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
当晚先是看了九寨情的演出,吃完晚饭,回到酒店洗了澡,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和她用ipad画画。
当房间的玻璃响动、我感觉头有点昏的时候,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而我正半躺在床沿。因为08年地震以及随后一年多时间里多次余震留下的深刻印象,以及每当地面震动时就会头晕的后遗症,第二反应告诉我,地震了!
“宝妞,地震了,抱头,跑!”
“啊?!……”
然后我拉了她的手,准备往外跑,但还是先慌忙地踩了酒店的一次性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她的手,冲出了房间。我迅速观察了一下外面情况,最近下楼的路线在这层楼的前面尽头,大概有十米远,我们的房间在最靠里的位置,这时这层楼的外面已经没有人影了。
我回过头,她还在房间里!
我又冲了回去,她惊惧地、傻傻地刚到门口处。
“宝妞,第一波已经过去,我们抓住间隙下楼。”
“我怕……”
抄起一床毛毯一床被子,我拉了她向楼下奔去。
慌乱中,听到楼道口有人崴了脚。下到一楼再从一个梯道上到广场小坝子里站定,才发现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开始下起来。
她攥着我的手,全身发抖,我把被子毯子都给她围上,才稍稍好了一点点。这时才发现,我俩脚上的拖鞋都只剩下了一只,赤脚在打湿的坝子上,寒意袭人。
她攥得我的手有点生疼,确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许多人挤在楼下小坝子里,不安、恐慌、躁动,有几个女生在哭泣。
“师锅,我怕……” 她的身子还在颤抖。
我抱着她,假装淡定地说:“没事,宝妞,08年汶川地震我经历过,放心吧,有师锅在!”
这中间地面又晃动了几次。
四周的山峰笔直陡峭地围立在四周,有种再动一动就会垮塌下来埋了大家的感觉。即便不会整个倒下来,落下来的石头也能轻而易举地砸到很多人。
小小的坝子里满是尖叫、吵闹和呐喊声。小坝子里蔓延着紧张的情绪。
雨势稍微减弱了一些后,她的情绪也稍平静了一些,我说:“宝妞,现在情况不明,这么多人被困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师锅得去抢点行李下来。”
“太危险了,我不要你去!”她拽着我几乎哭出来。
“没事的,真的没事,短时间内再来一次强震的几率很小。宝妞别怕,师锅一分钟就回来陪你。”
也不知怎么上的楼,在再次进到房间的时候,我只感觉双腿小腿在剧烈地抽动,不自觉地想拔腿往外跑,眼前则因为没有一丝灯光而一片漆黑。
我在床上摸索了一阵,谢天谢地,摸到了一只手机和pad,借着pad的光我把东西胡乱地往包里塞,几次忍不住要拔腿就跑。不过总算顺利,我拎了包捡了鞋,又扛了一床被子奔了出去。
刚到开放式的楼道里,似乎又震了,楼下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
这时大家开始找地方避雨,大家不约而同上了各自旅行团的大巴,小小的坝子里停着五六辆旅游大巴,这时都已经塞得满满当当。
有人开始在旁边唯一的小卖部抢购东西,水作为必需品,第一时间被高价抢购一空。因为我也去的早,抢到了最后的两瓶。
恐惧中人似乎更容易发渴。
回到车上后,我们周围几乎清一色的妹纸。大家都很害怕,也有些人因为第一次亲历地震反而似乎显得有些兴奋。大家围坐在我们周围,听我说一些“有经验的”宽慰的话,分析多久能够出沟,开始试着联系家人朋友,互相分被子或其他物品,司机也热情地帮大家安顿行李。
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她的手机卡是电信的,多次尝试后居然还可以拨得通。于是大家轮流用她的手机简短地和亲人朋友报了平安。
印象很深的是,有一个独自离家出走的小女孩,约摸刚成年的样子,抽泣着和家人说着 “再也不会任性了”、“再也不会离家出走”、“我爱您们” 之类的话。
……
有空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