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让我感动的一句话来自一位刚刚故去的老人。老人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位卑未敢忘忧国”,尽管他可能并不知道这句话,因为他只是一个老工人。
老人姓顾,山西人,我一直叫他顾爷爷。顾爷爷早年当过志愿军,从朝鲜回来之后被安置在一家大型军工企业工作,由于没文化,最终被安排到食堂做了几十年的炊事员。我爷爷当时是这家单位的高级工程师,一生生活简朴,唯独对吃的从不将就,尤其爱吃面食,而顾爷爷恰好是食堂里最好的面点师傅。于是两人成了好朋友。后来我奶奶早逝,当时家中的老姑老叔尚且年幼,爷爷工作繁忙,经常出差。于是我爷爷一出差,顾爷爷和顾奶奶就把我老姑老叔接到他们家中照看。两家就此成了世交。
顾爷爷顾奶奶一辈子都吃了没文化的亏,所以对子女教育要求的尤为严格,他们家五个子女除了老大老二,因为时代原因只读了初中,其他子女两个当了老师,一个当了医生,在那个时代尤为难得。但是最让顾爷爷骄傲的是他的大孙子,也是我的朋友小顾。
小顾高考时考取了空军航空大学,后来当了战斗机飞行员。大一寒假,小顾从校门口军品店里买了一件空军棉大衣,带回家送给顾爷爷,谎称是学校发了两件,他按照爷爷的身材和别人调换了一件。老爷子立刻就穿上了,那天冬天,顾爷爷出门穿的一直是这件大衣,而且从那年开始,顾爷爷几乎每天穿的都是山寨的空军军装,从夏天的体能训练服到冬季大衣,还有山寨的飞行夹克。据小顾对我讲,他每次休假回家前,顾爷爷都要叮嘱他给爷爷带几件衣服回来。我也多次见到顾爷爷在楼下向他的老哥们儿炫耀:”这是我孙子给我的空军的衣服,他现在在部队上当飞行员。“我想顾爷爷那一刻的心态应该是这样的——你们别看老子没文化跟笼屉案板擀面杖较了一辈子劲,伺候你们这些研究飞机造飞机的,老子的孙子可是开飞机的,就这空军的衣服,你们都没地方弄。
但是在小顾面前,顾爷爷的说的却是另一番话。小顾毕业后,分到了西南某机场,连续多年没有回家过年,小顾和爷爷奶奶感情很深,每年过年给爷爷奶奶打电话的时候都心怀愧疚,但是顾爷爷总是对他说:“你在部队上当飞行员,干的都是国家的事情,那都是大事情,紧要的很。不要为家里的事情分心。”
今年年初,顾爷爷住进了医院,最后弥留的日子里,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家人们商量让小顾赶紧回来见爷爷最后一面,被顾爷爷听到了,对家人说:“他现在是飞行员,忙的都是国家的事情,那都是大事情,紧要的很,不要让他分心耽误工作。”说完后,又昏迷了过去。
小顾接到家里的电话,就赶了回来。他到病房时,顾爷爷刚好醒了过来,看到小顾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小顾按照家人事先准备好的话回答道:“单位工作公出到沈阳,顺路回来看看。”
顾爷爷说了一声好,紧接着说:“看完了就赶紧忙工作去吧,那都是国家的大事情,紧要的很。”
这就是一个老兵,一个老工人留给自己的孙子,也是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知乎最近在微信上线了一个挺火的小程序,叫头脑王者,里面答题PK,胜出的话段位会上升。
一开始里面的题目都很基础,基本上都属于常识。我闲的时候会玩玩,一路连胜到仅次于王者的段位,发现已经出现了不少没涉足过领域的题目,胜率也变低了不少。
有一天,我发现父亲也出现在了排行榜里,并且紧紧跟在我后面,和我保持相同的段位。
段位高了以后,会出现很多生僻的题目,有些甚至连我都未曾耳闻。而父亲却紧紧跟在后面,从黄金到黑金,从博学史诗到智慧传说。
点开父亲的胜率榜,发现他上升到与我相同的段位失败的次数,是我的十几倍。也就是说,我要玩几局才能加上去的一颗星,他要玩几十局,甚至上百局。
我仿佛看到他为了答题彻夜不眠的样子。
“儿子你看,咱爷俩又一个段位了!”
人类的大脑实在太神奇了。
我出生以来,它24小时不间断工作,但却偏偏在考试的时候,大脑会猛的开始循环播放各类沙雕歌曲。
不会的题越多,想起的歌词越多。
题目越难,想起的歌词越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