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问出来我小时候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了!心情激动。
首先要表扬科技的发展。现在的理发师,我觉得安全多了,因为刺杀的难度变大了。大部分时间用的是电推子,电推子上面是有保护设备的,要杀人只能去砸,这个发觉和反抗的难度就小了很多。而以前的理发师,是刀片加剪刀的。像刮胡子的时候,甚至有刀片划颈的操作的。手稍微一使劲,颈部大动脉就喷涌而出了。
但是,剪刀依然是存在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现在就有一把剪刀在其他人的操纵下,在自己的头部附近来回盘旋,怎么能不想一个办法来应对呢?
可以说,「让别人给自己理发」,是一种几乎最高程度的信任,所以我们也需要理发师更高的忠诚:
生死都操之于对方的一念之间,确实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有人说随机的换理发师,我认为这个是错误的。因为这意味着你会随机的选择n个理发师中的一个。虽然每次被刺杀的概率很低,但是只要n有限,收买了其中一个理发师蹲坑等点,时间足够长的话,这个存活的概率倾向于0。
有人说认准一个理发师,观察ta和其他人的互动。这个其实等同于商业信誉。但是问题在于一个「坏」的理发师也可能在一开始对其他人表现的很好,来放松你的戒备,最后一击得手。信誉本来就是手段而不是特点,所以信誉也靠不住。
有人说办卡,我认为这个反而会加重自己的危险。因为办卡相当于预先交了好几年的费用,然后理发师在接下来的时间免费给自己服务,理发师现在有了一个额外的动机,那就通过刺杀的方式来赖掉这个债务。所以办卡似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有人说不用理发师,用AI剪发,这个其实只是让物理的刺杀变成了骇客黑进系统,修改程序刺杀,治标不治本。
有人说用保镖看着,且不说保镖同样可以被收买,并且理发师完全可能是聂政、要离、荆轲一样的死士,一刀下去 ,同归于尽。
在机器学习、心理学、经济学、金融学等等方法纷纷败下阵来之后,还是传统的智慧最终解决了问题:
本来无一物,何处有尘埃。
清朝的皇帝们应该是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毕竟众所周知,清朝男子的那个发型,必须得隔几天剃一次,清朝皇帝们和理发师打交道的次数肯定是历代最多的。所以他们给理发师定下了好多规矩。
在清朝做理发师,给皇帝剃头,那规矩可大着呢。
清朝的理发师都是太监,进宫之前得脱光了检查,然后穿上特制的衣服。身上什么东西都不能带,剃刀是放在宫里的,进去了再由侍卫赏给。
剃头的时候也有规矩。必须右臂持刀,左臂不能碰到皇帝任何部位。像现代理发师那样摸着肩膀按着头的话是要死的。必须顺着茬剃,不能逆着刮。第三点也是最难的一点:必须屏住呼吸,不能把口鼻中的秽气喷到皇帝头上脸上。
给皇上剃头,不仅技术要好,肺活量也得大呀!
《宫女谈往录》里的主角——伺候过慈禧的宫女荣儿,被慈禧赐婚给了太监老刘,这个老刘就是专门伺候光绪剃头的。据荣儿的回忆,老刘“每次剃头都战战兢兢连吓带累,当一次差下来,两条腿都是软的。老刘回家来,怔怔地直着眼睛,半天不说话。差不多三天两头如此,也够他苦的了。”
当差的时候周围一圈侍卫盯着,出一点错就得立马拉去慎刑司,还得秉着呼吸,这活不是心理素质相当强的人干不了。
此外还有些规矩,我懒得写了,直接贴原文吧。
给皇上当差是很苦的,就拿剃头来说,要勤学苦练,用老刘开玩笑的一句话说,他们和翰林院的老爷们是一样的。翰林院的老爷们要三年一大考,为了使自己的课艺不生疏,一天也不能放弃写白折子(用白宣纸叠成的折子,练小楷用),怕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眼花了,手颤了。剃头也是一样,一天不练就手发颤,眼发花,所以春冬时在自己的胳臂上练,手背上练。右手持刀,把左臂上的汗毛,全部刮光,日久天长,左臂的皮肤显得特别粗糙。夏秋的时间,就在冬瓜皮上练,刚一下来的冬瓜蛋子,浑身是毛,用左手一托,右手去剃,两个手都不颤,那真是功夫。有时剃完一个冬瓜蛋子,满脸流汗。为了伺候皇上,当差的不知要遭多少罪!
