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城墙上,从最后一个敌军的身体里里拔出了我的剑。血溅了我一身,却与早就沾满血迹的盔甲无比相衬。
士兵们在欢呼,但我没有。
因为,这只是个开始。
卡拉迪亚大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我刚到这大陆的第一天,它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夜里,我睡不着,打算熟悉熟悉帕拉汶的街道,结果一个强盗拔出了剑二话不说就砍。我猝不及防,挂了点彩,但最终我还是把他打翻在地了。
这里的强盗根本就不是想抢点钱了事,他宁可杀死我,然后扒我的尸体。
那个好心的商人,帮我简单处理了伤口,紧接着就让我帮他救自己的弟弟。
这不算什么好生意,我本可以拒绝,但我还是应承下来了。我得先赚点钱花。
第二天,我卖了我带着的货物,买了一把趁手的剑,还顺手带上了旅馆里的两个雇佣弩手。
雇佣弩手建议我去附近的村庄招聘几个农民,并训练他们。我拒绝了,我宁可去找雇佣军。起码我不用为他们的装备买单。
不凑巧的是,我刚出城门不到半天,就被几个劫匪追上了,他们向我要钱。把我逗乐了,我还不知道向谁要钱呢。
当我从他们的尸体上拿走他们仅有的几个子儿之后,我发现我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当我在苏诺的酒馆遇到艾雷恩时,我一瞬间有点恍惚。这小子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家境优越没挨过饿,喝酒的姿势看起来都那么优雅,绝不是寻常百姓。
结果一和他搭上话我就后悔了。一个落魄贵族,还死要面子,就像那厕所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过看在他很能打的份上,我决定让他入伙。
我在帕拉汶附近找到了绑架商人弟弟的劫匪。话不投机,又打了起来。
我趁机观察了一下艾雷恩,打仗主动站在前排,而且明显擅长用剑。三四个劫匪根本没法近他的身。
等我逼问劫匪的老巢在哪时,艾雷恩不自然地转过头去,似乎不愿意看到我稍稍用点撬开他嘴巴的方法。
呵,骑士精神。
回到酒馆休息的时候,一个叫波尔查的偷马贼上来套近乎,编的那一套瞎话连孩子都不信。
但我知道,越是这样的鸡鸣狗盗之徒,越是有用得上的地方。于是我帮他付了这几天的饭钱,他也跟在我后面,一口一个“老板”,比叫他爹都亲。
根据劫匪口中的情报,我找到了劫匪巢穴。
波尔查在入口前看了看,过来向我报告:“老板,这里的匪徒不骑马,我派不上用场,要不我先回酒馆等你?”
艾雷恩把眼睛一横,波尔查马上就闭嘴了。
商人知道他的弟弟被救出来之后很是高兴,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起了城中有士兵队长给强盗做内应的事,并让我帮助他抓住那个叛徒。
我对此并不感兴趣,但想起了前几天夜里我被强盗追杀的事,我决定应承下来。
我是很记仇的。
商人最终带着被装在布口袋里的队长见到了哈劳斯国王。
那个队长被吊死,但商人却被限期离开帕拉汶。原因是国王那个老家伙认为这让他丢了面子。
可能因为我不是国王,我实在理解不了这个逻辑。但商人倒是十分坦然地收拾东西离开了。
临走前,他嘱咐我,要想出人头地,就不能拿别人当人看。
我想了想,这个逻辑好像很缺德,但好像还tm挺有道理。
在德赫瑞姆的酒馆里,碰到了一个闹事的酒鬼,拿着把剑四处乱砍。虽然我把他打晕了,但胳膊上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
这时候边上的一个留有奇怪发型的男人主动为我包扎。他说他叫杰姆斯,是个医生,正在避难。为了躲避灾祸,他宁愿加入雇佣军。
“和人拼命而死,总好过憋屈死。”他说。
我捡起那个酒鬼的剑,给了他。
我的队伍逐渐庞大了起来。
晚上露营时,我放下了手里的书,开始挨个观察这些新朋友。
艾雷恩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他贵族的包袱太重,不愿意拉下身段和别人聊天。波尔查已经因为这事儿背地里说了他很多次坏话。
说起波尔查,那家伙前几天已经离开了。虽然他观察马痕的技术的确很有用,但天天吵架的队伍是没有团结可言的。于是在他第七次向我抱怨时,我给了他一点钱,让他滚蛋了。
和他吵架最凶的那个女人叫德赛维。这家伙当年被抓到土匪窝里当压寨夫人,所以对盗贼之流仇恨至极。
在她旁边烤火的那个黄头发的维吉亚姑娘叫克雷斯。从小被人当做杀手培养,大字不识一个,聊起天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在战场上也相当残忍,但只要和她多接触一段时间,就发现她其实天性很天真,只是没有一个善良的人来指引她。毕竟生存在藏污纳垢的地方,是不可能纯洁无垢的。
班达克主动请缨第一班放哨。这家伙是个有经验的老兵,曾在罗多克服役了20年。这些天队伍里的放哨、行军方式,以及一些小规定,都是他帮我定下来的。我表扬他的时候,他只是谦逊地说:“感谢队长愿意相信一个老兵的经验,而不是血统。”艾雷恩瞪了他一眼,他装作没看见。
在他旁边照看马匹的库吉特人,叫贝斯图尔。自打波尔查离开之后,夜间马匹的休息和饲料基本都归他管。这家伙身材健壮,头脑灵活,是个奸诈残忍的家伙。不过按他的逻辑,奸诈残忍是保命的手段,只要是对敌人,做什么都不过分。我也不在乎,只要对我,以及其他队员不动歪脑筋,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杰姆斯正在给法提斯讲宗教——这是我给他安排的差事。法提斯这家伙曾经是个斯瓦迪亚的骑兵军官,饮酒后手刃了挑衅自己的弟弟,至今仍然十分痛苦,恳求我拯救他。好在杰姆斯上大学的时候也上过不少神学课,便承担起了安抚法提斯的责任。
帮俘虏包扎伤口的那个姑娘叫雅米拉,罗多克人。这傻丫头是为了寻找理想中的爱情逃婚跑出来的。虽然我觉得很幼稚,但我不忍心让她待在那种环境,就带着她了。雅米拉是个认真的姑娘,无论向艾雷恩学习剑术,还是向杰姆斯请教医术,学的都很认真,并且进步神速。虽然现在上战场还是嫩了点,但已经能代替杰姆斯处理一些基简单的伤势了。
旁边的雇佣军围成一圈,正在互相吹牛。似乎根本不知道疲劳。
我把书垫在脑袋底下,闭目沉思。
队伍已经拉起来了,最近走南闯北做点生意,或者打击强盗也挣了点钱。
但我不能就这样下去,雇佣军的军旅生涯终究是跌宕起伏的,战败的那一天,一切都将失去。
在德赫瑞姆接到个任务,送80头牛到亚伦,给我900个第纳尔。
贝斯图尔对这个任务不以为然,按他的说法,要是直接把牛宰了卖肉,能赚好几万。
我觉得这真tm是个好主意。
在拉那的城门外,碰到了一个领主正被一百多个响马围攻。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原则,我带兵上去帮领主解了围,顺便还抢了不少战利品和俘虏。
那个领主过来和我打招呼,说自己是库吉特的那颜拖巨。得知我正在找赚钱的活计,他推荐我去参加图尔加的竞技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