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不理解一件事。。
为什么相对于呼吸就能传染的疾病,
居然有人更害怕被咬才能传染的疾病。
更别提那么明显的症状。
这种情况是哪种情况?根本发展不起来!
赞同高赞答案,你以为《釜山行》,其实就是釜山不行。
在中国,列车传染源那个0号女乘客连火车都上不去,可能进站时候就直接被武警控制了。转一个2016年的帖,侵删,那时候还没有疫情。
《釜山行》观后感,总结如下:
1.列车始发前,机械师未提前到达司机室盯控;
2.列车始发前,乘务员未在车门口立岗,对丧尸旅客上车情况不了解,未落实车门口实名制验票;
3.列车发车后,列车长未按规定对车厢进行巡视,对各车厢状况不了解,安全卡控措施不到位;
4.恐怖事件发生后,列车长未在第一时间向调度汇报,造成信息迟滞;
5.各车厢乘务员对反恐应急预案不熟悉且不会使用,日常反恐演练培训不到位且流于形式;
6.在前方信号中断,联系调度未果的情况下,本务司机未采取紧急停车措施,盲目带车;
7.在发现线路被集装箱阻断,本务司机紧急停车后,未第一时间向列车调度员汇报,而是擅自开启车门引导旅客下车,造成信息卡滞,直接导致后续机车与本列冲撞,构成铁路交通事故一般A类事故。
8.本务司机擅自离岗,线路中断紧急停车后未指挥乘务人员进行有关行车、列车防护和事故救援工作。
9.车厢发现异常情况,列车长未第一时间向段调度室报告;
10.车厢端门三道防线卡控不严;
11.应急梯防护网摆放位置不知晓,旅客下车时未搭应急梯导致旅客摔伤。
建议对釜山客运段、釜山机务段定责,按规定进行考核。
《血宴》
写不下了! - 知乎 海心生花处 大家以后去这里看后续 我不推广什么公众号 除非特殊情况。
(一)地狱降临
岭南某地,一家夜排档灯火通明。
来自天南海北的食客们围坐在桌边,急不可耐地等待着一道美味。老板说是三天前从一个农民手里买来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只鹿,但只比普通的狗大一点。食客们可不关心这是什么,他们不是什么动物学家,今天只是来享用美味的。眼前的拍黄瓜,花生米和白切鸡,可是配不上今晚的气氛呢!
鹿的脑袋被砍下,沥干血,放在桌子当中当摆设,瞪大的通红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斩成两半,一半红烧,一半清蒸,肠子焯水后做了份杂粥。一时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请客的郑老板还拍着大排档老板的肩膀,要他把鹿血单独准备一份,就着那瓶他珍藏了10年的飞天茅台喝下肚。
“老张,在顺德的新店开怎样啊?”郑老板一杯鹿血下肚,已经是满脸通红,浑身燥热,一把搂着左手边那个秃头的中年人,“喝一杯,脑门上马上长毛!”
中年人一口茅台下去:“好好味哦!托郑生的福,马上好运来!就是不借到这鹿血对我的头发是不是真的有好处啊?平时就吃鸡鸭鱼肉的。。。”
围坐的其他人此时笑翻了,起哄着要中年人喝一杯。看着发着亮的一杯鹿血,中年人心里作呕了下:“都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开始传的,说广东人什么都吃。。。”但是为了那100万的进货合同,手头紧的男人还是面带笑容,敬了下郑老板后一饮而尽。
“不错!郑总,我们是多年的加盟商,别忘了再给我发几台机器,上次客户都说好用,我可不想让。。。”中年人还未说完,口中还留着一股血腥,只觉得脑袋开始发晕,一屋子的人仿佛正坐在地狱的油锅里翻滚着,那只鹿头,是狰狞的鬼卒,头顶的角正在一个个把挣扎的人按回油锅。。。
“陈师傅,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中年人低下头和身边那个憨厚的胖子耳语起来,但是扛不住全身的绵软,赖在了胖子的肩头 。
“我就知道喝不了了,哈哈哈哈!”那个新来的秘书看来不懂事,指着张老板开始大笑,郑老板撕扯着一只鹿腿,吃的起劲,根本顾不上秘书,摆摆手让大家不要去打扰老张。胖子也喝多了,推开张老板,夹起一块鹿肉,蘸着酱油一把塞进嘴巴。老张的老婆,也是店里的老板娘见状,连忙上去查看,因为要做一行人的司机,她并没有喝酒。此刻,她看到的老公,不再是那个温柔的煲汤男人,那个每晚深吻的枕边人,此刻双眼发着红光,嘴边开始渗出鲜血,摇摇晃晃撑着桌子站起来。
“你们快看,老张这是怎么了?”看到老张的反常,老板娘仿佛被闪电击中,马上不知所措了。
“看来是要长头发了啊?哈哈哈,我就说。。。”郑老板眯着眼睛看了下,准备点评一番老张的酒量,此时,老张哇地一声,扑了上去,死死咬住了郑老板的喉咙,咯嘣一声,郑老板的咽喉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挣扎两下后就倒在血泊中,后厨小胡子端着的鹿杂粥还没上桌,就被狂怒的老张碰翻在地,一桌子人几乎拉不住老张,然后一个个被撕咬,吓呆了的秘书一个电话报了警。
“咩事?”最近的美食城派出所,当班的李建春习惯性接起电话,今天又是个忙碌的星期一,桌上那份河粉还没吃一半,电话却打了50多个。听到大排档发生打架事件,老李以为是普通的纠纷,准备挂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惨叫声,从警18年,也是派出所所长的他,凭着直觉听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混乱,另外打了电话呼叫特警和上级支援。
“张一桥,周巍你们跟我去看看。其他人,留守。”
“师傅,我知道哪里了,就在我家楼下。”周巍扶了下眼镜。
“你开车,小张你警械是不是还放车里?”老李招呼着。。。
大排档,在警察到来前的5分钟内,化作魔鬼的宴会厅。刚才一个个围坐在桌边的食客,此刻一个个张牙舞爪地跑来跑去,通红的双眼寻找着任何一个还在活动的人。张老板旁边那个胖子被撕咬得看不出人形,还在血泊里一动一动。满身是血的张老板和郑老板的秘书一人捧着一个断了气的人啃着,刚才邻桌和和美美吃着团圆饭迎接退伍侄子的一家三口,爸爸抱着儿子的脑袋啃得起劲,侄子一把拉起吓疯了的姑妈躲到柱子后面,不料老板和两个厨师呜呜怪叫着冲了上来,这个退伍没几天的陆军军人,打翻老板后被厨师长咬住了胳膊,拉锯着进了厨房,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对着厨师长的脑门就是一下。转身出去时,从小最疼他的姑妈已经被打倒在地,身上全是黑压压的人,可怜的姑妈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军人在用椅子赶走怪人后,抱起倒在地上的姑妈哭起来,而那个温和的姑父此刻正以一种贪婪的眼神看着自己,怎么呼唤都没用。。。
一个在吃着河粉的矮个外国人被咬了一口,没十几秒钟就张大嘴扑向张太,她登时蒙了,远嫁广东10年,见过各种争端,但是今夜,怕是要命丧于此!她抄起一把椅子,心想:“死也不能丢湖南妹子的脸!”大喝一声,准备砸向那人的脑袋,身后却传来一声枪响,吓得她把椅子都掉在了地上。外国人的脖子几乎被子弹打折,整个人蹦了两下,还要张大着嘴扑过来,老李大喊着:“都给我停下,警察,不许动!”两发子弹打爆了脑袋后,老李又撂倒了扑过来的老板。此时他感觉身后闪过一阵风,回头时,一个小伙子已经拧断了一个乱叫的家伙的脖子。
看着一地的尸体和鲜血,在边疆摸爬滚打,看过无数血腥场面的李建春,竟然有点发憷。此刻顾不得多想,他脱口而出:“你是谁?这里发生什么了?”
“警察同志,我是退伍军人,叫我小冯就可以。这应该是丧尸,刚才他们被咬了的就开始咬别人,没咬死的就变成新的。。。”军人掏出了退出现役证,往老李眼前一晃。
“我也是,开坦克的,现在战斗!”张一桥和周巍的警械早已准备好,师徒三人开始搜索这家店铺。与此同时,根据应急预案,正在巡逻的特警半小时内赶到并封锁了整个位于市中心的美食城的主要出入通道。在开会的局长亲自电话联系在一线的三个警察。此时110和120的后台,已经被涌入的电话打爆。
“怎么可能有丧尸这种东西?小年轻的脑洞实在是太大了吧?”局长大吼着,“不要造谣,特警已经在路上了,你们配合好他们封锁,如果有谁不听劝继续攻击人,按照条例办事!今天美食城有关的电话已经接到80多个了!”
李建春和两个徒弟还有小冯,且战且退,打空了弹夹的李建春看着越打越多的怪人,狠狠吐了一口痰在地上,“什么玩意?打过恐怖分子,也抓过连环杀手,就没见过这样的!”吓疯了的张太抓着小冯的胳膊,四人踩着一地的鲜血和内脏,强忍着恶心退到了旁边的小卖部,老板娘抱着哇哇哭的孙女,泪流满面地从货架后探出头来,1分钟前,不到两岁的小女孩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爸爸,刚要招待进门的一对情侣,却被几个冲进来的人撕咬成尸体的,老人疯了一样上去要保护自己儿子,儿子却用最后的力气喊她躲好,报警。。。不知为何那几个人咬死儿子后径直离去了。小冯用余光瞥见并一拳打倒要冲进来的一个家伙,呼啦一下拉上了卷帘门。门外,听到响动的丧尸群呼啦啦围了上来,打得门劈啪作响。
突然,李建春听见屋子里有响动,示意众人安静,拿了案板上的菜刀,摸了进去。。。他一脚蹬开窸窸窣窣的厕所门,却发现是一对避难的情侣,女孩已经是浑身发抖,男孩一边安慰着女友,一边在手机上飞快按着,时不时回复下语音信息。
“发生什么了?”李建春询问道。
“我是医生,消化科的。”男孩推了推眼镜,“钟院士和我一个医院,前几天刚听了他主持会议,顺道要来了联系方式。我怀疑这是一种新型的传染病。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发我们院的群里了,现在都回复不过来。。。”
微信滴铃滴铃响起了语音通话邀请,男孩按了扩音:“你好,钟院士。”
“长话短说。我刚从院长那里出来,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一种人传人的疾病,你配合好警察,注意保护自己,不要接触任何患者和密切接触者,我马上到!”
“钟老,您都90岁了,就不要过来了,这里危险。”
“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天职!”电话戛然而止。
“小冯呢?”小张此刻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那个小伙子,不见了踪影。
李建春的家族群已经炸翻,80多岁的老爷子看到电视上生活中憨厚的儿子,今天却在一堆哇哇叫的怪人中冲锋陷阵,不顾家人的阻拦要去现场救自己的儿子,最后倒在沙发上差点昏过去。老伴刚刚接到最小的孙子的电话,说自己姐姐也和两个好姐妹一起在那个美食城,微信群一堆人艾特她后,老人听到女孩传出的语音,哭喊着说来世再做祖孙时,老人哭崩了。其他的孙子要么在外地,要么还没得到消息,110已经打爆,和堂妹最亲的二孙子李传贵一个电话叫上了发小去救人,两人的丰田在高速上狂奔。。。没来得及看家族群的老李,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侄子和侄女,马上就要在这地狱的最深处相遇。。。
美食城乱成了一锅粥,警方在外围设立三道封锁线,持枪特警和上级请示高层后紧急调动的驻军,组成战斗小组从各个出入口和消防通道,进入美食城检查,射杀试图乘乱袭击军警的怪人,那些说自己没被咬伤的人,被军医就近安排到强制征用的酒店,一些房客被紧急安排退房和赔偿时和店家起了纠纷,好说歹说才同意。有几家酒店还出现了密切接触者进来时,吓得房客拥挤着逃避的情况,各个警务室的警察们和社区工作人员在开始的这几个小时内,分身乏术。。。
“胖子你先在车里等着,有情况立刻开走,保持电话畅通,我去楼上看看。”丰田七拐八拐冲进一条小路,胖子狠狠一脚油门,撞碎美食城一扇侧门的玻璃,看着楼上乌泱泱的人群,两人还是害怕了,自己已然深陷电影中的丧尸剧情。
“小心,传贵!”胖子拍拍发小,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传贵没有把车熄火,下了车,转身的瞬间,一群乌泱泱冲来的丧尸打破了自己爱车的玻璃,拖出了发小,那个说话大大咧咧,爱笑又天真的男孩,惨叫着被撕成了木桩,内脏呱嗒呱嗒掉在地上。传贵歇斯底里喊着发小的名字,却又来不及多想,强忍着泪水冲上了楼梯,从小最亲近的堂妹,你又在哪里?看着平日里熙熙攘攘的美食街成了屠宰场,传贵凭着记忆开始搜索 。堂妹的手机没电前给自己说,她饮茶的店铺名叫做“XX茶室”,在三楼,此时此刻在四下奔逃的人群中,传贵目力所及,竟然没有一家店面是叫这个!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孩一头扎进了传贵的怀里,哭嚎着拉着他往旁边走,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堂妹,女孩哭诉着自己被咬掉了胳膊上一块肉,揽住哥哥的胳膊就往外走。不时有窜出来的怪人拖住路人就开始撕咬,在二人冲出楼梯的时候,传贵看见身后一个戴眼镜的女孩被十几个家伙推倒在他俩右边,然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商场广播,由于突发踩踏事件,请大家保持冷静,从最近的出口有序疏散!”
“哥哥,我知道哪里可以很快出去,二叔以前带我和弟弟来玩过,有条小路。”堂妹拉拉哥哥的胳膊,示意他往她手指的方向跑。
“桂花,走!”传贵坚定地喊着。
传贵捂着妹妹的眼睛,一刻也不敢停下。不远处不时有各种打扮的怪人撕咬着尸体,或者活生生的人,二人踏着一地的血污,往远处警笛呼啸的角落快步走。
大概还有100米时,看着由远而近的警方小组,二人不要命一般开始飞奔,黑暗中闪出的怪人们,还是阻拦住了兄妹逃出生天。女孩惨叫一声,右手被个壮汉扯下,连带着骨肉分离的咯嘣声,传贵拼了命地用拳脚招呼着这些家伙,却又只能看着自己从小最疼的堂妹,被咬下一块块肉。堂妹死前,秀丽的面庞上多了两个血洞,那双灵动的杏眼再也没有闭上过,堂妹才24啊,男朋友都没有谈过!传贵也感觉也有一只只手正在伸向自己的肋骨和肚子,每一下都痛得发狂,那个一口血腥味的保安,张大嘴就冲着喉咙要咬下来。。。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美食城传来的枪声渐渐稀疏了 。
警方的三人小组在短短十秒内打空了所有弹夹,救出已经昏迷的传贵和只剩残破躯体的堂妹.所有同医院的人都记得,隔离的那几天里,这个小伙子常常撕心裂肺喊着发小的名字,到处找胖子;也会冲着窗口的桂花树盆栽痴痴大笑,说什么 桂花 你也来了,我没保护好你。。。
美食城事件,从接警到处理完毕,再把所有密切接触者送到隔离点,整整用了8个小时。
“经过初步调查,昨日在美食城发生的食物中毒引发的群体性事件中,共有207名游客和15名工作人员遇难,1533名游客和24名工作人员为密切接触者,在本市各大医院隔离,另有155名密切接触人员已经登上前往各地的交通工具,省厅已经向各省发布协查通报。请大家不要惊慌,相信政府,配合社区工作人员,我们能解决眼前这个问题!”
“食物中毒?群体性事件?我不觉得,算了。”满身淤青和擦伤的李建春,把新闻链接发给同病房的周巍。那天卷帘门被怪人们冲破时,师徒小组准备殊死一战。小周很不幸, 被一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跳弹打到了膝盖,差点截肢。张一桥则幸运多了,几乎在小周倒下的同时,用叉子打翻两个怪人后,武警分队就赶到了,一通扫射,小张推开倒在身上的尸体站了起来, 这小子没受伤。
小冯尸体是在卷帘门附近的角落被发现的,发现他时,这个年轻的退伍军人正和一个高大的黑人扭打在一起,黑人的眼睛已经发红,全身血腥扑鼻,爪子死死掐着退伍军人的咽喉,这个再过3个月就22周岁的退伍兵,战死在自己的家乡。
听说张太已经精神失常,三天后诊断为精神分裂,连夜送去的精神病院。
七天后,最终调查报告出炉,老周排挡5号桌的那只动物,是最早的病毒载体,觥筹交错间,几个贪吃鬼把一美食城的人带进了地狱。排挡里的人除了个外出送货的老板外甥,无一生还。在接下来的一星期内,所有遇难者的家属领回了骨灰。
那是一个雨天,李建春在侄女的葬礼时,看着那个爱笑的漂亮女孩就那样静静躺在盒子里,一张自拍照成了遗照,不禁老泪纵横。在她最爱的歌手,那个跨越大半个中国都要追的歌手那首《车站》的伴奏下,骨灰被缓缓放入墓穴,李家哭成了一片,妈妈疯了一样要去把女儿从工作人员手里抢回来,说放家里吧,她不怕。二老更是瘫倒,不省人事。
侄子昨天参加了发小的葬礼,不顾众人的阻拦,强行抱着发小的骨灰盒说了几个小时的话。最后发小的妈妈抢过骨灰盒放进塔里。。。那天不知为何,也是倾盆大雨,发小在照片里傻笑着。
小冯的葬礼在烈士陵园举行,礼兵鸣枪致敬时,李建春和小冯全国各地赶来的战友同时行军礼,目送着这位光荣的军人盖着国旗的骨灰盒没入墓穴。小冯的爸妈哭喊着儿子的名字,数度昏厥。墓碑上小冯雪松背景的军装照英姿飒爽,那年参军时他才18岁。
那个消化科医生发了一条微信给钟院士:“钟院士您好,我想问下,这次鹿血病的发病机理,是通过唾液和血液传播,影响大脑和循环系统吗?那天你不顾阻去病房看刚送到的那个被咬伤的孩子,提取伤口的唾液样本时,真的吓坏我们了!”
钟院士拿下眼镜擦了擦,一字一句地回复道:“是这样啊,还好,那些密切接触者无一发病。哎,想起来那个一夜间成了地狱的美食城时,我是真的不忍心!从SARS到鹿血病,有些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还有,有病人了,不管是19岁还是90岁,作为医生,就要冲在一线,即使倒在一线,也是神圣的,你一定要记住。”
(二)引信
是夜,日本首都车来车往的新宿区,一辆白色本田打着左转灯停在一处宅院,驾驶员中田稳稳停在门口,等待着一个重要客人的到来。不多时,一个黑衣黑帽的男子缓缓走出,行了个礼。
“谢谢你能到来,不过我不坐车,把这封信投到首相官邸旁边,左手边第一棵松树上的信箱。到了麻烦给我打个电话。”
“是,先生,你的车费是5000日元。”中田急着回家吃饭,双手接过,告别后匆匆离去。
男人一直等到晚上8点,手机发出了震动,中田的声音从那一端传来。男人低头对内置耳麦说了句话:“南方一号市场调研报告,完成递交。客户说很满意。”
“你是明天回国的航班吧,富兰克林会去机场接你。达拉斯机场,老地方见,约瑟夫。”
久违的国内空气还是让男人长舒一口气,拖着行李箱走在漫长的机场通道中。按照行动要求,上厕所也只能去指定的两个。不过过了今天下午2点,就可以结束这次任务,见到梦中才能相见的珍妮弗了,再加上航班上的长睡早已让他尿急,男人不禁加快了脚步,奔进那个门口贴着比基尼女郎的厕所。任务完成,约瑟夫感觉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好一通酣畅淋漓!旁边一个叼着烟的黑人小伙瞥了眼大呼舒服的约瑟夫,继续如厕。小伙先于约瑟夫走出厕所,洗完手,转身就回到刚才的地方,拍了下约瑟夫的肩膀,哗啦一下,约瑟夫的高级西裤沾满了尿液。。。
“你有病吗?”约瑟夫几乎咆哮起来。
“要怪就怪你不该给CIA跑腿 !”黑人小伙狠狠一推约瑟夫,咣当一下,约瑟夫的脑袋砸在了脏兮兮的站便器上,不知为何,从小就是打架王的约瑟夫感觉身体绵软无力,恍惚间,看到了最疼的宝贝儿子向自己跑来,珍妮弗的声音从厨房传出,一如初见时的晚宴后厨。小伙收起衣袖里的一管液体,转身跑出厕所。
“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进行投放,先生们。”地图室的世界地图上隐约露出几个红点,红发老头的声音让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和众议院议长一众政客们都颤抖了起来。“胡德堡基地的实验室,昨天是发生了一起很大的事故,但是不至于影响我们的布局。。。”
“瑞莱博先生,你现在可是一点都不靠谱。”国务卿把手头的平板狠狠摔在桌子上。“这是反人类,人类之间不存在生殖隔离,我们要阻击敌手也不用这样,是,中国人可以完全消失,但。。”
“之前传染病专家和我沟通了的,这种办法是最好的手段,而且南方一号产品,只会攻击黄种人,”瑞莱博摁灭了手里的雪茄,“哪怕带着一点白种人基因的人,都不会死,病毒,永远是人类的克星。之前的雪茄疟疾,差点干掉我们在古巴的线人,但是这次我们不会失手。南方一号只是短潜伏期的,最长不过1天。南方二号产品才是真正的王者,潜伏期长达10天,还会。。。”
“格鲁吉亚,新加坡和日本的实验室,都联系了的,他们说完全可以通过商贸路线进行投放,黄种人尤其是这个国家的崛起对我们威胁太大了,广场协议让我们多了条狗,这次南方一号,会让这个大国哭的。”国务卿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匆匆打断演说,在一张草稿纸上开始写写画画。
“格林主席,你怎么看?”卫生部长还是很担心,问了下坐在右手边的的银发老头。
“我希望,我们的航母战斗群和装甲车,能够永远不被用到和这个国家交战中。”银发老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托着下巴开始若有所思。。。
中田的出租车在回家路上突发爆炸,42岁的中田可谓尸骨无存,匆匆赶到的电视台也只是报道说,在首相官邸附近发生交通事故,一人死亡。
一场小到不能再小的骚动后,东京继续车来车往,仿佛从未发生任何事。
(三)死神的派对
一架满载乘客的航班,乘夜从澳门起飞,飞往美国的拉斯维加斯,漂亮的空乘们用流利的英语和中文还有粤语招待着疲惫不堪的乘客。在最不起眼的一个靠窗位置,一个美国老太把一块粉色披肩搭在了肩上,那天她也在美食城,慌乱中把一瓶别人喝过的水,错当成了自己刚买的装进包里。3天隔离期间,鬼使神差地没有打开。。。
快到美国时,空姐们开始派发入境卡,老太太拧开了瓶盖喝了两口,喝水的时候老太感觉自己老了,老到喝两口水都会呛到,道谢并接过一块空姐递来的湿巾擦擦嘴,赫然发现自己的哮喘复发了,肺开始生疼,又用力咳了两下,居然开始出现带血的唾液。
“艾瑞克一定会笑话他的妈妈的,”老太写完入境卡递给空姐,眯了会儿,醒来时这架波音777已经稳稳着陆在拉斯维加斯机场熟悉的跑道上。
在出口,最小的女儿冲上来就给妈妈一个巨大的拥抱。老人笑了笑,摆摆手,说自己哮喘复发了,不能抱最喜爱的珍妮,得赶紧预约个家庭医生。艾瑞克这个最大的儿子开着车,一家人开开心心前往近郊的农场度周末。
机场清洁工在处理垃圾时,发现了一块很好看的粉色披肩,今天刚好是发工资的日子,不可谓不开心。这块给老婆一定会喜欢的!“万能的上帝,谢谢你的爱护!”这个小伙飞快打了卡,一下窜到停车场,开着自己的福特皮卡冲上回家的路。
艾瑞克夫妇的周末派对一如既往的嗨,周围几个镇上的青年男女和老头老太都跑到这家方圆几十公里最大的农场来,把牛棚面前的停车场塞得满满当当,一个大胡子还把自己的彼得比尔特389重型卡车直接拦在了艾瑞克家的大门前面。这辆重达80吨的大家伙一开始引发了无数人的批评和劝告,最后不了了之。大胡子把驾驶室里那瓶苏打水拿出来揣在兜里,径直走进酒吧,伴随着音乐开始疯狂扭动。
当音乐播放到滚石乐队的成名曲《sympathy for the devil》时,大胡子带头开始大声高唱。艾瑞克的妈妈也跑进里面开始摇摆着,年轻时是镇上警长家的宝贝女儿,追求者无数,去年老头子去世了,不少年轻时的追求者也或丧偶,或鳏夫,纷纷展开攻势,老太太要求颇高,都没怎么回复。但是今天,这首滚石乐队的歌曲让她回想起了年轻时的光芒四射:“Washed his hands and sealed his fate。Pleased to meet you。。。I rode a tank。。。Ooo Ooo Ooo ”再加上几杯杜松子酒下肚,老太也开始有点微醉了,摇摆幅度也越来越大,甚至开始下腰,引得全场欢呼!看来年轻时舞蹈队的功底,还在!
一个年轻后生不知好歹地上来要跟老太斗舞,没几下就被比下去,全场哈哈大笑;角落里开始有人抽烟,也没人理会,毕竟今天开心最重要。
“你好呀,罗莎琳,还记得我吗?”老太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只温柔的手抱住了腰,正要嫌弃地推开,却发现此人和年轻时认识的那个消防员有几分相似。
“弗雷德里克,就是那个老在你家橡树上抓松鼠,然后丢你家院子的,还记得吗?我就是他!因为这个我可没少被我爸踢屁股呢,哈哈哈!”老头目光温柔,微微含笑。
“怎么不认得?我一直在找你啊!这么多年你去哪了?”老太不顾体面,直接亲了口他。
“我儿子之前在香港当银行主管,后来觉得饮食不习惯,没多久先去了上海,呆了段时间,把我从达拉斯接到那里了,那里的人可真没意思,老头老太的娱乐活动就是在空旷处跳舞,酒吧也都太安静了。我也不懂年轻人那些玩意,听说你回国了,我瞒着儿子跑回来的。”
“哦,亲爱的,那可太不凑巧了,我在香港住了30年,就在跑马地,要是你儿子是把你接到香港的,我肯定带你去看海景!上次见面,是25年前了吧?”老太轻轻挽住老头的手,伴随着一手轻摇滚开始边叙旧,边舞蹈。
老太说起中国那件事时,老头明显愣了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是有怎么样呢?哪怕只能做你一年,一个月甚至一晚上的爱人,我今生也值得了。”
“我爱你。”老太搂着老头的脖子,长吻一口。
也许是真爱的力量,老太奇迹般地没有在当晚的派对发病;那个机场清洁工给老婆送披肩回家后,却因为琐事二人大吵了一架,老婆气呼呼地拿着钥匙开走车,直奔派对现场,虽然因为之前在路易斯安纳开车,例行巡检时被发现持有大麻,被DEA和法庭宣判了缓刑,但是此人还是觉得,活在当下,及时行乐!在去嗨翻天之前,此人还服用了一点苯丙胺。药物,在体内慢慢发作,同时发作的还有南方一号的变种,在机舱和潮湿空气的哺育下,这种病毒,开始卸下伪装了。。。
皮卡一路横冲直撞,撞飞几个垃圾桶和信箱,引来几个路人的谩骂后,这个墨西哥人将油门踩死,嚎叫的引擎带动一吨多的车身,直接撞开了农场的栅栏,最后怼在牛棚对面的大树上,引擎盖都差点翻起来,巨大的刹车声吓得树上睡觉的鸽子们咕咕飞走。
此时她看到的,不是派对现场,而是是一片美丽的草地,上面是无数的天使和小孩,在随着音乐起舞,魔王撒旦从地狱出来,开着自己着火的马车,车上无数个骷髅装饰,黑洞洞的眼眶开始放射无数的光芒,将大地撕裂,无数赤条条血淋淋的罪人从地狱之火中爬出来,汇成大河,在巨大的喷泉边蹦跳着,吼叫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语。农场的房屋也变成了巨大的雪山,在烧红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恐怖和迷人,出来迎接的农场主人,看上去也是无比狰狞,仿佛野兽一般。
女人扯下披肩,冲进会场,伴随着最劲爆的音乐起舞,凌乱的头发和乱扭的胳膊一起狂欢。那个清洁工,用一杯龙舌兰就骗走了自己,说自己是银行家,到了才发现是个水费都交不起的!今天是狂欢的日子吗?哦不,上帝,今天我们是来算账的!就让狂欢带走所有的不快吧!
几杯烈酒下肚,女人冲到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就狠狠灌着,在音乐的掩护下将瓶子砸到细碎,哇哇乱叫一阵。旁边一个老头此时忍受不了了,走上去就是一顿教训;她却开始了这一夜最疯狂的篇章:“麦克,你这个上帝都嫌弃的家伙,滚回你老娘肚子去,不然我戈麦斯今天就吃了你!”
老头和几个朋友听完便哈哈大笑起来:“这肉可不好吃啊,来来来,咬一口,你就知道了!还有这又不是什么麦克,就是个没人要的糟老头子,弗兰克!”笑声未落,老头不经意间一转头,戈麦斯扑上去就对着老头的脸颊咬了一口,怎么也停不下来。在致幻剂和南方一号鹿血病病毒的合力之下,戈麦斯的中枢神经,换主人了。。。伴随着老头的惨叫声,一个朋友阿曼达慌忙举起身边的双管猎枪,填入两发鹿弹,对着戈麦斯的腿上就是邦邦地开了火。出人意料的是,戈麦斯没有停下,咬断老头喉咙后,又扑向阿曼达,这个老太太躲闪不及,大腿上被狠狠咬了口。
“你这个家伙,好不知好歹,老娘年轻时当过特种兵!”一个飞踹,戈麦斯飞了出去,掉在艾瑞克一家身边,虽然腿上受了伤,还是靠着两种东西的支撑疯狂抓咬着,好几个聚会的都出血了。受伤最重的还是艾瑞克,当过警察的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女人吃了致幻剂,一个箭步上去勒住了脖子,反倒被咬开了手腕。。。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到处逃窜,个别带了枪还喝多了的,开始对着黑暗中漫无目的地扫射,各种口径的弹药将墙壁打出许多弹坑,有一发子弹直接打碎了电闸,爆出的火花将一堆柴火点着,音乐没有了,美酒也在混乱中撒了一地,很多人本来准备在农场过夜,喝的是酩酊大醉,此时却或多或少地酒醒了,开始寻找出口。大胡子冲到车上拿下了一支火力强大的突击步枪,在导轨上插了个战术手电,重返现场后开始搜索潜伏的枪手,持枪人多方的混战以大胡子的精确点射各个击破为结局。大胡子,是个潜逃多年的连环杀手。今夜,他也是重开杀戒。
“你们不过是爱好者,而我,是射击冠军。”大胡子轻蔑地笑笑。
场内的混乱还在持续,闹哄哄的屋子还有一半人没有离开,侥幸没受伤的车主从唯一的出口,酒吧大门蜂拥而出,大胡子回想着当年自己第一次杀人,也是在这样的地方。自己的父亲就是个酒鬼,是个酒吧的伙计,来自乡下的妈妈在生下他5年后被逼走,从小不管家里发生啥不好的,大胡子都被父亲扒了裤子吊在酒吧的角落打,有时候就是劈头盖脸。看着发狂的戈麦斯等人,儿时的恐惧再次来袭,大吼一声,突突突地打空了一个弹夹,冲着喝得最凶的那几个倾泻弹雨,那个蓝眼睛金头发的老头,太像那个畜生了。。。
“今晚是撒旦派对!见者有份!”7.62毫米的子弹几乎扫荡了他去的一切地方。
罗莎琳和弗雷德里克都中了枪,嘴边开始流出鲜血,二人互相搀扶着到墙角坐下,老太此刻的眼睛开始发红了,说话也开始呼呼的,仿佛丧尸一般。弗雷德里克明白,今晚会是老太的最后一夜。
“我知道中国那件事,但是我觉得,哪怕你罗莎琳因为各种原因得了那个病,我也还是爱你。”
“弗雷德里克,如果上帝存在的话,我会在梦中告诉你,我会和他说,让你和我,下辈子好好爱一次,我和艾瑞克的爸爸,其实并不幸福,当年,是我父亲为了照顾家族生意,才让我。。。”
“我不管。”弗雷德里克吻了上去,那是他等待了70年的一个吻。鹿血病病毒在老太体内呆了18小时后,随着罗莎琳的离去而离去。在她倒下5分钟后,弗雷德里克也因为失血过多去了天堂。
大胡子打光了步枪的子弹,此时门外传来了无数警车的呼啸声,看着一地哀嚎等死的人,大胡子心满意足,把枪背在肩上,趁乱快步离去。 大胡子开着重型卡车,挂挡轰油门后,撞开一堆乱停的车辆,碾死几个倒霉的车主后直奔旁边的高速公路。
DEA,FBI和州警的鸣枪并没有拦住大胡子,子弹打在车上也只不过是挠痒痒,拦路的警察还没拉开阻车钉,就被撞出几米远,带队特工对着对讲机就是一句:“彼得比尔特一辆,往拉斯维加斯方向,注意封锁所有必经公路。”警察们冲进闹哄哄的现场时都惊呆了,除了一地哀嚎的伤者,还有个发狂的女人,在吞吃着死者的尸体,一个警察直接就吐了。老警官受不了如此恶心的场景,上前抓捕时,戈麦斯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他的手就要咬下去,5个警察不约而同地开火,戈麦斯瞬间成了马蜂窝。
“艾瑞克家庭农场发生枪击案,死亡32人,受伤77人,疑似因吸毒人员引发。。。”新闻媒体以为是常见的枪击案,轻描淡写后就没有继续跟进。当晚被戈麦斯咬伤的共有7人,除了艾瑞克,都拒绝就医,以个人自由为名,匆匆驾车离去,最远的前往东海岸的纽约曼哈顿。死亡,沿着州际公路张开了黑乎乎的翅膀。
(四)阴燃
“CHINA,CHINA,CHINA!!!”美国总统又在自己的油管账户发布一条看起来极其尴尬的视频。大意无非是中国人贪婪好吃,无视规则,影响美国人的正常生活,还要把病毒播种给自己人民。瑞莱博先生还在最后强调一句,鹿血病只会在华人中传播,这是上天给中国的惩罚。。。评论区对中国的嘲讽和挖苦随处可见,甚至有恶毒之人制作了一个鹿头砍下后的鲜血和内脏汇成中国国旗的图片,也是引来点赞无数。
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依旧是争论不休。路透社记者更是开始询问关于鹿血病的问题,不怀好意地说:“贵国的美食向来以牺牲动物的福祉为代价,甚至是珍稀动物和危险的野生动物,请问这样做对世界负责吗?鹿血病也是贵国人的好吃懒做带来的。”
新来的外交部女发言人毫不怯场:“贵国的发家史,是在北大西洋捕鲸,砍伐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射杀非洲的狮子和大象为乐,甚至连人类都不放过,在殖民地猎杀土著民,利用鸦片剥夺一个个主权国家的人民健康,亚非拉长期的贫穷和落后,和贵国为代表的西方殖民者的贪婪和无知密切相关。请问这样做对世界负责吗?传染病的溯源是个科学性问题,SARS溯源就用了十多年,贵社如此言论,实在有失体面。还有,为什么雪茄疟疾的症状,和鹿血病很相像?”
那个记者一时语噻,草草结束提问。。。
洛杉矶唐人街上,一家挂着红灯笼的中国餐馆“美味时刻”即将开门,迎来的不是往日热闹的人群,而是黑压压的抗议者。老板谢大姐从福建老家来这打拼十几年了,第一次遇到如此严重的反华声浪。戴着耳机的暴徒用地砖和铁棍砸碎了唐人街的每一家店招和玻璃,大姐跪下求暴徒高抬贵手,反倒被踹倒,眼睁睁看着所有的桌椅和餐具都被砸烂,打911也是忙音;温州人老沈的皮鞋店甚至被一把火烧了,60多的老沈知道后直接跳了河,还在读大学的小沈听到消息后丢下书就往家跑,却被两个喝的醉醺醺的暴徒洗劫,暴徒还用手比出鹿角的样子,龇牙咧嘴地要咬他。。。
驻美大使多次严正交涉,换来的只是美国人的轻蔑和嘲讽,从洛杉矶开始,短短5天,十余座美国大城市爆发了反华抗议,各种侮辱中国的图片,开始大行其道。。。然而大多数美国人却认为,这不过是年轻人的狂欢,过不了多久就会销声匿迹。
在阿尔布开克一家汽车旅馆脏臭的房间内,小皮卡司机杰克用唾沫点着刚收到的几百现金。昨晚从那个混乱的农场冲出来时,才发现大胡子的子弹没有伤到自己,倒是那个臭婆娘,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可惜,保险公司用各种理由推脱了主要责任,只愿意赔付少部分的医疗费,气得他差点拆了那个保险经理的办公室,用尽各种难以入耳的脏话问候一通,桌上的咖啡机都沾满自己唾沫后才满意地离开,留下吓呆了的黑人清洁工大妈和经理面面相觑。
臭家伙,一口下去咬得好疼。一开始杰克只是以为是个普通伤口,涂了点药就没去管,但是现在的疼,竟然开始深入骨髓了。卡车的油不知道够不够支撑到最近的加油站,看了下兜里还有一张没刷爆的加油卡,杰克骂骂咧咧地上了车,轰地开出去。
那个很像自己前女友的小巧妹子,今天又是她当班,杰克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半天,口水差点滴下来。妹子很高冷地走过来:“这次可不要不给钱了,上次差点把我连人带加油枪带走!”女孩弯腰的时候,那一件白色包臀裙下的曲线看得杰克是心神荡漾,忍不住伸手。
“管好你的手!你还是注意点!87,fill up,30美元。”姑娘气呼呼地刷了卡,丢回杰克的驾驶室。“等待法院传票吧,杰夫斯·杰克,你这个色鬼!”几乎在同时,杰克脸上挨了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疼。 摸了下脸颊,居然还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刚才隐约看到的闪光,是她的戒指?
杰克不管不顾地开出加油站,前往自己最熟悉的房间休息,这段时间都没什么货,今晚就吃个三明治吧,楼下有个亚洲妹子开的饭店好像不错,但是只能下次了。一天没吃东西了,一团无名饿火开始将杰克吞没,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眼前的道路,开始不停起伏,自己缠绵过的那几个风尘女,竟然摇晃着身子,出现在他面前,脱下外套就开始做撩人的动作,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前挡甚至是副驾驶上,她们的喘息是那样迷人,杰克不争气地开始流口水,眼睛也开始发热,嘴里开始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看来自己是太累了,竟然出现了幻觉。中控还有个昨晚没吃的纸杯蛋糕,杰克连纸都没撕掉就一口塞进去,迎接他的却不是香甜,而是难言的刺痛和烧灼。杰克大叫着,一脚油门踩到40英里每小时,压过了双黄线,直接撞上了一辆校车,两车相撞瞬间,所有驾乘人员都狠狠砸了下,皮卡几乎翻了个面,孩子们开开心心放学,和小伙伴们玩着游戏,却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坏了,哇哇哭成一片。带队老师是个年轻姑娘,也吓哭了。
“嘿,笨蛋,你会不会开车?”面对着黑人大叔连珠炮般的发问,杰克斜着眼睛下了车,呼呼喘着气,带血的口水顺着衣领流下,双手开始不听使唤地发抖着,渐渐地伸向了大叔的衣领,哇呜一声就咬住了大叔的锁骨。
“孩子们,快下车,去报警,这里有个疯子!”大叔哀嚎一声,一脚踹在开门的按键上,大声叫嚷着,顺手抄起灭火器就往杰克脑袋上砸,咣咣几下,杰克的牙齿都崩碎几颗,却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愿,杰克是一头发狂的美洲豹,撕咬着猎物的喉咙和肚子,50多的大叔几乎被利爪和牙齿开了膛,买给刚出生的小孙子的小熊猫袜子,从上衣口袋被抖落出来,掉在了大叔流满一地的血中。孩子们在教师的带领下匆匆躲入旁边小树林, 拨通911后警方的直升机先于社区警赶到,盘旋着带来了5辆警车。开车的大叔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守住了车上16个孩子和那个年轻姑娘的生命。警察们看到的场景,让他们终身难忘:一个血淋淋的男人,正在啃食一个同样血淋淋的大叔的身体,看到荷枪实弹的警察们来了,反而抬起头来,张开沾满鲜血和碎肉的嘴,狞笑着看着每一个人,然后缓缓放下大叔的尸体,摇摇晃晃向着警察们走去。直升机上的狙击手一枪结果了这个噩梦。
在相关新闻和推特发布前大约50分钟,保险公司主管把负责杰克的事情的经理叫去大骂一通,说经理不懂变通,经理反唇相讥,说她这样只会把公司的钱花光。两人吵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能吵出胜负。经理喝完手里的水,气呼呼回到办公室,在咖啡机倒满一杯,一饮而尽后,招待了附近银行一行人的投保,带队的行长点名要经理给他倒一杯拿铁,冬天的空气总是那么难熬,经理就那样一直开着中央空调,这栋60层的写字楼,病毒开始通过管道蔓延。。。
“那么,约翰先生,我们的保费,该给点折扣了吧,去年我们没有任何投诉和意外事故,削减10%,如何?”行长喝了口咖啡。
“只要不是发生那个吸毒的女人那样的事情,我们的保费完全可以做到优惠一部分,安东尼奥先生,你应该记得,我们给911事件里投我们公司遇难者一共单独赔付了1000万!11号航班上的一个老爷子,我们赔付了200万,还有个在北塔96层的一家三口,我们给他们的受益人赔了500万,你知道受益人是谁吗?是他们的姑妈。。。”
“我不是担心赔付能力,我是担心,贵公司能不能履行承诺。毕竟这次保额可是一亿美元。想知道那个吸毒女人到底怎么了吗?我可以告诉你,在美国,知道鹿血病内幕的,都被灭口了。”经理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雪茄疟疾,美国政府为什么不让新闻媒体调查,知道不?”行长继续不紧不慢说着。“人类的可怕,远超上帝想象!”
“不好了,快来看,又一个人吃掉了无辜的过路人!是之前跑出去的杰克,他也在那个农场待过!”财务匆匆跑进来,手中的手机咣当掉在经理面前,“我们都危险了!”
同一天,美国多地不同时间发生了多起类似的攻击事件,在阿拉斯加,有个发狂的男人还跑进一家修道院,那些慈眉善目的修道士们都被吓得跑了出来,男人没有抓到人,就跑进了后院连着的一家养猪场,把场主和几个伙计咬伤后,没多久,几个疯狂的人就席卷了小镇上的每家每户,州警不得不紧急出动,射杀袭警的人们。2天内,这个165人的小镇就再也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了。
“这是瘟疫吗?总统先生。”面对着记者们的长枪短炮,总统打开了推特,不多时一条推特吓得众人跳了起来,却又无可奈何:“这个肯定不是什么病毒,即使是,也肯定是中国人带进美国的,我们齐心协力让美国人更强壮吧!”