……
皇帝剃头有一定日期,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隔十天剃一次头,这是固定的差事,风雨不误。遇有大的庆典,另有加差。剃头的时间是在太阳升到东南角,巳正的时候,取如日之升的意思,而又在兴隆不到顶的时间,如果要在午时,那就已经升到顶,快走下坡路了。在宫里皇上剃头算作大事一桩,刮脸随时听候召唤。
试想一位万乘之尊,平常日子不管多亲近的大臣,连带刀子进殿都要问成重罪。现在一个下等奴才,不亲不近的人,拿着刀子剃头刮脸,距离致命的咽喉过不了一寸远,而且工作时间又较长,万一疏忽,就有不测的祸患。哪能不提心吊胆,护卫森严呢?这里如果演出了一出‘鱼藏剑’,那所有的人都是剐罪。所以老刘每次当差,都要先在下处经过检查,剥去自身的衣服,换上皇家特制的衣服,窄袖、青衣、小帽,然后在皇帝面前叩头,请刀子。刀子是用一个檀木盒盛着,外套黄云龙套,由皇帝的侍卫赏给老刘。在老刘给皇帝剃头刮脸的过程中,殿上环卫的近侍,几乎是不眨眼睛地盯着老刘的手。洗头擦脸都由近侍的太监做,老刘只管操刀。殿上殿下周围丝毫声音也没有,大约要剃刮半个小时。皇上始终闭目养神。剃完头,请示皇帝按摩不?大家知道光绪帝是个急脾气的人,对于生活细节向来又不讲究,早就腻烦了,向例是摇摇头,更不挑剔奴才的毛病。奴才行礼时,皇上眼皮也不抬,怔怔地在想心事。听老刘说,皇上很少有喜笑颜开的时候。他背后偷偷对我说,皇帝可能有精神病。 ——《宫女谈往录》
总结起来就是,进去之前脱光了检查,检查完换衣服,任何东西带不进去。干活的时候除了剃头的右手,左臂不能动,周围还有一圈侍卫瞪着。这阵势,不吓懵了就算心理素质好的。刺杀?来不了。
有理发师的地方就有江湖。
(一)
每一个理发店,一定会有一个全场最靓的洗头小妹,代号花瓶。
花瓶经常出入经理室,却从不下场给客人洗头。
花瓶越好看,说明这家店的实力越强,水也越深。
雇不起花瓶的理发店,基本是告别杀手这个行业的。
没错,作为全球最神秘的杀手组织,花瓶,其实是理发店的关键联络人。
真正懂经的客户,一般直奔主题,找到花瓶,对她说,
“我要充一张20万的VIP卡。”
花瓶开始会拒绝你,因为来历不明的客户是不会接待的。但花瓶也不会拒绝生意,而是对你说,
“好的先生,我带你到二楼服务区,给您提供特殊服务。”
会被骗得脱下裤子的客户,一定不是目标客户。
所以能过花瓶这一关的客人,才会触发杀手的BD预警。
真正来找杀手的客人,进入特殊服务室之后,都会说,
“定金二十万,预付款五十万,点个咸豆花,事成后另付五十万。”
花瓶就明白了,这是要求给目标开颅。
如果是清汤挂面,就是指用牙剪来划开颈动脉。
胸柿炒鸡蛋,扎胸。
不一而足。
江湖上规矩多,一般轮到理发师出手的情况,已经是最后一道手段了。
理发师出手,从不失败。要么消灭目标,要么被目标反杀。
(二)
我所在的这家店叫剪乎,剪乎里最漂亮的女人叫冰冰。
冰冰肤白貌美,深眼眶,高锁骨,34D,腿长一米二。
人如其名,冷得像冰,高不可攀。
进店三个月后,冰冰一共只跟我说过五句话。
“哦。”“嗯。”“让开。”“没空。”
“306,跟我来一下!”
说完第五句话后,我就跟着她去了特殊服务室。
“306,你擅长剪什么发型?”
