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其实是可以扔到“趋利避害”的框架里去说的。
大部分人在新手村阶段,能力都是配不上欲望的。所以为了减轻痛苦,就需要调整这两个东西。当然,调整这俩东西是需要成本的。培养能力需要吃苦学习、训练、做实际工作;降低欲望需要不断说服自己,以及不断观察他人(通常是前辈)的生活状态。
说到这,就可以写效用函数了。假定能力E(expertise)和欲望D(desire)是同一量纲,那么“能力配不上欲望”可以用E<D表示。一个自然的写效用函数的方式为:
这个效用函数只需满足边际效用大于零即可。能力和欲望越接近,效用越高。能力大于欲望的情形我们暂不考虑,可以设这种情况的边际效用为零也可以令其大于零,不关键。
那么,由于你调整能力和欲望要付成本,这成本总不能无限付(不然直接令能力和欲望相等不就结了?)。于是必须要有预算约束。预算约束这个事情在这也是很自然的,因为你一天,一个月,一年的时间就只有那么多。简单起见,我们通过乘个常数项,令这个预算约束可写为:
其中, 为调整X的成本函数(注意,可以不是线性的,或者说一定不是线性的),而 是我们进入新手村时的状态。X=E,D。为了令调整的边际成本更直观,我特意把调整能力的方式写成了“增加能力”,把调整欲望的方式写成了“减少欲望”。这样一来,这两个动作的边际成本就都是正的了,比较可比。
写到这,有些小伙伴可能要抢答了:我造我造!这玩意写个拉格朗日函数求一阶条件就解出来了,so easy!
哪有这么简单!这么简单我还出来灌啥(有没有毒你试试就知道)鸡汤啊!
来来来,你告诉我,你在新手村的时候知道 的具体形式吗?
知道个毛啊!当然不知道啦!有多少人在新手村阶段就知道自己花多少时间就能提升一分能力,又要花多大的努力才能砍掉一项欲望的?
所以大家在新手村最先做的几个任务,往往不是找出最优解的方向(想想能力和欲望张成的平面)然后日积月累地(或者说闷头)干,而是先去在两个方向各试一试,看看自己在这俩方向上的边际成本可能是啥样?
那么好了,最初的几次尝试是怎么来的呢?很不幸,我们无法把决定某一次具体尝试哪个方向的过程和抛一个(可能是不均匀的)硬币区别开来。如果我们认为最初几次尝试的方向是随机决定的,那么总有一些人,他们最初的几次尝试全落到了提升能力上,一次都没有落到减少欲望上。
如果你是贝叶斯老爷的信徒,那么你一定已经知道我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了:这些人对自己提升能力的边际成本已经有一个更新过几次的后验了,但是对自己减少欲望的边际成本,除了一个先验啥也没有。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上了这么多年学,先验很准确,很清晰的情况到底发生了几次?
好了,到现在你干的事是:从一个带预算约束的参数未知的最大化问题出发,先用贝叶斯更新对预算约束的参数做了些估计,然后要根据你现在相信的参数分布去解原来的最优化问题了。
等会,是不是漏了啥。
你知道的只是参数的分布,并不是确定的参数值。面临这种不确定性,总得有点啥办法吧。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把你相信的参数的期望直接代进去。当然,很多人本能上或者思考后也会选择用你关于参数的信念中的其他信息(比如方差X3)。那么,选择在信念的方差较小的方向上多投入,在信念的方差较大的方向上少投入,就是一个可能的解。
到这为止,我们通过一个带(非线性)约束的效用最大化问题来描述了人决定到底是调整能力还是调整欲望的过程,同时通过假定人对自己调整能力和欲望的成本不太了解以及风险厌恶(注意信息的方差那),论述了某些人明明可以调整欲望而过得更爽,却偏偏选择调整能力。这个框架同样也可以来解释为什么有些人看起来“不求上进”——我们可以认为他们的头几次尝试都落在了调整欲望上,以至于他们对“做减法”的信息掌握得更好,在“做减法”上多花功夫也就成为了他们的最优解。
好,作为一个鸡汤文,不能只跟那解规划。我们还是要有几句鸡汤的。对于选择各种各样的道路的人,仅仅甩一句汉斯国先哲黑格尔的“存在的即为合乎理性的”常常并不能令人满意。我们经济学人的这一棒,常常把各种各样的决策问题给重述成最优化问题,从而在技术上实现黑格尔说的“合乎理性”。同时,选择不计代价(包括六亲不认)地提高能力的人,也无不落入汉斯国另一先哲叔本华的“所谓辉煌的人生,不过是欲望的囚徒”(不知道是不是杜撰的,我没见过英文或德文出处)。至于到底让欲望把自己关起来还是让别的啥把自己关起来,那就是个人选择了。
最后,酒神精神万岁!
