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问题。
少年时候的主要烦恼是不会谈恋爱,类似于少年维特的烦恼。
有喜欢的人,不知道怎么开始,不知道怎么表白,也不知道怎么相处。
总以为时间还足够漫长,总会有个因缘际会让两个人彼此敞开心扉,然后余生相互指教。
没想到一眨眼的时候,少年时代就过去了,错过了的就永远错过了。
穷。
我少年时代最大的烦恼就是穷,穷到早恋的资格都没有。
年轻的时候长得小帅小帅的,当然现在是个糙大汉,对此有幻想的朋友就免了吧。
帅就有女同学追,据一个玩儿得比较好的、打入女生内部的“女哥们儿”讲,那时候我是她们寝室卧谈会常任主角。当然实际上她不说我也是知道的,追我的女同学不少,但是我一个都不敢接触,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穷导致的自卑,另一方面就是怕影响学习,穷人家孩子不读书,你想干啥?
有个妹子就找我表白了。
那天上晚自习,我刷卷子刷得正开心呢,啪啪啪就是一张,咔咔咔又是一张,完全沉浸在“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你也没别的办法,你穷成那样你还想啥呢?至少读书可以改变你的命运,让你不至于回家当农民去,自然刷卷子就成了一种正向激励。
然后就被表白了。
妹子老早就经常借着问卷子上的题的名义跑来磨磨唧唧,那天晚上也照样跑来磨叽,磨叽了一道又一道,终于给我惹毛了,一拍桌子站起来:
“你到底要干嘛!烦不烦啦!”
多年以后我还是对她的表情感到非常的内疚,然而毕竟那时候还是个少年,我很想穿越回二十多年前跟那个少年说,不要这样,然而这不可能。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嘴唇僵住,然后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我这人见不得女孩子哭,本能的朝后面躲闪着。
坏了。
我一躲闪,女孩子一下子看到了我课桌上的裁纸刀,抓起来一把就割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我伸手去抓,两个人一起血染当场。
以后的场景我就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挨了几个大耳刮子,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照旧坐在教室里刷卷子,没日没夜。
穷到连学坏的资格都没有。
我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这一点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现端倪,那时候实际上是个小混混,跑去跟社会上的“大哥”卖盗版碟。
卖盗版碟这门“生意”的赚头还是很大的,跟你想的不一样,你根本不需要卖那些不正经的碟子,总爱提到“不正经”的实际上都是些2000年以后才接触盗版碟的小年轻。在2000年以前最开始流行盗版碟的时候,不正经的碟子没人愿意卖,那个风险太大了容易翻船。就一般的片子才好卖,一样的价钱还没有任何风险,你就怼着警察卖都没问题,卖给警察本人都没问题。
最主要的是,你必须要有个“老大”罩着。
你要是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去卖,就会被打,根本不可能卖出去,所以我也找了个老大罩着,一张碟子赚4块钱的样子,3块钱是他的。但是就这样我一个月也能靠着卖盗版碟弄个两三百块,那时候就是一个月生活费了。
“老大”还有其它生意,是个PS游戏厅,就是藏在城乡结合部一间临街门市里,摆上几台PS游戏机和电视机,一小时三块钱的那种。有一天我去找“老大”交保护费,正好他店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坐在电视机前面打游戏。玩儿了一会儿,“老大”出去有事就叫我帮他守着店子,我也没在意,埋头刷我的“寄生前夜”。
他女朋友出来了,叫我帮她什么忙。
他“女朋友”实际上就是我同一个年级隔壁班的一个女孩,老早就跟着他混,我是知道的,这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她没穿衣服。
当时的我仅仅是一个16岁的小处男,对于这种场景的应对能力,怎么说呢?跟现在就把一天兵没有当过的你,扔到奥马哈海滩是一个意思。