“我只会剪一种发型,板寸。”
“很好,我们的客户只剪板寸。”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江湖上还在坚持留板寸的,不是摩的司机就是黑老大。
没人会花至少40万去刺杀摩的司机。
“有个任务,”她甩给我一张照片,“认识吗?”
“S市土豆帮老大,土豆之王,蔡问。”我答道,“全市80%的土豆都是从他手里出的货。”
冰冰看我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你很内行嘛?”
“作为一个板寸发型师,我认识S市每一个留板寸的人。”我淡淡地回答道。
“有把握吗?”
“风险等级?”我反问。
“H级!”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H级,意味着对方已经进入了全面防御的阶段。
理发师要上门服务,而且必须提供一份详细的工具清单。
所有的用品都会经过严格的审查,比如陶瓷刀头的推子,无毒的硬发剂,只能划破保鲜膜的刮刀等。
“没问题。”我不假思索。
“清单呢?”
我随手给她写了一份,她看完后一脸狐疑。
“就这?能杀人?”
“是的。”我信心满满。
“如果一击不中?”
“我会永远消失。”做这行这么久,我清楚规矩。
“好,”冰冰决定相信我,“这次佣金很高,如果成功,客户另给奖金五十万,给杀手本人。”
“我不要奖金。”
“那你要什么?”她有些不明白。
“我只要你给我洗一次头。”
她似乎有些生气,“我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很珍惜。”
“如果你回不来呢?”她态度缓和了一些。
“那你就提前给我洗,现在呗。”
“我凭什么相信你?”
“只是洗个头,不会有什么损失,”我轻松地说,“而且,你还有机会得到我的奖金。”
“306,让我考虑一下。”她有些犹豫。
“叫我木寸上。”
两个小时后,我离开了特殊服务室。
没有一个女人,在给我洗过头之后不会爱上我,即便只是替我洗个头。
就如没有一个目标,能逃过我的理发剪。
(三)
蔡问的豪宅戒备森严。
一场S市的蔬菜战争早已把战火烧到了各大批发市场,甚至连小菜场也不能幸免。
作为土豆界的扛把子,蔡问此时的状态可以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来形容。
进门时,金属探测器把我全身扫描了个遍,连一枚订书针都不会放过。
我见到他的时候,一眼就判断出来,
他至少三个月没剪头。
而且至少三周没洗头。
“把工具给我。”我很职业化地说。
管家再次确认了一遍我的清单:
陶瓷刀头手工剪,磨钝了的广齿黄花檀梳子,手摇式吹风机,一瓶洗发剂,一瓶染发膏。
所有的工具和材料都在保镖身上试验过,绝对连一道血痕也划拉不出来。
毕竟,谁都知道每一个理发师都有可能是王牌夺命杀手。
“可以开始了吗?”我冷冷地问。
蔡问认真地点点头,看来,他实在无法忍受现在这副尊容。
“我明天要见一个重要的朋友,帮我剪精神一点。”他简单地说。
管家示意手下把工具递给了我。
别说,他还挺对我胃口。一开始就把目标清晰简单地说清楚。
发质也很不错,韧而不油。
如果不是目标,我甚至会把他当朋友。
然而,目标就是目标。
我看着周围荷枪实弹虎视眈眈的保镖,淡定地剪起了头发。
细密的头发在我的手底下纷纷洒落,就像下雪一样。
如果有人去量一下的话,会发现每截碎头发,都只有0.3毫米长。
蔡问对我的手艺很满意,从来没有人把板寸剪得这么平,平滑到可以反射倒影。
剪完头发,我再把染发剂均匀地涂抹在他的头发上,开始染发。
然后很专业地把所有碎头发都收拢,装在一起。
等待上色的时候,我对管家说,“我要用一下洗手间。”
我在洗脸池边狠狠地洗了一把脸,把易容的材料洗得干干净净。
然后从一数到二百。
直到外面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我从容不迫地趁着混乱离开了豪宅。
第二天,S市各大媒体都报道了这起爆炸案件。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的?”冰冰躺在我怀里问道,此刻她温暖如春,身体每一处都像是冰水化开后变成的温泉,很难让人把她和之前的冷若冰霜联系起来。
“行业机密。”
“讨厌!”她娇羞地拍了我一下。
“哦,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点了颗烟,缓缓地说,“我把染发剂洗发剂还有碎头发混合在一起,做了一块塑胶炸弹,装在他的座位下面。”
“天呐,”她一脸的难以置信,愣了好久,才接着问,“那你是怎么点着的呢?”
