自问,我辈人,如今醒得来?当得起么?怕只怕,前人用沉默以对。

影片没有宏大复杂的叙事,没有夺目的奇观异景,没有炫目新奇的剪辑,但丰富的留白,凝练的台词,耀眼的表演,荒诞的故事,不同于《太阳照常升起》和《一步之遥》那般晦涩拒人于千里之外,亦不像《阳光灿烂的日子》和《让子弹飞》性感火辣娇艳欲滴。多年后,当在大银幕上看过五遍遭遇巨大口碑争议的《邪不压正》后,我才恍然惊觉,《鬼子来了》马大三未复之仇,终于在李天然的手中得报,只可惜现实并未得圆满。

整整20年前,《鬼子来了》遭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禁映,直到今天亦是遗憾。这部横空出世的影片,没能第一时间被更多观众看到,凭借比巷子还深的酒香在乌合之众的人群中默默流淌。对抗日战争的“调侃”,对包装正义的讽刺,都直愣愣的撩拨着观众的心弦。面对禁映的尴尬,电影原著小说《生存》的作者尤凤伟坐不住了,最后闹到对簿公堂。尤凤伟曾指控“电影对原小说的创作主题、故事细节、人物性格等方面都作了扭曲窜改……这种行为破坏了原作完整性”。显然,作者只是想说,与我无关。当然无关,因为原小说中军民同仇敌忾抵抗日军侵略的壮烈,在影片中,荡然无存。

影片,风起于青萍之末,上演了一场荒诞的生离死别。

时间:1945年8月15日前与后;

空间:一处封闭临海的小山村;

人物:一个日军军曹;一个汉奸翻译;一群嗜血日军;一群蒙昧百姓且手无寸铁;

故事:收犯人,审犯人,养犯人,杀犯人,放犯人,直到日本人早有预谋兴之所至的屠杀后,马大三这个从不敢杀人的人,才终于动了杀意,起了杀心,却终未得仇报。

缓慢冗长的变化中,固守过去的小山村,对改天换日茫然无知,而浪成于微澜之间的时空,正是本片最精绝美妙之处。

一,奴性的平等,谁也别瞧不起谁

无问西东年间,西学渐渐在国民脑海中留下一些很难为人察觉,但深入骨髓的错误概念。经常听说,经过几千年封建统治的“烹制”,中国老百姓最大的劣根性就是“奴性”,然后,莫名其妙这个词堂而皇之挂在了中国人脑袋上,一如曾经的“东亚病夫”。

影片中村民每日听着皇军慷慨激昂的海军曲,低头哈腰;孩子们质朴的期待着发放到手中的糖块儿。他们勤劳、质朴、善良,同时胆小、愚昧、迷信。经历清末改朝换代,民国革命风潮,八年艰苦抗战,长城脚下的这个小村落,即使村头架起了日本人的炮楼,也一如既往。《鬼子来了》还原了现实,没有激昂的革命英雄,没有英勇捐躯的救世主。模模糊糊的“革命者”——“我”点燃了这个小村落悲剧命运的导火索。同时,在过往影视小说作品中已经得到固化的旧社会中国农村和农民的形象、日军与国人的关系等也被彻底的颠覆。

冬夜,突然闯入的“我”用枪顶着马大三的脑袋,给全村扔了一个烫手山芋。接下来,奴性被以马大三为代表的村民隔着薄薄的帘子审讯犯人的时候表现的淋漓尽致。村民们被油灯印照出的群像如同提线木偶戏一般,而隔帘审讯的戏码同样在《让子弹飞》出现过,一个个被处决的犯人喷射至帘幕上的腥红血液,类而不同,无比精彩。

如果说鲁迅笔下的奴性是恨铁不成钢,在极尽讽刺之后是不竭的“希望”,那么在《鬼子来了》里面,奴性变成了深深的迷茫和怀疑,到底谁对?谁错?日本人同样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奴性”。马大三作为中国农民的代表一直按自己的准则行事,他们真正的心中有杆秤,有明确的是非根据。错的不是他们,错的是统治阶级,变得不是他们,变得也是统治阶级,而这恰是影片核心。影片中所创造的荒诞历史的主角其实是战争的发动者,作者讽刺的对象也是故事双方背后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他们才是那份奴性的始作俑者,荒诞故事的制造者。姜文在深刻揭露中日底层老百姓奴性的同时,也暗示了奴性的根源,由上至下,层层传导,其实是对这份奴性的洞察和同情。

影片开创性的以平等的态度挖掘出了日本人在天皇治下与生的奴性,一般无二。

日军军曹花屋小三郎被俘后叫嚣愿慷慨赴死的场景,在中国影视作品中非常常见,明显带有日本军人的行为标签,但在《鬼子来了》里面被充分的荒诞化和幽默化了。因为语言沟通障碍,汉奸翻译官董汉臣的“左右逢源,胡编乱造”,让花屋小三郎在日本天皇的教条下所做的一切奴性至极的努力,都变成了笑掉大牙的笑话。尤其当花屋小三郎怒极不断喊出那句骂人的话“大哥大嫂过年好,你是我的爷我是你的儿”时,那份陌生的奴性,新模样的奴性,异国的奴性,在影片中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谑解构,并与中国国民的奴性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着相互映照和显形,渐渐熠熠生辉。

终于,在钝刀子割肉般一次次生死考验的折磨后,花屋小三郎突然开悟,不再追求以死报天皇,而真正和汉奸翻译官站到了贪生怕死的同一立场。结果活着回到宪兵队的花屋却遭到了同类毒打,因为花屋身上的奴性被在同类眼中称之为“支那人”的奴隶给剥落了,这让那帮依然背负沉沉奴隶枷锁的同类怒不可遏。作为日本军人,被俘且没有死如同遭受世间最难堪的羞耻,也埋下了让花屋重新穿上奴隶枷锁的伏笔。

影片高潮部分,两方奴性愚昧十足的人类,上演了一场荒诞的“中日军民同欢”的闹剧。日军在明知天皇已投降的情况下,面对一帮手无寸铁的中国农民,依然步步为营,不紧不慢的推进着鸡同鸭讲般的文化交流。而花屋这个被“支那人”剥落奴性还原为人的日本农民,在日军队长酒冢猪吉的一言一行中,不自觉的重新套上了天皇发给每个日本人的奴隶枷锁。于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一场早有预谋的屠杀在瞬间上演。

代表着人类文明的大火,则熊熊燃烧在茫茫夜空之中。

二,谎言的迷宫,无尽的穷途陌路

自人类诞生越来越庞杂的主观世界愈发有“宇宙大爆炸”般的前兆。主观与客观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像极了视频格式下的帧数,24桢和28桢,甚至120桢,依然无法穷尽真实世界的每一处缝隙,而这也是人心反复的根源,谁也无从证明你我每时每刻的所作所为,是否为我们那时那刻的所思所想。因此人类拥有了无与伦比的神力——“谎言的力量”。