(五)阿尔布开克梦魇
夜幕缓缓降下。保险公司的办公室里,一行人谈崩了,约翰和行长扭打成一团,桌子上的保单和咖啡机已经掉在了地上,两人的互殴很快变成一行人的群攻,双方杀红了眼,在闷热的室内打得不可开交!约翰退到墙角,擦了下嘴边的鲜血,然后狂吼着冲向行长,行长踹倒约翰后,拿起咖啡机就要砸约翰,被同事拦下,一行人丢下一句这个单子不办了,即要摔门离去。
“该死的家伙,你在干什么?”行长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剧痛,几乎让他哭出来,回头一看,是约翰咬着他脖子上的肉,双眼发着可怖的红光,指甲也深深嵌入肉里,一股难以言说的热流,从伤口向下扩散,没多久,行长只听得到身边人的惨叫和打砸充斥耳膜,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气绝。
保险公司是在这栋大楼的顶层,当初老总选择这里,也是有给公司一个好视野的想法的,此刻却成了众人逃难的最大阻碍!面对着越来越多发狂的人,员工和客户都开始疯狂逃跑,由于大楼设计失误,50层到顶楼只有观光电梯,而对于100多个在劫难逃的人来说,电梯已然成为死神的摆渡车!几个吓坏了的客户甚至撞碎了落地窗,从顶楼直直落下,插在停车场的招牌和树冠上。
老保安哆哆嗦嗦拿起手里的柯尔特手枪,打倒3个怪人后就被扑倒在地,这个快要退休的韩国大叔,成了疯狗般来袭怪人的一顿美餐。几个先前跑到楼下的客户,不知为何又跑了回来。行长助理抓住个30多岁的女人就问到底怎么了,女人惊恐地指着楼下偌大的停车场,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众人发现这栋楼里几乎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大楼的主要出入口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在四下奔逃,怪人们拖着要开走逃命的汽车就开始打砸,没来得及跑到车上的人们,纷纷被怪人们捉住,撕扯着肢体。虽然隔着几十层的高度,但是随着倒在怪人攻击下的人们越来越多,人们的鲜血竟然慢慢汇成了一片大湖。渐渐地,混乱的人群变成了两拨,一拨四散逃亡,另一波拼命追击。不时有汽车一脚油门下去,碾过疯狂的怪人们,然后逃出生天;亦或是被打砸到稀烂,里面的人被拖出去咬死吃掉。
不知是谁,将一辆重卡一头撞进大楼旁边的配电房,电光石火间,以大楼为中心的街区全暗了。
各层的办公室也被趁火打劫的暴徒砸了个稀烂。无论是政府租赁的办公室,还是各个公司的总部分部,那些西装革履下的灵魂早已肮脏不堪。此刻,除了得病的怪人,更多的是平时里被上司欺压,被客户刁难,亦或是本身人格扭曲之人在黑灯瞎火的大楼中疯狂派对!伴随着第一个人在48层用椅子砸破玻璃,越来越多的办公器材,个人物品,绿植和资料都在空中飞舞,或狠狠砸在地面,或在职场中穿梭,夹杂着各种欢呼和叫骂声。每一次玻璃的破碎,或者一间屋子发出火光,楼里的某一层就会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呼。有些平日里有仇恨的就开始暗中或者明里撕破脸,把自己的冤家从高空推下,或用家伙开瓢。伤者的哀嚎,暴徒的狂欢,怪人的撕咬,病人的垂死,大楼在不到20分钟时间内,化作地狱。
怪人的队伍在1个多小时的时间内,滚雪球般发展到了一百多人,部分被咬伤的人员,开车逃遁时病情发作,犹如脱缰的野马,冲入密密匝匝的人群,不分怪人与正常人地撞飞,有的径直冲入附近的大楼,将病毒传播给新墨西哥最大城市的CBD的每一栋楼。
“在2018年初,美国有22个州和两个加拿大省,接连爆发类似电影中的“丧尸病毒”事件。因为病毒爆发并在鹿之间传染,所以被称为“丧尸鹿”事件!该疾病被称为慢性消耗性疾病(chronic wasting disease,CWD),简称“僵尸鹿病”。CWD是由朊病毒引起,是一种具异常形式的正常蛋白,它可以诱导身体本身的蛋白质发生异常,当有足够的蛋白质受到感染时,大脑会开始变“空洞”,进而引发其他生理和行为的异常。朊病毒,大家肯定很容易想到一种病,库鲁病。当然CWD的主要症状,就包括能量消耗变大,还有具备攻击性,但不是电影中那种肚子打烂了都可以走路的(全场大笑)!根据我们的研究调查和回国人员的血清抽样检测,初步确定鹿血病是起源于国外的输入型传染病。”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偌大的会议室座无虚席,钟院士作为发言人,详细讲述了中国快速处置12.8新城美食城鹿血病事件的经验,本次会议通过微博和电视进行全程直播。“之所以做出如此认定,是由于从当日留下的鹿血样品中提取的病毒,从病毒结构和特性分析,和北美最近爆发的‘狂人病’流行毒株存在先后的亲缘关系,就像先有爸爸后有儿子一样,美国的A型,到中国后发展成B型。”
“请问钟院士,境外的输入性病例是否会造成本国的医疗系统击穿?”一个主任医师惴惴不安。
“防护到位的话,可以做到沉着应对,只希望大家配合好各级政府的工作。相信政府,就是为我们的未来多一层防护。根据现有的调查,北美流行毒株已经开始可以通过飞沫和母婴传播,建议大家出门,最好戴好口罩,这是我们的铠甲,也谢谢大家对医护人员的配合。”
钟院士回答了若干网友的评论和外国记者的提问后,转身走下讲台,回到自己办公室。。。
以阿尔布开克为起点,“狂人病”,或者说是“鹿血病”正式开始了在北美大陆攻打大中城市的步伐,之前鹿血病只是打下个别小镇或者荒郊野外的小店,国民警卫队的装甲车一到,M2机枪的嚎叫一响,除了个别的成功人士,其他的这些人就被归入流浪汉或者是边缘人群的死亡名单,匆匆送入火化炉。若干年后,当阿尔布开克人回想起这件事,都把那栋大楼成为撒旦的车库,那一晚开始,长达7天内,阿尔布开克机场,火车站,警察局和格兰德河市的都会区先后沦陷,养老院和看护病房的病人们被当成病毒发源地,遭到怪人入侵后,被咬伤的老人家不仅没能得到必要的消毒和治疗,反而被要求签署免责条款,跪在地上求,也没能得到哪怕是一瓶葡萄糖的救助。然后发狂,羸弱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如此的消耗,面目狰狞地死在自己房间里;那些长期植物人的病人甚至成了入侵的怪人的自助餐,每一具尸体到头来都是残缺不堪。很多医院都是接收了第一个被怪人咬伤的病人后,宛如在发酵般,很快死神的羽翼就会触摸到每一个人的头顶,让每个人在死前也得不到应有的体面。首先告急的是药品和绷带,到后来口罩和防护服都不够用了。
“中国人说,我们应该戴上口罩,把没有感染的病人和病人分开,而不是这样放一个病房。。。”
“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自由民主的社会是不允许听从中国这样敌国的意见的,他们无知且独裁,鹿血病就是他们贪吃弄出来的,而不是什么飞沫。”
“口罩不过是得病之人需要拿来遮挡自己的,而且这种病是靠着唾液和血液传播。。。”
如此的争执,每天在各个公立和私立医院的不同科室发生,但是大同小异,无非是体制不同,中国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颠覆自由世界。
33岁的日裔美国人永田三郎成为倒下的第一个医护,作为HEART医院的新锐外科医生,毕业于哈佛大学的他在给一个被咬伤的8岁男孩缝合时,不慎被男孩的骨头碎片刺破了手指,于受伤后第3天凌晨,被发现死在厕所的隔间里,手还死死按着自己溃烂的伤口。
58岁的内科大夫詹森,67岁的麻醉科大夫普莱斯,23岁的实习医生斯潘塞。。。每一天,都有医护人员倒下。半个月内,阿尔布开克的所有墓地都人满为患,不得不在格兰德河附近的荒山另开墓地,无论你是政府官员还是瘾君子,都在这里草草一埋。乌鸦在半空盘旋,哇哇叫着。本来牧师还能为一个个死者单独撒圣水祝福,后来这些老爷子也一个个开始倒下。进入墓地的棺材越来越多,质量越来越差,有的穷人甚至只是一身衣服,送亡者的人,有时候前一天刚送自己的亲友到墓地,第二天就和他们团聚。墓碑和十字架也缺了货,后面甚至就只是一块石头了。西亚和中东移民聚居地也是时不时举办葬礼。在华人社区,面对着晚上越来越暗的街道,慈眉善目的老法师坐在十字路口的蒲团上敲着木鱼,嘴上的胡须随着诵经一抖一抖,每一句词藻华美的佛经,都在抚慰死者的灵魂。。。
(六)只想活着
“往纽约州发一批消毒水和护目镜,还有别忘了往英国的格拉斯哥大学发点试剂盒,前不久那里有几个学生在课上咬人,被保安带警局了。”义乌一个仓库内,附近医药公司的车间主任急匆匆找到一个物流公司的仓库主管,“不知道胡老板有没有跟你说过,现在欧美疫情有大爆发的可能。”
仓库主管到门口抽了根烟,扫视了下眼前如山的货物:“我有这么多东西要发呢,一个个来,马上我们国家就是最安全的了,我表嫂从广东回来都隔离了7天,现在还在赶回的路上,那一百多个人呢,可是把我们害苦了。好好的吃啥野味。。。”
“也不是他们吃的,就是碰上。。。哎,你别说了,总之天黑前物流能发出就可以了,3点后卡车会来吧,叫叉车师傅们赶紧的,这次得发15个托盘的货物!”、
“就怕他们有命买,没命用!一个个前一秒在好好走路,后一秒变成疯狗,简直就是看电影。”仓库主管吐出一口烟,“这样吧,3点半,英国的就给你报中欧班列,美国的我去问我老大。”
阿尔布开克为中心,半径150英里内的大小城镇,在过去96小时内遭受了灭顶之灾,警察局和国民警卫队打光子弹也没能彻底阻止怪人们的进攻,随着时间推移,南方一号的变异品种变得越来越像五角大楼没能投放的南方二号,在致死率和潜伏期上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早期传播时R0仅为1到2,在阿尔布开克这段时间内,竟然达到了令人发指的4!随着求医的病人指数级增多,发生医疗击穿的医院和卫生所越来越多,甚至有很多出现疑似症状的病人不顾预约的限制,带枪闯进旁边的医院和药店,洗劫药柜里的一切,警局一方面要负责治安,另一方面要面对潮涌般的病人,可谓是孤木难撑。
乔治工作的社区警局在打光最后一盒子弹后,今天是星期五,最后一个工作日,警长把他和两个同事布兰登和格兰特叫进办公室,关上门,默不作声地给他们各点了一支烟,小小的房间内,烟雾缭绕,不抽烟的乔治此刻也是大口吞吐着烟圈,时不时用力咳嗽下。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先生们?”70岁的老警官亚瑟布兰森脸色凝重。“我们没有子弹了,昨天在黑人社区对着那个帮派头目打出的5发子弹,是我配枪最后的子弹。要是再来一波疯狗(美国媒体对鹿血病患者的称呼),估计我们就得去博物馆了。”
乔治和两个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们城市,在警局登记的枪支共有14532把,算上黑市的应该接近2万。子弹,算上黑市流通估计的量,大约有个200万发。我大舅和姨夫都是开枪店的,NRA创始人之一,就是我太爷爷的爷爷山姆,你们不要不信,现在唯一还有生意的就是枪店了,昨天我去买子弹,他们都说缺货。我常去的汉堡店老板,昨天进货时被疯狗咬掉了耳朵和喉头,我儿子是数学专业的,他说根据医院和流动的观测数据,阿尔布开克和周边150英里内,至少有20万只疯狗了!哦,上帝,你也被疯狗咬了吗?为什么你不来管管?今晚我准备去圣约拿饭店门口停车场找找有没有肯卖子弹的,找你们的目的,也是为了问问你们,有没有渠道搞点?”
“我奶奶住在伊甸家园老人疗养院,那里有个老头子,年轻时是marine,打过越南战争,他二儿子的仓库可是个弹药库,别说普通弹药,万福玛利亚啊,连机枪和迫击炮都有!”格兰特把最后一发子弹从弹夹倒在手心。那发9毫米手枪弹,在昏暗的灯光下犹如太阳。
“布兰登,乔治,你们还有多少子弹?”警长看着格兰特屈指可数的弹药叹了口气。
“昨天还有我奶奶岁数那么多,今天就只有我外甥岁数那么多了,他还没3岁。”乔治摇摇头。 “9毫米枪弹好用,但是真的是泼水一样。”
“子弹?你看看,就半个弹夹了,别指望格洛克17有什么持续不断的火力,子弹不够,就只能指望着国民警卫队和陆军支援了。对了,据说我们的大红一师,也爆发疫情了。我表弟在那里当兵,要不让大力神给我们空投点?”布兰登取出弹夹在众人眼前一晃,只有他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乐观。
“昨天伊甸家园养老院,遭到疯狗攻击了,大约35名老人被杀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团伙冒充,总之全部是血肉模糊,残肢遍地。莱温沃思堡基地说晚点会派点人手过来,现在不知道那几个斯特瑞克旅啥时候到,州政府的老头们还在吵架呢。”他把弹夹塞回,放大音量说。
布兰登不经意间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跳了起来,尤其是乔治和警长。
“我85岁的奶奶和几个好朋友一起住在那里,是那个手上带个祖母绿戒指的。”乔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疯了一样摇晃着布兰登。
“你说的是那个圆形的戒指吗?”布兰登明显嘴唇抽动了下,让乔治跟他走,到自己桌子面前,抽出第三个抽屉的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节老妇人的小拇指。“非常抱歉,我是在楼梯转角看到的,顺着血迹找去,当时一个疯狗正在撕咬你奶奶的肋骨。。。当时我对着那个家伙打了10发子弹才干掉他,上帝啊,求你不要告诉我那位老人生前遭受了什么。。。”布兰登抱住乔治的肩膀,乔治一眼认出了手指上的一道伤疤,那是8岁时全家遭遇车祸,坐在后座的奶奶为了保护他留下的伤疤!他已然是接受不了如此事实,瘫坐在地上哭起来。从小父母双亡,是奶奶抚养他长大的!
门外开始出现影影绰绰的疯狗身影,恍惚间听到同事们戒备声音的乔治慢慢站起来,抽噎着冲在最前面,将一个高大的白人怪人脑袋打爆,直到自动挂机,还在吼叫着扣动扳机。
“上路吧,乔治,我们不用等今晚了!”警长和布兰登揪着乔治的衣领,拖着他上了警车,四人甩开潮水般涌来的怪人群,任凭他们冲破玻璃,践踏着办公室。“到时候谈不拢,就多给点金币。”
“过两个街区,左转进入布兰德路,在那棵松树下再右转,上66号州际公路,我们的油足够来回的,你们知道吗,现在的子弹都可以加油了!”警长指挥着格兰特,福特警车在公路上狂奔,不时有新发的怪人点燃两侧的房屋和汽车,犹如进入了炼狱。坐后座的布兰登用手一捅身边的乔治,塞给他两发带着温热的子弹。
圣约拿饭店的停车场此时已经是空空荡荡,除了几辆鬼鬼祟祟的家用皮卡和车主不知去向的suv,剩下的地盘都是一览无余。停车场看门人早已被乘乱射杀,饭店的工作人员在老板带着全家跑回意大利后也一哄而散,这里就被一个最大的帮派控制了。在一个矮子带领下,几个警察找到了饭店的顶层,见到了一个脸上有疤痕的高个黑人。
“好久不见,警长先生,还记得我吗?我是本地监狱里那个最大的刺头,黑狗,你以前收拾我可狠了,把我衣服扒了就摁在墙角打!”黑人慢慢站起来,将嘴里的雪茄摁灭。
“听着,埃尔华,今天我不是来找你算旧账的,”警长见惯了威胁,淡淡地说:“我直接说吧,一万美元,换5000发9毫米子弹,包括1000发柯尔特枪弹和4000发格洛克枪弹,你要知道,这个价格比黑市价高很多了,我昨天跑了7家店都没买到!”
“这样吧,只要你不揭发我和市长女儿的那点事,再让我进去,可以接受,但是如果你抖出去了。。。”埃尔华抬手就对着墙壁上的一张画开了枪,圣母玛利亚的额头顿时开了个洞。
“现在我没空管那点捕风捉影的,现在你手头还有多少,停车场车上有没?”警长看了眼稀碎的圣母图,目光死死盯着黑狗。“监狱也已经崩溃了,容不得你这个王牌。”
“好,毒蛇,你带他们去验货。”黑狗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狡黠的笑容。“我在里面呆了20年,可是受够了,那橡胶棍,抽在身上真是要老命!车上刚好有你们要的子弹,不多不少,刚好5000发,老约翰卖给我的价格很公道,不过除了柯尔特枪弹,格洛克的肯定有4000发。”
那个咽喉部位纹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蝙蝠,一身大麻气味的墨西哥佬带着四个警察下了楼梯,径直走进停车场。一行人来到一辆野马皮卡面前,一个凶狠的光头拍拍驾驶室车窗,留守的高个白人驾驶员打开了保险,示意一个警察上去查看,警长给了格兰特一个眼神,格兰特钻进车厢,打开改造了的后座罩子,简单看了下,出来点点头。
“这是10000美元的支票,去花旗银行任意一个分理处就可以拿。”警长对毒蛇说。
毒蛇漫不经心看了下,又看看光头,吐了吐舌头,表示认同。就在这时,光头对着耳麦说了句:“是,老大。”然后告知警察们,交易取消,有个买家出了更高的价格,15000!
“那就这样吧,布兰登,乔治,格兰特,再给点钱,我们把子弹带走。”
三个下属几乎同时开枪, 格兰特的子弹精确击碎了留守驾驶员的眉心,毒蛇的喉咙和蝙蝠纹身被同时打烂,光头中了3发子弹后跪在了地上,格兰特一个箭步拉开驾驶室门,把驾驶员的尸体丢地上,其他三人也几乎同时钻进车里,嚎叫的野马呲溜冲出了血污的泥潭。埋伏在暗处的枪手们拼命开火,打在侧板上乒乓作响。
(七)抉择
新奥尔良市一条街道上,一个警察临检站。
“白色福特车主,靠边后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临时检查,查看是否有疑似疯狗。452号,配合我进行查控。”福特车上的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把车靠边,黑人女警上前拉开驾驶室门。
“警察女士,我这没有什么疯狗,我还要去接我女儿,她今天开刀。”
“熄火!驾驶证,车辆所有证书或者登记证书,保险单。”女警把老头手里的证明拿到手中看了看,再让他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扫视眼车厢,一个警员把车停在老头车前面路口,另一个警员把警犬牵着到车上闻闻,警犬扒拉两下后座,就趴着了,一瞬间,3把枪指着老头。“现在打开后备箱,没有许可,不许乱动!”停车的警员下来打开福特的后备箱,提溜出一袋还在蠕动的东西。除了那东西和一两件工具,车里没有其他货物。在警方要求下,老头慢慢转身下车,去打开袋子时,他用余光看见了一个警察把枪瞄准了他的脑袋,叹了口气,一下松开袋口,出人意料的是,里面居然是几只小狗。警察们都松了口气,女警问:“为什么把狗崽子放在里面?”
“我快80岁了,养几只狗看农场,不是什么罪名吧?在我们韩国,冬天还吃狗肉呢!”老头笑笑。
“可怜的东方野蛮国家。”停车封控的警员鄙夷地看了眼老头,“快点走吧,老头子,你后面都排队了。算你运气好,狗崽子都很健康;品种,在这里养也没什么问题。虽然是农场,但是也别忘了狗绳和狗证。少一个你就麻烦了!”
“你的农场在哪里?”女警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一句。
“就在前边,开车15分钟就到。咳咳,”老头揉揉眼睛,“女儿就在农场边上一个小医院,也搞不懂年轻人的习惯,居然拔个肉里的刺都要去医院。。。”
看着老头离去,女警自言自语:“真是个怪人。”目送老头离开的警察们又开始忙碌了。
老头慢慢地把车停到医院门口,缓缓拉上手刹,拨通一个电话:“宝贝,你要的小狗送到了,爸爸就在45号停车位等你,晚上我们就吃鸡肉饭吧。”
“好的,爸爸我爱你。”电话那头的女人听起来很开心,不一会儿来到车边,亲了口爸爸的脸颊,把一袋子狗拿着走进了旁边的小屋,屋子里等候的却是两个黑衣男子。
“洛夫林,詹森,南方二号的最后试验,就用这几只金毛做吧,国家科学院的负责人刚跟我打了电话,传染病专家的前几次实验显示,狗可以携带这种产品。希望实验能成功,到时候把这些混进对华出口的下一批宠物里,在春节假期前打掉他们全年的一小半GDP,然后就等着好消息吧。你要知道,中国富人特别喜欢纯血统的狗,有AKC、CKU证书的就是更抢手了。张牙舞爪的野味没多少会去吃,但是谁能抵抗可爱的小猫小狗呢?”
那个叫洛夫林的点点头,詹森给自己点了根烟,吐了口烟,从里屋拿出一个笼子,把一只只小狗放进去。“凯瑟琳,你爸爸养的狗不错啊,可惜了,这么好的狗要拿去做杀人的刀。。。现在是2026年1月3日,还有一个月,中国人就要开始狂欢了,希望南方二号能够杀他个措手不及。南方一号还是差得远,除了搞乱了广州附近一片区域,就没有啥战果。瑞莱博那个疯子就是不肯承认是南方一号回流,他妈的!既然我们的城市都被疯狗糟蹋那样了,那么中国人也别想过安稳日子!”詹森把刚点燃的眼狠狠吸一口,就一口吐到地上,狠狠踩灭。
“要不是国务卿签字,谁敢同意南方一号投放在中国的南方几只鹿身上?别说干掉中国人,能不能毒死鹿还是个问题!万幸上帝让我们见证了南方一号的威力,现在中国人的名声算是臭了。”洛夫林露出一丝笑容,转身开始逗几只小狗,刚满月的小金毛好奇地看着人类,飞快地摇动着尾巴,舔着他的手指。
“15天,就等15天,如果可以无症状携带,那样就可以了。。。”凯瑟琳摘下眼镜擦了下镜片,“这可是中国的于春茂博士想出来的,这个王八蛋,还是中国出钱让他留学的,杀自己人比谁都狠啊!南方一号投放也是他想出来的,那次国务卿还是半夜被他叫醒的,看了研究报告差点摔了跤!那个疯王居然还会默认!还好还好,这个博士不是美国人!”
“凯瑟琳,科学院的车到了,我们先行告退!”两个男人一人抱起狗笼子,一人顺手带上门。
“于,你做的很棒,现在我们的实验即将进行,希望你能根据实验进度,调整我国对敌国的攻击策略,我们可不希望美国的大男孩,在中国的土地上尸骨无存。到时候我办公室会安排专员等待。”第二天上午,华盛顿,几步外的国务卿办公室,满脸堆笑的国务卿给于博士倒上一杯水。
“美国的自由和民主,可比我儿时读书长大的地方好太多了。无论是安徽还是永川,我都不会再回去,我心中只有美国。烤鱼?馒头?反正想念哪里的口味了,我还可以让人去唐人街买,实在吃不到,美国的牛排和汉堡,已经够我吃的了。美国代表着地球上人类最好的和最后的希望!”于春茂笑嘻嘻地接过水杯。“为全人类的民主和自由奔走,是我的毕生梦想,那些不服从自由女神号召的人们,注定要在上帝面前忏悔!”演讲完毕,一饮而尽,把水杯轻轻放桌上。
国务卿内心颤抖了下,眼前的这个家伙,仿佛是地狱里的恶魔般笑着,但是国务卿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借口还要忙,为于博士开了门。
“那就再见了,斯特尔先生!”于春茂向国务卿鞠了一躬,美国人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认同。看着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国务卿松了口气:“这个犹大,等我们用完你了,就说再见吧!就像是鞋子上的臭狗屎!”边自言自语还往地上做了个撇狗屎的动作。
“不过,我们现在还是需要这个臭狗屎,即使干不掉中国,也能恶心死人!”瑞莱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斯特尔,你肚子里的诡计怕是比你脂肪都多吧?”
“那可没有你多,论诡计,没人比得过你,瑞莱博。”斯特尔哈哈大笑。二人的笑声回荡在走廊里,仿佛是魔鬼们的呼喊。
下午的记者会一如既往的唇枪舌剑。瑞莱博发表了一通只有自己信的演讲,大意是自己跟全世界领导人关系都很好,国内疫情可控,现有的医疗力量还是以前那样强大云云。
“美联社记者,你觉得我的演讲怎么样?”看着一直以来坐前面那个胖胖的女人,瑞莱博点了她的名,“你是叫珊卓吧?哦,和我第二个老婆的名字一样,我相信你会认可我的!”
“请你自重,总统先生,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并不觉得各州疫情可控,我们纽约昨天报告了1500个病人,还有140多人死在家里,第54军需连已经调来了,但是我并不觉得这点人会在够用。芝加哥和密沃尔基的社区已经把上学的孩子都叫来搬运尸体了。最严重的阿尔布开克,一天内死了一万多人,还有些媒体同行,居然还把病人叫做疯狗?我的上帝啊!”
“纽约,嗯,我就是曼哈顿人呢,上个月大都会人寿的大楼,就是我要求镀金的,哦,跟瑞莱博的集团总部比还是差远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纽约,”瑞莱博闭上眼呼吸了口空气,后面的几个记者已经开始偷笑,“先生们,没什么好笑的,这个病,我很了解,就是个消化道疾病,回家喝点消毒水或者泻药,再喝点热水就可以了,跑几趟厕所,就可以消灭!对了,好像电压也能杀毒吧?大家回去可以拔掉面包机插头试试,一枚钉子就可以,几秒钟时间,所有病毒都没了!”边说还边坐了个松松皮带的动作,然后用力地动了动胳膊。
“下一个,那个和我一个头发颜色的男记者,请你提问。。。”
记者拿出一本厚厚的手册,一页一页翻开,让镁光灯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册的照片上,一张张洋溢着笑容的脸,看得瑞莱博一愣一愣,“他们是买了瑞莱博集团的房子吧?哦对了,第一个非裔美国人还是我一开始的管家呢,开了15万年薪给他!”
“有几位,的确是你的客户,”男记者清清嗓门,“然而他们全是我们身边的医生!最小的才22岁,刚从哈佛毕业!最大的已经是90岁了,全国在过去10天失去了2400名可敬的医生护士!他们都是在保护人们的生命和健康时,被死神带走的!瑞莱博先生,你说的喝消毒水,简直就是侮辱现代医学的贡献,和医护人员的付出!”
“HOLD ON,MAN!”瑞莱博不紧不慢地说,“不要告诉我医院不用消毒水,还有医生不会死!我们的科学家可以做到让一个羸弱的小个子变成肌肉男,啥病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消毒水了!和我一样也是纽约人,我也想去打一针在我肚子上呢,我在西点读书时可是很羡慕那种身材啊!”
“那是史蒂夫·罗杰斯!”一个声音从角落响起。
“对对对,小妞,你和我孙女一样聪明!他是干嘛的,哦,以前是陆军中士,和我一个步兵团。他还叫我bro呢!后来的军事行动,除了我的表现,都没人比得了他!对了,这几天大家来白宫走便道,外墙要粉刷下。。。”
“他是美国队长,打灭霸的。。。”女孩无奈地摇摇头。全场的笑声几乎将白宫屋顶炸翻。
第二天,来参加记者会的记者们看到了帷幕包裹中密密匝匝脚手架的一角,众人觉得不过是正常的维护,没往心里去。第7天早上6点,白宫推特发布了条新内容,说9点要紧急记者会。全国的媒体赶着第一班航班去了华盛顿,在长枪短炮的围观下,帷幕缓缓降下。
“哦,上帝啊,这疯子干了什么?”一个女记者抓拍了第一张照片发到个人账户。白宫,从屋顶到台阶,都被粉刷上了金色,瑞莱博更是穿上了一件从未穿过的镀金外套,一只手抱着自己金项圈的狗,一只手拉出一脸嫌弃的第五任妻子,陶醉地走出白宫大门,向记者们微笑的照片很快造成了推特宕机。“这是我花了1亿美元的成果,感谢大家7天的等待!这会是世界第十大奇迹,金宫!我们用的可是真的黄金,和你们妈妈的结婚戒指一样!”记者们起着哄,疯狂按着快门,一个摄影记者的摄像机甚至因为操作太急,狠狠砸在了地上,1万多美元的镜头瞬间化为废品。金灿灿的白宫,和暴发户般微笑的瑞莱博,迎来了铺天盖地的狂笑和嘲讽。。。
在这7天内,全美国发生多起饮用消毒水造成的紧急送医,甚至有狂热的宗教信徒认为电压是上帝的魔法,抢劫了满载孩子的校车,冲向变压器,被制服后还说是给孩子们打疫苗。。。医生们看着源源不断送来的,因为喝消毒水中毒送医的病人,欲哭无泪。
瑞莱博还请来雕刻家为自己打造了一座高达3米的石像,具体形象是他在向民众招手。雕像摆在白宫,不,应该叫金宫的北草坪正中。后来随着游客竖着中指和它合影的照片在推特上越来越多,在一个夜晚换成了林肯的半身像。
在广东,刑侦和中科院的专家组组成的调查团在紧张进行溯源工作。 首先用尽所有手段,找到了卖出那只鹿的农民,老农姓刘,住在清远边上一个农村,找到他家时这个老头子已经去世很久了。刘老头的儿媳说自己公公就是个普通农民,平时就和自己儿子一起种地,有一天中午她在做饭时,外出种地的公公突然一瘸一拐进来,说是被狗咬了口,一锄头下去给打昏了,顺手把那只脏兮兮的动物丢到院子里。儿媳学过兽医,一眼看出这只鹿是普通的梅花鹿,。一家人一商量,就打给新城美食城开排挡的周伯挺, 他和侄子第二天就开着皮卡运走了,给了刘家1000块钱,说有老板定了。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让她惊呆了:先是身板硬朗的公公在开摩托车时冲下山崖,婆婆也突发怪病跳楼身亡,然后是美食城惨案。。。甚至有外国媒体闻到味道找上门来,把她家污蔑成中国军队的秘密实验室,村子里都在指指点点看她家。。。
调查到此陷入僵局,一连一星期调查团找不出一点头绪。一日,一个团里的小年轻正在看《釜山行》,调查团团长,广州市公安局局长顾凯在背后看半天,突然灵光一现,他狠狠一拍手,吓得小年轻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顾局长,你干嘛呢!”小年轻一脸委屈。
“我突然在想,我们的调查不能只局限于本地,就像这电影一样,丧尸病毒病毒是可以有载体人类的,而人类这个病毒库,本身也可以有载体,就像火车!” 顾凯眉头一紧。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回实验室。。。
面目狰狞的鹿头就这样静悄悄地看着进来的两人。身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在事发当天,就在军警掩护下,把剩下的鹿血和鹿肉,甚至是吃剩的骨头都收集起来,通过专车带回实验室, 全体工作人员轮轴转了半个月,也没能从剩下的食物残余找到任何可能的投毒痕迹。看着顾局长两人匆匆跑进来,负责人起身与二人先后握手。
“鹿的表面和口腔全部检查过了,没有针孔之类的痕迹,也没有发现麻醉剂的残余,这只鹿的大脑出现了明显的前期症状,但是没有发作,属于轻症。”负责人摇着头。
“跟踪器之类的,有没有发现?能证明鹿是人工养殖的吗?”
“旁边没有养殖场,人工养殖的那些要用到的药品残余都没有检出,倒是检查出一堆寄生虫和虫卵,实在是太恶心了,居然有那么多人对野味念念不忘,不可思议。”
“环境采样和体液有没有进行筛查?”顾局长紧接着追问。
“之前有村民说看到过这只鹿出没的痕迹。但是这只鹿可以说是突然出现的,我联系过兽医站和林业局,在附近村庄进行过走访,不存在适合鹿生存的种群和环境。旁边都是荒山和农田,草都很少。”负责人无奈地摊手。“从业30年了,第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的问题。”
“你说什么?”顾局长眼睛一亮。“不存在适合鹿生活的种群和环境?、”
“是的,难道你认为,这只鹿是有人刻意带进来的?”负责人苦笑道。
“我去走访过周边几个村子,说在12月初时,有几个外地人到从村子附近放生了很多动物,甚至是老鼠和兔子,一辆银灰色面包车。还带了个和尚。。。那就先这样,我们先回去开会。”二人与负责人道别后直奔技术部门。
面包车在监控中很快露出了马脚,这辆普通的五菱宏光的车主也是当天的驾驶员,副驾驶的男子戴着墨镜和口罩,车管所调出数据拨打后,发现车主早已离开国内,是一个小企业主。身在泰国的车主很爽快地配合了警方的调查,电话里提供了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全部调查核实身份后,参与者都表示只是普通的退休职工,不明白这次朋友们私底下组织的普通放生为什么会引来警察的盘问。
再次询问车主时,车主沉默片刻,一字一顿:“放生活动那天,从途中接到一辆SUV下来的两个男人,拎着一袋东西,拦下车后就说车坏了,想要搭个车。路上闲聊时说这只鹿是他们在老家的山林抓的,本来想带回城里宰杀,现在遇到那样的事情,想了想就不准备吃了,听说我们在举办个放生活动,就参加了。一个男人带着手串,看起来像是佛教徒,另一个一直戴着口罩和墨镜,我们也没去管他们,放生后二人就回到原地,说是打电话给朋友叫拖车。。。”
“有没有留下那2个的联系方式?那个和尚怎么没有找到登记信息?”侦查员追问。
“现金塞给我的,给了我500呢!啊?啥和尚?我大哥,一个大光头,城里开小卖部的,老是神神叨叨的,每次放生,他都来。。。对了,那个戴墨镜的男人,解开袋口铁丝的时候被剌了口子,虎口豁了个口子,口袋外面都是血,还好我车上有急救包。。。那个袋子被个村里的老太婆要走了,居然还有人要这种垃圾。”
“那个老太婆住在哪?”
“就在那个抓拍压线的探头底下,那棵枯死的榕树边,12月的放生我只去了这次,印象很深刻,还问我要纸巾呢,我没给。”
村委会用2袋大米和10包纸巾,换来了水槽底下那只脏兮兮的袋子。
“血样已经开始化验,如果是逃犯,马上可以匹配出。包括基因,祖源。血样同步上传全国公安机关 DNA 数据库应用系统,如果有消息不会让你们等的。老顾,你我相识13年了,这次我会派人盯紧的。”法医主管轻轻锤了锤局长的肩头。。。
血样出结果的当天的紧急会议上,调查团所有成员被告知,国安局将接手这个专案,直接指挥权限上交高层。所有人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不得透露任何信息。
大屏幕上是两个男子的证件照和相关介绍:“乔什·洛夫林,男,49岁,美国洛杉矶人,CIA高级别特工,化名周大河,偷渡方式为从陆路进入我国;本杰明·詹森,56岁,原名李博,湖南浏阳人,原为某公安局外派员工,在澳大利亚旅游时叛逃,与前者同时进入我国,美食城惨案后搭乘偷渡快艇从海路离境。配合偷渡行动的边防派出所所长等人已经被撤职拘留。”
“他妈的!”会议结束后,顾凯一掌拍在桌子上,自己景德镇买来的那只青花瓷水杯,猛地跳了下。“一帮蛀虫,坏我万里长城!”
(八)弹药库
伊甸家园疗养院是个不大的养老院,只是一座三层小楼,一个花园和一片不大的院子。乔治和几个同事拿到子弹后当即前往那里。之前搜寻时,那个传说中的老爷子被发现奇迹般地生还,坐在轮椅上躲在储藏间里,绷着干瘪的脸,瞪着胡桃大的眼睛看着开门搜寻的警察。30分钟的车程,刚开始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布兰登打破沉默。
“老头脾气很倔,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弹药库在哪里,FBI和州警这两天都去老头农场查过,一无所获。警察和烟酒枪械和爆炸物管理局(ATF)都跟老头说了,阿尔布开克不允许持有重型武器,否则会面领一级指控,老头还是不肯说。要不是看他就一口气了,还有点时断时续的精神问题,我可不想跟他废话,在过去早就进局子了。”布兰登叹了口气。“今天再去试试吧。”
“昨天买来的子弹到底有多少?”老局长亚瑟问格兰特。
“他们倒是实诚,不多不少,5000发子弹,够我们的手枪用一阵子了,但是我们还是需要火力更强的武器,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这里找这个老骨头,昨天早上到现在,我们已经打掉800多发了,这个速度,扛不到我们拿到新的补给。”格兰特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先生们,前面有个加油站,去看看有没有吃的,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快饿疯了。”
“我们都是这样,bro。”剩下三人异口同声。车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咕噜声。
那个营业员看到警察们进门,条件反射地要往货架后躲。
“等等,小姐,我们不是疯狗,只是买东西。”亚瑟上前安慰这个惊慌的丫头,顺手抄起一包薯片和一罐可乐,其他三人各自选了需要的东西,营业员把东西装进袋子,看了眼计算机的价格,说:“25美元40美分。”
“用这个付可以吗?”格兰特憋着笑,把一盒子弹推到营业员面前。
“当然可以。这附近有很多疯狗,我们用得上,还有祝你们好运!”营业员收下子弹,目送4人离去后,把柜台下那只空荡荡的手枪弹夹压满子弹。不多时,一个疯狗闻到活人留下的气味,摇摇晃晃要走进店里,刚到门口,姑娘从货架后闪出,冲着疯狗就打空了一个弹夹,那个腥臭的流浪汉轰然倒地。
在一楼的会客厅,一行人找到了老头。老marine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看到警察们进来,就气呼呼地摇着轮椅要到花园喘口气,常年征战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可怕的伤疤,从右眼角直达嘴唇,锁骨处的弹孔看起来触目惊心。40多岁时那次在伊拉克费卢杰,老头的分队遭遇了地雷爆炸,让老头丢了右腿和左脚,伤愈后患上了严重的PTSD,常常半夜一个人狂吼着什么萨达姆去死。但是据幸存的一个护工说,在那次疯狗袭击中,老爷子居然还能把疗养院最后的8个老人和2个护工集中到三楼的水房,一个人端着不知从哪里来的老旧的步枪守着身边的楼梯口,几乎是一枪一个。警察到来时,发现老头打死的疯狗,致命伤都在头面部;问老头怎么做到的,也不肯说话。
“嗨,兄弟,看你的简历,也是陆战一师的,你是1972年参军的吧?哦,我也是,当时我还去参加了打越南的战争,那水田可把我害苦了,越南佬还在里面埋竹签呢!”亚瑟拉了条椅子坐在老头身边,老爷子斜着眼看了下亚瑟,没说话。
“狗娘养的萨达姆,可真的把你害惨了。我觉得萨达姆也该被地雷炸!”亚瑟突然激动起来。
“狗娘养的萨达姆,该被地雷炸!对!”老marine拍着轮椅就要站起来,勉强起身后又坐下,眼睛里全是仇恨的火焰。
“这些疯狗,都是萨达姆派人弄的,这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现在他们在祸害我们的家园,烧掉我们的教堂,吃了我们的亲友,把他们都用地雷炸了!”见到老兵有所反映,亚瑟趁热打铁。
“炸了,炸了!”老marine瞪大眼,几乎要把轮椅拍散架,同时又开始剧烈咳嗽,他的假牙在剧烈张口中,掉了出去。。。“我儿子有弹药库,把他们都炸了,炸了!”老头的金属假腿在剧烈晃动下吱噶作响。
警察们把老头抱上车,坐在副驾驶,轮椅折起来放在后备箱。帮派改造后的后座只剩铁架子,坐起来硌屁股,为了坐人,子弹只能放在脚下,最后上车的乔治从库房摸出几个软垫,让剩下的三人欢呼起来。
格兰特开车,一脚油门就让所有人坐稳了。老头瞪大着眼睛看着路牌,时不时指引着左拐右拐。在开出养老院后10英里的一个小镇上,老头大喊:“弹药库在蓝色房子旁边那个猪圈边上,炸了,炸了,炸了萨达姆!”看着右手边一栋普通民房,老marine手舞足蹈。小镇的人都跑光了。
“好,我们去炸了萨达姆!BOOM!”警察们难掩激动,随声附和。
老marine坐上了轮椅,来到一口井边,拉着绳子就往上提,吭哧吭哧几下,旁边一颗橡树下的土地开始猛烈翻滚着烟尘,不多时居然出现了一个可以让车辆进出的斜坡。老头带着警察们进去,呼啦呼啦拉了几下发电机,昏黄的灯光下,竟然出现了排放整齐的一仓库弹药!
左手边是一堆各式轻武器,密密匝匝地排放在墙上钉满的架子上,从普通的鼠弹枪到大口径的榴弹发射器,从顶部排到脚边。那些木箱,打开后全是金灿灿的子弹,堆到一人多高。当中是一辆崭新的防地雷反伏击车和一辆悍马突击车,车顶都有遥控武器站或者是M2HB机枪,护盾的保护膜都还没撕掉。车辆后面是几大箱野战食品。在箱子底下甚至发现了急救包。在众人欢呼的时候,老头摇着轮椅来到另一边,大喊着“炸了炸了”。亚瑟一个箭步上去,发现旁边居然是码放整齐的反步兵雷和迫击炮,甚至还发现了一门中国产的107毫米火箭炮!仓库还有汽油和修车工具。经过清点,众人发现,加上之前的武器,所有人能够在这据守1个月。但是据守不是今天的目的,亚瑟一个电话,叫来了一众邻近警局的同事,现在是补充弹药的时候,各警局的库存早已是捉襟见肘!老头还指出了后门的通道在哪里,好家伙,居然可以让车从另一边开出去,只不过要撞破一层木板。
一行人欢欢喜喜地把想要的东西放在了车上,唯独老marine不肯完全配合,几次把放车里的武器拿下来,不是说放回仓库,而是放在自己想要放的外面,有参军经历的亚瑟很快明白了过来,老头这样是要构筑防御工事啊!
“我们先不走了,等我们的同事过来!我们配合这个老顽固打一仗,我也好多年没使用重武器了,看你们都很怕这些疯狗,就让你们看看现代武器到底是啥!”亚瑟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个地方,让他们自己来拿就好了,干嘛还要留守?”布兰登不解。
“你来说服这个老头吧!他们大概还要30分钟才能到,我们先自己装点东西吧,这2辆车,我们可能带不走了。”亚瑟很无奈。
手下们纷纷摇头,但是还是照做了。
以车库为防御要点,外围,众人留了个口子,除了口子外,按照标准打开地雷保险进行布放,方便友军和自己进出;如果有疯狗突破地雷阵,可以利用第二层(中间)火力,火箭炮,迫击炮和轻武器在任意方向进行处理;最里面的交给炸药和反坦克雷形成口袋阵,到时候一个人诱导疯狗们进入,从后门逃出后遥控引爆,这部分由乔治在亚瑟指导下完成;所有防线失守后,所有人上车,远离仓库进行机动,冲回警局。车辆停在人员旁边,也可作为射击的依托。老头和格兰特将在必要时分别控制悍马的机枪和防地雷伏击车的遥控武器站,随时点名。
高度紧张的氛围中,疯狗们还是早于同事们出现在了远处的地平线上。这些疯狗是旁边一所监狱的在押犯,大概有600人,一个外出游玩的狱警,在和女朋友野餐时,不知道被什么被咬了口,没当回事,继续上班。结果不出3天,整个监狱都崩溃了,犯人们和所有的管理者变成了疯狗,哇哇叫着冲出高墙铁网。。。在第二道防线,听着不时传来的爆炸声,老头狠狠捏着自己的假腿,轻轻念着“炸了炸了”。
地雷阵杀伤了部分疯狗后,有些疯狗开始绕开地上奇怪的东西,慢慢走向那几辆野兽般的汽车,突然,疯狗们开始集中,向着众人冲锋。亚瑟拿个榔头直接砸掉火箭弹尾盖,用明火点燃弹尾的信管,直接以一个很小的角度平射,一枚枚火箭弹飞向百米开外的楼房,直接利用楼房的废墟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弹片杀伤疯狗群。镇上的医院,饭店和民房犹如风暴中的树叶,卷起这些不知好歹的疯狗。一轮齐射后,疯狗群死伤大半,而炮弹也所剩无几。唯一一箱82毫米迫击炮炮弹也被端了出来,嗖嗖嗖三发,继续干掉刚收拢的3群疯狗。
“现在知道了吧,<行尸走肉>都是假的,在现代化武器面前,丧尸不过是靶子!”在第二道防线,布兰登拍了下身边看呆了的乔治。“你这下争不过我了。”
警察们一连射杀了大约60只疯狗,那只榴弹发射器更是打退了疯狗群的两次冲击,但是由于长期的缺乏维护,这些枪械大半很快不能使用,不多时,警察身边能用的枪支就只剩下5把了。老marine和格兰特钻进车里。布兰登和亚瑟也丢下枪,跑进座位。老头居然还能坐到悍马上机枪手的座位,颤巍巍地探出头,握住了握把,理了理子弹带,“车里的,做我副射手,炸了,炸了他们!炸了萨达姆!”布兰登接受过童军教育,心领神会,坐在老头的下面。老头的手肘在上膛时,狠狠砸在布兰登头上,让他肿了个包。
此时,亚瑟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说车队在路上遭遇疯狗群的袭击,已经打光子弹,那声“天堂见”后,就是自己多年老战友的哀嚎,还有疯狗的撕咬和吞咽声。。。
“我们等不到同事们了!乔治,该你了!还记得怎么做吧?”亚瑟通过对讲机大吼一声。乔治一个箭步跃上皮卡,向着散发着恶臭,收拢中的疯狗群狂奔!这群疯狗看到了摇下车窗的乔治,纷纷围拢过来,两辆车按照战术要领形成交叉火力,掩护乔治不受疯狗群袭扰。在距离两辆车五十米左右的时候,两辆车停止了射击。皮卡突然降低速度,两辆车也以最快的速度开始离开这个小镇。孤零零的皮卡引来了2,300只疯狗,有的疯狗离栏板只有一步之遥,此时乔治突然加速,直直冲入仓库,很快从另一端撞破木板钻了出去!2.4L的发动机很快让车飙到80码,疯狗被甩开百米后,看着挤在仓库门口的疯狗群,乔治对着对讲机大喊:“炸了炸了!”一边快速按下信号发生器。
地面开始猛烈颤抖,百多公斤的炸药和一个反坦克雷组成的爆破模块将仓库所在的地方炸出一个大坑,泥土,构件和数不尽的尸块在爆炸声中被卷上天空,皮卡在剧烈的爆炸中差点被掀翻,乔治被冲击波带来的空气震动搞得几乎失聪。
对讲机那头,亚瑟和老头几乎在同时高喊:“炸了,炸了!”老头回头直勾勾看着爆炸产生的烟云,喃喃自语:“萨达姆,下地狱吧!”
(九) LIBERTY OR DEATH
警察的手势不断重复着,皇后区的这条小路渐渐排成长龙,最近的临检越来越频繁了。
“这帮警察搞什么鬼?又是停车检查?我的约会都要迟到了,结果还让我们在这爬?”看着前面慢慢蠕动的车队,黑人销售员麦肯的沃尔沃两厢车进退不得,他拼命按着车的喇叭,摇下车窗对着前面大喊。
“喂喂喂,老兄,别这么急,大家不都这样吗,挤在这里就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疯狗已经攻克西南好几个州了,你没看洛杉矶和圣迭戈,一天清理得出5000具尸体吗?听退伍军人协会的推特说,全美有20000多名退伍军人死在这次疯狗潮了!” 一个过路的老头听到了,过来轻轻拍拍麦肯的胳膊。“我们在纽约,还有星巴克和夜总会,至少生活还是安定的。”
麦肯不领情,几乎是咆哮着对老人说:“我不管,我只要我的艾米丽,昨天跟她吵了架,她跑回自己合租房,找她室友莫尼亚借了钱,说要离开这里,回亚利桑那的老家!她的机票已经买好,但是不告诉我几点的。如果我想和好,就在4点半和她在水獭池塘餐厅碰头。现在是下午4点,说好的4点半约会,谈谈我跟她的事情,结果现在还有半小时的车程了,告诉我还要临检?前面看上去有100辆车,噢,真的该死啊!”
老头喝了一口酒:“条子是不会管你的老婆的,小子!还有,要是一个人真心等你,会等你一辈子。我就是当年太冲动,觉得非隔壁社区的奥莉薇亚不可,和几个追求者打了一架,还让和我争抢最凶那个在医院躺了半辈子,警察在我睡觉时就把我拖到号子里了。我的天,大冬天就穿着睡衣进警局,三两下扒光了,再被光屁股用冷水冲的感觉真不好!我19岁进去,到了39岁法庭才给我假释。你猜我进了监狱,奥莉薇亚怎么了吗?才半年,就跟隔壁县的一个富家公子斯潘塞好上了,等我出来她儿子都读大学了!曾经的追求者?我叔叔是奥莉薇亚的小学老师,去了奥莉薇亚婚礼上,她可是对谁都说,斯潘塞是她的初恋,他是第一个追她并真正爱她的!喏,你看看,现在我60多了,还没有老婆!”
“不许你说我的艾米丽,她不是这样的人呢,你给我闭嘴!臭老头!”麦肯几乎从驾驶室跳出来,吓得老头连忙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警方不紧不慢地查验,放行。麦肯从一开始的烦躁,暴怒到最后的绝望,看着4点半很快到了,他捂着脸,一拳头砸在了方向盘上,“叭叭”的喇叭声,就这样断断续续吵了将近4分钟,一个宽檐帽的白人巡逻警走了过来,示意他摇下车窗。“先生,你再摁一次喇叭,我可要对你开罚单了!”腰间的手铐和手枪隐隐闪着光芒。
“我理解你们,但是我只要我的女朋友,她就在前面5个街区外,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小饭店,准备好我爱吃的汉堡和她爱吃的意大利面,如果我们今天谈好,我们今年就会在我教区的小教堂结婚!”
“安静,安静,我不听你讲故事,你这样的话不如对你女朋友说去,你刚才摁喇叭已经影响我们的正常临检了,如果你再烦,后果自负!”巡警把手搭在手枪上,大步离去。
麦肯的手机响起了那首他最爱的摇滚,他急不可耐地拿起手机,电话那头是艾米丽熟悉的声音:“分手吧,你今天是休息日,但是连4点半的约会都会迟到!你根本不在意我,不必联系了。”
“喂喂,我是被几个警察给。。。去他妈的,挂我电话!”麦肯又拨打了几次,都转接到了语音信箱,他把手机摔在旁边的副驾驶上,把头探出车窗,大声辱骂着警察的临检给他带来的麻烦。“那个胖子,肚子肥得跟头猪一样的条子,亲你妈妈的脚去吧!”说完摇上车窗,把音乐放最大。
“那个家伙,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次!”带队的胖子刚检查完打头的吉普车,听到这句话,转身走过还在前面排队的3辆车,气呼呼拍打着麦肯的车窗,让麦肯把手放在方向盘上。麦肯只顾着听自己喜欢的歌曲,看着围拢过来的警察,又狠狠踩了几脚油门。
“我数到三,不配合我们就给你点颜色看看!”三个警察分别绕到前挡,驾驶室和副驾驶的车窗处,一个拿着破窗器的强壮特警也从车后走了过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毁了我的爱情!哪有什么疯狗,就是政府的谎言!”隔着车窗,麦肯开始发飙,不停按着喇叭,辱骂着这几个让他失去了真爱的警察。
“1,2,3,狐狸,破窗!”胖子一挥手,那个特警将驾驶室车窗瞬间粉碎。麦肯嚎叫着捂住了脑袋,“关掉该死的音乐,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不然就开枪了!”麦肯不为所动,右手作势要挂挡,副驾驶方向那个女警立刻开了枪,麦肯的3根手指和一堆玻璃碎片瞬间飞到了副驾驶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cops,我饶不了你们!”麦肯还没说完,那个胖子就开了门,把他安全带解开后拖出来摔在地上。“你说什么?哦,饶不了我们?趴下,把手放在脑后!”说完就用手铐给他死死铐住 。“32号警员,等下你把这个家伙交给拘留所。下周一,法庭该给他安排谈心了!”