“想知道吗?”我把烟一扔,揭开被子,“让我再把你点着一次!”
(四)
天快亮的时候,冰冰已经一丝力气也挤不出来了。
然后她看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疲惫地抓过手机扫了一眼。
她像见了鬼一样跳了起来,我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坐在床沿,光洁白皙的脊背不住地颤抖。
“跟我有关吗?”我单刀直入。
冰冰转过身,脸上尽是惊恐之色,犹豫片刻后,把手机递给了我,一条简短的信息:
任务失败,注销306。
“你想怎么做?”我很想知道她的态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放我走,还是……
“对不起。”三个卷发筒悄无声息地袭向了我的三个要害部位,被我信手拈住。
我的两只手,分别拈住了袭向双眼的两只。
剩下一只,被所袭部位直接一拨,滴溜溜地落在了床上。
“你太看轻我了。”我冷笑道。
“不,轻敌的是你。”冰冰手中攥着锉甲刀已刺向了我的太阳穴。
却刺在了卷发筒里面,锉甲刀的尖端距我的皮肤还不到一毫米。
这样不行,洗发部和护理部的武器我不是很熟,加上手无寸铁,很容易吃亏。
正思量间,一条湿毛巾拧成的棒子朝我杵来。
“够了,”我大喝一声,徒手抓住毛巾,“你知道我没用全力。”
她应该知道,就凭她的功夫,在我手底下根本施展不到第三招。
“我知道。”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泪流满面,我心里一紧。
“那你为什么还动手?”
“这是我的任务,”她哭道,“现在也失败了。”
任务失败,只有死。
她的锉刀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电光石火间,我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她头上明明有五个卷发筒,为什么只发射了三个?
锉刀明明更靠近心脏,为什么取远路去刺太阳穴?
还有她抓起湿毛巾的位置,明明还有一把修眉刀,为什么不用?
天呐,她明知任务失败后,等待她的也是死路一条。
她在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我的逃跑时间。
当我想明白的时候,锉刀已刺进了她雪白的咽喉......
(五)
狂怒!
我单枪匹马冲入了蔡问的豪宅,下手毫不容情,平剪和牙剪舞出了两片银光。
管家的武器是一只装土豆的竹篓,此刻正套在他的脖子上,将他上半身的皮肤勒成了爆裂的菱形。
打手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有的胸口插着尖尾梳,有的耳朵上插着金属发夹,更多的是被剪刀命中了要害。
中了平剪的还好,要害处只有一道豁口;
中了牙剪的,创口像被大锯锯过,连最好的外科整形医生也会束手无策。
我杀红了眼,整个豪宅里已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
除了蔡问。
“是你?”他坐在沙发上,眯着眼,似乎对身边哀嚎惨叫的手下丝毫不以为意,“306!”
“我叫木寸上!”
我注意到他的双手,左手土豆,右手刨刀。土豆翻滚着,土豆丝正在源源不断地从刨刀里流淌出来。
土豆丝细如发丝,更令人惊讶的是,几十根土豆丝竟然根根不断,
就好像织布机上的线,无穷无尽地延绵下去。
土豆之王的名号,绝不虚传。
土豆还在变小,此刻直径已经比乒乓球还小了,但土豆丝依然没断,就像那是缠成的线团一样。
我知道,在土豆丝刨尽的那一刻,便是他出手之时。
最后5厘米,4厘米,3......