我当时可能是肾上腺素应激启动分泌比较迅速,脑袋嗡的一声之后清醒得就像一只早上5点钟爬起来抓早起毛毛虫的鸟,当场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危险,身手甚至比后来任何时候都要敏捷,在一个光线阴暗的破烂“游戏厅”里比一条泥鳅还要灵活一百多倍。
然后我就跑掉了。
实际上后来在学校还见过这个女孩,在开水房打水的时候碰上了,她问我那天跑什么跑,我依旧没说话,扭头拎着开水瓶就跑,她顺手抄起开水瓶就砸,我听见开水瓶在我背后摔得稀碎,开水溅到我背上,烫。
后来她就跟“老大”说我调戏她,“老大”说要砍死我,于是才有了回到学校里老老实实刷卷子的事情。
穷到昂首挺胸的资格都没有。
学姐的模样是那种有点呆呆的感觉,眼睛很大,但是并不会“说话”或者眉目传情,仅仅是用她长长的眼睫毛一下一下的刷,刷着你的心尖尖。
尽管很不愿意,但是不得不承认,学姐的眼睛跟萨摩耶眼睛差不多。
在遇到学姐以前,我从没有接触过她这种女孩子,遇到的无非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农村姑娘,或者城乡结合部的野姑娘,学姐跟她们是不一样的。她鬓角的头发会软软的垂下来,缠绕在脸庞的旁边,把周围一切的光线都软化成一层乳白色的光晕,吸引住你的眼神,再也看不见别的任何东西。
那天在图书馆,我就坐在学姐的对面,呆呆的看着这层光晕,学姐抬起头来笑了笑,眼睛里还是那种平静如水。
她说,“你来图书馆是看书的还是看我的?”
我记得我的心脏跳错了好几个节拍。
“看……看书的……”
“给我看看你看的什么书。”说着不由分说就拖我手里的书。
那是一本2001年9月号的《科幻世界》。
“你也看《科幻世界》啊?我也看,每期都买,就这期没有呢!”
我说那送给你。
其实我都还没开始看。
“我看完了再还给你,你再看。”
我嗓子里好像堵住了什么东西,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音节,“好……好。”
她以为我不愿意,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她说,“不愿意啊,我不亏待你的。”
她把杂志翻开,先看最中间的插画,一边说,“我很喜欢星空,我教你看星星。”
我到现在都对星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几月会有怎么样的星空,哪个星座会在哪个地方,关于星星的一切,这些都是学姐留给我的。
那天晚上实际上并不怎么适合看星星,教学楼顶上只能看到屈指可数的几颗,大片大片其实是城市的灯火映红了的雾霭。学姐指着那些寥落的星星给我讲着什么,我却完全没注意,眼睛还是盯着她的鬓角和脸庞,在猩红色的城市灯火下面,那里像是有着某种魔力的深渊。
那一刻我学会了亲吻,知道了人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却被学姐推开了。
她说,明天晚上我们出去吃饭,我请你,傻子。
那时候我有个毛病,地面如果装潢太精美了,我踩上去会有点心虚,比如说是打磨得光滑锃亮的大理石,我会不大敢踩上去。我自小见到的地面,要么是泥土的,要么是“三合土”的,水泥地面都是非常好的那种了,上面总是会沾着某些脏兮兮的东西,或者是陈年的油污,混合这灶膛里的灰。
学姐选的餐厅,地面就是那种我不敢踩上去的。
我穿的是一双价值20块钱的“皮鞋”,从味道到材质都显得十分的可疑,平时不怎么觉得不妥,但是在这个餐厅外面的门廊里却不住的往外冒酸味和劣质胶水的味道,让我像扛着一座山,一步都走不动。
其实我看见了学姐,她就坐在门口不远的窗户边上,眼睛对着门口。我赶紧把自己的身影藏在一棵高大的绿植后面,从树叶的后面看着那一层乳白色耀眼的光芒,自己身上贫寒的味道显得那么的刺鼻。
我走掉了。
没有什么少年维特的烦恼,没有什么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没有什么风花雪月与生离死别,只有一股贫寒的味道,和一颗不安分的心。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在家里收水稻,天边总是蹲伏着一团乌云,在你稍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像野兽一样扑上来吞没刚才还在炫舞扬威的太阳,兜头浇你一身的凉水,顺着裤脚往下滴。
