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
不是。
要说清楚“了不起”的含义,得具体聊聊这本书,和菲茨杰拉德这个人。
菲茨杰拉德是个天才小说家,是“爵士时代”的代言人,但他生命里有个非常重要且有争议的人,就是他老婆泽尔达。
泽尔达16岁时是舞会皇后。她高中毕业照有段话极见性情:
“Why should all life be work, when we all can borrow.
Let's think only of today, and not worry about tomorrow.”
白话就是能借钱就不工作,今朝有酒今朝醉。
20岁不到她嫁了菲少爷,金童玉女。23岁上,夫妻俩去了巴黎。海明威在《流动的圣节》里提到俩事。一是菲少爷想写字时,这姑娘就拉他到处灯红酒绿去,不让他安生;二是这姑娘骗菲少爷,说他那东西尺寸不对,换别的女人根本没人要。菲少爷就信了。海明威总结这姑娘的性情是“兀鹰不愿分食”,疯狂的独占欲。
泽尔达对菲茨杰拉德的影响极大。众所周知,菲茨杰拉德爱描写南方姑娘,比如著名的《最后一个南方女郎》,而泽尔达是南方姑娘。
与南方相匹配的,是他喜欢勾勒璀璨烂漫、流金溢彩的半梦幻式故事。《了不起的盖茨比》不提了,《一颗里兹饭店那么大的钻石》就是如此——而泽尔达特别喜欢璀璨华丽梦幻的戏剧性。
菲茨杰拉德的小说里,还常有一个主角无法掌握的,独立自主的女主角——泽尔达就是这种人。
菲少爷写《了不起的盖茨比》时,泽尔达海滩游泳、舞会闹腾,认识一个男人后,跑回来跟菲少爷要离婚——连那个男人自己都不知道泽尔达会为了他闹离婚。菲少爷后来的总结是:这女人有种戏剧性的需求,她是自己那奇怪梦想的受害者。人生如戏,她是真入戏了。后来泽尔达犯病,又是写半自传小说来和菲少爷闹腾,又是要日夜不停跳舞,进精神病院,把菲少爷逼成酒鬼,终于早逝,之类不提。
两个小细节。
《了不起的盖茨比》开头著名的题词:
“Then wear the gold hat, if that will move her;
If you can bounce high, bounce for her too,
Till she cry "Lover, gold-hatted, high-bouncing lover,
I must have you!"
(那就戴顶金帽子,如果能打动她的心;如果你能跳得高,就为她也跳一遭,直到她喊:“郎君,金帽儿跳得高的郎君,我一定得拥有你!”)
就在泽尔达跟菲少爷闹离婚这事平息后不久,《了不起的盖茨比》写完了。菲少爷原本想的题目是:《长岛的特立马乔》、《特立马乔或盖茨比》、《金帽盖茨比》、《高跳爱人》,最后泽尔达一锤定音决定了《了不起的盖茨比》。
众所周知,《了不起的盖茨比》写了一个痴情男生,为了满足那个美丽但骄纵的女主角黛西,在纽约长岛几乎造起了梦境舞台,但最后还是悲剧结尾。在我看来,菲茨杰拉德对盖茨比,以及他那批年轻人,以及那个逐渐流失的黄金时代,充满了叹惋之感。我觉得对他来说,盖茨比其实有一点自况的意思——被一个爱的女人,控制成了那个样子——而最后无非空幻落寞,什么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