谎言无处不在,无时不在,非主观恶意,但为心之所向。马大三与村民在面对日本被俘军人花屋小三郎与汉奸翻译官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常见的愤恨和杀戮之心,甚至于一种厌恶的感觉都没有,取而代之的只是对这个“麻烦”的恐惧。而相关方,马大三、被俘日军花屋、被俘翻译董汉臣、老村长四舅姥爷、宪兵队队长、一刀刘,尤其是“我”,无一例外都走进了谎言的迷宫,而最重要的五处谎言将众人的命运最终引向穷途陌路。

谎言1:要全村人的命——马大三

当全村青壮聚在一起畏畏缩缩商量这起从天而降的祸事,看起来老实憨厚的马大三以特有的狡黠在不知不觉之间,把自己一个人的生死命运和全村人的生死命运绑定在了一起。而这个看似无缝衔接的谎言,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包括马大三自己。

谎言2:大哥大嫂过年好——董汉臣

玲珑百转的翻译官董汉臣,极尽所能游走于中日缝隙之间,对中日均极为了解的他说出的谎言如同“螺蛳壳里做道场”,来来回回左右逢源,充分利用了两边信息的不对称。如果前半段董汉臣所作所为还是为了保命,后半段彻彻底底的汉奸行为则令人唾弃,最后被国军砍掉脑袋也应了罪有应得。

谎言3:信守承诺送粮食——宪兵队长

成为战争机器的宪兵队队长酒冢,代表典型的日本军人。口口声声以花屋所签下的协议为借口,处处显示作为日本人如何坚定的信守承诺。但却掩盖了日军早已全面投降的事实,策划了针对村民的血腥屠杀,其骨子里面的嗜血和好战才是真相。

谎言4:杀人——马大三+一刀刘

马大三拿着抽中的杀人签,依然不想杀人,偷偷将花屋和董汉臣转移到一段废弃的长城中,每天送水送饭继续喂养两人。而自称一刀刘的刽子手,刷把式刷的震天响,结果临头一刀依然功败垂成。马大三口口声声不怕杀人,一刀刘口口声声杀人是手艺,结果谎言如同脱裤子放屁一般多此一举。

谎言5:年三十来取人——“我”

最大的谎言其实来自“我”,全村人尤其是马大三可能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我”终究没能取人,大年三十晚上那两碗饺子和那一场落雪如同马大三心头的鱼刺如鲠在喉。是“我”带来了这场横祸,也是“我”的谎言扭曲了所有人最后的命运。

以花屋为代表的日本军人是毫无思考能力的战争工具,早已分辨不清什么是真相,什么是谎言,主客观之间的沟通被现实切断。一开始被俘时的强硬,侥幸逃脱后的兴奋,被同胞殴打时的迷茫,奴隶兽性的突然复发。他的变化就好像一次蝶变失败,从被俘开始化蛹,在与中国农民的交往中慢慢的破蛹而出,然而就在即将化蛹成蝶的那一刻,却被同胞狠狠的扼杀了,中断了正常蝶变的蛹最终化成了一只丑陋的毒蛾,挥舞着令人恶心的翅膀,彻底变成了一头嗜血的怪物。

三,历史的盲盒,拆者的大喜与大悲

正常且稳定的社会秩序是社会机体得以正常运转的前提和基础。传统的正义又是正常社会秩序的核心和中坚。但是影片中所展现的年代尤其类似时下流行的“盲盒”,没有打开盒子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大喜或大悲只在一瞬之间。在没有传统正义去维持一种合理社会秩序的情况下,姜文又刻意夸大,干脆让社会中代表正义的因子消失。完全失去了正义的社会环境,没有了是非曲直的标准。中国农民,模糊革命者,日本人,联合国军,国民军队,晚清遗民各色人等逐一登场,像极了一道极具中国特色的家常菜——乱炖。

失去共同利益的情况下,每个群体都为各自利益穷尽脑汁,自保是正常选择。我们说这部影片的突破点很大的程度上就是说传统正义变成了“盲盒”里面的东西,并未完全消失,但存在消失的可能性。影片没有革命,没有希望,而是表达了一种规律性的趋势,即社会规则的演变。无论什么样的社会,总会有规则的制定者,就肯定会有规则的承受者。但影片把能够超越阶级和规则之外的力量都抹掉了。也就表达了导演对于历史,秩序,还有正义的现代理解,一切不过是统治力量的转换,新规则的制订,新正义的诞生,无非成王败寇,但这不是规律,规律是荒诞的,不可计算和追求的。

尤其村民对杀人的态度,其挣扎和犹豫恰恰真实的表现老百姓心中的那杆秤。在普通人眼里,“杀人”,代表了一种统治力量,代表了一种类似于鬼神才能有的宗教力量,在没有现实某种原则的“批准”下,谁都不想杀人。注意这里是不想而不是不敢。结果在反复的杀与不杀之间找到了一种只有在正常社会秩序下才能奏效的方法,犯人与裁决者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也是马大三和花屋同时陷入生活的陷阱时的盲目情意,错误的把正常生活下的思想意识作为解决这种问题的准则,并在事实上受到了现实的惩罚。

马大三在最后的生命历程中,从安心或者说处心积虑的顺应旧社会的统治秩序到愤而反抗一种新“正义”的统治,到最后被砍头的结果;花屋小三郎似乎要摆脱军国主义思想转而恢复人性的时候,被队长从肉体到思想又进行了一次“洗心革面”的教育;影片高潮部分,那个用手不断拍打队长的中国农民显然极大的侵犯了日本人的思想领地,结果被第一个击杀;日本人终究战败投降,但是在日本天皇的诏书中,分明表达了一种不服,一种怨恨,一种无可奈何而绝不是忏悔和良心的醒悟,所以加在他们身上的“正义”判决书也是一种更大力量的秩序。

揭示违抗秩序的原秩序承受者的荒诞命运,是一种悖论般的循环,要打破旧秩序就要革命,要革命就要流血,流血之后建立起来的又是一种由新的秩序承受者来承受的终究要被流血的革命打破的秩序。

影片以现代人的观念和意识把中国人和日本人都放在了“愚民”的大环境之中,任由其喜怒哀乐真实展现。其实,日本人比中国人更可怜,可悲,可恨。因为中国人在做为顺民的同时还有求生存,求独立于统治之外的精神空间,而日本人则是真真正正的奴隶,彻彻底底的沦为了一种毫无思想的战争工具。

最后,特别喜欢两个人物:鱼儿和鱼儿公公

年迈又身患残疾的鱼儿公公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王八操的,我一手掐吧一个,一手掐吧一个,刨个坑埋了”,而事实上,在影片屠杀的高潮段落中,这位老人生生凭借一己之力对抗日本鬼子,得到了应有的牺牲。而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则是联欢中的所有正常人无一例外都“顺势”死在了日本人屠刀之下。

鱼儿,则是本片的一抹亮色风景,无论是她的纯良、美丽,还是大义与爱情,她和马大三这份纯粹的中国农村式爱情在那样一个时代,既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田间炕头津津乐道的生活作料,同时也是影片为数不多的希望和未来。对通篇表达人心的自私与无耻起到了很好的调和作用。最后没有再出现的她,将怀着马大三的孩子继续勇敢的活下去。

过去的一切我们永远不能忘记,但我们不能沉睡其中。我们尤其不能心怀一颗因为伤害而充满了仇恨的心灵不愿醒来。战争过去了,伤害也永远不会消失,我们记住了胜利更记住了仇恨,它会以民族的名义进行代际遗传。但如果我们不能从中吸取教训,不能真正的学习和认识自己和敌人,那“鬼子来了”的故事就会依然上演。

