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过胶片,也拍过数字。最近的《长江图》,更是一部80%胶片,20%数字的电影。所以,用我拍《长江图》的感受,来展开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有点意思。
当然,我是导演,不是摄影师,技术细节以宾哥(胶片摄影师)和卢晟(数字摄影师)为准。我只谈感受。
先说胶片。
2012年1月最冷的时候,我们从上海出发,三条船组成的舰队,开始逆流而上的拍摄。画风是这样。
这是拍摄船,一般来说,摄影机就在这条船上。冷,风萧萧兮江水寒。
船上还有这个长吊臂,很贵,但很有用。
因为金属质地的胶片摄影机非常重,所以必须用这种比较粗的吊臂。装卸都需要一个小时。
阿莱535最新型号的摄影机。按照牯岭街小马的说法:这才叫货嘛。转动的时候,确实带感,仪式感。
每个接近摄影机的人都变酷了。成了长江图中人。
除了导演。因为我在监视器里看到的,是这样的影像。
这个影像,和最终《长江图》在巨幕上呈现的4K影像相比,清晰度只有百分之一(估计的),颜色的准确度更是可以忽略不计。简单说,你只能隐约看清表演和构图。亮白线就是构图线。四周用黑胶布贴起来让我看得舒服点。晕。一点都不舒服好不好。贴得都卷边了。所以我经常这么看监视器。
与监视器融为一体。这是导演现场最高境界——监就是我,我就是监。真是看不清啊。
偶尔大监视器没电的时候,就得这样,像捧着个大个的平板,很没面子。
还要不时装出一切尽在掌握,指挥若定的样子。
宾哥拍摄时的状态,画面中间看外挂监视器的,是负责焦点的第一助理曾哥。焦点是拍摄胶片,技术上重要的一环。很容易软。
所以经常需要这样。
为什么灯光师熊哥总是比演员还入戏?因为他需要非常精确地控制光量和光比,,而又没法像拍摄数字时那样,直接在监视器上看到光的最后效果——刚才说了,那个监视器顶多只能看表演和构图,帮不到他。所以,他每次都这么紧张,与光共舞。
拍一会儿(半小时到数小时不等),就要换片。把拍完的熟片换下去,装上没拍的生片。
然后,帅哥换片员高诗熠就开始变魔术。他要在暗袋里,把熟片装进金属片盒,并且用胶带封起来。这个过程如果漏一点光,之前所有人就算白干了。
全组成果在他手上,但他纹丝不乱。这段没有照片说明,看看帅哥吧。
换片员还要帮忙和副导演一起替演员走位,忍受移动组的嘲笑。顺便说一句,摄影组宾哥的几位助理,曾哥,熊哥,高诗熠,都是拍过长片的摄影师。他们来长江图,就是想和宾哥一起拍胶片。
拍好的熟片在金属片盒里,会放在冰箱里里暂存。积攒到一定份量——就是两个行李箱的体积——我们的胶片主管李理就会出场,拉着两个行李箱,下船,用最快速度奔往最近的机场,坐最早的航班飞往北京,最快时间把熟片送到洗印公司的车间里。然后等着洗出底片,转磁,再转成数字文件,然后拿着硬盘回到长江来找我们。
我们当然已经不在原地了!
舰队已经到了下一个码头,李理像舰载机回归母舰一样,迫不及待地赶到我们停泊的码头,找到宾哥和我,让我们看硬盘里的数字文件。
这是关键时刻。此前到底拍成什么样。其实谁都不知道。看到这个影像,宾哥才算放下心来。
当我们说没问题。李理的这一轮奔波就算结束。他可以休息一两天。直到行李箱再次被片盒充满。他就再次出发。
这个过程极耗体力,但两个月下来,李理的体重丝毫不减。是条汉子。
因为总是在路上,所以几乎找不到李理的工作照。用这张广德前进的画面向他致敬!
以上大致就是拍摄胶片的繁琐和仪式感。总结一下,就是未知。
整个剧组处于各种不同程度的未知之中。演员所知甚少;主创只知道自己负责的那部分效果;摄影师知道构图运动,也能大致预测光效;导演知道构图运动,也知道表演,但对光效无法预估。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胶片冲洗后,最终的完整的影像效果——那个最后的真相。这是一个巨大的期待,巨大的未知。
相反,拍数字时,基本上影像的一切,尽在掌握。摄影师和灯光师能清楚地看到光影的最终效果,并据此做出实时调整,直到最佳。这份便捷和自由度,无以伦比。这方面很多人都有经验,我就不多说了。
这是二期摄影师卢晟,使用阿莱数字摄影机爱丽莎,拍摄荆州万寿塔场景。
而我也能监看非常接近最终效果的影像。监视所有人的感觉太好了!
就最终效果而言,我感觉,目前,数字已经能够实现胶片的全部效果。未来,胶片这种介质也不会再有任何优势。
2012年《长江图》开拍的时候,数字技术还没有发展到今天这样的程度。那时,胶片对表现长江这条河流的烟波浩渺,层层水雾的水墨质感,仍有数字不及的优势。
2016年《长江图》做4K后期的时候,胶片和数字最终效果之间的鸿沟,技术上已经可以跨越。
谁能分辨下面这几镜,哪个是胶片,哪个是数字?
知乎多高手。也许有人仍然可以分辨。但那也只是因为,我需要这一场更冷一点,那一场更暖一点。
如果我需要,完全可以把一个胶片镜头调得又冷又锐,比数字还数字。或者反过来,把一个数字镜头调成又暖又柔,比胶片还胶片。
所以,是的,数字会取代胶片,技术无止境,会突破所有限制,带给作者自由。
但胶片的美感会在数字技术中保留下来。美学反而是在限制中产生的。作者需要找到自己的角度,找到自己的限制。
就一个导演的感觉而言,拍胶片和拍数字的区别,是未知和已知。
哪种感觉更好呢?
说实话,都挺好的。拍数字时,实时看见效果,心里踏实。尤其是面对复杂难拍的场景。
拍胶片时,那种未知的不安,期待和神秘感,好像每时每刻在和命运博弈。更刺激,更难忘。
有的时候,拍了满意的一镜,感觉也是没谁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和宾哥都不知道最终影像是什么样。我们猜的。
那么,唐僧在花果山念一段紧箍咒,就会当上猴王吗?
如来把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花果山的猴子会认为如来是猴王吗?
不扎根基层,群众是不会认可的!
原答案被折叠了:
盖世猴王为何裸死猴山? 数百头母猴为何半夜惨叫? 动物园最大猴群为何屡遭黑手? 游客投掷的食物为何频频失窃? 连环强 J母猴案,究竟是何人所为? 动物园管理处的门夜夜被敲,究竟是人是鬼? 数百只小猴意外身亡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这一切的背后,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是性的爆发还是饥渴的无奈? 敬请关注今晚8点CCTV12法制频道年度巨献《题主的不归之路》 让我们跟随着镜头走进题主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