麦肯在被摔地上时磕掉了两颗牙,血从嘴里和被打残的右手上哗哗地流出。这个时候他后悔了,开始哀求着警方的原谅。他侧过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那几个警察:“求求你们了,我刚失去了我的女朋友,现在我的右手也没了,我住在布鲁克林。。。”话音未落,那个胖子的膝盖就死死压在了他脖子上,仿佛一头大象压在身上一般,麦肯很快眼睛昏花了。
“从这个人车里搜出一包大麻,大约50克。还有一支手枪,但是没有子弹。根据警犬的搜寻,这个人没有接触过疯狗。”开枪的女警配合DEA探员完成警犬搜寻后,告知胖子。
“你就像一头大象,压得我这只驴子喘不过气!”麦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神气?哦,对了,辱骂警察,乱按喇叭,威胁袭警,携带违禁药品和枪支,我看看有几项一级指控了?刚才就该把你一枪崩了,你这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和你一个长相的,牢里多的数不过来!喘不过气?你爸爸和你妈妈是不是每天喘不过气,然后遗传你?”胖子死死压着麦肯的脖子,他渐渐开始绵软无力,没多久就开始一下一下地抽搐。
“乔伊,别这样了,这家伙快死了!”前挡的那个实习白人警察小伙发话了。“埃里希他们已经搜查完前面的车了,这个车就先挪到一边吧,把他带到警局去!”
“李,你要知道对犯罪分子就不能心慈手软,他都威胁我们了,这样的家伙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胖子头都不抬,和麦肯渐渐发白的眼睛对视着,但是他经不住几个警察的再三催促,最后还是把剩下半条命的麦肯拉起来。麦肯由于长时间等待和警方的突袭,他的那泡尿,憋不住了。
“这小子还尿裤子?真臭!走快点,乡巴佬!”胖子和狐狸拉起裤子湿透的麦肯,踢着他就走向前面警车的牢笼。麦肯只觉得自己脑袋轰地一响,然后是一片漆黑,走路也仿佛是在沼泽里一般。等到快走到牢笼时,麦肯再也受不了身上的剧痛,还有这一天发生的一切,他的肾上腺素很快占据了大脑的主导权,用力甩开两个警察,把胖子用肩头推进笼子后撒腿就跑,狐狸见状,“嚯”地一脚飞踹,重重砸在麦肯的膝盖内侧,让他面部朝下摔倒在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嚎叫起来。前挡围堵的李马上冲上去,对着麦肯打空了自己的弹夹。麦肯呼呼着吐血,没多久就死在了街头。
“男性一名,30岁,保险销售员,因袭警被击毙在皇后区。组长:麦克劳恩。”胖子擦擦汗,从车上的笼子里走出来,踢了脚麦肯的尸体,对耳机那头的负责人说。
如果是平常,这次的当场击毙甚至不会在社交媒体上被讨论,但是有几个路人拍下了警方的全部执法经过,稍做编辑,“ LIBERTY OR DEATH”很快成为了推特和脸书的热门话题。在麦克劳恩带队继续执行临检任务时,一队队因为临检的不变带来生意损失和生活不便的人们,开始走出家门,带着各式各样的横幅,一步步逼近他所在的警局。
今天的临检有惊无险,6点多,天黑下来,小路上的车辆不见了。麦克劳恩和几个同事握手告别后,开着车和两个组员一起踏上回警局的路。路上接到了局长怒气冲冲的电话:“麦克劳恩,你都干了什么?我们警局门口都被你的照片堆满了!你赶紧给我回来,不然明天就给我滚蛋!”
“是是是,我马上回来!还有一个红绿灯,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个胖警察!”看着麦克劳恩的车渐渐开近,黑压压的人群马上围了上去,拍打着车身,这辆维多利亚皇冠马上动弹不得,又经不住人潮的冲击,开始摇晃起来。随着一个小青年用棒球杆子打碎了前挡,三五个人冲进车内揪出涉事的麦克劳恩和李,丢在地上就开始拳打脚踢,坐在后座的女警拔枪威慑,却被夺走枪支,揪着头发享受了两个同事一样的待遇。围观人群欢呼着,叫骂着三个警察作威作福。旁边几个社区的小青年和流氓一直以来也没少被警局收拾,这下胸中的火山,终于可以爆发了!
一个小青年开着邻居家的越野车上了台阶,咣铛一声将大门撞开一个大洞,直接开进了一楼大厅!紧随其后的是几个帮派的混混们,高喊着“ LIBERTY OR DEATH”开始洗劫每一层的电脑和其他值钱的东西,留守的局长和几个手下惊恐地投降,反倒被报以老拳,蜷缩在地上。。。示威者们闯入每一间屋子,见到什么就砸什么。人群肆意打砸一番后,有几个混混拿着汽油往每一层的窗帘和地板上泼,点着后扬长离去。这栋5层小楼着火的照片很快传遍了国际互联网的角角落落。。。
“福奇,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鹿血病?”看到手下上交的抗议事件档案,瑞莱博故作惊诧地询问。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主任福奇摸摸头,还是整理了下语言:“总统先生,这是毋庸置疑的,既然每天都有几万美国人死在自己的土地上,那么肯定不会是车祸或者枪支泛滥了。”
“哦,那我明白,但是,这种病不是应该只传染黄种人吗?于春茂跟我再三强调的。”
“现有的资料,不足以支持任何一种疾病只传染特定人种,总统先生,你这就是种族歧视了。”老头温和地看着总统,苦笑了下。
“三个月,我就给你三个月,你让那些医药公司开发出疫苗来,药物,一个月够了吧?不够我从瑞莱博集团账上出,”瑞莱博不以为意,“不过用我的冠名,得贵一点,2000美元一针。”
“总统先生,你太小看病毒,也太高看人类的科研实力,一般来说。。。”福奇忙不迭打断。
“停下!你不要再说啦,我马上联系辉瑞和强生集团,他们有非常强大的研发能力。。。你如果愿意,国立卫生研究院的院长就是你的新工作,福奇,只要你配合。”
“不必了,我这个岗位,挺好的。”老头面露愠色,匆匆告辞。
2天前从阿尔布开克开出的一辆灰狗巴士,终于到达了华盛顿的汽车站,疲倦的旅客们一个个下了车。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首先跳下车,转着头好奇地看着首都的一切,60岁的外婆慈爱地抱起外孙就往女儿家走,特区的夜看起来就是比阿尔布开克的乡下要美,女儿和女婿前不久到华盛顿找工作,临时住在汽车站边上的一个小小的公寓里,从那里可以看到巨大的华盛顿纪念碑的尖顶。这两天后座那个没素质的年轻人老是在打嗝放屁,晚上睡觉打呼噜还山响,吵得大家都心烦意乱。还有两个人一直在絮絮叨叨,身上始终有一种难闻的气味,现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后面两个人好像因为什么事和驾驶员吵起来了。祖孙二人没理会,径直走出汽车站,前往公寓。
聊了一路的两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告别。上车时矮点的那个说自己前几天去过艾瑞克家庭农场屋子里参与清理残局,摔了跤;前几天路过一个小镇,几个警察在和一群疯狗交战,自己没敢接近,车上人对他的说法,只是嗤之以鼻,都认为是个吹牛大王。矮子坐在汽车站外公交站的座椅上,拉开了背包,写满 “ LIBERTY OR DEATH”的横幅将所有空间占满。
宾夕法尼亚大街1600号面前的道路,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瑞莱博打开二楼的窗户,只看见一片翻滚的海面。两天内,“ LIBERTY OR DEATH”运动已经席卷全美的大街小巷。数百万抗议者拿着警察暴力执法的照片和“ LIBERTY OR DEATH”相关的横幅,涌入华盛顿。 远远看去,蔚为壮观。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无数树木,从地面拔起。
荷枪实弹的军警已经占据了所有的制高点,紧急调来的斯特瑞克旅和国民警卫队的装甲车慢慢地在人群中逡巡,巡警和社区警在各个路口检查个人证件。
“先生们,这会是一次普通的示威抗议,我很了解他们的,不要担心,”瑞莱博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一帮官员们吐着舌头表示无可奈何,只能听着吹牛大王的自说自话。
晚上8点多,示威人群喊着口号来到了国会山门口。带头的眼镜男握拳高喊:“我喘不过气!”身后的人潮也爆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我喘不过气”。除了发起人和受到临检影响的商户,更多的是因为鹿血病导致公司运营受影响崩溃的失业员工,今天是拿着失业救济金的他们最嗨的狂欢夜。
人群挤过之前示威人群的帐篷区,开始走向白宫。矮子突然感觉腹痛难忍,肚子咕咕叫着,他开始向厕所方向挤出去,但是自己明明刚上过厕所啊?紧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整洁的厕所,他拉开门就冲了进去,好一通酣畅淋漓!
“你疯了吗?小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攻击人!还在她身上解手!”一个女人尖叫起来,同伴的脸已经被抓破,矮子显然没有从疯狂的攻击中清醒过来,大脑逐渐被鹿血病病毒攻占,很快他又抓住了一个小伙子,对着胳膊就是一口!人群瞬间大乱!巡逻的巡警和社区警听到骚动,很快向这里冲过来。邦邦的枪声渐渐多了起来。
刚才被攻击的女子没能认出好姐妹,起来后呜呜怪叫着扑倒了她,在女人的尖叫中撕开了她的咽喉;被咬伤胳膊的小伙子没十几秒就开始浑身抽搐,追咬着旁边的大叔。人群仿佛一组极其混乱的多米诺骨牌,开始倒向四面八方!浪潮冲破了军警的重重防线,开始逃避军警的抓捕和疯狗的攻击。被矮子,小伙和女人咬伤的人超过20个,有一个还是巡逻的警察,。
短短十五分钟内,百万示威者中就出现了数千只疯狗,混在人群中涌向白宫,华盛顿纪念碑和国会山。疯狗在灯光和声音的刺激下,汇集成或大或小的群体,冲击落单的军警,扑咬四散的人群,甚至攻击移动的车辆,连装甲车都被狼群战术的疯狗们掀翻!接下去3小时内,杰斐逊纪念堂、林肯纪念堂、富兰克林·罗斯福纪念碑、国家第二次世界大战纪念碑附近区域,也在疯狗的围攻下渐渐失手。偌大的白宫南北草坪,警戒线也被疯狗群冲破,在各式枪支的扫射下,白宫外围堆起了如山的尸体,活着的疯狗继续爬过同伴的尸体,试图攻入;南草坪警方构筑的最后封锁线,更是还没来得及打光子弹就被席卷的疯狗群撕开一个大洞。看着由远及近的疯狗群。几分钟前瑞莱博和内阁成员还在地图室就财政问题吵得不可开交,现在他们已经不在白宫了。总统的保镖们把一众大佬都请进地堡,又通过隧道转移,出来时众人已经到了停机坪。早已准备好的海军一号在几架阿帕奇掩护下匆匆起飞。瑞莱博的大手笔,金碧辉煌的白宫在疯狗群的冲击下,冒起了黑烟。。。
“现在是美国陆军证明自己强大的时候了,斯特瑞克旅,wheels up!”在直升机上,瑞莱博看着白宫的大火,抹了抹泪。可惜了自己的1亿美元!在探照灯帮助下,看着到处打砸的疯狗群和疲于奔命的军警,发布推特。
瑞莱博原本以为,这会是个简单的问题,很快他发现,他错了。镇压?可能要摧毁整个华盛顿;谈判?蔓延的疯狗群如何进行对话?
在一座大楼的靠窗会议室,一群政客围坐着。
“于昨天和我沟通了,说是建议我们尽快对中国发动南方二号产品投放,今天是2月1日,离2026年中国春节就半个月了。”斯特尔揉揉眼睛,把眼镜放在一边。
“那么看来,实验成功了?那些小狗,全部成活?”瑞莱博罕见地皱起了眉头。
“是的,第一次投放,我们用南方一号成功制造了混乱,也搞臭了中国的国际形象;第二次,我们利用中国的春节假期进行南方二号产品的投放,有一批货物,包括这些小狗,都会被送去中国若干个大中城市,包括首都北京和南方几个沿海战略要地,用不了多久,嗷嗷叫的中国人会吃掉他们的同胞的,到时候。。。中国乱套了,我们再让他们闹腾,闹完了,我们派个老好人去,说点热血话,再拉拢一批。。。整体投放费用不会超过100万美元。知道昨天到现在,我们的军警伤亡多大吗?不包括那些巡警,已经付出一千多人的损失了。视察的一个少将甚至被撕咬致死。。。”一直在角落听着的于春茂,忙不迭搭话。
“于,等下有你发言的机会。格林主席5分钟前跟我打了电话,依靠第82空降师和陆战第1师的增援,还有空军的空袭,我们可以在较短时间内清剿完成这的疯狗,不过那样华盛顿的核心区域算是全毁了,毕竟除了国会山还在坚守,其他的建筑,无论是白宫还是杰斐逊纪念馆,都遭到了疯狗群袭击,我国建国近300年来的大量民主遗产,损失惨重。我记得那次在阿富汗,作为CIA特工主管的我,亲眼看到我们的152榴弹炮只用了3发炮弹,就摧毁了一个阿富汗人聚居的小村庄,从羊群到小孩子,什么都没活着。”斯特尔抿了口咖啡,现磨的蓝山咖啡,苦得要命。斯特尔从不放奶伴,认为这样有助于思考。
“各个交通要道,包括杜勒斯机场和华盛顿火车站,都还在我们手里,现在能联络得上的军警都撤出外围了,约翰斯霍普金斯的教授们昨天用模型计算了,在华盛顿活动的疯狗大约15万。经过一夜清剿,我们的陆军大约射杀了1万只疯狗,还有14万只在哪里?我在西点军校没学过传染病。”瑞莱博叹了口气。“要是这帮家伙可以谈判就好了,我会让他们把规模削减到最低的。就像我们和俄罗斯人的核武谈判,这帮俄国佬永远不会知道我们到底还有多少武器,只知道傻傻地销毁核弹头和轰炸机!”
“福奇连夜视察了前线,认为这次疯狗潮会是最严重的一次,不像之前的疯狗,很多都是老弱病残,现在的可都是中青年甚至是小孩子,体力充沛,新陈代谢能力也是最好的,就像是上下班一样,他们可以不知疲倦地进攻,直到体力耗尽,或者找到新的食物。。。”一直没说话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格林转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大致地画出进攻路线。
“不要低估那些底层的生育意愿!我看,大多数抗议者都不是白皮肤的,大可理解成是一次大型周末派对。那就这样安排下去吧,格林,我授权使用重武器,具体的战斗部署,交给一线部队即可。”瑞莱博冷笑一声:“毕竟,这片土地已经死了很多人了。财团们昨天派代表跟我联系了,再不处理好华盛顿这难堪的场面,那么会考虑转移产业去欧洲和中国。”
屋内的空气突然死一般寂静。短暂的沉默后,一阵恐怖的雷声和闪光由远及近,打在地上,使得大地颤抖。闪光几乎照亮了整个房间。
“于,你有什么看法?”瑞莱博此刻又是笑容满面。
“这个冬天不平常啊,居然还会打雷。。。”一直被堵住嘴的于春茂理下头发,“我支持总统的选择,保卫美国的自由和民主。我还建议,对唐人街。。。”
“那不是打雷,于,是我们的军队开始对地面的疯狗群展开攻击了。这块区域没多少居民,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大部分居民也参加了该死的LOD运动!对了,作为对中国人的敲打,我们开始把疯狗群赶往唐人街了,到时候,那些偶像和不信神的人们,会屈服在上帝的手杖下,温顺得犹如绵羊。”斯特尔开始狂笑,又一道闪光从床边亮起,于春茂错愕地张大嘴。他只是想说,保留下唐人街,进而博取中国人好感,放松进口限制。。。
一架MQ9察打一体无人机率先发射翼下所有的4枚地狱火,将千疮百孔的白宫连带着一百多只疯狗炸上天,拉开了镇压的序幕。依靠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和战场态势感知能力,长达半小时,胶着的华盛顿战场态势,开始逐步有利于美军。在无人机和卫星的引导下,3个斯特瑞克旅后撤到攻击阵位,按照之前的训练方案组成镇压队形,作为空军和炮兵空袭后第一批冲进去的部队;在后续跟进的国民警卫队士兵作为第二梯队进入大街小巷;骑警,巡警和州警负责扫荡残余疯狗。
在那个50多岁的炮兵指挥官一声令下,炮兵们开展火力阻断,延伸,划出国会山抗议的大致区域后,16门M109A6将155毫米的榴弹通过厚重的炮管发射出去,开展了最为可怕的歼灭射击。每一次怒吼,都让大地颤抖着,周围的居民窗户咔咔作响。一个基数的弹药后,所有进出的主干道都被延伸的炮火打出大坑,所有胆敢呆在这一区域的疯狗,都在火光和爆炸中变成尸体残块,纷纷扬扬掉下来,挂在还没倒下的行道树和灰头土脸的停放车辆上。
同一级别的攻击,美国陆军从多个角度同时发起,猛烈炮火持续了整整3小时,数千发炮弹将白宫周围区域几乎犁了一遍,宾夕法尼亚大道两侧所有建筑都被抹去了,第一枚落下的炮弹就带走了圣约翰教堂,弗洛伊德牧师和5个祈祷着的白宫工作人员瞬间灰飞烟灭,只留下地下的大坑;白宫在挨了5发炮弹后也成了瓦砾,内部棕红色的本色赤裸了,占据房间的疯狗大约有400只,也同时死伤殆尽;紧接着,几架低空飞行的阿帕奇投下了若干燃烧弹,那些被冲击波和弹片击倒,倒地死去的疯狗们又被燃烧弹狠狠过了一遍,半人多高的火焰把这些层层叠叠的尸体瞬间点着,美国人普遍肥胖,此时的情况,火上浇油不可谓不形象!猛烈的燃烧让尸体的神经再次绷紧,以往只有在火化炉中才可以看见的场景,竟然在白宫面前发生了。。。夜幕下,一座座尸山冒出了冲天的火光,随着无数尸体的变形,在慢慢收缩,在这可怕的地狱里,燃烧中的骨骼嘎嘎作响,脂肪化作热油,顺着地势流淌,散发出作呕的恶臭。烈火在冬季风的淫威下,将熟悉的东西两翼和南北草坪仅存的部分也烧得一干二净,也连累了倒霉蛋法拉叶公园等几个小公园,安睡的鸟儿和自己的家园一起飞上了天堂。林肯纪念堂,杰斐逊纪念馆。。。也是一样的待遇。
炮声停下,第一梯队的钢铁猛兽们吼叫着,宽厚的8轮在坑坑洼洼的地面如履平地,冲入各自的工作区域,开始用105毫米火炮,M2型12.7毫米机枪或MK19型40毫米榴弹发射器随机处理时不时冒出来的小批疯狗,那些扑上来的落单家伙的下场,就是把他们碾成肉泥后,润滑战车的传动轴了。
国民警卫队和警察们的任务轻了很多,看着散发着恶臭的尸体就那样躺在地上,众人也从昨天的慌乱变成眼下的镇定,有些胆大的开始对还在捯气的疯狗挨个补枪。
太阳渐渐升起,原本繁华的华盛顿核心区域化为了一片废墟,散发着恶臭的骨灰堆在几个重要地点堆起老高,在炮弹轰击下七歪八倒的行道树,被斯特瑞克旅的破障车粗暴推开,警察们配合着国民警卫队,将最后一群大约300只疯狗赶向不远处的唐人街。整整8小时内,美国人用实际行动打脸了那帮理工科教授,经过实际粗略统计,只有3万多疯狗而已;也打脸了那些政治学教授,美国人所谓的病人人权,到底在哪里?
于春茂借口上厕所,从会议室溜了出去。偷偷坐着一个上尉的吉普,从小路绕进唐人街,在一家重庆老火锅前,他示意驾驶员停下。前几天,听手下说,自己多年未见的表姐,从重庆老家飞到美国开了这个店,记得南开求学的时候,也是这个表姐对自己分外关照。。。
看到这个家伙进门,一眼认出他的表姐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错愕和愤怒,相反拉开椅子,让伙计招待他和一起下车的上尉和警卫。
“油碟对吧?你应该累了吧,多吃点。”表姐问了下多年未见的于春茂,得到熟悉的回答后,特意弄来一桌他爱吃的东西,从黄喉到毛肚,都在熟悉的九宫格中翻滚着,散发的火锅底料的香味顿时笼罩了每一个人。于春茂贪婪地夹起一块自己最爱的鸭血,在香油碟子里沾沾,马上吞下肚。看着表姐给自己拿过来一碗朝思夜想的小面,他丢下碟子,就开始刺溜刺溜地吃。姐弟二人断断续续谈了半个多小时,于春茂放松了许多。也许是昨晚棘手的事情,体力消耗太大,让这家伙饿极了,一顿饭,上尉和警卫都没吃上多少肉,就无奈地看着他卷走大半好吃的。于春茂夹起最后一块卷起的黄喉,不顾烫就吞咽了下去。
“吃完没得?”表姐瞥了眼还在翻滚的火锅。从开始的一口家乡话,到饭桌上询问自己工作的事情,于春茂可谓是被表姐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是那个熟悉的表姐啊!
“我还有个菜,你一定要尝尝,晓得不?”表姐捋了捋于春茂前额垂下的头发。
“不用了不用了,姐,下次哈!”于春茂感动得不知道说啥。
“你一定要吃!”表姐突然从对面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于春茂的头发,把他的脸就往还在翻滚的火锅里按!于春茂猝不及防,从额头到下巴全沾上了滚烫的牛油和辣椒,顿时睁不开眼了,发狂般的剧痛让他一下子掀翻了桌子。表情,也像毛肚一样卷了起来。
表姐此时用手指指着于春茂,怒骂这个汉奸:“你这该背时砍脑壳的,背叛我们中国人?老子今天弄死你!还跟那个哈皮总统说不回永川?你敢回就让你去嘉陵江喂鱼!再弄个塑像,像秦桧和他婆娘跪西湖岳王爷那一样,在朝天门跪到!”上尉把表姐的手反剪后按在地上,驾驶员报了警,但是表姐的回应是痛骂不止。
警卫连忙扶着面部严重烧伤的于春茂上了车,紧急开出时,对面安徽菜馆的小跑堂刚好把一盆洗菜水倒出去,又让这个汉奸挂了彩,小跑堂也在大喊:不要跟任何人说你是中国人培养的中国人!也不要说你祖上是安徽的!周边住户听到重庆老火锅老板娘的怒吼,知道是大汉奸来了,纷纷从楼上和街边把家里的垃圾往那辆仓皇逃窜的吉普丢。
(十)保卫唐人街
于春茂的吉普披挂着无数的果壳,纸屑和唾沫,从唐人街最近的出口窜了出去。就近跑进了一个比较大的医院。院内的华人医生听说了大汉奸的下场,纷纷围上来看。Emergency Room外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每一次于春茂的惨叫,都会伴随着如雷的掌声。主刀大夫是日本人,但是看不惯这种人的所作所为,简单清创后就给大汉奸开了点药,让他回家疗养。
“等下于来了,可不要说我们刚才说到的任何一点!”瑞莱博给斯特尔一个眼神,他会心一笑。
“哦,于,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斯特尔故作震惊,“怎么会有这样的野蛮国家,即使政见不同,不是也应尊重他人吗?”
“是的,所以说我们美国就是最强大最民主的国家!”瑞莱博清清嗓子。
眼前的于春茂,面部肿成了猪头,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成了眯缝眼,红肿的皮肤从额头蔓延到下巴,长满了水泡和伤疤,由于清创时没打麻药,剧烈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再加上一个红红的鼻子,看上去简直就是小丑。进来递交文书的副国务卿看到于春茂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假意关切几句后就匆匆带上门。
“警察已经将我那个亲戚带走了,保释金要10万美元,让他们去凑钱吧,我大不了当没有这个不通情达意的表姐!”于春茂恨恨地说。“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她都不懂!”
“于博士,华人联合会刚才去警局,把你姐姐保释出去了。”瑞莱博打开文书翻了翻,若无其事地递给于春茂,“还给你一封亲笔信。是要对你说的话。”于春茂听到消息,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信封表面是表姐娟秀的字体,只写了收件人:于春茂。于春茂接过信,急不可耐地打开,尽力瞪大眼睛,却发现里面只是一张白纸。。。
“你姐姐对你真是有说不完的话啊!既然你吃了饭了,那么现在就去办事情吧,”瑞莱博挖苦一句,挤了挤眼,“那300只疯狗已经到唐人街外围,你去协调下军警,马上给他们制造点麻烦,让他们知道,失去自由意味着什么。”
于春茂此刻终于发现,自己始终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一只狗。
“不愿意去?你觉得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还能给你带来什么?不如在这条海盗船上继续劫掠下去吧!”斯特尔加了把火。“于,你始终是我们最可靠的盟友。去吧!”
于春茂感觉一股夹杂着羞辱和奋进的火焰,从胸中升起。年轻时的那次叛逃,让国内颜面大失;现在60岁的他,还是认定,美国的民主是全世界都可以用的,哪怕这次表姐把他按进火锅,他也不准备回头了。但是斯特尔这句话,还是让他颤抖了下。CIA头子就是头子,一句话都是刀子。
“我在入籍时宣誓过,忠于美利坚合众国。。。”于春茂接过助手新配来的眼镜,一边忍着剧痛把眼镜架在鼻梁上,“中国不是我的祖国了,表姐也不是我的表姐。”一边把表姐给的信撕成碎片。
唐人街不大,但是在先前的反华暴乱中,唐人街首当其冲, 在一楼的店面被暴徒砸烂招牌和门窗的比比皆是,暴徒甚至在一些店里放了火。长达一星期的暴乱中,无论是温州人的皮鞋店,还是老广的海鲜馆,甚至是江西人的米粉摊,都被这些唱唱跳跳出现,犹如丧尸般的暴徒席卷,打砸。华人们打爆了911,要求美国警方出警,却只得到含糊不清的回复;偶尔来了点警力,也只是作壁上观,有的警察甚至怂恿暴徒继续打砸。
热热闹闹的唐人街在那一段时间,几乎没有人敢开业。但是华人们没有选择坐以待毙,中国城一丝一毫的力量,汇聚起来,就是撕开大地的长江黄河!
得知于春茂表姐被保释出来,华人自卫组织的发起人之一,上海华侨申东升立刻拉上合作伙伴,也是发小去警局接人。在牌楼下,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华人们簇拥在车旁,欢呼着迎接英雄的回归。1984年5月,华盛顿和北京结为友好城市时,作为礼物馈赠,北京市政府专门派人,耗资百万美金,在7街和H街的交界点,建造的那座富有中国特色的木结构牌楼,官名"友谊牌楼" ,牌匾上出自著名书法家吴作人之手的"中国城"三字,在远处看去也是引人注目。现在这不仅仅是一座牌楼,更是唐人街几千居民的力量源泉!
“我于绣花,今天和我从前的表弟,于春茂断绝关系!”于大姐振臂高呼的时候,围绕着她的黑压压的华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于春茂背信弃义,心甘情愿叛逃美国,不仅辱没门楣,而且几十年来处心积虑与生他养他培育他的祖国为敌,一口一个民主自由。踩着同胞的尸体,唾弃国家的尊严,一步步成为美国人最信赖的狗!我是个农村人,没有读过大学,但是我明白,什么是仁义,什么是爱国!”
“于大姐说得好!”开着纹身店的重庆小伙率先鼓起掌来,众人的掌声持续了半分钟,在申东升那辆车旁边,开车出来迎接的华人们也鸣笛表示赞同。
“好,现在大家先回家,按照我们先前在群里说的进行分工,在国内外有过参军经历的同志,不管男的女的,多大岁数,都到牌楼旁边王老二茶楼谈下事情。张国祥,陈金尧,你们这样会开特种车辆的,去跟刘国庆师傅碰个头,我们需要弄个铁打的中国城出来。剩下的人,分散到自己家里,听从群里指挥。美国人怎么镇压国内运动,大家也看到了,美国就是个流氓国!美国警察保护不了我们,我们自己保护我们自己!”申东升拿着扩音器慷慨陈词。
在国内当过工兵的朝鲜族小伙金兆旭一个冲刺来到王老二茶楼,大厅里已经坐满了华人退伍军人,还有个别的退休警察。在热烈的讨论中,众人一致通过了反击方案三原则:1.不打无准备仗,充分利用现有地形和优势;2.除非万不得已,只打疯狗,不打军警,不给人以口实;3.防御性质,不谋求其他利益。
“根据线人消息,美国军警正在把300只疯狗向我们这赶来,大概半小时就到了!我们华人在美国备受欺凌,今天是证明我们自己的时候!大家也都知道了彼此的呼号和军衔,如果牺牲了,按照军衔警衔顺序继续指挥战斗!如果同意的话,大家喊三声‘杀’,我们就散会,马上展开行动!”那个穿着老式军服的老人目光如炬。曾经参加过阿富汗战争的将军,现在再次披挂上阵。
“杀,杀,杀!”退役军警的呼声几乎掀翻天花板,众人纷纷离座。
旁边的那个30多岁的男人拍了下金兆旭:“多大了啊,脱密没,哪个部队的?”
“我25了,小工兵,早就脱密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金兆旭毫不犹豫。
“挺有性子的,我在美国空军服役过,是个飞行员,管无人机的,以前炸过本拉登。叫我秃鹫就好了,在第18空中联队服役时,代号就是这个。”
“秃鹫,等下看你了!”金兆旭一跃而起,跑向街角的一个电话亭。。。
秃鹫手里的操作杆轻轻拨动,这架航拍用的军用无人机是从黑市上买来的,360度无死角的拍摄,很快让他拍下来周围的景象。疯狗群在美国警车的带队下,从牌楼,唐人街公园和宾夕法尼亚大学方向奔来。每辆警车的后面拖着一具抗议者的尸体,任由疯狗群起而攻之。实时回传的图像同步到王老二茶楼的指挥部,老将军死死盯着每个方向来袭的疯狗群,时不时看下line和微信里各个岗哨的消息,指挥调度军警的部署。
“放进来再打,各个出入口,用老旧汽车和前几天暴乱产生的垃圾进行堵塞,必要时点燃;利用开阔场地形成交叉火力;之前搞到的特种车辆为大部队的反冲击提供射击掩护和人员弹药输送,必要时使用高机动车和SUV实施;工兵背景的技术兵,也可配合出入口人员,在必经之路设置阻车钉和陷阱。我听说有人搞到了一批地雷和反装甲武器,是有FLL认证的。如果是真的,切记使用规范。枪支弹药下发到军警手里,如果军警全部战死,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顶上!接下去是中国城的生死存亡之战,也是城市战中最惨烈的巷战。打起精神来!”老将军一口气说完,对讲机那头传来无数声‘是’。
“将军,唐人街公园方向的疯狗群来了,离王老二茶楼只有400米了。”哨兵前来报告。老将军快步走到楼上,这家茶楼是岳父临死前赠送他的,完全按照岭南风格装修。看着大厅里岳父亲手选的那副千里江山图国画,老将军一个立正,行礼后把自己的勃朗宁手枪插进枪套,快步上楼。凭借着手里M-22B望远镜,老将军看到了一群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疯狗,在美国军警的引诱下缓缓逼近。
“衰仔,似足均安嘅蒸猪。”看着那3个倒霉蛋被拖在地上,鲜血淋漓的样子,老将军想起了老家顺德杀猪的场景。
斯特瑞克清障车一个滑铲,推开街口的破旧汽车,3辆美国警车带着疯狗群冲进了唐人街,左冲右突停在王老二茶楼附近的一家奶茶店门口。从扩音喇叭传出一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被打跑的于春茂:“中国人,放弃幻想吧,你们国家的吃货用嘴巴造成了全球的瘟疫扩散,你们的极权和自私,毁灭着民主的未来,现在,我们把病毒还给你们!”
警车带头的那辆道奇野马甩开拖钩,把一众疯狗丢在街上,其他的也前进一段把疯狗群丢在楼道口,看着疯狗群啃食完毕尸体,开始疯狂进攻华人的沿街店面,或者顺着楼道爬上去,车内的美国军警放声大笑。
老将军的勃朗宁手枪率先开了三枪,击毙了一个大光头疯狗。听到枪响,散落在各家各户的持枪人员开始集中火力猛烈射击侵门踏户的疯狗,待疯狗倒在门口的走廊后补枪,然后齐心协力把疯狗的尸体从楼上抛下,彻底断绝疯狗生还的可能。一时间街上倒下了数十具疯狗的尸体。
金兆旭早已把一连串地雷按照布设规范放在预设的伏击地点,然后迅速赶到指定位置等候弹药补充。此时,对讲机里传来几个军人的怒骂:“于春茂这个王八蛋,还有脸来唐人街?有能耐从铁乌龟里出来!”小金一个探头,那辆耀武扬威的装甲车正在大摇大摆地晃荡。
“要不要我去炸了那辆破障车,将军?”金兆旭急切地问。
“不要,除非敌人集火攻击,我们就不攻击任何美国军警!这是防卫作战,美军一个炮火延伸,我们唐人街就没了!”老将军思考片刻,下令靠近破障车的任何人不要攻击。叫骂一阵后,铁乌龟丢下一面写了字的白色旗帜,带着王八蛋,还有3只走狗慢悠悠开出了唐人街。本来这几个家伙还想破坏更多的防御工事,被楼上的军警警告射击后吓得调头逃跑了。
“那王八蛋写了啥?”老将军问。
“于春茂消灭中国人于唐人街!”哨兵捡回旗帜后回答。
“拿过来!”老将军大手一挥,下令开了战况直播,第一个镜头就是说明旗帜的来源和文字内容,然后当着直播间所有人的面,在前面写上三个字“中国人”!
“中国人于春茂消灭中国人于唐人街!”直播间一水评论!
令人错愕的还是发生了,秃鹫急促的声音从对讲机那头响起:“AH1武装直升机一架,超低空掠过唐人街东南角,疑似即将攻击我们布设在十字路口的特种车辆!”
“刘师傅,带上小张和小陈,立马撤退!”
话音未落,这架AH1Z翼下的火箭巢,开始吐出火焰,一枚枚70毫米海德拉火箭弹从巢穴里鱼贯而出,三人刚把车停好,来不及撤退,所在的起重车连带着旁边的集装箱车头一起被炸上了天。硝烟散去,受到刺激的疯狗群开始朝着十字路口飞奔,出来营救的几个华人居民躲闪不及,被生生咬死!
“打!”目睹了这一切的将军一声令下,仅有的几支架设在三脚架上的轻机枪开始根据直升机的飞行方向和大致速度的提前量,向飞行的前方扫射。直升机一个跃升,躲开了弹幕,任由子弹噼噼啪啪在下方炸响。眼看着就要飞过在屋顶小房间里金兆旭的头顶,小伙子火速开了窗,跳到外面的空地,肩扛一枚“毒刺”防空导弹,瞄准环死咬着直升机,按下发射按钮的瞬间,他一个踉跄差点被气浪撂倒。看着导弹摇摇晃晃飞向直升机,却在半空失事,气得他把发射筒都摔在脚边。
“黑市货就是不经考验!”担任副射手的秃鹫叹了口气。“小心,卧倒!”秃鹫看着直升机转头又开始朝着自己的方向俯冲,很快明白了它要做啥,机头的20毫米机关炮还有舱门机枪发出了撕布般的轰鸣,二人刚才依仗藏身的小屋,瞬间燃起大火。破碎的弹片四处飞射,打在二人的头盔和防弹衣上,硬生生砸出几个坑。紧接着遭殃的是旁边架设轻机枪的居民楼,对讲机里到处都是受伤的华人痛苦的哀嚎。直升机不顾精度打完几梭子,十秒内匆匆爬升远去。
“小子没事吧?”秃鹫一边拍拍金兆旭的头盔,一边骂骂咧咧说美国人给他胳膊上剐了块肉。“真该死,我的乌鸦也被直升机气流击落了!”
“奶奶的,要是那个反坦克导弹在我手边就好!”小金推了下秃鹫。
就在美军空袭唐人街时,油管上美联社的频道,突然发出来一个高清视频,很快就上了热门。画面中一架直升机开始用机关炮和舱门机枪扫射唐人街的建筑,为疯狗群打开通道。最高赞的评论如下:“这就是美国政府,贪婪又自私,事实证明疯狗就是政府的骗局!”无数条推特带着油管的视频链接艾特了美国政府的各大账号,包括瑞莱博本人的。前一分钟,瑞莱博还在自己办公室自拍;后一分钟,他就抄起电话大骂国务卿和于春茂,问这是怎么回事了。
“网上的视频怎么回事?”一样的问题,老将军也问了身边人。
“是我把美联社记者带进来的。”于绣花大姐不知何时来到了茶楼。
唐人街的战斗还在继续。
“赵上尉在沈家食堂门口遇到一群疯狗,大约50人,请求支援!”
在王老二茶馆右手方向,一个新修的喷泉边,赵上尉和3个华人且战且退,打倒4人后闪进楼梯间,冲上二楼。看着冲上来的疯狗群,在远处屋顶的金兆旭引爆了楼梯间的3枚地雷。疯狗6死7伤,剩下还在喷泉边盘桓着的疯狗,在4个方向的突击步枪,霰弹枪甚至是双管猎枪的围攻下,倒了一地。几人如法炮制,连续击退3次疯狗的围攻,最后几人搜索一番,确认了绝对的安全。
“唐人街公园方向敌情解除,完毕。”赵上尉略显疲惫的声音,宣告这个方向的战斗结束。
高大的牌楼此刻围拢了几十只疯狗,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被机炮打坏门窗的酒家和住户奔袭。
“放近了打,放心,82毫米迫击炮是最可靠的巷战武器,惹急了还能平射!”炮兵出身的郑官桥,在路边安慰着第一次开火的安徽菜馆小跑堂。“就这样,对,我给你调好角度了,放进去!”
“嗖!”一枚炮弹准确落在百米开外疯狗群的正中,炸开一团血雾,让疯狗缺胳膊断腿的同时,把小跑堂吓得手发抖,连声音都嘶哑了:“我这是杀了人吗?会不会坐牢?”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杀了你,而且我们是正当防卫!下一发,做好准备!60米开外,牌楼边小书店,大约20只疯狗。。。”小跑堂脑门上挨了一下爆栗,手马上不抖了,接过炮弹就填进去。第二发准确命中了小书店旁边那群疯狗,让他们倒在地上哀嚎着,埋伏着的枪手从不远处的银行冲出来,对着所有没死的疯狗进行补枪。牌楼方向的枪声很快稀疏了下去。
“将军,宾夕法尼亚大学方向出现500多只疯狗,正向我们奔来!”在顶楼观察的一个岗哨,向指挥部发出紧急报告。
“你说什么?哪来这么多疯狗?”老将军倏地眉头一紧,快步走到顶楼,只见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疯狗,正在通过狭窄的小巷,有的还顺着两侧的铁扶梯往上攀爬。得知消息后,带枪的华人开始在疯狗的头顶向下开火,直到他们像秋天的落叶般纷纷扬扬落地。
剩下的疯狗们开始越过堵在路口的车辆,用同伴的肉体填满华人们在路面挖出的壕沟和陷阱,金兆旭埋设的绊发反步兵雷也没能阻挡住疯狗的数量优势,很快就有两个路口失守。撤退到后面安全地带的军警迅速收拢,商讨对策。
“别急,还记得前几天的阿尔布开克4警察大战600疯狗吗?”对讲机里传出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我的悍马该派上用场了,只不过缺一个机枪副射手,花园街香水坊旁边车库里,我只说一次。”
“胖子,别忘了还有我的迫击炮和小金的绊发雷。”赵官桥的声音还是那样沉着。“虽然只有6发炮弹了,但是打散打残这帮东西,绝对没问题!”
“所有能动的,都集中到宾夕法尼亚大学附近的两侧楼房,我们打一个伏击战!”
“到!” 对讲机里的报告此起彼伏。一个个黑影从各个通道迅速向指定地点汇合。
刚才还乒乒乓乓的街道突然就冷清下来,疯狗群开始目无目的地看着两侧静谧的楼房。疯狗群渐渐地走成了一字长蛇,惨白的脸上,空洞的眼神看起来很无力,颤颤巍巍走着,不时窜出来的野兔之类,也被疯狗生吞活剥。等到大部分疯狗走进包围圈,只剩个别落单的以后,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枚迫击炮弹,首先截断了去路;没死的疯狗们开始嘶吼着乱窜,这时第二枚炮弹接踵而至,直接把几个不怕死的炸得脑袋开花!疯狗群被完整封死在花园街附近一个街区里。接下去的四发炮弹几乎是连着来袭,咚咚咚咚地在几个疯狗扎堆的死角旁边爆炸。
赵官桥打完了炮弹后,还有大约一半的疯狗站在街上。此时两辆埋伏好的悍马和SUV一前一后冲了出来,在路口对面封锁街区。在胖子和另一个机枪手的狂呼中,各自的副射手将12.7毫米的弹药泼水一般洒向疯狗群,子弹往往是穿过了第一个的肚子,然后直直打穿第二个,在第三个反应过来之前打伤第三个。鹿血病的病入膏肓,到现在的机枪扫射,后果往往是肠穿肚烂。疯狗群哇哇叫着,然后像是风中的甘蔗林一样刷刷倒下,恶臭的粘液和猩红的血浆流了一地。楼上的枪手也开始开火,小街顿时成了屠宰场。。。
又是一次大规模的补枪。小街本来没有名字,后来大家都叫它:伏击街。
(十一)黑影绰绰
硝烟散尽,昔日繁华的唐人街已是一片狼藉,遍地是建筑和疯狗的残骸。数千华人,在美军警和疯狗的夹击下损失惨重,全体参战退役军警伤亡10人,包括一名机枪手在内的3人壮烈牺牲;民众遇难15人,23人负伤,有一家甘肃人开的小饭店,二楼更是被机炮打烂,做了十年炒菜生意的海哥一家4口无一生还,发现他们时,已经凑不齐尸体了,刚周岁的小儿子临死前还瞪着眼睛。
“消耗12.7毫米口径机枪子弹1357发,9毫米手枪子弹70发,双管猎枪子弹311发,5.8毫米和7.62毫米口径步枪弹为403发和277发。82毫米迫击炮弹10发,地雷。。。”老将军听着汇报,揉揉脸,打开紫砂茶杯盖喝了口茶。刚沏满开水的大红袍,苦得不行。
“打掉多少敌人?”将军打断汇报,盯着年轻的文书。
“疯狗被打死680只,反复核验,减去了重复计算的。将军,我们赢了对吗?”
“从现在来看,打赢了疯狗,我们拿下一局了。但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疯狗,比疯狗恐怖百倍。”将军撇了撇杯沿的茶叶。“通知下参战的军警,配合民众清点损失,清理废墟。华人联合会已经告知外交部唐人街战斗的经过,陈大使正在赶去与美国总统会晤。另外,保险公司下午会过来,定损。华人商会也将与联合会一起,共同起诉美军的战争暴行。”
牌楼前,将军发表了最后一次演讲:“1937年,我们需要用残兵败将对抗日本人的铁蹄,在最大城市用一栋大楼开展一次必输的战斗,来博取所谓外国人的同情,狗屁!自己不强大,指望着别人帮你?我们华人永远只有一个祖国,那就是中国!我出生在旧金山,祖籍在顺德容桂,一直都在纽约长大,美国每个地方的唐人街我都去过,不为别的,只为了黑人都解放了,我们华人却还是美国人修铁路的劳工!被歧视,被侮辱,被当做狗!1991年,韩国侨民奋起反抗暴徒,为自己打出一片天地,今天我们中国强大了,我们唐人街的华人腰杆子硬了。通过这次战斗,终于把脚死死钉在美利坚了,谁也别想赶我们走!”让全体参战的唐人街居民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社交媒体上在这几小时内,发布了无数条反应唐人街战斗的视频和照片,包括美军配合疯狗的那段视频的后续部分。唐人街战斗成为各大软件的热门话题。拍下美军空袭视频的美联社记者,在回到工作地点后即被宣布解雇。华人们把清理出的疯狗尸骸,用钩子拖到唐人街外的空地上,付之一炬,毕毕剥剥的声音传出很远,恶臭在几英里内都可以闻到。一个CNN记者第一时间拍下了中国人点火的照片,头版头条发布在网页上。标题很是耐人寻味:唐人街新民俗。
“请坐,陈先生。”瑞莱博按照习惯坐在家中会客室的沙发上。“可惜我的白宫被摧毁了,不然我肯定会让你拥有更好的谈判环境的。”
“我们长话短说,瑞莱博总统先生。我很遗憾地听到关于LOD运动对华盛顿的巨大破坏。贵国警察的粗暴执法,让底层民众喘不过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放任鹿血病的大肆传播,也是造成贵国空前损失的重要原因,英国和法国已经对美国发布旅行禁令,我相信还会有更多的国家跟进的。但是我们不明白,为什么美军要悍然发动对华人聚居区的攻击?”
“陈先生你也应该看见了,贵国的侨民用武器袭击我方战车,对军警的生命安全造成严重威胁。在中国,如果有人当街杀人,警察会不会动手?袭警,应该也是贵国不健全的法律中唯一合法的吧?”瑞莱博轻蔑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还晃了晃沙发。
“我国的法律体系,不允许袭警存在。”陈大使看着傲慢的美国人,“但是贵国有一只好狗,为贵国的枪炮开路。美国宪法也是允许公民持有枪械的吧?华人华侨在美国,奉献了几代人,到头来却要容忍自己的家园被军警带着疯狗捣毁吗?上次疯狗扫荡唐人街,你们的警察在哪里?你们破坏我们的防御疯狗的工事,对吗?”