希望再不会出现“鬼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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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部片子要是还能够把张麻子跟毛混为一谈,那才是真正的要屁股不要脑袋。姜文对大众的观感,是有承继性的,或者说一贯如此。

恐怕也只有《鬼子来了》里面的老百姓,才听得上他那句“站起来,不许跪!”的施舍。至于毛本人,是不是也是这么看待自己,也是这么看待自己和人民关系的,他的书现在已经成了知乎显学,各位自有判断。

李易祥有个喜剧片,叫《不是闹着玩》。说的是一群村里的人,要拍一部抗日电影,把当地人之前怎么打鬼子的事儿拍出来。

理由是:“看过《鬼子来了》这个片,里面的人都不敢跟日本鬼子干,看完以后很不爽,因为我们这儿的人敢跟鬼子干。”

老乡敢不敢跟鬼子干,或者说关于沦陷区的话到底该怎么说,不同人有不同的说法。

主旋律抗战作品里,老乡肯定和八路鱼水情深,是一起坚决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

不管是《地道战》、《地雷战》,还是《铁道游击队》、《平原游击队》,立场和人物刻画基本都是一致的,并且也都颂扬了中国人民可歌可泣的反抗精神。

这些作品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历史,成为了一代人的记忆,教育人们过去那段时间就是那样子,也只有那么一个讲法儿。

姜文不用说也是看着这些作品长起来的,但是对于其中的史观却表现出了极为显著的不认同。

他的作品《鬼子来了》,也是用黑白片的形式(正如《地道战》们一样),却讲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历史,甚至可以说是一段秘史、秽史。

在这片天地里,八路是“山上的”,高高在上且来去无踪,老百姓失去了国家层面的控制,被扔给飘洋过海来的入侵者,依靠其原有的宗族系统自组织,维持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就是这么一群怯懦、猥琐的老乡,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嘴上说着漂亮话,心里和脑袋里却永远不敞亮,也敞亮不起来。

鬼子来了,就自发宣传大东亚共存共荣,连驴子都起来反抗了,人却不敢反抗。等鬼子走了,就自发宣传民族自尊,实际上却无非换国军给气受。不管谁的治下,无非贱命一条。

他们总是被凌辱,并且因为被凌辱而变得橡皮人一般,可以任意变换立场,彻底失去是非判断。

整个村子都被人屠了,被人烧了,剩下马大三儿的冲天一怒却又宛如小丑,完了还被自己人杀死,可以说毫无尊严可谈。

就这么一群人,跟主旋律叙事里义正言辞、慷慨壮烈的老百姓,可以说几乎没什么共同点,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就这么一群人民群众,能打赢侵略者吗?

接近史实叙事的军民关系,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

上面这些问题可以不深究,但是你得知道,姜文他是怎么看待这段历史的。因为恰恰是不少姜粉,在强行赋予他隐喻那段历史的标签,又拿这个标签,这些素材,去创造新的宣讲。

作为一名导演,毋庸置疑地讲姜文是很有才华的,《鬼子来了》也是一部非常优秀的作品,但有些粉楞要去说ZZ,楞要指着姜文指着张麻子说这是谁谁谁,那就不得不说道说道意识形态层面的他们,到底距离这些人的期待有多远了。

仔细观看姜文的作品,你几乎很难不注意他对普通民众所抱持的那种异议的、揶揄的、批判意味浓厚的精英视角,即便在《让子弹飞》里,鹅城百姓也同样是毫无原则,利在而聚、利去而散的。

他们并没有被普及任何进步意识,无非是张麻子激起了他们的仇恨,然后给了他们一种“有可能翻盘”的期待,最后群起攻之罢了。

甚至在百姓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姜文也并未表露多少赞扬、肯定的情绪。

恰恰相反,他塑造了张麻子的同志离心,塑造了一个当地人过来拿走他坐着的椅子,甚至有点从革命到革革命的意思。

这到底是民众的解放,还是群氓的狂欢呢?

口口声声说张麻子是谁谁谁的朋友,不妨想想,这就是你眼中的救亡图存,这就是你眼中的geming寓言,这就是你眼中的推翻三座大山吗?

老人家也答应吗?

还是那句话,电影是好电影,但是指鹿为马就不必了。

并不是只有在电影里,张麻子被当成了麻子。指张为毛,未尝不同样也是一种把张牧之当张麻子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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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来了》这部电影没有过审公映,也许是显而易见的政治理由,也许是没有满足上上下下普遍对“手撕鬼子”的刚性需求。

除了这些之外,我想可能也在于《鬼子来了》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一种如今看来依然毛骨悚然的人性状态:人会为了活下去而发展出一套自欺欺人的奴隶哲学。

故事发生在1945年的河北村庄挂甲台,日本人即将投降的前夕。电影的开始,村民马大三与寡妇苟合,游击队员深夜造访,送给他两个活人:一个日本军官、一个翻译官。要求马大三看好这两个俘虏,游击队年三十晚上来取人,如有任何差错后果自己承担。

挂甲台已被日本人统治多年,村民们一直被当作奴隶看待,虽然多年来没什么人被杀,但村民必须时刻面临日军的胡作非为:人格侮辱、财物抢夺等等,自己的日子贫穷而又胆战心惊。

这两个大活人给马大三出了大难题,私自扣留日本人,被外面的巡逻兵发现了必死无疑;但是如果杀掉他们,游击队也必然不能放过自己。两难之下,他寻求大家的帮助。

德高望重的五舅姥爷最后拍板:应该好好地看着二人,既不要被巡逻兵发现,也不要他们性命,等游击队来取人,就两不得罪。大家欣然同意,果然是五舅姥爷,做事滴水不漏。

无论是游击队还是日本人,都没有把他们当作平等的人看。日本人固然可恨,直接将普通中国百姓视为猪狗。可是游击队不由分说把俘虏交给手无寸铁的村民,拿生命威胁村民看好二人,也是剥夺了人选择的权利,同样是将村民视为奴隶的做法。

别人都骑到了自己头上,这些村民聚在一起合计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种两不得罪的方案。为了活命,人可以失去任何立场,哪怕没有尊严。

可哪能想到,游击队半年都没再出现。这俩俘虏想法设法地给外面传递消息,险些害了所有人的性命。大家合计着要尽快处理此事,不然都不好过。

五舅姥爷又提议将二人杀掉,并抽签决定谁来动手。抽签结果是马大三。可是良民马大三不敢杀人,于是把两个人藏了起来,并告诉大家已经灭口。

所有人都开始躲着马大三,谁也不肯继续跟一个杀了日本人的村民往来,即便这是大家都想要的结果。这样讽刺的结局几乎让马大三疯狂。

一个替大家解决了燃眉之急的人,没有被奉为英雄,没有任何优待,反而被人人唾弃、避而远之,多么龌龊而可悲。他们把为众人抱薪的人关在门外,企图冻死他。

中国人老早就知道枪打出头鸟的谚语。你冒着被枪打的风险出头为大家谋福利,但休想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因为他们是一群为了苟活而失去底线的人。他们甚至要与“出头鸟”划清界限,企图以此表明自己并无谋反之心。

这必然导致再没有人为不公呐喊,最终被盘剥的还是这群人自己。还有比此种愚蠢更恶的罪行吗?