蔡问出手了。
漫天的土豆丝雨阻隔在我和他之间,蔡问仿佛失去了踪迹。
但我知道,他锋利的刨刀正躲在丝雨的某个角落,等待时机。
我相信无数的江湖人士都曾败在他这招出其不意的怪招下。
可惜他漏算了一点——我是个理发师。
我将土豆丝雨剪成了一个人形,红色的人形。
红色,是蔡问的血。
他倒在地上,生命体征正在逐渐消失。
“我以为......”他艰难地说,“你只会剪板寸。”
原来他的刀锋藏在板寸的位置,只等我自投罗网。
“对不起,我是个理发师。”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没被炸死吗?”蔡问断断续续地问。
“我被店里出卖了。”我说出了我的推测。
“不......”他嘿嘿笑道,“因为,你的雇主......就是我。”
什么?他竟然雇理发师来杀自己?这,不合逻辑呀。
“我们的业务被番茄帮盯上了,”他接着说,“为了吞并我们,番茄帮的帮主......奚宏世雇了王牌理发师来刺杀我。”
“我没有那么出名。”我一向很低调。
“哈哈哈......”蔡问笑道,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他雇的是李建军。江湖悬红......500万,就为了刺杀我。”
李建军这个名字,在理发界是神一样的存在,如果他出手,只怕十个蔡问也不是对手。
可是,他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十年了。
“那怎么会换成我呢?”我终于问出了我的疑虑。
“因为......”蔡问道,“我......就是李建军。”
我惊得手里的剪刀都掉了一把。
对于李建军的改行,我早有耳闻,可是,我不知道他竟然改行卖土豆去了。
“你要利用我把敌人引出来?”
“是的。这些年,我一直留着寸头,就是为了将土豆丝雨的破绽藏在寸头之中,我没料到......你除了寸头,还会......其他发型。”
“时代变了。”我冷冷地看着这位前辈,向他致以廉价的敬意。
“木寸上......咳咳,”他极其虚弱地说,“我会......记住你的名字......”
随后,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划向了我的颈动脉。
(六)
双刃刀片已经多年没有在理发店出现过了,很少人知道它的性能。
我恰巧是很少人中的一员。
自从成为了理发师,我就把李建军作为最终的假想敌,没有一天不想当面击败他。
从研究他的杀人技巧,到研究他的武器。
因此刀片飞向我的时候,我有十种方式可以化解。
但是我选择了最稳妥的一种,没有闪避,因为它偏得离谱,足足偏离了两厘米。
不出所料,八片刀片紧接着飞出,从不同的方位封锁住我的去路。
如果我刚才闪避的话,就会被他的连招所击中。
我双手不停,抖开剪刀,施展接、化、发的绝艺。
接住两片,化开四片,并发射回去两片。
飞刃划断了李建军双手的手筋。
就算他再隐藏实力,此刻也无济于事了。
“哈哈哈……”我还没来得及嘲讽,忽然手臂一痛,左臂肱动脉飚溅出五尺高的血箭,手中唯一一把剪刀也落在了地上。
原来第一片刀片,在空中划了一圈后飞回来,划开了我的动脉。
刚才他是故意射偏的。
“卑鄙!”瞬间的大量失血让我元气大伤,我不得不腾出手来按压住伤口。
“可惜,可惜。”李建军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那些口口声声一代不如一代的人,应该看看你……”
“够了!”我打断他,“我不是后浪,也不需要你的祝福。”
“你错了,我没有祝福你,我只是可惜你一身武艺,却缺乏足够的江湖经验。”
“哦?!你不用拖延时间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墙倒众人推,你已经过气了。”
“可是还会有人来杀他!”声音从门外传来。
糟糕,我一心复仇,却忘记了土豆棒此时深陷江湖恩怨,我能杀进来,别人自然也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不自觉地成为了别人手里的刀。
虽然我好像一直都是别人的刀。
一群红西装黄衬衣的打手悄无声息地进来,把我们包围了。
鲜红明黄的配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胸柿炒鸡蛋。
来的正是番茄帮的人。
李建军已是强弩之末,我还没来得及包扎伤口,现在只要几个二流打手,就能把我们置于死地。
“叫你们老板出来!”李建军叫道。
“哈哈哈哈,十年了,李建军,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话的人从大门口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谁也没想到,番茄帮的帮主奚宏世,竟然是个女人。
看到李建军的那一刹那,她仿佛变了个人,快步走上前,搂住他痛哭了起来,“十年了,我找了你十年了!”
番茄帮一众手下面面相觑。
她关切地问,“建军,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乃霞?怎么是你?”
(七)
我惊得目瞪口呆,原来奚宏世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李建军的绯闻女友,张乃霞。
合着你们两口子玩儿我呢?
“是他干的吗?”张乃霞恶狠狠地盯着我,“建军,我要替你报仇!”
