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明确一个问题,题主认知中的“体面”,和德国人认知中的“体面”是不太一样的。
战争开始后不久,贝特曼就撰写阐述德国政府的战争目标的“九月备忘录”,其中的内容构成了战争中德国战争目标的底线。备忘录遵循“确保德国的永久安全”的原则,其内容有:俄国放弃对非俄罗斯民族的统治,法国拆除孚日山脉的工事并割让隆维-布里埃矿区;比利时被降为附属国,实行军事占领,德国将控制列日和比利时海岸;实行“中欧计划”,从法国到波兰的各国加入德国主导的“中欧关税同盟”。
“九月备忘录”的要求显然是协约国不可能接受的,但贝特曼的观点在德国政治中仍是相当温和的那一派,更温和的几乎只有主张白和平的SPD。德国政治精英们开出高价码的思想基础,是对德国被包围的恐惧。他们认为白和平即意味着德国重回战前的被包围态势,德国的地缘环境没有改善甚至是更恶化了。为了确保德国的“永久安全”,德国必须向外扩张(注意不一定是领土扩张),将它的敌人削弱至无法威胁它的地步。
随着战争的进行,和彻头彻尾的沙文主义者鲁登道夫接手OHL,德国政府提高了它的要价。德国战争目标的激进化部分来自于德国军队对大片俄国领土,即所谓“东线管制区”的占领经验,OHL试图将东线的占领永久化。值得注意的是,德国战争目标在1915年,即东部管制区建立起来之前,就已经在知识界发生了激进化。兼并主义声势浩大,以至于韦伯和迈内克等兼并主义的反对者都不敢公开发表自己的意见。当然,德国战争目标的激进化也要置于当时欧洲普遍的霸权主义语境下去理解,战争的巨大牺牲使各国在感情上都不再可能接受白和平。当贝特曼在1916年12月提出了德国在战争期间最诚挚的一次和谈建议时,协约国表现出的冷淡和对德国的不信任正是这一点的体现。
事实证明,使中欧国家崩溃的决定性因素是饥饿而不是军事失利。德国的食物状况从开战开始就一路恶化,并在1916年后变得几近难以忍受。相比野心越来越膨胀的OHL和沙文主义者们,不惜代价结束战争、结束折磨对工人阶级和下层中产阶级来说越来越有吸引力。在经历了芜菁之冬、持续不断的街头抗议和罢工后,到1918年初OHL和德国政府清醒地认识到,如果再不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同盟国将从内部开始崩溃。
当鲁登道夫孤注一掷地发动“皇帝会战”时,他就声称这是争取“体面的和平”的最后机会,用决定性的胜利将协约国逼到谈判桌上,德军士兵也的确将攻势视为走向和平的最后一战。因此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攻势最终失败时,鲁登道夫精神崩溃了,而德军的士气遭受了毁灭性打击。这时鲁登道夫倒愿意接受白和平了,但他手上已经没有任何谈判资本了。在绝望中,德国迎来了革命和停战。
所以题目的问题根本就是伪命题,因为自始至终“内部问题”都是德国大战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把它割裂开就根本无法理解大战中的德国。“内部问题”从来就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内部问题”,你在讨论军事的时候也必须讨论它。OHL将资源向军队的过度倾斜加剧了国内的物资困难,而反过来国内的饥荒又影响了前线的士气。有一种夸张但不无道理的说法,即德军士气的崩解,始于在皇帝攻势中饥肠辘辘的德军士兵闯入英军仓库之时——实力的差距如此令人绝望。在绝望的1918年下半年,尽管德军仍能维持基本程度的士气,但士兵们已经拒绝进行任何攻势,拒绝在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中送命。无视物质条件奢谈军事上的可能性,这正是荒谬的“刀刺在背论”的重要特征。皇帝攻势结束后,德国在军队素质、军备、物资上都已经处于全面劣势。1918年夏秋协约国的攻势已经暗示了,它恐怕不用“付出几百万人的代价”就能取得彻底的胜利。
这是我看到的最准确的总结。
总的来说,就是中国的高考相对公平,所以性价比极高,所以其他活动都可以适当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