玩耍的孩子无意间发现了这俩被藏起来的俘虏,日本人教孩子说日语,让孩子跑到巡逻队伍边喊“墙里有日本人”,幸好村民及时发现制止了孩子。

大家一股脑去谴责马大三:说好的灭口,结果没执行,你马大三是汉奸吧!肯定拿了日本人的好处,想置所有人于死地!

马大三百口莫辩,他哪里敢杀人呀!即便面对杀了自己无数同胞的鬼子,他也下不去手啊!更何况有朝一日真相败露,他也必死无疑。

于是众人上演苦情戏,纷纷要拿砍刀自杀,你马大三口口声声说为了大家好,怕整个村子被灭口,但实际上还是为了自己着想,不如大家都死了算了,你也不必纠结!

用此种低劣的手段道德绑架,几乎是一些人信手拈来的伎俩。

常见于某些惯于使用“一哭二闹三上吊”来逼人就范的人群,这些人背后的逻辑是:我跟你的感情那么深,你怎么可以不按照我的想法做决定,好啊,你不按照我的想法来,我就死给你看。

那你去死吧。你真的让ta去死,ta反而不敢了。他们比谁都爱惜自己的生命,却强行要通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来感动他人,真的愚不可及。

熬了半年,被关押的日本人也受不了了。一开始他主动求死,恨不得自杀,作为军人,死去才是报国。可是经历了半年的折磨,他想活下去了。

他提出释放自己的条件:与村民签字画押,只要放自己回去,就发四大车粮食给大家,过往对自己的关押也一概不咎,都被认为是游击队的错。

马大三召集会议,开始时大家对是否释放鬼子意见不一,原因都是信不过,心里不踏实。但最终都被四大车粮食说服。马大三更是提出以下说辞来反驳汉奸言论:

啥是汉奸?粮食给了鬼子、白白放走了鬼子才是汉奸。鬼子把粮食送到我们嘴里来了,这哪叫汉奸?我看鬼子才是汉奸。

大家对此番“高见”心悦诚服,开开心心地驾着驴车送鬼子回营。

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不管局外人看来辩护词多么冠冕堂皇、低级下作,他们都需要这些来说服自己,让自己心安理得。

今天依然有人如此,市场经济、笑贫不笑娼让这些人藏的更好罢了。

想必大家也猜到了结局,奴隶哪里有资格跟主子谈什么条件?

日本人假装把粮食送到村里,让全村人出动来领粮食,在他们举办的“联欢宴”上,村民们纵情吃喝,五舅姥爷和八婶子甚至开心地为大伙儿献上一曲。

他们不知道这是最后的晚餐,日本人烧光了粮食,屠杀了所有村民,一切都破碎了。

奴隶们得到一点点恩惠,就忘了鞭子抽在自己身上的疼,忘了同桌共饮的人曾经不把自己当人看。轻易原谅、轻易相信,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善良,但我更愿意视之为深深的奴性。

于是这里就涉及一种争论:这些人有什么错?凭什么他们要放弃生命?人不可以没有尊严的活着吗?难道不是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马大三因为偶然活了下来,他亲眼看到日军投降,受到国民政府的保护。愤怒的马大三冲进俘虏营,他想要替无辜冤死的父老乡亲报仇。可是他却被执行死刑,原因是违反了优待投降俘虏的政策。

马大三被当众砍头,执行人正是与他相处了半年多的日本人。人头落地的时候,镜头也晃了起来。马大三眨了眨眼,朝所有人笑了笑,然后死去。

这笑是否意味着某种讽刺?一生小心翼翼地活在日本人的淫威下,奋起反抗却被自己的同胞下令处死。说到底,他度过了奴隶的一生。异邦人可以奴役他,自己人同样奴役他。

一日为奴,终生为奴。奴隶的哲学就是要搜集各种证据来证明自己不是奴隶。

于是我要说:被压迫的人,永远不该原谅曾经压迫你的人。

被压迫的人,应该知道即便有什么恩惠,那也本该就属于自己。

被压迫的人,要么苟且为奴,要么慨然赴死。

最后,被压迫的人,无论何时都应团结一致,矛头对准真正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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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电影史参考资料:广播电影电视总局电影审查委员会关于《鬼子来了》的审查意见

你公司送审的合拍片《鬼子来了》已经电影审查委员会审查。审委会认为:

影片没有严格按照电影局《关于合拍片<鬼子来了>立项的批复》(电字[1998]第302号)中的意见修改剧本,并在没有报送备案剧本的情况下擅自拍摄,同时又擅自增加多处台词和情节,致使影片一方面不仅没有表现出在抗日战争大背景下,中国百姓对侵略者的仇恨和反抗(唯一一个敢于痛骂和反抗日军的还是个招村民讨嫌的疯子),反而突出展示和集中夸大了其愚昧、麻木、奴性的一面,另一方面,不仅没有充分暴露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本质,反而突出渲染了日本侵略者耀武扬威的猖獗气势,由此导致影片的基本立意出现严重偏差。

影片多处出现污言秽语,并从日本兵口中多次辱骂“支那猪”,另外还有女性的裸露镜头,整体上格调低俗,不符合《电影审查规定》的标准。

影片片名须按电影局多次要求重新选择。

影片须在参照附件认真修改后,重新报请审查。 附:《影片<鬼子来了>与批准立项剧本主要不同之处》

《影片<鬼子来了>与批准立项剧本主要不同之处》

一, 擅自修改、增加情节导致影片基本立意出现严重偏差:

1,剧本第7至8页,原文学剧本中众村民审日本兵花屋及汉奸董汉臣时,并未表现出恐惧,喝斥他们:“要闹歪,没你香饽饽吃,”,“掺假可整出你的黄来”等。而影片却表现村民一开始就惧怕他们。并增加第240镜五舅老爷台词:“我看你们也都是孩子”,将中国百姓表现得愚昧无知、敌我不分。

2,对给鬼子吃细粮的情节,在文学剧本阶段,电影局始终坚持删掉,但影片不仅未删,却反复渲染马大三向二拨子娘借米那,约定借一还八,从村民还热热闹闹给日本兵和汉奸包饺子。客观上表现了战争时期的中国百姓在生活极度困难之时,并主动关心日兵和汉奸,严重违背了历史。

3,第1027镜;影片较之文学剧本增加了二拨子娘台词:“日本子来咱们村都八年了,八年了咋的,他八年了他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行的正,走的端,我走到哪他都得高看我一眼。”





日本侵略者在中国烧杀抢掠八年,犯下滔天罪行,影片却借二拨子娘之口说日军对自己秋毫无犯,美化了日本侵略者。

4,第472镜至496镜,影片较之原剧本增加了日兵花屋想象马大三带乡亲们冲过来的一段,并将马大三和乡亲们设计成日本武士的样子。在抗战大背景下,日兵花屋最惧怕的应是抗日队伍,是八路军、游击队,马大三和乡亲被设计成日本武士的情节不仅虚假,也丑化了中国人。