而你只能被冻得瑟瑟发抖,哆嗦着手脚拼命把耕种了一年的稻子搬回家去,祈祷这场雨仅仅是一场阵雨,稻子不会发芽,让你一年都没得吃的。晚上那栋破烂的吊脚楼里我的卧室下面是猪圈,里面有几头大肥猪半夜会打鼾,吵得你脑门子疼。
而它们是你读书的学费。
雨后,一切都在疯长,杂草铺天盖地的蜂拥而至,里面则成了蚊子的乐园,把任何敢于跑进去的人都咬得浑身都是包。但是你不得不去,不管这些杂草,它们很快就会淹没地里的一切庄稼,包括那几头猪的猪食。地里的黏土在雨后发酵起来,变成某种比胶水或者麦芽糖还要黏稠的东西,糊得你一脚都是,想走路却迈不开腿,你使劲走一步路,鞋子却掉了。
这些红色的黏土像极了我的少年。
它黏糊糊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却阻止着你做任何事情,每走出去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让你步履蹒跚,甚至会想着就这样放弃吧,倒头栽倒在路边就解脱了,就无所谓了,就不用遭罪了。
至于路上的风景,你是注意不到的,你的注意力都在这黏糊糊的路上,在深一脚浅一脚、爬坡上坎、一步一步艰难的跋涉上面。旁边的风景再好都跟你无关,你最多就是看一看,想拥有那是另一回事。
久而久之你就不想看了,看了窝心而已。
路还得走下去,不走是不可能的。
当然那并不是我走过的最艰难的路,还有比这个艰难很多倍的路,只不过那是人生中第一次走在一条泥泞的路上而已。后来,我去了想都没想到过的远方,走过命悬一线的路,走过胆战心惊的路,走过渺无人烟的路,走过前途未卜的路,不敢说这些路我都走得顺顺当当,至少是走下来了。
这一切,都来自于少年时就走过难走的路,它现在看起来不算什么,对于少年时的我却不是那么轻松。
这就是我少年时期的烦恼了。
但得照壁摄心神,回身早有十寸光。
学不好英语。
初中英语上不了90分,高中英语及格(60%)过两次。
除了英语以外其他任何一门课都能沉下心了去学,去做题,而且能找到乐趣。所以我是有学霸潜质的。
可是英语完全看不进去,完全听不进去,看半个小时就头疼,犯困,浑身不自在。
做两个小时数学题,不觉着累还想再来
看一个小时的古文,背一个小时的诗词还嫌不过瘾。
……
可是英语,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就是心理原因。初中开始学的时候没有开个好头。而后不得其法拉下了太多,再后来有了心理阴影,一看到字母就觉得自己肯定不行。再加上跟其他学科比起来,学英语出力不讨好,所以一直折磨我。
初中在英语不到85分的情况下,拿过年级第四,由此可见其他科强成什么样子。
到了高中,英语比重增加。尝试过无数次下死力搞定它,时间砸进去了,其他科都耽误了,但是也就提高了十多分。算一算,总分还少了三四十分。
但是不甘心,时不时死亡冲锋,然后又放弃,又冲,又放弃,心力憔悴。
这可能是少年时代最大的挫败。
当时咨询不发达,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我的父母除了唠叨,打骂也想不出其他办法。结果学不得其法,越学心理阴影越大。
不过怎么说呢,有些学科是学霸,英语是学渣,少年时期的这段经历回想起来也算是宝贵财富。至少让我现在心胸更开阔,更能理解那种竭尽全力不能前进分毫的无力感,也更知道很多人,很多事,缺的不过是帮助和时间。
当然最直接的帮助可能还是对孩子的教育,拿我自己复盘就知道怎么变成学霸,怎么变成学渣,所以对孩子应该能做到防微杜渐,适时提供帮助,不至于让他们重走我的道路。
当然啦,英语不好考不上好大学,也就等于跟一流学术圈说拜拜了。挣扎了多年,还是没办法按我早年想的去搞学术,不能说不是遗憾。
谢邀,
基本上所有高复杂性的问题,比如说天气预报、地球洋流、股票预测、大型生态系统演化、癌症、狂犬病等等。
具体一点的,湍流、堆积固体颗粒的流动计算。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大家都会尽量避免分歧。
以前我一个同事,他很少发朋友圈,有一次聊起来他就说,朋友圈要么就是吃、要么就是玩,想发表别的想法又不如微博那样自由随意。所以,他喜欢玩微博!
除了个别比较彪的人,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也不能说是虚伪,有些圈子里大家知根知底,该反美也反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