“贵国的美食非常好,我也爱吃。我的前一任同行,就特别喜欢吃烤鸭。。。对了,你们的鹿肉我也想尝尝,听说,古时候就是一群中国人在一块地上,争夺一只鹿,谁抢到了谁就是中国的主人吧?哈哈哈,有意思!”瑞莱博一时语塞,换了话题并提高了音量。
“然后贵国放了几只鹿到中国,也是为了做中国的主人?”陈大使的嗓门盖过了美国人。瑞莱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翻译也颤抖了下。
“贵国流行的A型鹿血病,和我国广东省爆发的B型鹿血病存在亲缘关系,根据分子遗传学分析,贵国的鹿在2018年就已经开始传播A型,B型为A型发展而来的类型。古巴的雪茄疟疾,几乎横扫了雪茄产业,病人也是开始攻击身边人,又没有特效药,只能一个个精疲力尽后死去。这就是美国标榜的人权?美国对LOD运动展开镇压,炮火覆盖后数万美国人丧命,这就是自由?美国黑人鹿血病的死亡率是白人的6倍,圣迭戈甚至出现黑人患者被扔出医院的事情。美国警察还放纵白人暴徒打砸中国店铺和华人学校,所谓的公平是这样吗?”一声声振聋发聩。
瑞莱博的咖啡杯狠狠掉在了地上。谈判被迫草草结束。
世卫组织经过长期分析,最终将这场中美爆发的鹿血病疫情命名为“Kuru”,原病毒为“PRIONS 2026”,认定为一种朊病毒的新品种。显微镜下猩红的病毒在张牙舞爪,登上了时代周刊,成为封面人物。消息也传到了美国夏延山地下指挥中心。瑞莱博今天要和一个神秘人物会面。
“R来了,在会客室。”斯特尔小跑过来。
“我马上去。”瑞莱博耳语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今天见了他。。。”
“总统先生,好久不见。”一张巨大靠背的转椅如同巨兽俯视着瑞莱博,它背后那个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
“你好,R先生。”瑞莱博整理了下领带,端坐在转椅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不必如此拘束,首先感谢你6年来对美国的贡献,美国一如既往做着世界的霸主。我们的产业也开始向全球更深层次扎根了。”R回复一句。
“这是我应该为民主做出的贡献,谢谢。”
“是吗?哦,真伟大,上帝应该给你一座纯金的房子住,呵呵。”R淡淡笑了几声。“本来我觉得那个于春茂大可不必重用,中国人对他已经有反感了,好像还被他亲属按进了一个满是辣椒的锅子,真可笑!但是我现在觉得,不只是不能用这个人了,而且要尽快斩草除根。不然你们的政策会满盘皆输;当然我也可以错到底,把他变成下一任国务卿。你当总统,大选用了我50亿美元吧?一个国务卿,可用不了这么多的。。。”R的措辞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先生,你的意见我会听从的,我一定会去做。”瑞莱博开始吞吞吐吐。
“但愿如此。华盛顿的炮击,大概造成多少损失?我不听人员的。”R继续发问。
瑞莱博从屋子里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满脸愁容。R在内部电梯的搭载下悄然离去。
“R先生怎么说?”斯特尔急切地问。
“说了堆恐吓我的。对了,我们谈谈什么办法处理踩到的狗屎才是最好的吧。”斯特尔被瑞莱博挽住胳膊,快步走到旁边的落地窗。
“对于狗屎,就要用铲子铲除,再用水冲干净地面和鞋子。”瑞莱博回答。
“谁来做这铲子?水的话,肯定够。”斯特尔看了眼瑞莱博。
“我有铲子,不过还有个办法,在土里踩踩。”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于春茂的伤好了大半,听到国务卿的召见,快步来到办公室。专员卡特琳娜看到于博士进门,邀请他坐下,稍等片刻后即可等到国务卿。于春茂喝了口专员递来的咖啡,斯特尔慢慢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于春茂对面。
“中国人的春节马上要开始了,10天后就是中国年的最后一天,我们该试试我们的南方二号产品了,这个可比南方一号可怕得多,当初研发出南方二号时,性能还不稳定,现在绝对可靠了。”
“于,你还是那么的忠诚!”斯特尔拍拍于春茂的胳膊。
“下午10只注射了南方二号的纯血统的狗,会被打包邮寄到中国几个要地,我们和他们在战场上真刀真枪,不如来个掏心战术,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认为是狂犬病,也不会去治疗什么的!就让中国人在命运的十字架上哀嚎至死吧。”于春茂开始咧开嘴。斯特尔瞥了眼,也开始大笑着。
看着搭载小狗的航班在于春茂发来的短视频里冲上天空,斯特尔微笑着关闭了平板。这架崭新的湾流G650也开始在地面滑行。BR725发动机带动银色的机身轻巧地跃上天空,发出清脆的呼啸。斯特尔结束了这段时间的忙碌,打算带着妻子去迈阿密休假几日。
公务机在飞跃墨西哥湾时,两台引擎同时熄火并发生爆炸,机上9人全部遇难。
(十二)风暴眼
经过12小时的飞行,2月4日,美联航857航班稳稳地着陆在浦东机场第三跑道。乘客们接受了体温检查后,拿着美国飞来的航班乘客才需要的血清检测报告,经过海关的核验后,开开心心奔向出口,给等待的亲友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机场的叉车将小狗放在对接的物流车辆上,承运的小面包很快赶到了机场,看着这一笼子要摸摸求抱抱的萌货,新来的店员妹子开心坏了,和同事一起把他们装上车,欢快地奔向店里。
“您好,我这里是帕特纳宠物店,再跟您核对下姓名,让·阿贝尔先生,您之前预定的是3个月的纯血统金毛一只,公的,对吧?您要的狗狗到货了,麻烦来店里领一下。”电话那头的法国人很是开心,他和女友今天预定了七天后飞巴黎的机票。要不是女友前几天突然吵着要买一只金毛,说在中国买进口的狗比国外买便宜,也不想亲自处理国外卖家的邮件,让是怎么也不愿意掐着时间赶航班的。接到宠物店的电话,女友几乎跳了起来,兴冲冲地拉着他开车去提狗。还没停稳女朋友就像一只鸟一样飞了进了宠物店。一进门,预定的那只狗就跳到了女孩怀里。
“哇!太可爱了,我们就叫他 薰衣草(lavande) 好吗?”女孩晃着男友的胳膊。
“亲爱的,当然可以!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掐着时间买狗?圣诞节时候买不好吗?非要现在耍小性子。”让很不高兴地看着女友,但还是把她抱进怀里。
“就听我的吧,等他大一点,我们带着他去普罗旺斯度假,到时候大家都会喜欢他的。”女友推了下让,两人打闹一番,“再说你说过给我买狗的,从我们认识开始就在说了,那时候我还在马赛上学。现在我都陪你到中国了,妈妈可不愿意我到中国陪你受苦,说家里就我一个孩子,那天在戴高乐机场她哭得可伤心了!”
“好,听话,晚上吃点什么呢?就在家里吃吧,我们给狗狗也点一份。。。”
“检疫证明,疫苗证,出境证书,狂犬抗体测试证明,还有还有未来出国时需要准备的注射芯片依据,都已经帮您办好了,现在您可以带着狗狗回家了。拜拜,狗狗!”那个对接的妹子还摸了摸lavande的脑袋,lavande舔舔女孩的手指,摇着尾巴进了笼子。
剩下的9只狗狗,有2只分别被飞意大利和德国的买主带走,2只被带回北京,4只留在上海本地,还有1只随着主人工厂的货车,南下广东。
“R先生不想见你,他去澳洲打高尔夫了。”管家无奈地说,“上次那个蠢货想出来的投毒到鹿体内,给那些吃野味的家伙吃,然后席卷中国的方案,已经是被他数落的不行,他就想知道,这次用小猫小狗进行南方二号的投送,跟上次有什么不同?”
瑞莱博耸耸肩:“于在实验时候跟我再三强调的,狗在潜伏期内不具备传染性,也不会有任何症状,看上去就是普通小狗;一旦发病了,就会撕咬同类,或者咬伤主人,然后开始传播。”
“你觉得中国人就一定会按照你们说的做吗?还一口一个一旦,一旦?中国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就会叫警察开枪,打死这些狗然后烧掉!最后就是又一次的美食城事件。”管家苦笑着。
“马上就是中国人的春节了,中国人家里喜欢养狗,像这样的金毛,在中国太受欢迎了,特别是女人和小孩子。10天的潜伏期,经过多组模拟中国各地环境的试验,所有的狗都不会发病,最多就是萎靡,我们认为,潜伏期内的狗不具备传染性,10天,足够这些狗熬到走亲访友了。于之前说,有些地方新年第二,三天才开始出门, 到时候病发就是这样,电视机前一桌人在吃饭。突然狗发狂,开始攻击人。。。还有即将到来的返程高峰。。。”瑞莱博说不下去了,“于春茂这个主意太混蛋了,果然是个王八蛋!在中国人最喜庆最欢乐的时候动手!”
“你也一样,别忘了你是在文件上签了字的。”管家面不改色。“斯特尔的空难事故调查报告,NTSB给你了吧,就是机械故障。放心,R先生做不出那种事情。可惜的是,斯特尔的尸体,只找到一只没有手指的右手掌,实在是太残忍了!愿他在上帝的怀里安睡!”
“参议员简让我下午去开会下,说是要表决我的国务卿提名。我先告辞了。”瑞莱博和管家握手告别,匆匆登上专车离去。
春节前的2月16日,除夕夜。一条新闻炸裂了全世界的媒体:“美国总统瑞莱博正式任命对华问题专家 于春茂担任美国新一任国务卿。。。”消息一出,可谓全球哗然。看着画面里斯特尔的办公室被里里外外搬空后,于春茂喜气洋洋搬进屋子时那种得意,在美华人可谓是如鲠在喉!
“美国总统脑子瓦特了啊,一个汉奸和叛徒,居然成了美国的国务卿?”看着新闻联播,一个上海大叔坐在团圆饭的饭桌旁,愤愤地说。刚才在吃团圆饭时,十几个亲属围着电视机就是骂了一通,一个打过抗美援朝的老兵还指着电视中的于春茂说要枪毙了他。大叔夹起碗里的骨头,丢给女儿刚带回家没几天的金毛,狗狗只是闻了闻,就开始软绵绵地趴下睡觉。“侬只黄狗身体不太好,饭也不吃。”
“美国总统脑子从来就是搞七捻三!爸爸,这不是黄狗,这叫做金毛,阿拉年轻人很喜欢的。”女儿从厨房出来,搂着金毛就拍了张合照,发到朋友圈:“喜提大金毛一只,嗨,凯瑞!”凯瑞的镜头感很强,居然眯起了一只眼,吐出了舌头。
“啥金毛,狗就是狗,你们年轻人,花样头多,哈哈哈哈。”大叔摸摸狗头:“阿汪,以后要去捉老鼠,看家门啊,不能睡觉的!”
“捉老鼠是猫的工作,看门有小区保安。我们的凯瑞可是用来陪我未来宝宝长大的!对吧,凯瑞?”女孩捧起狗头,在脑门亲了口。“哎呀,不卫生!”大叔口头嫌弃着,嘴角却乐开了花。女儿前几天带回的男朋友,他一眼就看上了。两人从大学开始相恋,男方是杭州人,是医生。女方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两家家长这几天刚碰了面,都很喜欢未来的儿媳或者女婿,男方家也在浦西买了套1000多万的房子,还特意给狗都做了小房间。8年的爱情长跑,终于要结束了。
“把狗关笼子,我们准备睡觉,宝贝女儿。”大叔笑了笑。此时男友也回到家,给女孩一个拥抱后,来到狗面前:“这就是你说的凯瑞吧?真可爱!”凯瑞冲着男孩汪汪两声。
“小钱,玩过狗记得洗手!”大叔倒了杯开水给未来女婿,“你除夕还要加班,团圆饭都错过,辛苦了。”丈母娘也端着水果笑着厨房出来。
“乖,凯瑞,明天见!”凯瑞舔舔主人的手,顺从地走进笼子。男孩给笼子加上锁,洗了手就搂着女友回了房间。上海市区禁止烟花爆竹燃放,忙碌完的人们,开始睡觉了。
入夜没多久,小钱就被门外狗笼的喧闹给惊醒,匆忙晃醒女友:“宝贝,凯瑞是不是不喜欢这地方?”听着狗的低吼和爪子疯狂刨着笼子的声音,小钱决定出去看看,女孩也跟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小钱:凯瑞咧着嘴,双眼发红,冲着他狂吠,爪子已经磨烂,斑斑血迹就那样溅到对面的墙壁上,那几根比较粗的铁丝也开始弯曲,凯瑞身体内,仿佛有一个恶魔要冲出来一样。
“凯瑞你怎么了?”女孩的尖叫声和凯瑞的疯狂惊动了邻居,纷纷过来敲门询问。女孩要去打开笼子安抚凯瑞,被男友拦下。“不是打过狂犬病疫苗吗?怎么会这样啊?”女孩顿时哭了起来。
“不要去,这狗看起来不像是狂犬病,我看他还低头喝了水!狂犬病的兴奋期绝对不会不怕水,我们开灯了,他反而很兴奋!去报警,让警察过来!”在瑞金医院急诊科工作多年的小钱拦住了女友,“这狗可能不能要了,我要你和爸妈都好好的。”
除夕夜巡逻的治安警上门前,凯瑞突然大口大口吐血,倒在笼子里,鲜血浸透了垫布。
由于是春节假期,上海南郊的帕特纳宠物店还有不少宠物寄养,留守的店员妹子打着哈欠,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正在这时,她看到两个怒气冲冲的客户提着笼子就进来了,要店长出来解释自家的狗怎么会突发疾病死亡;后面又来了个女孩,说自己被狗咬了口,伤口奇痒 ,已经去打了狂犬病疫苗,还说要退掉狗。。。女孩吓呆了,连忙打电话给店长, 电话那头店长好不容易安抚好客户,定好节后协商日期,客户们才慢慢散去。
在距离店铺10公里外的滴水湖,一个老人正在遛狗,是孙子小半月前买来的小金毛,小金毛突然挣脱了主人的牵制,一个箭步冲到一个女孩牵着的小泰迪面前,5斤不到的小泰迪在女孩的尖叫中,被金毛甩拖至死,老人用拐杖打,也没能救下小泰迪,只能看着女孩在路边放声大哭。金毛调头攻击老人时,被老人一脚踹在腰上,当场毙命。
被狗咬伤的女孩是打车去的店里,出来后换乘公交到滴水湖站,准备坐地铁回浦东家里睡觉。渐渐地,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痛,从腹部开始蔓延到胸腔,喉咙里仿佛又被一团火焰般让她焦躁不安。她想喝水。匆匆拧开随身的矿泉水一口气喝干,也没能缓解多少。渐渐地走不动路了,瘫坐在滴水湖地铁站的长椅上,拖着长音开始低吼。在最后有意识的片刻,她大声喊着不要靠近她,让上来查看的地铁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
“小姑娘伐要紧吧?”一个大妈上前查看,“是不是心情不好?还年轻呢,不要怕!”
“我昨天被狗咬了口,不知道为啥就这样了,可是我买的狗都是经过狂犬病检测的啊。。。”女孩带着哭腔回答,“我才26,刚硕士毕业,我不想死啊!救救我!”
恍惚间,女孩站了起来,在围观的人群中晃晃悠悠地走着,地铁保安和执勤警察拨开人群就往里面走:“不要围观,和这个女孩保持距离。”
“车站广播找人,请医务人员尽快到1号站台,有位乘客突发疾病。。。”
女孩此时完全丧失了理智,面对着不听劝阻,围观拍摄的人群,她开始发狂。两个安保人员一前一后用叉子和警棍作着警戒,等了片刻,见没有医护人员到来,赶来的执勤组里一个老警官吩咐徒弟保持距离,他则慢慢拔出手枪。
“。。。本次列车开往龙阳路站,下一站,临港西路。。。”听着熟悉的进站提示音,人群开始围拢在屏蔽门前,列车呼啸着进站了。女孩此刻看到的是自己身处地狱,被无数个鬼差包围着,张牙舞爪地要把她抓进刀山火海,旁边是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罪人在向下滴血,哀嚎着伸出手。此刻进站的提示音也是那么的刺耳,仿佛是地狱里的火焰一般烧灼着自己的内脏和大脑。全身皮肤,开始针扎一样剧痛,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的叉子过来了,她大吼一声冲了上去,推开叉子就是胳膊上狠狠地一口!
“你疯了!快抓住她!”被咬伤的小保安半分钟内,感觉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面对着四散奔逃的旅客,他也开始全身无力,又突然间回光返照,抓着个背着书包的男孩,冲着肩膀就咬了下去。男孩忍着剧痛在列车门关闭前跳上了车。有后来逃生的人说,当时看到了一排血人在里面奔跑。。
老警察快打光子弹也没能拦住站台上越来越多的疯人,最后一发子弹,他抓住扑向一个小女孩的一个疯人,冲着他张大的嘴就是一发,瞬间打爆了脑袋。
“我是008911号警员,滴水湖站请求支援,突发重大安全事件。。。”老警察在牺牲前拨出最后一个电话,并把执法记录仪塞给另一个徒弟让他尽快去找上级。是日,2名保安和2名警察在1号站台壮烈殉职,包括一个刚从警校出来的实习生。
“调度中心,我这是滴水湖站,迅速扣下10点我站驶出的开往龙阳路站的列车,突发公共安全事件!已经有多名乘客受伤发病!”发车后半分钟,一个死里逃生的志愿者跑到车站告知站长,站长迅速上报并通知急救部门。
列车在临港西路站紧急停车,下一站的乘客们没有看到熟悉的屏蔽门打开,只看见了地狱般的场景:血淋淋的人在撕咬着试图砸窗逃跑的乘客,把他们也变成血淋淋的,然后张牙舞爪地拍打着车窗,让一个个血手印粘在窗上;侥幸打破窗户逃出的,没多久就在隧道里被追上,恐怖的回音回荡在空间里。胆小的乘客直接放弃了坐地铁,胆大的还在围观。屏蔽门一门之隔,地狱和人间。10分钟内,两站邻近的武警,公安,消防,急救部门和救援队全部到场,清空了乘客后接管了滴水湖站和临港西路站。
“突发新闻:上海地铁16号线滴水湖站和临港西路站由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临时双向封闭。附近路口实施交通管制,请市民朋友听从民警的指挥。。。”
在广东一个偏僻的山村里,90岁的老太太乐呵呵地看着玄外孙女逗着狗,一桌人正在开开心心吃饭,突然那条金毛发狂了,冲着孩子的舅舅就是一口。孩子的舅舅大叫一声,很快开始攻击其他人,一桌子10几个人,除了跑出去报警的4个人,全部变成张牙舞爪的怪人。。。没两天,整个镇上都开始流传这种怪病,还被几个路过的卡车司机带去了内陆。。。
北京的两条狗买主都是同一人,由于被寄养在宠物医院,狗撞破笼子后就开始撕咬各种名贵的犬种,管理寄养的宠物的4个大汉打断了扫把也没能阻止住,只能看着所有的狗一夜之间全部发狂,最后联系警察将所有狗射杀。狗主人最后收到了14张法院传票。
上海和广东的疫情当天上报到了高层,几乎在一夜之内,中国的应急动员体系就开动了。因为有了广东的经验,经过一夜排查,滴水湖和临港西路的密切接触者被全部隔离,部分搭乘其他交通工具去其他省市的乘客,在协查通报的帮助下被找到,连人带行李送进隔离病房。
“又来,又来,又来!广东那个镇所在市,已经封城了。深圳回乡的一家五口,三人得病,然后就是多米诺。。。”钟院士狠狠锤着桌子,连夜成立的高级别专家组的会议上,众人可谓一筹莫展。“我23年前在浙江当卫生厅长,SARS也不见得有如此高的致死率!传播效率更是闻所未闻!”一旁那个老太太叹了口气。
“现在当务之急是控制感染源,查出切断的传播途径和保护易感人群。”钟院士说,“我们院的共产党员已经全部上了,现在是我们党员冲锋陷阵的时候,我已经和院长商量了,实习生,身体不好的医生护士全部到二线,我们党员干部,要起到带头作用,要为人民的利益付出一切!我不允许出现怀孕的,受伤的,带病的医护在一线接触病人的情况!”
“湖北报告输入33例,江苏报告7例,浙江16例。”一个比较年轻的专家进来报告。“介绍一下,留美归国人员,蒋松林,80后,在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任教授,春节前回国的,接触过美国那里的病人,刚结束自我隔离。”钟院士让他坐下。
“美国那里一塌糊涂了,各州简直是各自为政,亚利桑那州昨天新增死亡5万人。根据我目前的观察,我国的病人,病理切片看起来和美国的A型kuru高度相似,但是和传统A型不同。”
“蒋说的没错,”外籍院士,德国人弗雷德里克·卡尔也进来坐下。“瑞莱博政府根本没有在乎疫情控制。。。我从医33年,从未见过美国政府这样不负责任的政府!”
“四川报告8例,新疆5例,内蒙古1例。目前为止除了上海和广东的,都是输入性病例。”蒋松林放下手头的文件,喝了口水
会议室外,中国的万里大地上,从雪域高原到江南水乡,从蒙古族牧民的牧场到天涯海角,所有的村庄和社区都开始自发行动,排查上海和广东回乡人员,紧急封锁所有进村入户通道,走亲访友的人们被困亲友家中,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围堵两地车牌车辆的情况。除了必要的商场和菜场,所有的店铺得到政府通知,关门歇业。。。热热闹闹的春节被狠狠踩了刹车。
普罗旺斯大区,土伦港,一对男女正在餐馆享用美食,突然身边的金毛窜了出去,冲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开始发狂并撕咬,不多时,港口出现了无数个张大嘴撕咬的怪人,旁边秀丽的海滩几乎被怪人潮血洗。。。两人惨叫着时,突然肩头被人手抓住,回头只见餐馆老板张开了血盆大口。之前提到的另一只狗,主人在水坝边遛狗时被狗拽进水里,刚好碰上放水,一人一狗尸骨无存。
德国的疫情从勃兰登堡门附近一个小区爆发,一周内,南部的巴伐利亚州都报告了10000例病例。。。
(十三)隔离
又一次彻夜的专家组会谈。
“相比美国的疫情,我国的疫情只会有更多转机,”钟院士摘下眼镜放在一边。“6年前的持续3年的新冠,23年前的SARS,都是一开始找不到对策。但是我们和美国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这次kuru疫情也终将被像上两次一样击败;美国骨子里的自由主义和滥权意识,只会让他们饱尝自私的苦果!当年美国3轮新冠疫情,一年半带走200万人,历历在目啊!”
“我建议,启用空闲的农场和体育馆,将当年方舱医院的经验使用到抗击kuru疫情中。所有的病痛本质是病痛,很多病人也是被咬伤很久后才开始发病的。我当年在武汉,最初的时候死亡率高达15%,有的医院,一晚上就会有10多个病人先后离世,最小的才22岁。我建议对被咬伤的患者进行分门别类,参考方舱医院和火神山雷神山医院经验,设立哨卡和巡视队伍。心电监护,脑电图要做到24小时不间断。同时考虑到病人普遍出现的消化功能问题,这就是我的老本行了,适时使用人工肝技术改善脑部和循环系统的工作环境,改善血液动力学及肝脏的合成功能。”老太太微笑着说。
“谢谢你,李院士,还记得你当初在浙江抗击SARS时候,还把未来中国首富给隔离了。”卡尔翻看着病人的资料,“我认同李院士的看法,这是一次消化道疾病的疫情,只不过可以通过飞沫进传播,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启用以前用过的医院。”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首富,只有需要保护的人。”李院士淡淡地回答,语气又突然变得坚决。“那我们去上报吧,我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核心来保证中国大地保卫战的胜利!”
在幽深的隧道里,武警和公安的搜索组带着警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军警的战靴在幽深的地下搜索,头顶的探灯照到很远。所有战斗员以扇面队形展开,掩护后续的医护人员寻找未被咬伤的乘客,或者对埋伏在角落的怪人进行射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探灯钓出张牙舞爪的怪人,然后对着脑袋就是一枪,或者一梭子打在身上。
“第一组,1号站台区域清理完毕,发现23具尸体;”“第二组,发车线区域清理完毕,击毙3人,发现10具尸体”。。。对讲机那头的武警中队长眉头紧锁,一同前来的两个所长各自负责一个车站的布控,派出所的警察们和联防队员将附近十几个路口全部封锁。打开那辆列车车厢时,所有的内饰已经布满了血手印,到处都是残破的人体,有的遇难者已经被啃食了大半,双手却还扒着窗。车里87人无一生还。
武警等紧急处置队伍,用了一个上午进行反复摸排,共在滴水湖和临港西路两个站点整理出165具尸体,乘客和工作人员成了地下无法超度的冤魂。由于基本是撕脱伤和咬伤,遗体在采集DNA后,由防化部队洗消后等待进一步的指令。还有24名负隅顽抗的疯人被当场击毙。
由于全国多地发生了症状相似的鹿血病疫情,卫健委和国安部同时上书高层,建议将本次鹿血病疫情报国际刑警协同侦查;这次疫情,与12.8广东新城美食城大规模疫情并案为12.8系列疫情专案,由国安部和公安部抽调精干组织攻坚。
“考虑到各省开始逐渐增多的散发新增报告病例,建议各地酌情考虑设立专门医院。由于疫情最严重的广东省,新增住院和发病人数都在快速增长,建议在10日之内,于合适地区新建床位数不少于1000张的专门医院。上海市加强对入境人员的血清临时抽检和217地铁疫情密切接触者管控,酌情建设相关医院。另据卫健委牵头,全国医院将开始抽调人员前往广东疫情重灾区实施对口援助。”
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新闻发言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让广东全省为之一振!
“有几位遇难者家属强忍悲痛,捐出遇难亲属的遗体给医院作病理研究,他们是伟大的!根据这几次疫情的尸体解剖结果,可以知道这是一次严重的消化道疾病疫情,kuru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畏惧和逃避!”发言人的一席话,引发全场鼓掌!
“ 支援队组成应当以解决当地医疗资源缺口为基础,由医护、管理、预防三类人员组成。其中,医护人员要优先派出呼吸科、消化科、感染性疾病科、重症医学科(或心脑重症医学)和医院感染管理科专业,确保专业对口,医护比合理,能够有效满足受援地市医疗救治需求;管理人员应当具备丰富行政管理经验和较好协调能力,确保支援工作顺利开展;预防人员包括实验室检测、流行病学调查、消毒杀虫、心理咨询干预等四方面人员。同时,各支援省份要加强与受援地市的沟通与对接,积极协调支援所需的口罩、防护服、护目镜等相关医用防护物品。由于kuru病的特殊性,需要着重加强对病人攻击的防护,建议各省抽调精干精神科医护人员,着重培训约束带等约束工具的使用以及个人防护。”
小汤山的设计者黄博士身体不好,但是主动请战,依然坚持为广州市应急医院的设计施工出谋划策。由于年事已高,这次委派了他徒弟来负责牵头协调建设会议。经过讨论,会议形成了一系列决定:立刻整理火神山和雷神山医院图纸及相关资料发送给广州市建设局。
由中建三局牵头, 多家广州本土企业通力协作,在南沙6万平方米的滩涂坡地上,指挥8500名建设者和近千台机械设备,向全体国人和倍受煎熬的广州市民立下军立状——“十天,建成一所可容纳1000张床位的救命医院。”清远本地的重症患者也将被集中收治到此地。
中元建筑设计院在1小时内召集60名设计人员,同时设立公益项目,联络全国数百名BIM设计师共同参与,全力以赴投入战斗:24小时内拿出设计方案,48个小时内与施工单位协商敲定施工图纸。中科院和工程院也组织了专家团参加图纸会审。
在一个雨天,没有开工动员,也没有领导讲话。1500人的先遣队开着重型机械迅速进场开始场地平整、道路以及排水工程施工;同时由多家行业龙头企业组成紧急工程建设团队,负责防渗工程、污水处理和医疗垃圾转运设施建设;一座巨大的重症收治医院,开始拔地而起!民工兄弟,和所有医护人员一起,冲在了抗击kuru的最前线!
解放军几所军医大学集体组织了战前动员,齐装满员的军医们军容严整。陆军第三军医大学校长亲自带队,代表全体出征军医,在屏幕上几千双鹰眼的注视下,做了简短的动员:“同志们,为党和国家,为人民作出牺牲,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安全,是我们革命军人,革命军医的本色和职责!疫情就是命令,现在依次登车,前往机场,我们要去保卫我国的南大门,广东省!大家都知道,这次疫情攻势远超以往任何一次疫情,但是我们解放军不怕死!大家有没有信心战胜病魔?”
“有!有!有!”一声声吼叫震耳欲聋!
“妈妈不要走!”北京某小区,一个小女孩拉住妈妈的衣角,稚嫩的哭声让这个呼吸科医生停下了脚步,抹去孩子的泪水,女医生再次抱了抱宝贝女儿:“你跟爸爸还有姥姥要好好看家,还有别忘了给猫猫喂食,妈妈回来要看到你们好好的!”
“女儿你就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他俩的,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就你一个女儿!”老人哭着伏在女儿的肩头。“妈,我会没事的!”女医生抱了抱妈妈,毅然决然地关上门,背后是女儿和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喊。楼下接送的大巴已经等候多时,她所在的医院抽调了几乎一半的精干力量。
“阿强,如果我不在了,记得照顾好我爸妈!你爸妈也是,他俩都身体不好。你也要尽自己爸爸的职责,好好对妞妞,让她开开心心成长,实现自己的梦想。银行卡密码和保险柜钥匙在哪里,昨晚已经告诉你了。我真不希望,我俩大学开始的爱情,就在这次疫情中结束。。。我爱你!”洋洋洒洒一段微信文字,女医生删了又写,半个多小时,直到车队到达首都机场,才含泪点下发送。同样在隔离一线奋战的丈夫,换班后看到这则信息,几乎哭晕过去!
天津,上海,重庆,杭州,兰州,南宁。。。各地的机场,接送医护人员的大巴和专车排起了长龙,亲友们拥抱着最爱的人,目送他们的专机远去。
一个军医在笔记本最后撕下一页,在运20的机舱内写下遗书。
“你怕吗,老关?”身边那个战友塞给他一张纸条。
“说不怕是假的,我媳妇还怀着孕,儿子刚会走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亲口叫我爸爸。”
带头的运20一个转弯,准备着陆白云机场,随着蔓延到远方的跑道灯连成项链,宽阔的跑道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广东的夜生活是出了名的美好,但是这次,这5架运20上的乘客,看到的却是无比寂静的广州城,只有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和救护车穿梭在周围的街道上。。。
(十四)医生的遗言
意大利西西里岛本岛的一家小医院,急诊医生罗西·大卫搓搓手,开了台灯,在米白色的灯光下展开一页纸。周围几个小镇,已经被kuru抹去了大半人口。前几天送到医院的病人,也陆陆续续死去,停尸房都不够用了。
“不知道谁会看到这张东西呢,也许是外国人。。。哎,又有谁会来我们这样的小地方?”
“亲爱的朋友,当你看到这张纸时,我也许已经不在了,请将这封信转交给我的母亲阿比盖尔·大卫,地址是乌斯蒂卡岛乌斯蒂卡镇邮局对面,白色小楼,门口有个红房顶的狗窝。”大卫抽出一个信封,在封面上写上。怕别人找不到,又加了句“门口种着一棵大树,2层楼高”
肚子上在几天前,被个进来的小伙子咬了口,隐隐作痛。小伙子是被朋友运送到这来的,朋友也在到达医院不久就倒地发病死去,保安查了他们随身的驾照,一个18岁,还有个19岁。大卫从医20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恐怖的疫情,镇上的人都跟疯狗一样撕咬着昔日的亲友。
大卫写完信封表面的文字,在纸上开始写正文:“亲爱的妈妈,我是罗西·大卫,已经做了你40年的儿子。我真的很想你,可是轮渡停了,警察也不让我们有病人的地方的人,去污染其他地方。。。你已经78岁了,腿脚不便,我真的担心你!”
大卫记得,西西里岛的疫情是半个月前,两个法国游客带进来的。一对父子,父亲带着孩子从马赛来到西西里岛游玩。谁知道他俩都是3天前,在巴黎一次酒会上,被疯人咬伤的病人!首先倒霉的是旅店店主,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招待父子俩吃水果时,被那个贪嘴的小子咬破了手指。当晚老头就发了疯,一间间撞开房门,攻击在店里酣睡的旅客们。被吓坏的旅客们纷纷跑出去报警,刚要退休的老警长戴着帽子就来了,以为是普通的打架或者酒后闹事,结果被老头揪住衣领就是一口。可怜的警长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倒在了地上。
“为了制服那个老头,我们从种植园叫来7,8个年轻人,都没能按住,反倒被咬伤了好几个 。其中一个是警长的儿子,听说爸爸遭到攻击,开着家里的拖拉机就来到了店里,可怜的小伙子,和3个疯人扭打成一团,鲜血滴落在一整条街道上,送到急诊室时候,血已经流干了。”写完警长的遭遇,医生加了段文字,撩起眼镜抹了抹泪。
“从那天开始,教堂的丧钟就没有停过。镇上的小教堂那个能容纳30多人的小教堂,每天都是坐满了人,但是很快也坐不满了!海边那块竖着十字架的墓地很快空了。我记得我在读书时候,还跟朋友去墓地玩过吓人游戏呢。我当时说,我们还年轻,怎么会死?”写这段文字时,大卫的手在颤抖,重重喘气。
“大卫医生,请尽快到手术室,有个病人呼吸暂停了!”护士在门口打断了大卫的写作。大卫匆匆披上白大褂,戴好口罩冲进手术室。这个病人是昨天刚送来的,是近期不多的能挤进ICU的非疯人患者,这个65岁的老太太是喝牛奶时被呛到的,已经发展成肺炎。
老太太的心肺复苏和插管很顺利,半小时后,大卫回到书桌边。
“妈妈,也许你不知道,我们医院已经把退休十几年的老医生都叫回来了。90岁的安东尼奥先生,是我们的老院长,知道医院缺人手了,硬是叫儿子开车把自己送到医院来。看着他穿白大褂都不利索了,有几个护士当场就哭了。知道为什么把他们叫回来吗?”大卫难忍悲痛,再也写不下去,却还是硬撑着完成这个段落:“因为我们好几个大夫,都走了!”
“首先是急诊医生安东尼,才30岁,毕业于罗马大学。法国人进来那天,被咬伤的一个伙计捂着手就跑进来,说自己被人咬了口,安东尼放下手机就给他用酒精消毒,不经意间抬头,却看见伙计张大嘴咬住了自己的胳膊。。。第二天下午安东尼就倒在床上痛苦死去。这个人身体很差,经不起折腾。哎,他可是个很和气的人呢。”
“妈妈,你应该还记得我30岁时,谈过的那个只比我小一岁的女朋友,安妮吧?星期一的时候我去参加了她的葬礼,她爸爸哭着说,安妮是被几个喝醉了的疯人活活咬死的,验尸官都不忍心看啊!安妮,我最爱的安妮,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们住得远,我肯定会娶她回家的!她一直等我到39岁啊!”一滴泪水狠狠砸在“安妮”这个名字上,刚写好的笔迹立马花了。
大卫忍不住大哭起来,空荡的屋子里满是这个男人的哭声。
“老院长在昨天下午走的,积劳成疾,倒在一个病人的身边。万幸,那个人是摔断腿进来的,按了一分钟的铃,把护士叫进来。我还记得我最要好的同事,麻醉医生莎拉,在给病人麻醉时候被传染了,感觉自己不对劲了,马上把自己锁进储物间,抽搐,发狂了2天,最后活活累死。玛利亚啊,你是到哪里去了,我没看到你啊,你已经带走安妮,还要带走莎拉,我们找谁去麻醉啊?”
“还有保安保罗,厨师雷切尔,就连我们唯一一个救护车司机,56岁的菲利普,也被这个该死的病毒带走了!他们有什么错?他们只是普通人,只想安安心心生活!”
一页纸很快写完,大卫在“他们有什么错”这句话下,狠狠画了两道。
“所有药物,我们都给病人试了;手头治疗的药物,很快就空了;去就近的药厂买,也早已被预定一空。通过飞机运到,从中国买过来的消毒水和纱布,在罗马机场被罗马市政府派持枪警察抢走了,还打死了几个无辜的接站员,说他们是疯人,还说罗马一天会多出1000个病人。圣马力诺和梵蒂冈已经自己封锁了自己,现在进出都要对暗号了。愿玛利亚保护他们。”
“美国人说是中国人的贪嘴造成全球的疫情,我看未必。在医科大学求学过的我,知道病毒的溯源极其复杂。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中国人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救全世界?在本土,他们说西西里人的放纵带来灾祸;本岛的人,把责任推给法国游客;法国人更可笑了,说是中国买来的狗造成的。呵呵,就这么投降了吗?如果没有责任心,人类会被自己杀死!”大卫苦笑片刻。
“妈妈我爱你,真的想陪你一起出海看海豚,我答应过你的,下个生日陪你切蛋糕,还要陪你去罗马转转。我真的是好笨啊,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满足不了自己的妈妈!小时候,我吵着要去动物园,你还不顾工厂老板解雇的威胁,把我往自行车上一放。那天下午我看到的动物,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那只长颈鹿还舔舔我的脑袋啊!真想现在就去找你,但是我们这的班车都停了,电话局的人都跑了,最近的手机信号也是越来越差。”
大卫嚎哭一阵,捶捶桌子又开始写。
“万福玛利亚。我从前去教堂都是在开小差,但是请你原谅我,我今天真诚地跟你道歉,希望你保佑我的妈妈还有所有在医院的人,都能平安!”
“房东太太的狗很凶,妈妈,你去花园浇水时不要害怕,这只狗不会咬人。妈妈我真的写不下去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啊,可是你不在身边!就写到这,爱你的大卫!”大卫顺手把信纸折叠起来塞进信封,用胶水封口,想了想又塞进上衣的口袋。
ICU传出打砸声和护士的惨叫。大卫丢下东西就冲了出去。
不大的ICU已经是遍地狼藉,一个前几天被咬伤的病人,眼睛已经发红,抓着那个断腿的就开始啃,痛得断腿的中年人揪起拐杖就往那人头上打,打了没几下,拐杖也被怪人夺下,又一口咬碎了喉咙,中年人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倒在床上死去。目睹了这一切发生的旁边老太太,心脏病发作去了天堂。怪人推开阻拦的护士就开始进攻剩下的病人,不多时,十几个摇摇晃晃的家伙就站了起来往外走,有个别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护士被吓得蜷缩在角落。
大卫救出屋子里的护士,两人一边躲避,一边寻找逃跑的路线。疯人们在不远处的角落找到了院长的办公室,循着院长的气息就把在写文件的他给咬捉住了,开始咯吱咯吱地吃掉他的肉。两人在逃跑时,听到了院长的惨叫;本想去救出他,却发现屋子里冲出来一群疯人!两个人根本不是十几个怪人的对手!
普通病房的病人早已乱作一团,能走路的闹哄哄地开始要往外走;看着哇哇叫的疯人开始走上楼梯,又吓得退回屋子。疯人们开始逐层逐屋席卷整个医院,护士站的护士和当班的医生纷纷报警,然后被按趴,在惨叫中被咬死,或者成为新成员;那些躺在病床上睡觉或者昏迷的病人,被疯人们围拢在一个圈里,这个抓起胳膊,那个咬住腿脚的就开始撕咬,吃得满嘴是血,呜呜怪叫着的疯人们甚至开始吮吸骨折病人的骨髓,有个高度截瘫的小伙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掉。。。
在距离医院2公里外的小镇上,一辆意大利国防军的半人马座坦克歼击车的1门主炮和2挺7.62毫米机枪成了疯人群的噩梦。1000多人的小镇,在一个星期内失去了100多名居民,还有500多人变成行尸走肉,在公路边对过路的汽车和行人进行攻击。因为疫情,意大利陆军失去了5000多名年轻士兵的生命,打掉自己军队完整编制的不是敌人的炮火,而是可怕的病毒。在国防部的授权下,所有能调度的军队正式开始对疯人群的围剿。
“我们的海军全完了,两艘航母再加几艘驱逐舰更可谓是全军覆没,有条船只活下来3个人!谁让那个不长脑子的部长喝了酒还要去巴黎开会,结果视察海军演习时候,发了狂!3万人啊,只活下来几千人!”炮长骂骂咧咧地说,一边朝着眼前乌泱泱冲出来的疯人开炮。身后满载步兵的汽车紧紧跟在后面,不时开火射杀几个。
“够了,马修,我们还要去圣母关爱医院呢,那里刚报告了一起疯人攻击事件,10个病人被吃掉了,省着点弹药!”车长连声劝着。炮长却仿佛没听到一样,一个点射干掉扑上来的一个疯人。“2挺机枪大概还有600发子弹,够我们到下一次补给了。我们的装弹手,已经在3小时前下车撒尿时被咬死了,车上就我俩了,我不希望我们俩谁死掉!”
装甲车连着开炮三次,把百米开外那排屋子炸开个大口子,两车在熊熊烈火中穿了过去,碾过废墟里着火的疯人尸体,吱吱冒油。卡车上的十几名士兵鱼贯而出,组成战斗编组冲进各间屋子,开始对隐匿的疯人们开火。被打死的疯人的尸体很快堆成了小山。完成清剿的士兵们收队上车,前往医院,路上又射杀了几十个疯人。
大卫和护士躲进楼梯间,护士开始念着玫瑰经,手中的念珠也在徐徐转动着。护士听着由远及近的炮声,口中的经文也越来越响亮,渐渐地竟然哭了出来:“玛利亚听到了!万福玛利亚!我们都安全了!疯人没有武器,是政府军来了!”一边抓着大卫的胳膊开始摇晃和大笑。
听到汽车的声音,吃饱喝足的疯人们又开始摇摇晃晃循声找去。
7.62毫米机枪对着冲在前面的5,6个疯人就是一个长点射,拦腰截断,或者打断腿脚后,后面的疯人还是跟不要命一样从大楼的大门闯出来。炮长大骂一声就开了炮。
120毫米榴弹落在门口花坛处,冲击波瞬间横扫了整个大厅,横飞的弹片将那些不要命的疯人打成碎块,这栋建于80年代的5层住院楼猛烈颤抖了下,几根柱子直接被炸成碎末,大厅的天花板和楼上的办公设备狠狠砸了下来,把疯人的尸体全部掩埋。躲在楼梯间的两人也感觉天旋地转,大卫更是一口血直接喷在了护士的白裙子上。大卫用最后的力气指指自己胸口的信。
“我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活人,马修,告诉那些步兵去找找,我是觉得我们找不到了。”硝烟散去,车长拍拍炮长的肩膀。
炮长抄起无线电:“约书亚,你带几个人去看看这栋楼还有没有活人,没有的话我就告诉上级,人全死了。之前老狗莱尼跟我说,晚上这个地方疯人特别多,怎么说也有个1000个,我可不想送死!我还有老婆孩子!”
士兵们三五成群搜索一番,草草结束,准备登车时,护士从废墟里爬了出来。瞬间,十几支枪瞄准了护士,上膛的声音响彻大厅。
“别开火。。。我是这里的护士。。。”说完,护士就昏了过去。士兵们抓起瘫软的护士丢在车上,车队轰着油门就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十五)再活一天
2月28日,小雨转雨夹雪。2026年的冬天,广东格外寒冷,南国罕见地飘起了雪。
看着门口犹如积雨云般涌来的人群,带队的赵观澜院长不免咯噔一下。湖北支援广州医疗队一行165人赶到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了。阴沉沉的住院楼里不时传出患者的狂吼和砸东西的声音,作为领队,精神科出身的赵观澜安慰自己说不要担心,就当是有消化道疾病的精神病患者。
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护士快步赶到众人面前:“你们可算来了,赵院长!我是这里的副院长陆见深。现在情况很紧急,每天都有超过20名病人死亡。早上有一户清远过来的人家,才发病3小时就全部死去。我们院长昨天遭到病人袭击,丢了条胳膊,现在浑身浮肿,已经昏迷了。现在由我负责你们的对接和任务安排!”
“谢谢,6年前你们逆行到武汉,现在我们武汉人逆行救广州!”赵院长的回答铿锵有力,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到时候同志们跟这几个护士同志一起,分别去ICU和留观病房。记住,不管多热,都不要摘掉防护工具。实验室之前做过测试,病人咬不穿我们的防割手套,但是足以撕裂我们的防护服。一旦有病人开始发狂,不要贸然制止,你们会一人分到一个紧急呼救器,到时候院内巡逻的武警和民兵会过来制服他们的。一开始没有形成这个机制,一天内牺牲了3个同志。。。”
“好,边走边说!”一行人在路口分成两队,浩浩荡荡冲向地狱。
按要求穿着防护服,在背上写下姓名后,在陆副院长带领下,赵院长刚和几个医生走到ICU门口,就听见“哗啦”一声,一个年轻小伙用凳子打碎了玻璃门,然后哇哇叫着冲到面前。在ICU门口站岗的2个武警战士一个飞扑就将他按倒,奈何发狂的病人力气太大,好几次都被病人推开。赵院长按了下身上的紧急呼救器就上去救援,从医的本能让他抱住患者的头,武警一套擒拿手下来,病人被捆了起来丢回病房。看着病人不停乱动,却无法挣脱,赵院长松了口气。
这时候,几个护士站的护士正在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看着他。赵院长顿感莫名其妙,还是身边的陆副院长提醒了他:“老赵,看看你的胳膊。”这时候赵院长才发现,防护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右胳膊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赶紧去留观吧,都跟你说了不要贸然制止!”陆的声音犹如针扎般敲打着赵院长的心。
刚赶到战场,就损失一员大将,对湖北援粤医疗队而言,不可谓不是重大打击!赵院长看着自己被带上心律监护手环和24小时脑电图,旁边的留观病人都是和自己一样,表现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全副武装的护士在赵院长胳膊上伤口处蘸取组织样本,然后小跑送去化验。
“右手臂轻微擦伤,2级暴露。实验室30分钟就会出结果,如果没有检测出kuru病毒,那么再观察10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如果有,那么赵院长。。。”年轻的护士开始吞吞吐吐。除了陆,其他同来的医生正在其他病床前忙碌着。
“如果那样,我愿意全程记录病发经过和感受。在意识失控后配合所有药物试验,如果我死了,我愿意捐献遗体,为医学战胜kuru做贡献。”这个参加过非典和新冠决战的老医生,拿出随身的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地说。
30分钟后,一个护士带着2个民警急匆匆闯进ICU:“体表组织kuru病毒检测结果为阳性。等下我给你抽血,做个化验,排除所有干扰。”赵院长点点头,看着血慢慢流进试管,赵院长感觉自己的手臂,隐约开始发热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剧痛开始在伤口内部蔓延,渐渐进攻到肋下。护士麻利地抽出针头,用带着棉花的创口贴死死压住创口。。。
ICU里,七八个医护人员几乎忙疯了!
“给14床打一针镇静剂!快点去!我去刚才的22床,紧急心肺复苏!”护士长把一袋药塞给刚从留观病房出来的小护士,两人一前一后跑去了ICU。
14床的病人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嗷嗷叫着,宛如一只发狂的野兽,手脚上的金属约束带撞击着床边的铁栏杆,咔咔作响。消化科主治医师肖有为毫不犹豫地把一块毛巾塞进他嘴里。病人胳膊上的留置针早已被碰坏,血从胳膊上潺潺流下。背上写着周薇的那个护士,一下把一针巴比妥扎进大腿。病人继续挣扎几下,咚的一声赖在枕头上,病床猛地一晃。
刚才发狂的小伙子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已经是一条直线。刚进病房的呼吸科主任福东海一下撩起小伙的上衣,“按钮调到20欧姆,准备,手拿开。。不行,再来,30欧姆!”除颤仪的电击让曲线勉强动了动,又风平浪静。小伙子从刚才到现在心脏停跳,都张大着嘴,眼睛已经变成了可怖的紫色。“瞳孔已经散大,下病危通知书给家属!”福主任把电极放在一边,狠狠锤了锤腿,“挫败,挫败!今天第几个了啊?”护士长刘玲翻看着病人的眼睑,又看看脑电图的情况,重重叹气:“脑电图呈电静息,22床病人死亡,男,17岁,死亡时间下午15:59,死因:多脏器衰竭。通知病人家属。”
“33床病人死亡,男,34岁,死亡时间16:01,死因:心脏衰竭。通知家属。”几乎是在小伙离开的同时,靠窗的3床病人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次记录的是个刚从卫校毕业的护士胡小芳,上班第7天,她已经记不清几个病人在今天去世了。。。
转运尸体的工作人员和留观转ICU的患者几乎同时到达ICU门口,两具尸体被盖着白床单匆匆推出,进入太平间冰冷的格子里。刚进ICU的患者,嘴部和手脚都被戴上了约束带,然后被推到刚才病人离开的地方。
按照1名重症病人平均配置0.8名医生、3名护士的需求,在熟悉了基本流程后,湖北援粤医疗队165人对附属一院重症病房实施了成建制接管。腾出手来的附属一院医护们,奔赴更为凶险的急诊和门诊大楼,那里人头攒动。
医院只留下个主要出入口,从广州市区和清远送来的病人开始坐着救护车和私家车源源不断赶来。沿江西路两方向的交通完全瘫痪,喇叭声此起彼伏,戴着口罩的交警手忙脚乱地指挥着驾驶员们。“把车停到路边,即可放下病人,限停90秒,违反者处以扣3分并200元罚款。院内空间不够,不要开进去了!”交警的大喇叭声嘶力竭地吼着,却在嘈杂的喇叭声中显得那么无力。
“慢慢来,不要挤!”从ICU出来的刘护士长狂奔到人群面前,挤过拥挤不堪的急诊室的走廊,看着门外排到大马路上的队伍,听着哭喊的老人和小孩的声音绵延不断。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护士长也害怕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重返急诊室。
“大家别慌,所有的疾病都是可以治疗的!不要挤,排队!”刘护士长继续高喊。“16号是哪一位?快点来!”
“大夫快给我看看吧,昨天在家突然就被孩子咬了口!现在伤口很痛。。。”一个大妈捂着右手就坐了下来。“把手拿开!”坐诊的主任医师沈越端详着病人的右手,“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没有了,孩子7天前从清远漂流回来,听他朋友说有个疯子拦下他们的车。。。”
“小刘给她做个体表拭子,你等下先去留观室门口等消息。下一个,17号。。17号在哪里?”