5,第877镜至893镜,第918镜至931镜,第941镜至947镜,第954镜至959镜,影片较之原剧本增加了村民以为马大三杀了鬼子,都不理他,甚至鱼儿也躲着他,使马大三神经受刺激的情节。表现了中国众多百姓对日军没有应有的仇恨,以至敌我不分、愚昧麻木。

6,1002镜至1069镜;影片较之原剧本增加了小孩学日本语造成危险之后,众村民向马大三发火,一个个争着让他杀了自己,并把头放到了桌子上的情节;鱼二跟村民说:“让他杀人,那不是让我怀鬼胎吗……看看这两天,你们谁搭理他了……不杀人,逼我们杀人,杀了人,又不搭理我们,见了马大三跟见了鬼似的,人没死,冲我们又弄这个……”表现了中国百姓不仅不敢抗敌,而且对侵略者充满奴性和恐惧,对自己人只会窝里斗,互相猜忌。

7,剧本第34页:原剧本中一刀刘讲自己杀人技巧时,说的是杀偷情的太监,而影片第1177镜至1199镜,改成了一刀刘杀的是“慈禧身边的八大臣”,“百日维新之主谭嗣同”,不仅赋予了新的政治内涵,并对砍头技巧加以自豪的渲染,结果杀日本兵时却遭失败,感叹“英名一世,毁于一旦”,最后狼狈逃走。给人以千百年来中国人只会举起屠刀杀自己人,却不敢抵御外侮的隐喻。

8,剧本第39页,大家商量送鬼子回去一场,原文学剧本中描写日军到了村中,将大米洒成一圈,将百姓圈住,逼百姓吃饭,吃不下的还按住头往嘴里塞,日军队长讲话时,百姓们都不理他。

而影片第1763镜至1871镜,将这场戏改为联欢,并大力渲染,一起喝酒唱歌,百姓们感激不尽,日军与村民亲如兄弟,并有“今儿我高兴,不单是冲这几车粮食,主要是冲皇军给了我们面子”等台词,这是对剧本立意的重大改动,从根本上悖离了主题。

10,剧本第47页至49页;屠杀村民场面,原文学剧本中有百姓终于醒悟,奋起反抗的描写,如二拨端起钢盔砸向日本兵,二拨子娘脱下鞋打鬼子,并喊道:“别傻了,抄家伙拼吧”。但影片第1872镜至2073镜,百姓们至死也未与鬼子拼斗,面对屠杀基本是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11,影片中唯一一个敢于痛骂和反抗日本侵略者的人还是招村民讨嫌的疯子。

12,影片较之文学剧本增加了国民党将领召集百姓聚会的场面,他公开处死汉奸,发表受降讲话,在讲话中说:“只有国军才是投降日军唯一合法的接收者。”并借日本人之手杀死马大三。

而这一切颠倒事实的行为,却得到了围观百姓的呼应,严重歪曲了历史,没有达到批判和讽刺国民党的效果。


13,影片中有两个唱小曲的人物,共出场三次,原文学剧本中无此描写。镜头第1099“皇军来到咱家乡,共建大东亚共荣圈,皇军来了救苦救难……”这样的台词也是增加的。这是典型的愚昧、麻木、亡国奴的形象。







14,疯老七骂大三与鱼儿的话和骂日本鬼子的话内容相同,十分不妥。

15,片中多处借日本人之口辱骂中国人为“支那猪”,严重损害中国的形象。

二,剧本批复中曾提出修改意见,但影片未改之处:

1,剧本第2页:野野村变完把戏之后将糖装回兜里,以表现日军在捉弄孩子。现影片第24镜头,不仅给了糖,而且还几次表现中国孩子追在日军后边要糖吃。

2,剧本第2页:马大三与鱼儿在床上剧烈的喘息声、鱼儿裸体镜头原文学剧本已经将其删除。影片第28至41镜不仅未予删除,还增加了台词:“让我看看。”“看啥呀,快点的,别歇着。”

这段床上戏时间长,画面、声音效果强烈,给人造成强烈的不良的感官刺激。

3,剧本第40页:毛驴发情一场,原文学剧本中已改为毛驴钻入鬼子粮仓。现影片第1590镜至1606镜,未做修改。此情节格调低俗、无聊。

4,原文学剧本中已将绝大多数脏话删改,但影片中比比皆是,每个人物都在骂脏话。

5,影片中频繁吹奏日本军歌,为日本军国主义扬威造势,会严重刺伤中国人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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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香川照之仍对在中国拍《鬼子来了》那四个多月心有余悸,其中一大半的原因要“归罪”于导演姜文,严酷的训练和没谱的拍摄进度让他每天在剧组过得提心吊胆。


回国后,香川出版了自己在中国的拍摄日记,里面不乏“我要和姜文大吵一架”这样的话,后来他的前辈中井贵一拍完《天地英雄》也气得不行,同样出了本日记“痛斥”姜文的霸道,“不知他究竟是冷静还是自以为是,对人总是一派长官对待下属的感觉。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成为一种癖好。”


不过骂归骂,当有记者问他是否会再和姜文合作时,香川照之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在日记里用德州扑克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一开始我手里有一对2,虽然牌面不大但我始终没有勇气拆开它。这时,姜文来了,‘抢走’我的一对2还撕得粉碎,然后随手丢过来5张牌。四个月后,我在回家的飞机上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生平第一手满堂红。”



鬼子


为什么要拍《鬼子来了》,姜文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阳光灿烂的日子》之后,观众已经把他当大导演了。


那年在《有话好好说》的首映式上,姜文捧着花正美呢,突然过来个小伙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裳。“姜文,你这算干嘛呐?咱拍完《阳光灿烂的日子》怎么就不干点儿正经事?!”姜文说我这演戏不正经嘛?旁边的制片人乐了,说你琢磨个故事吧,人家那意思是你得当导演了


看上了尤凤伟的小说《生存》后,姜文带着几个编剧改了大半年,前半部分基本还是小说的路子,后半截就按姜文的路子来了,他也渐渐找到了自己为啥要拍《鬼子来了》的理由。


姜文从小就爱看打仗片,能把《平原游击队》《南征北战》的台词背下来。拍电影之后重看这些老片,他发现了其中较少被人提起的亮点,比如《地道战》开头鬼子扫荡,八路军带着老百姓转移的大场面调度很漂亮,《小兵张嘎》的运动镜头很巧妙,《英雄儿女》的音乐衔接让好多MTV相形见绌。



<《地道战》剧照 >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些电影不符合自己的艺术标准,他想重现老电影里四十年代人的那种状态,然后讲一个更接近于历史真实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中国农村不再“全民皆兵”,日本兵也不再是脸谱化的“八格牙路”。


主题定了,找到“鬼子”就是关键,看了大量抗战资料和日本人拍的纪录片后,姜文心里有了花屋小三郎的具体形象:个头不高、年龄不大、长相难看、气质不是农民就是渔民的日本人。他觉得抗战老片里中国人扮演的山田、松井实在是太美化他们了。


为了找到合适的人选,姜文去了好几趟日本,有回他到军服店想买一套当年的日本军装,老板看他是中国人,就随便拿了一套仿制的糊弄。姜文让翻译把版型和尺寸错误一说,老板一边赔不是一边把库存的真货拿了出来,他哪里知道,想在电影里完全还原真实的姜文连兜裆布的宽窄都研究过了。