“不错,就是我干的。”我忍痛取了个发夹夹住伤口,再从地上拾起一把残缺不全的剪刀。
“乃霞,这是我们理发师之间的恩怨,你不要插手。”李建军恢复了元气。
“又是理发师!又是理发师!你就那么忘不了理发师这个职业吗?当初,要不是你一心想着做回理发师,咱们能闹成今天这个局面吗?”
“乃霞,当初你负气离开,找得我好苦。”李建军用手背轻抚着张乃霞的脸,“无奈之下,我做起了生意,卖的就是你最爱吃的土豆。天见可怜,还能让我遇见你。”
“傻瓜,我又何尝不是卖着你爱吃的番茄。”张乃霞也摩挲着李建军的脸。
“所以你们就肆无忌惮地在这里卖着狗粮?”我忍不住语出讥诮。
“闭嘴!”他们俩异口同声地叫道。
我次奥!为了你们的狗血爱情,我失去了刚刚得到的幸福。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我再次出手了!
牙剪,我的最后一道防线。
牙剪因其一侧多齿而得名。
而我定制的牙剪,每一根齿都是一枚飞针。
在这最后关头,我按动了机关,残余的二十多枚飞针将番茄帮的打手们一一击倒。
我用尽全力将剩下的半幅剪刀掷向了张乃霞。
这一剪声势惊人。
孤注一剪,绝不走空。张乃霞的生命倒计时已经开始读起毫秒。
一个人影自地上弹起,用身体挡住了这惊天一击。
“建军!”张乃霞大喊一声,气急败坏地拔出手枪,嘭地一声打在我左肩。
仿佛一个大锤狠狠地砸了我一下,我应声而倒,鲜血汩汩地向外冒出。
“什么年代了?还在玩这些刀刀剪剪,幼不幼稚?”张乃霞毫不容情,抬起枪口,对准了我的额头,“你不是很能打吗?试试这个吧!”
她扣动了扳机。
子弹出膛前,我的一生在脑海中飞快地滑过。
“妈妈,我长大要做理发师。”六岁时的我就表现出来对剪刀的热爱。
“上上,为什么要做理发师呢?”
“因为理发师是首长啊。”
十七岁,我辍学去了理发店,从此与洗剪吹和杀马特为伍。
二十一岁,我加入了发客联盟,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刺客联盟。
四年苦修绝艺。
二十六岁,单人刺杀了土库曼的酋长,当时他要剪一个莫西干发型。
两年的血雨腥风,江湖中有了我的传说,却没有留下过名字。
因为我一直在换理发店。
很多客人充过卡之后都找不到我了。
直到遇见了冰冰,剪乎是我逗留时间最久的一家店。
“木寸上。”冰冰喊着我的名字,指甲嵌入了我的后背皮肤……
冰冰,冰冰。
现在我可以去和你团聚了。
我闭上了双眼。
枪声响起,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
张乃霞的枪掉在地上,手腕上扎着一个卷发筒。
随后她的胸口和额角分别中了一只卷发筒,她哀嚎着倒在了地上,和李建军躺在一起。
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我看到了冰冰。
(尾声)
“冰冰,你怎么……”
“我怎么没死?”冰冰笑魇如画,“我只是闭了气。你呀,哭得那么伤心,也不帮我仔细检查一下就走了,真是拔那啥无情。”
“是吗?让我仔细检查检查。”我的手在她身上不老实地摸索起来。
“别闹!”冰冰娇笑道,挥手打开我的咸猪手。我扯到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怎么样?”她关切地问。
“没事儿。”我怎么能喊痛呢,“对了,剪乎那边怎么样了?”
“我醒来之后,想着左右是个死,就把剪乎给连窝端了。”
又轮到我咋舌了,“我本想料理完李建军之后,再邀高手去端掉剪乎。怎么你一个人就办到了?”
“我留着你的配方呀,做了十几斤塑胶炸弹。开晨会的时候搁会议室了。轰,就这么端了。”
我去,这么简单。
“你真的放他们走吗?”冰冰指着李建军和张乃霞相互搀扶的背影。
“对呀,你还活着,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又没人付钱给我。”
“那李建军说要把土豆帮给你,为什么不要?”
“你傻呀?我是个理发师呀!”