在你自己的价值体系以内,付出和收益能够互相抵消就可以了,在此前提下,只要没搞死自己,多狠,都是没问题的。
昨天刚刚从拉萨上到海拔4700米的地方,当场呢就有点儿兴奋。
最近我有个想法,想要拍一个藏狐的专题纪录片。剧情主要是记录一家子藏狐一年的成长,从春天生下小崽子,到来年春天小崽子们长大开始独立觅食。同时穿插一些人类的活动,比如说一家牧民孩子的降生,牧民为了孩子做了什么,藏狐为了孩子做了什么,牧民如何抚养孩子,藏狐如何抚养孩子,将人类跟藏狐共同的感情拍出来。这样也方便穿插藏族风俗习惯,西藏自然风光之类的。最终弄出一部纪录片,体现出高原上的人,动物,自然,统一而系统的和谐感。
因此我首先需要来探路。
一来,是了解当地藏狐的生境、种群情况;
二来,是了解当地人的生育习俗、生活状况。
刚刚逃离城市——拉萨也是城市,国际化大都市,钢筋水泥的丛林——来到一望无际的草原,我肯定是非常兴奋的,昨天就有点兴奋过头了。
除了在车上颠簸了大半天,到了地方先是在一个湿地边上扎营。
然后迫不及待跑出去找狐狸洞去了。
一片草场上密密麻麻都是高原鼠兔的洞,我感觉附近肯定有藏狐了。按着冲沟的方向找,找那种陡峭的土质紧实没有石头的地方,果然就找到了一个。
里面很干燥,还有新垫上的干草,只是不确定是旱獭的洞还是藏狐的洞,因为藏狐从不自己挖洞,它们都是直接抢旱獭挖好的洞……
这群坏蛋。
爬了足足有8公里的山,也再没有找到第二个疑似藏狐洞穴,天色已经要黑了,赶紧下山回营地。
山顶的侧柏,在高原寒风里瑟瑟发抖,顽强的挣扎生存。
远处夜幕逐渐降临的村子,一片安详,牧人们赶着羊群、牛群,走向家的方向。
12点过了,我被蚊子咬得睡不着。麻蛋,选择湿地边上扎营我是不是有病,蚊子太多太多了,简直显著增加了空气的密度!爬起来撒尿,又看到了那高原特有的清澈星空,赶紧搬出照相机拍。
广角?广角是不可能有的,这辈子都不会有的,只会有长焦,拍动物拍风景的我要广角干什么?凑合看吧。
就这样折腾到两点过才去睡觉,一天的大体力运动,突然升高的海拔,贪得无厌的得瑟,高原反应排山倒海一样袭来,头疼欲裂,恶心,胳膊腿都在疼。
一夜无眠。
早上醒来,水汽凝结成的薄云盘绕在雪山的半山腰,我觉得挺值当的,该得瑟时请得瑟。
所以就是,狠不是问题,值得就行了。
黑暗缪斯。
你的愤怒、你的怨恨、你的怒火。
你的嫉妒心,你自尊心被人践踏后的报复心,还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不甘心。
这些听起来有些刺耳的字眼,对于某些人来说则是燃料和源动力。
对自己特别狠的人,脑子里是这么想的:
“记住每一个在你落魄的时候还踹你一脚的人”
“朋友来来去去,但冠军旗帜永远悬挂。”
“即使那样,仍然可以用另一只手打球啊。”
“谁说我已经完蛋了,那些质疑者都是蠢蛋。”
“拿到第二名意味着你是头号输家。”
“既然总有人会赢,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2017.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