1998年6月,在日本当地演艺公司的协助下,35岁的姜文见到了33岁的香川照之,他对香川的形象很满意,简直就是从他脑子里走出来的。香川看过《红高粱》,他觉得姜文的样子比电影里爽朗得多,但在细金丝边眼镜后面藏着的,是一双既讨人喜欢又冷冰严峻的目光。



< 马大三(姜文)与花屋小三郎(香川照之)>

读完剧本,香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到自己可能出演里面的角色时,他仿佛闻到了军服、大刀和驴子的气味儿,迫不及待地问姜文:“什么时候开拍?”姜文说先得军训,然后从8月底一直干到年底。


想到片酬的香川沉默了,他后悔刚才表现得太兴奋,“如果我接受邀请,月薪肯定比日本刚毕业的大学生还低”。在那之后的一天,他收到了姜文正式的邀请,犹豫之情竟然一扫而光。


1998年8月12日下午,香川和另外四个日本演员抵达北京,其中有扮演陆军小队长酒塚的泽田谦也。上了面包车,一行人被拉到北京西北角的一栋六层公寓楼。晚上,姜文和剧组的主要人员为他们设宴接风,这也是中日两国演员的第一次见面会。


在现场充当翻译的,是影片里汉奸翻译官董汉臣的扮演者袁丁,他是长春人,87年到日本留学,从扛器材干到了NHK电视台的导演,形象上完全符合姜文的想象,“东北口音,日语地道,满嘴跑火车,身材跟我一样大块头”。



< 酒塚小队长(泽田)与翻译官董汉臣(袁丁)>

袁丁用地道的东北话和东京话拉近了两边的距离,姜文借着酒劲儿宣布,“大家都要好好地学法语,我们这部电影一定会去戛纳,而且还能得奖。”


香川在书里写道:“夹着并不太好吃的中国菜,我选择信姜文一回,那时我还没感觉到他是个怪物。”



军训


《鬼子来了》出镜了一百多个日本兵,其中日本人不到二十个,除了香川他们五个是专业演员,其余都是留学生,把这些留学生聚到一起的是有大哥范儿的泽田谦也。他出身武行,在香港动作片《霹雳火》里和成龙交过手,讨厌军人的泽田被姜文几封真诚的信打动,最终同意出演日军小队长。


中方演员这边也有很多是业余的,演六旺的是制片人李丛喜,演四表姐夫的是编剧史建全,演国军行刑队长的是另一个编剧述平。这么多列在剧本第一页的配角都由非职业演员出演,香川觉得心里没底,但他感觉姜文倒是毫不在意。



<《鬼子来了》剧照 >


到北京的头三天,香川他们被安排反复观看五十年代的战争电影《真空地带》和战时纪录片《南京》,还要学唱电影里的插曲《露营之歌》。姜文习惯在晚上九点到十二点跟他们谈电影的事,双方的矛盾在剧本里日本兵突然挥刀屠村那一幕爆发了。


香川说这个情节太突兀,他们几个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姜文没发火也没让步。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战后出生的,对他们爷爷辈的侵略战争毫无体验,又刚从和平的日本飞过来,还没被逼到那个份儿上,等军训完拉到河北就能进入角色了。


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纪念日,香川他们坐上面包车一路向东,目的地是京郊密云某武警训练基地,香川说这一周军训给他留下了前所未有的印象,让没经历过战争的他了解了过去的一切。


看到演员的作息时间表,也唤起了我学生时代的军训记忆。


5:30起床

5:40-7:00早训练,五公里徒步走,最后冲刺

7:00-7:30洗漱

7:30早饭

8:00-10:00队列训练

10:00-11:30格斗训练

12:00午饭

13:00-14:40午睡

15:00-18:10战术动作训练(匍匐前进、翻越障碍)

18:30晚饭

19:40-21:30观看录像资料、战史书籍

21:30就寝


基地的宿舍是六个人一间屋,屋里放着几个铁制的上下铺,看看床板上光秃秃的凉席,又看看自己手边光滑的行李箱,香川有种进错时空的感觉。摄影师傅军招呼他们穿上戏里的军装拍照,几个人换好衣服拿着铁棍站成一排,彩色黑白的都拍了不少。


姜文看了他们的黑白照片爱不释手,马上把买来的彩色胶片都退了,全片改成用黑白胶片拍,以至开拍日期都延后了。姜文对穿着军装的泽田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小队长,他们的吃喝拉撒睡都由你管!”


当天晚上,香川他们观看了诺门坎战役的纪录片,军营的气氛果然不同,大家唱《露营之歌》的声音比前两天高昂多了。


夜里,香川被袁丁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袁丁反倒恶人先告状地跟他说:“香川,你真是个爱想事儿的人,大半夜又是大笑又是叹气的,真烦人。”


打呼噜还能忍受,袁丁把香川老婆给他带的洗衣皂用完后放在公共洗手间就忍不了了。面对暴怒的香川,袁丁的回答让他目瞪口呆:“香川,反正别的日本人是要回去的,到时候就剩咱们俩,你离不开我,要不谁给你翻译,所以你还是悠着点儿为好。”


事后证明,袁丁说的没错,香川照之确实是剧组里待到最后的日本人。



< 袁丁与香川 >

早上八点,训练正式开始,袁丁借口要给NHK拍训练的纪录片,跑了,一旁的日本人都鄙夷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20岁出头的教官发出命令,“注意,先立正三十分钟”。从那刻起,“立正”两个字成了香川他们的噩梦,站到五分钟的时候,香川的身体就发出警报了,只能靠着不断从一默数到一百苦撑着。


小队长泽田一个人站在前边,眼睛一直盯着某个点都没眨过。那天一共练了五次“立正三十分钟”,最后一次是“立正一个小时”。


想当年我站军姿快坚持不住的时候,脑海会闪过无数英雄人物,香川下意识想到的精神寄托是天皇,他在心里宣誓:“天皇陛下、皇后陛下,无论遇到什么,我也要把今天的立正进行到底!”



<《鬼子来了》剧照 >

“好了,最后十五分钟。”泽田小声对香川说,两个人惺惺相惜地用眼神鼓劲儿。解脱的时刻终于到了,小队长泽田对着自己的队员喊道:“大家都很努力,训练结束。”


这天夜里,纵然有袁丁的呼噜声陪床,香川还是睡得像一摊烂泥,实在太累了。午夜12点,一片鼾声的宿舍响起剧组的声音:“请大家起床,现在我们要临时转移。”日本演员们半梦半醒地抗议,“别耍我们了。”


上铺懂中国话的留学生告诉香川,白天他们练立正的时候有部队领导来基地视察,看到这帮穿着日本军服的日本人口号喊得比武警还响,立马就急了,“哪来的鬼子,给我滚蛋!”