“木寸上。”
“冰冰。”
“你能不忘初心,真好。”她的脸上泛着圣洁的光芒。
我注意到她的发型乱了,勉力爬起身来,拾起梳子和剪刀,扶着她坐下,对她说,
“我是理发师木寸上,小姐,你想要什么发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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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悟空闯入美漫宇宙,它的精神和能力能到达什么高度? 跟随脑洞无双的灵魂作者,踏上齐天大圣的自我救赎之路,看一个热血、执着、且话痨的悟空,挑战美漫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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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
我坐在椅子上,理发师走过来。
“我不剪了。”我说。
“为什么?”
我说:“我今天在知乎上看到一个问题,说怎么防止被理发师刺杀,我想了想,觉得剪头发也挺危险的,所以我现在不打算剪了,我打算让我的头发自然生长,自然脱落。”
“我能走了吗。”我问。
理发师笑,说没问题,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半人高的箱子,打开。
“理发店为什么会有偃月刀?”我问。
“这是我的剃头推子。”
理发师说,我这个推子,七尺长,三指宽,三十斤重,是找日本老刀匠打造的,日本老刀匠八十多岁了,花了五年,铸了这把电动剃头推,叫一文字秃,我这么好的剃头推子,如果真要弄死你,你觉得你走的掉吗,你觉得它还是剃头推子吗,我说它是血滴子。
“我说你拿这么大一推子,七尺长,三指宽,三十斤重,你推一个小时,和举铁差不多,你不累吗?”
“我不累。”
“我觉得我俩没必要搞这么严肃,咱俩把这事弄复杂了。”
我说,我相信你没有弄死我的心情,但我今天真的不想剪头发,我一进来,照镜子,发现我这个头发还是挺好的,不长不短,多一寸就刘欢,少一寸就刘能,我很喜欢我现在这样,不剪了吧,再见!
理发师把门锁上,一声口哨,几个洗头小妹把我拦住。
“你想走,我肯定不拦你,但我跟你讲一个道理,男人的头发连着命根,头发长,吸养分,阳气上走,你今天推了,阳气就下来了,明天就可以龙抬头,老吸水,龙吐珠。”
“我不想抬头,吸水,吐珠,我就想阳气在我脑袋上盘着。”
“留头留发,挑一个吧。”
“你今天就盯死我这个头发了是不是。”
理发师笑,摩挲剃头推:“你今天在我们这洗了一下午免费的头,我他妈要是让你就这么走了,我对不起我死去的爹。”
“你爹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爹是老手艺人,刀剃泥马,有一天剃了两个泥马,一个叫泥马A,一个叫泥马B...”
“剃泥马B。”
“你为什么抢答?”
“你为什么不直接骂?”
日已西沉,我坐下,冷笑说,我本来被你说动了,不打算走了,想留下来,龙吐珠了,但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强迫我,我今天偏不了,你那个剃头推子我知道的,有一层保护,只推头发,推不到肉,你日本老刀匠再厉害,它也是电动剃头推,推不死我。
理发师冷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推子推你,我把推子当砖头使,砸你两下,就把你砸死,我还能把推子插你腰子上,把推子拆漏电了,电死你,我想杀你,我有的是办法。
我说那你真是小瞧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头发这么长,我花了一年时间,上山拜师,学了铁布衫,我全身只有JB是弱点,命门,要害,你袭击我的脑袋,我闭上眼,就金刚不坏,你袭击我的JB,你弯腰的时间,我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了,我还学了盘龙腿,十二谭腿,佛山无影腿,我一个回身,你就被我踢死了。
理发师笑,你怎么知道你能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在椅子上涂了工业胶水,安装了机关,你一动,皮带就把你绑死,你屁股,盆骨,括约肌,都被我锁住,你只能任我宰割。
我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在椅子上做了手脚,我已经在你不知情的时候,把椅子替换了,为你做椅子的是你老婆,我和你老婆有了一腿,趁她睡觉,我把椅子换成了普通的理发椅。
理发师大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知道我在椅子上做了手脚,你以为你睡的是我老婆,其实是我们的创意总监,创意总监的身上涂了毒药,你睡的时候粘上你的命根,十二个时辰就会发作溃烂,你的命根天人难救。
我笑...
“你们他妈剪不剪?”旁边一大爷问。
“剪,我们这不斗智呢吗?”