在漫长的等待中,17号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脖子侧面一个深深的牙印随着衣领的上下移动时隐时现,呜哇呜哇的低吼开始从喉咙里冒出来,吓得身边的疑似病人都闪开了。他猛地一下揪住最近的一个大爷就咬了下去。在急诊室戒备的武警一个箭步将他踹翻,救下大爷后17号还试图攻击武警,被那个上士连开三枪击毙,带血的脑浆飞溅到对面白色的墙壁上。另一个战士一个电话叫来了巡逻的防化兵,将尸体运走后,迅速对地面和墙壁进行洗消。排查的人群绕开那块区域,一个个进入急诊室,对于死亡的恐惧已经让所有人忘却了害怕怎么写。。。
“今天收治177人,新增确诊88人,新增疑似5人,新增死亡25人,新增治愈,0;累计收治679人,累计确诊543人,累计疑似81人,死亡185人,累计治愈,0。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再难也要做到!好在现在留观的病人转重症的不多,不至于让我们崩溃。但是就这样耗着,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新冠。”晚上十点的例行会议,钟院士看着新出的数据表,老泪纵横,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赵院长现在病情怎么样?我等下晚饭后去看看。”
“您不必去了,赵院长刚跟我通话,说一切良好,除了有点头疼。李院士之前给的方案能比较好地压住症状,还说每天把笔记跟我分享。”福东海瘫坐在转椅上,一字一顿。
“这次会议也是问问大家的收获,今天的新增数触目惊心,南沙应急医院马上结顶了,再过几天就集中转院。院长还在ICU,刚才陆副院长跟我说,情况不容乐观。”钟院士长叹一口气。“明天李院士会带着团队到广东。最危重的病人送到我这里来,我们两个院士团队,算是和这个魔鬼杠上了!不成功,不收兵。蒋松林跟我早上视频会诊,说在上海找到个无症状感染者。福主任下午找过我,说昨天死亡的里面,3具遗体实施了解剖,你说说新发现吧。”
“和李院士的猜测差不多,病理就是通过消化道进入人体内循环,影响循环系统和大脑,只是飞沫传播的途径和我们猜测的不同,并不是通过呼吸道黏膜,而是通过呼吸道的小伤口进入内循环,本质是血液传播。病人的消化系统和循环系统就这样被打垮,进而影响免疫系统,kuru本质是一种朊病毒,能通过肠道影响大脑,因此所有病人一旦发病,大脑会逐步海绵化,是不可逆的损伤。没有疫苗,根本阻拦不住kuru的攻城略地!”福主任揉揉脸。
“等疫苗进入一期实验,我打第一针!”钟院士洪亮的声音响彻会议室。
会议室顿时一片寂静。
“不好了,赵院长突然发狂,咬伤了4个同病房的人,警察已经赶过去了!”刘护士长撞开门,闯进会场,还摔了一跤,与会的湖北援粤医疗队代表仿佛被雷电劈了一下!
钟院士丢下数据表,不顾众人的阻拦就要冲到留观病房,在住院部大楼外被拦住。不远处的病房开始传出乒乒乓乓的枪声,怪人们打砸和撕咬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去。
留观病房的监护仪器和病人个人物品飞了一地,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脚印。赵院长抓着给他换点滴的小护士周薇,死死咬住她的脖子在地上撕扯着。才参加工作3年的周薇,防护服被撕开了个大口子,警察把二人分开,发现小护士已死去多时,伤口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赵院长直接和间接咬伤了同病房的7人,8个怪人几乎同时发病,巡逻的武警和警察对着怪人群开了乱枪,赵院长最后身中6弹,腰部几乎被打断。
“11床患者死亡,男,54岁,死亡时间22:15,死因:大出血。通知家属。赵院长啊,你怎么就走了啊!”刘护士长瘫坐在地上,强忍着泪水写下记录。“护士牺牲1人,女,24岁,死亡时间22:15,通知家属。”这个再过3天24周岁的三水女孩,永远闭上了双眼。“10床。。12床。。17床。。。18床。。19床。。23床。。。26床。。。”渐渐地泪水打湿了镜片,再也看不清纸上的文字。刘护士长那天彻夜未眠。
2026年2月28日过去了。
(十六)黑云压城
3月1日,在一间惨白的急救室里,随着无影灯的缓缓熄灭,围着病人的医护们哭成了一片,广医一院工作了一辈子的胡道仁院长,在下午14:33分走完了64年的人生,死因是脑血管大出血和多脏器衰竭。在病发昏迷之前,他叫来病房里的护士给自己嘴里塞了块毛巾,防止自己发狂咬人。从被那个发病的壮汉扯断胳膊,到病毒攻陷免疫系统,再到失控,胡院长始终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院长的遗体比生前肿了至少半圈,呈现出可怖的紫黑色。
“胡老师,你怎么就走了啊?”主刀医生福东海直接扑到了盖着白布的胡院长尸体上,作为自己的本科教授和硕士论文导师,胡道仁始终是那个和蔼可亲的模样,甚至会在半夜起来给自己评点论文的差错。作为班长的他,从小家境不好,父亲去的早,也是胡老师为他在生活上多方考虑,大学时还给他介绍过长期兼职。在福主任眼里,胡老师就是自己的父亲!现在父亲走了,天塌了!
护士长沈佳妮看着废物篓里全是血的纱布和腐败组织,泣不成声。记得胡院长工作上很严格,会毫不留情地指出她们在工作上的不足,连手套戴法都会纠正。甚至会走进门诊,在众目睽睽下扯掉字迹难看的单子,命令重写,常常让坐诊的医生很难堪。即使普及了电脑录入,胡院长也要求所有人必须做到写字整洁可看,为每个病人备好手写的病历。有的人说他不可理喻,但是眼神却是佩服。
“‘你们是医生,就要为同事和病人的健康负责!’这是每次会议院长必定说的。院长你的话,我们永远会记住!”多年的助手商刘冰含泪握住了胡院长仅剩的那只手。“我已经通知你太太和儿子了,你放心,医院这里有我们,院长你安心去吧!”
递工具的胡小芳抽出院长嘴里已经又脏又破的毛巾,向着院长鞠了一躬,再背过身去,大滴大滴的泪水狠狠砸在了手术服上。盘子里的手术刀,也已经没有一把干净的了。手术室里冷得可怕。
手术室外,听到哭声的医护们也明白发生了什么。门上“手术中”的灯熄灭了,十几个医护直接就围了上去,差点挤坏门,胡院长遗体就那样被推出来时,众人哭声震天!广州医学院07届临床专业班级群,被一张盖着白布的尸体的照片炸翻,全国各地的同学打爆了福东海的手机。。。
没有追悼会和送别仪式,第二天,十几辆殡仪馆的车在医院大门排成了长龙。昨天又是不堪回首的噩梦,胡院长去另一个世界,为34名患者看病了。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全体医护都来到路边,为胡道仁院长送行。福主任把手机开外放,给胡老师听群里,那些曾经上过他课的孩子们的声音。。。院长的儿子儿媳驱车来到了现场,趴在殡仪车上哭嚎不止。殡仪车在接到乘客后很快开动,胡院长8岁的孙女哭喊着“爷爷不要走”,子孙两代在后面追出老远。目睹此情此景,全场医护泪雨瓢泼而下!
两天,两名院长在前线阵亡,还有1名护士被生生咬死,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沉默了。福主任更是抽噎着,久久说不上话。院长走后第一次党委会议,在极其悲痛的氛围中开始了。“这是胡院长的笔记本,一直记录到发病前的2小时!”很快,一个主任医师打破了沉默,“我一直都在他病房留守,他让我们改进些东西,也在最后一页写了遗言,这是他即将发狂前的最后一句话。”
院长从第一页开始,就是图文并茂地描述了需要改进的地方:留观病房过于拥挤,且留观要求过于松懈。应考虑采用小型高密度隔离病房实施隔离;改观察为隔离后,所有轻症和未发病患者强制戴上口部和四肢腰部约束带,插管参考全麻手术的配置,保障患者基本的生存;改善军警巡逻方案,军警组成战斗小组24小时在隔离区外围警戒。不愧是军医出身,考虑得如此全面。
遗言也是很简单,1、丧事从简,不设灵堂;2、走后,医院事务交由党委研究决定,包括人事安排和抗击kuru;3、身边积蓄留足老伴养老和孙女上大学的开支,其他全部捐献给抗击kuru疫情。
“我提议,全体起立,为胡道仁院长默哀一分钟。”钟院士率先起立,同事们纷纷响应,低着头。
经党委研究决定,陆见深接任胡道仁,成为新一任广医一院院长。
“没有鲜花,没有仪式,只有群里下发的文件和通知。陆院长,这是最寒酸的就任仪式了。”党委副书记陈德明说。“我们留观病区,最近真的扛不住如此强烈的疫情了。赵院长那本笔记本,被枪弹打烂了,没能看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来。哎,可惜了,第一手资料就这样没了。”
“我一定不辱使命,死而后已!”陆见深徐徐弯腰,向与会代表鞠躬。
“那就切入正题。我们ICU,党委邹书记已经躺进去了,你们也知道,就在送走胡院长时候,他一个人去研究ICU布置,17床那个干瘪的老头冲着邹书记说着话,老邹没听清,弯腰俯下身时候,居然被他挣脱了口部约束带,对着耳朵就咬下去。这下子,ICU部门主管都要另外指派。”
“别忘了我们急诊部门,如果不开展普筛,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病人。死亡率如此高,越秀区的几个公墓全部不够用了。你们知道昨天广州全市确诊多少吗?1187人!”急诊护士长冯萍语气中透露着绝望。
七嘴八舌间,钟院士打断了众人:“一句话,我们太低估这次疫情了。ICU和留观病区的改造,只能加快进度。南沙应急医院,在进行最后的装修了,明天就可以集中转院。普筛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需要全社会的全力配合。”
“钟院士,李院士的航班在白云机场着陆了,她马上带着团队来,我们这作为前线指挥中心;明天军队会接管南沙医院,高层驳回了我们的转运方案,到时候我们的ICU就留给存量重症病人,危重症送南沙。”陆院长看了下推送,抬头回答。
“我去接机。陈副书记,会议可以结束了吧?”钟院士望着白云机场的方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散会!”陈德明拿起查房本,第一个离开座位。
时尚之都巴黎,在过去的3个星期内成了人间地狱。塞纳河里到处漂浮着人体残骸,几个流窜到此地的疯人和抗议政府上涨缴税额的人群一会师,很快酿成了法国本土最大的疯人群,一路横扫左岸的优雅咖啡厅和书声琅琅的拉丁区,遇害的巴黎市民,尸体从先贤祠沿着大街小巷堆到河边;可怕的死神又扇动翅膀,挥刀进攻巴黎的主要商区与政治中心。那些上午还在品尝拿铁,谈论晚会礼服款式的绅士淑女,下午就变成了嗷嗷怪叫,横冲直闯的怪物。疫情从巴黎着陆的那架航班开始,通过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交通物流网络,很快攻下了法国大半本土。
“你知道吗,加布里埃尔,我们5个海外省,已经开始守不住了,圭亚那人一口咬定法属圭亚那是他们的故土,政府军已经开进当地。海外属地里,新喀里多尼亚也已经宣布独立,有几个国家还承认了,国书都收下了。”在夏特勒广场仅存的基点标志处,一个老人拉着老朋友坐下。
“可不是吗,从前在这个广场这个位置,可是看不到埃菲尔铁塔的。谁让我们的总统都被疯人咬了呢,可怜的老头子,硬撑了6天,死在医院的病床上!新任的那个愣头青,一声令下,就让我们的装甲兵开进首都,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着各种可能藏匿疯人的角落开炮。要不是文化部长拼死阻止,怕是卢浮宫都给炸没了!哎,外国年轻人还嘲笑说,只有外国军队才会保护巴黎。我看是这样的。多米尼克,我们都是要去见上帝的人了,真的不想看着这个美丽的城市被炸成废墟啊!”
远处传来隆隆的炮声,越来越多房屋里藏满了疯人,法军的炮弹也毫不留情地砸向巴黎几百年沉淀的文物古迹和近现代的高楼大厦,将巴黎逐渐蚕食成一片废墟。直到1918年一战结束之后,才开始进入重建的巴黎城区,躲过了二战的闪击战摧残,却没躲过自己人的炮火。
“A营,155毫米榴弹,3发齐射,开火!”一个中年人大喊。凡尔赛地区,6门巨兽般的“凯撒”自行火炮的炮口高高扬起,咆哮着将重达几十公斤的炮弹推出去,狠狠砸在奥赛码头附近的一条街道上,将一群大约600人的疯人送上天,砖石瓦砾被高高抛起,又狠狠砸在那些古老的建筑头上。上一轮炮击,6门炮所属的炮兵集群刚刚摧毁了十四区的国际大学城。疯人也像那些被卷起的字画和书本一样,飞在空中,然后纷纷扬扬砸在大街小巷。
“朱利安,你的炮威力太大了,怎么不瞄准点疯人出没的偏远街道?再这样轰炸,我们巴黎就没有值得留下的建筑了!”电话那头的老头,几乎要从话筒里跳出来。
“凯撒部长,别忘了我们的步兵已经减员大半,都怪这该死的病毒,让我们都腾不出手!你真的生错了时代了,现在不是保存什么的问题了,是不能保存什么!忘掉你在里昂大学学到的绘画和沙龙吧,我可不想以后到巴黎只能和疯人一起吃生肉!”国防部长朱利安不肯退让。
“‘刺刀’,你继续下令开火,天黑前配合装甲部队把爱丽舍宫夺回来!总统下午要在那里举行演讲。我们军队是用来保护法国人的,不是保护这些听不懂人话的怪物!”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对对讲机那头下命令。
对讲机那头的中校一个立正,对着炮群下达命令:“C营装弹,2发齐射。下一个目标,拉雪兹公墓附近综合医院,那里有500多个疯人,集火攻击!”炮弹穿梭过空气,划出无比刺耳的音乐,6门炮2发齐射后,医院的综合大楼和二十区市政厅被硝烟高高抛起,炮兵群的炮火又很快进行火力延伸,将三个先后炮击的地点连接在一起。
“三点连线形成区域,是疯人最多的地方,也是爱丽舍宫的外围!开始歼灭射击!装甲兵,炮击完成后立即掩护步兵突进,武装直升机会伴随掩护!”朱利安不管不顾地说。凯撒这个老头子七拐八拐找到指挥所后,又被警卫请了出去。
炮声一停,部署在南岸的法军的装甲步兵,搭乘VBCI战车,从香榭丽舍大街东端鱼贯而入,为首的那辆战车扬起了那门M811型25毫米机关炮,将主楼打断,还在燃烧的主楼点燃了躲在里面的3,4个疯人,压在废墟下,有些从楼里冲出来的疯人被战车的轮胎碾压一番,内脏被卷出带到很远。坐在战车里的士兵们打开后舱门,排成进攻队形从前后门突入,打扫干净门口的疯人后迅速突入。两层的爱丽舍宫随后传出了无数声枪响,然后就是被打死的疯人头破肠流地被丢在空地上。
伴随攻击的一架H160M“猎豹”武装直升机盘旋一圈后回来,一个跃升,发现了爱丽舍宫后黑压压的300多个疯人,大约还有500米就要冲到,立刻调转一侧的舱门机枪,冲着疯人群一口气打光了1000多发子弹,被打倒的疯人犹如收割机下的麦子一片片倒下,粉色的血雾犹如春天的花海。
攻占爱丽舍宫的法军装甲部队很快肃清所有疯人,朱利安和警卫带着工兵连赶到了爱丽舍宫现场,踩着内脏和鲜血巡视一番,发现的还在呼吸的疯人,命运就是一顿乱枪。所有爱丽舍宫附近的尸体被拉到爱丽舍宫后的小广场,然后一把火烧掉。防化兵用最快的动作洗消后,从地下掩体匆匆赶回的新总统卡洛琳,在一片废墟中打开了演讲稿。
法军装甲部队,在香榭丽舍大街冲着总统府开炮的视频传到了美国。瑞莱博将平板推到新任国务卿的面前,厉声质问。
“于春茂博士,你必须解释清楚,你不是说白种人不会得病,为什么我们的盟友也会遇到如此惨烈的疫情?巴黎在短短15天内死去了4万多人,你的两个方案,一个都不行!你和那帮传染病专家一样不靠谱,到头来我们的损失比中国大太多了!英国那里也是,自从英国女王宣布对疯狗开战后,从利物浦到加的夫,简直都成了战区!意大利的还要我说吗?海军都没了!”
“总统先生,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我只是说,通过那几只狗,摧毁中国人的春节,给他们个坏头,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不懂传染病,但是我懂中国!”于春茂开始咧嘴大笑。
瑞莱博此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嘴角抽动着,缓缓拿起平板:“于,真有你的。”
(十七)生死之墙
在赵院长殉职的同一天,2月28日凌晨,紧张施工10天的所有施工班组撤出,南沙应急医院交付地方使用。参考了监狱的建设方案和小汤山在新冠时期的颜色分区方法,这座五彩斑斓的堡垒,看起来就像是一尊镇守南天门的战神。医院旁边都是开阔的空地,是一家本地企业主动出让的地皮。四角是高大的塔楼,用于监视院内突发的紧急状况,以及阻击可能出现的疯人冲击。外围设立检查哨和武警机动中队临时住房,在首批100名危重病人转院之前,所有外围警戒人员提前到位。
央视外景主持人在直播时,正式公布了官方对南沙应急医院的称呼:“南天门”!南天门,下面是南赡部洲,是东土大唐,中华大国的地界。随着南天门的交付,和kuru的大战,正式拉开帷幕。同时拿到外号的还有kuru疫情,被形象地称呼为“血滴子”。
“是时候改下本次疫情的疾病称呼了。鹿也是背锅的,更不是中国人吃出来的!”同时直播的还有国新办发布会,面对着数百家中外媒体,除了宣布广东以外各地均无新增本土病例,发言人还正式向全世界公布了这两个外号。南天门,镇妖魔鬼怪,护佑中华大地;血滴子,阴险狡诈,暗器伤人!
“李院士,我们广医一院等10所医院,在文件指示下成kuru定点收治医院了。世卫组织的专家组等下也要去南天门,你我非必要情况就不必去了,等下军队会成建制接收的。广州市人民医院,有18名危重患者,消化,免疫和循环系统已经全面崩盘,希望你的人工肝用得上,谢谢你了,老搭档!”钟院士说完,对李院士鞠了一躬。第一次实地会议在广医一院会议室举行。
“我们做医生的,本就应该做人民和疾病之间那堵墙!”李院士每个字都是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80岁的老太太。两人匆匆道别后,奔赴各自的战场。
送走李院士后,钟院士视频连线了远在华山医院值守的蒋松林:“松林,你跟我说说那个无症状感染者的情况。”画面中的蒋松林一脸疲惫,但是还是在坚持。
“你好,钟院士!现在已知的病情分成这几个阶段:无症状,所有表现与常人一致;轻症,会出现一定的头晕,恶心和吞咽困难;重症,会开始出现脑损伤,幻觉和攻击人类,甚至食用无辜者的惨剧;危重症,以老年人为最常见,40以下年轻人较少。表现为仍具有一定攻击性,常出现脑部海绵化,体力透支,昏迷或者内脏大出血,个别会出现全身瘫痪。”蒋松林喝了口水。“这个无症状感染者是个海归,在上月20号,民航总局对美航班限制下达前归国,有在阿尔布开克家庭农场进行派对的经历,但是没有被咬伤。本市疫情目前得到较好控制,连续10天没有本土病例,现在报告的都是密切接触者转变的。”
“嗯,现在病人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出现什么症状?”
“目前自述有一定的口干和发热,咽拭子和血清检测都是阳性。Kuru太狡猾了,已经持续8天,却没有让病人爆发状况。病人也是医学生,一直配合着我们的治疗和监测。我刚从病房出来,我现在在他病房几步远的办公室。”
“你现在去病房,我要跟他直接视频对话。”钟院士提高音量。
“全体都有,向左转,跑步走!”带队的陆军第三军医大学校长带着240名军医率先进驻南天门。整齐的步伐还有嘹亮的口号,惊破南国的晨曦。神话中的南天门,镇守此地的是天兵天将;而现在的南天门医院,镇守的军医也是从天上来的,不破病魔终不还!
在运20上写遗书的关锦鹏,作为第一个进入这座堡垒的军医,从边陲诊所主动请缨的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凉意。所有的危重症病人都被单独弄了一间病房,只留下一扇电动铁门和外界保持联系。通风交由顶部的排送风系统实施,最后在顶楼的锅炉经高温消毒排放,避免污染。首批转运的100名患者从各医院乘坐救护车浩浩荡荡驶来时,哨兵看到了一支齐装满员的军队。查验,记录,放行。随着最后一名插着ecmo的病人的进入院区,值守的武警战士关上了拒马。
必要防护外,再穿上防刺服,戴好护颈和防割手套,又在头上戴好头盔,关锦鹏对着对讲机说:“打开16号门。”
电动铁门徐徐打开。门内阴风一阵。
分配给他的病人,是个20出头的小伙子,被束缚得死死地的他,看到关锦鹏进来,通红的眼睛里射出贪婪的眼神,手脚几乎要挣脱约束带的束缚,把病床摇得嘎嘎作响。患者除了手脚,腰部和颈部均有保护套连接到地面。插管还是在大剂量麻醉下完成的。铜做的禁食口罩里传出可怕的呼呼声,让二人为之一抖,但是还是平静下来走上前。
“之前的机器人采样,几次都被他咬断了棉签,也不能短期内多次麻醉病人,不然会对患者本就虚弱的身体再次造成伤害。一开始时候,广医一院就因为短期内麻醉过多,死了好几个老年病人。”跟在身后,同样全副武装的护士说。“老关,你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
“听着,兄弟,我看了你的资料,我女儿和你。。。”关锦鹏试图安抚。
“没用的,现在这个阶段的病人只存在一定的攻击性,逻辑思维方面全部是一塌糊涂的,你跟他沟通,不如想想怎么拿到咽拭子。对了,尸检也发现肠道里有病毒了,专家组的建议是,最好能证明kuru可以通过粪口传播。”护士的话,让关锦鹏不免倒吸一口冷气。
从病房门到患者身边只有短短6米,二人却走了足足10秒,每前进一步,病床上那个小伙子就更疯狂一层,一开始只是戒备,后来就是歇斯底里的狂吼和摇晃病床,纯金属的病床,居然被他摇晃到螺丝作响,栏杆颤抖!关锦鹏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病人,而是一头随时准备吃人的猛兽。
“没事的,放松,我们拿到样本就走,实验室的报告就是,目前为止没有医护人员的防割手套被咬破过!”护士安慰着关锦鹏,最后三步的距离,两人一下子窜到病人身边。关锦鹏拿出额温枪,站在右边对着病人额头就是一点:“37度7,有点低烧,挂水不现实,考虑肌肉注射。看他以前是985大学的本科生,怎么变成这样!该死的病毒,哎!”
“世卫组织总干事也在监控里看我们操作呢,这次的操作规范是专家组提出的,别忘了我们之前的演练,老关!如果可行的话,所有病人都会用上这种特制的病床还有采样规范。”护士身前的监控探头尽可能对准病人的被操作部位。
护士熟练地取下病人的禁食口罩,下颚和面部瞬间放松的小伙子,猛地一抬头就要咬下去,关锦鹏的右手一下子按住了他的脑袋。小伙子冲着在嘴边的佳肴开始嗷嗷大叫。
“许莉 ,我左手掰住他的下颚,你去把床上颈部的配合限位装置升起来,卡住他的脖子。”
名叫许莉的护士猫着腰到了病人的右边,看着小伙子的眼睛慢慢向自己瞄过来,带着一种凶恶和贪婪,护士不禁打了个寒战。配合限位装置是两个粗大的铁舌头,刚好嵌入颈部保护套的两个缺口。听到悦耳的“咔哒”后,二人松了口气。看着小伙子还在歇斯底里地嘶吼,乘着他喘息的一个空隙,许莉把压舌板伸出,插入口腔后往舌根一压!
“啊!”小伙子的眼睛突然就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许莉的棉签迅速探入自己口腔,在取样部位滑动几下,拿出来放进试管。护士将禁食口罩给小伙戴上,才把试管往袋子一放。
“另一个,怎么办?”关锦鹏为难地看着护士。
“我以前是注射室的,专给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打针,那叫一个鬼哭狼嚎!你是做医生的,不用我多说了吧!腰部也是有限位卡口的,和颈部的一样,两头可以插用。还记得熊孩子是怎么被爸妈打屁股吗?”不经意间,许莉竟然笑了出来,给了关锦鹏一个眼神,关锦鹏心领神会,两人再次配合,解开腰部约束,又解开右脚的,让小伙子来了个侧卧位,把右脚的约束勾在另一边。刷的一下拉下裤子,小伙疯狂扭动着身子,却被关锦鹏死死箍住,掰开两瓣屁股后,许莉迅速采样完毕, 又眼疾手快,按着小伙子打了针退烧药。
“兄弟,谢谢你对抗击kuru的贡献!”关锦鹏还揶揄一句,一只手按着小伙的腰,另一只给小伙子提上裤子,再翻过去,从上往下,绑好所有约束带,最后盖好被子。
“报告,采样完成,请打开16号门!”关锦鹏对着护士身前的探头一个立正。
门应声而动,走廊的风轻轻吹拂在二人身上,隔着防护,二人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凉爽。
小伙子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只是瘫在床上喘气了,呆呆地目送二人离去。
世卫组织专家组和医院领导,看着屏幕里二人的操作,纷纷鼓起掌来。实验室里,两个采样完成的试管,在日光灯下仿佛发着光。
(十八)希望何渺茫
华山医院,住院楼,戒备森严的单人病房里,疫苗厂家采集了那个医学生的相关样本,火速送往市疾控中心进行毒株分离。5分钟后,蒋松林闯进病房,把手机放在病人头顶的支架上:“钟院士有话要问你。”
“你好,我是抗击kuru疫情高级别专家组组长,钟邦新 。”
“幸会,钟院士,久仰大名。我叫霍普,英文名:Hope。我也是在当年非典时受到您的感召,才立志学医的。我学的是临床专业,就读于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现在研一。”看着电视上那个威严的老人就这样出现在屏幕上,医学生还是感到了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场。
“不胜荣幸。小霍,你现在是我们的希望,至今全国报告的3万多病例,有一大半都在广东,你是迄今为止发现的第一个无症状感染者,也是唯一一个。看你是上海人吧,和我一样。你当时有没有去过患者轨迹经过的地方?”
“我在美国疫情爆发前,刚拿到奖学金。我一直都在解剖室陪我助教,开展心血管疾病死者的尸体解剖。首先要说明的是,阿尔布开克并没有发生什么家庭农场聚集疫情,而是发生在拉斯维加斯。我那个时候,我教授受邀去解剖拉斯维加斯疫情死者的尸体,一直没啥事。”
“你自述有一定的发热和口干,持续多久了?”
“我是19号和女友一起回国的,回国前2天就开始出现比较明显的发热和口干,当时以为是太累了,血清检测也说是阴性,没想到下飞机后分检出阳性,就被带到这里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LOD运动席卷华盛顿时,那天我在国会山游玩。”霍普想了想说。
“LOD席卷华盛顿,发生在美国当地时间1月31日,那么,你感染也有个10几天了,现在的药物,是在压制症状吧,我印象中这样的慢性消耗性疾病,缺乏特效药,你要有心理准备。”钟院士的语气开始变得低沉起来。
“我知道,现在我每天在跟医护人员备案自己的情况,积极参与药物试验,如果真的有那种情况,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我的同班同学,已经住院好几个了,有个室友昨天去世了,才22岁。钟院士,我突然感觉我心脏部位有点不舒服。。。”视频那头的表情僵住了,那头也很快传来医护人员忙乱的脚步声。
“小霍,小霍,听得到我说话吗?”钟院士大声呼喊着,“松林你在不在?”
“钟院士,现在我们要开展急救,晚点跟你联系!”蒋松林匆匆说完,视频通话戛然而止。。。
地球的另一边,几乎是同时,福奇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教授们把他请进会议室,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是各州报告的病例,50州还有华盛顿特区已经全部沦陷,患病病人最少的阿拉斯加也报告了5000多例死亡。海外领地几乎无一幸免,除了太平洋的部分小岛。作为白宫应对kuru小组成员,今天是他当组长的第一天,昨天,纽约时间3月1日下午2点许, 前组长,57岁的卫生部长,在视察纽约疫情时遭到疯狗袭击,当场没了命。
“我都86岁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疫情!”老爷子无奈地摇摇头。
“福奇先生,有必要让你知道我们面对的敌人,有多可怕了。新冠2年不到带走300万,大概是当时我们遇到的最棘手的疾病了;但是这个和kuru,真的比不了。新墨西哥州的城镇,疫情开始一个多月,迄今为止已经死亡16万人多了,还没有统计死在家里的。昨天国民警卫队一个小组,在邻近沙漠的一个小镇打光了子弹,6人全部被疯狗咬死。都是17,8岁的大男孩啊!警方通过现场的勘察,说这一波疯狗有大概100人呢!藏身的小木屋也被疯狗捣毁了,他们不知道疼!”临床教授霍华德很狠狠叹气。
副组长麦金纳用平板指着一个区域,圈出来,同步到屏幕上。“还记得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那件事吗?我的天,居然有人还用去拉斯维加斯会不会生病为赌注,一赔一万!昨天,拉斯维加斯一个新赌场开门,去了1000多人,结果没50分钟就爆发了疫情,吓得人们乱跑,死里逃生的只有400多人。死者就包括我的儿子,当时根本不听我的,就和几个朋友去了。。。警察在大门附近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我儿子的尸体都没找全,走的时候才30岁!”说着说着,老头开始抹泪了。
“从呼吸道疾病用药,到心脏病用药,甚至是皮肤病用的,我们都给患者用上了,用各种组合,试图找到能够治疗的药物,很可惜,很多患者甚至根本用不了药,重症病人很快会变成危重症,然后死在我们面前,还会攻击医护,我们医院已经倒下30多个医生和护士了,传染科几乎全员病倒。”医学院院长安娜摇摇头。“我们上课的老教授都带着那些小家伙去病房了。除了大一大二的,都去了。哎,慈悲的上帝啊,你看看人间吧。”
“瑞莱博,你终于可靠了一次!”福奇收到一条推特的转推艾特,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福奇先生。”几双眼睛同时盯着老头子。
“在我们开会的时候,瑞莱博这几天酝酿的一个提案,让医学院校的学生提前毕业,退休的医护重返一线,在参议院获得大多数支持票,但是刚才众议院以可行性低为理由,驳回了提案。
“女士们,先生们,中国的钟邦新院士,刚跟我说,上海那个无症状感染者,也转重症了。”
钟院士发来的视频被投放到大屏幕上,福奇看着那头钟院士发来的视频,年仅21岁的感染者,被插满管子,绑上约束带推进了ICU,眼眶湿润了。与会的代表也纷纷啜泣。
新墨西哥州,阿尔布开克,亚瑟·布兰森最近升任了本地的警察局局长。昨天率领手下还能调度的6个警局,和国民警卫队一起,花了3小时,打散了围攻一所学校的800多个疯狗。老上级杰弗森局长,由于多日的辛劳,在岗位上突发脑溢血去世,享年58岁。
布兰森自己在社区警局捱了一辈子,70岁的他是在警局人手不够的情况下,被从老家的农场叫回来帮忙的,前不久和疯狗打的那次车库据点作战,还让他心有余悸,州警局也是考虑到老人的战果,还有警察伤亡大,才让他升官的。同步获得升官的还有布兰登,被提拔为局长助理。
“布兰登,听说老marine昨天又和疯狗遭遇了,还是在养老院的花园里,打死3个疯狗呢!”亚瑟走进逼仄的办公室。布兰登拿开罩在脸上的帽子,从藤椅上起来。
“这个老家伙,真的是犟,那天在悍马上用M2HB机枪扫射一帮疯狗时,他那个神情专注啊!还给我脑袋砸了包,好几天才消下去。”布兰登嘟囔着。
“对退伍兵尊重点,特别是这样的伤残军人,布兰登!”亚瑟拍拍布兰登的肩膀。
“估计我们要到他孙子车库找弹药了,才得去找他吧!”布兰登呵呵一笑。
“真不巧,我们又要去伊甸家园养老院,现在十几个疯狗从旁边的小镇出发,开始扫荡养老院了,已经有个护工被疯狗咬伤!真怀念从前,这样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分局做!老marine,千万挺住啊!你联系下附近的警察。”亚瑟接到一个电话,边回复边跟布兰登说。
“萨达姆,萨达姆,是真的撒旦!”老marine占据着水房的制高点,用那支拉栓步枪狠狠射击着步步紧逼的十几个疯狗,屁股下的轮椅在巨大的后坐力下不时颤抖着。
“杜鲁曼,给我弄点弹药来!你这个狗娘养的,没有一次是及时送到的,车队被萨达姆炸,都怪你!现在萨达姆派疯狗到美国了!”老头一边开火,一边大骂着在地雷爆炸中丧生的副射手。
在打倒3个疯狗后,老头从兜里摸出最后3发子弹,准备全部打在疯狗群里那个跟萨达姆最相似的家伙身上。“你是扑克牌的大A?你也配?”
“弗朗西斯·曼特纳中士!”楼下几声枪响后,他背后传来亚瑟的声音。“我是亚瑟·布兰森上尉,停火!”
“我认得你!你是那个警察,那天带来3个警察跟我一起,打萨达姆!还跟我同一年当兵,打越南佬!”老头几乎要从轮椅上跳起来,右手扶着轮椅,左手紧握着步枪。
“费卢杰已经打下来了。根据命令,我们要迅速前进到巴格达,打萨达姆的残兵败将!现在他们准备偷袭我们,把部队拆分成小股游击队了!”亚瑟仿佛回到了部队。
“是,长官,我刚击毙了很多游击队员!”老marine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向左转!布兰登,你跟克利夫兰一起把曼特纳中士带去车上!这里没有其他活人了!”
4个军警一路撤退,老marine 始终保持着持枪警戒的姿势,还射杀了一个疯狗。看着仅剩的几个住着老人的房间,已是满地鲜血,老marine一言不发。坐到久违的悍马上,他还下意识要去摸机枪的握把。布兰登劝下老人,让他坐在后座上。克利夫兰开着车,狂奔在州际公路上。
“乔治大前天在冷水镇和疯狗发生了遭遇战,寡不敌众,失去联系。发现他的时候,枪里没有子弹了,尸体也只剩下一半了,头皮都被撕脱。法医说,死前极其痛苦。”克利夫兰是乔治的新同事,谈起乔治的遭遇,不停摇头。
“格兰特和他的同事们刚得到消息,无人机画面显示,大概200个疯狗要攻击我们在郊区的分局,最近的国民警卫队要2小时才能到。”布兰登说。“他等下带着20个警员支援我们的分局。”
“分局一共4个警察,我们没有足够的重武器,悍马的机枪也只有200多发子弹了。总共29个军警,几间屋子,根本挡不住的!带上他们撤退,去市里吧。”亚瑟思考片刻。“格兰特也是,他们离总部还有10英里, 我们快点去!”
在离分局不远的路口,一行人会师后,两辆警车排成车队,急匆匆掠过郊区,奔向市里。
“老兄,还记得你们打疯狗时候,剩下多少子弹吗?”克利夫兰突然问。
“防地雷反伏击车的遥控武器站只有500发子弹,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仓库的子弹经过清点,实际上能用的不超过4000发。包括2000发机枪弹。那天打疯狗,遥控武器站的子弹很快就打光了。悍马的当天就用了300多发。昨天就打了几分钟点射,喏,又没了700发。”布兰登甩甩侧面的机枪带,一脸无奈。
“萨达姆先遣队30分钟后到达预定伏击地点,曼特纳中士,马上举行战前会议!”亚瑟突然下口令。
“是,上尉先生!”老头大声回应着。
“怎么了?”布兰登和克利夫兰追问。
“格兰特车队说,发现大约350个疯狗向我们总部方向逼近。在我们到达总部5分钟左右,车队就会到,他们刚甩开疯狗群。10分钟前,车队靠边休息,有几个警察下车抽烟,被躲在灌木里的疯狗咬成重伤。。。疯狗群大概要十分钟,会行进到总部。”
直到悍马抵达总部之前,一行人都一言不发。
“阿尔布开克警察局新总部,落成于2021年,钢筋混凝土结构,7层。外立面为普通单层玻璃幕墙。货梯可以搬运大型车辆从二层到顶楼。正前方是开阔的停车场,左右两翼分别是公园和一条河,水流湍急,也没有大型桥梁。背靠大山。根据目前的观察,依靠空中国民警卫队的空袭,完全可以打出一个车库保卫战来。不过,这次我们不炸掉我们的‘车库’。”布兰登叼着雪茄说。
格兰特车队在亚瑟车队到达后不久也驶入停车场。“所有人,都到大楼里埋伏好,我在楼梯浇了汽油,等疯狗开始爬楼了,我就点火。我开枪了,你们马上开打!”亚瑟下达命令,唯一有重火力的悍马,也被调到楼内。楼内留守的30多个警察和增援的同事们组成战斗小组,奔赴各自位置。每个小组,一组一把火力强大的突击步枪。
“60对350,希望‘铺路鹰’能快点到,不然战斗机一个俯冲,我们大楼都没了。”克利夫兰第一次参加有重武器参与的战斗,激动得发抖。
“安静,年轻人,你打乱我思绪了。”一楼大厅,部署战斗的亚瑟一巴掌拍在克利夫兰后脑勺上。
地平线上开始出现零星的人头,不大的停车场很快也是密密麻麻一片。闻到熟悉的汽车尾气和人类的气味,这些吃人的东西开始向着警察局总部收拢。看着疯狗群慢慢摸进大楼,亚瑟悄悄绕过柱子,往楼梯间丢了个着火的纸团,很快,楼梯间被点着,看到闪过的亚瑟,疯狗群哇哇叫着冲向他。亚瑟连开3枪,也不管打没打中,直接钻进早已备好的客梯里,紧紧按住关闭键。疯狗疯狂拍打着电梯门,却无济于事。
“让他们不会用电梯!我们去顶楼,克利夫兰,等下一定要打好点啊!”看着张大嘴的克利夫兰,亚瑟拍拍他的脸,笑着说。
楼梯间的大火并没有阻拦住疯狗们的进攻,一开始不怕死的几个都在惨叫中化作焦炭,疯狗们用同伴的尸体堆砌起向上的通道,开始爬楼。
“‘铺路鹰’怎么还不来?”亚瑟扯着嗓子喊,“我们没有重武器,坚持不了多久!”
“抱歉,我们在路上了,请坚持下!”对讲机那头含糊不清。此时,楼梯口的警察们抵挡不了为数众多的疯狗,开始撤退到屋子里。疯狗循着气味和声响,突破房门和玻璃的阻挡。逐步失去对楼层控制权的警察们,带上负伤的同事们开始向着顶楼撤退。不时有警察大喊着打光子弹,然后对讲机那头就再也没传出他的声音。
“子弹不够了就不要坚持,能动的全部去顶楼,等下按照原有方案,用直升机撤退!”看着几乎打不完的疯狗,空中也没有熟悉的“铺路鹰”,亚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对着已经发烫的对讲机下达最后一个命令。在顶楼的老marine出神地看着数不清的疯狗冲进大楼,楼内的嘈杂和枪声逐步逼近楼顶,他不由得抓紧了身边的老式步枪。
令亚瑟惊诧的是,随着最后一个小组来到面前,60多个警察冲到顶楼的,只有不到一半人,有几个被跳弹打伤的警察还只剩了一口气,完全是同事们架着到楼上的。布兰登驾驶的悍马也从货梯中开出来,直接作为警察身前最后一道防线,老marine用惊人的毅力,把步枪作为拐杖冲到车上,还抓起亚瑟就塞进后座。
久违的老伙计M2HB打到挂机,将60多只疯狗化作肉泥,粘在黑黢黢的楼道上。剩下的疯狗不顾滑倒的危险,满身血污地爬到顶楼,开始慢慢走向不远处的悍马。
布兰登连忙叫亚瑟带老marine下车,却被亚瑟大吼:“你先走!”布兰登只能自己先跳出驾驶室,奔向角落里和同事们汇合。不知为何,老兵那条金属假腿也踢在后座亚瑟的肚子上,痛得几乎让他哭出来,见疯狗即将到面前,亚瑟只能含泪撞开车门。
“啪,啪,”老marine的老式步枪早已上膛,一边在机枪护盾处开火,一边说:“布兰森上尉,你先走吧,别管我,我要跟萨达姆游击队战斗到底!”枪弹准确击中了2个疯狗的脑袋,紧随的四五个疯狗很快把老头从悍马里拖出来,老marine大骂着萨达姆,不顾浑身的剧痛,蜷缩成一团,一边用右手的步枪枪托狠狠打掉撕咬着真腿的一个疯狗,一边把手伸向假腿,几秒后,压在老marine身上的疯狗们全部被一朵血花炸翻!好家伙,还知道在假腿里藏个手雷!所有的警察都愣住了。。。
顾不得多想,失去了最后屏障的警察们开始打光最后的子弹。
一个疯狗扑倒了最前面的巴洛克警长,就准备开始撕咬,警长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时候,一种灼热的火光,带着巨大的声响从半空中传来,后面的同事上来打爆那只疯狗的脑袋,巴洛克一抬头,兴奋地大叫起来。空中悬停着一架天使般的直升机。
姗姗来迟的“铺路鹰”终于到来,先用机炮扫射了停车场,让那些没能进入大楼的疯狗和停放的车辆一起被炸成碎片。靠着重机枪的压制,顶楼的疯狗也开始倒下,枪声一停,所有躲在排风系统和楼顶角落里的警察们,纷纷组成搜索队形,寻找目标开火。 绳降的十几名警卫队队员迅速落到楼顶,组成战斗队形,配合警察夺回大楼。
经过清点,警方阵亡33人,负伤5人。老marine的尸体在一堆疯狗的尸块中被发现,两条腿全没了,弹片准确撕开了全身所有的大动脉,血几乎流干。那支陪伴老兵一辈子的步枪,奇迹般地还捏在两手,抱在怀中。
弗朗西斯·曼特纳中士的葬礼2天后在附近的退伍军人公墓举行,当天幸存的警察,全部参加了他的葬礼。亚瑟,克利夫兰和布兰登行礼的手,一直到葬礼结束才放下。
(十九)本性
“3月5日的最新数据,昨日全国共报告新增kuru确诊2778例,疑似2334例,死亡546例,治愈0例,累计确诊45567例,疑似23441例,死亡24566例,累计治愈0例。我们广东省昨日新增1788例,疑似1933例,死亡335例,治愈0例。累计确诊31543例,疑似12548例,死亡7780例,累计治愈0例。 ”又是一次彻夜的例行会议,钟院士看着大屏幕上触目惊心的数字,无力地揉起了脸。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除了广州,其他地市已经几天没有报告新增,重灾区清远也连续3天没有上报新增,但是这个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有的医院前一天接收的病人,第二天就会全部死去,这对我们一线的医护人员打击很大,病人们看着同病房的一个个离开,也逐渐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同时由于疾病的特殊性,全国已经报告153名医护不幸感染,其中37位殉职。在世界范围内,迄今为止也没有一家医院宣布治愈一个病人。但是我们有信心,战胜病魔!”李院士打开一份文件,同步投屏到大屏幕上。“人工肝技术经过试验证明,对部分患者的症状存在压制作用,但是不能说是根治,我们对这种病,还知之甚少。。。”
“我说两句,钟院士,李院士。我也是医院系统出身,对于这种极度类似狂犬病的疾病,我们是不是可以依靠仅有的治疗狂犬病的成功案例,参考,并作出修改。。。”一直旁听的伦理委员会主任石小东,急不可耐地打断了李院士的发言。“根据成病机理和传播途径等进行研究,优化方案,一步步解决。我相信所有的疾病都可以治疗!”
“狂犬病和kuru,真的是不一样的疾病,石主任。”视频另一端,远在上海的蒋松林苦笑着说。“好比是一栋别墅和一条船的差别。请问,一个最终让病人耗尽能量,一个是影响中枢神经最后导致病人呼吸衰竭,怎么可能用一样的方法呢?”
“那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所有的病人一个个死去,却做些根本没用的事情?”石主任提高了音量,不大的会议室回荡着他的声音。其余十几名院士听完纷纷摇头。
“人类目前为止,唯一彻底击败的只有天花病毒!即使是病毒性感冒,也只是压制症状而已!”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角落发话,咳了两声。“石主任,你是医院系统出身不假,但是你也要知道,现代医学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厉害,绝大多数药物真的只是压制症状而已。”
见说不过老院士,石小东气急败坏,指着他说:“邓林院士,广东第一例kuru病例是你上报的吧?在我看来这就是又一次大规模的美食城食物中毒事件,不至于成为什么大规模传染病疫情。既然是疫情,那好,请你解释为什么这么多人要被关在家里,既然只是和新冠一样,戴口罩并注意社交隔离就可以开展活动的疾病,为什么要采取更严苛的防护?我看有很多医护人员已经开始厌倦和恐慌了。如果后来证明了这一切不过是徒劳,或者根本没必要,那么谁来做这场抗击疫情的最大责任人?对人民的生活如此不重视,对广东省乃至全国经济发展造成严重威胁,无视改革开放以来的所有建设尤其医疗卫生建设的成就。谁来做这个罪人?”
“如果你认定我一定是这场战役的罪人,我愿意做!我承认我唯一的罪名,就是坚守科学的底线和医生的原则!”60多岁的邓院士拍案而起。“石主任,你当初来我们医院时候,连医生都不是吧?食物中毒和疫情,希望你能够分清楚两者差别。不要依靠仅有的信息就武断地下定义。”邓院士喝了口水,又颤巍巍地打开一个盒子:“这是第一个病人的胃容物和口腔拭子化验报告,上报前我全部备份了。患者由于工作原因,从当天发病前24小时开始就没有饮食,何来食物中毒一说?我的恩师是省中医院的中医外科老主任,去年去世时候,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能为了让数据好看就蒙蔽做医生的良心。”
“如果老邓是罪人,那么,我就是主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我愿意做你所说的罪人!”钟院士强压着怒火,却不动声色地回答。
“我愿意做你所说的罪人!”剩下的专家组成员异口同声,石小东见理屈词穷,一把撇下椅子就冲了出去。高级别专家组23人目送着石主任仓皇外逃。
中午查房,石主任点名要去ICU视察,还要求钟院士一同前去。在临时改建的ICU外,透过玻璃,一个个的病人被五花大绑,身上无一例外插满管子。
“钟院士,你之前跟我说不是食物中毒,但是我看这些病人的症状就是食物中毒,眼圈发黑,昏迷,消化道也有问题,还记得吃甘蔗也会脑中毒的新闻吗?”石主任傲慢地指着一个病人说。
“你说的,跟现在的问题完全不一样,和会议时候的狂犬病问题又是两回事,爸爸和看门狗怎么可以划等号?”钟院士试图说服石主任。“这场疫情跟狂犬病最大的不同在于,患者发病后也能做到正常的吞咽和行走,甚至还会有一定的思维能力,如果是狂犬病或者食物中毒,根本做不到的!”
“你别说了,我比你懂消化科!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患者是啥样子!”石主任一把推开ICU大门。
“使不得!邹书记就是因为被咬了才躺在ICU的! ”钟院士和小护士拼命阻拦,但是已经拦不住冲进病房最里面的石主任。两人赶紧跟了进去。
石主任来到最里面的一张病床边,病人是个50多岁的大姐,把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过来,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石主任冷笑一下,把左手臂放在病人禁食口罩上:“你不就是食物中毒吗?看你挺能啊?搞什么ICU里面?疯人病?疯狗?我胳膊就在这里,你咬一口啊!”
看着步步逼近的钟院士二人,又听到走廊上传来警察的脚步声,石主任瞪大眼睛,指着钟院士就是一句:“不要过来!钟邦新,看你就是个欺世盗名的家伙,我今天就要证明给你看,没有什么kuru!”话音未落,钟院士来到石主任身边,抱住腰就要往外拖;石主任抢先一步,急不可耐地扯掉了病人的禁食口罩。
一声清脆的闷响,石主任的防护服被撕开。左上臂被咬出一个大洞,大姐贪婪地咀嚼着一块血淋淋的肉,怎么也抢不出来!