没办法,大家只好摸黑收拾行李,连去哪儿都不知道就被塞进了一辆像是快报废的大轿子车,连夜转移。半夜2点,他们到了一处新的军训基地,香川一下车就要求不跟袁丁住一个屋,得到同意后马上扔下行李钻进被窝,一夜无话。


泽田把半夜被叫起来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随后的训练里,他赌气似地跟中国军人比赛跑圈儿,跑到连午觉都睡不着的过劳状态,一到晚上就叼着烟捧着本《陆军士兵日记》。


没完没了的扛枪和立正让香川觉得自己变成了“皇军”,后来竟然还对立正上了瘾,晚上看战争片也越来越有感觉,甚至主动给小队长晾衣服,在他心里拍不拍电影已经无所谓了,最大的念头是绝对不能输。


在日本演员练立正的时候,中方演员也在河北农村体验生活。扮演鱼儿的姜宏波整天跟农村大妈下地干活儿,学会了纺线、做饭、杀鸡、喂猪等普通农妇从早到晚的活计。

扮演七爷的反派老戏骨陈述住到老乡家里学说唐山方言,祖籍浙江长在上海的陈老下了狠功夫,没几天就能用半生不熟的唐山话跟乡亲们聊天了。78岁的陈老在剧组虎虎生风,唱洋歌喝洋酒,那双“我一手一个掐吧死俩,刨坑埋了”的粗壮胳膊做个引体向上毫不费力。



< “七爷”陈述(右一) >

8月22日,军训结束,剧组举行记者招待会。香川换上西服站在镜子前打量,感慨自己这张胡子拉碴的脸已经到了除了穿军装,穿啥都不对劲儿的地步了。


招待会来了不少记者,哪国的都有,光翻译就请了好几个。香川听着姜文滔滔不绝地聊着,却没人给他们引见记者,觉得又失落又孤独,对一无所知的拍摄前景悲观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剧组就上路了,经过六个小时的颠簸,到达了第一个外景拍摄地——河北蔚县。

外景地还原了当年日本兵驻扎过的寺院、营房、炮楼和周边的街道,看到实景的香川预感到这里将诞生了不起的镜头,也产生了“没准儿真会在戛纳得奖所以要好好学外语”的念头。


上午到实地踩完点儿,姜文还是没说开拍的具体日期,下午请扮演“一刀刘”的陈强(陈佩斯父亲)给日本演员讲战争中的体验,香川他们戏称陈老爷子是中国的森繁久弥,日本的一位国宝级喜剧演员。

晚上,姜文又拉着香川聊剧本,还要夜里去试拍,因为摄影想试试黑白胶片的效果。



< “一刀刘”陈强 >

这一通没谱儿的安排又让香川在睡前拿出日记本,写下“我下定决心,得对姜文发一次火”的话,遗憾的是,决心虽然下了很多次,火却一直没发出来。


漫长的等待在顾长卫出现在片场那一刻宣告结束,当香川看到这位张艺谋的御用摄影师把脸紧紧贴在摄影机上取景的时候,他知道电影终于要开拍了。当天晚上,两国演员在食堂聚餐,吃到一半,众人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各自的国歌。



<《鬼子来了》剧照 >

一百多个中国人唱完《义勇军进行曲》,十五个日本人开始唱《君之代》。后来拍日本军人和中国农民在村宴上轮流唱歌那场戏的时候,香川又想起了这次聚餐,那晚大家喝了很多烈酒,在昏暗的食堂一直喧闹到深夜。


8月31日,日本演员的戏份正式开拍,姜文把他们都叫到香川的屋里对词。拍小队长泽田向吴大维扮演的国军军官投降的那场戏时,香川真切感受到了战败时日本人的沉重心情。一连两天,军训时积蓄的高傲就被各种向中国人低头的镜头耗光了,期间有个日本留学生说了句“八嘎”的口头语,惹得剧组的一个大哥向他拔出了刀。


香川开拍的第一场戏是影片结尾的高潮,花屋小三郎砍头处决姜文扮演的农民马大三。这场戏分量很重,剧组从凌晨四点就开始做准备,现场来了大量群众演员,乡亲们被安排站在行刑会场旁边的高坡上“看热闹”。


姜文嘱咐香川,“砍头的动作要像打高尔夫挥杆那样”,实拍的时候,旁边的人用英文提醒香川开拍,“先生,动作”,香川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砍下了马大三的头。姜文对这场戏挺满意,其他人也给他鼓了掌。

过了一天,姜文又决定给这场戏加个镜头,“蚂蚁在他脖子上爬,香川在挥刀前把蚂蚁弹走”。剧组的人抓了好多蚂蚁,为了不让它们乱爬,先在瓶子里闷个半死,再挑一只放到姜文脖子上。


香川此前想不明白《鬼子来了》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拍完这场戏之后,他有点明白了,姜文用一只蚂蚁把日本人的懦弱和凶残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个镜头的威力会像点燃的爆竹,在观众心里炸响。



麻袋


因为剧情需要,香川和袁丁都被装进了麻袋,往片场一扔就是一整天,香川老怕别人把他给忘了。这时候,他突然感到了袁丁的好,幸亏身边有这么个陪他说日语的人,要不然他得在麻袋里憋死。




香川问袁丁,你为啥逃避军训,袁丁理直气壮地说:“练立正是导演为了让你们战胜自己,我到日本打拼了十年已经战胜自己了,所以就不用练了。”香川又被他气着了,“强词夺理!那你干嘛不多站两个小时,让我们这帮不成熟的日本人看看,你是怎么战胜自己的!”


聊到那块被用掉的肥皂时,袁丁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在我们这儿,烟酒肥皂什么的,都是大家共用的,我不知道那是包含爱情的肥皂,对不起了。”


香川没空再纠结肥皂,更大的考验来了,那天要拍返回连队的花屋被战友们痛殴的戏,姜文嫌画面的张力不够,跟泽田说你也来一块儿打,香川心里一惊,他听说泽田在香港拍戏时打晕过成龙。


实拍的时候,泽田手下留情了,打得最狠的反倒是几个留学生,他们下手不知道轻重,你一拳我一脚地打了香川三十多下,拍到一半血就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姜文过来抱着他用日语说,“这条太好了”。


光流血还不够,拍花屋和董汉臣闹翻互殴那场戏时,为了酝酿感情,姜文让香川面对墙壁坐下蹲禁闭,刚过了五分钟,他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之后和袁丁打得特别投入,把压抑已久的感情都宣泄出来了。


一天晚上,日本演艺公司的负责人来探班,又赶上给电影创作音乐的摇滚教父崔健也来了,姜文招呼大家吃涮肉,远道而来的客人给剧组带了鱼子酱,爱吃辣的姜文在上面洒了好多辣椒粉,主食都没吃就把一大盆鱼子酱吃光了,给香川看得一愣一愣的。


夏去秋来,香川收到了妻子托人寄来的冬装,但他十分担心剧组能否在12月底关机,因为拍摄进度太没谱了,有时候早上五点半起床出发,到了片场却看到姜文带着剧组踢足球,然后骑上马就没了人影儿。香川问今天拍哪一段,助理导演指着远处的山头,“太阳照到那儿,我就开机”。他刚要发火,姜文“啪嗒、啪嗒”骑着马又回来了,说“我们先拍一段怎么样?”


