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知道法国在波兰复国运动上的表现之后,你也是可以理解肖邦为什么这么做的
举3个例子
1.法兰西第一帝国时代,法国皇帝拿破仑为波兰建立了华沙大公国,使得消失十二年的波兰重新出现。波尼亚托夫斯基亲王率领波兰军队回报波拿巴复国之恩,其本人成为法国元帅,和无数波兰健儿一道为第一帝国的事业奉献了生命。
2.1848年革命,七月王朝被推翻,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建立。适此自由主义与民族主义情绪迸发,民族解放运动酝酿之时,波兰问题再次发酵,波兰人再次行动起来了,这次连德意志都有他们的支持者和同情者。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激进主义党派上街游行,要求法兰西第二共和国为波兰问题同神圣同盟撕破脸,这种撕破脸包括但不限于出兵。这次,第二共和国温和自由主义者不愿意重蹈第一帝国的覆辙,以拉马丁承认1815年以来确定的欧陆现状,不了了之。
3.法兰西第二帝国时代,于1863年发生的波兰危机,法国的宫廷到公众舆论都表现出了对起义的波兰人的同情,以热罗姆亲王为代表的激进派希望保卫民族解放的原则,而以皇后为代表的神职人员则希望保卫东欧信仰天主教的人民。在克里米亚战争之后,坚持法俄友好的拿破仑三世都抵挡不了法国人在波兰问题上的热情,最后常年搞机会主义的他则顺手批准了特洛恩的政策,开始试图和奥地利和好,把波兰问题放到了国际领域中,承担起反对俄国的义务,尽管他们这么做的初心是反对普鲁士。
私以为,在对外彻底保守的第三共和国时代来临前,法国一直是作为自由主义和民族解放灯塔的存在,对民族解放的支持,无论是奉行波拿巴主义的两代帝国还是奉行共和主义的两代共和国,都是一以贯之。在法国人尚能有力影响欧洲的情况下,他们的外交格局表现为:进步的法国与有待解放的欧洲,尽管多数时候表现为法国霸权试图重新修正欧洲地理范围,但是它在特定问题上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进步意义。比如说在意大利问题与波兰问题上。
因此,在祖国被完全瓜分的情况下,肖邦把国籍改成在国际舞台上长期扮演被压迫的波兰民族解放先声的法国,完全情有可原。
题目中的一个改字属于先问是不是。和现代各国都有明确的国籍法,以及互相承认他国国民的国籍不同,现代之前国籍是一种更模糊/狭义的东西。各国一般只对本国国籍和公民权有立法,对于某人同时具有别国国籍不与认知,当然也不管。所以获得并保有多国国籍并不是难事,只不过A国国籍附带的权利只在A国国内有效。chopin申请法国国籍是一件代表波兰历史的行为。19世纪是波兰受难的世纪。拿破仑组建的傀儡波兰随他而去,战胜国的瓜分占领导致民怨积累,终于在1830年爆发,很快被俄击败,之后重复了数次起义&被镇压的过程进入20世纪。chopin出生于傀儡波兰,在1830动乱时和大批波兰文化人一样流落他乡,之后因为波兰的状态很多人长期没机会回国客死在外,包括他自己。
肖邦本来就有一半法国人血统。肖邦本身就是一个法国姓而不是斯拉夫姓。
肖邦只是后来在法国定居和去世了,而且他本来就算是半个法国人(Chopin这个名字为什么能被翻译成“肖邦”,一听法语读音就懂了)。
更关键的是,那个时候,国家层面的波兰,已经没了,只剩下文化意义和地理概念上的波兰了。
至于为什么去法国定居,并且不认俄国国籍,正是因为他爱国(波兰)。
不然,肖邦想在有生之年以俄国人的身份,成为一名沙俄的宫廷乐师,为沙皇陛下歌功颂德,甚至当上“沙皇陛下首席钢琴家”,也是没什么难度的(实际上这个称号已经送过来给他了,他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