“臭婆娘,还真的会咬我?”石主任痛得几乎发狂,最基本的体面也不要了。
“34床病人挣脱控制,咬伤一名医务人员!”进来的巡警对着耳麦那头说,顺手给病人套上口罩。
钟院士用余光瞥了下旁边的病床,看到心电监护仪屏幕突然变成一条直线,“33床病人突发心脏骤停,快急救!警察同志,麻烦你了!”两人丢下石主任就开始心肺复苏,被晾一边的石主任捂着伤口,在警察陪同下骂咧咧地出了ICU,直奔急诊室。
当天晚上,石主任发起了高烧,说胡话,躺在了大姐的病床边。33床抢救无效,死在了ICU。
“别慌,石主任是食物中毒,很快会康复的 !”钟院士露出了嘴角的苦笑。
“亲爱的妈妈,我们科室的口罩和防护服全部用完了,你能不能帮我去你中国的朋友那买一点?上次看新闻说,中国开始大规模生产口罩等医疗物资了,几乎是启动了国家应急机制,连做汽车的都在投入钱来生产了。等下,你也跟爸爸说下,让他去我男朋友那拿点枪弹,没事时候到我这里来坐坐,带着他的猎枪。我们的保安全部死在和疯狗的战斗中了!”在纽约,一家医院的卫生间里,护士山德拉把自己锁在隔间,哭着跟妈妈打电话。
纽约新增的病例数,在3月4号这一天创下新高,无论是往日熙熙攘攘的曼哈顿,富人扎堆的长岛,播放着rap和嘻哈的布鲁克林还是瑞莱博集团总部所在地皇后区,纽约所有区都上报了超过7000例新发病例。死亡病例,也达到了创纪录的3万多人。自新冠后,当局再次命令重启哈特岛和几处荒山作为临时墓地。 军警的直升机和装甲车在各处巡逻,射杀出没在暗处的疯狗,然后被装进裹尸袋,送去生命的最后一站。
“这是老保安怀特的临终遗言,求着警长不要杀了他,他只不过是被朋友拍了下肩膀,受了惊吓而已。”小电台里又是无聊的剧情,掘墓人肖恩见怪不怪。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半个月,尸体腐烂后的恶臭,从土壤里钻出来,直捣鼻腔,把他多日的鼻塞都治好了。他狠狠一拍,关掉那台小电台,将挖掘机的铲斗伸向不远处的一块空地,换挡后压了下去,重压模式下,巨大的铲斗带起深埋多年的废土,然后再一点点在车后堆成山。那些尸体被装在袋子里,然后放在集装箱自卸车上,穿过大桥和闹市,最后坐船来到岛上。
肖恩他们今天要埋葬10多个集装箱,看着无人机传回终端的画面,肖恩面无表情。不大的哈特岛已经是遍地狼藉,新翻开的土和过去几百年逝者的散落骸骨到处都是。挖掘机的轰鸣惊醒了无数的水鸟和麻雀,叽叽喳喳地盘旋在昏暗的天空中。每一个不同颜色的集装箱都安放着最少八个裹尸袋。尸体的脓水从缝隙里不时滴下,乌鸦和秃鹫循着气味找到,不停啄着每一个充满诱惑的集体坟墓。
挖掘机的铲斗又碰到一个异物卡住了土里,肖恩不耐烦地跳下车,顺着挖出的壕沟就绕进去,见是一个土黄色的棺材,他大骂几句,打电话给主管鲍勃:“鲍勃,你得来看看我这,死人都跟我过不去,看上去那口棺材有个十几年了,赶紧叫小约翰过来,带着他的钩机,不然我拿不到今天3000美元酬劳了!除了挖墓地,我最近找不到任何活!该死的,真怀念从前可以在工地干活的日子,至少不用面对这么多死人!我现在每天跟老婆睡觉,都感觉搂着死人!”
主管含糊不清几句后,肖恩挂掉电话,坐在挖掘机履带上抽起了烟。看着小约翰的钩机把那口棺材打碎,里面的骸骨倒满了铲斗,肖恩迅速上车回收铲斗,还甩了下,亡者的骷髅却死死卡在铲斗齿上,怎么也掉不下去,黑洞洞的眼眶仿佛在看着肖恩,从不信鬼神的肖恩此刻也开始发抖,把嘴里还在燃烧的烟头塞进骷髅的牙缝里:“你是看我抽烟了,也想要对吧?拿去。”
骷髅应声而落。
同样在纽约,空军一号翱翔在一万多米的高空,几架战斗机伴随护航。这个庞大编队将前往南方的空军基地进行视察。
于春茂看着各州报告的病例数,对着桌子那头开始絮絮叨叨。“我国从海上发的家,既然中国不肯出口大部分医疗物资给我们,宁可发到欧洲和中东,那么我们也要为自己国民考虑。”
副总统瑞安并没有赞同这个观点:“现在不是私掠许可证通行的世界,国际法和任何一个国家的国内法都不会认同这个行为的合理性。我老家路易斯安纳,昨天死了3400多人,医院和诊所都崩溃了,你也看到了,全美昨天报告了8万多死亡病例。”
“我觉得,于这个观点,可以好好考虑,前段时间法国就抢了德国的消毒水和口罩,逼着司机开到法国。再买不到足够的物资,我也许会派人去公海抢了!”瑞莱博的声音从会议室外响起,二人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说。
(二十)解药
昨晚,蒋松林只睡了3小时,他披衣起来时,还能看见夜空的星星。最近ICU的惨状让他夜不能寐,75个病人,在短短5天内去世了一大半,最小的只有15岁。全市区8家定点医院共收治577名患者,在过去一星期内走了233人,多家医院的医护出现战时减员,甚至有医护提出了辞职。还有6553名密切接触者随时可能转变成病人,二对一的看守也让所有警察和联防队员人困马乏。
“2026年3月7日,星期六,天气晴转多云。”穿好防护服和必要设备,他在查房本上写下一行字,打了个哈欠,缓缓推开房门。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他的脚步声。
“小霍,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就眨下眼睛。”床上的小霍看上去极度疲惫,手指轻轻颤抖了下,平常最简单的眨眼动作,也几乎是用尽全力。
“核磁共振报告显示,左脑部分区域已经开始出现海绵化,不排除将来转危重症的可能性。另外,患者心肺功能正常,肝功能完全损坏,消化道多处出血,考虑是kuru造成的血管畸形。依靠人工肝,现在恢复了部分生理指标,这些数据也会回传给你们,之前李院士和我沟通了人工肝相关问题,一致认为kuru是可以治疗,在器官移植等技术辅助下,甚至可以做到基本康复。”蒋松林平静地把患者状况同步传给千里之外的广东。
“我支持你的观点,我3号去过李院士那里,在人工肝支持下,大部分患者的消化系统都在逐步正常。”钟院士的笔刷刷在笔记本上画了画。
“那么钟院士,也就是说李院士的人工肝对大部分患者来说都是有用的。。。”会议结束后,福东海为难地看着钟院士,仿佛有所思考。
“嗯,你怎么了?看上去有话想说啊,东海,你不是这样的人呢。”
“李院士三院有一户人家,都在广东打工,江西人,妈妈和爷爷先后病倒,没几天家里的小女儿也送医院了,现在他们都在那18个重症里面,这段时间下来,医疗费可想而知。没病倒的人是爸爸和大儿子,爸爸是做流水线的,儿子还在念中学,家里为了治病,已经把房子卖村里人了。”
“医保能报销部分的吧?”钟院士抬下眉毛,写着会议记录。“花了怎么说也有20万了吧?”
“他们村子里很久不回去了,广东本地的医保也才刚交了段时间。爸爸好几次找到院里,求着我们尽力治疗,按照现在的政策,出院后结算肯定没问题,但是昨天看到了部分账单,这个男人直接跪下了,说家里就是普通民工,老房子卖了8万块,问亲戚借了遍也只拿到两三万,根本拿不出20多万。。。哎,妈妈还有基础性疾病,糖尿病,怕是凶多吉少!”福东海叹了口气。
钟院士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福东海顺手捡起来放在桌面,抬头的瞬间,福东海看到了钟院士摘下眼镜,默默落泪。
“大哥,小伙子,这是定点收治医院,住院病人是不能探视的,哎哎哎,你们这是干嘛啊?”当天6点半,三院大门口,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扑通跪在自己面前,两个保安摊摊手,一脸无奈地通知了领导。
“求求你了医生,我爸80岁了,老婆有糖尿病,女儿还小,我真的不想放下任何一个啊!但是我真的拿不出钱来了啊,就让我带他们回老家吧!为了治病我们房子都卖了,堂哥表姐都借了个遍,我在网上筹款,也只筹到8000多块钱,我真的没办法了!”在办公室里,这个40多岁的汉子直接对着李院士跪下,把头磕得山响,咚咚咚地,吓得办公室所有人都上来劝说。
“不要扶我!我也不懂什么是人工肝人工肺,我爸我老婆我女儿都在里面,我要是盼着他们死,我天打雷劈!昨天看到账单了,25万多了啊,我怎么负担得起啊,听一院的石主任在电视上说,这种病就是狂犬病一样的病,得了就是个死!”男人跪在地上嚎哭不止,还抓着李院士的腿脚不放,李院士几次搀扶都没把他拉起来。
“他儿子,也在ICU的玻璃外哭着喊着要爷爷妈妈和妹妹呢,护士站的都哭了!”从一院过来调研人工肝试验进展的福东海查房回来,摇着头说。走廊那头也传来孩子哭哑了喉咙的声音。
福东海见男人是一个地级市的同乡,用家乡话安慰几句,才让男人稍微平静下来。福东海扶起哭得瘫软的男人,给男人接来一杯水:“老表,你不要着急,李院士的人工肝绝对能救下你的家人!小朋友也过来,到叔叔这里来,叔叔给你讲下这种病的本质是什么。。。”看着护士拉着还没自己肩头高的小男孩抽噎着进来,福东海还顺手拿出一包饼干塞他手里。
男人逐渐平静下来,但是还在抹泪:“我跟孩子他妈是自由恋爱的村里人,结婚快15年了,好不容易在这里开个饭店,本来指望着年底县城买房子,结果碰上个疫情,来了几个病人,在我这里吃了点炒粉,隔离不说,把我一家都带进去,饭店也只能关了。。。我爹在开饭店时把自己棺材钱都给我了啊!邻居家小湖北已经死了2个了,爸爸咬伤儿子,俩人送你们旁边一家医院没几天,家里扛不住了,那个e什么也用了,结果要20万医药费!我们没了这三个家人咋办啊 !”说着说着,父子俩也开始抱头痛哭。
“你们不要急,医保是可以报销部分的,你们先治着。。。”一个小护士怯生生地说。
“丫头,我知道,但是报销剩下的我也是给不了啊!我家都民工,哪来那么多钱治病!”
“石主任的话并不准确,而且,你们家的家人现在情况很稳定,是可以存活下来的!”李院士抽出两张纸巾分别递给父子俩。“如果你们信我的,那么再等3天,就会出现转机,怎么样?”
“真的吗,老奶奶?”小男孩瞪大眼睛,看着李院士。
“是真的!”李院士给了父子俩一个坚定的眼神,在场的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李院士。父子俩又要下跪,被众人拦住。办公室的电脑,3月7日新闻联播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主持人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向全世界宣布:“确诊kuru的患者发生的医疗费用,在基本医保、大病保险、医疗救助等按规定支付后,个人负担部分由财政出。”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李院士却只是舒了口气。这是她和其他专家组成员两天前联名向高层申请的。
男人的表情,从无助突然变成了惊愕,进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狂喜,泪水从眼角迸射出来,紧皱的额头也舒展开,又一次扑通跪在了众人面前,开始大笑和嚎叫着,在办公室内转了又转,又准备挨个给医护磕头,被众人搀扶起来后,父子俩拥抱着,叽里咕噜说了很多。。。
“东海,他们说什么?”李院士不解地问。
“感谢党和国家,还有医院,我儿子说以后也要做医生!”男人抬起头,早已是涕泗横流。
7号中午,结束了和电视台的激情辩论,瑞莱博坐车离开,在熟悉的家中解下了领带,一把丢在沙发靠背上。通讯屏幕上又是于春茂那张肥脸,瑞莱博假装开心,打开了摄像头。
“于,瑞安跟我说了,你对南方二号的投放效果很有想法,是这样吧?”
“我对给我们盟国造成的损失表示承认,但是欧洲这几年实在是不听我们的话,让他们损失点也没什么的,法国外交部长昨天跟我打电话说,法军夺回了大部分城镇的控制权,目前仅剩部分边远地区还存在大量的疯狗。不过,欧盟的海军才是损失最大的,NATO也跟你通报了吧,现在只有法国海军有比较完善的海军战斗编组,其他曾经的海上霸主,都被疯狗席卷了!英国的航母战斗群,也只有威尔士亲王号能出海了。”于春茂在另一个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碍事,反正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核弹,没有我们的指令,不能发射!”
“伦敦桥塌了!就在刚才!”于春茂看了下手机上英国外务大臣的短信,几乎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瑞莱博一脚踹翻了眼前的玻璃茶几,碎片到处都是。。。
英国女王在2026年3月7日下午3时,走完了长达百年的人生旅程,查尔斯王储继位。
瑞莱博和于春茂交谈再三,才喏喏着挂了电话。
“R先生托人给你送来一封书信。”管家悄悄进来,瑞莱博随手接过。
信的内容很简单,大意是于春茂的计划打乱了R先生在医药领域的布局,但是他愿意将错就错,他所在的基金会和财团联盟有足够的资金和人脉,开展一场足够大的经济战。还有希望瑞莱博谨言慎行,说话不要太大动静,不然后果自负。
“R,你给我出来,我让你亲亲我的鞋子!”瑞莱博感到了极度的羞耻和难堪,他把书信丢在在地上的玻璃渣中狠狠踩着,把信和玻璃渣踩得稀烂,填满了皮鞋的每一道花纹。在R的眼里,自己仿佛就是一条狗,还被他用狗圈和狗链死死牵制着。。。
“瑞莱博集团医药公司已经开始生产口罩和消毒水,还有人工肝,哈佛大学医学院把图纸也给了我们实验室,工厂也会尽力生产。总裁,这是我们想告知你的。”视频那头,一头红发的秘书时不时给瑞莱博指点着文件,进行说明。
“哦,小甜心,这是我喜欢听的,如果我再年轻10岁,我一定娶你的!老实说,现在的老婆没你有魅力!”瑞莱博对那头眨眨眼又说:“现在美国市场上,口罩和消毒水的价格都在飞涨,我觉得我们还是加大生产量吧!对了,也要尽可能买入。。。”
“不知道为啥,最近各州的口罩和消毒水订单,很多都流向R控股的医院和学校了。刚才又给我们账上打了10亿,说是支持我们对抗kuru。。。”
“小甜心,你足够聪明的,不要再说了,你婶婶的服装电视节目收视率上不去,这个问题交给我!”瑞莱博毫不掩饰地吻了下摄像头,第五任妻子从房间出来,面露愠色。
美国各州的口罩价格,从7号的10个20美元狂飙到14号的10个50美元,又变成17号的70美元。各地奸商和黑市忙不迭地抛售着,即使只有一张纸那么薄的口罩,也会成为抢手货,赚的盆满钵满。瑞莱博也想过是不是R带来的涨幅,但是利益面前,他冲昏了头脑,看着纽交所瑞莱博旗下股票每日飘红,喜笑颜开。
在夏威夷的住所,R看着财报,嘴角渐渐露出了微笑,一个电话打给了仓管:“100美元,先生,到了这个时候,就开始收割!”一边做了个劈下的动作。
随着手持订单的快速处理,各个仓库很快空了,数以百万计的口罩潮水般涌入各州市场。各路商家和黑市忙不迭地收割着,在100美元的最高点坚持购入2天后,面对源源不断出现在市面的新口罩和消毒水,价格开始跳水,5天后就变成了原来的20美元,多米诺骨牌开始倒下了。。。短短2小时,华尔街附近跳楼了15名投机客。
瑞莱博看着近乎腰斩的股价,在自己转椅上开始大哭大叫,丝毫不顾总裁和总统的体面。
记者会上,几个抗议者冲入会场,脱掉上衣露出背部的文字,连起来就是英文的耻辱“shame”!保镖们闻声而动,推搡着抗议者们就往外赶,抗议者们突然集体高呼起“shame”,并脱下鞋子丢向瑞莱博和高级秘书,抗议瑞莱博集团的冒进带来的股价损失。
3只鞋子准确击中了瑞莱博的背部和高级秘书的脸,红发女郎那张高端化妆品堆砌的脸蛋,很快渗出血来,瑞莱博给秘书递了块手帕,在掩护下匆匆逃向台后。
“怎么了,小甜心苏珊?”瑞莱博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拉不动小甜心,回头一看,苏珊双眼瞪圆,又张开了血盆大口,哇哇叫着要冲上来咬瑞莱博!
“救命!”瑞莱博甩开苏珊就往柱子后躲,几个特工组成扇形队伍很快把总统保护在身后,手里的轻武器一起开火,小甜心就那样倒在了血泊中。
惊魂未定的瑞莱博坐到了海军一号上,匆匆起飞。耳机里传来R熟悉的声音:“总统先生,你还好吧?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够多了呢?那个女孩真漂亮,才28岁!我听说,你还要对海运业下手,哪里用得着劳烦你?”
说完,R直接挂掉了电话,轻蔑一笑:“当年是郁金香,05,06年是造船业,现在是口罩,总有人以为自己会很幸运,大潮退去,谁没穿衣服,都知道了!”
(二十一)王冠蒙尘
伦敦时间2026年3月17日凌晨6点,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暂时对外关闭。安放着去世的英王灵柩,静静躺在穹顶之下。从各地赶来的英国民众,将教堂警戒区外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人们手持鲜花,把花朵朝向大教堂的方向,人人手臂上缠着黑纱,身着黑衣。虽然是晴天,但是每一阵清风吹来,都仿佛是和蔼的祖母,要拭去人们脸上的泪水!
英国军警在3天前清空了附近城镇的疯狗,对各地来吊唁的民众实施了严格安检,还要求提供2天内的血清和脑电图检查报告。尽管如此,从12号开始公布葬礼安排后,还是有50万民众涌入了伦敦。
9点50分,大钟敲响了100下,每隔一分钟一下,一直到11点30分葬礼开始。
英王的灵柩被从大教堂缓缓抬出时,苏格兰和爱尔兰管弦乐及鼓乐团奏响乐曲,皇家坦克军团及皇家步枪队伴随灵柩左右,寸步不离。灵柩上覆盖着鲜艳的王旗,按照英王生前遗愿,除了安放在灵柩上的王冠外,还把一顶自己最爱的粉色帽子画在灵柩前面。灵柩被缓缓放上炮车,按照英王生前准备好的路线,经过多个伦敦地标,包括伦敦眼,白金汉宫和白厅大街和海德公园。
灵柩走了一圈,出人意料地回到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正厅。身着红衣的唱诗班吟诵着早已准备好的赞美诗,分立两旁。那口枣红色的灵柩就这样被礼兵们抬着,移入正中。大主教神情专注,看着英王和她的卫队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知为何,在全世界数百家媒体的聚光灯下,一个排在左边正中的礼兵突然崴了下脚,连带着绊倒了前面抬灵柩的同伴,灵柩猛地一抖,那顶镶嵌黑太子红宝石的王冠,从灵柩上滑落,在全场的惊呼中,替补队员火速前来,在一旁肃立的乔治七世国王也不顾场面,和王储还有王子们冲上去保护, 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顶王冠砸到地上!
那颗浸润了数百年来无数人鲜血和泪水的黑太子红宝石,倏地落地。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国王默默拾起王冠和宝石,安放在灵柩上。
葬礼在极其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众人目送着女王的灵柩缓缓沉入墓穴,消失在一片黑暗中。英王和5位都铎王朝的君主一起,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穹顶下安睡。
按照生前遗愿,在王室宴会厅,英国国王为到场的所有英联邦国家代表团和出席的政要举行了外事会议。坐在国王右手边的是英国首相,然后是美国国务卿于春茂,英联邦国家的代表按照国名首字母的顺序,依次坐好后,起身向国王问好。
虽然是参加了英王的葬礼,各国的代表无不各怀心事,只保留表面上的悲伤和哀悼。
“首相先生,我想知道我们威尔士地区的医院还有没有足够的收治能力,来确保日益众多的kuru患者就医需求?就我所知,当地已经有很多医院出现床位短缺了。”国王选择了和各国一起商讨,在美国援助的框架下,如何开展英联邦框架内的kuru疫情应对。
“不必拘束,兰宁爵士!”国王轻轻拍拍首相的手。“不论如何,我们总还是要去书店和咖啡厅,英国人不该因为这次风波失去对生活应有的体面。现在请你告诉我,我们威尔士地区的疫情。”
“尊敬的国王陛下,您不必担心。我们在当地的医疗机构足够应对这次疫情,现在当地已经有3天的数据里,没有每天上报超过1000名新病例了,我们的军队和警察在各个交通要道和山间小路巡逻,空中也有直升机盘旋,不仅射杀了很多袭击军警的疯人,此外还捉了很多冒充疯人大肆破坏的坏家伙。”兰宁首相开始拿出手帕拭泪,在国王的安慰下才停下。
“请问于先生,贵国的疫情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国王转向另一边的美国代表。
于春茂向国王行礼,不大的眼睛开始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为难和焦虑。
“您不必焦虑,尽管说,兰宁已经告知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我还是希望知道更多的第一手资料。”国王看上去有点好奇和疑虑,于春茂思考片刻,只说:“这是本国的内政,但是还是乐于与贵国分享。我国现在已有400万人确诊kuru,死亡人数在3月初就已经突破100万人。”
“那真不是什么好消息,愿上帝与贵国同在!”国王的脸色明显沉重许多,但是还是保持平静。
国王按照顺序依次和与会代表谈话, 在询问到印度代表时,这个白皮肤的刹帝利起身问候,在开头的礼貌用语后,却是一句冷冰冰的“无可奉告!”
看着全场的骚动,印度代表阿米尔清清嗓子,开始了长篇大论,从英国殖民侵略的历史,讲到不抵抗运动,紧接着是博帕尔惨案时美国的傲慢和无理,最后话锋直指葬礼上掉落的王冠和那颗血淋淋的黑王子红宝石:“英国原始资本积累来自于血腥的殖民扩张和屠杀还有毁灭,是一群抢劫犯和伪君子为英国的高楼大厦和恬静小镇添砖加瓦!那颗宝石,是时候回归土地了!”
加拿大总理听完,立马起身反驳,却被一句话噎回去:“如果英国人的钱是干净的,那么为什么53个英联邦国家只来了40个代表?”
于春茂试图说服印度代表:“阿米尔先生,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也要看看英国为印度带去的是现代文明还有丰厚的利润!”
“你说的现代文明和丰厚利润,指的是背叛自己国家得到的那些?那可是真的划算啊,是我这个刹帝利一辈子也得不到的!我们印度也有不少这样的败类呢!”阿米尔代表指着于春茂开始大骂。
看着青筋暴起的于春茂被同行的按下在座位,其他代表试图憋住笑,却无济于事,各种声音的偷笑此起彼伏。
“阿米尔代表,请你留给其他人以发言机会。”国王做了个掌心向下挥动的动作。
“那就请刽子手们在这里好好商量,怎么屠杀无辜的民众吧!”阿米尔向着国王竖了个中指。
“请你自重,阿米尔先生,如果你再这样下去,请你离开宴会厅。”兰宁走到阿米尔身边,阿米尔死死盯着这个儒雅的英国男人。兰宁面不改色,拍拍阿米尔的肩膀,阿米尔这才落座。
“我国向全体英联邦成员承诺,以美国国家信用为担保,将于未来90天内向各国提供足够使用的口罩和其他医疗用品。”于春茂理了下因为冲动而凌乱的领带,大声宣布。助手从一边出来,将英文书写的文件下发给各国与会代表。
“等下,为什么不是按照人口数来分物资?”南非代表举起文件:“新加坡800万人口能分到4000万个口罩,我国有6000万人,为什么只有1亿个口罩?”
“还有我们,我们是个小岛,但是为什么没有提供口罩,只提供了消毒水?”斐济代表也做不住了。“我们也是英联邦成员,为什么不能一样平等地对待?”
“各位稍安勿躁,听我说!”于春茂忙不迭地解释道。“由于现在kuru只传播到不到30个国家,我国根据现在疫情的演变速度,使用超级计算机进行模拟可能的趋势,得出相关数据,各国的需求我们都是考虑到的。”
“那有没有考虑到美国的国家信用,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阿米尔再次发话,一字一句,都在宴会厅的穹顶里回荡着。“博帕尔事件,贵国极其傲慢,1989年,灾难发生四年之后,卡比德公司向印度政府赔偿了2.8亿英镑,作为一次性损失的补偿。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很多受害者并没有得到相应的赔偿。19年来,2万人的生命还有连带的损失,就只值2.8亿?美国人真的爱惜生命啊!”
“请你离开,阿米尔代表!”兰宁一下子站起来。
“我会走的,和所有受到不公正不平等待遇的代表们一起!”阿米尔一个立正,把那份洋洋洒洒几页的文件拆开,抛在空中,转身就要走出宴会厅。
“请留步,阿米尔代表,我们斐济人和你们一起走!”斐济代表快速跟上,十几秒内,离席并跟在二人身后的与会代表竟然排成了长队!
乔治七世看着排着队离开的与会代表们,又看看桌上只剩下寥寥可数发达国家的代表在面面相觑,拍了拍手,那扇大门缓缓打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军警推着一个黑色物体堵住了门口。
“这是本国最近的特产,记得给你们的国民带回去!”国王大手一挥。
那块黑色的布被徐徐扯下,特产是笼子里是满满当当的疯人,一见到光亮,都开始张大嘴,试图撕咬任何胆敢靠近的物体!
“我知道印度已经大爆发了,美国驻新德里大使馆昨天报告的数据,印度一天死亡10万人!南非运气不错,还没有报告太多病例,但是约翰内斯堡的人已经说了,已经有人开始在路上攻击汽车和路人了。至于斐济?你们这样的国家,地球上不缺!”于春茂开始哈哈大笑!
“不要脸的美国人!”斐济代表绝望地大喊。
“这些礼物很贵重,给你们用盒子装了,打开它,给大家看看!”一直不说话的国防大臣开口了。那个矮胖的军人指挥着几个小兵,将一根杆子伸向门栓,咔哒一下就把门栓打开,笼子里的怪物迅速冲破了虚掩的门,扑向试图离开的每一个代表!
“保护国王和首相!”卫队迅速收拢,保护在桌边的英国高层。美国人的保镖也迅速把于春茂挡在身后,同时反应过来的还有一众西方国家的警卫。那些远离高层,却被扑上来的疯人们咬伤的代表,在短时间内纷纷发作,转而寻找并撕咬起其他与会成员。偌大的宴会厅顿时成为疯人们盛宴的会馆,从门口到宴会桌的中部,到处都是哀嚎的代表和狼吞虎咽的疯人,文件和茶杯洒落一地。
阿米尔一个折返来到于春茂的面前:“这就是美国的援助吗?够丰厚啊!可惜今晚没有记者,不然你们会被全世界痛斥的!你们这帮野兽!”他一把推开一个士兵的枪,指着于春茂:“带我们出去!殖民者们,希望你们知道,这世上不只是有发达国家,我们发展中国家也有人!”面对着同时指向他的十几支枪,阿米尔毫无畏惧,眼中燃烧着怒火!
“保护所有代表们!”首相又开始大声高呼。
占据了各个制高点的军警们,枪弹早已全部上膛,开始“保护代表”。步枪喷吐的火舌舔舐着每个和疯人纠缠的与会代表,把他们和疯人一起打成搅和在一起的泥浆和肉块。当晚,只有跟在阿米尔身后的几个小国代表幸免于难。
第二天,阿米尔看着英国新闻上所说的“宴会厅突遭疯人袭击,军队掩护代表们成功逃离”,一言不发,低着头登上回国的专机。其他小国代表们拿到几亿英镑的现金汇款单后,纷纷表示闭嘴。
“那个印度人真是倔强,昨晚做了他一夜的工作,给个人10亿美元,都说要汇报给国内昨晚的情况!”在国王的会客厅,首相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我从昨晚就一直跟着,直到他上飞机。”
“让他走吧!”国王此刻表现出了罕见的让步。“10亿,除了这个10亿,你还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就这么让他走吗,陛下?”兰宁将自己的文明棍靠在座椅边,面对着一脸严肃的国王,兰宁脸色一沉,很快又露出微笑:“10亿是他们把特产带回去的开支!”
“兰宁,哈罗公学教你的真不简单!”国王突然觉得,背上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衬衫。
阿米尔一坐下,就拿起手机,准备在回国前汇报给高层昨晚的情况。刚按下按键,贴身随从走到面前,一下打掉电话。
“你这是干什么,苏巴,我有重要事情要汇报!”阿米尔抬起头,却看到了苏巴贪婪的目光,在阿米尔的惨叫中,苏巴用他的格斗功底,把这个仗义执言的文弱书生打得口鼻出血,不多时就昏死过去。一旁走过的侍者和乘务员仿佛没看到一样,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作岗位。
印度航空的专机从希思罗机场的跑道咆哮着升空,飞回本国。货舱里是几个被麻醉了的疯人,等他们醒来,就在印度的土地上了。
(二十二)不准你死
“邹书记要拔管了。”一个护士急匆匆跑进来。
“前几天用上人工肝,看来效果不错啊!之前体液检查和核磁共振都说有一定的肝功能衰竭风险,不知道肝源找到没。快半个月了吧?”消化科主治医师肖有为已被火线提拔为副主任医师,忙着完善晨间查房记录,头也不抬地回答。
“不是,是医治无效。生命体征也开始消失,家属也要求放弃治疗。”肖有为仿佛被猛地推了一把,抬头只见护士抹着泪,泣不成声,他把自己的本子夹在腋下:“我去看看,病危通知书先不要给家属签字!我就不信了!”
“邹书记,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就勾一下手指!小郑你把手电给我,我看看瞳孔!”病床上的书记一动不动。肖有为接过手电,看着强光下的瞳孔正在慢慢散大,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这是经历了新冠洗礼的他从未感受到过的。
作为广东前线减员最惨重的医院,迄今为止,算上援粤医疗队,一院已经牺牲了4名医护人员,连胡院长都已经倒下。那个平时喜欢指手画脚的伦理委员会石主任,在隔壁床插满了管子,脸看上去像是猪肝一样。邓院士在上报第一例给CDC时,还被他找到办公室,把60多岁的老头子像小孩子一样训话,为此老邓没少跟他红脸。
“马上进行手术 ,不惜一切代价,救回邹书记!”肖有为的手紧紧握住了病床的握把。
“肖副主任,邹书记现在这样还能手术。。。”一旁的住院医师汪涛不解地问。
“等下给你说说!你刚毕业没多久,还有很多要学习!”肖有为立马联系了手术室。
无影灯开启,手术室里只有医护人员们传递工具和仪器的滴滴声。
“止血钳。”肖有为接过,和助手各夹住一块区域就撕拉开,“等下打开腹膜,查看下肝脏的情况。手术刀给我。”
锋利的手术刀缓缓划开腹膜,在还在蠕动的肠子上方,肖有为看到了一个部分坏死的肝脏。。。
“小汪,记住这点,病危通知书下达不代表不能救治,我这次也是顶住家属压力做的。还记得新冠时的ecmo和肺移植吗?止血钳给我。”
“记得!”小汪点点头,接过护士手里的止血钳给副主任。“为什么不能让家属来配型呢?”
“即使血亲的配型,也有很大可能性不成功。而且邹书记只有一个儿子,几年前还没结婚时,发生车祸就去了。。。现在看着我的操作,我要切除左半部分的坏死肝脏,大约20%。换个手术刀。等邹书记的肝源到了,你负责配合我进行移植!”
手术很成功,在肖有为的指导下,汪涛独自完成缝合。看着心电监护仪屏幕上,又逐渐恢复了跳动的曲线,肖有为喘了口气。
“算上邹书记的,在钟院士要求下我们科室这段时间做了几例病人的活检,可以得出结论,kuru病人的肝坏死不是一下子发生的,作为代谢器官,没有肝,人的生命就会有重大危机。好几个可以说是等不到肝源,被活活拖死。”上午的会诊中,肖有为出示了邹书记的病理切片,给同事们传阅。
“Kuru的致病机理大家都知道了吧,现在我们要开始一次最重要的会诊,不仅仅是为了邹书记,更是为我国现存的50000余kuru患者,还有全世界不计其数的病人!今天是3月18日,也是全国爱肝日。昨天全国新增只有不到900个,都是我们广东新增的,全国也第一次出现了连续7天0本土病例。曲线快被我们压平了。现在我们要做到的就是消化余量。”肖副主任强打精神,一宿没合眼,又做了个大手术的他今天代表消化科会诊。“根据这段时间的检验,我们发现从感染到发病的时间长短和患者本身的消化功能有密切关系。一般来说年轻人比老年人更快发病,病情更烈。”
“李院士,你的人工肝经过实验被证明是可靠的,既然kuru是消化道疾病,肝脏也是消化器官,之前的会诊我们得出了很多药物组合,你有什么看法?”福主任看着屏幕上的李院士。“我们看了胡院长的笔记,还有询问查房的医护,也支持这个说法,老院长自述下消化道剧烈疼痛,之前大概有80%的病人也是这样说的。”
“在我看来,会诊最关键的是如何通过有限的信息得出尽可能全面的解决方法。”屏幕上的老院士目光炯炯,拿起一个病人的CT报告就要给众人演示,她突然发问:“肖副主任,你没事吧?怎么有点坐不稳?”
话音未落,肖有为的头重重磕在会议桌上,他昏了过去。众人七手八脚把肖主任送到急救室。
“还好,只是劳累过度,经过紧急调查,肖主任并没有什么暴露的情况,所有操作也是符合规范的。现在在8楼休息。”沈佳妮护士长中午查房归来,放下查房本,长舒一口气,又在自己桌上摸了一通,问对面正在补觉的副护士长王慧:“王姐,你把我刚买的一盒笔芯放哪里去了?”
“老沈,我真的不想做了,这段时间我真的想我妈!”王慧趴在桌上刚眯了会儿,听到护士长的问话,慢慢抬起头来。“你知道我看到一天走了20个病人,那些家属哭着喊着要自己的亲友回来,我有多难受吗?老同学,我们同济医学院毕业16年来,第一次碰到这样惨烈的疫情吧?你也知道,20年我在武汉,一晚上医院走了7个病人都没哭这么惨,至少大多数人还有救!但是这次,我们接收了成百上千人了,救回了哪个?我这副护士长真的不想做了!我妈在乡下,中午跟我视频,儿子还缠着她要妈妈!”
“我怎么就不想!我爷爷最近身体不好,我也想去陪陪他,我奶奶去年去世的,爷爷从那开始身体就垮了。。。我真的想马上让这些病人都出院,可是我真的担心我们也保不住自己了!”沈佳妮抱住王姐,两人在办公室痛痛快快哭了场:“哭吧,哭一场就都好了!”
“15床呼叫。”听到熟悉的提示音,一个护士急匆匆跑去病房,紧接着又尖叫着跑回来:“快来人啊,ICU邻近的隔离病房,那几个密切接触者,全部发病了!”
隔离病房里里,五六个健身房的会员肌肉虬结,身上这些简单的约束器材对他们来说不过尔尔。门口那个花臂的壮汉更是三两下挣脱右手的约束带,顺手扯掉禁食口罩,猛地一抖身体,再把腰部束缚挣脱开,左手的束缚在他咬断脚上两条牛皮束缚,下床走动后被生生从栏杆上拽下。剩下的人,受到刺激也开始活动起来,壮汉是在查房时发病的,瞪大眼睛就要往外走。但是门已经被关上,这时候其他人也下床了,三两个结实的身体猛烈撞击几下,那面留给医护观察的玻璃就碎了一地。
在一楼机动的武警分队乘电梯到达ICU所在的9楼,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惊呆了:
疯人的队伍已经发展成了浪潮,席卷了ICU和留观病房,整个9层都是打砸和哭嚎的声音,在ICU外值守的3个战士身负重伤,几乎举不起枪,也在苦苦坚守最后的阵地,拖住哇哇叫的疯人,任由撕咬,踢打着自己的身体。在摇摇欲坠的ICU大门外,花臂拖拽着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丢到角落。
“搜索队形,迅速行动!”带队的班长发令,第一个冲进走廊。“等下配合增援部队,迅速肃清所有可能造成威胁的人员!”大楼外警车的呼啸和走廊里的军令同时响起。
“中国军队,不退!”喊出这句话后,小伙子就虚脱了。几乎同时,增援组一阵扫射后,袭击执勤组的疯人倒下一片,那个花臂也被子弹打爆脑袋,直直砸在他身上。看着花臂的尸体,又看着增援组帮助他绷带缠住血肉模糊的左上臂,在近心端死死打了结,小战士怯怯发问:“班长,我会死吗?我才20,我还想。。。”
“我不批准你死,小马!”杀死2个在ICU内乱跑的疯人后,班长扶起小马就带到电梯间。“医护兵,配合医护人员做好伤员诊治工作!”电梯开了,增援的军警从电梯里冲出,开始搜索每一间房间。“执勤组牺牲1人,负伤2人。1号电梯上,2号电梯负责转运!”班长对着耳麦低语。
沈佳妮,王慧还有几个当班的护士,在疯人席卷楼层时都哭了起来,试图阻止疯人们,也被蜂拥而来的野兽们逼得冲进楼层的杂物间,四五个人挤在狭小的屋子里拼命发着求救信息,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随着砰砰的枪响由远及近,护士们纷纷掐住了彼此的胳膊,心脏狂跳着,生怕有个疯人抢在军警前撞破门窜进来,然后就是灭顶之灾。
“咣”地一声,一只大脚将反锁的杂物间木门踹出个大窟窿,护士们尖叫着不敢睁开眼,紧接着,一只粗大的手伸进来打开了木门:“你们所有人都安全了!”还没看清来人的长相,这个军人就消失在走廊尽头。沈佳妮拉上护士们就直冲ICU。
一院的ICU已是一片狼藉:39个病人中18人不幸遇难,石主任更是成了疯人们的下午茶,和最接近门口的那个病人一样被吃得露出骨架。来看望邹书记的福主任和护士刚到床头,就听到身后传来打砸声。在增援冲到9楼的这半分钟内,二人用血肉之躯挡住了疯人们轮番的爪牙和踢打!军警和医护们七手八脚救下3人,众人在清创时发现,邹书记没有新增的伤口,福主任二人却是遍体鳞伤,福主任醒来第一句就是,邹书记没事吧。。。隔离病房发现了11名患者的尸体。因为kuru的特殊性,涉事楼层的楼梯间被封死,疯人没能扩散到其他楼层;再加上中午交接班,又是吃饭时间,没有多少医护在办公室,除了ICU外,医护人员无伤亡。这些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这天晚上8时许,华山医院的会议室里,蒋松林和广医一院还有南天门医院的专家组再次远程会诊,把不同比例的药物配合起来,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让护士给ICU里的霍普静脉滴注一组药水。小霍已经昏迷大半个月了。最近各地ICU清零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但是不是人们想要的清零。死神用他的羽翼,嘲笑着无知的人类。
“蒋医生,如果这个组合有效的话,我希望能够配合人工肝等疗法迅速开展救治。南天门的诊疗也只是在延长患者生命,对于kuru类疾病,人类知之甚少。。。”南天门院长把拳头捏得紧紧的。“我是脑科大夫,在国外接触过库鲁病患者,库鲁病的治疗主要是对症治疗,有肌强直可以使用解痉药,如巴氯芬,具体治疗据患者症状可以服用相应药物。现在的kuru本质也是库鲁病的变种,脑部海绵化,通过注射硬化剂等进行干预即可,希望霍普真的会是我们的希望!”
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这组经过脑科,消化科,呼吸科,药剂科,麻醉科和内科会诊得到的药物清单,变成推车上满满当当的药物,从粗大的留置针里缓缓流入霍普的血管。
“全国截止3月18日,累计确诊52387例,死亡34671例,治愈0例。增长曲线几乎被压平了,但是现有病例清零的几个省,他们的清零是在ICU和殡仪馆完成的。在死神带走我们最后一个病人前,我们要拿到解决方案!”福东海让人在床上搭了台电脑,通过手指与光标实现和众人的会诊。“我在失去意识前,将实时更新我本人的病情发展。福东海的抗kuru日记,现在开始。我叫福东海,广医一院呼吸科主任,江西上饶人。我的偶像是霍金,现在我也要和他一样,抗战到底!我中午遭到kuru患者袭击,3级暴露。现在感觉良好,除了伤口清创有点疼,也许和我消化功能不好也有关系吧。。。。”福东海苦笑着,继续盯着屏幕。
“我们给小霍10小时的时间,看看生命体征的变化。大家看着点小霍,每隔十五分钟就试图呼唤下,看看他能不能反应过来,哪怕勾一下手指都可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钟院士也在赶来上海的高铁上看着。”
外滩,19日早晨6点,海关大楼的钟声悠扬响起,正当众人迷迷糊糊,准备失望地撤退时,小霍的右手小拇指动了一下。
(二十三)步步为营
“2026年3月19日,星期四,广州,晴,病人福东海抗击kuru第二天。”目送查房护士远去,福东海的手指敲动着光标,系统根据摄像头捕捉的眼球的运动进行选择字句,发送。
“上消化道良好,肝脏部位有点隐痛。感觉人有点烧,刚才查房,说是36点7,还好。很想念老家的拌粉和在南昌喝的汤,虽然那次喝的不正宗,就是个大铝罐里舀出来的,那次是和老婆一起去的,我还骗她这家最正宗!不过那次的汤最好喝,不接受反驳。不知道她在三院查房怎么样了,又是内科主任又是做ICU的,太累了,心疼她,等我好了一定要给她个拥抱。。。”
福主任喘口气,继续写:“刚才的护士郑丽娟,是湖北援粤医疗队最年轻的护士,才21岁,从个人素质到医疗水平,各方面都很不错。她是顶着家里的反对,从武汉过来的,出发前,她同样学医的男朋友辞了职,拦住大巴,还以分手为威胁,不让她来广州。但是她就一句话:‘大众的生命高于一切,等不了我,请君自便。’觉悟比我高多了,要是我在武汉,不见得敢来广州呢!”
不远处,靠窗的那个病人的心电监护仪又变成了直线,郑丽娟急匆匆推门进来,紧随其后的人,看工作习惯是个医生。一阵紧急CPR后,郑丽娟打开手电翻看着病人的眼睑,随同的医生看了下24小时脑电图盒子连接到终端的信息,摇了摇头:“脑电图显示静电息,下达死亡通知书吧,今天第7个了。死亡时间9:55,男性,58岁,死因多脏器衰竭。”
“小郑,我呢?早上还没跟我说清楚查房的结果呢,我迷迷糊糊的。。。”福东海打了个哈欠。
“一切正常,除了伤口的炎症和低烧。阎王爷跟我发微信说了,不收你,最近地府忙疯了。再说你叫福东海,福如东海哩,他们不敢收!你去了怕是地府得关门!”郑丽娟写完记录,看着太平间的师傅推出遗体,转身来到福东海床前,一手抓在栏杆上,一手捶着腰。
“原来还得叫号。。你也会幽默啊?还以为你是个冷面女汉子。。。”福东海隔着面罩开始大笑。
“不跟你嘴贫了,要不是上海那个小伙子有点恢复过来,不然我真的没心思跟你说笑。晚点钟院士跟你视频,老爷子最近殚精竭虑的,我们看得都心疼死。还记得美食城事件吗?经过基因测序,和这次爆发的疫情是一个病毒祖宗,一期试验中午开始,钟院士和我都报了名的,这种疫苗使用的是美食城毒株,希望对新的疫情也能有一定的抑制作用。等形成抗体,我的血浆打给你!你好好休息,我要去忙了!”
郑丽娟离开前,还好奇地看了下福东海的屏幕,才离开病房。看着右下角跳动的视频通话提醒,福东海的眨了下眼睛,点击“确认”。
“我是钟邦新,东海你现在怎么样了?”钟院士看着屏幕里虚弱的福东海,撸起袖子,把左臂发达的上臂肌肉露出,一点也不像90岁的老人。
护士读完申明后,拿出一盒白色的药瓶,里面是封印了的魔鬼。钟院士大手一挥,看着护士熟练地扎破药瓶,抽干后再把气泡挤掉,棉球沾了沾酒精,在三角肌消毒后,注射器闪着银光的针头往那里一扎,手臂上的温热逐渐通过血管通到全身。面对着几家媒体的摄像机,钟院士泰然自若地等待着,直到最后一滴液体注入体内,接过棉签压在伤口才舒了口气。屋内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本来按照规定,你90岁了,原则上是不能参加一期实验的,但是。。。”护士噙着泪水,转过头,却说不下去了。
“没什么可以但是的,我是90岁了,疫苗试验一般选用18-60岁的志愿者,不假,但是我也要以我的身体为代价,看看这病毒对60岁以上老年人到底能怎样,我们也是人。我在试验阶段暂时退二线了,但是不代表我的作为可以退二线。”钟院士平静地说。“你们来吧,这没什么的,魔鬼被我们拔掉大牙了!”
看着一起做试验的一屋子年轻人纷纷撸起袖子,钟院士抹了抹眼角。那时候疾控中心说要招募一期试验志愿者150人,公告才发出一下午,热线和网站就处于瘫痪状态,大家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万多人报名!
“谢谢钟院士关心,我很好,等下还要接受两家媒体的采访。钟院士,你是我院的实验室主任,千万注重身体!这种病比以往任何一种传染病凶险!”福东海打起精神。
“像这种慢性消耗性疾病,就是要多休息,甚至要做好终身服药的准备,宁可不接受采访,也要把身体养好,懂不懂?你比我小48年,这个问题不应该不明白!”钟院士没有正面回答福东海的问题,语气反而严厉了起来。“蒋松林给我的霍普药单,晚点护士给你送去,我刚从上海回来,他已恢复部分意识。”
“谢谢你,钟院士。郑丽娟在你旁边吗?她怎么样?”福东海急切地看着钟院士的身后。
“我们一起为在抗击kuru疫情中英勇负伤的大英雄,福东海加油!”屏幕那头传来郑丽娟的嗓门!
“福东海,加油!”一个扎麻花辫的女孩率先喊起口号,两个,三个。。。渐渐地,一屋子人排山倒海般的加油声让福东海热泪盈眶!
“等我好了,我去参加二期试验!”这个中年人发自内心地呐喊着。掌声再次响起。
中国的本土新增人数,从3月19日开始降低到两位数。
“就在刚才,中国人开始了一期试验。有趣,不过更有趣的是,于春茂,你知道吗?中国人给你起了个外号‘愚蠢帽’!按照我对中文的理解,就是用了你使人愚蠢!”瑞莱博抬头看看天花板,把嘴里的雪茄摁灭在于春茂面前烟灰缸里,偌大的办公室已是烟雾缭绕。
“‘南方二号’的疫苗在辉瑞的实验室,刚做完动物实验,效果不好,实验组的动物可以说全部发狂死亡了,我也真的为我的想法后悔,总统先生!我承认我是愚蠢的帽子。。。”于春茂瘫在沙发里,抿着矿泉水。
“说吧,你到底想干嘛?一会儿通过鹿,一会儿通过狗的,想要干掉中国人的生活,可是现在他们过得比我们好多了!我昨天看到,部分发生疫情的中国城市,甚至解除了封锁,开始恢复部分行业的经营!而我们呢?我刚签署了总统紧急法案,强力镇压LOD和疯狗潮。两院的老爷们也没多说什么,明天就会生效。”瑞莱博明显不耐烦了。
“你也知道,搞乱永远只是为行动的下一步做铺垫,混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疫苗的研发极其复杂,而中国人率先研发出,并告知媒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用舆论继续压着中国打,逼迫中国放弃很多海外权益,然后。。。我希望R先生的方案能够实现运营。”
“降低经济活力-促使大宗商品需求减少-海外投资减少,权益受损-员工就地遣散或者提高国内失业率-资本入股-控制命脉,是这样吗?”瑞莱博的眼睛直直盯着于春茂。
“你把我们的对手想太简单了,瑞莱博先生!是,这的确是个方法,但是这样做别人很容易知道是我们的手段。R先生之前做航运的时候,曾经说:‘波罗的海指数太高了’。那次他成功收割了全球一半的巨型油轮和散货船,他的基金会再联手全球多家巨头在大半年内炒高波罗的海指数到历史新高,个人入账怎么说也有千亿美元之巨!”于春茂弯着腰走到烟灰缸前,用手指做了个攀爬的动作,瑞莱博心领神会。
“我们的海军,貌似没有受kuru影响太大,所有舰船都是可以出动的,除了在保养的。但是这次,我们需要收割的不是波罗的海指数。。。”瑞莱博拿起烟灰缸,走到洗手间的水槽边上,放满水,再把那只烟灰缸放进去,那只手顺着漂浮的缸周围一圈慢慢摸索,到高处后,一下把烟灰缸掀翻!