蔚县的拍摄比计划延长了一个月,剧组移师潘家口水库后开始赶拍日本演员的戏份。身边的日本人越来越少,孤独的香川完全进入了角色,群演的农民老是出错让他烦得不行,以至对屠村那场戏都不再抵触了,满脑子想的就是“要杀,绝对要杀。”


没过几天,香川因为胃穿孔被送到了医院,他躺在苍蝇乱飞的床上疼得打滚儿,“哀求”医生给他打止痛针而不得,发出了“我和这个国家的人,一生都无法妥协了”的叹息。


12月中旬,完成拍摄的香川登上了回国的飞机,饱受导演摧残的他在日记里写道:如果姜文再向我发出一起拍电影的邀请,我一定还会去中国。



戛纳


2000年5月,姜文如约把《鬼子来了》带到了戛纳。那年华语电影在法国大放异彩,杨德昌的《一一》拿了最佳导演,梁朝伟凭借《花样年华》捧得影帝,《鬼子来了》荣获评审团大奖。


香川他们几个月的“地狱”经历都化作了红毯上甜美的微笑,有个20岁的外国观众看完电影紧紧抱住他,说“太感动了”,香川也挺感动,他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无论是军训、麻袋还是那场拍了一百多遍的“大哥大嫂过年好”。



<《鬼子来了》在戛纳,从左至右:泽田谦也、香川照之、姜文、姜宏波、袁丁>

姜文说《鬼子来了》是他的“前世”,他跟电影里那些四十年代的角色,比如四表姐夫、五舅姥爷甚至日本兵花屋都有共同语言,他想探讨我们两国哪儿出了问题,下面剧照里用刺刀捅人的演员是个柔弱的留学生,平时在剧组常被人夸可爱,姜文说要不是战争,你想象不到他会杀人。


现场的摄影师看着冲好的照片直冒冷汗,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是在拍电影”。




但是,当年却有很多人无法理解他的电影到底说了什么。


戛纳归来后,《鬼子来了》收到了二十条审查修改意见,姜文“希望国内大范围公映”的愿望至今也没有实现,有人写了一篇《姜文,请不要往酒里撒尿》的文章,恳求姜文张艺谋们不要再拍抹黑民族尊严的电影。


2002年,《鬼子来了》在日本公映,六成的观众打了五星,有人把它和黑泽明的《七武士》并列,有人说每个日本人都应该看看,右翼人士的看法是“即使可以理解,也不能同意”。


评论家佐藤忠男或许说出了导演的心里话,“姜文用割自己的肉,以断敌人之骨的办法揭露了日本军人的恶,让走出电影院的日本观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20年了,马大三那颗被砍下的头还在朝天笑着。

部分参考资料:


[1]《中国魅录——<鬼子来了>摄影日记》,香川照之

[2]《我与老电影》,姜文

[3]《我对日本人不感兴趣——姜文与<鬼子来了>》,冯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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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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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点开过曹人的直播,看到他剪了个短头发,戴着眼镜,说话很拘谨,脸白白的,呆呆的样子。特么这反差也太大了。


user avatar   yang-ji-zhi-63 网友的相关建议: 
      

深圳房价的天花板不是一个价格,而是一种状态。

什么时候,中国的发展基本到位不动了,深圳城市到极限了,大家不愿意来深圳了……那个时候,自然房子就到头了……否则,全中国的财富、人才、资源向着一个小地方集中,就是房子都是空的,也不可能便宜下来……


user avatar   qing-feng-xiao-65-8 网友的相关建议: 
      

王炳忠是岛内非常罕见的急统派,至少从其表面言论上,是主张大陆更加激进的推进统一,甚至武统。我看了他和马逆对线的视频,感觉他几乎都已经在埋怨大陆了,埋怨大陆统一不够积极~

还有一期节目,连线的大陆网友提出“穷台代替武统论”,认为穷台困台一样可以促进统一,而且比武统“文明”,至少不见血。王炳忠是坚决反对的,他的理由是穷台成本高、周期长,而且最先伤害的是台湾平民,而平民并非台独的根本力量。与大陆网友坚定认为的台湾岛上有95%坚定的台独分子不同,王炳忠一直坚持,台独的根本力量只是占台湾人1%的那些背后是美国日本的蓝绿政客,95%的台湾民众表面上已经是天然独不假,但是都是被信息洗脑的结果,只要统一之后引导教育,其中的多数人会迅速的幡然悔悟。

但是他也承认在统一之前想改变这95%台湾人已经毫无现实性了,也就是说和统的机会渺茫,至少在目前两岸形势下。

如此一归纳,就是王炳忠主张大陆尽快武统,否则,对不起台湾人民。但是大陆不可以穷台困台。

以上王炳忠的主张,我并不完全认同。

我认为台湾问题必须纳入国家发展这个更大的问题下去看待。我认为统一只能由两种方式,一种是水到渠成,各种条件都圆满,大陆用最小的代价,或者没有代价,统一台湾。当然网友肯定会说世界上就没有“各种条件都圆满”这回事,那么第二种方式两岸形势彻底无法挽回,大陆别无选择,不惜任何代价拿下台湾。具体的表现应该都写在反分裂法里了。

近期这两种情况都不会发生,所以近期不存在武统的问题,我不同意王炳忠“大陆必须要近期武统,否则对不起台湾人民”的说法,大陆要对得起14亿人。


user avatar   gao-yu-zhen-45 网友的相关建议: 
      

谢邀

一张小小的商务肖像照,折射出来的是一个职场大生态。

首先回答本问题的本源,楼上楼下的很多人的答案并不对,喜欢这种抱着胸前的照片,和展示状态如『保守,稳重,成熟』没有什么关系。

这种职业肖像照,一般都是为了挂在墙上,或者出现在公司宣传册,网站上介绍人物的profile上的。如果不想采用这种更为呆板的大头照





半身照几乎是唯一可能,面部是最重要的辨识特征,在半身照里至少要占据画面里面1/3的高度,头顶上留白,下面要过西装第二颗扣子,约皮带处,被西装遮住,不露出完整的下摆,肩膀两处留出一点空隙,不能太大。




等限定这个区域以后,大家就会发现:除了这样子交叠在胸前,你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手都会被截断,比较难看。

当然有特别的:

借用

@王不累

的照片,十分感谢。

这些非常规的,独特的职场商务肖像照,实际上大多是一些商务杂志,商务会议,为商界领袖,企业高层做专访的时候,杂志专文的辅照,杂志这边是有专门的高级摄影师的,如果你自己要去找摄影师照的话,收费大概是8000到2万(可不是那种路边常见的照相馆哦),如果是给福布斯,财富,国内知名商业杂志上常客拍的高级摄影师,大概5万起。

谁都想照一张这样子的帅气的照片,问题是谁为这个买单呢,就像其他答案有人说过的,那些房地产中介倒是想表现出亲和力,问题是他们会为这个事情掏上万把块钱吗?我看难。

说到底,首先都是钱的问题。

对土豪们钱不是问题,新问题是,你敢跟公司的市场部PR部小姑娘说,我要这张(比大部分同僚帅,比董事长还拉轰的)照片上墙么?

算了吧,还是用标准照吧。。。


user avatar   li-yu-jun-58 网友的相关建议: 
      

这是万恶的出轨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太恶心了!

(如果是女方主动的话,则是追求真爱,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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