“我觉得我们目前是平手。”
我点头,对理发师说,咱俩这样也不是办法,这样吧,我现在心情也没了,但我毕竟来了,进店了,还洗了头,用了你们家两斤洗发水,让洗头小妹按摩了三个小时,我现在说不剪了,走,是有那么点不要脸,留,我是真的没带钱。
“不如这样,我让你三推,你今天要是能推我脑袋上,头发归你,推不到,你别拦我出去。”
理发师想了想,说:“君无戏言。”
“请。”我甩甩头发。
我闭眼,后劲一凉,理发师出手,推子快的像他老家二月份的闪电。
理发师说,我学徒的时候,师父就让我拿电动推子,在大雨里推树叶,满天树叶,雷光一响,叶子一推两半,称为秘技流星。
“今日可是流星?”
“不是,是织女座红矮星。”
理发师说,这一推子下去,头都给你推掉,别人看,就是他抬手,头就落了,说居合推,也不过分,世上没有脑袋可以躲过这一推。
“他躲过了!”一旁大爷赞叹。
很显然,我左右摇晃脑袋,也使出了我的秘技,我的秘技没有名字,因为对于一个常年写作的人来说,头是我最重要的器官,所以我的头可以前后左右快速运转,像离心机,涡轮,电风扇,一方面是为了散热,一方面是为了躲避生活中同行的暗算。
“以前只在西游记里见过,是龟丞相!”旁边大爷赞许。
片刻后,理发师停手。
“太快了。”
“还好吧,普通快。”
“我没有见过敏捷这么高的头。”
理发师说,这还是头吗,这是螺旋桨,我的推子跟不上,我的心也跟不上,我只能看见你的后脑勺,就在刚刚,我以为我的推子要推到了,但你的头在半秒中之内划出了一个漂移,我很难想象你是如何做到的,我输了。
“按照约定,我走了。”
“英雄,且慢。”
理发师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说我看出来了,你今天不是来理发的,你是来给我上课的,你让我明白,头不是想剃就能剃的,打动顾客,需要的是一颗真诚的心。
“其实在你们家光洗头不理发,是有点不好意思,尤其你们家洗头不要钱。”我饱含歉意。
“大家都是兄弟了以后,要不你充卡吧,你充多少,我送多少。”
“我充两块吧。”
那天,我拿着一张充值四块钱的卡,离开理发店,理发师向我鞠躬,我问,你叫什么?
“我叫斯大林,你可以叫我斯老师,或者大林。”
大林说,是因为托尼,杰克,迈克,都被店里的人取了,只剩下这个名字。
门外阳光灿烂,是正道的光。
感谢知乎那个问题,让我收获了一个充实的下午,我至今忘不了一旁观战的大爷吐露的肺腑之言。
“俩傻逼,都是他妈闲的。”
完
我没有被杀的价值,刺杀我对任何人都没好处。
比如常凯申。
你看张杨都抓到他了,各方大佬一通分析,都觉得留着他更好。
你看看。
我觉得大家都散了算了。
提问者号称专业的,看看人家多少视频专栏和回答。
这个提问不过是人家明知故问而已,你认真回答了弄不好还转手就被这“专业人士”拿去当作自己的东西了。
标准答案是:你就不该让孩子带去。
技术上:光刻机的制造和使用工艺。
金融上:打破美元的霸权。
军事上:台湾问题。
别的问题(房产绑架经济、老龄化、东西部平衡等)都是发展中的问题,都是可能通过发展来解决的。
上面列的3个问题是当前面临的核心问题。
说实话.......视频开头那老和尚刚一开口,我就有了一种yes indeed的既视感......
中国的平头老百姓是啥都不懂的、啥都做不了的、啥都不想做的贱民吗?
英雄的老百姓关心美国,因为它就横亘在面前。
“Because it's there.”
因为山就在那里,所以英雄的老百姓就想征服一下呐,人类的天性而已,家畜或许不能理解。
全世界所有厉害的东西,中国的平头老百姓都关心:上至国际空间站,卡西尼,奥陌陌,旅行者;下至下水道油布包,煮饭仙人,圆珠笔尖,还有猛禽,幽灵,高精狙,福特号,电磁炮,可燃冰,盾构机,大豪斯,大牛排,电瓶车,鸟语花香,老虎大象,GPS,NMD,M1p,RTX,诺贝尔,太平洋。
我想要的不多。你给不了,我就自己想办法。