3月的好望角,风平浪静,悬挂巴拿马国旗的中国商船“启明星”号十五天前从天津港出发,准备先后经停香港和开普敦,前往鹿特丹卸货。这艘好望角船型的集装箱船,满载2000个标准集装箱的服装和医疗用品,超过30万吨的标准排水量,数个足球场的长度,让它在宽阔的洋面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船头向着南非的领海挺近。导航雷达飞快转着,却很快不动了。“三副,你派人来罗经甲板去看看,我们的航线好像有点偏差。GPS也不怎么管用。”大副拿起电话通知三副。
“开普敦有所学校爆发疫情了,但是没报告多少人患病,会不会要紧?”大副挂了电话,直接拨通驾驶甲板。
“我们只是停靠港口,不去市区,港区已经被政府军控制了。那所学校在美军基地旁边,不用我们操心。”船长挠挠脖子回答。
“是,接下去进行靠港前准备工作。”二副回复。
三副很快又大喊:“回声探测仪器报告左前方有暗礁,注意避让!电机员,你去下导航雷达和GPS那里。”电机员从房间冲出,噔噔地跑上铁扶梯。
“右满舵!”船长熟练地转动着舵,同时下着指令,轮机室内轮机长和管轮们得到指令后立刻行动。“老轨,你先把速度降下来,然后就地停船。罗经甲板,启用备用卫星导航。修好问题,马上去开普敦附近锚地抛锚。航海图上没有这个地方!”
“航速已经降到0!”老轨拿起电话。
庞大的“启明星”号鸣叫着汽笛,船身下的浪花渐渐平息,锚链刷刷地落海水里,溅起一朵巨大的浪花。距离开普敦还有35海里,这条巨轮却停下了脚步。
“船长,雷达工况正常,只是有点发热;GPS信号时断时续,备用的北斗卫星导航系统需要时间开启,等下我!”听到电机员的汇报,船长暗暗叫苦,埋怨自己没有选用兼容GPS和北斗卫星导航的接收机,只是由于自己的偷懒,想着这台GPS接收机绝对可靠。
同样悬挂巴拿马旗帜的25万吨散货船“富兰克林精神”号,几小时前从开普敦出发,逼近停泊的“启明星”轮。
“‘富兰克林精神’货船,我是商船‘启明星’轮,我船在你右舷方向发生抛锚,你我处在相撞航线上,请朝西改变航向14度。”通过2177KHZ频率,船长发出呼叫。“富兰克林精神”号却不管不顾地来了个大转弯,轨迹包裹住“启明星”,甚至开始转圈。西风带的风,呼呼吹着两条船。见来者不善,船长迅速下令,起锚开船。散货船亦步亦趋,不一会儿实现了和“启明星”的平行航行。两艘巨轮犹如两只巨兽,时时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汽笛和进退,是巨兽间的试探。
僵持许久后,“富兰克林精神”号关闭AIS,在距离“启明星”2海里处放下几艘小艇,小艇如同离弦之箭,射向大洋上孤孤单单的“启明星”轮!
“向区域反海盗中心求救!我们在公海遭遇海盗船!”船长迅速启动船舶保安报警系统,20多个船员在大副和二副带领下,在左舷使用高压水枪,开始对着小艇喷射。右舷则交给三副和3个船员盯控。年纪大的首先躲进安全舱,船长自己则抄起卫星电话,向上级汇报。电机员和大管轮启动无人机,在罗经甲板甲板后方到船尾的地方盘旋。
“好望角怎么会有那么多海盗?保持通话,根据相关应急预案实施操作!”听着那头急促的声音,老船长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自己跑这条航线少说也有8年了,演习做了不少次,都很圆满;船上的都是自己熟悉的人,一定不会出事。
小艇们变换着队形,穿插进入水枪的射击死角,带头的小艇猛地抬高船上的重机枪枪口,瓢泼的弹雨很快将几门高压水枪打哑,弹起的水枪龙头和跳弹,让好几个船员当场挂彩。
“停锚!切断油路和电路,所有人去安全舱!我呼叫了南部非洲反海盗中心,他们说15分钟后直升机会到!”船长下达最后一个命令后,开始组织人员撤退。
“我这样说,可以吗?求求你,不要杀我!”接线员畏畏缩缩地挂了电话,面对身边4个同事的尸体,颤抖着问身边那3个高大的白人。美国人在这个月牵头组织了南部非洲反海盗中心,办公地在南非一个即将废弃的美军基地。盟国还没整合进资源,连接线员都是临时找的当地人。
“当然可以。你也知道,南部非洲没多少能出动的海军了。也不需要什么反海盗中心了。”戴墨镜的白人开口了,一声沉闷的枪声随后响起。
“猎狗找到了狐狸,猎人要活狐狸吗?”墨镜男面无表情地问卫星电话那头。
“只需要狐狸的皮毛。”电话那头冷冷地说完这句就挂了。
墨镜男做了个撤退的手势,和同伴跳上门口的吉普车,盘旋的无人机两枚导弹炸开了接线站的外墙。一墙之隔,是曾经的一所中学,全体师生在几个去约翰内斯堡学习归来的教师的演讲上,化作疯人潮,无一幸免,被闻讯赶到的政府军和警察锁在校内已经有几天了。互相吞吃的三百余师生们,很快只剩下了四五十个脏臭的家伙。家伙们循着声音和血腥味,摇摇晃晃走进反海盗中心的接线站,对着满地的尸体开始大快朵颐。
小艇上的船员们在安全舱内缩成一堆,船长继续报告当前情况 。听着门外自动武器的哒哒声,没有碰过武器的船员们开始紧紧握住身边人的手,船长也只是普通海事学校毕业的,没有参加过军事训练。那只卫星电话一直打到没电,好几个15分钟过去,说好的直升机却迟迟不来!
“我操他妈的,什么玩意!都3小时了,划船来都该到了吧?离我们最近的商船还有7小时航程,大家都不要乱动,舱内的饮水和食物够大家吃的,还有——”船长试图安抚船员们,此时门突然猛烈地抖起来,然后咣当一声开了。所有人感觉自己鼓膜都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波震破。
“海盗怎么有武器能打开我们的安全舱门?”电机员在晕厥之前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进来的这些海盗,装备精良,除了标配的AK47和火箭筒,居然还能看到单兵电台和美军制式防弹衣。领头的那个,脸上有一个奇怪的纹身,脖子上挂着望远镜,腰间的C4炸药包装看起来带着森森冷气。一人一顶头盔,使得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正规军,而不是什么海盗。
领头那个命令所有还清醒着的船员举起手, 然后巡视着不大的安全舱,军靴狠狠踩在安全舱的地面,嘎嘎作响,并一脚踢开趴在地上的电机员。
“谁给我货单?我们只要货物,不想杀人。我们国家,非洲的南非,都有很严重的病,需要口罩和医疗用品。不要钱,只要货物!”翻译被带头的一脚踹屁股上,连滚带爬到众人面前,用极不流利的英语发问,还用颤抖的手举枪指着几个船员,有几个船员都是憋着笑听完的。
“我们没有货单,有货单的已经昏过去了。”船长灵机一动,连忙大喊。
“啪!”领头一眼看穿是个骗局,嗤之以鼻,蹲下去一枪打碎了电机员的右脚踝关节。电机员“嗷”地一声缩了起来,大哭大闹着,鲜血在踢蹬的踝关节带动下,很快在地上画出一道道血痕!
“我只说一次,听说你们韩国人认为命是自己的,钱是别人的。是啊,不给货单也可以。交出货物,你们就可以走。开普敦港口现在是我的地盘,不会让你们吃亏。”领头的显然没分清这是不是韩国船。“现在,听我的,马上停靠开普敦,放下货物,回你们的国家去。美国人说中国有病毒,我是不会抢中国的船的,得了病就跟开普敦那所学校的人一样了!”连珠炮般的话语,翻译费了半天才说完,气得那个领头的海盗一巴掌扇了过去。
“还是我来沟通吧,火绳枪。”一直不说话的水手长站了起来,“我认得你,从前是开普敦港的老负责人,没想到你变成海盗了。”
“真厉害,没想到你认出我了,我记得你,你是中国人,疫情前经常跑这条线。对了,你的酒不错。这条船,你是老大吗?现在南部非洲,只有开普敦一个港口敢对外完全开放。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有几个沿海国家,港口已经没有活人了,上面只有疯狗在砸吧嘴!”
“算不上,只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同伴。货物是客户的,如果要拿走,我们要付违约金和赔偿。。。”水手长从怀里摸出一瓶酒,准备塞给火绳枪。
“啪!”水手长身后的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弹孔,惊得他直接瘫软。那瓶精致的五粮液小瓶装,在地板上摔得粉碎,酒香四溢。
“少胡扯,这是不可抗力!卸货,立马滚,我再说一次,别的不用你们做,我今天不想杀人!”火绳枪吹了口枪口的白气。
船长给水手长使了个眼色,还能动的船员们留下人手给受伤的电机员包扎后,互相扶持着走到工作岗位,“启明星”轮拔锚起航,驶向充满未知的开普敦港。
万里之外的地下指挥中心,全程观看的瑞莱博和于春茂鼓起了掌,副总统瑞安也附和着。
“用不了多久,我们能拿到足够我们用的口罩了,到时候留给非洲的一部分,剩下的都是我们的。我们也能兑现给英联邦国家医疗物资的诺言!”
“我算是明白R为什么要抄底航运业了。”瑞莱博挤挤眼睛。
(二十四)斗兽场
夕阳下,一辆浑身尘土的老款甲壳虫沿着66号公路飞奔,司机把所有车窗打开,那台音响的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在北半球的初春里,遮天蔽日的巨型仙人掌,如同张牙舞爪的疯狗,被魔法一个个地定住。
司机开车久了,突然觉得脖子有点不舒服,一脚急刹车,在副驾驶睡得迷迷糊糊的胖子“咚”地磕在仪表盘上,“哎呦”一声爬起来,气鼓鼓地说:“费恩,你会不会开车啊?”
费恩自顾自挂入停车挡,扭头发现外套的衣摆被压在胖子屁股下,把他就那么一推:“抬起你的大屁股,查理,又把我外套坐下面,我真差点被你勒死!你知道吗,好望角都有海盗了,最近有一条中国船被抢去开普敦,没要钱,只要了船上的物资。23号那天,把美国商船在内的一支船队6条船都抢了!”费恩絮絮叨叨地把外套脱下丢在后座。
“都抢了什么啊?现在外贸行情这么惨,亚马逊两星期前全国裁员21000人,我弟弟都在家打游戏半个月了。真想不到海盗有啥好抢的。”查理给自己和费恩各点上一根烟,再摇下车窗。
“口罩啊,我家门口沃尔玛都断货3星期了。”费恩猛吸一口,吐出几个大眼圈。
“我可不戴口罩,戴着感觉就是透不过气来。”查理还没从刚才的冲撞中缓过神来,拼命眨眨眼,又把肥大的脑袋探出车窗,不经意间看到前方50米不到的地方,有个徒步客站在路牌下,背包有半个人那么大,向着二人竖起大拇指,他拍拍身边的费恩:“给不给他搭车?希望不要影响我们的辞职旅行。”
费恩狠狠按了两下喇叭,挂挡加油,来到背包客的身边:“老兄,你要去哪里?”来人木讷地看着车内两人:“叫我乔伊。你们就把我带到前面15英里的鱼钩镇上,我现在要去吃饭。我姑妈在那里开店,刚打我电话,说是要我去。。。”
“行了行了,赶紧上车,你这人废话真多。”费恩打断背包客的演讲,白了眼他。看着背包客拉开后车门就坐了进来,费恩随口问了句:“你这么大的背包,干嘛用的?”
“我之前是个糖果推销员,刚辞职。找不到工作就到处走走,顺便搭个车。看到有啥好的,就去买点,上家那个肥婆说我推销能力不如新来的小丫头,就给我辞退了,工资都还没打卡里。”乔伊掏出一条巧克力塞给费恩旁边的查理,查理一看到巧克力眼睛都直了,撕开包装两口就吞下肚。
“我就不吃了!我们也刚失业,我跟他都是一家修车店的伙计。抽烟不,来一根!”查理倒出一根烟递给后座的背包客,乔伊打了个哈哈,推了回去。费恩把还在燃烧的烟头呼呼吸了两口,往窗外狠狠一吐。烟头落在沥青路面上,滚了滚。甲壳虫渐渐提速到80码,卷起一阵尘埃。
汽车在中西部的平原上飞奔,很快进了鱼钩镇,邻近晚饭,没多少人在马路上游荡 。“靠边停车,费恩。”乔伊的手搭在费恩的肩上。甲壳虫猛地一下刹车,停在一个车库边。
“以后不要这么狠地刹车,费恩,看你把查理晃的。”乔伊翻了翻背包,倒出几根巧克力在后座上作为感谢。“我还要刚才一样的花生巧克力!谢谢你了乔伊!”胖子转过来,左手抓着靠背,右手连着撕扯着包装,往嘴里塞了两根。乔伊无奈地吐出舌头,又递过去一根新的。
“乔伊你真的是好人啊!嘿,查理,别吃了,再吃变成猪了!你快300磅了吧?”费恩一边道谢,一边骂着查理不识好歹,准备挂挡离开。
胖子此时却不知为何,突然怔住,猛地扑倒在后座就不动了,还没吃完的巧克力嗒嗒地从嘴里掉出来。“留步。”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费恩的脑袋上。”
“不准发出声音。把车开进去,我只说一次。”费恩听到了乔伊略带威吓的声音,看着那扇炼狱之门缓缓开启,从没摸过枪的他乖乖照做了。“这胖子真恶心!
“熄火,下车!把你同伴拖到仓库右手那条壕沟边。”乔伊指了个方向。
“他死了吗?能不能放我走?”费恩吃力地拖出查理,腿不停地发抖。
“你的问题太多了。不想死,就现在把他推下去!”乔伊打开灯,几米深的壕沟里,赫然出现了十几只脏兮兮的手在舞动着。“贪婪的猪们,吃晚饭了!今晚吃巧克力味的!”查理扑通一声被费恩推下去,几个疯狗撕扯着肥胖的查理,把他拉进地下的空间,喷射的血液和内脏从壕沟里飞溅出来,吓得费恩连连后退。
乔伊用枪顶着费恩的脑门,从壕沟边绕过去,走过一头虚掩的木门,在乔伊的要挟下,费恩交出了手机,又按照要求,进了一个极小的笼子,转过身去。乔伊又拿起一管猩红的液体,猛地扎在费恩的大腿上。看着费恩开始发狂和吼叫,乔伊无动于衷,操控着小吊机把这个倒霉蛋连同笼子放进那些酒足饭饱的疯狗当中。笼门在遥控中被打开了。
“这是你们的新朋友,费恩!为了找到足够的人,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吃过饭,你们和我一起做件大事!”乔伊往壕沟里倒了一大盆水,疯狗们一拥而上,舔舐着壕沟壁上的点点水痕。
“瑞莱博先生,我很感谢上天把你派来美国当总统,不然我这计划可是实施不了的!”在刺眼的灯光下,乔伊打开推特私信了瑞莱博。“晚上我要做点大事!”
“野狼有没有在嚎叫?”桌上的对讲机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乔伊拿过背包,往里面放了点糖果,按着对讲机的对话键:“AWOO——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今晚的月亮是血红的。”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今晚辩论的主持人,也是瑞莱博先生亲密的合作伙伴,罗杰斯·R·莱斯利!让我们有请今晚的辩论双方,总统瑞莱博先生和反对党领袖波特·吉米先生!”作为瑞莱博在疯狗潮席卷欧美时的突发奇想,首场日常辩论在州府菲尼克斯一个体育馆举行。
“安静,安静,安静!”瑞莱博示意体育馆内的人们停止躁动。“我是最迷人,最强大的美国总统,卡尔·瑞莱博,看看我聪慧的大脑,今晚的伟大构想吧!”
“这是我的孙女,简,她说要给瑞莱博先生献花!”莱斯利把一个抱着花的小女孩轻轻推到瑞莱博面前,瑞莱博摸摸小女孩的脑袋:“我可是第一次见你这个孙女,莱斯利!”,接过花交给身边的安保人员,又举高话筒,拍起了手。
短暂的场内高潮后,辩论正式拉开帷幕。
“瑞莱博先生,作为反对党,我们对你擅自推动镇压LOD和疯狗潮的议案过关表示愤慨。他们都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对政府不公的抗议,这才是他们走上街头的原因。”吉米单刀直入。
“哇哦,吉米,你实在是太低估了他们对社会的危害!莱斯利是我们美国航运业和医疗行业的老大,在这次疯狗潮中,他已经损失500亿美元了,连手头的船都只能放在港口!”
“那么他的口罩和消毒水,也只能放在港口吗?”吉米一如既往地毒辣。
“哈哈哈哈哈!”观众们的笑声几乎让瑞莱博羞得面红耳赤。莱斯利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看着吉米拿起警卫递上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稍作思考就让观众们安静。
“我听说,中国人已经研发出疫苗来了,瑞莱博先生你知道这个吗?还是你已经给自己打了呢?”吉米喝完水继续追问。
瑞莱博闭上眼睛想了想,又把话筒挪动到靠近自己嘴的位置:“我已经命令全国的军队清剿疯狗和试图浑水摸鱼的家伙们,现在,发生疫情的50个州和海外领地,超过一半的地方,包括最严重的新墨西哥州和纽约州,都逐步恢复到平静了,也开始重启经济。”
“哦,看来打击病毒的最好手段,就是消灭病人!哈特岛上貌似没有足够的地方了吧,我听说有的地方甚至同时放了10口棺木!这就是瑞莱博先生说的‘恢复平静’吧?的确是平静了,听说,瑞莱博先生居然说服了那帮众议院无聊的老头子们!”
“我们是真心支持瑞莱博先生的!”众议院议长沃克从观众席前排站起来。
“看来洗衣工的后代也还是能洗干净衣服上的脏东西!”吉米继续吐槽着。“该你问我了,瑞莱博先生,你不是对我的疫苗研发和免费接种疫苗意见很大吗?没事,罗杰斯也在这里呢,钱不够,问他借,我相信花不了你们多少钱的!”
莱斯利走到吉米身边低语:“不必过度讲,点到为止。”吉米也顺着台阶下了:“我的话筒出了点小问题,等等,让瑞莱博先生问我吧!”
“我的紧急医保政策也是在两院高票通过的,检测项目,隔离项目,治疗费用还有未来的疫苗接种,都是全球最低的价格!你们知道吗?原本800美元的咽拭和血清联合检测内容,现在只要600美元!三口之家还可以用1700美元就完成全家人的检测!我觉得现在大多数的疫苗都是无效的,毕竟减轻了毒性的病毒,也是病毒!也根本不存在什么疯狗!摘掉口罩,呼吸空气吧,自由的人民!”瑞莱博滔滔不绝。“你又做了什么,吉米先生,你不过是个脸书上的红人吧?你种的葡萄,吃了可以免疫?”
“疯狗不存在?是这样吗?那么前段时间华盛顿的大规模火灾,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栽赃给疯狗,然后。。。”吉米清清嗓子,“然后有些人又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获得他们想要的?如果我是总统,肯定会让大多数人都知道戴口罩和等待疫苗,而不是一天天的玩!”
辩论还在进行中,不知不觉进行到了中场,罗杰斯示意所有人休息15分钟。
“我们还是握手言和比较好,吉米先生,我也无法完全控制瑞莱博的行动。”莱斯利走到吉米面前。“州长以赦免66号公路搭车杀手巴丹·乔伊为条件,让他把几只疯狗带到了现场,我们等下配合下演出即可,也给没看过疯狗的电视观众们看看,证明你的做法是正确的。”
“什么东西?真的好臭啊!”看着集装箱慢慢被直升机吊入场内,强大的气流卷起疯狗们特有的腐烂臭味,向着场内四面八方均匀扩散,几千名观众纷纷掩鼻。在一个下士指挥下,五六个士兵上去打开了集装箱的门,把几个钩子挂在里面的东西上。
“吉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瑞莱博问,“是不是你的医疗废物?”
“我的家乡在阿尔布开克,你也知道这段时间爆发了严重的疫情,这东西的臭味很熟悉,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了。是疯狗的尸体吧,瑞莱博先生!”吉米干呕了几下,那个集装箱里的笼子也被拉了出来。十七八个脏兮兮的疯狗一见到活人,就不要命地撞击着笼子,那把锁也被震得抖动不止。保镖们指挥着工人,给笼子拴在集装箱车的脱钩上。恶臭继续扩散,很快到了笼子外十几米的吉米处。
在电视镜头前,誓言竞选下一任美国总统的吉米,嗷的一声吐了出来。
“吉米,你比我小14岁吧?我可闻过比这更臭的东西!那是2000年,在印度开瑞莱博集团分公司的时候,我发现那些印度男人,敢光着个屁股就在路面上大小便!马路上,牛,羊,狗,大象甚至是骆驼的粪便都是无处不在,当地又是常年的高温,那种气味。。。可以说印度就是个露天厕所。这些疯人不过是拉裤子了罢了,难道我们就会放弃他们?没想到吉米还是个小姑娘,受不得一点的臭味,哈哈哈哈!”
吉米擦擦嘴,缓过神来。清洁工上来打扫干净残局,又喷了很多消毒水。“瑞莱博先生,这就是真正的疯狗,他们会吃人的,你问问观众,有谁敢上来试试,把自己的胳膊放进去?我们这不是斗兽场,是辩论会!”
“有没有勇士上来?咬一口,马上就可以获得免疫!”瑞莱博吹起了口哨!
“我们来!红脖子们,冲啊!就在3天前,我们自己解决了镇子上的30个疯狗!”坐在中间的三四个德克萨斯人一下全部脱去上衣,露出连到肚脐的胸毛,还有发达的胸肌和二头肌。“我是举重队员,啊!!!”那个最强壮的男人一马当先,像一只大猩猩般捶打自己的胸部。牛仔们一堵结实的墙从观众席中慢慢立起,在镁光灯注视下,还有观众们欢呼声中,一人站在笼子一个角落外。
“让我们为最无畏的勇士们喝彩!”瑞莱博开始拍手叫好。
“你就是疯狗?来啊,疯一个我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可是拳击手!”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抓住笼子就晃了晃。疯狗们嗷嗷乱叫地围了上来。拳击手一下避开疯狗群的扑咬,让他们“咚咚咚”地撞在钢筋上,又狂笑着绕到最外围的疯狗边上,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就是个漂亮的右勾拳!
看着三四个疯狗被一下子带翻在地,全场观众犹如看到马戏团表演般欢呼起来。
“我没有受伤!”拳击手抽出手,来到记者席上,向所有观众展示自己毫发无损!
“老皮卡们,给我冲!”举重队员吼叫着,接过观众席上传递来的国旗,奋力地挥舞。
在辩论者们的默认下,警卫们围出一个圈子,大约70平米,依次放出四个疯狗。红脖子们开始用拳脚和格斗技巧与疯狗们战斗,每一只疯狗被打翻在地,都会引来全场的喝彩。
“所以我说,疯狗是无药可救的野兽!”瑞莱博看着倒地死去的疯狗们,开始欢呼雀跃。“打开笼子,放出所有的疯狗,让大家看看我们该怎么对待这些家伙!”
插销刺啦一下划开,那扇钢筋铁网的大门訇然中开。疯狗们的跑动,迅速把整个笼子带得摇摆起来。“12个疯狗,4个德州勇士,还有17名警察,我赌疯狗一定输!”瑞莱博的起哄声很快被观众们的尖叫和掌声所淹没。德克萨斯人此时也是慌了,但是还是占据着四个方向进行迂回。
12个疯狗在两侧观众席的起哄下,顺着声音排成了两三个小群,开始分散攻击德克萨斯人。拳击手在勉强击倒2个疯狗后落荒而逃,带动了“老皮卡”防守队形的溃败,那个举重队员更是面临着4,5个疯狗的同时攻击,招架几下,就被打翻在地。没半分钟,在观众们的惊呼中。举重队员也成了疯狗,疯狗们冒着军警的弹雨,迅速冲开了这座黑色的铁围山,恶魔们,离开地狱了!
埋伏在角落的狙击手们开始射杀进入总统身边10米内的风险人员,总统车队在角落也已等候多时。领头的那辆支援车第一个冲进会场,用轻机枪杀出一条血路,两个特工迅速下车开辟两翼,紧随其后的特勤局反恐突击队和后面护卫车上西服革履的贴身保镖开始使用冲锋枪和突击步枪射杀预定撤离路线上不知好歹的疯狗们。随身护卫把“吓坏了的”莱斯利和瑞莱博一下子塞进防弹车。几辆轻型装甲车和防暴车作为后卫车,紧紧跟着总统,从这个鬼地方离开。观众们如同海浪般从各个出口逃跑,不时有落单的或者跑不快的被疯狗抓住,最后的命运都是被警察打死。
“场内还有5000名观众,对吧,R先生?”车队从侧门鱼贯而出,在一条宽阔的公路上飞奔。专车的后座上,瑞莱博不经意地问莱斯利。
“不必如此假惺惺,你都杀了100多万人了,还在乎这些人吗?”R反唇相讥。
“早防着你呢,如果想要我配合,大可不必让我的高级助理亲你的鞋子,也不必派出疯狗来袭击我的日常辩论。刚才可真的把我吓得够呛!还有,如果你的孙女是真的,那么你怎么一点都不问她的情况?让她一个小孩子就呆在地狱里?”
“她不是已经在你的前面那辆车里了吗?你转过去看看。”R眼角露出一丝微笑。
瑞莱博惊恐地发现,前面护卫车里,保镖们拼命地用武器射击着什么东西,但是总是打不着,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失控的护卫车司机猛地打了个方向,竟然在公路上掉了个头,车头狠狠撞在瑞莱博一侧的车门上,迸出一连串火星!专车抖了抖,总统的司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着车。
“今晚的斗兽场,你最喜欢哪个表演?”R从兜里拿出糖果:“花生巧克力,吃一块吧。”
(二十五)人之将死
那个被反绑在椅子上的面孔,已经三天粒米未进。他是于春茂的助手之一,也是唯一的华人。
上一次清醒的时候,中情局特工把他仰面按倒在背后的水池沿上,脑袋悬空,绑上手脚后在脸上盖上一块布,那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水龙头瞬间将那块布打湿。助手仿佛被死神掐住了咽喉,奋力挣扎,却无能为力,只感觉眼前红光和黑影在交替着,浑身发出难忍的胀痛。
“他还是没说是谁指使,去中国人那透露你的秘密信息的。第7次水刑了,持续34秒,还是不肯说。”负责行刑的黑人在控制室捂着自己的额头。
“看来用的东西还不够上头,下次用辣椒水试试。”于春茂翘了个二郎腿,不紧不慢地说。“听说,你们前两天把他光溜溜地关进笼子,然后浸入冰水,没几秒钟就求饶,对吧?”
“都是你的好办法,虽然只是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但是他,真的扛不住酷刑!斯特尔先生,看来跟你说了不少高墙内的事情啊。的确,就像他说的,里面就是地狱。”黑人给于春茂点烟。
“哦,那就好,我去看看。”于春茂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长长吸了口烟,再把刚点着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跟在黑人后走进行刑的地狱。路过的每一间审讯室,都时不时传出问话或者拷打的声音。
“哟,大人物来了,有失远迎。”助手被冷水泼醒,只隐约看到个轮廓,就认出了于春茂,咳出一堆带血的东西后,喘了口气。于春茂示意所有人出去,自己轻轻带上门。
于春茂拿起手帕拭去助手嘴边的秽物:“林东明,你这是何苦呢?不过是要你说出谁指使你出卖我,让我在唐人街和总统面前出丑,还让那个该死的于绣花知道我不回中国?康奈尔大学教你的,就是背叛自己的上司?你能做我助手,可是我力排众议呢,本来总统真的不想让我用一个刚毕业的美籍华人硕士生,说国务院华人已经够多了。你在美国提前还清学生贷款,也是我出的钱呢!”
“南开教你的,就是背叛自己的祖国,是吗?”林东明头一摆,发出冷笑。
“你给我闭嘴!还没让你说话!叛徒!”于春茂一拳锤在林东明受刑后的肋间伤口上。“真没见过你这样知恩不图报的家伙!这里没人听得懂中文,你有能耐给我说个够!”
“那比不了你,狗汉奸!”林东明试图起身撕咬于春茂,却碍于全身的五花大绑,只能作罢。于春茂坐在椅子对面的小马扎上,任由林东明不住地大骂。虽然室内寒冷彻骨,但是于春茂宛如坐在火炉上,大汗淋漓!
“那好,我问问你,你是美籍华人,我也是。入籍的时候,宣誓仪式你总没有请假吧?‘我完全放弃对以前所属任何外国亲王、君主、国家或主权之公民资格及忠诚,将支持及护卫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和法律。’你也是说过的,对吧?”林东明听完,犹如五雷轰顶!
“‘当法律要求时,我愿为保卫美国拿起武器,当法律要求时,我会为美国做非战斗性之军事服务,当法律要求时,我会在政府官员指挥下为国家做重要工作。我在此自由宣誓,绝无任何心智障碍、借口或保留,请上帝保佑我。’你看,上帝都不保佑你这个美国的叛徒了,让你被扒光衣服,丢进冰水里!”于春茂把自己外套脱下,盖在近乎赤裸的林东明身上。
“你昨天供出来唐人街的奶茶店主和送外卖的胖子,我们去找他们谈话了。你猜怎么的?他们都说,不知道有这件事,你跟他们没有任何往来。线索又中断了!他们在外面喝着奶茶,逛着公园;你在屋子里光着屁股,受着酷刑。你看看你,怎么还会是那个20出头的小伙子?你跟我4年了,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惨!是不是该说什么了?我去吃个午饭,回来再陪你谈心。”看到林东明不说话了,眼神渐渐流露出绝望,于春茂心满意足,还叫来黑人:“给他打点滴,维持基本生命,再拿块毯子给他盖上!”
乔什·洛夫林坐在迈阿密自家的海景别墅边,碧海蓝天,气候舒适。看着潮水卷走刚丢进海里的几块面包干,几只白色的海鸟在岸边俯冲和盘旋,寻找那些美味,他心满意足地离去,坐在门口的藤椅上,享受着退出CIA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半辈子为CIA跑腿,干脏活的经历,让他身心俱疲,但是提交辞呈时,主管没有挽留,还给了老头一个大大的拥抱。下午还要去近郊的一个靶场教童子军射击,他想了又想,骑上停在小码头的摩托艇,风驰电掣地沿着海岸线北上。
看着这些半大孩子们欢呼雀跃地走进靶场,好奇地张望着墙上的各式枪支,有几个莽撞的小男孩还要跑到柜台里找找有没有马上可以用的枪支弹药,被工作人员带出去,洛夫林哈哈大笑。自己也是从童军中被选拔的一员,还记得那个高瘦的陆军中尉一眼看中了他,建议他参军。一来二去,部队参军的出色经历,尤其是打击萨达姆的战斗中做出巨大贡献,回国后就被拉进了CIA。
纠正了个小女孩的射击姿势后,这个卷发的女孩打出了人生第一枪,子弹准确命中了8环的区域,小女孩兴奋地扯掉耳机,跳了起来。洛夫林上去安抚住女孩,让她打空了所有子弹后,再去把那张弹孔密密麻麻的靶纸扯下来合照。
“乔什·洛夫林,请到柜台一下,有人找你。”耳机里传来呼叫声。
“八成又是那个爱没事找事的丹尼尔经理,去看看。”洛夫林叹了口气,戴上宽檐帽三步并作两步跑向柜台的方向。“林赛,等你打完了子弹,通知安妮女士!”女孩不住着点头。
“瞧瞧你干的好事!我们唯一一挺M2机枪,你上次修半天,最后说缺个液压缓冲器弹簧,没法用,让我联系厂家;结果厂家来了就一句话,本来能用的被你修坏了,还不肯给我修,说要下班了!现在是2点半,等下3点,有个老总要来用这个打汽车,付了一万美元。给你半小时,把这个机枪修好,不然马上给我滚蛋!你这没用的老废物!”丹尼尔戳着洛夫林的鼻子骂了一通。
“没本事的乡巴佬!”望着丹尼尔离去的背影,洛夫林骂骂咧咧地开始拆卸越野车上的机枪,拿到地上重新维修。那根该死的弹簧卡得很死,再用力一扯,机油都溅了出来,飞进洛夫林的嘴里,让他呸呸半天。
背后递来一张纸巾,“谢谢”,洛夫林头也不抬地抹了嘴,“你是谁?第六感告诉我你不是靶场的人。是来这里玩的吗?”、
“我叫铃木,日本人。”来人跟洛夫林鞠了个躬。“晚点三菱财团的一个合伙人要过来,能把这挺机枪收拾得干净点吗?我们老板有强迫症,不喜欢脏东西。”
“你真有素质!”洛夫林放松了警惕,“不像丹尼尔那个婊子养大的,连枪都不懂,还来指手画脚。等等我,我把这个握把装上去!”边说边安好,最后试着击发了下,听到熟悉的挂机声,洛夫林长舒一口气,又吃力地装回车上。
“12.7毫米子弹5美元一发,比隔壁的靶场贵,但是隔壁可没有M2这样的大家伙,老板也不喜欢去那里打迫击炮。听说你们这提供汽车给我们打靶,是这样吧?”
“是啊,我等下去开过来,你稍等!”洛夫林蹭蹭蹭地跑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把一辆车门摇摇欲坠的老式桑塔纳开到铃木面前。“这个怎么样?”
“非常好,先生!”一个地中海的老头咧着嘴跑到了洛夫林的面前,趴在车窗和洛夫林打招呼。在他的要求下,洛夫林下车安上了弹链。“我叫田中守信,海道株式会社执行董事,日本人,幸会!妈呀,金灿灿的子弹啊!”老头兴致勃勃地观看着机枪的弹匣。“怎么打来着,你教教我?”
洛夫林手把手教着老头如何瞄准和击发,铃木自告奋勇把那辆桑塔纳开到百米开外的草丛中,下车后走回原地,担任老头的副射手。
老头一连打出2个长点射,把那辆桑塔纳油箱打爆,车门飞上天空,老头手舞足蹈,铃木也在一边喝彩,不经意间推动了下机枪,枪口瞄准了在一旁观看的洛夫林,不管不顾的老头以为枪口的目标还是原来的汽车,狠狠握下握把。瓢泼的弹雨瞬间撕碎了洛夫林。日本人硬是开着那辆轮胎瘪了的越野车,从靶场冲出去!
“于先生,我国没有这家公司,三菱财团也没有叫田中守信的合伙人。”得到洛夫林惨死的密报,于春茂急不可耐地拨通日本驻美大使馆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回复,让他如鲠在喉!
“本杰明·詹森?”李博是在路边抽烟时被人带走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昏了过去。
“我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李博醒来时,自己被反剪着吊到一间屋子的房梁上,挣扎再三,看到几个戴口罩的亚裔面孔进门,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试图继续守口如瓶。多年前的一念之差,现在得到报应了!
“没人要你回答问题。”一个戴帽子的西装男子率先发话,也是唯一一句话,李博看着眼前架起一架摄像机,旁边那台显示器,提示着李博必须说哪些话,否则后果自负。
油管上各式各样的直播间里,一个新账户发布了第一条直播,一个被反绑的男人哀嚎着被吊在房梁上,甚至被颇为羞辱地同步到了几个流量大的成人网站。众多欧美的网友们以为又是什么恶作剧,指指点点地吃着薯片看着。
“不要试图喊救命和逃跑,这里最近的警局也有100英里,直升机飞过来也来不及。”李博牙齿打着战战,默默读出那几句话。戴帽子的男人就那样从头到脚打量着他。
“我是美国公民,你们试图侵害美国公民的利益,是痴心妄想!”李博摇晃着身体,拼命喊着。屏幕上又跳动了几句话:“读出来:我,叫做本杰明·詹森。原名李博。”
“于博士,快看看这个!”黑人撞开房门,一下把平板塞到于春茂的手里。视频中,和洛夫林搭档多年的本杰明·詹森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对无辜国家公民进行投毒的事实,还点了前国务卿斯特尔和现任国务卿于春茂的名字。气得于春茂把眼前的小茶几都踹出老远。
“我有罪,我该被处理,但是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啊?能不能饶了我?我50岁了,半截进土。”直播持续到第五分钟,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博又被身后的滑轮往上提了半截,痛得他几乎认为自己要断成两截!脚上的皮鞋已经不知道被他蹬哪里去了,衣服也已经湿透。
“又是审讯的环节吗?哈哈哈哈,估计接下去就是被疯狗吃掉!”,“真没意思,最近这样的视频片段快看吐了,ins和油管都是这个套路”,“疯狗是不是要从后门窜出来,或者房梁上猫进去?”。。。如此的评论塞满了评论区,几乎淹没了少数几个质疑的声音。
“于,瑞莱博先生要求和你对话。”特工主管敲门进会议室,递给垂头丧气的于春茂电话。
“那个直播不错,你应该知道是谁干的了吧,于。放走你的助手,否则这个中国叛徒将丢掉性命。我只说一次。”
电话戛然而止。
于春茂用摩尔斯电码的形式私信告知UP主,期待得到回复。CIA的网络专家经过分析,发现IP地址来自一颗卫星,经过分析得出大概位置,是在新罕布什尔州,一个偏远的废弃农场,并把这告诉于春茂。会议室里,两人都沉默了。
“要不要派出特种部队去营救?”黑人随口说了句。
“你会不会让你儿子去救回一只癞皮狗?”于春茂特意把癞皮狗这个词拉的老长。
UP主回复了一句话:“-....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UNICODE加密。
“又叫我‘愚蠢帽’!!!”于春茂颤抖着用明文回复着,喘着粗气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疯狗,要去撕碎屏幕那头的一切!
李博喊完“美国政府是最无耻的政府。”身后的木门突然被打开,密密麻麻的疯狗从门后的车库跑出来,上蹿下跳地要捕食这个鲜活的人类!
得到于春茂的回复后,李博被往下放了点,几个比较高大的疯狗一口咬住李博的腿脚,开始啃食,他痛得脸都扭曲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UP主发来最后通牒。
“我就不放,先生们,癞皮狗,你们要就拿去!”于春茂问候着屏幕那头所有人的家人,丝毫不顾及国务卿应有的体面,还把鞋子在屏幕上死命地踩着。
那个滑轮再次动了,李博就像是一块蛋糕,被缓缓送入疯狗们的嘴,裤子也已经尿湿,就这样被卷进这一屋子的疯狗中;摄像机再也扛不住潮水般的攻击,镜头猛地一抖,然后倒在了地上,只有数不清的疯狗的手脚和飞溅的血污,出现在屏幕上。李博的惨叫声,是背景音。
于春茂目瞪口呆地看完,直播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摩尔斯电码:“-..---.-...---./--..--...-..-.-/-.....--......-./---.--.-....-../-..---.....-.--/-.-.---..---.-.”然后下线。随着直播的结束,他的手机也猛地一抖。
“我的下场?这不可能!痴心妄想!”看着评论区寥寥无几蹦出的新评论,于春茂揪着自己已经不多的头发,原地跺脚许久,才气冲冲地走出去,一脚踹开助手所在的审讯室大门,拔下助手手背上的针头!
“我就知道是你们!你必须回答我,为什么背叛美国!”他命令特工给龙头接上软管,对着林东明的脸就开始喷,直到林东明反应过来。林东明喝了几口水,脑袋猛地向前一倒。
“还记得发生在广东的美食城事件吗?我未婚妻就死在了那里!你当时拿过来一份文件,说让我帮着给乔什·洛夫林,我以为是普通的文件,想都没想就做了!于春茂,你真的是畜生,会想到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残害无辜的百姓!我本来不想过问政治,但是我未来丈母娘告诉我,发现她的时候,只剩一副骨架了!那个教我粤语,陪我喝早茶的广州女孩,就那样走了!我要为她报仇!”林东明斥骂着大汉奸,嚎啕大哭。
“你告诉我,为什么背叛美国,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国家!”于春茂近乎魔怔了,几乎要把林东明抓起来吃掉!
“背叛美国?抱歉,一开始我加入美国国籍就是为了找好点的工作!本科毕业后,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家里就让我入了美国国籍,说以后再去考研,肯定能去国务院之类的地方!美国最好?不见得,我们华人受欺凌的事情,太多了!对了,我的学生贷款是我姑姑帮我付完的,而不是你!”林东明强打精神,呵呵笑着。
“是吗?那谢谢你这么多年为我的东奔西走。”于春茂彻底绝望了,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极其可怖,犹如从地狱深处出来的魔鬼般开始阴笑,那个黑人特工走了进来,指挥着两个强壮的特工解开林东明的束缚,架着他走向一间时不时发出哀嚎和惨叫的黑屋。
连续多日的用刑,让林东明身上布满无数的伤疤和冻伤,已经开始发炎,化脓。他几乎是被拖到门口的,脊背上那条直到腿部的伤口,隐约见骨。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于春茂让特工松开林东明,给他披上自己的外套,被林东明挣扎着甩掉。两个特工架着林东明,黑人往林东明的腹部狠狠一拳,林东明“咕噜”一声倒在了地上。
“于。。春。。。茂,你不得好死!”林东明说完这句话,大门就悄悄打开了,特工把林东明的脸朝向屋内。只见屋子里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面距离地面,少说也有5米,数不清的疯狗在撕咬和拖拽着从不同审讯室被带出来的所谓“疯狗”,一池子的水腥臭难闻。
“你先!”于春茂起了杀机,往林东明腰上就是一踹,林东明化作流星,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二十六)最后的晚餐
3月30日,全国累计报告确诊kuru病例54997人,死亡46628人,治愈0例。
“全国仅剩下广东,上海还有存量的kuru病例,这也和两地方是最早发现病例和受疫情影响的地区有关。昨晚江苏最后一个kuru患者在江苏省人民医院拔管,才20岁,他妈妈当场发疯了,在医院门口开着车堵住了大门,3个警察都没拉出来。早上四川和湖北卫健委都已经证实,本省现存的kuru患者全部死亡,累计确诊和死亡都是455人和377人。死亡率,100%。可以说,目前为止,我们对这种病是束手无策。唯一的好消息是,密切接触者只剩下17820人,目前为止,已经7天没有转化病例。等下进ICU,千万不要说死亡率!”陆见深结束例行晨会,带着几个医生走向ICU的大门。
“我陆见深从医34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疾病。就在刚才,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和南大医院也先后宣布最后一个轻症患者转ICU。我院密切接触者发狂事件中受伤的武警战士小马,也不在了。”得到执勤武警的许可后,陆见深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一下打开门。
“11床心脏停跳,紧急复苏!需要人手!”两人刚一进门就听到护士的尖叫声,陆见深立马和护士一起参与抢救。刚完成几下心脏按压,对讲机就响了起来:“陆院长,请尽快到会议室,中山医院的欧阳院长和三院的李院士找你。”
“肾上腺素1mg推注。其他的交给你了。老肖,你特别看着点邹书记,他这几天很不稳定,已经深度昏迷。”肖有为用力点点头。刚从南大医院回来的消化科主任刘淑芬接手陆见深,和几个科室的重症专家一起,带着十几个护士在ICU和死神抢人。
“14床死亡,女,31岁,死亡时间,9:08,死因心脏衰竭。”陆见深离去的脚步声中,夹杂着监护仪报警的惨叫,还有护士的悲戚。
“欧阳院长,李院士,你们有何贵干?”陆见深拉了条椅子坐在二人对面,大屏幕上的福东海也在朝着会议室里的陆见深打招呼。
“长话短说,使用人工肝和鸡尾酒疗法,在相当程度上延续了患者生命。我院现存2300多名危重患者,现在肝脏衰竭的已经有一半了,病毒已经开始攻击中枢神经和大脑,不少患者开始出现发抖和明显的类癫痫症状,如果没有禁食口罩,我们很担心患者会攻击医护还有其他病人。”欧阳院长抿口茶,连带着茶叶一起吞下去。最近压力大,茶叶的苦涩,对他来说不过如此。
“我那18个患者现在都还活着,生理指标大致正常。还有福东海,按霍普药单进行诊治以来,一直没有明显的恶化。目前我们都是在进行保守治疗,我已经向各级领导建议,对部分患者进行大剂量药物试验 。”李院士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这还要感谢福东海同志的付出,大部分患者都不是医护人员,他每天更新的日记都同步到我们的平台,无论是心情随笔,还是医疗方案的解答,全广州的医院都可以看到,包括南天门。他的日记就是我们的强心剂。”
“霍普药单的可行性,我作证,病人福东海第一个报名。”屏幕那头的福东海看起来瘦了很多,这12天的福东海日记,不仅成为诊疗的重要依据,也每天在个人微博上连载。“我可以证明,我们对发病机理的认知是正确的,kuru本质是一种血液传播的疾病,通过消化道进入循环系统也是主要的途径。目前我的肝脏部位的炎症等症状已经开始恶化,但还是愿意参加大剂量的药物试验。最近的保守疗法 ,我身体还扛得住,各项生理指标也正常。这几天咽拭子等样本的化验结果,都是阳性。另外,我想在我进入大剂量药物试验前,再吃一顿媳妇做的饭,请院领导批准!”看着陆见深点点头,福东海眼含热泪。
“我去组织上汇报下,如果方案可行,我们马上开展。”欧阳院长和陆见深握了下手,第一个离开会议室。看着福东海下线,李院士拿文件离开前,问陆见深:“老钟的疫苗试验,怎么样了?”
“马上要第二针了,目前为止打第一针的150名志愿者,身体状况全部良好,但是由于时间原因,无一产生足以对抗kuru的高滴度抗体。再会,李院士!”陆见深挥挥手,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晚饭时,福东海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只手抓着胳膊,轻轻唤醒。本以为是送饭的护士,睁眼一看,防护服上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的姓名。身后还有个把护士,随时准备救下她。
“宝宝,头探过来。”福东海用初恋时的音调轻轻呼唤着。“最近医院的饭菜不错,能有你做的一半好。两个小子还听话不?有没有跟邻居家小女孩抢零食吃啊?”
“抢了,三个小孩还说等你回去一起吃。要不是我是得到许可的记者,人家还不给我进来!你啊,总是那么不小心!被病人咬在哪里了?”爱人嗔怪一句,在他额头轻吻一口,虽然隔着面罩,但是福东海还是感受到了爱人的温度,他用指头勾勾爱人的肚子,又被嫌弃地打掉。这时他突然有点脾气了:“被病人咬在屁股上,你信不?我要的炒粉和蛋花汤呢?再不给我,把你吃了!”
“少不了你的。乖,张嘴,这样你就吃不到我的肉了!”爱人放好几盘菜在床头,摘下禁食口罩。ICU顿时饭香四溢,几个意识清醒的病人还探头探脑地要看是哪里传来的香味。
“我不想死。”福东海咽下一口炒青菜。“死了就吃不到你的菜了。”
“要是你死了,我叫上我娘家人,直播去阎王殿把你抓回来!把这个猪肘肉啃了,这样就有力气吃我了!”话音未落,一块刚从卤汁里捞出,发着亮的猪肘肉就给福东海的嘴塞了个满满当当。
威斯康星州首府,麦迪逊市中心,一家人正要开始吃晚饭。
“列奥,玛蒂娜,弗洛伊德,饭前要做什么啊?”看着眼前三个小家伙的大眼睛,妈妈放好饭菜,解下围裙放在椅子靠背。门口也传来爸爸的丰田特有的引擎声。
“爸爸回来了!”三个小家伙没有回复妈妈的问题,从椅子上蹦下来,欢呼着到门前拥抱着这个家庭的男主人。男主人亲亲这个,抱抱那个,也走到餐桌边坐下。
“向上帝表示感谢,今天我们没有被疯狗吃掉,还能得到上帝的怜悯,得以吃今天的晚饭!萨凡娜,你应该祝贺我,今天威斯康辛大学的疯狗群被全部消灭了!8天时间,警察清点出1400具尸体!教会医院去了很多人,为死去的人们在河边举行了葬礼。他们实在是太臭了,我们一辆车的都受不了,吐了一地。”这个消防员摘下头盔,表情还是透露着那种难以言说的不适。
“沃尔夫,社区董事会下发了提示,让我们不要和接触了疯狗尸体的人走太近。梅兰妮经理今天和工作人员上门探访过家里了,说最好多准备点弹药,这样支援赶来前能多扛一会儿。Mendota湖那里已经有国民警卫队进驻,可我们这些小社区,只能靠着自保了。最近市面上出现了很多中国生产,却发到欧洲的医疗用品包裹,10个口罩,3瓶消毒水,就要50美元,真的贵!”
“没事,我穿着防护服,只是对尸体喷药水而已。今天开始我休假7天,好好陪陪你们。能买到包裹就不错了。来,宝贝们,我们先吃饭。”沃尔夫拉起妻儿的手,开始饭前祈祷。
晚饭是一只鸡再加几块三明治,还有最近难得一见的生菜。和孩子们争抢着吃完饭后,列奥吵着要回房间玩玩具,弗洛伊德也随声附和。两个小男孩蹦蹦跳跳跑回房间。玛蒂娜却仿佛有什么心事,拉着爸爸的手就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了,玛蒂娜?”沃尔夫点着一根烟,在萨凡娜再三提醒下,才不情愿地摁灭在烟灰缸。
“我的房间里有一扇衣柜门,昨天半夜好几次发出奇怪的声音,我醒来后,在衣柜里发现很多抓痕。妈妈去看了,也说没什么问题。我真的好害怕,爸爸,晚上我去你和妈妈房间睡觉好吗?”
“是吗,别多想了,小天使,只是门把手坏了,里面的小精灵要出来看看你!我们家是买的二手房,但是爸爸买房时候都里里外外看了的 ,没有什么通道可以让怪物冲进来吃掉我的小天使!列奥11岁,弗洛伊德10岁了,已经够参加童子军的,到时候他们拿着枪,邦邦邦,100个疯狗都打趴下!”沃尔夫还做了个开枪的动作,逗得女儿哈哈大笑。
“乖,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网课呢!真可怜,学校不开学还要上课。”沃尔夫摸摸女儿的脑袋,留她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萨凡娜枕着沃尔夫粗壮的胳膊,沉沉入睡。睡前沃尔夫夫妇给自己的枪压满了子弹,还准备了一把消防斧放在床头。爱巢里开始传出均匀的打鼾声。
月光渐渐照进屋内,一只惨白的手推开了衣柜的门,这只手的主人很快把一只脚踏进房间里,踩得地板吱呀作响,这是个瘦削的白人,月光下,那张脸毫无血色,泛着白光。之前是在威斯康辛大学读书的大学生,在图书馆看书时候被疯狗伏击,咬到了背上,没几天就发病了,和几个同伴一起,侥幸躲过军警的捕杀。白人疯狗摇晃着走到女孩的床头,抓着熟睡的女孩的被子,就开始拼命甩,要吃掉被窝里那温热的肉体!
“爸爸,妈妈,救命!”女孩被猛地推醒,睁眼看到这张惨白的脸和自己四目相对,张大着恶臭的嘴就要咬下来,大声哭喊起来,躲过第一次扑咬,一个骨碌滚下床,连滚带爬跑到父母房间那,拼命拍着门。
沃尔夫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开灯,抄起床头的枪,一气呵成,打开房门的瞬间,除了女儿,还看到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白人疯狗,同样站在自己房门前,低头就要咬怀里的女孩!
沃尔夫大喊一声,消防斧顺着脑门就劈下去,疯狗没吭声,脑门上插着斧头,就直直倒在地上,吓坏了的玛蒂娜扑进爸爸的怀里哇哇大哭,连满脸的鼻涕和泪水蹭了爸爸一身都不知道。
“列奥,弗洛伊德,你们那怎么样?”萨凡娜也起身,紧握着手里的手枪,和丈夫三两下冲到男孩们的房间,打开门,开灯的一瞬间,夫妇俩惊呆了:
4个疯狗已经打破了女孩和男孩的房间之间那堵木板,走进屋子,把两个小男孩逼向墙角,弗洛伊德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屁股坐在地上往后挪;列奥把弟弟保护在身后,手里那只没啥威力的玩具手枪一直在开火,打得疯狗频频四处张望,却不伤分毫,然后继续包围上去。
萨凡娜的手枪连开3枪,打倒一个疯狗后,手枪卡壳了;沃尔夫在妻子开枪的时候回到房间,拿出自己从黑市上买来的雷明顿870霰弹枪,把妻子推到身后,高喊着:“小子们,抱头趴地上!”男孩们应声倒下。
随之而来的是“轰轰”两下,首当其冲的那个疯狗几乎被扒了皮,血肉模糊地倒下。剩下两个疯狗试图扑过去咬沃尔夫,一个被顶着脑门开了火,另一个被沃尔夫踹倒后顶着打爆了胸腔。男孩们的房间,从玩具到被子,全部沾满了鲜血和粘液。
“萨凡娜,我们去看看女儿的房间,肯定有问题!孩子们你们跟着来!”沃尔夫看着同样满脸鲜血的妻子,拿出手电照着墙上的大洞,查看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在照到左边位置时,一双瞪大的眼睛在强光下无力地看着他们,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好几只疯狗躲在墙角发出的吼叫声。
萨凡娜跑到身边最近的阳台,吹响三声哨子。邻居安德烈和泰勒早就听见了这栋小楼发出的异响,穿衣下床,安德烈带上了他参军时用过的同型号突击步枪,还有家里那只恶狗。泰勒急匆匆带上冲锋枪,并用喇叭唤醒周围的邻居,让他们持枪参战。
沃尔夫家的战斗开始了每个房间的争夺!沃尔夫夫妇带着孩子,从一楼的儿童卧室一路退到厨房,锅碗瓢盆在疯狗面前丢了一地,分散注意力的同时,两人将孩子护在身后,不停开火,直到安德烈一脚踹开门,手里的AK12的火舌喷吐着,打倒几个疯狗后,看着剩下的那个龟缩在墙角,却试图扑上来的小青年,安德烈踢了脚那只恶狗:“士兵,咬!”
“你带狗干嘛?”夫妇俩异口同声问。
“疯狗也是人,为什么不能用狗来扑咬!”浓密胡须下那张嘴动了动。“士兵”一蹬后腿,吼叫着上前,两爪子死死按住肩膀后,张大嘴咬住了小青年的咽喉,几个人看着那只巨大的獒犬把小青年喉骨咬碎,还在地上甩甩,直到小青年不动了。。。
“可是狗会生病死啊!”萨凡娜看着小青年的尸体,自言自语。
“没事,这狗不听话,我早就不想要了!”安德烈哈哈大笑,抬手就给狗脑袋一枪,“士兵”呜咽一声,和小青年的尸体,一起倒在了餐桌边。
“老虎们,我们上山看看!”泰勒带着几个邻居一起进门,安德烈和他们一人分别负责一间房子,再三搜索,不时给散落在房间的疯狗来一枪。安德烈揶揄说现在有疯狗是空降兵,会从管道里钻进来,顺着壁炉摸进房间,然后开始夜宵。萨凡娜吓破了胆,拉着丈夫去了壁炉边。想到之前姐夫说有的疯狗会攀爬,连忙倒出臭弹,再上膛后,抓紧了手里的手枪。
“沃尔夫,我怕!”萨凡娜的指甲深深嵌入沃尔夫胳膊上的肉。
“别这样,宝贝,我疼!”沃尔夫拍拍妻子的肩膀,直到手松开,“你太用力了!”
沃尔夫蹑手蹑脚来到壁炉,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安德烈在女孩房间冲着衣柜的大洞打空了2个弹夹,才心满意足地出来。看着夫妇俩的敬小慎微,安德烈上去推开二人:“这东西还用得着这么复杂?”边说边往壁炉里扔了个催泪弹,然后用炉门玻璃封住。
看着壁炉烟尘里,拍打着玻璃的几只手,萨凡娜尖叫着躲到沃尔夫身后;泰勒拉开安德烈,待到催泪弹威力过去后,打开玻璃,对着奄奄一息的几只疯狗打空了手里那支手枪的子弹。
(二十七)纪念日
4月5日,清明节,全国累计报告本土确诊kuru病例55110人,死亡48673人,治愈0例。输入性病例累计报告1772例,死亡336人,治愈0例。
广州和上海,所有的定点收治医院,陆续开始清空患者,死神在4月没有停下收割的步伐,密切接触者虽然减少到7188人,但是还是有些不幸的人,成为死神眷顾名单上的一行字。
福东海今天停更微博一天,前一天的微博,只发了一条:“沉痛纪念kuru疫情中不幸遇难的同胞和牺牲的烈士!”,配图是降了半旗的五星红旗。今天是国家哀悼日。
在全国抗击kuru决胜总动员会议上,全体人员在听到屋外的防空警报后,起立默哀三分钟。
会议后是例行的高级别专家组会议。
“高死亡率,高重症率,高传播力成了死神的三板斧,从来没有哪次疫情,在短时间内造成我国如此巨大的人口损失。早期我们设想是,参考新冠救治经验进行各省医疗队的对广东各市进行援助,结果现实给我们以狠狠的嘲笑,可以说是个重大误判!很多病人入院后没多久就去世,空留外省医疗队在在当地病房束手无策。现在各省的医疗队,全部集中在广州的几个定点医院,还有南天门了。现在存量病人的生存时间比一开始久了,我们一定能够组织力量,使用新疗法对存量病人进行诊治,就是说,我们需要对kuru发动总攻。这可行性还是很高的。”中山大学附属一院的欧阳院长,代表全市医院,第一个发言。
“不过,也由于kuru的这三个特点,值得庆幸,由于不存在大量的无症状感染者,轻症患者也可以通过血清检测和脑电图进行排除,在找到相关密切接触者后,就可以说切断了kuru的传播途径。全国没有出现新冠时期的长期封锁,各受影响省份,在短暂的混乱后都逐渐恢复秩序。上海现存病例本土1623例 ,剩下的都是贵市的病人。上海华山医院的霍普药单,还有广东省疾控中心带头的疫苗研发,一定会成为战胜kuru的法宝!”蒋松林许久不露面了,这次也代表上海发言。
“与其说是决战,不如说是背水一战,我们都是残兵败将,败退到几个医院!人类现有的医疗体系,在kuru的攻击下不堪一击。扪心自问,我们救回了哪个病人?到现在为止,全国五万多确诊病例无一转阴性,很多人都在说,我们的医院是集中营,进去了就没能有活着出来的。欧美各大医院也是如此的情况,只有尽可能维持病人生命,kuru还没有什么特效药。”钟院士用手撑着额头,镜片早已花了。
“德国慕尼黑大学的研究团队,近日和我们取得联系,表示霍普药单的可行性比较大,但是建议我们尽快使用医学院牵头,几家巨头几年前联合研发的抗肝病药物莱茵肽,加快康复。贵国卫生部也告知我们,昨天结束的小鼠实验表明,莱茵肽对小鼠体内的kuru病毒有较好的压制作用。 目前没有出现较严重的反应。 我的建议是,在攻坚时开展灵长类动物的双盲实验,如果可。”WHO在华专家组组长哈里森摘下眼镜,放在桌上。
“莱茵肽这种药物的药理和副作用,能否适用于灵长类动物乃至以后的人类治愈kuru,还不一定呢。”李院士打断组长的发言。“美国的罗杰斯·R·莱斯利博士,是持股研发莱茵肽的几家巨头的大股东,当年研发莱茵肽时,莱斯利博士投资了20亿美元。5年前此人不顾国际舆论的强烈反对,配合西方多国政府悍然在西非开展抗艾滋药物的临床试验,140名志愿者死亡33人。最后此人名下的理查德·罗杰斯健康集团赔偿当地100万美元了事。”
“那次的试验,我拿到了相关数据,可以说是一次惨败。莱茵肽入华是个重大问题,不可擅作主张!大可不必将问题捆绑我国的相关部门,哈里森先生。虽然理查德·罗杰斯健康集团和我国卫生部门达成协议,愿意将莱茵肽免费提供给我国使用,用于解救病人。莱斯利博士明天要访华,还点名邀请我去和他单独见面。我个人认为,莱茵不可贸然使用!”钟院士在笔记本一页空白上写满了大大的“不可”,然后展示给大家看。“这是我的看法。”
“钟博士,我是罗杰斯·R·莱斯利,牛津大学1957届毕业生,幸会!请原谅,我老糊涂了,出门时忘了带上我的眼镜,让你多等了15分钟!”在理查德·罗杰斯集团中国总部的会客厅,钟院士见到了R。眼前的R看起来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向钟院士行礼后款款落座。钟院士也回礼:“北京医学院1958届毕业生,钟邦新,幸会!”
“不介意,莱斯利博士,你和我一样,都是1936年出生的。您看起来身体不错。”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名字包含了父母对一个孩子的祈愿,我父母做过驻华外交使节,也用这个原则给我起名,我实际上是出生在北京东交民巷的。给您猜下,我名字中的R代表什么?”
“我想,也许是RISE,您是出生在早晨吗?”钟院士问。
“并不是。”R大笑着,接过助手递来的咖啡,“我是8岁时和父母一起回英国的,刚好赶上了纳粹空袭,一枚V2火箭(rocket)把我家附近的街道炸了,我家也被波及,我也是被从废墟中挖出来的。哈哈哈,是不是很有英国人的黑色幽默?我学过一段时间的汉语,您的名字是来自诗句吧?”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古老中国,必将从废墟中重新崛起!”钟院士静静看着R。“正如今天我想跟您商量的,莱茵肽入华的问题,不需要什么黑色幽默。”
“那我可以跟您保证,这会是个严肃的问题。”R抹了抹嘴,神情严肃地看着钟院士。“现在kuru横扫欧美,各国政府就使用哪种药物争议不休,也只有中国政府这样负责任的政府,才会看到莱茵肽的作用,卫生部门一路绿灯,伦理审查也通过,可是为啥被您叫停了呢?”
“首先不是我个人的决议,是高级别专家组和卫生部专家们联合决定的。正因为中国政府对人民负责任,所以在伦理审查后,没有贸然开展实验乃至推广莱茵的打算。”钟院士打开一份文件,递到莱斯利博士面前。这是西非艾滋病药物试验的最终报告,R面不改色地看完。
“然后呢,钟博士,您觉得莱茵肽会给贵国带来重大人口损失吗?”R打了个哈欠。
“请问,在德国进行莱茵肽临床试验时候,有没有足够的志愿者进行报名?”钟院士假装疑惑。
“我们的莱茵肽,是用于治疗肝衰竭的,当初我们研发,用了34亿美元,国外人体试验证明,对于早期的肝衰竭有极好的阻滞作用。所有的医药巨头都可以派代表作证药效的。”
“那么为什么你就可以保证,莱茵肽对kuru能有足够的治疗作用?”钟院士提高了音量。
“症状之一,就是带来肝衰竭,莱茵肽的副作用很小,这是伦理委员会判定通过的主要原因。”
“那请你解释下,西非药物试验的问题,为什么你要推动抗艾滋药物在西非的试验?请回答。”
“西非地区人口稠密,如果爆发大规模的艾滋病疫情,会带来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R摇摇头,“我抱起那里的小孩,好像是抱着个骷髅,连大腿和肚子都没有肉!”
“这理由真有意思。贵国艾滋病发病率也高,为什么不在美国开展?”
“我们的资金有限,账面上当时只有2000万美元。在美国开展,不现实!”R放下咖啡杯。
“看来美国人真金贵!非洲人是不是人?中国人是不是人?”钟院士罕见地发了火。
“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住楼房,开汽车的生活,钟博士!地球的资源,有限。 ”R若无其事。
“能用上莱茵肽,真是我国的幸运!”钟院士强忍恶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放心,钟博士,我可以保证,莱茵肽至今没有报告一例因为服用后的副作用致死的病例!对了,我们也在美国开展了kuru病例的小规模人体药物试验,结果良好。这个,贵国的卫生部和伦理委员会都做认证了的。这是研究报告。一次孤立的西非试验不能证明我们公司的信誉不佳,现在惠誉给我们的评级是正面,短期评级更是A2。而且,当时的西非试验,本身也是当地人身体素质欠佳的原因等。。。”R看着钟院士,吩咐助手拿来自己的雪茄给自己叼嘴里。
“今天的会面,我想可以结束了。”钟院士思考片刻,起身离去。
“百闻不如一见。”R看着钟院士离去,掸了掸烟灰。“看来中国人吃不到莱茵肽了。巴尔杰,我们下午回美国!”
“病人福东海,2026年4月6日凌晨0:07,自述口干和低烧。邹书记在5号午夜去世,享年59岁,死因是暴发性肝衰竭。护士们都哭了。福建老家的医疗队参加了他的最后抢救。我院第5位抗击kuru中殉职的医护人员,呜呼哀哉!”福东海抽噎着按下发送键。
不到100字,福东海的微博“东海在哪里”主页在天亮前涌入了百万次的访问。半睡半醒间,听着邹书记的家人在住院楼外的哭喊声直冲云霄,福东海睁了眼,看着屏幕上邹书记妻儿追逐着殡仪馆车辆,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再次放声大哭。
“22床拔管,女,27岁,死亡时间7:28,死因:多脏器衰竭。她和福东海一起参与保护邹书记的行动,身负重伤!”查房时,郑丽娟呜咽着说:“东海,申平平走了!”
“丽娟,她走了?你过来下!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福东海开始喘粗气,呼唤着郑丽娟。
“你别吓我,东海你怎么了?”郑丽娟连查房本都来不及拿,几步冲到福东海床边。“放松,放松,听得到我说话吗?要不要我给你吸氧?”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是战胜不了这个疾病,一个,哪怕只抢回一个!”福东海泪如雨下。“你看看上海那个无症状感染者,抢回来了吗?邹书记也走了!”
郑丽娟的护目镜,渐渐地全是水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实验室的仪器,在快速运转着,一旁的电脑开始连接到终端。1小时前,霍普的咽拭子样本被送到这里,一夜未合眼的实验室工作人员喝了罐咖啡,麻木地接过。近期将近1000名患者的血清,咽拭子和肛拭子等样本,无一例外,全部kuru抗原阳性。
当蒋松林拿到霍普的化验单时,他随手揣兜里,没有细看,走到办公室后才放到桌子上,准备给自己倒杯茶,今年的清明茶600一斤,是他让老家的亲戚顺手带来的,茶叶在开水下缓缓舒展开身躯。蒋松林拉开椅子坐下,无意间瞥了眼结果,人都跳了起来:“抗原检测结果为阴性!抗体阳性!天啊!”手里那只宜兴紫砂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裤子上全是滚烫的开水也顾不上了,连忙拨通广东方面的电话。
“霍普的情况在好转!老福,快看看你屏幕!”在办公室的肖有为跌跌撞撞跑进来,差点撞坏ICU的大门,连防护服上的名字都没写。
“肖副主任,你护目镜没戴好!”背后冲进来的护士揪住肖有为的防护服。
“不管了!”肖有为一把纠正护目镜。“终于有个阴性的了!”
“霍普怎么了?”福东海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屏幕上同时出现钟院士和李院士的画面,紧接着是蒋松林近乎扭曲的表情:“我说,霍普体内形成抗体了!再次化验,结果也一样!”
“是真的?太好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福东海喜极而泣。郑丽娟更是搂着进门的几个护士哭了起来,护士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白发生什么了以后,也开始原地大声哭喊。
晚间,在高级别专家组监督下,华山医院第三次采取霍普本人血清,咽拭子和肛拭子样本送去实验室。30分钟后,大家等待已久的结果出来了:抗原检测结果为阴性!抗体检测结果为阳性!ICU和办公室里一片欢腾!
“接下去,就是治疗并发症了!”蒋松林摇着霍普的手,开始放声大哭!“霍普,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蒋医生,你战胜kuru了!这段时间的心血,值得!”
“真的?”昏迷一个多月的小霍,吃力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4月6日,全国累计确诊kuru患者56922例,死亡50772例,治愈1例。
(二十八)命悬一线
在这间逼仄,潮湿的小房间里,于春茂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除了一张桌子,一部单向电话和一把椅子,唯一的陈设,就是北边靠窗的那盆巨大的仙人掌。这是R名下新奥尔良庄园住处的一部分,等待室。于春茂以往只是在电视上看到R的样子,现在是R主动提出邀约,说是有要事想和他沟通。他推掉一切安排,兴冲冲地来了。
“R先生刚从中国回来,心情不是很好,你等下说话就让他点。”管家进来拍拍于春茂。
“当然可以,请问先生现在他在哪了?”
“于春茂先生,请跟我来。”管家一口伦敦腔的邀约让于春茂放松不少。、
见二人进门,R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相反彬彬有礼地请他坐下,让管家出门时候带上门。
“国务卿办公室的椅子,颜色我不是很喜欢,于先生。”R从转椅背后转过来,看着于春茂。
“很荣幸见到你,莱斯利博士!我也觉得那条椅子颜色不好看。”于春茂一下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接话。“我准备按照你的想法,换个颜色。”
“也不要再养宠物了,动物发狂可是控制不了的,要是跑到路上,可不只是把主人咬伤了呢。”
“我一定会管好我的狗!虽然,宠物是一种比较好的方式。。。”于春茂暗暗发抖。
“那就好,我这里有一条藤椅,你带去办公室放在窗边,瑞莱博先生跟我沟通了,说你需要个休息的时间。我跟他又回到了竞选总统时的紧密联系了。巴尔杰,送客!”助手从旁边的小屋走出来,为于春茂开了门,此时的于春茂,脸上开始出现豆大的汗珠。
“藤椅在明天中午会送到你办公室,到时候怎么摆放,我会告诉你的。”R按下转椅的按钮,转椅通过连接的电梯徐徐沉入深不可测的地底。地下停车场,总统的车队等候多时。
瑞莱博将R从转椅上扶起来,请进自己的专车。
甫一坐定,R就关紧了车门,示意司机和随从离开。
R看了下怀表:“他同意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去出访几个国家,如果遭遇不测,CIA出身的副手沃特森会接替他所有的工作。中国人不会允许一个叛徒代表美国去出访中国的,所以先吃干净他的能耐。”
听完R的说法,瑞莱博点点头。
“你接下去也转变下,必要时进行长篇大论,论述政策的合理性,现在外面都笑话你是个白痴。我太了解了,为什么你连白宫都炸了,却留下了国会山!还有,首席大法官玛格丽特女士因为疯狗袭击,死在华盛顿那天的混乱中。理查德·罗杰斯集团的很多案子,都被玛格丽特这个老女人判定违宪。”R让二人双手相叠。“肯尼迪的案子,你也知道,当时的大法官是知道内情的。我看克里斯蒂安先生就比较合适,虽然他87岁了,但是思维还是很敏捷。”
瑞莱博诚惶诚恐地说:“当年和澳大利亚的航线谈判,你就是请他帮忙的。”
“这是你的权力,总统先生,我只想看到我的产品卖出去。疯狗潮也给我带来很多意外收获,甚至包括不敢想象的部分地区权力真空,据我所知,有些小国家已经被疯狗灭国了。我就开始布置手下的去处。于春茂,虽然人品是狗屎,但是狗屎也是肥料呢。”R做了个抬眼镜的动作。
“还是双好手套!”瑞莱博微微一笑。“看来这次国务卿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那张藤椅扶手下夹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简单的一句话:“包饺子。”联想到自己即将出访几个亚洲国家,于春茂一下子坐上去,藤椅发出吱嘎一声。
泰国和新加坡的访问都出奇得顺利,除了抗议的中国留学生和华侨华人,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下一站是日本东京,专机从樟宜机场的一号跑道呼啸着升空,天高云阔。
“东京帝国饭店,不错。”翻看着行程安排,于春茂不经意间转头看了下左侧舷窗,雄伟的富士山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日本首相已经从官邸出发,去机场接自己了,行程中还有登山的安排。乘着航班还没落地,于春茂满意地闭上了眼。
日本首相福田广宏在会议大厅等候已久。面对着无数摄像机的镜头,二人的手紧紧相握。福田还热情地给了于春茂一个大大的拥抱,闪光灯的声音此起彼伏。新闻发布会后,车队前往宾馆。由于在世界范围内kuru多点爆发时,实施严格的边境管控,日本的确诊人数并不多,一路上街道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于春茂将会住在顶楼。
“笨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拖走廊不能用海绵拖把!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刚跟老婆发完脾气的客房主管江口言一从家里出来,走了段路进入大堂,乘电梯上了顶楼,一路上还训斥了几个新来的实习生的穿着。在走廊上巡查时,看到慢手慢脚的清洁工香月兰正在拖地,气不打一处来。
“这几年的员工,一个不如一个!马上去换个大拖把,香月!社长等下要来视察,美国的国务卿也在这睡觉呢,今天不打扫干净点,你别想回家!”江口说的唾沫横飞。
“是,主管!我会更加努力的!”香月兰嘴上答应着,不敢反驳,转身回到杂物间取出工具。
“走路轻点!不准跑!”江口不耐烦地喊道。他大步到于春茂房间进行最后的视察。“你,马上过来把桌上的遥控器给放回去,放下手里的工具,马上来!”
“这就是公司给你1000时薪的结果?真没用!要不是新社员更贵,早就让你回秋田老家了!难怪到了28还没人要。笨手笨脚,还说自己是大学二年级肄业?我看最多读完小学!”江口不无讥讽地点评着香月的工作结果。
“是,主管,这是我的错。请原谅我,我一定。。。”香月拼命鞠着躬,目送主管远去。
整理完房间,拖完地,香月已是汗流浃背,想坐电梯回楼下休息,却发现那张“非主管社员禁止乘坐客梯上下”的告示,在“非主管社员”的颜色上还使用了醒目的红色。香月偷偷抹着泪,从楼梯下去。晚饭时间快到了,自己也要下班。看着一个人被簇拥着从门口进来,直接上了电梯,香月想,这就是美国国务卿吧,但是这个跟自己没关系,在人群散去后,香月也到了下班时间。她挎着包出门,坐电车回筑地市场附近的公寓。
电车上,每个人都是那样麻木地站着,不时有个别的人轻轻鞠躬后,从人群里挤下车。今天很不巧,香月要下车时候,有个喝完酒的家伙突然发酒疯,吐了一地。香月主动上去清扫干净,才在一群人赞赏的眼光中下车,几个受影响的乘客隔着玻璃向她鞠了一躬。
除了下午的烦心事,早上出门自己还摔了跤,搞得自己要重新换衣服。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啊!在楼下的便利店转了转,拿走一包牛肉盖饭,请店员帮着加热后,她坐在玻璃边吃起来,门外的霓虹灯和车水马龙,跟她无关。
“谁叫我们是没有人脉和家境的‘社畜’呢。死了也跟别人没关系。”香月顺手打开身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泪水扑簌簌地落在饭粒上。
刚才的电车穿过大街小巷,才在附近一个公园停了下来,醉汉在几个乘客的搀扶下下车,坐到长椅上,酒气扑鼻地说着“抱歉,各位,我刚失业”之类的话语。看着醉汉通红的双眼和嘴里呼呼吐着气的样子,“又是个可怜的家伙。”人们评论几句后便四散而去,消失在灯火辉煌之中。
“川田昭雄这个王八蛋,我一定会杀了他的!又扣我工资,只因为什么对他不敬,回答问题没用敬语。。呕,我真的是因为肚子疼才没说啊!”醉汉试图站起来,又哇哇地吐了一地,死死抓着把手,才躺回长椅上。“要是我家有我叔叔家那样有钱就好了,可以去美国工作,回国还是vip通道。听他们说,美国的职场还不用说敬语,老板还好说话!他家广建和有生这两个小家伙,也实在是太调皮了,坐私人飞机从美国回来不带好东西给堂哥也算了,居然还在我睡觉时,对着我的鼻孔吹气,看我吓醒了,还要哈哈大笑。。。行,用敬语,用正确的敬语。。。”
恍惚间,醉汉来到了美国,看着满大街的金发美女在向他飞吻,街道上车水马龙,他惊呆了,看那个老板装束的人在向他招手。他急不可耐地穿过人群,要到对面去!
“你们知道吗?昨天在艾丘岛公园外河里,发现一具30岁男性的尸体,身体都发黑了,警方发布会上已经排除他杀。”
“是真的!我认识那个醉汉,是我邻居家的亲戚,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做普通文员,听人说,他叔叔家一直看不起他家穷。。。”
那几个喜欢八卦的同事又在那里闲言碎语,她们几乎没看到香月的进门。香月穿过叽叽喳喳的同事们,再次开展今天的工作。今天拖走廊用的是大拖把,起早后香月感到肚子有点不舒服,吃了点药,又勉强坐车前来。社长昨天在群里说了,这几天谁请假就辞退谁,主管也不例外,社长洋洋洒洒说完一堆,就宣布群会议结束。
于春茂今天离开东京,前往富士山游玩。因为马上有新的客人入住,江口马上安排了清洁工打扫,验收完毕,江口回到大厅。训斥了个实习生不带胸牌后,又不经意间发现香月今天有点萎靡,于是踢了脚她的鞋子,低语着要她振作点。
香月缓缓抬起头,注视着这个油头的中年男人,一言不发,目光居然还有一种从未见过的贪婪。
“这就是你对主管的态度?”江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这个瘦小的女孩扑过来,几个同事一起拼命阻挡,都没拦住,还用自己锋利的指甲刺破自己脖子的皮肤。在剧痛中,惊慌失措的江口看着张大嘴的女孩,对着自己喉咙咬下去!他在弥留之际,感觉自己慢慢被拖进了地狱,身边是刀剑林立,鲜血淋漓,衣衫褴褛的罪人以各种姿态被刺穿,不住地哀嚎。
“福田阁下,贵国的kuru疫情怎么样了?”于春茂问福田。
“这种病,我们国内病人还不是很多,累计报告700人,而且几乎所有的输入性病例,都来自于美国。日本国内甚至没有太多的攻击人群的案例,很多人发病前,都是选择一个地方跳下去或者上吊自杀。在日本文化里,给别人造成麻烦是大罪过。除了大阪和京都,本国的病例都是散发的,但是这种病死亡率100%,我在新闻里看到那些亲属在哭着喊着要自己家人回来,作为佛教徒,说实话我于心不忍!”福田看着窗外的从云层中冒出尖来的富士山,叹了口气。
“是啊,特别是我知道美食城事件的毒株居然和kuru毒株存在亲缘关系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呢!”于春茂装腔作势地抹起了眼泪。“哎,中国人。。。”
“我能理解,毕竟阁下曾经也是中国人呢。”福田拍拍于春茂的肩膀。“我们要在前面下车了!”
于春茂刷的一下脸红到耳根,感觉自己被甩了个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痛。
在五合目的停车场,日本警察和其他安保人员组成长队,挡在抗议人群和于春茂之间。自发组织的华人群体和留学生举着标语,喊着口号:“大汉奸,滚回去!”于春茂不管不顾地拉着首相,在警方护送下,快步走向上山的小路路口。
“看我不削死你,狗汉奸!”路过神社时一个东北腔的店员从旁边的商店冲出来,直直把一盒刚热好的拉面扣向于春茂的脑袋,身边的警卫眼疾手快,一下子打掉那盒拉面,3个警察迅速赶来制服店员。和拉面几乎同时飞出去的,还有一只只鞋子和鸡蛋,飞向汉奸所去的方向。防暴警察迅速组织起盾牌阵,阻挡横飞的杂物。警察们的头盔,盾牌和制服很快脏臭不堪。
就在日本警察疲于奔命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抓汉奸!”里三层外三层的抗议人群迅速变换队形,打头阵的是一些年轻的留学生,大约30人,一声呐喊下就闹哄哄地往警方的防守线推上去,瞬间让防线开了口子!身后数百人的队伍也迅速压上,从口子里突破。后备警察见状,迅速发射催泪弹,砸进后续跟进的抗议人群。机动队的水炮车也将水柱喷射出去,一时间切割得抗议人群人仰马翻,外围的警察两翼包抄,将人们团团围住。。。
登山的行程没有受太大影响,由于是初春,没有登顶的安排。根据安保要求,两人攀登的五合目神社到七合目这段路,都暂时不对外开放登山,于春茂爬了大约200米就爬不动了,吃力地锤着自己的腰部,随从接过于春茂的外套,站在身边。
“今晚阁下下榻旁边的温泉饭店,开门可以看见富士山,还有一个美丽的湖泊,河口湖。”
“不如晚上在湖边的山庄,一起喝点清酒,顺便谈谈事情?”于春茂抖抖眉毛。
就着清酒,二人吃着小火锅,在楼下的小包间里密谈起来。警卫在门外寸步不离。
喝了几杯,聊了些国际和区域问题,很快就到东京时间的晚上八点。
“贵国在去年就已经收到了我国约瑟夫特工递交的南方一号报告,首相先生,当时CIA要求特工送到那棵松树下的信箱里。为什么迟迟没有就此做出回应?”于春茂把一块和牛在酱油里滚一滚。
“我国对贵国不经通报,就擅自实施投毒的行为表示不齿。中日之间的来往十分密集,一旦有相关病原体流入,不仅会造成我国严重人员伤亡,也会对日美同盟的稳定性产生严重的影响。”福田放下筷子,神情严肃地看着于春茂。“我国没有参与这件事,贵国这样的做法,实属下作。我秉承对华友好政策,在疫情爆发后就派出医疗团队去中国,协助抗击。。。”福田看起来生气了。
于春茂一时语噻,喝了口酒接着说:“这事,我们早前就考虑到了。。。”
这时候,包间门砰砰地响起了敲门声。福田顺手开了门。敲门的是自己的私人秘书盐井由美,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表情,福田顺口问了句:“是东京发生什么了吗?”
盐井用力地点头,打开平板给二人看。
福田接过平板,对面的于春茂也腾地一下站起来。
福田首先点开了帝国饭店的监控,一幅可怕的场景展开了:
大堂里一群人正津津有味地啃食着江口的身子,香月是第一个咬碎江口咽喉的疯人,外围的疯人吃不到肉,就去袭击下楼的那些不知情住客们。看着怪叫着的疯人们,住客们纷纷报警,或者吓得惊慌四散,有几个倒霉蛋被咬了口后也开始发作,冲出大门,奔向日比谷公园,皇居还有银座。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跑进派出所,警察们不敢掉以轻心,十几辆警车呼啸着奔向帝国饭店的门口。在机动队的支援下,警察们建立起警戒线,防暴警察带着枪支和盾牌,在疯人们面前立定,一堵黑色的墙和一堵血色的墙猛烈碰撞在一起,飞溅的血液,将洁白的墙壁染红。。。
东银座地铁站,地下铁的工作人员奋力把几个没能上车的乘客推进车厢。
“再来,把这个小子的衣服塞进去。”50多岁的大叔让里面的人再进去点,又把一个妇女的脚踝塞进门里,和同事一起吃力地拉上门。
“请等一下,还有我!”两个工作人员看着这个戴帽子的小青年一头扎进旁边的车厢,背后又跑来个工作人员,三人齐心协力把这个沙丁鱼罐头盖上。
列车徐徐开动。小青年所在车厢突然开始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恶臭,有几个乘客开始探头探脑地找是哪个没素质的在放屁。在列车驶离站台的一瞬间,车厢一节节地暗了下来,劳累了一天的乘客们有的开始打盹,有的还在看手机。
小青年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饥饿感,从腹腔中蔓延上来,渐渐地手失去了控制,抱着身边那个女孩就咬了下去,女孩受了惊吓,却无处可逃,没十几秒也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由于无法大幅度运动,就这样一车厢的人仿佛玩起了击鼓传花,你一口我一口的,直到整个车厢都变成了屠宰场,那些戴着耳机的乘客们,死的是最不明不白。。。
下一个车站的人们,在列车进站的一瞬间,看到的是无数个血淋淋的人挤在车厢里,侥幸逃脱的人踩着同行人的尸体,拉下紧急刹车手柄,或者敲碎逃生窗,却在屏蔽门前被拖下了血海,奋力拍击玻璃换来的只是双手溃烂,血掌印就那样留在门上,触目惊心。。。列车司机在疯人席卷车厢前,用灭火器砸开了身后未受影响的车厢的玻璃,63名乘客和他惊慌失措地逃走。
银座的灯光开始一盏盏熄灭,日比谷公园到处都是惨叫着的人们,东京地铁和东京都交通局火速关闭了所有受影响的车站。福田和于春茂紧急协商后,根据日美安保条约,经过瑞莱博批准,驻日美军的装甲车从基地里鱼贯而出,和先期赶到的日本军警汇合,直奔东京闹市区。
(二十九)容器
银行家久保田先生从架子上抽出一瓶酱油,攥在手里。
就在刚才,一家人正开开心心地在逛街,突然间一商场的人都跑动了起来,紧随其后的是一群血淋淋脏兮兮的家伙,从毗邻的地铁站出口冲出来,开始攻击那些在商场里的顾客,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撕扯着胳膊,咬得血肉模糊。是疯人!反应过来的一家人丢下刚买的东西,连新买的手机都顾不上,跟着人群飞奔。 年仅10岁的儿子太郎却不小心摔了一跤,被几个发疯的家伙掳走,夫妻俩疯了一样要去抢回儿子,却发现孩子身上已经压满了疯人,被逼无奈的3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最近的超市,和好几个人一起躲在最里面的货架后。
“君,我已经报警了,但是电话都打不进去,刚看2CH说,在银座发生了大规模的疯人袭击事件。就像在中国和美国发生的一样。”久保田太太说得牙床打颤,手机都拿不稳。
超市的不远处,一群疯人席卷了躲在杯面货架后的客商们,被咬伤的人们按着伤口就往里面跑,奈何躲不过人多势众的疯人,不多时几乎全部倒在了地上,疯人们撕扯着人们的血肉,吃得起劲。在外边的四五个人眼睁睁看着一个售货员被啃食了双腿的肉,露出白森森的大腿骨。这个刚给客户在介绍杯面,带着酒窝的女孩哭哑了嗓子,挣扎着往外爬,又被包抄的疯人拖回去。这些散发着恶臭的家伙听不懂人话,无论是哀求还是恐吓。
个别疯狗没吃到足够的肉,脱离大部队开始循着气味和声响四处寻觅。透过眼前货架上的瓶瓶罐罐,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在猫腰搜寻。妻女在身边嘤嘤哭着,却不敢放出声音,6岁的女儿幸子惊恐地缩在爸爸怀里,双手紧紧揪着爸爸的衣袖不放。
“真没想到10年前混帮派的手段,现在还能用上。”久保田暗暗想着。就在黑影即将转过转角时,久保田撇开女儿,冲着那人的脑袋就招呼下去。来人咕噜一声,昏死过去,脑门杵在地上,流了一地血,女儿吓得张大嘴就要惊叫,被美智子紧紧捂住。久保田顺着那人的脖子深深地割了一圈。
“幸子,不要大声说话,爸爸妈妈会保护你的。”美智子贴着女儿的耳朵说,幸子一头扎进怀里。
久保田把瓶颈丢在一边,擦擦手上被玻璃渣划出的血。“我同学小野刚跟我发line,警察还有美国人的大部队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银座。直升机作为先头,带着特种部队马上就到楼顶,5分钟,大家一定要坚持下。”压低声音说完,久保田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被咬伤的人,会不会死?我看新闻,说中国的上海市,已经有一个阴性了。”那个戴着珍珠耳环的大妈紧紧护着自己的钱包,放低音量问。
一旁的闺蜜狠狠锤了下大妈的肩膀:“现在不要说话。”闺蜜示意大家通过比划来实现沟通。
一个壮汉带头,十几个疯人甩下面前只剩骷髅的遇害者,砸吧嘴吧嘴,顺着通道开始寻找目标。眼看着疯人群越来越靠近,在大妈闺蜜的指挥下,一群人开始猫着腰走到毗邻的生鲜和冻品货架。一个穿着大衣的男士离开调味品货架前,乘人不注意带走了2壶油,经过冻品货架时又把几条三文鱼装进衣服里。大妈鄙夷地看了眼男士,和一行人挤在一排冰柜的阴影中。
疯人群没有找到可以攻击的目标,转而被冰柜的轰鸣和肉类的腥气吸引过来,出人意料的是他们没有吃冰柜中的食物,队伍中的那几个小伙子在外围当警戒,反而首当其冲。看着小伙子们和疯人群扭打成一团,听着小伙子们的骨头在咔咔折断,剩下的7,8个人顿时作鸟兽散。
疯人群迅速分成两拨,一拨围攻小伙子们,另一拨推倒邻近的货架,就从侧面围堵剩下的人。那个小偷,大衣男士却坚决地冲了上去,把油狠狠摔破在疯人们面前,又单独堵住那个带头的疯人,抄起旁边的瓶罐就往头上打,直到被推倒。几只锋利的爪子破开他的肚子。。。
一行人一边推倒各种货架,一边惊慌地往外找出路。大妈和闺蜜还有2个腿脚不便的老年人,跑不过包抄的疯人,惨叫着倒在了阴影下。“快,大家去电梯间,小野警官说疯人不会用电梯!”久保田一家和几个幸存的顾客顾不得害怕,狼狈地跑向静谧的电梯间。
久保田和其他人拼命拍着按键,看着3部电梯犹如救世主的天堂般敞开怀抱,先后开启大门。久保田一边看着超市的方向,一边回头就要把妻女推进电梯。但是令久保田惊愕的是,电梯里早已是人满为患。。。不顾久保田一行人的苦苦哀求,电梯里的人死死按住了关闭键,幸子马上哭了起来。
发展不起来,大概率是前三天慌乱,第二周清理,第三周肃清,第四周复工复产。
丧尸怕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社会主义铁拳,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民战争的海洋!
上面的时间表是上面的反应速度,咱们先说说下面基层的反应吧。
第一天爆发,各个渠道开始知道人咬人,专家无法定论,经历最初的慌乱后,在街道办的指挥调度下,派出所、社区、居委会、楼长开始发挥作用,以最保守的态度对待丧尸爆发,家家户户封门封窗,小区大门紧锁,单元门关闭,每天三次微信群内点名报平安,各个单元住户挑选志愿者挨家挨户了解情况,实时查看单元门的安全与否,大家惊魂不定,不过想了一下门那么厚,国家组织调度那么给力也就略微心放平了。
第二天,新闻开始连篇累牍报道,有关部门暂时拿出了一套检验方法,量体温,看伤口,隔离观察,相应的,各个街道也开始接到文件,按照这个方法执行并下发通知各个社区微信群,大家开始广而告之,各种忧心忡忡、流言蜚语也多了起来。
第三天,电视上手机上全渠道播放着各种各样有关的新闻,爆发地的市区已经封锁,驻地部队,武警,特警已经完成调配,武器弹药也下发至各人,根据上面的精神指示,一律击毙,没见过血的战士很紧张,因为面对未知,面对的是曾经的人民,可是最高指示已经接收,各级指战员,政委也开始安抚人心,做最后的动员,摄像机前的战士们热血而无畏,怀揣着对党的忠诚,对人民的忠诚,子弟兵们亦如他们的前辈毅然决然的投入到了肃清街面的行动中去。看着电视上各个视频平台中威武雄壮整齐划一装备精良的虎贲,你们彻底安心了,丧尸进不来家里,基层自治发挥了作用,马上就是见血的时候了。
第一周结束前,乒乒乓乓的枪炮声响了三天,这座城市有点大,子弟兵们步步为营,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安全而清洁的街道,面对的则是未知和挑战,负责消杀的人员跟在子弟兵的后面,聚集焚烧丧尸尸体,进行无害化处理,顺便清理街道,消毒防范,在这短短的三四天战斗中,涌现了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媒体的报道让我们和子弟兵又一次的血脉相融,让我们清楚了军绿色代表的是责任,而那些稚嫩的面庞下是我们的子弟,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第二周开始,部队进行轮休调整,内部进行隔离清扫,心理辅导,部队负责外围境界和重点区域的防御,其他地区取而代之的是武警和特警,他们一身先进的装备,纪律严明,在街垒中,在岗亭上,在防暴车周围。大街上依然禁止通行,不过解放军的汽车班却腾了出来,在派出所民警的带领下,挨家挨户发放基本生活物资,帮助腾运病患,摄像机记录下了这军民鱼水情的一幕,人们纷纷点赞。此时此刻你已经觉得丧尸没啥大不了的,就是憋的有点烦闷,各种娱乐方法已经让你提不起精神,每天都是晚睡早起。
第三周,驻地解放军已经完成了使命,街面上再也看不到那些行尸走肉,不过依然戒烟,禁止通行,医院在特警的保护下开始运转,民警们这个时候还是发挥作用,街边多了不少民警,小区依然紧锁,但是大家知道差不多了,要胜利了!民警们在警车内看守街道,不远处就是特警的防暴车辆,一切都是那么多武德丰沛,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国企性质的制药企业紧张的研究着病理,各个科研院所也开始投入其中,而这个时候的你精神振奋。
第四周,最新的标准下发,包括体温测量,瞳孔检测,暴露躯干检验等等,依然不能随心所欲的上街,不过大家依然遵守着这些,因为街面上的民警们还都在呢,涉及到民生的重点企业开始复工复产,网络平台也开始可以预约复产,你知道美好的明天要来了,不过花呗的还款日也要到了……
一个靠体液传播,几乎没有潜伏期,发作症状明显极易辨别的传染病,对防疫来说简直是easy模式。
考虑到人类羸弱的咬合能力和脆弱的牙口,这种大号狂犬病能不能社区间传播开都是未知数——各位试试看,能否空口咬穿一本40页左右的时尚杂志书…不能的话,我去废品站收购十斤旧杂志,拿打包用的透明胶带缠身上做套“纸装甲”,两三号丧尸基本奈何不了我…
咱连空气传播,R0高达5.7(根据之前的一些研究,新冠肺炎的R0值总体上在2到3左右。但在美国CDC期刊《新兴传染病》杂志发表的一项新的研究认为,新冠肺炎的R0值高达5.7)的新冠肺炎都能控制下来,这种丧尸病毒就是个弟弟。
甚至密切接触者都不用隔离14天…
第一阶段:应收尽收,应检尽检,应治尽治。
第二阶段:在救治的过程中,基于丧尸病毒开发出了各种抗衰老,抗癌,抗病毒的药剂和保健品。
多难兴邦,因祸得福。
我觉得大家都散了算了。
提问者号称专业的,看看人家多少视频专栏和回答。
这个提问不过是人家明知故问而已,你认真回答了弄不好还转手就被这“专业人士”拿去当作自己的东西了。
标准答案是:你就不该让孩子带去。
因为中国还是人才太多,可以随意挥霍罢了。
50、60年代你试试,别说“双非985博士”,高小学历都能进国企,那时候进国企是真正的金饭碗,一辈子吃公家饭。
而且这些高小、文盲还真把工业化给搞起来了,我琢磨着什么社区卖菜、网上叫车,跟从零开始建设工业化比,只能叫低技术劳动密集型行业。
先分清楚,是成仁取义的汉室儒家,还是尸位素餐的满洲儒家。
我知道这么写你们肯定不开心,但是我不写这个了,你们更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